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越的丈夫是某地产公司的销售总监,样貌能力俱佳,深得关越父母喜爱。关越在嫁给他之前交过一个非常要好的男朋友,是她的大学师兄,两个人毕业以后不但没有分手,甚至还步入谈婚论嫁的阶段,婚宴的酒店都订好了,但最后不知为何,婚礼取消,两个人分道扬镳。后来关越在她母亲的安排下,与现在的丈夫认识,中规中矩的相处、恋爱、然后结婚。

沈暮一直都觉得,作为新娘的关越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幸福。她托着腮,望着言笑晏晏的新婚夫妻,脑子忽然里冒出“貌合神离”四个字。

她早上偷偷问过关越,她问:“姐,你现在高兴吗?”

“高兴。”

“那为什么笑得那么勉强。”

关越无声的笑了笑,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没有什么勉强不勉强的,这样的结果才是皆大欢喜。我当然很高兴。”

沈暮转回身揉了揉脚踝,微微叹了一口气。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沈暮是脱了鞋赤脚上楼的。一进门她就倒在床上挺尸,马倩倩帮她打来一盆热水泡脚,惹来钱周和徐蕙一阵唏嘘:“咦,你们搞同!”

沈暮跟她们骂骂咧咧笑闹一阵便去洗澡。洗到一半,洗脸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她胡乱擦干手,探出半个身子接电话。

她喂了两声却不听电话那边出声,身后的花洒嘶嘶喷出水来,洒在身上地上叫她听不清楚,索性干脆关掉花洒,又问了一遍:“哪位?”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在洗澡?”

那熟悉的声音让沈暮倏忽脸红,好像他的人就在她面前一般的真切。她不好意思的用毛巾掩住光溜溜的身体,故作恼火的说:“是啊是啊,您老真会挑时间,我现在又冷又湿,麻烦您有什么事情快点说。”

“唔…”林冬绪的声音拖得老长,“也没什么事情,看看你回来了没有。”

沈暮以为他早上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的打电话来查岗,顿时无语了,“您真无聊。”

“还好,没有很无聊,跟你说说话还是很有趣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淡然自若,又有几分兴趣盎然,尾音微微向上,心情甚是不错。沈暮望着被水汽模糊了的镜子,心脏一瞬间麻了麻,她舔了舔嘴巴,仓皇的说:“那就这样,再见。”

“恩,明天见。”

“明天?”

“明天周六。”

那就是她去他家打扫的日子,可是,“不行,我要在学校排练舞台剧。”说完立即掐断电话,沈暮发现,对于霸道无理的林冬绪,这一招很是管用。

林冬绪被某人没有礼貌的挂断电话之后,愣了一下笑起来,恰逢林远城开门进来。见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笑,林远城换了鞋,问:“哥,你女朋友跟你撒娇了?笑那么开心。”

“今天怎么想起来回老宅?明天不去学校排练么?”林冬绪随口问。

林远城一屁股坐到林冬绪旁边那张单人沙发,翘着二郎腿,想起沈暮那张脸,以及那天他对她的反应,有点儿恼羞成怒:“不去!一看见那什么祝英台我就烦。”

“恩,说来听听,她怎么你了。”林冬绪。

“啰嗦,自以为是,瞧不起我,还…打我。”

林冬绪忍住没笑,“哦,那很好。”

林远城一怔,叫唤起来:“什么叫很好?你弟弟第一次被女人打,简直莫名其妙!还有,我那天好不容易忽悠她请吃饭,结果你给买单了,让她逃过一劫。哥,以后在外边碰上我,你千万千万不要再帮我买单。”

林冬绪想起来前几天他去见周斐然,从服务员口中得知林远城同几个人在隔壁吃饭,于是买单的时候就顺手也帮他付了钱。他脸色微变,问:“你让沈暮买单?你知不知道那地方沈暮买不起?”

“知道,谁让她不识好歹打我。”林远城不以为然,忽然又觉得不对,“哥,你认识她?”

林冬绪站起来,看着他淡淡的说:“你几年前偷开爸爸的车撞伤人,沈暮就是那孩子的姐姐。”

“…”

-

周六下午,林远城第一次这么早的等在形体室排练。他靠在窗边,看见沈暮和贾珊远远的走过来。沈暮挽着贾珊的胳膊,唇角微扬露出洁白的牙齿,神采奕奕,一抬头就看见他,然后表情就变了,下巴朝那个方向扬了扬,示意贾珊看过去。

林远城转过脸不看她们,撇撇嘴:“男子汉大丈夫,从今往后我林远城随你沈暮怎么样!”

