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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刘福心中觉得古怪,可是一时间却又不知哪里不对。

此时买下酒楼的刘老板却笑着把房地契递到谢春深的手中,笑道:“是,这酒楼以后可就是谢家的了。”

“刘老板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把地契给他!”

刘老板十分无辜地对刘福笑笑,道:“这酒楼本就是谢兄买下的,我不过是替他跑腿而已。”

刘福浑身颤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是说是要买来开酒楼的么…”

刘福先前想着若是别人来开酒楼,说不定能让谢家酒馆的生意差一些,这才把酒馆卖给了刘老板,谁知事态急转直下,他倒是白白打算了。

而刘老板却依旧无辜:“是开酒楼啊,谢老板买了就是开酒楼啊。”

“我不卖了!不卖了!”

谢春深小心地把房地契放进怀中,微微笑着对刘福道:“银子已经给你了,房地契我也收好了,这酒楼已经是我的了。”

刘福恨得牙痒痒,却着实也想不出法子来对付谢春深,最终只得充满了绝望和悲苦地走了。

晚上酒馆关了门,阿林阿酒一帮人便都冲进了福泰酒楼里。

福泰酒楼的大堂有谢家酒馆的四五个那么大,阿林觉得自己简直在做梦,高兴地在大堂里转着圈跑,像是一只撒着欢儿的活驴。

曲黎见了,鄙夷道:“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阿林不以为耻,回道:“我还真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我这辈子也没敢想过能在这么大的地方干活!”

曲黎一听都气笑了:“真是个傻子!”

酒楼后面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还有几间房子,阿林曲黎争着挑房间,整个酒楼都是笑声。

第二日,谢春深又带着阿酒阿林一帮人去买了些家什,添置在酒楼里。

又过了几日,福泰酒楼正是换了牌子,改名为:谢家酒楼。

那一刻,阿林和牛叔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两人都是又哭又笑的。

宾客都进了酒楼,可是谢春深却依旧站在门口,他等了一会儿,却依旧不见王广的影子。虽然他知道王广可能不会来,可是如今真的不来,却让他有些失落。

这一天大家都累坏了,晚上阿酒刚要走,谢春深却把她叫到对面的酒馆去了。

这是阿酒所熟悉的酒馆,谢春深让阿酒坐好,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阿酒。

阿酒不明所以地看着那张纸,只一刻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老板…这是什么?”

谢春深从柜台上拿了笔墨和印泥,抬头看着阿酒笑道:“你不识字?”

“我认得这字,可是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

谢春深走到桌边,从阿酒手中抽出那张纸,笑道:“以后这酒馆酿的酒多了,不止够自己卖,还可以卖给别的酒馆,那些卖给酒馆的收入,分给你半成。”

阿酒咽了口唾沫,道:“老板,阿酒没有做错什么吧…”

谢春深嗤笑一声,在那契约下署上自己的名字,有按下了自己的手印,这才递给阿酒道:“你哪里做错了什么,你做得很好,所以我才会这样做。”

“可是老板,我只不过是一个伙计,我…怎么可以拿一半的收入。”

谢春深把那张纸硬塞到阿酒的手里,强硬道:“你拿着,你若是不拿着我还要每天担心别人来把你挖跑了。”

阿酒一听,就想起她先前在刘福的酒楼当伙计来着,又想起那晚谢春深喝醉说的话,还有那张压在她枕头底下的字据,脸蓦地就红了。

不过还好谢春深已经转身要走了,阿酒稍稍松了一口气,谁知谢春深却忽然转过身来,眼中波光盈盈:“还有一件事。”

“什么…什么事?”

“以后不要叫我老板了。”

阿酒发愣,茫然道:“那要叫什么?”

谢春深唇角展露出一个笑容:“叫我的名字。”

“春深!”这一声却不是阿酒叫的,而是来酒馆搬酒的阿林叫的。

“我以后也可以不叫你老板么?”阿林脸上满是揶揄的笑意:“我也和阿酒一样叫你:春深。”

谢春深仿佛吃了一个硕大无比的苍蝇,只觉胸中翻滚。而阿酒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此刻却觉得臊得慌,她想,她觉得臊得慌一定是因为阿林哥叫得太妩媚,一定不是因为谢春深…

阿酒回家便把谢春深写的契约给刘芸看了,刘芸起初非常高兴,可是过了一会儿却皱起了眉头。

“阿酒,你们这老板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歪心思?不然哪里会有老板这样干?”刘芸知道阿酒毕竟是女儿家,若是那谢春深真的动了什么歪心思,阿酒就要早点离开酒馆才好。

阿酒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让刘芸相信谢春深是一个正直的好人,可是也不知刘芸是真相信了还是假相信了。

