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笑道:“若是推迟个几日也不难,让人给我三哥下点药,让他病几天就是了。”

于叔便忙安排人前去,一时回来又道:“爷是自哪里得到消息的,可知是什么人要算计爷?”

六皇子面不改色,笑道:“消息自然是可靠的,只是到底是谁要害我。却一时不好推测,到时定要捉几个活口,好好审问一番。”

小成子见六皇子仅因为沈秋君的一个梦,就出动人手郑重其事地去探查,此时又煞有介事地分析,心里直觉得不可思议,又怕到时真发生那样的事,便也不开口只低头细细听了。

又过了几日诸事妥当,三皇子等人便出发了。

沈秋君在他们出发前,仍是不放心六皇子。又想到他身边并无为他打点行装的人,只有个小成子可信,年纪又不大。就让薛神医帮着又配了些其他的药,托哥哥捎给六皇子,以备路上使用。

沈昭宁起初不太乐意,沈秋君劝道:“上次哄了他去庄子,如今送这些药也不过权当还了人情。”

沈昭宁无法只得把药给六皇子送去。

六皇子见沈秋君如此不避嫌地给他送药。心里很高兴,他自然不会短了这些,但是沈秋君送的自然是不同的。

六皇子本想说句感谢的话,看到沈昭宁正一脸不耐的神情,六皇子不由嗐道:“女人家也真是够絮叨的,我不过就出去几日。就这么不放心,巴巴地麻烦你送东西来。我哪里短这些使。”

沈昭宁一听心里就恼了,待要将东西拿回去。却发现小成子已经收了起来,只得气呼呼地走了。

回到家里,便对妹妹说道:“我就说六皇子脾气怪异,果然是个不识好赖心的东西。”

沈秋君一笑了之,若是他真不稀罕那些东西。也就不会收下了,不过鸭子嘴死硬罢了。

程沈两位夫人虽然小小的闹了点矛盾。不过沈夫人经过女儿的一番劝解,又换位思考了一下,对程夫人的气便消了不少,而且程秀梅看着也是个好的,所以沈夫人过了几日又去回访程夫人。

程夫人见了心里也松了口气,虽得意是女儿的好才让沈夫人舍不得放弃,却再不敢在沈夫人面前张狂。

原来那日回来后,程秀梅便羞红着脸告诉母亲,她从沈秋君那里套问出,沈昭宁早在去年秋里就把通房丫头都打发走了。

程夫人一算,可不就是自己写信给沈夫人的时候。本来程家与沈家做亲,就是高攀,沈昭宁如此做,那就表示他是一位看重发妻的人。

程夫人一想到这点,就对沈昭宁分外的满意。

只要女儿初嫁时,姑爷身边没有以前的老人争宠,以女儿的手段,小夫妻自然可以和和美美过上一段时间,一两年后,若是女儿争气,生下嫡子出来,说不定以后也能有沈夫人的福气呢。

程父却担心沈昭宁不能承爵,而且以沈家目前的情况来看,皇上不会让沈昭宁有太大出息的。

程夫人看着丈夫,用鼻子哼笑道:“这样不是更好,免得将来有出息看不上发妻了。”

程父看着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刻薄的妻子,哪有那些解语花们温柔,不由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程夫人如今心里只挂念自己的一双儿女,丈夫早就成透明的了,见丈夫如此,也不往心里去,径自拿出账本来,想着再给女儿嫁妆单子添些什么,一时又担心自己得罪了沈夫人,这门亲事可别就此黄了。

沈夫人正是在程夫人的患得患失中登门拜访了。

程夫人喜出望外,自然是小心陪着说话了。

程秀梅见了,心里不免黯然,沈秋君也暗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便拉着程秀梅要去她房里玩耍。

沈夫人等晚辈们都退下,开门见山地说道:等程家诸事步入正轨,一个月后,就选个好日子把亲事订下来,做长辈的也好安心。

程夫人不由拉着沈夫人的手说道:“也是姐姐宽宏大量,我原本以为上次你会生我的气,没想到…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沈夫人叹道:“我何尝不生气,倒是后来秋儿劝了我一回,我这才想过来,总是为母亲的心,儿子自然都是贤妻美妾,子嗣越多越好。女儿则是女婿就守着她一个过。”

程夫人连声道:“可不是,我也是被梅儿问着。若是那事出在兄长嫂子身子,你又该是何心情?”

