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德文并没有一下弄懂浩飞的耳语,看着他出去之后还在沉思,一

直想到午饭之后他才忽然想通了;然后脸色气得涨红,抖着双手非要起来,可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初雪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好言相劝却换来了凤德文的两个大嘴巴,让初雪眼中浮现了泪水:现在凤家最苦最累的人就是她了,她对老爷如此尽心尽力,可是老爷却根本不领情,倒是把那个只会惹祸事的胡氏当个宝。

她的性子也起来了:“也罢,是奴婢我不会伺候,还是让六娘来伺候老爷吧。”说完也不理会凤德文,打发小丫头去叫胡氏了。

胡氏来了之后,初雪交待了两句便离开,她实在是太过伤心了:她跟了凤德文多年,一心指望着他能把自己抬成六娘——虽然说有五娘压着,但是只要老爷愿意五娘也就说不出什么来;可是到头来呢?她回了一次娘家后,府中便多出一个胡氏六娘!

她不是不怨,不是不气的,可是她只是一个通房,咬着牙关忍下了;老爷病侧之后,有哪个比她更尽心,不过也就是指望着老爷能快些好起来,感知自己的心意把自

###成七娘。

看看现在,老爷看到胡氏之后便好多了,和看到自己就是两样;初雪回头看了一眼,摔下帘子就走了。

胡氏回头啐了一口:“这蹄子又能犯什么病呢。”看向凤德文:“怎么了,可是小蹄子惹你生气了?”初雪脸上的掌印很明显,她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到。

凤德文摇头,看着胡氏又是一通“唔唔”,初雪都不懂胡氏哪里会听得懂,于是凤德文硬是在晚饭后被自己气得晕了过去。

五娘等人急急赶过来探病,听完初雪等丫头的话后,她别有深意看了一眼浩飞;而凤德文醒来之后,他一直不曾上前过。

红锦和浩宇到了凤德文跟前时,凤德文很激动的抓着红锦的手不放,唔唔的叫着,把红锦的手攥得生疼生疼的。

红锦并不明白凤德文要说什么,一头的雾水。

凤德文最终知道自己不可能让人明白他的意思,气得合上眼膝不言不动了。

红锦和浩宇对视一眼,不知道凤老头这是发什么疯:他看向红锦的目光有着生气,还有着几分期盼——他有什么事情想让自己做吗?红锦想到这个可能忽然一笑,这怎么可能。

这天一大早,凤家众人都起得很早,收拾妥当用过早饭后,众人便都到大厅里等着一起出发去参加盛会。

今天的天气很好,没有半丝云、也没有一点风,只有一个红彤彤的太阳挂在天上。

红锦的精神很不好,她歪在椅子上便睡着了,直到四娘推她她才醒过来:“要走了吗?”

“不是,老爷来了,非要跟着一起去。”四娘呶了呶嘴。

红锦看到凤德文也在轻轻摇头,不过她并不关心此事:“去就去吧;”看了看天色:“时辰已经不早了,应该去了。”

二娘和五娘的劝说都没有用,眼看时辰近了便只能由着凤德文一起上了马车赶往显圣道观。

显圣道观前的早已经搭起了彩台与看棚:看棚当然不会是人人都能进的,只有城中的有数的人家会有。

凤家一行人到的时候,宁知府、知州和知县已经到了;知县是新补的,上一任已经被降罪后调职了。

因为凤德文行动不便,所以便由浩宇过去给宁知府等人见礼,到各看棚中走动一番:此事浩飞就算是想尽了法子,也是不能跟上的

他是庶子。

浩飞对这个身份已经深恶痛绝了十几年,在今日看着浩宇代表凤家和各权贵们周旋,他更是痛恨这一点。

红锦和众姐妹跟在凤家诸位夫人身后进了自家的看棚坐定,左右看了看:“初雪呢?”

五娘闻言也是一愣:“刚刚还看到她,不知道又去哪里疯了,现在越来越不像话!”她对初雪的不满已经越来越重。

红锦微微一笑:“八成是和丫头们去那边赶庙会了吧?虽然神衣没有奉上之前,庙会里不会太过热闹,不过卖东西的却并不少。”

五娘转头向一旁看去,远处的确是人山人海的:“这些丫头真是不懂规矩;”她看向红锦身后的若蝶等人笑道:“还是锦儿会调理人。”

红锦闻言回头:“哪里啊,她们刚刚就要去,只是银钱都被默涵收着,她件刖回去马车上取茶叶与茶盏,所以她们几个不得不在;瞧,默涵这不是回来了。”

五娘还没有回头,若蝶几个已经跑了过去:“你怎么这么慢。”

四斤和多多大叫:“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吃芝麻桂花糖!”也挣开了四娘跟着跑了过去。

五娘看得笑了起来:“玩就玩去吧,也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她身后的丫头婆子们虽然极为羡慕,不过却没有人动一动。

红锦笑着扬声道:“小心些。”说完挥了挥手,看棚下的赵七一

抱拳,带着几个人跟了上去。

四娘看到之后轻轻一叹,五娘眉头也是一皱:倒底不是凤家的人,不然赵七怎么可能去跟着几个丫头,而把正经的主子扔在这里。

青绸扑到看棚的栏杆上叫道:“兰初,我要干丝糕——!”