不过酒馆第二日却热闹非常,阿林、曲黎、牛叔都改口叫谢春深的名字了,富贵和宝贵也想叫来着,不过被他狠利的眼神吓到了,这才硬是把那声咽回了肚子里。

酒楼几乎每天都坐满了客人,许多还是特意来尝酸浆酿的,由于太忙,所以便又招了几个伙计,谢春深撒手让阿林去挑人,挑的人都很不错。

对面的酒馆依旧营业,不过多是一些老顾客去,酒卖得比这边便宜一些。

一切都很好,只是阿酒这些日子十分累。李喜那件事情以后,阿酒不敢再让别人知道过多如何酿酒。所以很多事阿酒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做。

这日酒楼已经关门,谢春深见酒馆的灯还亮着,以为是阿林忘了关门。可是等他进了酒馆,却见到阿酒趴在桌子上,手边还放着一个本子。

“阿酒,醒醒。”

阿酒不理,连动都没动一下。谢春深又叫了一声,阿酒依旧不理。

谢春深知道这几天她累坏了,所以便不忍心再叫她,只在旁边的凳子坐了,等她醒来。他伸手拿过压在她手下的本子,翻开一看竟是酿酒的手记。

上面有两种字体,第一种笔迹是有些日子了,另一种笔迹却是新写上的。谢春深想,那应该是阿酒的笔迹了。

他一页一页的看,有些能看懂,有些看不懂,可是却并不觉得乏味,只想着阿酒曾经一笔一划地写,认真谨慎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或者过了很久,阿酒终于动了动,然后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睡醒了?”

阿酒一惊,又看看天色:“啊!已经这么晚了!”

“这几天很累吧?”

阿酒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过两天就好了,只是现在还不习惯。”

谢春深摇摇头:“再过多久也不会习惯的,这活儿本也不是一个人能干得了的,你应该让别人帮忙的。”

“可是…我害怕有人像李喜那样…”

“阿酒,酿酒是很快乐的事情吧?”

“嗯,很快乐。”阿酒想起自己刚刚酿出第一坛酒时的心情,如今也觉得高兴。

“可是你现在不快乐,你只是在努力重复而已。”

阿酒知道谢春深说的对,可是她实在是怕了,不知以后该怎么办。

“你爹一定想看你酿出世上最美味的酒,看着你按照他想象的样子生活。”

“真的…是这样么。”暮明远在世时从来没有对阿酒说过类似的话,或者告诉她要变成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生活。而他离开后,阿酒一直忙于生计奔波,也不知自己究竟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刚刚谢春深说出那句话,让阿酒忽然明白,她所想要的生活便是一边让刘芸阿酌不用为生计奔波,一边酿酒,如此而已。可是她现在在做的,却是每天担心别人学会了酿酒的法子,如同惊弓之鸟。

刚刚入冬,便下了一场雪,天气一下子冷了起来。天黑得早,客人走得便也早些,所以酒馆现在已经没有几个客人了。

阿林和曲黎缩在火炉旁打盹,谢春深百无聊赖地看着阿酒尝酒。

“你们要伙计么?”

酒馆几人转头看去,却见一个和阿林差不多大的少年站在门口,他穿着单薄,头发和衣服都已经湿了,可是即便这样落魄,却仍然透着一股子说不清的贵气。

谢春深打量了那少年一番,便开口道:“要伙计,管吃管住,每个月还有工钱拿。”

那少年听谢春深这样说,脸上的表情丝毫也没有变,只道:“管吃管住就好。”

阿林站起身,喊道:“嘿,新来的你叫什么?”

那少年看也不看阿林一眼,声音也冷得很:“晋白。”

卷二:雨后桃花庆华堂(下)

作者:鱼江更新时间:2012-03-1922:40

晋白来了酒馆后,便在酒馆里帮着阿酒酿酒,他话少,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而阿酒酿酒的时候很专心,也不说什么话,所以配合倒是默契得很。

只是这种默契被谢春深看着眼中,便有了几分酸意。

这日下雪,阿酌便到酒馆里避一避,想要等阿酒干完活儿一起回家。晋白干完活儿了,屋里闷,便和阿酌一样蹲在门口看街道。

阿酌以前没见过他,便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我叫阿酌,是阿酒的弟弟。”

晋白看了阿酌一眼,嗯了一声。

阿酌又道:“你是这县里的人吗,我以前没见过你。”

晋白这次看都没看他,懒洋洋答道:“嗯,路过这里。”

“啊?那你不是还要离开!”

“我又不会一直呆在这里。”

阿酌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喜不喜欢吃豆包,我二娘明天要做,你到我家里来吃吧?”

