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印冬依旧每天跟着雷穆来吃饭,有意无意地跟夏语雪套近乎,说些赞美的话,甚至还会带礼物过来送她。名义上是说她做饭辛苦,自己过意不去,才送的礼物,但是似乎傻子都看出来了,戚印冬这小子,在玩花样,而且,是不小的花样。

雷穆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家里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紧张。夏语雪的神经,在这样的环境里,绷得愈发地紧,几乎到了立马就要绷断的境地了。

终于,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夏语雪犯一个极大的错误,以至于闯了大祸,差点丢了性命。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夏语雪在厨房里做饭,因为被戚印冬的乱献殷勤搞得心烦不已,脑子里总想着他说的一些话,就没有留意锅子里的油温。最后,锅子烧了起来,夏语雪心一急,忘了要用锅盖去灭火,转身就出门要去找人来帮忙。

谁知道,慌乱中,不小心打翻了油瓶,油瓶跌在灶台边,油都流出来,沾了火星后,就烧得越来越旺。夏语雪逃出厨房,叫上白花花,两个人一起逃了出去。幸好干将莫邪在外面瞎晃荡,没有赶回家来,不然的话,还得再多两个人鸡飞狗跳。

火势漫延得很快,等到消防车赶来把火扑来时,整个厨房早就被烧得一塌糊涂,餐厅和客厅也被波了不少,甚至连房间大门都给烧了。幸好,火还没来得及跑进房间,就给扑来了,大家的个人财产,总算是保住了。但那两间屋子,被熏得一塌糊涂,基本上是不能住人了。

夏语雪已经完全给吓傻掉了,看到闻讯赶来的雷穆时,激动地扑到他怀里,哭个不停。白花花这几天因为没吃饭,没有力气,吓得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戚印冬的眼神里,全是空洞的表情。

雷穆一面安慰夏语雪,一面检查她的身体,看看有没有伤着哪里。当看到她的手上有轻微的烫伤时,就紧张了起来,顾不得理会烧坏的房子,硬是将夏语雪带去了医院做检查。

夏语雪的情绪,一直没有稳定下来,一半是惊吓,一半是懊悔,从家里到医院的路上,一直就哭个不停。雷穆只能边开车,边安慰她道:“别伤心了,人都平安无事,就是最大的福气了。房子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可是房子没有了,大家要住哪里啊?”夏语雪一面哭,一面无奈地叹息道。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雷穆终于笑了出来,“有我在,你还怕他们没有住的地方吗?你现在不要在思乱想,赶紧去看病要紧,要是手上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

夏语雪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红得厉害,轻轻一碰,就痛得她直流眼泪,呲牙咧嘴地叫了起来。一想到这只手,以后可能会留下难以抹去的疤痕,夏语雪再次悲从心起,眼泪唰唰地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上一个文里,我也写了厨房着火的事情。这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当时大概在念高中,看到厂房里着火的时候,我完全吓呆了。后来被我爸一通狂骂,我妈都吓坏了。至今佩服邻居家的阿姨,冲进厨房,帮我把火给扑灭了。这件事情,使我产生了轻微的强迫症,每次做完饭,都要检查好几遍煤气,看到底关了没有。

横刀夺爱

夏语雪精神不集中,导致租住的房子被烧掉了大半。虽然只有她受了点小伤,但大家受到的惊吓,可真是不少。而最糟糕的,就是摆在他们眼前的现实问题。房子烧掉了,屋子里的四个人,该去哪里住。

夏语雪可以回家去住,白花花家在上海,离得虽然不远,但也不能每天坐车回家。最要命的是干将莫邪小夫妻,他们刚在这个城市立稳脚跟,混得越来越好,却突然没了住的地方,让他们的好日子,又盖上了一层阴霾,好心情顿时化为乌有。

夏语雪已经一愁莫展,毫无办法,所有的麻烦都由雷穆来替她解决了。幸亏火势不算太大,没有漫延到对面的房子,雷穆就让戚印冬住进了书房,自己搬进他的房间,把自己的主卧室让了出来,免费给干将莫邪住。至于白花花和夏语雪,则被雷穆暂时安排在了酒店的标准间里,两个女孩子得离开家几天,再寻去处。