红锦回头笑道:“你说得这个时机太好了,兰初能听得到却不便回来找她的六姑娘取钱。”

青绸扮了个鬼脸坐回来:“大不了一会儿请大姐姐一起吃就是了。”

浩飞看到这里转过了头去,看来是他多想了,凤红锦和凤浩宇好像并没有什么旁的安排:他们可能是认定老头子不行,他们为长已经没有什么可惧的了。

他想到这里嘴角闪过一丝讥讽的冷笑,却不再注意红锦,只把目光投到了方家看棚里的浩宇身上:他在那里的时间可太长了些。

176章代凤家捉奸(粉红票405)

本章节由panpan0297为您手打制作“三弟,你好像太过紧张了:”红锦微笑着看向他,“##如何我们尽过力了,我也相信我们凤家今年一定可以重振家声。”

浩飞的眼角跳了跳:“没有紧张,我只是怕那方家欺负兄长罢了。”

红锦看向方家的看棚:“不会的,众目睽睽之下有什么阴谋也是藏不住的,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是不是,浩飞?”

浩飞轻轻点头仔细看了一眼红锦,可是在红锦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她已经又转过头去和蓝罗说笑:那几句话可能是自己疑心生暗鬼吧?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不可能的。

他回过头来再一次看向方家的看棚,看到浩宇正和方人豪拱手为礼好似正在告辞的模样,心下终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自己心中有些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仔细想想可能是第一次做大事,就像凤红锦所说的紧张了一些,这也是难免的,看来是自己的历练不足所致;不过他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凤家一定会在今天由他经手所做的神衣一飞冲天的,他多年的愿望也会实现的。

方人豪送浩宇到了看棚门前,时着凤家的看棚遥望过来,然后转身负手回了看棚:他也是一哥胜券在握的样子。

浩宇回来之后,四娘先开口:“怎么样?没有什么事儿吧?”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却多了,一问宁知府没有对浩宇有什么吧——不会明面上做什么,但是话里有话刺浩宇几句,或是当着知州、知县等人的面儿落一落宇的面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二问方家的那边,浩宇呆得太久,四娘不放心。

浩宇淡笑着扫了一眼金绮和浩天:“你们过去给外公打个招呼吧,不去实在是太失礼了些;”然后才回过头来:“没有什么事儿,不过今年每家都卯足了劲儿,我们凤家要想重振家声并不容易。”

四娘看了一眼起身的金绮二人没有再说什么,只让浩宇坐下快歇一

会儿。

凤德文一直坐在那里,今天的他很安静,并没有再“唔唔”连声的示意什么;就连胡氏伺候他吃水果、点心,他都摇摇头拒绝了。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方家的看棚,一眨也不眨;他当然看到凤浩飞了,不过今天他倒是很平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终于听到了一声金锣之声,知县大人出来亲自宣称盛会开始,然后由宁知府出来说了几句话,知州大人也说了几句话,接下来便是重头戏了。

不过先开头只是一些小商家的神衣与布匹送上来:他们当然没有想过能压过城中几家大的布行去,不过是想借这次盛会让城中的人们多多了解他们一此而已——各人都用足了心思,每家的东西也多少有点所长。当然还入不了凤家、方家等各大布行的眼。

的确也让城中的百姓开了眼界,已经在盘算着买哪一家的布给自家年节做新衣了。

盛会到一半的时候,浩飞忽然看向红锦和浩宇笑道:“我听说姐姐也做了一件神衣呢,一会儿要不要一起送到彩台上去?”红锦微笑着回应:“三弟原来已经知道了,我原本想看看城中几位老布行的神衣再说——我的神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是为了凤家备个万一;这原也是你兄长的意思。”

浩飞笑着点头:“兄长想得周全,那不如就让人把神衣取出来吧。”

红锦看着浩飞忽然一笑:“三弟何必着急呢?等看过了方家的神衣之后也不晚。”她说到这里看向彩台:“那不是本城老字号潘记得神衣吗?锦缎的颜色当真是极好的。”