沈夫人听了暗自点头,笑道:“你只管放心,儿子的事,我不会插手,过好过歹,都是他们小两口的事。”

程秀梅得知后,心底的石头也落了地。

又过了几日就有永泰侯府的人来报喜:府上添了两位姐儿。

沈夫人听了,便满脸是笑,说道:“洗三那天。我这个外婆是一定要去的。”沈夫人又命人好好招待她们喝茶。

永泰侯府的人听了,心中也有了底,暗中直赞也这样明事理的母亲。才能教养出那样贤德的世子夫人来。

这时刘婆子听说了,忙悄悄来求沈夫人,想要去看一眼外孙女儿。

沈夫人似笑非笑地说道:“不如到那日,我就着你这个亲外婆去永泰侯府吧,我也正好落的轻松。”

刘婆子这才不敢吱声。悄悄退了下去。

沈惜君身边的亲信碧华见此,不由抿嘴笑道:“刘嬷嬷还是这样不安生,上次去送东西,仗着我们小姐心善,求着去看了琼华,这不才有琼华不到日子呢。就赶着生下来,到底还是争不过,生下了二小姐。不过是庶女罢了,长不长的有什么要紧呢。”

沈夫人笑道:“惜儿是个傻丫头,你也是,两个女儿也不过是差一个月罢了,以后真有什么好处。按着长幼之序,自然好的都是长女的。你回去告诉惜儿,先抱到她前跟养着,只别急着记成嫡女!”

到了洗三那天,沈夫人真就亲自去了。

因为于阳成亲多年,才得了两个庶出的女儿,故永泰侯府还是很重视的,也像模像样地请了亲友来。

那些人见沈夫人也来了,有的赞叹沈惜君贤良,所以沈夫人才真当自己是外祖母来捧场,也有的人嘲笑沈夫人为了挽回沈秋君的名声,跑到这里充贤良。

沈夫人便笑道:“惜儿那丫头就是个痴的,说自己嫁过来虽也怀过胎,却终未生下一男半女,如今夫婿终有了骨血,她必要养在身边好好教导,只是她们亲母皆在,倒不好记在她名下,只盼着将来两个女儿长大后,知书明理,若真是个好的,再记到她名下也不迟。”

于夫人听了,心里一咂摸,不由暗地里说道:“庶女有什么用?看来我少不得做次恶人,等她二人出了月子,都搬到僻静处好养身子,她们那样的出身可不配教孩子,等孩子们长大了自己有了主见,再让她们见面也不迟。若是有那多嘴挑拨事的,我割了她的舌头。”

那日程夫人也带着女儿去了,算做是娘家人。

沈惜君知道程秀梅是未来的弟媳,原本小时候也见过,如今再见,自然很快就熟络起来。

沈惜君想着以后有事,自然免不了求沈昭宁出面的,便对程秀梅生了交好的意思,一时又想到自己的遭遇,就以过来人的身份对程秀梅说道:“沈家人总是生孩子晚些,所以假如你真一两年没生养,也不要慌了神地给他纳妾,便是他身边真有侍妾,你没生下儿子来,就让她们一直喝避子药,别到头来和我似的…”

程秀梅不由拿帕子掩了口:沈家姐妹怎么个个都傻得可爱,直接就将话柄递了过来。

若沈惜君是她亲姐姐,说出这等体己话也就罢了,偏还是大姑姐,自己还没嫁过来呢,她就这样掏心窝子。

沈秋君更不必说了,真真是天真烂漫之人。

前几日京城新开了一家脂粉铺子,只面对世家大族的小姐夫人,价格贵得让人咂舌,她也图新鲜想买些回来,发现竟是丁嬷嬷一家在经营。

她想起那日沈秋君还手把手地教自己做胭脂,不由拿着方子直发笑:沈秋君是不知道这方子传出去,给她铺子的影响,还是太相信自己的品性,连个保密的嘱托都没说一句。

今日再看沈惜君,程秀梅直叹沈夫人是怎么样才能把女儿都教成这样纯良,想来儿子也都是方正之人,嫁入这样人家,如果自己再过不好,可就真是辜负上天的恩赐了。

正文 第一零三章 初见瑶琴

很快沈丽君便出了月子,紧接着就搬回贤王府居住。

此时京城众人自认为已经摸着皇上的心思了,所以来贤王府做客的人络绎不绝。

贤王也有心重新进入大家视野,顺便试探一下皇上的心思,便借着为儿子摆满月酒,大宴宾客。

程秀梅也随母亲一起前往贤王府做客,却没看到沈秋君,她问沈夫人:“怎么没看到扶玉?”

