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要五六日才能赶到:这五六日要保得住浩宇,就要告花明轩的信鸽了——用鸽子给容家的商铺送信,让他们想法子无论如何都要拖住官府审浩宇的案子。

红锦听到容连城的话便明白了,转身还没有行礼,胡正豪便道:“我和容兄一起去吧,到时有个什么事儿也好打个商量。”

他和花明轩是浩宇的朋友.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容连城和红锦是未婚的夫妻,怎么着先开口的也不能是他们兄弟;所以在容连城一开口,胡正豪便应了此事。

花明轩看了容连城一眼:“还是我和容兄一起去吧。”他是聪明人,有些时候是要避避嫌的。

胡正豪道:“你去不是白给?你在那边可有认识的人?虽然我认识的人到那里还有一天多的路程,但到底还是能用上的;而且你的这身板,能吃得了日夜骑马的辛苦吗?不要去添乱了,到时有个什么变故,容兄还要照顾你。”

花明轩还想说话时,容连城一礼到底:“凤家就如龙潭虎穴,大妹妹的安危在下就拜托给花兄了。”

容连城如此说了,花明轩也就没有再推辞,还了一礼几个人商量好之后,胡正豪便和容连城以做生意为名,借口去天川城带了几个人便骑马走了。

红锦和花明轩送走两人之后,依然是心神不宁:她知道自己应该留下来、应该镇定是一回事儿,但是能不能做到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至少眼下她还是做不到的,需要点时间。

花明轩并没有多劝红锦,应该说得话都说了,现在红锦需要就是自己静一静;他叮嘱了红锦两句之后,便起身出去了;现在城中只余他一个人,他的事情便多出了很多来。

红锦并没有在房里怨天尤人,也没有只是任由自己去担心焦虑,她强迫自己去想事情:想宁氏会接下来做什么,想自己应该如何做。

虽然眼下她不太可能想出好法子来,但是却可以稳下心神来;过了一个多时辰后,红锦已经能认真的思索事情:这一次,在凤家她不能依靠任何人,她只有她自己。

因为五娘不会帮她救浩宇的。

宁氏现在做什么呢,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浩宇出事儿了呢?接下来她会怎么做,她应该不会放过自己的。

红锦想到此处,叫过来春雪让她出去打听一下,今天宁氏都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

春雪过了少半个时辰回来,宁氏上午在休息,到了快中午时被金绮搅了起来,一直到现在金绮也没有离开那里;除了金绮和府中的管事娘子,宁氏还见过旺财,现在刚刚请了五娘过去议事。

红锦听到这里微微皱眉:旺财?他现在已经无职事,宁氏见他做什么?至于请五娘过去更让她猜不透,就算是五娘不会助红锦,但也绝不会助宁氏:这一点宁氏比谁都清楚,那此时她请五娘有什么用意。

想了一会儿,红锦起身:“这个时辰也不早了,应该去给夫人请安了。”她决定过去瞧瞧,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能牵制得住宁氏?

她还没弄起身,就听到五娘的声音传进来:“锦儿,我还没有进屋,你就要出去?这么不喜欢你五娘来啊。”

红锦心下微微一愣,虽然因为浩宇的事情没有闲心说笑,但她的脸上还是挂上了笑意:“五娘?这是哪一阵风把您吹来了,自我病好之后您还没有来过我这里呢;春雪,你还不去拿我们的好茶。”

浩宇的事情,她并不打算让五娘如此早知道。

五娘是一脸的喜色,进了屋便拉着红锦的手坐下:“不用什么好茶,我只是过来瞧瞧你;昨儿可是气到了?她的确是太过欺人,居然能说出那种混帐话来。”

红锦笑着摇头:“气到的人可不是我。”

五娘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说得也是。看她那样子我就笑破了肚子,锦儿,你当真是给五娘出了一口气啊。”她又说了几句昨天晚上的事情后道:“今天锦儿把那个金绮收拾了一顿?我去时她哭得眼睛好像桃子一般。”

“我本来以为她哭得这般和昨天晚上的手帕有关,不想听她言下之言倒是因为你今天所为——那是个没有脑子的,以后你还是离她远些为好,免得被她咬一口不是。”

红锦甩了甩帕子:“我哪里有怎么样她?是她要来打我不小心跌到池子里去了,我没有去找她评理呢!夫人,她那里怎么样?”此事她在等宁氏的反应呢。

五娘笑得眉飞色舞:“她病倒了,这一次是当真病倒了;这不,叫了我过去,把府里的大半儿事情与府外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我——,和你。”

