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堂听了不由沉吟了片刻,只冲着那管事道着:“爷立马就来!”一时匆匆换好了衣裳随着往外头去了。

岂料,此番过去,这才知道,竟然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第123章

当夜,一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见沈家大老爷沈衝兆领了长子沈之敬一同快马加鞭连夜赶回了京城,沈家的四老爷沈衝详领着一众亲信干将亦是连夜出了元陵城,而五爷沈毅堂则一路直逼江南巡抚大人府邸,彻夜未归。

这老太爷寿宴将将过完,按理说大老爷一行怎地的也得待在父母身边尽尽孝道才对,绝对不会这样匆忙返京的,此番,不过一夕之间,只见沈家几位主子连夜外出奔走。稍微有点眼力劲儿的便知,定是发生什么大事呢。

几日过后,沈家大房的家眷谢氏一行亦是整点行装,不日便领着儿女由一众护卫护送着回京了。

沈毅堂是在第二日一大早回来的,回了便直奔老太爷的书房。

不过片刻功夫,便又匆匆回了斗春院,只吩咐下人们打点行装,一看便知是要外出,斗春院上上下下一时忙个不停。

便是连那苏媚初亦是带着人过来打探情况,沈毅堂只道着要外出一趟,至于要做些什么事儿,去哪儿,去多长时间却是半点没有交代。

沈毅堂打发了苏氏,想了想,后又抽了时间去了一趟书房,恰逢春生不在屋子里,沈毅堂派人去将她寻来,莞碧在一旁麻利的收拾东西,沈毅堂等了片刻,便等不了呢,只将莞碧唤来,一时吩咐道:“莞碧,你平日里与那小丫头走得近些,爷不在的这段时日你替爷看着点她,往后吃穿用的只管紧着好的来,缺了银子到时候与归莎打个招呼,单独从爷的账面上走便是···”一时,只挑着眉看着她,道:“可知?”

莞碧听闻有些诧异,脑子里似乎还在试图辨别其中的深意。

沈毅堂盯了她一会儿,道着:“不用与她说,你自个知晓便是呢!”

莞碧只得压下心中的震惊,忙不迭点了点头,又问道:“爷,您···此番要外出许久么?”

沈毅堂沉吟片刻,才道:“爷也尚未可知···”

一时,眸间染上了一抹郁色,眼底一时讳莫如深。

沈毅堂不过粗略交代了几句,便连日外出了,本想着这边好不容易才使得那小丫头听话些了,一时离开之前,不知怎地,就想要在瞧上一眼,说两句话儿,告诉她要乖乖地等着爷回来。

到底没有等来,一时匆匆地去了。

春生回到书房时,得知那沈毅堂竟外出公干了,一时只松了一口气。

莞碧见状,沉吟片刻,只拉着春生的手道着:“爷等了你许久,想来是临走前想要与你说说话儿的···”

春生闻言一愣。

莞碧想起方才主子爷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要抬举春生的意思了,虽话未曾挑明,可是往深处想来,分明是想要她按着后院半个主子的···位份来伺候着。

想来往后这位,那也是迟早的事儿。

莞碧盯着春生,心中多少有些复杂,一时想起前段时日,有一回爷单独留下赏了些东西给她,也未曾吩咐些什么,起先没怎么在意,岂料过了几日又单独赏了些,没几日,又···

莞碧被主子这样的举动直惊得不知所措,只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犯了爷的忌讳,还是如何,不然,这是要作甚啊,这样一系列举动非但不让人欣喜,只觉得吓人得紧!

如此过了三四回,这才从杨二嘴里回味过来,原来爷是在“笼络”她呢?至于为何笼络她,莞碧心中就跟明镜是的,只一时哭笑不得。

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奴才,而那位爷是却是掌管她身家性命的主子爷,别说是“笼络”,便是只要他一声令下,这府中上下,何人又敢不从?