浩飞闻言也看了过去:“和我们的相比,好像强了那么一点,不过以整匹锦来论,在织法和花纹来说却比我们的差一些。”

红锦并没有争论只是微笑着饮茶,盛会直到现在才真引起了人们的最大的兴趣;不过红锦在等的却不是这个,她的眼光不时的扫向方家看棚那边,直到那边有人离开了看棚为止,她的笑容更浓了。

方家的神衣终于送到了彩台上,整匹的锦也展开了。

凤家的人脸色却都大变:因为方家的织锦花样儿,和胡氏不见的花样子有异曲司工之妙!虽然不是完全一样,现在的花样儿也比胡氏原本的强很多,可是只要是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方家的织锦花样一定是脱胎于胡氏的花样儿。

为什么?!

胡氏惊得手中的桔子掉到了地上也不自知,她不相信的看着那在彩台上、阳光下闪着五彩光晕的锦缎。

红锦的眼睛眯了起来:凤家果然是有内贼。

不过凤家最震惊的人不是胡氏,也不是凤德文、或是红锦等人,最震惊的人是五娘;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要知道胡氏的花样儿早已经被毁了才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方家的锦##。

五娘看向了自己的儿子浩飞:他不可能和方家联手的,要知道方家可是凤家的死敌,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么万一事败浩飞的下场不言自明。

浩飞的脸上虽然也是布满了吃惊,可是他的眼中却平静一片。

“锦儿,我来迟了。”容连城此时步入了看棚,和凤德文及诸位夫人见过礼之后,坐到了浩宇身边,和他低声耳语了几句。

浩宇便又附耳对红锦低语了几句,红锦轻轻点头眼睛还是盯在彩台上。

浩飞并没有看到,因为他的注意力被方人豪吸引过去了:他居然向凤家看棚走了过来,他想做什么?浩飞的脸色变了。

五娘却看到了容连城和浩宇、红锦的低语,她的心跳了起来;她左右看了看,初雪依然不在,有一种不安在她的心头蔓延开来。

翠绢的眼神在容连城出现时收缩了一下,接着便低头吃茶没有再抬起来。

方人豪已经步上看棚:“诸位都在,不知道诸位对我们方家的神衣有什么评断?”

浩宇起身:“拾人牙慧,方家看来气运不长了。”

方人豪不在意的笑道:“我听不懂凤兄的话,不过说到气运我例是想起一件事情来,我们方家也做了一些布袜,倒是让凤大姑娘见笑了。”

红锦盈盈起身:“方公子前来是有要事吧?”

方人豪微笑:“大姑娘聪慧。”

“可是为了要代我们凤家除去内贼?”红锦的声音平平静静的,可是凤家诸人的脸却已经大变。

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不同,只有凤德文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有些伤心,有此愤怒,还有此期盼。

方人豪大笑:“凤大姑娘果然聪慧。”

凤浩飞起身低喝:“方兄如果是想来示威,我想已经足够了;如果是想来离间我们凤家,那你是想错了,方兄,请回吧。”

方人豪扫了一眼凤浩飞:“凤小弟何必生气?喏,你认为我们的神衣比你们凤家的如何?”他顿了顿:“不过,我们不是备了一件哦。”

彩台上此畔已经展开了第二匹锦和第二件神衣。

红锦看过去,然后和浩宇对视一眼:“好锦!”当真是好锦。

不论是颜色、织法、还是花样儿,俱都是上上之选:刖刖那匹锦的光彩已经完全被现在的这一匹锦遮住。

胡氏的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如果凤家是用她的花样儿,在方家的这匹锦的面前会一败涂地的。

凤德文看着那匹锦半晌,忽然闭上了眼睛:他侧底是老手,知道自己凤家今年又输给了方家。

方人豪看着凤家的人脸色,微笑起来:“承让。”

红锦看着他:“方公子不要太过自信。”

“不敢妄自菲薄而已。”方人豪的目光扫过了凤浩飞:“商界,凭得永远只能是自己的实力,要借力而为的话不是不可能——不要说借力很难,而且不能长久。”

浩宇拱手:“金玉良言。”

红锦看向方人豪:“不愧是方公子。”以方人豪执掌方家多年,压得凤家没有一丝抬头的可能,绝不可能没有真才实料的。

方人豪对付敌人手段不管有多卑鄙,但是红锦和浩宇不得不承认,此人其实当真是有才能的。

“不过,现在论输赢过早了一些吧?”红锦却并没有退让。

方人豪看向她笑了起来:“你可知道凤家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赢过我们方家一次吗?”他扫了一眼凤家的众人:“我们方家和你们凤家一样,内斗也不是断的;不过却比你们凤家强了一样,方家的人不管怎么斗,都不会忘记自己是姓方的。”

凤德文眼神变了,看着方人豪眨也不眨,眼中虽然有怒气却并不是不可控制。

红锦淡笑:“方公子想说什么?”她轻轻的一指看棚下:“如果方公子要说的人是她倒是不劳方公子费心了。”

看棚下兰初和春雪立在那里,在她们中间立着一个脸色雪白的人:正是卢初雪!

