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维靖,雷穆在美国时的大学同学,大公司老总的千金,她和雷穆,倒是挺般配的一对,要是雷穆的妈妈极力反对你的话,黄维靖取代你在雷家的地位,指日可待了。”

夏语雪站得有些累了,索性坐了下来,将浴巾披在身上,从容地回答道:“我知道,小维喜欢雷穆,但我也知道,小维不会嫁给雷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话,最好闭嘴不要开口。”

“哼,说你天真,你还真就天真给我看了。”乔蕴琪一脸不屑的表情,双手掐腰道,“黄维靖这几天跟你走得很近,只怕这些话,都是她告诉你的吧。她还真是有手段,居然懂得先跟你这个雷太太打好关系,再慢慢瓦解你和雷穆关系。到最后,坐收渔人之利。”

“随你怎么说吧,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意见。你要是说完了,我就走了。”夏语雪站起身来,准备去冲个澡换衣服。

乔蕴琪却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拖回了躺椅上,阴险地笑道:“我来这里,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这倒让夏语雪有些好奇,她看不出来,乔蕴琪有什么资本,可以跟自己做交易。

“我帮你,对付黄维靖,你则把雷穆给我,怎么样?”

夏语雪听了,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到底是你天真,还是我天真?我若与你合作,让你对付黄维靖,为了自然是要把雷穆留在我的身边。如果让我肯把他让给你,就根本不用同你合作。与其让给你,我倒不如把他让给小维好了。”

乔蕴琪知道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只能再说得更明显一些:“我的意思是说,不是将雷穆从你身边抢走,而是,我要和你共同拥有他。我把黄维靖赶跑以后,你依旧做你的雷太太,我绝对不会来抢你的位子,而我,只要做雷穆身后的那个女人就好。”

“原来你想当二奶啊。”夏语雪总算明白了她了意思,“你想当二奶,直说就好了,拐那么多弯做什么。不过,我不觉得雷穆想包养你,我跟他相处这么多天来,对他的品味还是很有信心的,你这样的货色,只怕他是看不上的。”

夏语雪说完话,起身就想离开。乔蕴琪被她侮辱了一番,眼看自己的提议就要落空,心里愈发地着急,不顾一切地冲到夏语雪面前,尖叫道:“你宁愿被黄维靖抢了整个人,也不愿意跟我分半个?”

夏语雪看到她就烦,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冷声道:“以后做事情前,最好用用脑子。”

“你居然敢打我!”乔蕴琪跟个弱智没什么分别,捂着脸大叫一声,冲过来就揪住了夏语雪的头发,一面挥手打她,一面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找我。”

夏语雪向来不擅长打架,头发被抓住后,更是用不上一点力气,整个人眼看就要被乔蕴琪给打进泳池里。

忽然,乔蕴琪抓着她的手松开了,接着便听到一阵杀猪似的惨叫声。夏语雪惊魂未定,直直地看着一旁举着高跟鞋的黄维靖,再看看乔蕴琪,头上已经开了花,血流得满脸都是。

黄维靖却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不仅不道歉,还提起一脚,将哭得乱七八糟的乔蕴琪,一下子踢进了泳池里。然后拉起夏语雪的手,就往外面走。

夏语雪心更软一些,不时地回头去看泳池里的乔蕴琪,终究还是不放心,抓住一个服务生,告诉他泳池里有人溺水,然后,再跟着黄维靖,匆匆离去。

再次酒醉醒来

夏语雪换好衣服,走出了游泳馆,觉得有些扫兴。原本想好好地放松一下,却不想被乔蕴琪这个讨厌的女人,完全给搅和了。

她看着身旁的黄维靖,无奈地问道:“怎么办,现在就回去吗?”

黄维靖摆摆手,一副情绪高昂的模样,握拳道:“我们去买酒,买了带回去喝,今天好好地喝一场。”

夏语雪听到她说喝酒,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怎么找来游泳馆了,你刚刚不是去酒吧喝酒了吗?”