红锦一直微笑着,听到最后两个字时愕然:“和我?!”这怎么可能,宁氏现在恨不得剥了她的皮才是真的。

七十三章五娘的借口

宁氏现在把府中的大权交到五娘手上已经很让人吃惊了,本来红锦以为是五娘用了什么法子,让宁氏就范的;可是听到最后两个字,红锦不相信是五娘自己争取来的。

原本红锦还在想如何夺宁氏的权,让她忙乱起来顾不得那边的浩宇;可是这边她还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时,那里宁氏已经交出了大权。

这是怎么回事儿?宁氏想要做什么?红锦心下飞快的思索起来。

“对,就是和你;”五娘看向红锦:“我才听说时也吓了一跳,以为夫人安了…,以为夫人说错了话;不过后来看她病得那个样子,想来也是无奈之举吧。”

红锦听到这里知道自己猜对了,是宁氏自己把大权交给五娘的:宁氏如此做,五娘不存疑吗?

五娘可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她不可能如此相信宁氏的;红锦迟疑的道:“五娘,你、答应了?”

五娘点头,看着红锦微笑:“为什么不答应?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红锦带着不解:“可是…”“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当然知道她是不安好心;可是,不安好心,我们就是死的不成?我们就要趁这个机会把府中的大权夺过来,让宁氏赔了夫人又折兵————心疼也疼死她了。“五娘的眼中闪过精光,她自然是有她的计较。

红锦沉默了半晌:”五娘这样打算当然没有错,不过我什么也不懂,就不给五娘添乱了。“

凤家两位实权夫人要斗法,红锦并不想掺和进去,不过她倒是乐意看到的:五娘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斗败的人,宁氏这一次要头痛了。

五娘不笑了:”锦儿,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待你可是从来没有当成外人,就和青绸是一样的。“她这话也不是虚的,自她醒来这些日子,只要有青绸的五娘必金备下她的一份。

”宁氏现在病倒在床上,她无力把持凤家才不得不把府中的事情交给我们一——那个季氏根本就扶不上台面的!不过她当然是不甘心的,所以才会指名要你和我一起掌埋,想以此来离间我们,明白了吗?“

红锦听完轻轻点头:”夫人,好细密的心思。“

”细密是狠毒吧?想来她的后招就是引我们相争、相斗,然后她趁此机会调养身体,在我们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她便轻轻伸手把大权再收回去,坐收她的渔翁之利。“五娘的声音里满是轻蔑。

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宁氏有个好父亲,这凤家哪里还有她立脚的地方?

红锦轻轻的点着头,不过心里并不以为然:宁氏绝不会是这么点小心思,她在此时让人诬陷了浩宇入狱,现在又交出府中大权一一她一定有什么大的谋算才对。

至于五娘的话,红锦也不相信;五娘这话八成就是特意想出来对自己说的,她就算猜不到宁氏的心思,也绝不会认为宁氏的手段就如此而已。五娘,已经开始算计她、防备她了。

红锦在心底一叹:”五娘说得极是,我们绝不可能如她所愿。“五娘所图当然是凤家的大权,说得更白嘶些就是凤家,她想要的是整个凤家。

五娘微笑着拍了拍红锦的手:”我们答应下来,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你备嫁妆不是?如果让她给你准备,你也就得两床被吧。“

红锦红着脸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五娘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这事儿你我心中有数儿,自然不会如了宁氏的愿;等到她养好病之后,这家里再无她说话的地方!“

红锦并没有再说什么反对的话,送走了五娘之后她沉思起来:五娘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把握7她凭什么认为此时夺得凤家大权,日后便能保得住?

要知道凤德文可是对宁氏极为看重的,只要她的知府父亲在一天,她在凤家的地位便牢不可破。

这一点,五娘一向是知道的;所以她虽然和宁氏相争多年,却从来没有动过宁氏的根木,因为她不想在凤德文那里落个不懂事儿。

刚送走了五娘,蓝罗便来了。

”五娘刚走?她倒真是稀客呢。“蓝罗随意的坐到了椅子上,并没有和红锦客气。她们姐妹不需要那一套了。

”夫人病重,把府中的大权交给五娘,还有我。“红锦并没有隐瞒蓝罗什么。

”啊?这不可能!就算她当真病得不能动了,她把府中的事情交给四娘也不会交给五娘的。“蓝罗不相信。

是的,四娘石氏与人无争,交给她不用担心日后被架空。红锦微笑着摇头:”这是真的,怕是这两日夫人就会说此事吧;妹妹来可是有什么事?“蓝罗的眉头皱了起来:”还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她病得要死不死的嘛,我们这些“女儿’岂能不进孝心?那三个都送了吃的东西过去,只剩下青绸我们三个了。”

红锦听到之后恍然,她因为弟弟的事情还真就把此事忘掉了,按孝道来说宁氏病倒了,她们这些儿女是要亲手做些东西以表孝心的。

可不是要做一日,要时常做直到宁氏病好为止。

她轻轻一叹:“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好东西,妹妹做得是什么?”

