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对她也不错,可她因为是全色盲,天生心里敏感,总觉得自己和别人格格不入,那时她最渴盼的就是周末时蒋慕承从学校回来,她可以有个亲近的人。

再后来姥姥去了国外,蒋慕承也出国留学,她就由沈凌照顾,沈凌也忙,好在他从来都不会将她单独放在家里,不管到哪都是带着她。

每次去的场合都不一样,酒会、派对、私人会所...见的人也都不同,她害怕过,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习惯了形形□□的人,然后开始变的叛逆,傲娇,口是心非。

她一直有个愿望,以后找个对她好的,她也喜欢的人,他们不追求物质,过着最简单的生活,一辆车四口人,还有一条宠物狗。

想着想着,她就不由笑了,因为想到了慕时丰。

忽的放在身边的手机震动了下,有微信,她给慕时丰的昵称标注为大慕慕,【你租我的校服,租金好像还没付吧?】

他任何时候都能找到发她信息的理由,但每次都是不露痕迹,看不出他对她的居心叵测。难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回:【后天付给你。】因为后天是运动会决赛的日子,就当是给他的鼓励奖吧。

她就知道他不会再回,果不其然。

半夜的时候她是被疼醒的,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她昨晚记得好像是在草坪上睡着了。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肚子疼的她有些受不了,急性阑尾炎又犯了,她捂着小腹的部位,额头开始渗汗。

赶紧下床去找蒋慕承,直接推开他卧室的门在门口喊道:“舅舅,我肚子疼。”

蒋慕承一向浅眠,陶然只是轻轻喊了声他就醒了,连忙爬起来赤脚跑向门口,扶着她:“怎么回事?”

“应该是阑尾炎。”

“上次就让你动手术,你非要保守治疗,还要再受一次罪!我穿衣服马上送你去医院。”

蒋慕承亲自开的车,一路上闯了很多红灯,还不时侧头安慰她:“忍着点,马上就到。”

之前联系过院长,他们到的时候医生已经在急诊候着,只是看到都是男医生时,蒋慕承的脸色阴沉下来,不满的对着值班领导说道:“我要女医生。”

主任解释:“医生眼里无男女。”

蒋慕承反驳:“可是病患眼里有男女。”他怎么可能允许男医生给她做手术,还是那个敏感位置。

主任看了眼蒋慕承怀里的陶然,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滑下来,“蒋总,您看孩子都疼成啥样了,还是赶紧手术吧。”

在陶然看来,主任肯定想骂蒋慕承有病,且病的不轻。

蒋慕承却固执坚持:“疼也忍着,必须要女医生。”

医生护士都面面相觑,若不是院长亲自安排,大概他们早就拍拍屁股走人,再痛快的骂他一句神经病,可眼下只能极力忍着。

陶然觉得有些尴尬,因为蒋慕承这种要求在医生看来几近变态,看向蒋慕承,小声说道:“舅舅,你就别为难他们了。”

蒋慕承并未理会她,而是看向主任:“让你们的女医生过来。”

看来他是铁了心的要女医生上手术台,没办法,主任只好亲自打电话给科室里的女医生。

等待的过程里医生已经给她消炎镇痛,可还是疼的受不了,她咬牙坚持着,身上的睡衣已经湿透,蒋慕承将西装裹在她身上,“能忍的了吗?”

她点点头,因为就算是她说忍不了,蒋慕承还是会不近人情的坚持己见等女医生,她还算了解他的性格。

她想不明白,在国外生活好多年的蒋慕承为何还会这般古板。现在有谁还介意手术的医生是男是女?能救命就行。再者,现在医术高超的都是男医生居多。

她好奇:“舅舅,在死亡和医生的性别之间选择,你选哪个?”

“急性阑尾炎死不了人。”

“...”疼的人又不是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还是好奇:“撇开我患的什么病不说,就是在死亡和医生的性别之间选择,你选哪个?”

“你活着。”

原来也没那么不近人情,要怪就怪这个急性阑尾炎实在算不上什么大病。她半开玩笑:“舅舅,明天医院肯定传遍,商界翘楚蒋慕承不仅高冷禁欲还是个老古板。”

蒋慕承的面色依旧严肃认真:“然然,你就像是我女儿,我很自私。”

听的陶然心里一阵感动,这是蒋慕承说过最肉麻矫情的一句话,再痛也值了。

还是疼痛难忍,她翻了个身,没有半点减缓,就是这一刻,她突然特别想念慕时丰。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他早该熟睡。若直接跟他说自己病了,好像又显得太自作多情。

思忖半天问了个很傻缺的问题,【假如你女朋友急性阑尾炎要手术,是男医生主刀,你...介意吗?】

半个小时后慕时丰才回她,【你在医院?】只不过陶然没看到这条信息,此刻她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