他确实心存愧疚,但如果让他向沈暮坦白“我就是当年撞了你弟弟的逃逸肇事者”,还不如让他退学。他就是不想她知道,但并不是不想负责,害怕担当,只是沈暮一旦知道就一定会对他拳脚相加、恶言以对,最后敬而远之、眼不见为净。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所以,他决定不让沈暮知道,大不了以后对她好一点,也一样可以补偿。

参演同学陆陆续续到达,唯独马倩倩没有来,她丢了张病假条给沈暮,就跟展鹏约会去了,害的沈暮面色忧堪的跟贾珊请假,贾珊半信半疑:“是么?”

沈暮硬着头皮保证:“真的真的,倩倩在医院上厕所都要人扶呢,不信你问…你问…”

“问我。”林远城忽然走过来说:“早上我送她去医院的。是不是,沈暮?”

林远城看着沈暮,眨了眨眼睛,目光真诚的都能把眼珠瞪出,微微一笑,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一样。

沈暮白了他一眼,说:“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啊,明明就是她男朋友送的,你以为我不知道?跟你说,倩倩有男朋友了,你别打她主意,你求我多少次都一样,我不会帮你的。”

林远城目瞪口呆,指着沈暮说不出话来,气个半死又不能反抗,他深深吸气,对她扯了个笑脸,哼道:“我不跟你计较!”真是好心没好报,他不计前嫌帮她一把,居然反被她摆了一道。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暗恋马倩倩的绯闻一天之内就传遍整个B大,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不少男男女女相继扼腕,骂道马倩倩这货色根本配不上林远城。直到有人质疑:“咦,林远城不是Gay么,不可能喜欢女人的啦!”这才将那空穴来风的八卦新闻给自动湮灭。只是林远城一天之内尝尽各种滋味,他宁愿被传暗恋马倩倩,也不愿被传性取向有问题!

沈暮,我记住你了!

之后的排练在林远城同学的异常配合之下尤为顺利,贾珊的话他可能不听,但是沈暮的话他就一定听,就连沈暮自己也觉得他的行为相当诡异,因此校园范围内一旦看见林远城这号人物她就会躲的远远的。可惜林远城眼神太好,一看见她的背影就便跑了过去。

“沈暮同学,去哪儿我送你?”林远城笑眯眯的说。

“办公楼。”

“去干嘛?”

“找林老师。”

“哪个林老师?”

“林冬绪。”

“哦…你们很熟?”

“我是他的课代表…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沈暮睨了他一眼。

“…我在找话题。”

“…”沈暮停下来看着他,做了一个“你究竟想干什么”的表情。

林远城咧嘴一笑:“晚上有空吧,我请你吃饭,叫上你弟弟,怎么样?”

沈暮吐出两个字:“不必。”

“那你弟弟喜欢什么?我送给他。”

“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沈暮觉得林远城越来越奇怪。

林远城哈哈大笑:“没有,怎么可能嘛,不可能。”

沈暮忽然想起来关于他是Gay的传闻,不禁背后一凉,林远城难道是看上秦征了?不是吧…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疑惑道:“林远城,你…喜欢我弟弟?”

“…”

他僵住的表情让沈暮认为被戳中心事之后的尴尬,她吞了吞口水,着实觉得委婉的替秦征拒绝他是个难事,于是苦口婆心的说:“其实吧,这么些日子我跟你相处下来,觉得你也不是什么坏孩子,可能就是欠教育。你要知道我们秦征是很有教养的,所以在…恩…那个方面呢也很正常。你别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了,他不会喜欢…”

“沈暮!”

“…什么。”沈暮一怔,被他吓了一跳。

林远城做了个深呼吸,咬牙切齿:“我不跟你计较!”

林远城请客吃饭这件事情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沈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林远城这么自傲的人,被她如此明确坚决的拒绝,肯定是倍受打击的,所以舞台剧比赛的前一晚沈暮想找他单独对戏,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拨通他的号码,清了清嗓子,语气温柔委婉的说:“林远城同学,我是沈暮。”

“哦哦,沈暮啊,找我有事?恩恩你说。”

林远城态度比较热情,稍稍让沈暮放心,为了表现的跟他很熟络,沈暮开始寒暄:“呵呵,你吃过晚饭没?”

“我说没有,你是不是准备请我?”

沈暮被噎了一下,只好说:“那…可以啊。”

“那可真遗憾,我吃过了,不过下次你真要给我个面子,让我请你和你弟弟吃大餐,怎么样?”