夏语雪因为了受了惊吓,情绪有些不稳定,就向出版公司请了一天假。按照一般的情况,如果是南风之类的人去请假,那是肯定不准的。不但不会准,还会被冷嘲热讽一顿,甚至会危及到饭碗。但是夏语雪是李成风看上的女人,待遇自然不同,别说请一天假,就是让李成风娶她回家,养着她,只怕李成风也心甘情愿。

琉芳和玉萍听说了夏语雪家发生火灾的事情,都表示了极大的关心,说要去看望她。但夏语雪只是跟她们通了电话,报了平安,并没有要见她们的意思。她现在住在酒店里,实在不适合以一种愉悦的心情来会客,所以只能推说自己不舒服,想要休息,将琉芳她们的好意,给拒绝了。

白花花还没有开始上班,陪着夏语雪待在酒店里,整天无聊地只能看电视。因为没有了厨房,不能做菜,陷入减肥期的白花花,每天只能靠吃水果来度过,经常饿得鬼哭狼嚎,在屋子里哀怨地抽泣,听得夏语雪浑身发冷,身体愈加地不舒服。

两个人一直拖到晚饭时间,都没有想好要下楼去吃饭的意思。白花花是没有办法,有心无力,想吃吃不了,只能拿着个梨子,在那里擦了又擦,又懒得起床去削皮。夏语雪则是因为情绪低落,没有心情考虑吃饭,所以也蜷缩在床上,拿着瓶果汁喝个不停。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夏语雪和白花花互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由吃得比较饱的夏语雪去开门。夏语雪慢腾腾地挪下床,披了件外套,走到门边,先从猫眼里向外张望了一下,看清来的人是雷穆后,才将门给打开。

雷穆一见夏语雪,就先拉着她受伤的手,查看了一番,关心地问道:“手不痛吗?有没有换过药?”

夏语雪讪笑了几下,点头道:“很好,已经不怎么痛了。你来做什么?是不是房子又有什么问题?”那套房子,现在成了她的心病,时时刻刻都想着它。

雷穆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别乱想了,房子我会解决的。出去吃饭吧,我约了阿冬和阿靖。”

夏语雪本来想拒绝,但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提醒她饥饿这个事实,所以她只能答应道:“好吧,我去叫花花。”

雷穆留在了门口,没有再往里面走。夏语雪走进里间,站在床尾拍拍白花花的小腿,招呼道:“雷穆说要请我们吃饭,你换身衣服吧。”

白花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将头扭到一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带着哭腔道:“我不去,你快走,快走,不要在我面前提吃饭的事情。”

夏语雪见她不愿意去,也没有勉强,跟她道了声“再见”,就要往外面走。走出几步,又听得白花花在后面叫住了她:“晚点回来,把身上的菜香气散散光,然后再回来。”

雷穆在门口听到白花花说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拉着夏语雪的手,一齐走出了房间,搭电梯往楼上而去。

“怎么,不是去吃饭吗?”夏语雪有些疑惑,她本以为他们要下楼,却没想到,是要上楼。

“顶楼有家餐厅,不想你走太多路,我直接约的那里。”

夏语雪心里不暖,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觉得很窝心,被雷穆抓着的手,微微地握紧了一些,仿佛这样,两个人的心,就会靠得更近一些似的。

走近餐厅里,远远地就看到了戚印冬和黄维靖,坐在桌边,两个人,一个板着脸,另一个则是一直笑眯眯。夏语雪拉了拉雷穆的衣袖,凑近了小声道:“怎么又把他们两个同时叫来了,连吃顿饭都不安静。”

“两个都说要来看你,拒绝谁也不好,你就忍忍吧,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谁乱说话,就把谁给赶出去,怎么样?”

“好吧,只能忍了。”夏语雪捂嘴轻笑几声,走到了桌边,跟戚黄两人打了招呼,坐下来翻开菜单,研究一会儿要吃什么。

大概雷穆之前真的跟他们下了命令,所以戚印冬一直收敛着他的脾气,没有跟黄维靖争吵,只是一直臭着脸,说话爱理不理的,说话硬声硬气,活像别人杀了他全家似的。

雷穆根本不理会他,跟夏语雪和黄维靖说笑着,一面等待服务生将点的菜送上来。黄维靖坐在夏语雪身边,询问起当天火灾的情况,一面听一面唏嘘不已:“谢天谢地,幸好你反应快,逃了出来,要是被困在大火里,可就麻烦了。看来我们两个最近都要去庙里烧烧香,去去霉气才行了。”