“别提了,在酒吧遇到个讨厌鬼,懒得跟他多啰嗦,就来找你了。谁知道又见到讨厌鬼,真是晦气。”黄维靖说完,转身就往酒店里专卖酒的店铺走去,根本不看价格,只凭自己的喜好,挑了五六瓶酒,一并带回了家。

两个人回到别墅,一看时间,刚好九点。这个时候,佣人们都回去了,只剩几个值夜的保安在外面晃荡。雷穆和戚印冬各忙各的,都没有来骚扰她们。对于夏语雪和黄维靖来说,这真是一个值得大喝特喝的夜晚。

她们盘腿坐在沙发上,黄维靖动作娴熟地将酒一一打开,先给夏语雪倒了杯香槟,自己则是喝葡萄酒。两个女孩子一面看着电视,一面喝酒,就好像手中的不是酒,而是水一般。

电视里演着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一个男人正在对自己的老婆忏悔,为了自己的婚外情。老婆哭得满脸是泪,一直默默无言,只是听那男人在那里发表长篇演说。

黄维靖两杯红酒上肚,气势就冲了上来,一拍大腿,就噼哩啪啦地骂开了:“这男人可真不要脸,明明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老二,还找这破借口那烂理由的,做了不要脸的事情,还想给自己立牌坊,什么东西!”

夏语雪还算清醒,拍拍她的肩,劝道:“好啦,另生气啦,这不是演戏嘛。”

“我跟你说,戏如人生啊。现在这样的贱男,可不在少数。老婆怀孕了,出去偷人。感情淡了,也要偷人。反正他们的借口,一车一车的,不管什么样的情况,都能说出一套话来。弄到最后,还是我们女人不好,我们不够关心他们,我们不够漂亮,身体不够好,不懂得抓住他的心。他觉得寂寞了,无助了,所以就出去偷人了。”

“人都一样,女人要是出轨了,肯定也是借口一大堆。”夏语雪长叹一声道,“反正现在的感情啊,不要再说什么天长地久了,能安安稳稳地过完三年,都算万幸了。”

黄维靖同情地点点头,给她再倒了杯酒,拿起酒杯,重重地跟她碰了下杯,大声道:“喝,喝光它。反正男人就是靠不住的,我们哪,也不用对他们抱太大的希望了。就随他们去吧,我们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好了。”

夏语雪也有些喝高了,也不管面前的酒是什么,拿起来就一饮而尽,然后就像被触动了某根神经,猛然间放声大哭起来,越哭越放肆,像打开的水笼头,怎么也关不住了。

黄维靖被她突然的哭声吓了一跳,手里握着空酒杯,既忘了再倒酒,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能呆呆地看着她,任由她哭得昏天黑地。

夏语雪一面哭一面抽纸巾擦眼泪鼻涕,直到将小半盒纸巾全部用完,才算止住了嚎啕,可怜兮兮地对黄维靖道:“小维,你那时候喜欢雷穆,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总是想哭啊?”

“休止是想哭,根本就是经常躲起来哭。一想到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他,我郁闷得简直要吐血。”黄维靖将酒醉往桌上“啪”地一放,破口大骂道,“雷穆这个乌龟王八蛋,杀千刀的家伙,白长了那么一张漂亮的脸蛋,居然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像他这样变态的人,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啊。他知不知道,他的存在,祸害了多少女性同胞啊。”

“最可怜的那一个,就是我。”夏语雪拉长了脸,一副苦瓜相,止不住悲从中来,索性将酒杯扔掉,直接拿起红酒瓶,就开始疯狂地灌酒。她想醉一回,真正的,好好地醉一回,再了不要去想那些破烂事儿。

黄维靖本就是个爱喝酒的人,见夏语雪喝得这么豪气,自然也不甘落后,当即拿起另一瓶酒,开始对嘴吹起来。两个同时为一个男人失意的女人,在这样的夜晚里,在电视剧的刺激下,开始了疯狂地酒行动。