“我穷得很,煮点汤什么的就成了;青绸送了信过来,她亲手做得鸽汤,等我们一起送过去。”蓝罗不怎么在意,也不过是走过场罢了。红锦笑着点头:“那我就煮个素汤吧。”

蓝罗啐了一口:“原来你才是那个最难舍财的;好吧,我也去看看丫头们把汤煮好没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请安。”

红锦答应下耒,送走了蓝罗之后就叫了默涵过来,问她厨下有什么汤,一会儿要给宁氏送些过去。

默涵一福:“已经给姑娘备下了,只等姑娘取用;倒没有费什么材料,虽然清淡些不过很应景的。”红锦倒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如此心细,和她说了两句话才知道她原来是容家送去学过医术的:会的大半是如何调琴身体。

“会诊病?”红锦倒没有想到容夫人给了自己这么一个丫头,倒是自己太过大意了。默涵轻轻摇头:“不能说是会诊病,只是细细的学过望诠,能断得也只是小毛病。”

红锦想想也就释然了,能用汤水调理的病自然也大不到哪里去;打发默涵下去之后,红锦便重新梳洗了一下。她并不想让人看出她的担心与忧虑来。府中的大权红锦并不想接,只是五娘已经答应下来,现在她要对付的人是宁氏,并不想再招惹五娘更大的疑心,使得自己腹背受敌,最终她只能默认了此事。

宁氏母女对她的恨意,红锦很清楚;在这个时候宁氏放权给她自然不是好事,不过也不能不说是个机会:凤家是浩宇的,在浩宇回来之前红锦要给他看好。

红锦和蓝罗、青绸三人给宁氏请安,看到宁氏一张脸腊黄的吓人,气喘得很急根本起不了身。

金绮和银绫都是一脸的担心,眼圈都是红红的,看得出来宁氏的病不是装出来的。

红锦没有多少话要和宁氏说,便把自己带来的汤让丫头放下,想再说两句话就走的:那汤,宁氏是不会吃的,一向都是如此。

可是今儿宁氏却在青绸、蓝罗二人本上汤之后,指着红锦的汤道:“这汤的香气倒是让我有点儿精神,取过来让我去去。”金绮看了一眼红锦有些不放,可是宁氏催促个不停,也只能命丫头去取碗。

红锦听到宁氏要吃自己的汤心下也是一惊,她看了一眼金绮笑道:“夫人说这汤好?我倒是第一次做呢,这汤做得很多,不如姐妹们都尝一尝如何7”

金绮听到之后连忙答应:“正好尝尝大姐姐的手艺。”便又打发丫头去取碗过来。

宁氏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快,不过她却没有说什么,在丫头取碗盛了汤之后,她也只是吃了两口便做罢了。金绮也道:“味道平常罢了。”蓝罗和青绸、银绫吃了一些,红锦也吃了几口。

“还是不和夫人的口儿,明儿我学学过几天再送别个汤过来吧。”红抽微笑,一下子便找到借口几大不用送汤过来。

宁氏眼睛眨了眨:“汤还是不错的,只是我病得哪里有胃口?也罢,就看看你能学个什么汤吧。”

红锦微笑,笑容里带着针盯了一眼宁氏;宁氏却合上了眼睛,好似累极要睡着了。

“毋亲睡了,姐妹们也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呢。”银绫轻声说了一句,起身就送客。红锦没有多说什么便起身就走,对于五娘所说的事惜,宁氏没有提红锦也没有问:很默契的样子。

她并不能确定宁氏想用她的汤来害她,只是不能不防罢了,才金让众人一起吃汤;不过看宁氏现在的样子,还真是病得不轻。金绮说宁氏是旧疾犯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宁氏这两日被气得不轻。

红锦等人一走,宁氏便睁开了眼睛:“都走了?”