夏语雪干笑几声,吐着舌头道:“我也没想到,居然会闯这么大的祸,当时真是吓傻掉了。”

“好了,现在没事了。”雷穆搂过她的肩,安慰道,“过几天,我帮你找个住的地方,你不用担心。”

黄维靖突然兴奋地拍了一下手,高兴地叫道:“小雪,你要不要来我家住啊?省得再找地方了,多麻烦,反正我家就我一个人,你来陪陪我也好啊。”

“啊,这样啊,不太好吧。”夏语雪犹豫了起来。

“你是不是在担心白花花?不要紧,你们一起来吧,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多有意思啊。”黄维靖非常喜欢白花花,尤其是她肉呼呼的脸。

“不用了,我为帮她找住的地方,如果她想要回家的话,也会跟我回家的。”雷穆拒绝了黄维靖的好意。

“雷穆你别这样嘛,小雪来我家住有什么不好的?”

“不好,非常不好。”沉默了许久的戚印冬,突然开口道,“你想把她们两个培养成酒鬼吗?”

“我已经戒酒了!”黄维靖不满地叫道。

“那刚刚是谁,点了餐前酒的?”

“那只是小酌而已,最多一杯。”

“一两杯变成三四杯,三四杯变成拿瓶吹。你要能戒了酒,老天爷都要哭了。”

又来了,夏语雪在心里暗叫不妙,才安静了没多久,这两个人又杠上了。“好了好了,你们别急啦。房子我自己会找的,不过,这次应该不会再跟你们做邻居了。”夏语雪跳出来打圆场。

雷穆拍拍她的肩膀,笑着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来我家住住?既省房租,空间又大,还可以远离阿靖这个女酒鬼的骚扰?”

黄维靖听得雷穆叫她“女酒鬼”,气得鼓足了腮帮子,挥手抗议,不过却没有像对戚印冬,跟雷穆争执起来。

“不要,我不去。”夏语雪一想到那个家,有那个威严又难缠的雷妈妈,她就头皮发麻。她情愿跟住平房,也不去那个豪宅里受罪。

雷穆却来了兴致,开始逗她道:“可是,我算了一下,那套房子重新装修的话,至少得二十万。亲爱的,你准备怎么还清这笔钱呢?是不是要来我家做佣人,以薪抵债啊?”

雷穆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是笑眯眯的,让人觉得他只是在开玩笑。夏语雪瞪着眼睛,小声地质问道:“你难道没给房子买保险?”

“你觉得呢?你以为保险公司不会问你要钱吗?我跟你说,保险公司绝对比我狠,不会容许你以薪抵债,分期付款哦。”雷穆慢条斯理地给夏语雪分析形式,希望她放弃自己的天真想法。

“二十万!”夏语雪吓得浑身发抖,“雷穆你确定吗?你想让我破产吗?”

“如果不想破产,就搬来跟我一直住吧。”

“小雪,二十万我帮你付,你放心,你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他谈离婚,我来帮你找律师。”戚印冬板着一张脸,话中带着几许寒气,像是挑衅似的,直直地盯着雷穆看。

雷穆一言不发,优雅地站了起来,绕到了夏语雪的椅子背后,俯下身子像是要对她说些什么,却突然一个转身,一拳打在戚印冬的脸上,将他整个人,一下子打飞了出去。戚印冬没有防范,整个人飘离了椅子,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倒在了隔壁桌的客人脚边。

作者有话要说:高潮来啦来啦,马上就要揭晓一切啦。

初现端倪

戚印冬挨了雷穆狠狠的一拳,却依旧面不改色,轻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夏语雪吓得面无人色,不知该上去查看他的伤情,还是该去指责雷穆。

倒是黄维靖,没有她想得那么多,跳起来冲到雷穆面前,怒声道:“雷穆,你干什么!”