而近在咫尺的雷穆,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遣责的气息,是从隔壁别墅发出来了。他在连打了几个喷嚏之后,料定必有人在他后面说他坏话。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夏语雪。这丫头今天晚上受了气,这会儿肯定郁闷着哪。虽然她总是一副“我很好”的样子,但其实心里很记仇,非常敏感,而且总喜欢把自己藏在心里,在适当的时候,再YY一番。

想到这里,雷穆赶紧给夏语雪打了个电话,手机没人接,他只能再打客厅里的座机。电话响了好久之后,才听到黄维靖满是酒气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

“喂,阿靖,小雪呢?”雷穆皱眉问道。

“她啊,睡着了。”黄维靖嘻嘻哈哈的,说话也没个正经。

雷穆的一颗心刚放下来,就听得听筒那边传来了夏语雪的尖叫声:“你胡说,谁说我睡着了,我还醒着呢,我清醒着呢。”

雷穆一听那声音,就知道夏语雪酒喝多了,在那儿甩酒疯的。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挂掉电话,就去隔壁屋子敲门。等了两分钟后,就见黄维靖跌跌撞撞地将手打开,几乎站立不稳。见到雷穆,满脸是笑,整个人就软软地扑了过去:“雷穆,你来啦,小雪在里面呢。呵呵呵呵。”

雷穆知道她喝醉了,自己再怎么发脾气,她也是不会明白了,也就索性不骂了,将黄维靖拖进屋里,随手扔在了沙发上,然后就去查看自己的小妻子。

夏语雪看来已经完全醉了,倒了沙发里,睡相很难看,手搭在沙发背上,一只脚则搁在了茶几上。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嘴角还流着口水。雷穆看到她这个样子,满腔的怒气顿时化为乌有,脸上的笑容变得温柔起来,伸手一把将夏语雪抱起,直接抱到了房间里。

夏语雪本来已经睡着了,被雷穆这么一抱,就又清醒了一些。她揉着朦胧的睡眼,含糊地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雷穆没有回答,只是回了一个笑容,就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夏语雪皱着眉头,突然挣扎着要起身。雷穆不明白她的意思,直接将她按了下来,安慰道:“赶快睡觉,你喝多了。”

“我,我…”夏语雪还是不理,强撑着身子要起来,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捂着嘴巴,忍了几秒,还是没有忍住,冲着雷穆的胸膛,就直接吐了上去。

雷穆没料到她会来这一着,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整个衬衫都被夏语雪吐得一塌糊涂,那股气味,恶心地他都快忍不住要吐出来了。

雷穆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夏语雪吐个痛快,直到她再也不想吐,直直地就往床上倒下去为止。

雷穆低声咒骂了几句,将夏语雪从床上拖了下来,塞进一旁的沙发里,确定她不会再乱吐后,才去到洗手间,将身上的脏衣服全部脱下。然后再回到房里,将被吐脏的床单扯下来,揉成一团,扔进厕所的浴缸里,等明天让人来收拾。

他原本想再找一套床单出来铺上,让夏语雪能好好睡一觉,但此刻的房间里,到处弥漫着一股酒酸气,尤其是那张床,一靠近就会有恶臭传来。雷穆想想都觉得恶心,只能在身上披一条浴巾,然后将夏语雪抱出了房间,转而走进了客房。

夏语雪对于这发生的一切,全都一无所知,基本连雷穆来过这件事情,也根本不记得。她只是安静地睡觉,睡得很熟很沉,流一些口水在枕头上,顺便再说几句梦话。

但当她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那头痛欲裂的感觉,简直让她痛不欲生。她非常后悔自己昨晚的冲动,不光喝了太多酒,还将几种酒混起来喝。这让她的宿醉反应尤其明显,甚至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爆炸了。