“都走了;”金绮过去给宁氏掖了掖被角:“为什么要如此做?凤红锦她可是对女儿一…”

“我也是没有法子,昨天被气到了,一时间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后来想起来便也晚了。”宁氏叹了一口气,精神很不好:“而且,我也没有想到”

银绫给宁氏奉上了自己煮得汤:“今天上午您是听到什么了.还把旺财给叫了进来?”

宁氏听到这里笑了:“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过现在却不用我们来操心;到我的身子调养的差不多时,这凤府也就是我们的了。”银绫看着宁氏呆了一呆:“五娘那人一向精得鬼样,她一…”

“放心,这一次她就是精似鬼也一样要喝老娘的洗脚水。”宁氏笑了起耒,只是那笑容在银绫看来只有三分得意,倒有七分的苦涩。

宁氏当然苦,她苦得心都在流血啊;不过她无力回天,眼下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法子:至少能一箭双雕的除去两个眼中钉。

七十四章小人惊痛

宁氏的苦红锦不知道,就算是知道红锦也不会在意,八成会想法子让她更苦一些;红锦回到房里之后,和茜雪等人把新衣裙做了出来:她怕接下来的日子太热闹,没有时间做这种细致耐心的活计。

五娘虽然那么说,但到时府里府外的事情,她不会让自己真正插上手的,顶多也只是让自己在一旁看看而已;不过红锦当然不能任由五娘发排,她怎么也要想法子保住弟弟的这一份家业。

花明轩直到晚上回来才知道宁氏的安排,他沉吟了一会儿道:“猜中她的心思不容易,不过她的目的很简单,不过就是要害你和浩宇而已。”

红锦点头:“我想,不如逼她快一些动手,如此我们便能早些摸清楚她的心思,并且还能找到她的破绽。”

这一点儿,还是红锦自宁氏身上学来的:人急容易出错啊。

花明轩笑了,摇起了扇子收起他刚刚一木正经的样子:“大姑娘聪慧,不知可是想一一”

“就如花公子所想,只是不知道花公子是否愿帮这个忙了?”红锦微笑着福了下去,她并没有问花明轩能不能帮上忙,只是问他愿不愿意。

花明轩眯了一下眼睛,唇边的笑意更重了三分:“大姑娘,女子是不能太聪明的。”他猜想红锦一直在注意他和胡正豪的出身。

红锦回了一句:“小女子就是再聪明也不及花公子之万一,所以一切还要仰仗公子。”她说完还盈盈一笑。

花明轩笑了转身出去:“劳碌命啊。”他看到红锦如此,知道她巳经稳住了心神,如此好多事情便不用他来费神了。

至于红锦对他出身的猜想,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要说红锦猜不到,就算是猜到了又如何?按着浩宇和凤大姑娘的性子,应该不会有所改变才对。

眼下要逼一逼宁氏,不止是安排一桩事儿;城中原本和花明轩等人议定的事惜也可以进行了:只要盛泰福更好,那么宁氏便会更急切一分。

红锦想宁氏在交权之前一定会有所安排,不会这一两天内就把府内外的事情交出来,所以她一样有时间安排这一切。

到了第二天,她把想法便对花明轩说了;花明轩笑道:“昨天我忙了半日,也正是安排这些事情,有大姑娘来帮忙再好不过了一一可真是累死我了。”

红锦微笑,用过早饭后和花明轩去了盛泰福,叫了几位掌柜的来细细的议了一番,分别安排他们下去做事了。

当天下午盛泰福便在城中贴了很多类似布告的东西,上面言明武泰福要在五天之后举行一场盛会,到时会云集各地特产,请大家赏光云

同时城中各商铺也接到了盛泰福的贴子,上面言明了日期,也说明了盛会的用意:让各家拿出好东西来,到时博一个好名声,并且扬名到其它城。

各商铺看到这活动立时心动,这能赚多少银子?因为盛泰福的贴子上言明,不止是请了本城的富豪们,还请了邻近城的富豪们一起来共攘盛举。

城中老字号们都是传承了几代人的店铺,自然对自己的东西十分有信心;当下都仔细的准备起耒,想在五大后多多的赚上一笔。

城中的事惜安排妥当之后,花明轩答应红锦的也有了眉目。

那个做恶的马氏果然被宁氏所救,她被官府判了一个流刑,在前天已经被送出城去了;按照宁氏的安排,马氏会“病死”在半路上。

真正的马氏也就被人接到宁氏名下的某一处庄子上,只要除去了红锦和五娘等人,到时再给马氏换个名重回凤家并不是什么难事儿:人有相似,到时马氏有官府给得新身份文碟,哪个敢乱说话?