可是,爷竟然如此煞费苦心的跑来“笼络”她一个小小的奴才,不可置信之余,莞碧多少觉得一阵唏嘘,莞碧跟在沈毅堂身边伺候多年,对他的性子,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平日里就是个霸道的性子,哪里又向旁人妥协过。

可是此番,却没有想到爷为了春生,竟然做到了如此。

想到这里,莞碧不由看着眼前尚且年纪不大春生,生得这样绝色,当真是让人不注意都难啊!

且这个女孩儿,从她第一眼见到起便觉得与众不同,具体哪儿不同却又一时说不上来,只觉得这小丫头安安静静,本本分分,从不招惹是非,瞧着对什么皆是毫不在意似的,性子不骄不躁,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沉稳冷静的气质。

虽看似柔柔弱弱的,却偏偏又聪慧伶俐,有几分小聪明,几分小脾性,以往香桃,蝶依哪个受了欺负,看似毫不在意,可闷不吭声的就为着讨回了公道,偏偏对方还毫无察觉。乃是个面冷心热的,也是她们这几个里最为倔强的,相处的时间越长越是招人疼,院子里的几位姐妹都喜欢她,只觉得跟这样的人待在一块儿只觉得无比的舒心。

难怪爷会瞧上她。

心中多少有些微微酸楚,说毫不羡慕定是假的,不过也仅限于此吧,或许进府之前多少有些纷乱的心思,可自打进了府里以后,内心深处最隐晦的心思却是越来越淡了,随着待在府里的时日越长,这样的奢望便越来越淡,渐渐化为乌有了。

莞碧看着春生微微叹息,只一时不知究竟是好是坏。

沈毅堂这一走便是大半个月,了无音讯,只不知是去往了何地,因何公干,以往出门虽时日长,可是隔三差五的便会派人送了音讯过来,可是此番,大半个月过去了,却是未曾收到半点风声,又或者有是有,不过后宅内院却并不清楚罢了。

至于后头伺候的下人们,更是不甚知情了。

只府里但凡有什么大的动向,还是传得极快的,面上不说,私底下却探讨得厉害,只道着不知道是京城还是哪里发生什么大事儿呢,府里主事的爷一夜之间悉数外出了,肯定是与咱们沈府息息相关的,且瞧着府里的主子们满脸地愁容,便一时猜测只怕是啥不好的事情啊!

可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若是不好的事情,便是远在京城的消息,也该早早的传来了才对啊!

可是元陵城中上下却是一片安宁,府里上下亦是一派宁静。

于是,这时日越长,这份安静到底越发的搅动人心啊!

却说,整个府里一派宁静,起先春生还觉得没有那沈毅堂在的日子总算是恢复了原先的宁静,可是随着时日越来越长,那沈毅堂越走越久,院子里的人开始也随着流言渐渐地担忧了起来。

“只听说老夫人这几日又病了,徐大夫上午来了一回,晚上又被请来了一回。”

“太太这几日宽衣解带的跟在老夫人榻前伺候,瞧着清瘦了不少!”

“我还听说啊,便是昨日连揽月筑里的那位都在替爷抄经书祈福了···”

“这可怎么办啊,不会真像传闻中那样,沈家招了什么难吧,不然究竟得多大的事儿,才能够惊动了咱们沈家的三位爷同时为其奔走啊,要知道,咱们大老爷可是朝廷一品官员啊,便是四老爷亦是边关将军,还有咱们爷,究竟什么事儿得连他都惊动了呀!”

一时整个院子里纷纷猜疑起来。

春生回书房时,老远便听到廊下两个小丫头正叽叽咕咕的热烈讨论着,一时瞧见了春生,两个小丫头猛地止住了话题,只向她恭敬的齐齐招呼着:“春生姑娘···”

一时与她问了好,两个小丫头暗自对视了一眼,只埋着头争先恐后的跑开了。

春生立在原地,看着两人跑远,直至消失在了拐角处,这才将视线慢慢的收了回来,只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宁,脑子里一时愣愣地,有些周转不开。

莞碧由后头喊了她两三遍,这才回过神来,莞碧只递了一杯茶给她,问着:“这几日怎么了,好似有些心神不宁的?”