“…恩…”沈暮在心里哀叹,秦征,姐姐对不起你!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别到时候放我鸽子,或者找一大堆理由搪塞我。”

“…一定一定。”

“明天比赛,紧不紧张?”林远城的话题终于绕到正题上来了。

沈暮窃笑,赶紧说:“紧张死了,我怕我记不住台词。”

林远城不以为然的安慰她:“怕什么,有我在呢。”

“不行,我还是紧张…要不,咱俩再对一下台词?你晚上有空吧,我们去形体室怎么样?”沈暮紧张兮兮的等他回答。

那边略微沉吟,“行,八点形体室见。”

沈暮从小到大都是相当低调的一个人,学校的活动从来能不参加就不参加,参加的活动能当路人就当路人,任课老师对沈暮的评价就是——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这源于沈暮自身不喜欢被关注,而且她生在单亲家庭,这个环境让她心理早熟,对这些活动以及同龄小孩之间的游戏丝毫不感兴趣。

所以第一次参加学校如此重要的活动,还是第一次参演女主角,沈暮真的紧张到坐立难安,心里闹慌慌的。于是她很早便到形体室,一个人对着墙上大大的镜子做表情,直到门口的人忽然笑起来。

她一惊,回头站起来,看见是林远城这才松了口气,沈暮对他做了个鬼脸:“被你吓死了。”

“你胆子不是挺大么,怎么,是不是做亏心事了?”林远城头发湿漉漉的,穿一件宽大的体恤和短裤,衣服也有些湿。

沈暮打量他一番,奇怪的问:“你洗了澡来的?”

林远城一愣,点点头。其实他是从老宅赶过来的,平日里他很少去老宅,难得去一次还被沈暮叫来学校,不想让她等,饭没吃完就匆匆赶过来了。

沈暮把剧本放到一边,说:“那我们开始?”

“你哪一段不熟悉?”

“楼台会那里,梁山伯被揍跟祝英台分别的那一段开始。”

于是两个人调整了一下情绪,对起戏来。从“楼台会”到“哭坟”再到“化蝶”,沈暮与林远城足足顺了三遍。

沈暮喝了口水,说:“再来最后一遍。”

“要不从头开始吧。”

“也好。”

整栋教学楼极其安静,林冬绪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便看见一楼的形体室开着灯,门内传来模糊的说话声。他驻足侧耳辨听了一会儿才走过去。

他将门撩开一道缝隙,正好看见沈暮与林远城抱在一起,沈暮神情忧伤,抱着他低语什么。而林远城也将沈暮箍紧,唇角贴着她的耳鬓,表情甚是心疼。

林冬绪皱了皱眉,向后退了一步,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在门口站着,放空的双目不知在想什么,而后他从裤袋里拿出手机,调到沈暮的号码上,指腹放在拨通键,却迟迟没有按下去。他盯着手机屏幕出神,形体室里依然是几近呢喃的低语,片刻,他收起手机,转身离开了教学楼。

沈暮离开林远城的怀抱,身体微微发烫,有点尴尬,方才的全情投入让他们的姿势过于亲密。她摸摸耳朵说:“先休息一会儿吧。”

林远城偏了偏头:“我去趟洗手间。”

林远城走后,整间形体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把瓶子里带的白开水咕噜咕噜全都喝掉,坐在教室的中央休息,随手捡了一本剧本复习台词,看了几个字又看不下去,摸摸捏捏的一会儿,她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她写——老师,我觉得你家碗筷太少,以后万一来客人怎么办?要不这一周六我给你带几个去?

她端详许久,摇摇头,又逐字删掉,重新写——老师,我写了一篇采访稿,周六的时候帮我指导一下可以么?

她仔细来回读了几遍,觉得没有问题才按下确定键,正当她准备发送出去的时候,形体室的灯忽然灭了,整个教室处于一片黑暗当中。沈暮一惊,手指也不知道按到哪个键了。

她赶紧站起来走到门边,想出去喊林远城,她推了几下门,可没想到教室的门不知何时被锁了根本打不开。

空荡的楼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突兀的很,窗外夜黑风高,一弯圆月被参天大树遮了大半个,影影绰绰的树影投在教室的地板上、镜子里,空灵的气氛让沈暮背后丝丝发凉。

她把背贴在门上,睁大眼睛望着黑漆漆的教室,手心里都冒出冷汗来了。

忽然,她感到背后有人推了推门,那时隐时现的触感把她吓得尖叫一声。

“沈暮,是我。”忽然门那边的人喊了一句。

“林…林远城?”

“怎么回事?门被锁起来了。”

“我不知道…”

林远城叹了口气:“可能是管理员以为没人在就给锁了。你在里面还好么?”