沈夫人笑道:“家里事情太多,我如今出来躲清闲,她便不得出门了。”

程秀梅忙笑道:“那也是扶玉的一片孝心。”心里却暗自猜疑,后来留心看着,见沈秋君果似没有送小外甥礼物,而沈丽君也一脸的泰然,她心里不由越发的好奇。

沈丽君长相出众,身材也没有因为生产变了形,说话待人亲切有礼,处事从容老道,八面玲珑。

或许是因为先见了沈秋君和沈惜君那两个傻乎乎的货,如今再看到精明能干的沈丽君,程秀梅心里便怎么也对她亲近不起来。

而且一想到沈秋君那样天真善良的主竟与处事滴水不漏的沈丽君起了嫌隙,程秀梅心里便不由偏向了沈秋君。

程夫人听了女儿之语,笑道:“那是她姐妹之间的事,到底血脉相连,你可不要瞎掺和,免得里外不是人。”

程父却自妻女的谈话中,敏锐地发现了沈父的态度,不由暗暗与贤王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日沈秋君正陪着程秀梅去别家做客,她看着满园子的姹紫嫣红,叹道:“本来想着你进京时间太短,马上就要与我二哥订亲,以后便不好再出来走动了,还想着尽尽地主之谊。好好陪你玩耍,多认识几位朋友呢,哪知你总与我一起,倒是拖累了你。”

春日里阳光明媚百花盛开,各家夫人小姐们便相互做东道玩耍,不至于辜负了这大好风光。

沈府自然也在邀请之列,不过今年大家都觉得有些棘手。

沈秋君再是无辜,可名声还是坏了,待要不请她去,一来似是对她不公。二来则是不免得罪了沈家。

原本都还指望着沈秋君经此一事,无颜出来见人,哪里想到人家竟没事人一样。次次不落下,本来还同情的人,心里便不由轻视她的不知羞耻。

程秀梅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自然也看出众人对沈秋君的疏离,不由对沈秋君生出几分疼爱之心来:正是因为沈秋君心胸坦荡。心思纯洁,这才不把这事往心里去。

程秀梅听了,忙说道:“我倒没觉出来,我本来就是来看景色的。况且天灾人祸,不是人力所能掌控的,我倒是觉得那些小姐们还是不要出来玩的好。免得以后被人硬沾上,那才是打了嘴呢。”

不想这时赵琦过来寻沈秋君说话,程秀梅忙回避了。

赵琦细细看着越发美丽的沈秋君。不由恨道:“如今看来,你倒是过得自在舒坦!”

沈秋君本还以为她是来劝慰自己的呢,听到这话,顿觉不象,忙笑道:“你这话是何意?”

赵琦便一屁股坐在沈秋君对面。说道:“那日金家的事情一出来,我哥哥便求祖母去府上求亲。结果被打了一顿,现在还没好利索呢。”

沈秋君怕自己说出难听的话来,便低下头不吭声。

赵琦便埋怨道:“我哥哥可是为了你,你怎么连句话都不说呢。”

沈秋君抬头笑道:“那你回去告诉他,我对他从来都没有什么心思,让他死了心,以后一切便会好起来的。”

赵琦怒道:“你的心怎么就硬成这样,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沈秋君冷笑:“以妹妹之见,我该如何?是为了报此情私相传递,还是回去让我母亲上赶子去府上提亲?你是嫌我的名声还不够臭吗?我早就说过了,我与你哥哥无缘,你不去劝着你哥哥,倒来寻我的不是,妹妹的心倒是好,只希望向你提亲的人不要太多,不然你可该如何是好啊!”