春生接了茶,只垂了眼,回着:“没有啊!”

莞碧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笑着打趣道:“莫不是在担忧爷?你就放心吧,院子里皆是些足不出户的长舌妇,懂个什么,爷这才走了几日就歪歪唧唧的扯出了这么些,你放心,爷定是在办大事呢,定无碍的···”

春生只瞪了莞碧一眼,嘴里的道着:“都说了没有呢!”一时说完,只微微低下了头去。

莞碧闻言笑了笑,倒是未曾接话。

春生低头沉默了片刻,只吃了口茶,忽然惊讶道:“咦,莞碧姐姐,这茶···”顿了顿,只又细细品了一口,道着:“这可是主子爷私藏的茶,庄子里新培育的,爷喜爱得紧,平日里轻易不拿出来的,据说总共才得了半斤了,咱们如何能···”偷吃两个字咬在了嘴里,一时说不出口。

这跟在主子后边伺候着,寻常定也能够讨得了许多好处的,寻常的点心果子悉数皆落入了她们两个的肚子里,偶尔主子不在的时候,捏几搓茶叶泡泡茶吃,也是时有的事儿,这些小伎俩无论那个院子里定是少不了的。

只是,春生素来不喜欢这一种“勾当”,是她的,赏给她的,便是她的,不是她的,未曾言明的,她绝不去触碰,所幸,莞碧也并非那样肆无忌惮之人。两人伺候在沈毅堂身侧,书房里自是缺不了金贵的物件吃食,她们两个一般轻易不敢触碰的。

只偶尔那沈毅堂开了赏,让她们也尝尝,这才敢背地里尝尝。

春生还以为是寻常的茶叶呢,却不想,竟然是这一道,若是被那沈毅堂发现了,指不定得怎样惩罚呢。

却见莞碧笑着道:“你喜欢就放心吃吧,爷定不会怪罪的。”一时,说完,只又替春生将杯子填满了,自个转了个身子进了耳房里。

春生眼里一片狐疑。

又觉得嘴里泛着淡淡的苦涩,一时无法言说。

第124章

春生与莞碧两个一时闲了下来,每日只需要将书房上下打扫干净,便彻底无事呢,晚上也无须当值得很晚,早早便可回去歇着呢。

甭管这府里究竟是个怎样的形势,甭管下人们私底下如何猜忌,若是真的想要清净,没有哪处比书房更为清净的地方呢。

转眼已经到了盛夏,这日日头正好,春生搬了张绣凳坐在窗子底下绣着帕子,莞碧一时无事,只坐在了门槛双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春生唤了她一声,也不见其回应。

末了,只听到她懒洋洋的唉声叹气道:“春生,你说,这一日的日头怎地就这样长啊,一天怎么也到不了头似的···”

春生正在描绘最后一针呢,一时没空搭理,只抬眼瞧了她一眼。

不见她回话,莞碧也不在意,只有些百无聊赖的歪着头看着她,“哎,你说,咱们是不是注定就是当奴才的命啊,这好不容易爷走了,不用当差呢,终于可以可劲的躲懒撒欢呢,可是为何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啊,爷平日里呆在书房里,只觉得一日眨眼间便到头了,可是你瞧瞧,现在呢,太阳才到屋檐底下呢,一时半会儿是轻易不会天黑的!”

恰逢春生最后一针完美落下,一时,打了个结,拿了剪子将线沿着边角剪断了,只将帕子正面翻了过来,细细检查着绣好的针脚。

闻言,抬眼看了莞碧一眼,只纠正着:“是你一人,不是‘咱们’!”

