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安盯着蒹葭平静的脸,抓了抓下巴嗫嚅,“我听路人说的,想必朱家也算是有名望的人家。”

“嗯,是啊,名门之后。”蒹葭淡淡的开口。

沈忆安懊恼的嗑磕牙,追问道:“蒹葭怎么想?”

蒹葭重又抱着膝盖,下巴放在膝盖上笑着叹息般的开口道:“我没怎么想。哦,我就想,朱家公子美名在外,是个好男儿。”

沈忆安嘿嘿笑了两声,看着蒹葭的侧脸道:“窈窕一男儿,天下共求之。蒹葭,不一定美名在外的就是好男儿。”

蒹葭笑着问道:“那是不是有恶名的才是好男儿?”

“不是!”沈忆安往后一仰躺在地上,双手托着后脑看着天空道:“你看这天,到了晚上就会有星星月亮,众星捧着的月亮虽明亮,但不一定是每个人都想要的。对我来说,那颗远处靠着自己发光的星星才是最好的。”

蒹葭抬眼看看天空,扁扁嘴道:“星星本来就很好看,你们有钱人就是喜欢这些星星月亮什么的。”

沈忆安有些无力,叹了口气道:“这和有钱没钱没关系!”

蒹葭忽而转头问道:“你去找毛家邻居了?”

“毛家?小毛头家吗?她邻居怎么了?”沈忆安状似一脸的不明所以。

蒹葭看着沈忆安想了下,摇摇头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哦。”沈忆安侧过身支起半边脸看着蒹葭,开口道:“其实,还有件事,我觉得该告诉你。”

蒹葭转头,看一眼沈忆安皱眉道:“你这是啥姿势?”

沈忆安笑着坐好,看一眼还皱着眉的蒹葭道:“郝连去朱家提亲了。”

蒹葭眉头皱的更紧了,嘴巴轻轻动了动,却是不发一言的别开脸。

“朱家同意了。”

蒹葭圈着膝盖的手臂紧了紧。

沈忆安顿了顿,继续道:“可是朱家要一百两的彩礼。”

蒹葭眯眼,斜过去一眼道:“你有啥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沈忆安笑了笑,坐直了身子拍了下手道:“话说,郝连找人去朱家提亲,朱家公子与其一见钟情,二见难舍。奈何朱家主母说,提亲?可以,百两礼金拿来。于是乎,郝连的亲事就这么搁了下来。”

“后来呢?”

“没了!”

沈忆安看一眼又安静下来的蒹葭,心里莫名的就窜出一股子酸气,挑眉哼笑道:“你是不是想着把你那五十两送给郝连娶夫呢?可惜那贼是咱俩一块儿抓的,要不然正好送去给郝连买个夫郎,哼哼。”

蒹葭皱眉看着沈忆安,似是要掩饰被人看透心思的尴尬,抿了抿嘴哼道:“与你又有什么相干?”

“怎么不相干?那银子要不是我你能得了?”沈忆安语气里明显带着恼意。

蒹葭脸上红了红,心里有些发堵,梗着脖子闷声道:“要不是我,你也得不了那五十两呢。”

沈忆安瞪过去一眼,忍了又忍才压下那股子火气。亏他说的出口,说什么要不是他?哼,用自己的身子换银子不成?也不嫌丢了身份。沈忆安越想越气,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蒹葭扁扁嘴,心里头却酸的可以。他不是圣人,竟然还想着拿银子帮郝连凑彩礼,不是他犯贱就是他脑子有毛病。蒹葭抿紧唇,一直压抑着的酸楚瞬间都涌了上来。

他什么都不是呢,搁旁人眼里他就是一个买豆腐的,和菜市那条街上任何一个做生意的都没什么不同;搁那些相公眼里,他就是个靠美色在街上卖笑的;也许在郝连眼里,他也不过是个喜欢去给她送豆腐的邻居呢。如果能,他倒是希望能帮她拿了彩礼钱呢,自己萌生的妄念就要自己亲手掐断了才好。

蒹葭深吸了口气想冲散那些悒郁,胸口却堵得更难受了。蒹葭站起身,走到车子旁边准备给正在吃草的骡子套上笼头,沈忆安站起身快步走过去,夺过蒹葭手里的笼头扔在地上。

“你干啥?”蒹葭瞪大眼睛怒道。

“你想哭就哭,拉着一张脸做什么!”沈忆安也瞪着眼睛,阴着一张脸捉住蒹葭的胳膊。

沈忆安不管蒹葭的挣扎,拉着他走开两步,顺着蒹葭挣扎的劲儿一把甩开他,高声道:“你就是一笨蛋,说你天下第一号都委屈你了!”