赵琦气得跺脚走了,其实她也不知该让沈秋君如何做。只是想到自己哥哥为了她,被打得都不了身,她竟毫不知情,还天天过得快快乐乐的,便忍不住过来说说哥哥受的委屈,可是就如沈秋君所说,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倒是自己白白过来讨个没趣。

程秀梅已经走过来,看着赵琦的身影冷笑道:“小小年纪就懂得保媒拉纤的,要真做媒也该去撺掇他哥哥才是,过来撩拨女方,其心可诛。我看她家哥哥也不是个有担当的人。”

沈秋君倒没想到程秀梅竟然会偷听二人说话,不由挑眉看了她一眼。

程秀梅这才知自己失了言,方才她分明看到那姑娘过来时,对自己敌意十足,便担心她说自己的坏话,所以只在旁边的一处花从中隐着,沈秋君的话只影影绰绰地听到点星,那赵琦因为发怒,并没曾注意声调,倒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程秀梅忙笑道:“我看她来者不善的样子,不放心,所以站在那里不曾走远。”

沈秋君便起身走到花丛中,见那里倒也几个绣墩,看着也干净,笑道:“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咱们就在这里说说话,顺便观赏满园的鲜花嫰柳。”

程秀梅脸上去了尴尬,也走了过去,正要说话,却见沈秋君正目转睛地看着园子里的一位小姐,便也不由看了过去。

却见那女子袅袅婷婷站在那里不时张望,一身清淡春装,却似轻盈纤弱,身不胜衣,水汪汪的大眼,一点樱桃小口,许是因为太过瘦弱,显得下巴尖尖。

程秀梅心中不喜,这么一幅我见犹怜楚楚可人的病西施模样做给谁看,估计是哪家没规矩的庶女在那里拿张做乔。

因为程秀梅顾忌那女子是沈秋君相知的,便笑道:“莫非是你的旧识,你去打个招呼吧,我也在此歇息一下。”

沈秋君却摇头笑道:“我只是觉得她与寻常世家小姐好像略有不同,故才多看了一眼,一会筵席上便能认识了。”

程秀梅便笑道:“你到时直管去认识,可不要拉着我,我可看不上她那个轻狂样儿。”

沈秋君笑而不语,心里却纳闷儿:李瑶琴怎么就瘦成这般模样了,左右顾盼莫非是在找寻自己吗?

沈秋君倒还真是猜着了,李瑶琴今日来还真是来看沈秋君的,她要看看这个剽窃自己智慧的女子,在面对自己时该是何等神态。

话说自从李瑶琴知道贤王妃平安产子的消息后,一下子陷入前路如何走下去的迷惘中,越想越心灰意冷,整个人便渐渐消沉下去。

倒是李夫人身体渐好后,看到女儿如此,不由咂摸出点味道来,过来逼问女儿:可是与那贤王有了私情,这才听闻贤王妃平安生子的消息,被打击到了?

不然为何过往大夫都诊不出病症来,只道心中郁结,若是能放宽了心思,这病便能不治自愈,可不就是少女怀春吗?

李瑶琴了解母亲的秉性,如何敢承认,反哭道:“母亲这是要逼着女儿去死吗?我身边的人,母亲也都一一拷问过了,我统共只见过贤王爷一次,还是因为去打听哥哥的消息。至于那次吐血,女儿又不是大夫如何得知,想是我不好了,现在病弱成这般模样,莫非是没几天好活了?”

李夫人本也不相信自己教导出的女儿会不守规矩,如今看女儿委屈成这般,不由心也软了,忙劝道:“是母亲错怪了你!我知道你定是因为担心兄长,以致于如此。你只管放心,我前日里在菩萨面前卜过卦,道你哥哥乃是有福之人,若是有个不顺,也能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的。你只管好好将养,你兄长不在,你又一病不起,你让母亲以后可怎么活啊。”

李瑶琴见母亲如此暗松一口气,忙劝着母亲道:以后定好好保养身体,决不让母亲担心。

自此后李瑶琴果然有了些精神气,她认为老天总会给自己一条活路的,穿越后再重生,怎会是让自己早早抑郁而终呢。

然而没过几天,李瑶琴发现,老天是给自己活路,可沈秋君却打算走她李瑶琴的路,逼得她无路可走,不由心里极度气愤,倒是激起了她的斗志。

话说有一日,李瑶琴的两个丫头跑来幸灾乐祸道:“二小姐和三小姐被夫人关到小佛堂里思过呢!”