但当她看到身边躺着的那个男人,看清了那个男人的长相后,她不光脑袋要爆炸,她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要如同一个被挤压过度的水球,一下子全都爆开来,血液横流,骨肉横飞。

“啊…”夏语雪再也忍受不住,放声尖叫起来。那叫声,穿过门板,穿过客厅,穿过大门,简直就要直接穿透到宇宙里去了。

“怎么了?”雷穆被她的尖叫声吵醒,摸着额头低声地问道。

“雷穆,你马上给我去死!”夏语雪抄起手边的枕头,想也不想,就直接往雷穆脸上按去,那模样,真的恨不得将他立刻给捂死。

事故or自杀

鸡飞狗跳,简直是完全的鸡飞狗跳。夏语雪像个疯子一样,从床上跳了下来,根本看都不看,随手抄起任何东西,就往雷穆身上砸去,一面砸,一面大骂道:“王八蛋,大色狼,臭流氓,居然占我便宜,我跟你拼了。”

雷穆刚开始还当夏语雪是闹着玩的,拿个被子挡着她扔过来的东西,一面笑一面躲着。后来渐渐地发现,她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而不是装出来的,看她越骂越大声,扔东西的力道越来越狠,他就开始有些担心,赶紧收起脸上的笑容,想要解释一番。

夏语雪却不等他开口,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她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个挺爱哭的人,昨天晚上哭了一回,今天早上居然又哭了一回。而且这两次的大哭,为的都是同一个男人——雷穆。

作为罪魁祸首的雷穆,一见夏语雪哭了起来,赶紧跳下床来,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好啦好啦,别哭啦,你放心,我没对你做什么。”

“我不相信!”夏语雪一面哭,一面尖叫着反驳道。

“真的,什么也没有做,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医院检查,我保证,你的膜肯定还在的。”

夏语雪被他说的话搞得很害羞,一个已婚妇女,居然还是个处女,这事情说起来,多少也有些丢人。她擦了擦眼泪,推开了雷穆,看到他□着上身,与自己这么面对面地坐着,吓得两次尖叫起来,赶紧从地上跳了起来,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

所幸的是,她身上穿的,还是昨晚出门时的衣服,或许从这一点可以证明,雷穆确实没有对她做什么。可是看他的穿着,要说服自己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干,还是有些困难。夏语雪躲到了一边,摇着手对雷穆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赶紧去穿衣服。”

雷穆看了看自己的样子,知道把夏语雪给吓着了,就拿起扔在床边的浴巾,披了一下,无可奈何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还不是因为你,不会喝酒就不要乱喝,把我吐得满身都是。”

夏语雪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道:“大不了帮你洗衣服好了,可你也不能跟我睡在一张床上啊,你干嘛不回自己屋子睡啊?”

“衣服被你吐得一塌糊涂,我想也没想就给脱了。难道你要我光着身子走回隔壁去?”雷穆装出委曲的样子,开始控诉夏语雪,“你那张床啊,也被你吐得不像话,我只能把你抱来客房了。看来,让你跟阿靖住在一起,真是大错特错,再这样下去,你也要成女酒鬼了。”

夏语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想想自己昨天晚上,一定在雷穆面前出了大丑,她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想到这里,她鼻子一酸,忍不住又要掉下泪来。

雷穆见她又要哭,耸肩道:“别再哭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本来想去隔壁房间睡的,谁知道你喝醉了酒,拉着我不肯放手,我没办法,只得在你旁边缩了一晚上。你委曲什么啊,倒霉的是我,好不好。”

“那你现在总可以走了吧。”夏语雪尴尬得要命,没想到,自己喝醉了酒,居然这么开放,公然邀请雷穆留下来过夜。

“怎么走?裸奔出去吗?”雷穆潇洒地将浴巾一扯,光着身子面对夏语雪。

“啊,你快披上。”夏语雪吓得赶紧捂住眼睛,不敢再看雷穆,吱吱唔唔道,“给戚印冬打电话,让他送衣服过来。”