蒹葭挣的厉害,被沈忆安这么一甩,脚下不稳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恰好不好的半个屁股坐在一块藏在枯草里的尖石头上。蒹葭闷哼一声,疼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

蒹葭大睁着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嘴巴微微张着,唇片却颤抖不已。沈忆安又瞪一眼蒹葭,见他坐在那里不哭不闹,心底的气只增不减。沈忆安心底暗骂,好你个蒹葭,喜欢别人也就罢了,还想着帮人家筹银子添彩礼,你怎么不当个神仙呢?你去当神仙好了,我天天儿给你磕头烧香。

沈忆安踢踢蒹葭的脚,哼道:“怎么了?现在不哭以后也不许哭,那个郝连有什么好,这么多年吃了你多少豆腐,连个交待都没给一句,我就不信她不明白…”

蒹葭抖了抖,眼睛瞬间闭上,咬着嘴唇疼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沈忆安见他面色苍白,慌张的蹲下身,拉起蒹葭摁着身后支撑身子的手问道:“是不是手擦伤了?”

蒹葭没了双手的支撑,身子往后一滑,嘴张了张要骂,却变成一声哭噎。

“怎么了?”沈忆安慌张的扶起后仰的蒹葭,急道:“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摔着了?”

蒹葭挣回手重又拄在身后,咬着牙慢慢的起身。沈忆安心底急躁的厉害,一把抱起蒹葭又问道:“是不是摔着哪儿了?”

“嘶,疼,疼!”蒹葭掐着沈忆安的胳膊哼哼,脸上的眼泪流的更急了。

“哪,哪儿疼啊?”沈忆安抱着蒹葭不敢动,紧张的额上微微冒了汗珠。

蒹葭等屁股上尖锐的疼慢慢淡些时,颤着嘴唇冷冷道:“你,放我下来。”

沈忆安抱着他走到一颗树下,弯腰要把他平放在地上。

“别!”蒹葭拽紧她的袖子道:“站着!”

“哦。”沈忆安小心的把蒹葭放下,等他扶着树站好才松了手。

蒹葭扶着树站了一会儿,狠狠的瞪一眼沈忆安试着往车子边走。可是动一动腿就会扯动屁股上的伤处,蒹葭抿着唇站在那里,咬牙道:“你发什么疯!”

蒹葭眼中还是湿漉漉的一层,瞪过去时带着一层水汽,在阳光下就变得熠熠发光。沈忆安被这一眼瞪的立在原地没动,好半天才哦了一声垂眸轻声道:“我抽风呢,你别当回事。”

蒹葭磨牙,想伸手揉揉屁股又碍于沈忆安在侧不敢动作,不禁气道:“你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蒹葭瘸着腿咬牙往车边挪,藏在眼窝里的泪跟着他抬脚的动作又流了下来,且一发不可收拾。沈忆安跟在身后几次想伸手抱起他,终是叹了口气快步越过去,低声道:“你且站着,我去赶车过来。”

蒹葭狠狠的擦把脸停住脚。待沈忆安走过去时伸手轻轻揉了揉屁股,看向沈忆安时眼神就更有些不太友好。

沈忆安扶着蒹葭坐在一侧,自己装模作样的甩着鞭子驾车。路不宽,两侧却是长着草的平地,也没有行人,骡子随意的走着,倒不用担心不会赶车子的问题。

沈忆安叹口气对蒹葭道:“你别哭了,那人哪里就值得你这样了。”

蒹葭撇开脸,哼道:“我是疼的。”

沈忆安见他欠着屁股坐着,大约也知道伤在何处,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蒹葭又抬手擦了把脸,顺了口气靠着身后的被子坐好,淡淡道:“没事了,快走吧,莫芽和毛头该等急了。”

沈忆安忍不住问道:“有没有事?要不咱等人回来再走吧!”

“不用!”