☆、第十三章

陶然从手术台下来回到病房时已经快六点,手术是局麻,她头脑尚且清醒,只是脸色病怏怏的发白,没有丁点的精神,看的蒋慕承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用棉签蘸着温开水给她擦擦干燥的嘴唇,他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是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动了动嘴唇:“舅舅,我没事,你去休息一会儿。”

蒋慕承难得嘴角有些浅笑:“我不困,你睡吧。”

陶然有些撑不住,折腾了一夜,加上麻药的作用,她两眼皮已经在打架,没一阵子就昏昏欲睡。

再次醒来时已经快十点,被伤口给疼醒的,她看了眼病房,空荡的没有任何人,她轻声喊道:“舅舅?”

这时卫生间的门推开,蒋慕承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但已换了正装,边走出来边佩戴袖扣,看陶然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就是伤口有些疼。”

蒋慕承坐在她床边:“过两天就会好些,医生已经查过房,就等你醒来给你将导尿管拔了。”

“...”这么残忍?她才是手术第一天就要拔导尿管?

蒋慕承解释:“活动有利于刀口恢复,想去洗手间有护士扶着你过去。”他看了眼时间,神色稍稍有些焦急,又嘱托她:“保姆马上就会把萝卜汤送来,通过气后才能进食。”

陶然有气无力的回答:“哦,知道了。”

蒋慕承犹豫了下才说:“公司出了点状况,我回去处理一下,中午过来陪你。有什么事按铃,护士会过来帮助你,保姆再有二十多分钟也能到。”

陶然关心道:“严重吗?”

“小状况而已。”

陶然点了点头:“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先去忙。”

蒋慕承又喂了她一些水才离开。他离开后,陶然有些无聊,想看看手机,奈何床头也没有,大概是被蒋慕承收在了抽屉里,可手上打着点滴,刀口还疼的她不敢乱动,只能对着抽屉唉声叹气。

她现在心心念念惦记着学校,今天是高中部的运动会,原本她都打算好了翘课去看他们的比赛,没想到把自己给整到了医院里,看来今年是无缘目睹慕时丰在运动场上的风采。

昨晚上手术台之前发他的信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如果回了,他会说什么?大概又会冷嘲热讽拐着弯说她是弱智。

她对他落花有意,图谋不轨,那他呢?对她是流水无情还是欲擒故纵?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她赶紧闭上眼睛装睡,还以为是护士给她过来拔导尿管的。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放在被子里的那只手也逐渐攥紧,心想,她现在正睡着,护士不会这么惨无人道的将她的导尿管给拔下来吧。

感觉到来人在她床沿上坐下,气息她有些熟悉,心中开始疑惑,但这个想法瞬间又被自己否定。

当温热的指尖从她的脸颊处渐渐下滑,她终于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做春梦,坐在她身边的就是慕时丰,他这样的抚触她一点都不排斥,甚至有些喜欢。

两指摩挲着来到她下巴处时停了几秒,然后狠狠一掐,就听他说道:“还给我装死!”

疼的陶然猛的睁开眼,操,她现在还是病人呢,还有没有点同情心了?她怒不可遏:“慕时丰,你简直...”

他笑着接过话:“禽兽不如是吗?”

陶然:“...”脸皮厚的竟然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慕时丰又低声询问她:“刀口还疼吗?”

陶然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跟他说话脑回路简直时刻都在坐过山车,刚才还欺负她,现在又十二分的关心她。

其实明明很疼,可她言不由衷的说了句:“还行,不怎么疼。”大概是不想让他担心。

他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在看她,病房一时间安静至极,她都可以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这时候她特别想跟他撒撒娇,清了清嗓子,指指扎针的地方,声音软糯酥骨:“手背有些疼。”

他把点滴关的慢了些,又看了眼盐水袋上的字,“这种消炎药水打的快了就会疼。”然后将她扎针的那只手放在他掌心,来回轻轻给她揉着手背,又问:“现在好些了没?”

眼前被眼底升起的雾气给朦胧住,她看不清他的脸,用力点点头,声音也有些沙哑:“好多了。”

空气仿佛都不再流动,许久之后她打破沉默:“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他还在认真给她揉搓着手面,头也没抬,“定位了你的手机。”

然后她又联想到舅舅急匆匆赶回公司,所有的想法呼之欲出,视线落在他脸上:“慕时丰,是不是你把舅舅公司的系统给黑了,借故支开他?”

他似笑非笑,也没否认:“还没有笨死。”

她急了,那可是她亲舅舅啊,操心了一夜不说,又被背后下了刀子,这事搁在谁说身上谁受得了?“慕时丰,你这样做我舅舅公司会受损严重的!”