雷穆点点头,拿出手机给戚印冬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送衣服过来。夏语雪则随便洗了个脸,去帮戚印冬开门。

戚印冬带着衣服及时赶到,雷穆总算又能够出来见人了。戚印冬看着他们两个,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把夏语雪看得非常不好意思,好像她不是正妻,倒成了跟雷穆出来偷情的第三者似的。

戚印冬懒得再理他们两个,在客厅里来回地走动,阴阳怪气道:“嫂子,我真是小瞧你了,你居然能喝这么多酒,这屋子里的酒气,一晚上也没散啊。”

“不是我喝的!”夏语雪赶忙反驳道,“不全是我喝的,我只喝了一点点,都是小维喝的。”

“一点点?”雷穆嘲笑她道,“你要是只喝了一点点,能吐得我满身都是?鬼才信啊。”

“你!”夏语雪理屈词穷,说不出半个字来,只是涨得满脸通红,像个苹果一样。

戚印冬左瞧右瞧了半天,问道:“对了,阿靖那女人呢?不会还在睡吧。”

“应该在房里吧,我去看看。”夏语雪见戚印冬转移的话题,赶紧接了话,直接往黄维靖的房间里走去。

雷穆和戚印冬则往沙发里一坐,喝着别人端来的咖啡,等黄维靖起床。夏语雪进去了大概十分钟,又走了出来,脸色不些不对头。

“怎么了,她不肯起啊?”戚印冬见状,问道。

“我不知道,我叫了她好多声,她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我有点害怕。”

“这有什么可怕的,她酒还没醒,所以你才叫不醒她的。”戚印冬摆摆手道,“不要管她了,我们先吃早饭吧,都快饿死了。”

“可是,我有点担心啊,她不像是睡熟了,再怎么睡熟了,我那么用力地推她,她至少也得哼两声啊。可是她怎么一回反应也没有啊,就像,就像死了一样。”

戚印冬一听这话,吓得手一抖,咖啡掉落在了地上。他顾不急去收拾,跳起来就往黄维靖的房间冲去。雷穆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赶忙拉着夏语雪,跟在后头赶了过去。

进到黄维靖的房间里,扑鼻而来的就是一阵酸臭的酒气,熏得两个男生都忍不住要捂鼻子。戚印冬一面去推黄维靖,一面嘴里骂道:“这个死女人,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她是不是不要命了啊。”

推了好几下,黄维靖也没有动静,戚印冬也有些急了,直接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拉了起来,前后摇晃着,大声地叫道:“喂,阿靖,醒一醒啊,天亮啦,该吃饭啦。”

黄维靖连眼睛都没睁开,整个人就从戚印冬的手里滑了出去,像一摊烂泥一样,重新到回了床上。戚印冬更加着急,索性左右开攻,开始打她嘴巴子。

“好了,不要再打了。”雷穆伸手拉住了戚印冬,皱眉道,“情况有点不妙,赶紧送医院吧。”

夏语雪听到“送医院”三个字,吓得脸都白了,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雷穆反应快,直接叫了辆车,将黄维靖抱上了车,往市区的医院赶去。

夏语雪和戚印冬也陪着一直上了车,陪着黄维靖到了医院。雷穆塞了个两千块的红包给医生,让他们赶紧救人。医生们收了钱,做事格外卖力,马上就把黄维靖推进了急诊室。

急诊室外,夏语雪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戚印冬也是一言不发,想抽烟,又想起这是医院,心情更加烦躁,就走到了急诊室大楼的外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默默地抽起烟来。

雷穆安慰了夏语雪几句,走出了大楼,去买了一些吃的回来,递到夏语雪的手上。夏语雪拿着牛奶和面包,只顾发呆,也没有要吃的意思。

“你不要这个样子,不会有大事的,要是救不活,医生早就出来了。”

“她,会不会死啊?”夏语雪有些语无伦次,“昨天晚上,我和她一起喝酒,她要是死了,警察会不会认为,是我杀了她啊?”