“调戏别人的老婆,就要做好挨打的心理准备。”雷穆拍拍手,目光冷冷地注视着戚印冬,拉起夏语雪的手,就要离开餐厅。

“她是你的老婆吗?”戚印冬嘲讽的声音从后面想起,“她从结婚的第一天起,想的就是如何跟你离婚,如何摆脱你。她跟你,除了名义上的夫妻之外,还有其他吗?雷穆,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雷穆回过头,沉声道:“只要一天不签离婚书,她就得当我一天的老婆。”

“无所谓,你喜欢就随你好了。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可不是她,被你的几句话就会给唬住。你们两个的婚姻,脆弱地不堪一击,找个律师谈一下,只怕很快就能离了。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

“随便你。”雷穆扔下这句话,不愿再多说什么。

夏语雪搞不明白他们两个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踉跄地跟着雷穆走了几步,身子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拉了过去,冲力极大,她完全没有防备,整个人直接跌入了戚印冬的怀里。

雷穆这一下子,是真的生气了。他没有再出手打人,反倒面色平静了下来,看人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但戚印冬和黄维靖都很熟悉他,知道他这表情后面的含义。尤其是黄维靖,看看已经受伤的戚印冬,心有不忍,只能拉着雷穆劝道:“阿穆,你先别生气,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雷穆一把甩开黄维靖的手,冷笑道:“没什么可谈的,我只跟人说话,不跟畜牲多罗嗦。戚印冬,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戚印冬却像是没有听到雷穆的警告,反而愈加地认放肆,居然伸手去摸夏语雪的脸颊,边摸边暧昧地说道:“这么漂亮的女人就在我身边,我以前居然没有发现。不过,幸好现在发现了,也不算太迟。”

雷穆身手极快,一把就将戚印冬放在夏语雪脸上的手给拧了下来,接着便反手一转,用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越掐越紧。

夏语雪只觉得血一下子全冲到了脑门,脑子里“嗡嗡”地作响,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她想起了结婚当天的情景,在那个休息室,戚印冬踮起脚尖,将头侧到了雷穆的右脸处,两个人贴得是如此之近,甚至连呼吸都近在咫尺,仿佛一对相恋多年的情侣,在做着最后的无声的告别。

她的意志力,就是在那个时候完全瓦解的。她觉得自己无法与另外一个男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甚至不能够自欺欺人地当做什么也不知道,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嫁给雷穆。所以,她选择了逃婚,当着所有人的面,她甚至被人误解,成为了大家眼中的背叛者。可是为什么,事情走到今天,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夏语雪再也忍不住了,她已经完全混乱,甚至到了不清醒的地步。但她的表现,却是异常地冷静,只见她慢慢地伸出手,轻轻放在了雷穆掐在戚印冬脖子上的那只手,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够了,戏演了这么久,不累吗?”

雷穆和戚印冬,同时被夏语雪说的话给惊住了。雷穆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就松了下来,他面对着夏语雪,眯起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两个不必再演戏了。如果你们真的想在一起,大可以跟我离婚,然后再去找一个愿意为了钱,而守一辈子活寡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选我,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夏语雪苦笑几下,愈发觉得自己很凄凉。

“夏语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雷穆的口气越来越重,开始直呼她的名字。

夏语雪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反倒像是豁出去了一切似的,不管不顾道:“我知道,我很清楚自己在讲什么。雷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但我很抱歉,我不能和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在一起。我希望我的丈夫,是百分百属于我的,我不能忍受跟别人分享你,尤其不能忍受,对方是个男人。”

这一下,连戚印冬都要生气了,他扯着嗓子,指着夏语雪道:“喂,你说什么呢?什么跟别人分享雷穆?那个人,指的是我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情敌?第三者?夏语雪,你未免太可笑了。你难道还没有成年,还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你本就是这样的人,何必还要砌词狡辩呢?”黄维靖突然发难,跳过来就抽了戚印冬一记耳光,然后转身离去,除了夏语雪,没人明白她的所做所为是什么意思,餐厅里的人都停下来不再吃饭,默默地看他们四个人演好戏。

黄维靖的突然离开,并没有浇来其他三个人心中的怒火,每个人都在这一场争闹里面搞得心情很不愉快,大有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夏语雪冷笑几声,忽然懒得再跟他们争执,拔腿就要走。雷穆和戚印冬自然不肯,一人一边拉住了她,齐声道:“你不能走。”

“好,不让我走,那我就不走。”夏语雪甩开他们两个的手,索性坐了下来,说道,“今天我们就把话讲清楚吧。雷穆,其实说真的,我是希望能和你好好过的。一直到结婚的当天,我都是这么想的。可是,你为什么非要让我看到你和戚印冬在休息室里干那种事情呢?就算你们再情不自禁,也可不可以请你们稍微忍耐一下,至少让我把婚礼给办完了。”