晋白不知为何这个小孩子要邀请自己,他也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豆包,可是却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晚上,晋白便和阿酒一起去了她家里,刘芸见了晋白很是喜欢,做了好些好吃的,还把原本给阿酒做的棉手套给了他。晋白只是有些木讷地看着这一家人奇怪的行为。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回了酒馆,谢春深却眼冒血光地看着他的手套。晋白不懂谢春深为何这样,也懒得去弄明白,只是经常到阿酒家去吃饭,或者和阿酌说些自己也不甚明白的典故。

其实他不知道,谢春深那是眼馋。

这天阿酒刚离开酒馆,便下起了大雪,谢春深赶紧拿了雨伞,刚想要出门,却有一道人影冲了出去,不是晋白又是谁。

谢春深定在了原地,再也迈不出脚。他仿佛能想象阿酒和晋白打着伞并排走在雨中的情景,他怕自己这一出去看到的便是那幅场景。

阿林看见了刚才那一幕,不甚在意道:“谢春深,我觉得你比不过晋白。”

谢春深声音清冷,面对着门外的风雪问道:“我哪里比不过晋白。”

“哪里都比不过,你不止没有他直率,”阿林顿了一下,才道:“你还有一只你自己都讨厌的眼睛。”

谢春深依旧没有回头,声音很平静:“谁说我讨厌我的眼睛。”

“每天恨不得用罩子罩上,不是讨厌又是什么。”

谢春深把手中的雨伞放回去,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往后院走。

第二天一早阿酒就到了酒楼,她数了数还剩多少坛酒,谁知一抬头竟见谢春深站在柜台前看着他。

“你的…你的眼睛…”

阿酒惊讶不是没有原因的,谢春深今天竟然把头发都梳了上去,清清楚楚地露出了那只金色的眼睛。

谢春深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问道:“如何,还好看么?”

阿酒愣愣地点头,道:“好…好看。”

“好看就多看看。”

阿酒嘴张得老大,他这是怎么了…

不多时,安平县便传开了,说谢家酒楼的谢老板张了一只金色的眼睛,老妖孽了!

酒馆的客人竟因此比平时多了许多,个个都是来看谢春深的眼睛的。而谢春深也少有的大方,任人看。

牛叔的儿子今日满月,谢春深提前关了店,然后几人去了牛叔家。牛叔的儿子长得白白胖胖的,只是张着大眼睛看着众人,不哭也不闹。

“这孩子眼睛长得像牛叔,鼻子和嘴倒是像牛婶。”谢春深把手指伸进那孩子的手里逗弄着。

阿林没见过小孩子,也抻头看,可是看了许久也没看出哪里像牛叔,哪里像牛婶。

“谢春深你从哪里看出这孩子像谁的?我看他的五官都长到了一起,看不出像谁。”

其实谢春深也没看出这孩子像谁,只是看孩子的时候人们多半会这样说,可是偏偏阿林要说出来,气得谢春深牙痒痒。

屋里的人也都笑了出来,也不知谢春深是气的还是臊的脸通红。

这时那孩子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只是却干嚎,没有眼泪下来。

阿酒“咦”了一声,那小孩竟忽然不哭了,只眼巴巴地看着阿酒。

牛婶笑道:“阿酒,这孩子喜欢你呢!”

“喜欢我?”

“可不是喜欢你么,一个劲儿地盯着你看,要不等他长大你给他当媳妇儿吧!”牛婶说完却看了谢春深一眼。

众人笑过之后,谢春深却看着阿酒道:“阿酒怕是等不了那么久吧。”

阿酒被谢春深看得脸红,躲又没地方躲,只佯装恼怒:“等…就等,我又不着急。”

谢春深挑眉,金色的眼睛直直望进阿酒的心里:“你不着急总有人着急。”

阿酒脸色更红:“谁会着急!”

谢春深笑得温和而无辜:“你娘和你弟弟啊,还能有谁?”

阿酒只觉得自己是被人当猴子戏耍了一番,又是恼怒又是害羞,转身跑了出去。

之后谢春深经常在酒馆里看着阿酒酿酒,所以几乎每日都是晋白谢春深和阿酒共处一室,阿酒只当谢春深是个酒缸,不理就是了。可是谢春深偏偏还经常凑到阿酒旁边,盯着阿酒看,弄得她心中像被猫挠了一般。

阿酒想,一定是王广许久不来,所以谢春深寂寞了…

这样过了大半月,忽然有一天晋白问阿酒:“老板他是喜欢你吧?”

阿酒的脸像是要烧起来了一般,偏偏谢春深已经从街对面往这边走了,于是阿酒只含糊道:“可能吧。”

晋白没说话,转身干活儿去了,仿佛刚才他什么都没有问。

“阿酒你的脸怎么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