顿了顿,又见近来莞碧总是开口闭口的“爷”不离嘴,春生心中一片狐疑,心思不由从帕子转移到了莞碧身上,只试探着打量着她。

莞碧见春生的目光有些奇怪,一时亦是狐疑的望了回去。

春生视线在莞碧身上打了个转,顿了顿,见又有些不像,便又收了回来。

莞碧有些疑惑,少顷,只一时猜到到她心中所想,莞碧顿时“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儿来,继而捂着嘴挤眉弄眼的朝着春生嘟嘟囔囔着,道着:“哎哟喂,你这个小祖宗的小脑袋瓜子里瞎想着什么呢,你放心,我才不会呢,爷对于我来说,那就是天上的云彩,只可以远远的观摩,哪里敢肖想啊,我自个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才不做那样的实现不了的黄粱美梦呢,再说呢,便是我乐意,也不瞧瞧,入不入得了爷的法眼啊,啧啧,以为是某人啊···”

见春生瞪了她一眼,莞碧适时的止住了话语。

只仍还在抿着嘴笑着呢。

两人聊了会子天,莞碧见春生正欲将绣好的帕子收拾起来,一时夺来瞧了两眼,只见帕子封口的针脚细细密密,一眼便觉得做工精致,帕子简简单单的。

只在右下角绣了一支半截的细竹杆,上边长了几片细长的竹叶子,下边还有些半隐没在边角里的半截竹叶,一眼瞧过去,只觉得有种一支“竹叶”出墙头的意味,虽是简简单单的,但是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莞碧拿在手里观摩了会子,不由赞道:“缘何你的帕子简简单单的,仅仅只绣了这么一支小竹叶儿,就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呢?”

顿了顿,又觉得这图案有些眼熟,一时想起了爷腰间常佩戴的那个香囊上的图案亦是与这里的如出一辙呢。

那香囊可不就是这位亲手绣的么?

想到这里,莞碧一时惊讶,只复又抬眼意味不明的瞧着春生,挤着眼道着:“这个该不会也是送给爷的吧!”

春生见莞碧一时取笑上瘾,简直没完没了呢,顿时佯装恼羞成怒的一把将帕子夺了回来,末了,只伸手往半空中指了一下。

莞碧歪着身子顺着看过去,只瞧见隔壁偏房的屋檐上伸出了小半截竹叶,书房后头种了一片竹林,可不就是“一支竹叶出墙来”么?

原来春生恰好坐在了这个位置,抬眼便瞧见了那片出墙之物,只觉得那意境不错,便顺势绣在帕子上了。

春生打小便学着替林氏打打下手,学着做些针线活,手艺自是无话可说,只觉得将那一副鲜活的景致临摹到了帕子上似的,不过简单几比针线,却是让那眷绣的竹之风骨跃然帕上呢。

可见是个心灵手巧的。

一时,两人闹了一阵,又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莞碧去厨房将膳食端了过来,她们一般是端来书房,两个窝在耳房里用的,以往偶尔还随着大伙儿一同待在厨房里吃,只这段时间,春生只觉得所到之处,大家对她皆是客客气气的,自个的存在只觉得与原先不一样呢,在整个院子里变得微妙起来。

不是对她规规矩矩的,便是私底下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呢。

她不大习惯这样的画面,干脆窝在书房里不轻易出门呢。

只这会子,春生打量着眼前精致的三菜一汤,一道红烧鱼骨,一道野鸭肉片,一道金丝儿蘑菇,旁边还有一例生鲜猪肚汤,这几日她们所用的菜式真是一日好过一日呢。

起先倒还不觉得,只觉得下人们的伙食要比先前好些了,许是因着老太爷寿宴刚过完的缘故。可紧接着,渐渐地,一日较一日,非但没有恢复原样,却是一日好过一日呢。

只以这样循序渐进的方式,只让人无法轻易察觉呢。

春生前日便意识到她们的膳食有些奇怪呢,彼时有个什么事儿一误,便忘了问,这会子瞧着托盘里这样的菜色,哪里还不会觉得怪异?