“我和戚印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雷穆轻拍了一下桌子,不悦道,“我一直搞不明白,你突然说要取消婚礼是为了什么,今天你能不能把真相给说出来,就算真的要离婚,我也要知道原因。”

夏语雪刚刚才在脑中回想起那个画面,实在不愿意再次将它们给揪出来,但又不得不说,只是言简意骇道:“我,我看到,你们两个,接吻了。”

“接吻?”戚印冬正在那里擦嘴角的伤口,听到这个话,手劲一大,把自己弄得很痛,禁不住尖叫了起来,“我说夏语雪,你有没有搞错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雷穆接吻了。”

“我看到了,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将脸凑到了雷穆的脸颊处,就算我再傻,我也看明白了。你们两个大男人,说什么话需要靠得这么近!如果不是在接吻,你倒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

“我,我有那么做吗?”戚印冬歪着脑袋,咧着嘴问雷穆。

雷穆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有,你确实有,真是好死不死,居然让她给看到了。”

“你看,雷穆都承认了。”夏语雪像是个答对了问题的孩子一样,兴奋地叫了起来,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我哪里有!”戚印冬觉得很冤枉,大叫道,“我又不是同性恋,干嘛亲你啊?”

“对,你确实不是同性恋,不过你还是做了一些令人讨厌的事情,以至于引起这样的误会。难道,你不记得了?”

戚印冬惊恐地看看雷穆,再看看夏语雪,捂着脸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被冤死了,明明没有的事情,他们两个却说得有鼻子有眼。他忽然觉得,是不是这两个家伙,联合起来整他,硬把没有的事情说成有。

“难道你还没有想起来?”夏语雪有些急了,用手比划着道,“就是那样,你和雷穆面对面站着,你踮起脚尖,凑到他的右脸颊,停了一会儿,然后才将身子缩回来,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这样,你有没有印象?”

“你以为是在拍偶像剧啊!”戚印冬不满地叫道,“你有亲眼看到我亲他吗?”

“那倒没有。”夏语雪是个老实人,有什么说什么,“当时你们侧对着我,我只能看到他的左边脸,右半边脸是什么样子,我又看不到。”

“你看不到怎么可以乱说!”

“那你倒是说啊,你当时到底在做什么?”夏语雪不甘示意地嚷了回去。

“我,我在给他面授机密。”戚印冬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起来,“那个,我担心,我担心我哥以前没有女朋友,还是童男子,新婚之夜搞不定你,我,我才教他几招嘛。”

“你!”夏语雪脸一红,双手捂着脸,骂道,“下流坯!”

“我,我哪里下流,男欢女爱,很正常嘛。”戚印冬张大了眼睛,大声反驳道。

“你们两个小声一点!”雷穆终于看不下去了,出言制止道,“是不是以为别人听不见,想让全世界的人都来欣赏你们的对话啊?”

作者有话要说:没说清楚,还没说清楚,大家不要着急!

恶俗加狗血

戚印冬和夏语雪同时闭嘴,彼此气鼓鼓地瞪着对方,虽然停止了言语间的战斗,但是还是在用眼神,互相指责对方。

雷穆抬手就往夏语雪的脑袋上打了一下,戳戳她的前额,笑骂道:“你这个女人,就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要跟我离婚?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脑浆还是浆糊啊?”

夏语雪推开他的手,不服气道:“先不管这个,你以为我只凭这一点就要甩了你吗?雷穆,我看你也不够聪明。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想先要弄清楚,你可不可以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我?”

“为什么?因为相亲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很可爱,是我要找的理想人生伴侣。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很多遍了。”

“你这分明就是在敷衍我!”夏语雪听都不要听他的废话,直指问题的重点,“就算你是在相亲时爱上了我,那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来找我相亲?堂堂聚丰电子的小开,我想你如果想娶老婆的话,应该有女人排着队任你挑选吧。你挑来挑去,怎么就会挑到了我的头上?”

“因为他怕那些女人,爱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钱。你看,老土吧,狗血吧,简直就是偶像剧的翻版。”戚印冬在一旁替雷穆补充道,语气里满里酸不拉叽的味道。

“真的是这样吗。雷穆?”