沈忆安看看蒹葭红红的眼睛,抿紧唇驾车往前走,心里却也开始烦闷起来,暗骂自己多管闲事。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用霸王打击我,否则,嘿嘿,你们懂的~~~~

伤到羞人处

马车果然在前面等着她们,沈忆安没来由升起的怒气还没消,也没了陪着蒹葭的兴致,不容分辩的让蒹葭上了马车,车妇赶驴车,召淮则下马去驾马车。

沈忆安骑着马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只是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像抹着一层黑灰。

蒹葭趴在沈忆安随手拉出来铺在车厢里的褥子上,一旁放着一瓶药油。莫芽和毛头互相看了两眼,谁都没敢多说话。莫芽盯着趴在褥子上睁着眼睛的蒹葭看了良久,犹豫的开口问道:“哥,你伤着哪儿了?要不,我给你揉揉?”

蒹葭睁着的眼睛终于动了动,脸转了个方向道:“不用,没伤着。我躺会儿,你们俩好好玩。”

莫芽勾着头看过去,见蒹葭已经闭了眼,冲毛头嘘了声安静的坐在一侧。

毛头碰碰莫芽的胳膊,比划了几下。莫芽摇摇头低声道:“肯定吵架了,哥都哭了,安姐姐也黑着脸。”

毛头眨眨眼,嘟着嘴垂头看兔子,觉得那兔子也不是很可爱,谁让买它的人欺负蒹葭哥哥呢。

蒹葭闭着眼,哭过凶过,心里没了方才的烦闷反而觉得空虚的厉害。他想不透沈忆安为什么发火,发火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貌似还气的不轻呢,蒹葭想着她的黑脸就有些不愉。真是个奇怪的人,做什么事都莫名其妙。

沈忆安软趴趴的骑着马跟在后面晃着,嘴里面随意叼着抬手扯下来的树枝,巴掌长短的树枝已经被她细心的啃得只剩下光溜溜的木条。沈忆安又半张着嘴吐出一块儿树皮,瞄一眼前面的马车翻了翻白眼,心底又骂了自己几遍幽幽叹了口气。

俩个人不面对面倒也不会尴尬,眼见着太阳落山,也只是赶到一处小村落,看来想夜里宿在客栈已是不可能的了。沈忆安跳下马,和自己较了半天劲还是吐了口气走到马车旁,冷着脸对召淮道:“去找个人家,今晚就在村子里歇着了。”

召淮勾了勾唇角,站在车子边左右看了看,寻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富裕的敲门进去。沈忆安深吸了口气,一把掀开车帘刚要喊蒹葭,见莫芽冲自己连连摆手。沈忆安看向趴着的蒹葭,见他盖着一条薄毯微微嘟着嘴睡的正香。

沈忆安叹口气,冲莫芽和毛头招招手,抱着俩孩子下车。莫芽拉着沈忆安的袖子嘟着嘴道:“你骂我哥了?”

沈忆安撇撇嘴轻哼道:“骂了!”

莫芽眨眨眼,踩了沈忆安的脚一下,蹦出去一步才压着声音气道:“你还打他?”

沈忆安哭笑不得,动了动被跺麻的脚趾,皱眉道:“我从不打男人。”

莫芽斜着眼睛瞪过去,腮帮子气鼓鼓的,一旁的毛头看着沈忆安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戒备。

沈忆安哼了一声走开两步背过身,摆摆手道:“懒得理你们。”

莫芽见沈忆安果真背过身不理她,心里有些小委屈,气呼呼的贴着马车站着,一侧的毛头拽拽莫芽的袖子也跟着垂了头。

莫芽忽然走过去,冲沈忆安道:“你以后敢欺负我哥,我们就到营坊去,躲的远远的。”

沈忆安睨过去一眼,淡淡道:“好啊。”

“你!”莫芽跳到她前面仰着脖子道:“你的兔子也不帮你养了。”

沈忆安挑挑眉轻哼了一声。

莫芽心里更是委屈,当初沈忆安给她孵鸭子的时候她就把她当自己人了,谁知刚过几天就敢欺负她哥哥。莫芽鼻子酸酸的,囔着鼻子道:“以后都不理你了,不给你端饭,饿死你算了。”

沈忆安一把拉住要跑开的莫芽,平声道:“你哭什么?我还都没哭呢!还有,我的腿好了,也不用你端饭了。”

莫芽咬着唇哭出来,抽噎了半天才瞪一眼看着她没甚反应的沈忆安道:“原来你比连姐姐还坏,你放开我,我和哥哥自己走,才不要与你一道。”

沈忆安撇嘴,哼了一声抱起莫芽,抬手狠擦下她的脸颊,冷冷道:“和你哥一样不讨喜!”