“不会,我保证他没有任何经济损失。”他肆意的笑着:“但精神和心里上的阴影我就不好计算了。”

陶然:“...”舅舅要是知道自己栽在一个学生手里,心里阴影面积估计要覆盖到他全身。

可舅舅也是电脑高手,毕业于cmu的计算机专业,后来头脑发热,才又去了哈佛商学院深造,成为现在金融界的翘楚。

虽然他已经不再研究电脑方面的技术,但应该还是能轻而易举的查到是谁黑了他的网络系统。她担心的看向慕时丰:“我舅舅要是查到是你做的怎么办?”他在商界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心狠手辣。

慕时丰却云淡风轻:“还能怎么办?凉拌。”他岔开话题:“好端端的,怎么急性阑尾炎了?”

既然他不愿多说蒋慕承,她也不好再提。回答他的问题:“我体质一直都不怎么好的,你别看我生下来挺胖的,其实...”其实什么?她自己都编不下去。

慕时丰倒是体贴她,替她圆谎:“我知道,有种胖叫虚胖。”

陶然被呛了下,口水估摸着是喷到了他脸上,她赶紧别过头不敢看他,她真不是故意的。

然后她的手被他拿起来在他脸上蹭了好几下,擦没擦到口水她不知道,就是感觉让他脸上的皮肤凉凉的,而且好...滑,之后便是一阵温热,不知道是她的手背碰到了他的嘴唇,还是他亲吻了她的手背。

她不由咽了下口水,没出息到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心跳快到呼吸都有些困难,那颗不安分的心此刻无处安放。

慕时丰盯着她的侧脸,“陶然。”

她始终都不敢看他,声音微弱的回他,“恩?”

他问:“你肾不好?”

“...”陶然一头雾水,这怎么还扯到肾上了?

他继续说道:“通常肾不好的人,体内毒素和多余水分无法及时排除,严重后会造成四肢发抖。”

你妹的!可是被他这么一说,那只被他握着的手抖得好像越发厉害,她无耻的说了句:“可能还真是肾不好。”反正也不是男人,肾好不好的,也真是无关紧要。

突然间她的指尖传来疼痛和湿濡感,“啊,疼!”她尖叫出来,条件反射的回头看去,他竟然将她的手指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下...这是有多暧(变)昧(态)。

他咬了她后并未表现出任何不妥或是尴尬,而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俊朗的五官,深邃的眼神,她竟一时贪图欣赏美色而忘记去声讨他。

她狂烈的心跳声在异常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他应该也听见了吧。她羞涩的偏过头,此时,已经不仅仅是手抖,全身都开始不由发颤,电流涌过,浑身酥麻。

他这是要跟她表白吗?

按照他强势的个性,应该不会跟她说肉麻的甜言蜜语,直接霸道的亲上她才对,然后他们就顺理成章的成为男女朋友,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当她还在自己小污的世界里幻想的春心荡漾时,他将她的手轻轻放下,抽了床头柜上的一张湿纸巾擦擦自己的手和嘴巴,轻描淡写的为方才自己轻佻的行为解释了句:“有疼痛感证明还不是太糟糕,你的肾应该还有救。”

☆、第十四章

蒋慕承回来时已是下午,陶然刚睡醒,正对着手机发怔,她群发了条信息给几个人,爸爸妈妈和沈凌,可是她都一觉睡醒,谁也没回复她。

保姆见蒋慕承回来,起身将保温壶收拾好退出了病房。陶然抬眼看了看蒋慕承,脸色不是太好。

问道:“舅舅,午饭吃过了没?”

“没,忙到现在。”

陶然心里直打鼓,看来慕时丰惹的麻烦还不是一般的小,她试探着问:“问题很严重吗?有没有处理好?”

“好了。”

陶然闻言暗暗舒了口气,关心道:“你去吃饭吧。”

蒋慕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下去,“没什么胃口,晚上和你一块儿吃。”他现在不饿,就是困的厉害,一夜没睡,忙了一上午片刻都没有休息。

陶然掏出手机准备给慕时丰发信息,上午调侃她过后他就溜之大吉,若不是她躺着没法动弹,她一定会一脚将他踹出医院。

她警告他:【我舅舅公司的麻烦已解决,以后不许你再黑他们的系统。】

慕时丰:【再问你一遍,你以什么身份管我?】

他随意的一句话都能成功掀起她内心巨大的波动,如果她较真,那么她就输了,如果不较真,她还是输,永远被他的话语碾压。

思忖半天,终于想到句合适的说辞,这回应该能占了上风,她回:【你希望我以什么身份管你?】

他回的很快,【居委会大姐的身份吧。】

她看完后真想把这几个字一个一个填进他嘴里让他吃下去,她郁结的盯着手机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才能扳回一局。