方人豪的笑意一顿,回过头看向红锦轻轻点头:“果然厉害,可惜生为女儿身。”

红锦轻轻一福:“虽是女儿身却也不敢妄自菲薄。”她用方人豪的话回敬了回去。

“凤大姑娘果然不一般;”方人豪又恢复过来:“只是,大姑娘不认为捉此人捉得太晚了一些?”

红锦微笑:“凤家的事情不劳方公子费心,今日盛会我们还是在神衣之上见分晓。”

“只怕大姑娘要失望了。”

“只怕方公子太过自信了。”红锦是寸步不让,甚至是带着一穆咄咄逼人:“方公子,有人来请你回去了。”看棚下有一位方家的丫头过来了。

177章黄雀(粉红票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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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不远送了。”红锦提醒方人豪有人来请他之后,###的吐出了逐客的话。

方人豪看到那丫头眉头微微一皱:“大姑娘如此的待客之道,不感觉有些不妥?我可是好心来助你的。”

“不敢领方公子的厚义;”红锦看着方人豪:“凤家已经有人领了方公子的厚意不是吗?如果没有人领方公子的厚义,方公子又如何会来说什么代为除奸的话。”

方人豪还没有说话,那丫头已经上来了上下打量着红锦:“公子,人家不领情也就罢了,老夫人请你回去呢。”

方人豪的眉头皱得更紧,轻轻的哼了一声儿:“知道了。”却没有喝斥那丫头下去,又看向红锦道:“既然凤大姑娘拒人于干里之外,那我就不多事了。”说完一拱手转身就走了。

那丫头又看了一眼红锦笑了笑,转身跟着方人豪向棚下走去,并没有对凤家众人行礼:好无礼的丫头。

红锦看了那丫头一眼也没有在意:不必在意,她和方人豪一样,都是方家人,都是凤家的敌人。

方人豪走下看棚之后又回过身来看了一眼棚上,这才真得远去了;红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浩飞,似笑非笑的道:“三弟,他已经走了,你可以坐下了。”

凤浩飞的双手攥得紧紧的,听到红锦的话心头一跳:“他就是来捣乱的,大姐姐其实不必理会他。”他说着话,眼睛却溜向了卢初雪,不过眼底并不见担忧。

红锦轻轻点头:“三弟说得是,坐吧,接下来快到我们家了吧?

三弟有多大的信心。”

浩飞的脸色一变,他看一眼彩台上方家第二匹锦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一分信心也没有了。他怎么会想到方人豪如此厉害呢。

凤德文已经低下头,好像是睡着一般,呼吸很平稳;胡氏虽然坐在他旁边,心乱得连给凤德文盖上件大氅都没有想起来。

“六妹妹,给老爷搭上些东西,回头伤风了可不是玩儿的。”二

娘的话中透着几分不快,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容连城把一杯热茶递给红锦:“累不累?”

“还好。”红锦轻轻答了一句:“你累不累?”

“不累。”容连城看着红锦又问了一句:“可冷?”看向茜雪:“你们姑娘的大毛衣服呢?”

“不冷的。”红锦叫住茜雪:“今儿麻烦兄长了。”

容连城轻轻摆手看向彩台:“方家很有几分本事的,锦儿你可有把握。”

红锦微笑:“把握不好说,输赢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她把剥好的桔子放到了蝶子,虽然并没有明言是给容连城剥的:“尽力而已。”

容连城把桔子取到手中,一瓣一瓣的放到口中吃得很是香甜。

两个人并没有说什么旁人不能听话话,也没有什么亲蜜的举止,可是偏就有一种甜甜的气氛把两个人包了起来。

翠绢自已剥了一个桔子,放到嘴巴里吃了起来,不过那桔子却一瓣比一瓣苦,吃了二三瓣她便放下了。

自方人豪走后,凤家的看棚里除了红锦和容连城的话声,便没有其它一点声响。

不只是因为方人豪所说的凤家内贼,更因为众人都知道今年输定了:如果织锦花样是原本的那一个,还能和方家一较高下。

五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方家的神衣抬下彩台时,她挥手叫了丫头到跟前伏耳说了几句话。