雷穆好气又好笑,骂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医生会检查出来,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的,不会赖到你头上的。”

“可是,她要是死了,我还是很伤心的。”

“不要再说死不死了,我怎么听起来,你好像真的很希望她救不活似的。”

“哪有,你胡说!”夏语雪气得想打雷穆一顿,但因为没吃早饭,饿得没力气,一眼瞥见了手里的牛奶和面包,赶紧拆开来边吃边喝。

雷穆见她终于吃东西了,一颗心也放了下来,摸着她的头发,笑道:“你放心好了,阿靖喝酒这么多年了,不会有问题的,最多就是喝酒过量罢了。”

“不过她早上那个样子,还真的蛮吓人的,跟死了没两样啊。”

“还说‘死’这个字,小心阿靖从病床上跳起来,掐死你啊。”

夏语雪感到脖子里一凉,下意识地就去摸,嘴里小声地嘀咕道:“不说就不说好了。”

两个人吃着东西聊着天,戚印冬抽完烟,也走了回来,正好赶上医生从里面出来,宣布黄维靖的情况。

结果就如雷穆所预料的那样,酒喝多了,引起了酒精中毒,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夏语雪终于松了一口气,脸色和缓了许多。雷穆搂着她,笑眯眯地向医生道谢,说了几句话,就准备去给黄维靖办住院手续,只有戚印冬,站在那里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神经病女人,真的喝酒喝到不要命了吗?”

酒后失德

黄维靖因为酒精中毒,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就住在医院里。夏语雪也没了什么度假的心情,偶尔喝一次酒,就把事情搞得这么大,着实把她吓了一跳。所以在度假村又混了一天后,她就提前回家了。

当然,她回的不是爸妈的家,而是她和白花花租住的屋子。雷穆和戚印冬也提前结束了度假,陪着她一起回了家。

白花花是幼师,假期比一般人都要长,夏语雪本以为,她肯定还要两个星期才会开工。没想到,一天之后,白花花就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两个女生一见面,都有些吃惊。白花花手里的行李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指着夏语雪道:“你不是要到初十才完假吗?今天才初九,你怎么就回来了?难道,你跟雷穆又吵架了?”

“什么叫又吵架啊,我跟他,一向和平共处的。”夏语雪端着杯麦片走了过来,满脸笑意地指着干将莫邪的房间门,得意道,“怎么样,新换的,好看吧。”

白花花装模做样的看了几眼,敷衍道:“还不错,对了,小丽他们回来了吗?”

“早回来了,班都上了两天了,小丽的朋友给她介绍了个工作,这几天已经去上班了,每天都乐得跟朵花似的。小赵跟我一样,十六才上班呢,现在属于宅男状态。”

白花花点点头,将自己的行李拿进了屋子。夏语雪跟在她屁股后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出口就伤人道:“花花啊,我觉得你回家一趟,好像变胖了啊。”

白花花回过头,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咬牙道:“不是好像,是真的胖了,所以我才提前回来了。家里好吃好喝的东西太多了,亲戚朋友,爸爸妈妈,成天在你耳根子边轰炸,让你要多吃点,吃好一点。搞得我根本没有减肥的动力,之前努力的一切,全都白费了。我恨啊…”

白花花仰天长叹一声,眼里不禁要流出悔恨的泪水来。不过,她还是及时收住了,一面整理行李,一面冲夏语雪道:“你真的没跟雷穆吵架吗?为什么要提前回来?”