红锦听到这里想了想道:“如果马氏当真被流放也就罢了。”她并没有死在马氏的手上,马氏也就罪不及死,流刑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

花明轩点头:“当然。”

然后二人没有再说此事,因为他们都明白如果马氏没有被流放,那么她的下场当然不会好,只会更惨。

接下来两天,红锦和花明轩都忙了一个昏天黑地,把心思都用到了盛泰福上;而宁氏和五娘都因为红锦如此而大大的松了一气,各自紧张的安排自己的事情。

宁氏看到红锦如此,心下因为容连城和胡正豪不在府中,生出来的一丝犹疑也消失了;她和金绮、银绮细细的把丫头们理了理,选中了一个人。

而五娘却在调拨人手,她当然是悄悄的:得了大权之后,她当然要安排自己的人,不然她就是为宁氏白做工了。

两个人在忙了两天之后终于忙得差不多了,而宁氏也打发人到各房,让他们明儿一早去她那里用早饭。五娘等得就是这一天,她是最高兴的人,一心就等着明早上的到来。

而红锦和花明轩现在却极为不开心,因为花明轩使去的人居然没有寻到马氏:她不在流放人犯当中,听说早一日就病死了。

花明轩的人找了多半日也没有找到马氏,只能飞速报给花明轩知道。

红锦只想知道一件事情:马氏到哪里去了?

此事不但红锦想知道,就连宁氏也想知道;宁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救下马氏之后,马氏居然不听她的吩咐,一个人悄悄的溜掉了。

此时是不能让马氏做出任何事情来的,宁氏却只能暗中找她,带头的人自然是旺财。

旺财对宁氏还是像原来一样忠心,虽然的妻室被流放了,不过他并没有受到什么责难,并且宁氏还给了她一个丫头做妾室:这丫头长得很周正,比他娶了十几年的马氏当然要好的多了。

男人嘛,总是喜新厌旧的,他现在正和小妾打得火热,心里对马氏早已经没有了原本的夫妻之情。

红锦和花明轩都认为马氏一定会回本城,的丈夫、孩4等等邡在这里,她不可能会远走他乡。

猜别是猜引了,只是花明轩没有人手可以天天盯着四个城门,此事也因盛泰福的事情而搁下了:马氏就算回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才对。

马氏呢?马氏已经回到了城中,她这几天都在盯着凤家的后门,终于她看到了她的丈夫旺财!

可是她想过去却停下了脚步,旺财扶出了一个年轻俊俏的小妇人,两个人亲亲热热的上了车子走了;马氏愣在了当场,她的脑子里一下子全乱了。她只是想孩子、想丈夫想得厉害,可是宁氏派去接她的人却不许她回城,她才偷偷的溜了;她在牢中吃尽了苦头,因为无药那只受伤的胳膊已经废了,她偷溜的这两天更是忍饥挨饿一一受了这么多苦之后回到家门前,却看到了丈夫另结了新欢!

马氏的心冰凉冰凉,她眼睁睁看着旺财离开了;木木的站了很久之后,她才想起来:旺财的新欢看着面熟啊,那不是夫人身边的三等丫头吗?

瞧那小蹄子身上的穿得、戴的,夫人可是没有少赏她一一那她为了夫人宁死不开口,为了丈夫和孩子的前程在牢中熬了这么久,算什么?!

马氏靠着墙跌坐在地上,泪水无声的流了出来;看看自己身上的破衣,再想想自己老丑的样子,她知道自己完了:就算是回到庄子上,旺财那个没有良心的也不会再正眼看自己。

她不敢恨宁氏,因为她知道宁氏捏死她很容易,并且她也一直就怕宁氏,这是根深蒂固的;至于旺财她虽然恨,可是她和他有两个儿子啊;如果不是她被送官旺财也不会变成这样的。她就坐在那里和乞丐没有什么区别,就这样胡思乱到到太阳下山时才站了起来:这一切,当然要怪那个凤红锦!不是她自己绝不可能会落到这种地步。

她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终于找到了可以为自己讨个公道的人;她恒恨的看着凤家的大院,想了又想之后她敲响了凤家的后门。

不进凤家是不能报仇的。

后门打开了,一个婆子张望了两眼:“走远,没有饭菜给你吃。”她以为这只是一个乞丐。

“张嫂子,是我啊,马大娘。”马氏笑着上前弯了弯腰。

张婆子吓了一跳,她上下打量了好一番才认出马氏来:“大娘,你、你出来了?官家没有、没有罚你?”