便是后院的袭云姑娘,轻舞姑娘所用的也不过如此吧。

难怪这几日她去厨房拿膳食时,莞碧每每便抢先她一步去了,虽每每仍同她一块儿吃的,但是那盅汤却是如何都不喝,只让给春生喝,那几日春生来了小日子,见莞碧如此,便也不觉得奇怪,只这会子,小日子早已经走了,可是那汤却是一日好过一日,简直都不带重样的。

又联想到近几日书房里有个什么活儿,莞碧总是不漏痕迹的抢先干了,虽说同她说话打趣,相处还是同原先一样,可是又分明有哪里不一样了似的。

春生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子呆。

这未察觉倒是不觉得,这一旦起了疑,便觉得处处皆是纰漏。

譬如这段时日,莞碧话里话外的的意思,要知道,起先,她可是同自个是站在一道儿的,亦是觉得这府里的生活并不会是个好的出处。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莞碧的想法便渐渐地变了呢,言语唇齿之间,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撮合着似的。

她想要找莞碧问清楚,可是话到了嘴边上,又给生生的止住了。

她与莞碧相处这么久了,可以说与香桃,蝶依的交情是一样一样的,皆是好姐妹,她深知,莞碧所做的一切,出发点皆是为了她好的,虽不知她的想法几时,怎样改变的,但是——

望着这几道精致的菜式,这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奴才能够改变得了的啊,若是无人授意,她一个小小的奴才,吃的,用的,怎会快要赶上后院的主子了呢?

春生本就是个聪慧之人,转眼,这里头的门道便已经猜测到了七八分呢。

忽地,心下有些复杂。

看样子,沈毅堂是早早的便下定了决心,得将她困在身边呢。

一时,一张笑模笑样的脸出现在脑海里,他挑着眉,笑眯眯的道着:“小丫头,你给爷乖乖的,你是逃不出爷的手掌心的哦!”

春生立马被唬了一跳,不小心将几子上的杯子打翻在地了。

莞碧在后头收拾桌子,见状,匆匆地走了过来,连忙用帕子擦拭着她身上的茶迹,边忙活着,边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呢,怎么如此心不在焉的,竟然连杯子都给甩碎了···”

春生见了莞碧,这才反应过来,只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心道着,那人真是阴魂不散,人走了,魂儿还跑到了她的脑子里吓唬着她呢,果然是个丝毫不讲道理的霸王人物,真是吓坏她呢。

不由拍了拍胸口,见莞碧疑惑的瞧着她,春生只安抚着:“没事呢,莞碧姐姐,咱们吃饭吧。”

对于这些菜式,对于这日的发现,却是只字不提。

饭后,春生到沈毅堂的案桌上,寻了几页无用的纸,又磨了些墨,来到窗子前抄写起了佛经,只觉得这几日心里有种无法言说的烦闷,心里难以安宁,至于,究竟在烦些什么,闷些什么,她一时也说不清道不明,只想着快些让自己静下心来便好了。

抄了好几页佛经过后,又给家里写了封信回去,直说过几日自个会回去一趟,已经与归莎姐姐告了假了。

还是上回随着主子们一起到庄子里祭祖回去了,一转眼,已经过去三四个月了,还是头一回隔了这么久没有回家探望,只觉得想念得紧。

也不知道晋哥儿又长大了些没?

想着几日后能够回家,心里总算踏实了些,又有了几分盼头。

第125章

没过几日,春生便收拾了一番,准备回家探亲了。

只没想到,归莎姐姐竟然特意为她安排了一辆马车,还派了一个婆子及驾车的车夫随行,这马车虽算不上华丽,却也是精致干净,乃是为府里有些头脸的管事嬷嬷出府备用的,沈家勋贵,便是府里的下人们亦是比别处的风光体面。

只是春生乃是一个寻常的三等丫鬟,无论是年龄还是资历都是万万够不着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