她不经意间抬头看向蒋慕承时,他已经躺在了沙发上,和衣而卧,只是短短几分钟时间他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脸色倦怠不已。

今天的点滴已经全部打完,中午时候护士也把她的导尿管拔了,她慢慢爬起身,掀开被子,一点点往床边移动,下床时刀口钻心的疼痛让她脊梁都冒冷汗。

弯着腰倚在床边好一阵子才敢挪步,废了好大的劲儿从衣柜里取出一条毛毯,等她挪到沙发边上时,后背都湿透了,每走一步都牵扯着刀口疼痛。

她把毛毯替蒋慕承盖上,他平时很敏感,睡眠也浅,可现在就是给他盖上了毛毯,他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她没再回床上躺着,躺了大半天浑身各种难受,心里也被慕时丰方才那句居委会大姐堵的不行,最失落的就是父母和沈凌都不关心她,她决定到外面透透气。

一只手抱着小腹部位,一手扶着墙面,每走一步她就在心里忍不住骂一回慕时丰,都怪他惹的她心情不好,她都动手术了,他都不让着她点。

她慢慢朝着电梯方向走去,那边有个休息区,透过落地窗正好可以看见医院的人工湖。

十多分钟后她才走到,安静的休息区只有一人,他正全神贯注的敲笔记本,嘴里还含着着半支烟,一截烟灰马上就要落下,他像有感觉似的,停下敲键盘,两指夹着烟,将烟灰弹在桌上的烟灰缸里。

眼睛一直盯着屏幕,侧脸的神情严肃认真,像在深思,良久后,烟已经燃尽,大概烫到了手指,他把烟蒂扔进烟灰缸,继续开始噼里啪啦的敲键盘。

直到她走到身边,他才闻声抬头,看到她时,他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马上嘴角上扬着说道:“居委会大姐这是来视察工作?”

她破天荒的没再跟他斗嘴,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坐下,她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又打算继续坐多久,但她知道他在这里一定跟她有关。

她轻声问:“午饭吃过没?”

他怔了下,显然没预料到她会如此乖顺,点点头,“我叫了餐,医院食堂的饭还不错。”

她又问:“你上午是怎么混进这一层的?”

她所在的这层病房还不是一般的vip病房,并不是有钱就能住进来,她住的那间病房是姥爷的专用病房,能出入这里的除了有门禁卡,还要通过层层身份审查,早上她只顾着看到他兴奋了,竟然忘记问他是怎么进来的。

“赵小雨的姑姑是这个病区的护士长。”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继续开始敲键盘。

她知道的,就算是护士长也没有那么大的权限可以随意带人进来,因为万一出了什么事,谁都负担不起责任。

他一定是厚着脸皮求护士长了,因为下次不好再进来,所以他就一直没走,可是他打算在这里过夜的吗?

“你把笔记本都带来了,是打算在这过夜吗?坐一夜你能受得了?”

他放在键盘上的手微顿,转头看向她,岔开话题,“刀口还疼不疼?”

她深呼了口气,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慕时丰,我只是做了个小小的阑尾炎手术,没有任何生命危险。”用不着守在这里。

他合上笔记本,手托着脑袋,慵懒的看向她,手指毫无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忽的开口说道:“我在这里其实是等蒋慕承,想看看他那张挫败的脸。”

她又好气又好笑,既然不愿承认就是为了守着她,那就给他点面子,她询问他:“我想到湖边走走,陪我去?”

“可以,但是有条件。”他把笔记本装起来,提醒她:“顺便把你欠我的租金付给我,三包烟,您老人家没忘记吧?”

她拍拍病号服口袋,“老娘没带钱。”顿了下开玩笑说道:“不知道便利店赊不赊账。”

慕时丰不满的捏捏她的脸颊,“说话不能这么粗鲁!”

电梯里只有他们俩,她眼神瞟向他时,发现他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即便被她发现,他还是镇定自如,丝毫没有收敛。

她不再看他,眼睛无措的盯着电梯的门,暧昧的气氛暗中涌动,她打破沉默,“听说对着流星许愿很灵的,你信不信?”

“幼稚。”他低头看手机。

她对他的话听而不闻,自顾自说着:“我长这么大好像都没看过流星,我也想许愿。”

希望月老把慕时丰许给她,这辈子都归她领导,希望父母可以多点时间陪她,还希望月老赶紧找两个美女把沈凌和蒋慕承给收了,以后他们再也不用叨叨她。

到了楼下她才想起来问他:“你今天都待在医院,运动会岂不是没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