雷穆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夏语雪却忽然冷笑了起来:“你觉得这个理由说得通吗?不管你雷大少是要相亲结婚也好,自由恋爱也罢,你跟我有什么交集?那个介绍人,为什么会将我们两个栓在一起相亲,这就好比关公战秦琼,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事情。这么荒唐的相亲,你怎么就会答应?最让我想不明白是,那个介绍人是个白痴吗,怎么会挑了我来给你做介绍?”

“因为那个人,是我找的。”雷穆脸色一沉,低声道,“来跟你相亲,继而和你结婚,一切都在我的安排中。不是他没有眼光挑了你,而是我要求他,必须将你介绍给我。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夏语雪哭笑不得地望着他,简直说不出话来,雷穆的意思她当然明白,可是雷穆的用意是什么?她却开始有些糊涂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这个问题,并非夏语雪所问,而是一旁的多嘴公戚印冬,忍不住问出来的。他对于雷穆要娶夏语雪这件事情,一直也觉得有些奇怪。正如夏语雪所说的,她和雷穆,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平时的生活中,也不会有交集,怎么他就突然找了个人冒充介绍人,硬是为他和夏语雪,安排了一场相亲会呢?

雷穆突然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拍拍戚印冬的肩膀道:“你自己先回去吧。”然后,就将夏语雪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接着道,“走吧。”

“去哪里?”夏语雪硬赖着不肯走,她从雷穆的眼神里,看到了他不寻常的态度,生怕他要把自己拖到四下无人处,胖揍一顿。

“去找一个地方,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和你相亲,为什么要和你结婚。”

戚印冬觉得,自己就是最悲惨的那一个,挨了揍不说,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听到。现在人家小夫妻要去重温旧怀了,自己却只能独自开着车,回到家中去暗自疗伤。

雷穆开着车,在夜幕中狂奔起来,带着夏语雪去到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车子停下来后,夏语雪下了车,看着四周的环境,不解地问雷穆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不是我的大学吗?”

“走吧。”雷穆拉起她的手,不容她反抗,直接拉着她往前走。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并不像上次夏语雪认为的那样,需要自己在前面带路,甚至在这样的夜色里,他依旧熟门熟路,走得畅通无阴。

“雷穆,你要带我去哪里?”

“不去哪里,就随便走走。”雷穆一面走,一面像是回忆地说道,“记得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跟你提过田应教授吗?其实,他不是我朋友的导师,而是我本科时候的教授。”

“本科?这么说,你的大学,是在这里读的,我跟你,根本就是校友!”夏语雪吃惊地叫了起来,“那么说,学校门口的饭馆,你根本就吃过了。那天你为什么不跟我说,看我像个傻瓜一样,还以为介绍了好东西给你吃。”

雷穆笑了起来,将她搂在了怀里,坏笑道:“我就是喜欢看你傻呼呼的样子,很可爱,也很天真。不过,我的大学生活,其实算不得是在这里度过的,我只在这里念了两年,然后就去了美国,只是我一直很奇怪,我以为,我跟你相亲的时候,即使你一开始听到介绍人说起我的名字时,没有把我认出来。但是见到我之后,应该就会有印象,怎么你表现得,好像从来都不认识我一样?”

“因为我真的不认识你啊。”夏语雪委曲地叫道,“你跟我又不是一届,我凭什么就要认识你啊。你又不是教授,也不是明星,还指望着凭你家那点臭钱,流芳百世啊。”

夏语雪一面说,一面不屑地瞟了雷穆几眼,顺带着还笑了几声。忽然,她皱起了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雷穆,手指颤抖地说道:“难道说,难道说,你就是那个雷穆?”

“哪个雷穆?”

“就是,就是当时学校里盛传的全校最帅的帅哥,雷穆?”夏语雪不置信地摇着头,嚷嚷道,“当时我们班的女生,好多都为你着迷了,个个发誓都要嫁给你呢?难道说,那个专骗年轻女生感情的淫棍,就是你?”

“我什么时候欺骗过女生的感情?从来都是她们一厢情愿地来找我,我可从没给过她们任何希望,当即立断,绝不会占人便宜。怎么我在你的心目中,形象居然这么得差?”