“与你何干?”莫芽哭着踢打沈忆安。

沈忆安哼笑道:“果真是一家人,说的话都一样。得,我也懒得和你们吵闹,过了明日咱们就各走各的。”

莫芽瞪大眼睛停住脚上踢打的动作,气道:“那你都把我哥打伤了!”

“哼,不踢了?”沈忆安看一眼马车和马车旁直直瞪着自己的毛头,哼了一声道:“那可不是我打的,说了你个小孩子也不懂。不过我还气着呢,你哥丢脸色给我看,你又踢我。”

沈忆安单臂搂着莫芽低头看了看袍子,指着被莫芽踢脏的衣服道:“你看,把我衣服都踢脏了,你们一家人欺负我一个,真是恼透我了。”

莫芽眨眨眼,自己抬袖擦了擦眼睛,扒着沈忆安滑下来,抬手拍干净她的衣袍道:“那我们两清了,以后你别气我哥,我哥心里难受呢,等到了地方我们再也不烦你。”

沈忆安抿抿唇,揉揉莫芽的头顶放柔声音道:“我知道了,也是我不好。”

沈忆安看一眼带着一个女人走过来的召淮,冲毛头招了招手。毛头不甘不愿的蹭过去,沈忆安拉着她和莫芽交给召淮,回身亲自牵着马车跟着过去。

车子停在院子门口,沈忆安抬头看一眼这户人家的门匾,简单的一个刘字。不用看里面的房舍就知道不是大户,但也有这么一块门匾,在村子里也该是数得着的人家了。

牵着马的女人看着沈忆安与另几个人一时有些摸不准,想必是想不通一个穿着华丽的人为什么拖着两个农家小女孩儿。

沈忆安扫过去一眼,笑着道:“叨扰刘姐了。”

女人笑了笑拱手道:“出门在外,无需客气,只是家里没多少空房,也只能挤出来两间,您看…”

“无碍。”沈忆安转身掀开车帘,推推蒹葭的胳膊轻声道:“起了,进屋再睡。”

蒹葭方才就有些迷糊的想醒过来,被沈忆安推了两下微微睁开眼,摁着车板迷迷糊糊的想起身,臀部一疼又趴了回去。蒹葭彻底醒过来,抬头看看外面灰蒙蒙的天问道:“阴天了?”

“黑了,咱们先住在村子里。”沈忆安抬手扶住蒹葭的胳膊,皱眉道:“还疼呢?”

蒹葭抿紧唇,撑着身体跪在车厢里,准备爬到车厢门口下车。沈忆安探身进去,一把揽过蒹葭抱起来,嘴里道:“得罪了。”

蒹葭方要叱沈忆安无礼,转眼看见一旁站着的几人,脸上一红垂了头,低声道:“你这人真是!”

沈忆安淡淡道:“有伤还逞什么能?你放心,我可没什么不轨的心思!”

蒹葭噎了一下,轻哼的一声撇开脸。

沈忆安抱着蒹葭一路跟着女人进了一间还算宽敞的房间,微顿了一下弯腰让后面跟着的莫芽给蒹葭脱鞋。蒹葭刚要挣,沈忆安冷冷道:“信不信我抱着你不放了!”

蒹葭咬唇,任沈忆安抱着他跪在床上。沈忆安看一眼直直跪着的蒹葭,面无表情的出了房间。

“哥,”莫芽拽拽他的袖子,轻声道:“你快躺下,伤着哪儿了?”

蒹葭吐口气,柔声道:“没,一会儿莫芽带毛头跟着那人去吃晚饭,哥再趴一会儿。”

莫芽扶着蒹葭的胳膊,等他趴好展开被子给他盖上,嘟着嘴道:“哥,我知道是安姐姐欺负你了,等你伤好了咱们就自己走,不与她同路了。”

蒹葭轻叹了口气道:“没有,是我自己摔着了。你乖乖的,带好毛头别惹事。”

莫芽点点头,挨着蒹葭蹭了蹭脸颊,轻声道:“哥躺着,我一会儿给你送饭过来。”

蒹葭点点头,等莫芽出去,撑起身一只手摸索着想给伤着的地方涂些药油。手刚刚解开腰带探进去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了。蒹葭大囧,忙趴下身拉好被子。

沈忆安目光闪了闪,立在门口没往里走,待一个男人笑着进来才轻声嘱咐了句什么转身出去了,顺带着掩上了门。

男人笑着走过来,颇为爽朗的开口道:“倒是个美人儿胚子,怪不得你家妻主这般疼着。你这妻主倒是个细心的,嘱咐了我好几次帮着涂药时要轻些。”

蒹葭突的红了脸,嗫嚅道:“她不是。”

“别不好意思,现在不是不代表将来不是,看那小姐对你是极上心的。”

男人坐在床边掀开被子抬手解蒹葭的衣服,蒹葭反射性的躲开,男人也不恼,笑着道:“都是这幅身子,公子还怕我看不成?呵呵,倒是伤着屁股着实是羞了些,怪不得你妻主来求我帮着上药。嗨,毕竟是大家里的公子,不习惯在外人面前露身体吧?”