马氏勉强挤出一丝笑来:“进去再说,反正夫人是知道我回来的。

张婆子回头看了一眼园子里,然后才道:”这事儿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不过大娘以前没有少照应我,不如先去我屋里坐一下,让我去回了夫人可好?“

”好的,好的。“马氏没有反对,只要能进了凤府,其它的再慢慢打算;她,不能放过凤红锦。

夫人那里,她有把握能说服的,因为她知道夫人恨不得凤红锦姐弟能出点事呢;当然,这一次她可不在意凤红锦是死是活了。

张婆子把马氏让到了屋里,给她找出了衣服来,并且还送上来了点心和热茶:”大娘,你要不要洗一洗再去.….?“

”那有劳张嫂子了。“马氏也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堪,能洗一洗当然是巴不得:”只是有些太过劳烦了。“

”大娘不要说这样的话,你拿了衣服自去洗,我让我家的二丫去给你取饭菜了,一会洗完正好吃一点儿。“张婆子看着马氏进屋去洗澡之后,给一旁的小丫头便了一个眼色,便急急的转身出去了。

七十五章关门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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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泡在热水中舒服的几乎忘掉了旺财和那个小蹄子的##她轻轻的低吟了一声儿:她有多久没有洗过澡了?她还真得不记得了。

她洗完换上张婆子的衣服出来时,大丫儿在外面正等她:”我妹子取了饭菜来,大娘将就吃些吧。“

马氏听了也没有推辞,她已经太久没有吃过正经的饭菜了,往日她看不入眼的平常奴仆的饭菜,今天却吃得津津有味儿。

吃到一半儿张婆子便回来了,看到她的吃相吓了一跳:”大娘慢些。“

马氏虽然没有吃饱,不过已经不再饿得难受:”夫人怎么说?“

她最牵挂就是这个了。

”夫人说让我带着你过去呢。“张婆子笑着坐下:”也不着什么急,大娘你还是多吃些吧。“

马氏看了看饭菜,还是站了起来:”我们这就过去吧。“

张婆子也没有拦她,跟着起身:”大娘先穿件斗蓬,这是夫人叮嘱的。“等马氏穿戴好了,她这才和马氏一起出房。

马氏不用张婆子引路,她比张婆子还熟悉宁氏的院子,所以倒是她走得前面张婆子跟在后面。

”夫人听到我回来,可说了什么不曾?“马氏倒底心里不安稳。

张婆子摇头:”没有,只说让我引大娘过去。“

马氏这才放下大半心思,脚下走得更快了;她一定要要让宁氏为她做主把小蹄子赶出她家,还要凤红锦生不如死。

到了宁氏的院子里,早有人等着马氏二人,引她们二人进屋之后宁氏道:”可有人看到?“

”没有。“马氏答道。

宁氏摆手先打发张婆子回去,让她不要对人提及马氏的事情,然后她才看向马氏:”你怎么如此不知死活?你不去庄子上回来做什马氏扑通跪倒在地上哭了起来:“夫人,你要为我做主啊。”她便把旺财和小妾的事情说了出来,宁氏却不耐的打断了她。

“好了,这些都是小事儿,日后你回来再说不迟;眼下你还是快去庄子上,我已经让人安排了马车,你就省心些好不好?”宁氏真是恨不得打马氏两下,看她能不能清醒一些。

马氏听出了宁氏的不耐,她熟知宁氏的脾性,当即便收了泪说到了红锦身上:“夫人,奴才回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儿,那个凤红锦实在是祸害太大,如果再不除去只怕夫人反受其害啊。”

宁氏不耐,马氏立时便立接说到了点子上:“夫人,现在奴婢有一

个极好的法子,由奴婢动手,不论是毒还是打,为夫人除去这眼中钉——到时夫人只管叫了人到跟前来说笑,自然不会有人疑到夫人头上,就算是官家来了,也查不到什么。”

“那时,奴婢便已经到了庄子上,任谁也想不到是奴婢这个”已死的“的人做出来的。”马氏看到宁氏的神色缓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接下来她并没有再说话,反而跪在地上静静的等宁氏开口。

宁氏没有开口,金绮道:“法子倒是好.可是你有把握可以除去凤红锦?”

马氏狞笑了起来:“三姑娘放心,奴婢当然是有把握的;上一次她跌下来是因为姑娘心怀仁慈不想要她的命,这一次奴婢保证她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

宁氏看了一眼马氏:“你这么恨她?”

马氏一愣伏下身子:“因为她实在可恶,居然几次三番的同夫人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