“就是因为你从来都拒绝得很干脆,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啊,你要知道,女生鼓起勇气来追求男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她们肯定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会来跟你表白,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呢?”

“我这么无情,你还把我叫做淫棍呢。我要是处处留情的话,你还找得到别的词来形容我吗?”雷穆捏着夏语雪的脸,不满地骂道。

“可是,可是…”夏语雪有些结巴了,“可是你这样做…”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你三番两次的和我做对,原来当时在学校里,你就把我当成个坏蛋。”

“我哪有,我当时根本不认识你。你不记得了吗,我说过的,我大学时戴很厚的眼镜,经常走路看不见人,更别说,看清你的长相,知道你就是我们学校风华绝代的第一帅哥了。”

风华绝代?这个形容词,让雷穆恶寒了一阵。他想起之前聊天时,白花花提到过的夏语雪的喜好,据说她既宅且腐,看到两个男人走得近一些,就会开始YY他们之间的关系。难怪她看到戚印冬那样的举动,会气得想要离婚了。可是,那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一点?

“小雪,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雷穆突然认真了起来,让夏语雪也跟着严肃了一些,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你问吧。”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跟我提离婚的时候,没有说出你的怀疑,为什么不和我争吵。如果一开始我们就像今天这样,我想我们之间的误会,不会存在这么久,这么深。”

夏语雪挑了个放在路边的长木椅,慢慢地坐了下来。正是下晚自习的时候,学校里的路灯,照在了每一个学生的脸上,在他们的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她看着走过的人影,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无奈道:“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我总以为,你娶我,是为了掩饰你是gay的身份,用我这个台面的妻子,还换取你和戚印冬在私底下的幸福生活。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把我当成一枚棋子。所以,当我提出要离婚的时候,我简直毫不犹豫地就想到了,你一定会阻止,会纠缠,而绝对不会承认你和戚印冬之间的关系。我不想和你闹得太僵,如果戳穿了你的秘密,只的要离婚,更是难上加难了。”

“原来如此。”雷穆感叹道,“真是想不到,我一直想要给你的幸福生活,却成了你的一种负担,加深了你的误会。果然,你还是如以前一样,不看到我出丑,是不会罢休的。当我在婚礼现场,看着你落荒而逃的模样,我真是觉得,这么些年来,你果然一点儿也没有变。你似乎天生就是我的克星,总能让我在最骄傲最自信的时候,给予一个迎头痛击,让我在所有人面前,都变得不堪一击。”

夏语雪轻轻地靠在了雷穆的肩膀上,蕴酿了许久,才轻轻地吐出一句话:“雷穆,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别着急,事情还没完!

糗事记

走在F大的校园里,所有的建筑物都笼罩在黑暗中,除了那从各个教室里发出的灯光外,就只有路灯陪伴着雷穆和夏语雪。

他们慢慢地走着,一直走到了那幢造型奇特的大楼前。雷穆拉着夏语雪上了楼,来到了当年她上课的教室前。

“这里,你还有印象吗?”雷穆打开了教室的灯,坐在了靠门口的第一个位子上,指着走廊,问夏语雪道。

夏语雪看看走廊,又看看雷穆,托着下巴想了半天,才带着怀疑的口气,指着雷穆道:“难道说,当年那只老鼠,其实是你变的?”

“夏语雪,你给我正经一点。”雷穆瞪她一眼,指着自己说道,“一只老鼠从天而降,落在我的身上,上蹿下跳,怎么也捉不住。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丢脸的时刻吧。你说,你是不是应该给我道个歉?”

夏语雪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场景,虽然她当时戴着酒瓶底眼镜,没留意看雷穆脸上的表情,但是他那滑稽的动作,还是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所以当她回忆起那个场景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大笑了起来。

教学楼里的学生大部分都已经走了,只剩小部分特别用功的学生或是难舍难分的情侣,所以整幢楼显得很空旷。她这样突兀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教学楼里,听上去格外刺耳,就像是女鬼突然从墙里钻了出来,带着阴森的笑容,开始寻找猎物。

雷穆本想板起脸教训她几句,但毕竟心里并没有气,所以绷了绷,还是没有绷住,忍不住笑了出来,无可奈何道:“那是我们第一次正面接触吧,你居然,居然无视我的存在,为了一只老鼠笑成这个样子,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