蒹葭脸上更红,但还是急忙道:“我不是什么公子,大哥叫我蒹葭就行。”

“呵呵,瞧这脸红的!”男人似是很喜欢蒹葭的直白,笑着拉开他的手道:“那就让大哥给你看看伤的厉害不,若真摔坏了以后还不是你自个儿吃苦?”

蒹葭羞窘的自己退了亵裤,手不小心碰到伤到的那半边还是忍不住吸了口凉气。男人借着烛光看了看,吸了口气道:“都破口子了,啥东西磕的?唉,你家妻主不该由着你耍性子,早上了药多好?”

男人起身道:“我让人端些热水擦擦再上药,都结了血痂了。”

蒹葭抬头重复道:“她真不是我妻主!”

男人摇摇头,笑着道:“有啥好羞的,不是也是个情投意合的。”说着掖好被子往外走。

蒹葭无力的趴回床上,嘴里轻哼了一声,端的有些无奈。想着反正到了耀州终会各自过各自的,误会就误会去吧,也没别人会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蒹葭挑眉,带着微怒道:“作者,你为什么说我是痞子?”

我皱紧眉头反驳,“我没有,我说你是美人儿!”

“哼,美人儿就美人儿吧,为什么说是美人痞子?你这是红果果的污蔑!”

我有些囧,咳了一声道:“那什么,蒹葭,我回去看看,其实,应该是美人儿胚子的。”

“你这显然是在破坏我在安安心中的美好形象。”

呃.....我摸摸鼻尖,讪笑着道:“这是最后一次,若有下次,蒹葭就不用起早贪黑卖豆腐了,我让你生在富贵之家。”

蒹葭思忖片刻,扬扬下巴道:“那倒也不用,只是别再让我路上捡人就成,安安她实在黏人的紧。”

“是是是,我记着了,那啥,我洗衣服去了。”

蒹葭随意的摆摆手道:“走吧走吧,衣服都泡了几天了,若不是这大冷的天儿早就馊了。”

于是,我爬上来捉了个虫,果断的洗衣服去了。群么大家!!!嘿嘿~~~~~~~~~

无事献殷勤

沈忆安就站在屋外不远处,见刘家相公出来忙迎上去问道:“伤的重不重?”

刘家相公啧啧嘴道:“穿着秋衣裤呢,都磕出血来了,半面屁股肿的老高了,看起来是不轻。”

沈忆安面上微红,略带焦急的开口道:“要不麻烦大哥去请个大夫!”

“你家夫郎面儿嫩呢。再者说,你愿意让一个女人帮着你家夫郎看那地方?”

沈忆安微垂了头,面上薄薄的羞色被焦急掩盖着倒不很明显。

刘家相公笑着道:“那里伤不到骨头,顶多是硌的很了留下的瘀伤,慢慢养着也就没事了。你晚上没事就帮着多揉揉,散了淤血才好的快些。”

沈忆安尴尬又带着一丝甜意的垂着头,带着些微的笑意道:“那,劳烦大哥先帮着处理下。”

刘家相公捂嘴笑道:“没见过你们这么害羞的小妻夫,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刘家相公自行去备热水,沈忆安先前一直沉着的脸慢慢蓄了笑意,喃喃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是大哥看的透彻,妙!”

沈忆安咧嘴笑了笑,轻轻呼了口气就吐出了先前堵在胸口屡次深呼吸都散不去的阴霾。沈忆安走到门外敲了敲门,听见蒹葭应答的声音,微微提高了声音道:“蒹葭,好好养伤,我会护你回耀州。”

蒹葭看看闭着的房门,嘟努到:“莫名其妙!”

沈忆安笑着转身去找人给蒹葭准备晚饭,遇见召淮也咧嘴笑了笑道:“一路辛苦!”

召淮看着沈忆安一路步履轻快的走过去,摇摇头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