夏语雪见她追着这个问题不放,只能将黄维靖酒精中毒的事情给简单地说了一下,听得白花花稀虚不已,摸着夏语雪的脸蛋,哀怨道:“小雪,幸好你喝得不多,不然今天进医院的,可能就是你了。不过,你怎么也学坏了,才出去几天,居然就学了酗酒了,小雪,你跟我心中的小雪,已经不一样了。”

“少来这一套。”夏语雪一把打掉白花花的手,笑骂道,“你当我是女酒鬼啊,我就喝了一点点,怎么可能中毒啊。”

“真的吗?”白花花眯着眼睛,凑到夏语雪面前,表情古怪道,“你真的只喝了一点点?没有做出酒后失德的事情来?”

夏语雪被她这么一问,倒有些愣住了,她想起了喝醉的那一晚,那一晚,她和雷穆同床共枕,那一晚,雷穆几乎□地睡在她的身旁。她的手指,是否也在无意中,触到过他的皮肤,他们的嘴唇,是否有在不经意间,吻到过一起?

白花花见她不说话,就暧昧地笑了起来,撞了她一下,说道:“怎么了,想什么呢?是不是被我猜对了,你们两个是不是喝醉后干什么了?”

“没有,我们能干什么啊。”夏语雪急得都站了起来,极力澄清道,“我们都不住一套房子,怎么可能会干什么,彼此都有同屋人的。”

“哦,那好吧,我就相信你这一次吧。”白花花吐了吐舌头,继续整理东西,理着理着,她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对夏语雪道,“那门换了新的,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雷穆和戚印冬,就不会再过来吃饭啦?”

这个问题,夏语雪倒真的没有想过,她只知道,雷穆出钱把门给换了,其他的问题,似乎都已经顺理成章,没有更改的必要了。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于是只能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夏语雪不知道,白花花自然也不会知道。但是这个问题,雷穆和戚印冬,却十分地知道。所以一到晚饭时间,他们两个,又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了。夏语雪也没说什么,就当之前说过的约定做废了一样,依旧给他们盛饭端菜,脸色也很正常。

吃饭的时候,她还向雷穆问起了黄维靖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是,她很好,一切安好,每天吃得下睡得着,就是觉得有点闷,总是叫嚷着要出院。估计再住个几天,也就没关系了。

戚印冬每次一提到黄维靖,总是一副苦瓜脸,冲夏语雪道:“嫂子,那个疯女人,你不用管她啦,她是天生的小强命,死不了的。”

夏语雪只能笑一笑,不再谈论黄维靖,深怕又触动戚印冬那根敏感的神经。吃过晚饭,两个男人走了之后,白花花就帮着夏语雪把碗给洗了,然后神神秘秘地将她拉进了房间里。

“怎么了?”夏语雪有些不明白,看着白花花问道。

“小雪,你有不有觉得,戚印冬喜欢那个黄维靖啊。”

“有吗?”夏语雪睁大了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白花花,若有所思道,“我只记得,每次他们两个一见面,都吵个不停,尤其是戚印冬,一见到黄维靖,就开始故意找茬,总是说她的不是,弄得我都好奇了,还跟雷穆打听来着,看他们两个,以前是不是在美国结仇了。”

“美国?他们是在美国认识的?”

夏语雪点头道:“是啊,他们三个,在美国念大学时候认识的,应该关系都不错吧。不知道为什么,戚印冬和黄维靖,老是不对盘。”

“不是不对盘,应该是得不到才因爱生恨吧。”白花花拍拍大退,一副老成在在的模样。

“因爱生恨?我想估计是因为黄维靖以前喜欢雷穆,戚印冬吃醋,才老找她麻烦吧。”夏语雪不以为然,坐到电脑前开机准备上网。

白花花却扑了过去,一把将她从电脑前扯了下来,拉到床边,拍着她的脑袋道:“你这个白痴,到现在还相信雷穆和戚印冬有一腿啊。就算是瞎子,也看出来了,雷穆是真心喜欢你的,他要找个女人当老婆,找谁不行啊,非要找你干嘛。你是身材傲人啊,还是脸蛋漂亮啊。”

“对啊,你也说了,我身材不好,脸蛋了一般。雷穆为什么就跟个苍蝇似的,整天缠着我呢?没有道理啊,他图我什么呢,他从我这里能得到什么呢?你不觉得奇怪吗,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难道真的砸到我头上了?”