沈暮吞了吞口水说:“还好…我就是有点怕。”

“那也叫还好?算了,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叫人来开门。”

“不行!别走!”沈暮几乎是叫出来的。

没错,她怕黑,天不怕地不怕的沈暮,很狗血的怕黑。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呆上一夜吧。”林远城靠在门板上。

“你先陪我一会儿,我们说说话,等我适应了你再去,好不好?”沈暮的声音很轻很柔,轻柔的让林远城黑暗中的双眸毫无征兆的波动了一下,心也跟着波动了一下。就像平静的湖面上被丢进一颗石子,细微的波纹徐徐荡开,好一会儿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喂…你还在不在?”沈暮趴在门上,对着硬邦邦的门板说话。

“我在。”林远城定了定神,“你想说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还是对台词吧。”沈暮靠着门坐下来。

“你为什么怕黑?”林远城突然问。

沈暮一愣,吐了吐气说:“没什么,就是小时候我走丢过一次,黑漆漆的屋里里面就我一个人,嗓子都哭破了也没有人找到我。”

事实上,那一次不是沈暮自己走丢,而是她母亲秦玉有意把她弄丢的。她还只有三岁,但她的小脑袋瓜很清楚的记得当时秦玉带她上街玩,走到一片荒凉的地段时,秦玉以给她买气球为理由,将她丢在空荡荡的大街上。

秦玉走后没多久,就上来一个陌生男子将她掳走,把她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窗外影影绰绰的树荫下,她似乎看见秦玉跟那个男子说话,她趴在窗台上,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想叫她,才发现一开口眼泪就出来了,因为她看见母亲从男子手上接过一捆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被母亲卖掉了。

“那后来又是怎么逃生的?”林远城问。

沈暮想了想说:“我妈妈找到我的,我在黑屋子里带了两天的时候我妈才找到我,我记得那个时候她哭的比我还惨,样子也很憔悴,她是很漂亮的女人,可是我没见她的两天,她的脸干涩,暗黄,眼圈很深,头发也乱七八糟,可见,她过的很不好。”

“那你这两天怎么过的?你一个小孩子,岂不是被饿了整整两天?”

沈暮语塞,谎话说多了,也有Hold不住的时候,她轻咳一声,“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这么可怕的记忆我都不愿想起来,跟你说这么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不说了,说别的。”

林远城在门那边笑起来,明知道她一句话没几个字真,可他还是没有揭穿她,“喂,你站到门边去。”

“干什么?”

“救你出去啊。”

沈暮站在离大门两米远的地方,眼睁睁的看见那扇坚硬的门被林远城踹了三下之后,轰然崩塌,门把手挂在锁上,与门板脱离,布满裂痕的门板相当丑陋。

她走过去指着门说:“你打算怎么跟学校解释?”

“管他呢,谁知道这会儿咱俩在这里?”

“…”

“哎,真想不到我这么厉害的人当初怎么就被你给打伤了呢。”

沈暮一愣,扑哧一声笑出来,“说明我比你还厉害。”

“厉害还怕黑…哎,喂!别动手动脚,我有面子的…不准打脸!喂!”

两个人走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发现大门也是锁着的。沈暮忍不住抬脚踢了一下,恨恨骂道:“破管理员!锁门之前不会吼两声问一问有没有人啊。”

林远城挠挠头,忽然想起来什么,上前牵住沈暮的手,拉着她往楼上走。

“你干什么?”沈暮跟不上他的速度,握紧他的手,试图让他慢一点。

“快,对面那扇门可能还没关。”

沈暮恍然大悟,林远城说的是与这栋教学楼相邻的另一栋办公楼,两栋建筑并排坐落,而第五层楼延伸出的走廊将它们连在一起,也就是说,上到五楼再穿过走廊,就能到旁边的办公楼。

平时办公楼晚间有不少老师需要使用,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关大门。

林远城拖着沈暮穿过五楼来到办公楼,又从五楼下到一楼,看见办公楼的大门果然没关,两个人都笑了。

沈暮捶了下林远城的肩膀:“厉害啊。”

林远城笑了笑,低头看见自己握着她的手,烫的很。

比赛这一天,沈暮很早就到后台化妆。院里几个播音系擅长化妆的女生主动要求给参演同学化妆,贾珊本来担心妆容太浓不适合这个剧,没想到那几个女生随意画了画,就把贾珊心目中祝英台的妆容给画出来了——淡淡的眉眼,粉嫩的腮红,红而不艳且富有光泽的唇。

其中一个女生说,“待会沈暮换女装的时候,再帮她在眼角添一笔眼线,就会女性化很多,很好看的。”

贾珊相当满意,抱着手臂点头:“沈暮,你今天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