凤家的神衣已经送到了彩台上,和方家相比当然是黯然失色,众人也只不过是多关注了一下织法而已:这样的织法他们当真还是第一次见。

红锦淡淡的道:“浩宇,我们也上两套神衣好了。”

浩宇点头:“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凤浩飞闻言看了一眼红锦姐弟,然后转过头一个字也没有说;现在,他更不想让红锦姐弟成功“就算是凤家名声受损。

凤家第二套神衣摆上来时,大家忽然都惊叹起来。

锦还是用得第一套的锦,可是神衣却看起来不再只是厚重,居然有了几分仙衣的飘逸感觉:那神衣也不是挂在架子上的,而是穿在一个和显圣神人差不多大小的木人身上。

此时居然起了风,丝丝的寒风吹过衣袂飘飞,那神衣就仿佛要带着木人飞起来一般。

道士全部都站了起来,他们看着那神衣一脸的激动:这才是神衣啊!

论锦当然是凡品,可是成衣之后却当得起神衣两字:一件衣服根本看不到半个针脚,整体看上去和原本的神衣样式没有太大的不同,顶多是下摆宽大了一此,多了几根衣带而已。

一件衣服却让人生出欲乘风而去的感觉,不是神衣是什么?!

”就、就是它了!“显圣道观的观主开口了,老道长白须到胸眼中全是激动。

凤家的人都站了起来,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凤家所出的神衣?他们怎么不知道?

凤浩飞死死的盯着那神衣,眼底也全是不相信: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三弟不高兴?“红锦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当然高兴,只是太过高兴了。“浩飞急忙应对,只是眼底的不信并没有完全掩去。

红锦一挥手,赵七抛上来一个包袱正正好好落在了凤浩飞的脚下。

”我想三弟应该是在找这件衣服吧?彩台上的衣服本不应该是那一

件,应该是这一件的才对,是不是?“

包袱打开,里面和彩台上的衣服一模一样。有丫头过来把衣服展开,猛然间看不出什么不时来:可是两个丫头想把衣服展得平一些,微微一用力,两个衣袖便脱落下来,衣身落到了地上。

浩飞的脸色已经有些灰白,他看着衣服抿着嘴唇一个字也没有说。

”这件衣服只要在彩台上挂在久一点,衣袖不仅会掉下来,袍子前面也会分开——就看今天的风吹得大不大了。“红锦弯腰拣起了衣袍:”三弟,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吗?“

”不知道。“干巴巴的声音,凤浩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谋算了这么久,会功亏一篑。

红锦淡笑:”不知道没有关系,我们回府之后慢慢再查就是。“

看棚下的卢初雪很安静,安静的立在那里看着彩台,好像她并没有被捉住一般。

彩台上多了一个人,吕孔方;他是土台为大家解说的,这在其它家是没有的,不过人们看着、听着新鲜,加上吕孔方的口才十分的好,彩台下一片掌声。

吕孔方自锦的花样说起,说到了染色、织布:都是由十六七岁的姑娘们来完成,这才能表示出对神人的尊重嘛;这此只是开场,后面他把第二套神衣详细的说了一番,无一样改动不是为了体现对神人的无上尊敬。

不要说道士们了,就是宁知府等人听得都入神,他们从来不知道一

件衣服原来可以有这么多的说法。

最后的最后,吕孔说道:”这件神衣自头到尾,都是由我们织锦行的人来完成的;我们织锦行的成衣大部分在盛泰福出售,各位乡亲如果想祈求平安的话,我们织锦行还备下和神衣出自同一人之手的衣裙年节将近,显圣神人一定会保大家平安喜乐,财源广进!“众人欢呼雷动,人人都在问织锦行在哪里?不知道,不要紧,盛泰福大家都是知道的,到那里一问就行了。

宁知府听到这里,目光自彩台上的吕孔方身上移到了凤家的看棚中,他要看得就是凤红锦:原来凤家的大姑娘如此有才,他往年还真是太小看了她。

凤家之后的几家神衣虽然也各有所长,丁家的锦甚至号称可以在雨中淋半个时辰不会湿透;但是都没有再引起人们很大的兴趣来,今天凤家无疑是出了大风头的。

所有的人都认定了神衣一定是凤家的了,凤家的人却并没有多少人有真正的喜色。

凤德文已经醒了,他的目光没有再离开过彩台,并没有看红锦或是凤家任何人一眼;胡氏的脸色最为难堪,一块帕子已经被她揉搓得不成样子。

红锦只是静静的看着方家的看棚,因为方人豪正在看过来,目光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