“这倒也是啊。”白花花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不解道,“雷穆究竟为什么要娶你,你之前就没问过他吗?”

“谁说没问过,问了,他说是一见钟情。可我还是觉得奇怪,他为什么主动要来和我相亲。他这样的人,就算相亲找老婆,怎么着也找不到我头上啊。我跟他根本不认识,生活中也没有任何交集,他平白无故找上我,总是说不通啊。”

“要不这样,你改天再问他一次,就问他为什么要来找你相亲,看他怎么说。”白花花觉得自己就像个军师,不停地给夏语雪出谋画策,“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而且我也真的没看出来,他和戚印冬有什么不妥当的。我想你是耽美小说看多了,太敏感了,一点点小事情,都把它无限放大了。这样可不好哦。”

白花花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她是旁观者清,夏语雪却是当局者迷。而且她的手上,还握有一些雷穆“犯案”的证据,这些证据,她还不想给白花花看,至少现在不想。在这样的证据面前,让她相信雷穆和戚印冬之间没有什么,真的有些没有说服力。

可是,雷穆为什么又这么热切地找上了她,为她花了这么多心思,这也同样让她找不到答案。她觉得雷穆就像是一个复杂的谜题,无论从哪边入手去解题,都没有办法得到正确的答案。或许,她真的应该听白花花的话,和雷穆来一场彻底的,深刻地对话才行。

只是,她还没有去找雷穆,自己却先被别人给找上门来了。这个人,她一点儿也不陌生,只是对于他会来找自己,觉得非常奇怪。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平时没个正形,让她怎么也恨不起来的“小三”——戚印冬。

不过这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戚印冬,却与往日很不相同。他变得沉稳了许多,不再说些无厘头的笑话,也不再嘴甜卖乖。他就像一个正常的英俊男人,约了夏语雪到了一家酒吧里,想与她进行一番深刻的交谈。这让夏语雪十分震惊,也十分地好奇,好奇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好像他此举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但是,他一开口,说出的话,却把夏语雪给吓了一跳:“小雪,你真的准备,跟雷穆离婚吗?”

莫名其妙的帮助

戚印冬突然把夏语雪给约了出来,一本正经地问了这么一句话,让人完全搞不明白,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夏语雪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有些陌生,好像一下子撕掉了平日里的伪装,变得真实起来,真实地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戚印冬见她不回答自己,也没有勉强,只是又叫了几瓶啤酒,一个人开始喝起闷酒来了。夏语雪坐在一旁,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想要看出些端倪,却是看了半天,只感觉越来越糊涂。心里的好奇心压倒了一切,夏语雪决定不再等待,直接问出心中所想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和雷穆离不离婚,和你并没有关系。”

戚印冬笑着摇了摇头,拿着手中的啤酒瓶,灌了几大口,然后说道:“不,你错了,这事情和我有关系,非常有关系。”

夏语雪的心“咯噔”一下,快速地往下沉去。她觉得,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在她还没有和雷穆办成离婚之前,戚印冬这个第三者,已经不甘心永远躲在背后。他想要走出来了,走到幕前来,向世人宣告他和雷穆之间的关系。

夏语雪的心情很复杂,她应该感到高兴吗?如果戚印冬真的出面,去逼迫雷穆的话,也许很快,她就会收到一纸离婚书,从此跟雷穆两清,道声“拜拜”就再也不会相见。这样好吗?她的心有些犹豫。转而又开始嘲笑自己,拿得起放不下,似乎经过这么多天来的相处,她想要离婚的念头已经淡了很多,几乎都快要被她心中的爱情给浇灭了。她甚至开始认真地考虑起白花花说的话,不断地说服自己,其实雷穆是真心爱她的,而不只是将她当作一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