没等李瑶琴询问,她二人便倒了豆子出来,说道:“两位小姐说京城新开了家脂粉铺子,做的胭脂水粉极好,如今也只供着有身份地位的人的使用,便想央着夫人去让人去采买,夫人却道,长姐尚且病着,不说忧心,还整日想着调脂弄粉的,便让她二人思过去了。”

李瑶琴便笑道:“什么好脂粉,就值得这样,明知母亲心情不好,还往上面撞。等哪日我身上好了,咱们采些花来自己制,管保比外面的强百倍。”

话虽如此说,但是前世沈秋君怎肯让一个侧妃出风头,自然是将方子要过去,交给专门的人去调制,所以具体细节把握,李瑶琴连纸上谈兵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李瑶琴正沮丧时,她惊闻那家新开的脂粉铺子,竟可能是沈家的,听着耳熟能详的“紫粉”、“迎蝶粉”等香粉名字,李瑶琴直气得差点咬断牙齿。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又见穿越

李瑶琴被沈秋君这么一气,倒是生生多了几分活力,一面命人去打听,一面也开始好好调养身体了。

没几天,下面的人便来回道:

那家脂粉铺子确实是沈家的;

现在小归山还是沈家的,至于之前有没有转卖,后来又是如何赎回的,就不得而知了;

宝源银楼今春推出好些漂亮首饰,花样繁多,而且名字也都有趣的很,据说还是得了沈家女眷的指点才有了这新思路;

其实这是宝源银楼借此讨好沈府,也是给自己面上贴金,又可让外人以为其与沈府有渊源,不敢打他家的主意。

李瑶琴越听越在心里把沈秋君恨上。

沈秋君的所作所为,典型的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李瑶琴不由暗悔,自己没有提前下手。

其实她未必不会再想出其他的生财法子来,只是重操前世旧业,毕竟驾熟就轻,况且又都是极挣钱的,如今便是有新法子,却少不得要重新摸索,而且自己现在处处受制于母亲,哪里能随心所欲,便是能开铺子,挣得钱也没法捧到贤王面前。

李瑶琴想到此,头脑清醒了一些。

当日之所以没有急切按前世的法子挣钱,也是因为顾忌沈秋君或许也是重生的,在情况不明前,故才不敢轻举妄动,免得敌在暗己在明,白白输了一筹。

本来李瑶琴还只是哀伤今生因为沈丽君的命运改变,自己与贤王今生怕是再无法续前世之缘。如今看到沈秋君肆无忌惮地盗用了自己的智慧,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偏偏她还没法申诉。

又见沈秋君行事与前世大不相同,李瑶琴很想知道沈秋君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开始走出房门,积极参与一些贵女之间的聚会,以期能遇到沈秋君,好暗暗观察,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次出来做客,李瑶琴一来了就打听到沈秋君也在。她顾不得再装乖乖女,急忙跑到花园子来,可惜。眼睛都瞪酸了,也没看到沈秋君,只得又回到母亲身边伺候。

对于李瑶琴陪同母亲参佛为哥哥祈福,那些贵夫人们之前倒也有所耳闻,如今见李瑶琴果然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由口里心里赞叹一番。

也有那爱管闲事的,便劝李夫人道:“令郎是个有福气的,定能平安立下功劳,咱们这些老太太们没事念念佛经也就是了,她们小姑娘年纪轻轻地,可别因此移了性子。”

李夫人颇以女儿为傲。笑道:“我原也说不用她陪着,只是这孩子是个实心眼的,说是我年纪大了。她不在身边照看着,实在不放心,与其在外面担心,倒不如就陪着,况且也实在放心不下兄长。多一份祝祷,为兄长多添一份福气。”

李瑶琴只是静静垂首。仿佛未听见母亲夸奖自己似的,仍是神色不变地服侍母亲。

众人看了越发的赞叹不已,也有几个人暗自忖度,再过一两年,李家公子就回来了,到时李瑶琴也能养得壮实些,那时倒是可以上门去提亲了。

园子里的小姐们都玩得累了,陆陆续续走了过来歇息。

这时花厅里一位夫人指外面,笑道:“这是谁家的女孩儿,好一对姐妹花,自花层里钻出来,真真是人比花娇,只是竟有些眼生呢。”

众人闻言也都看去,沈夫人一眼瞧去,不由笑道:“原来是我们家的,只是顽劣了些,放着好好的路不走。”

程夫人便笑着悄声说道:“她姐妹二人怕又是去研究那花儿能否做脂粉胭脂了!”

众夫人听了,心里便明白了,大多小姐们都为着自己的名声,并不去靠近沈秋君,而程秀梅早晚是要进沈家门的,自然会护着小姑,如此一来,她二人便落了单,也怪不得只拣隐蔽处玩耍。

倒是有几位与沈府交好的夫人,了解沈秋君的品性,见她如此遭遇,心里便起了怜惜之意,便少不得帮着她在众夫人面前说些好话。

李瑶琴见话题从自己身上转出去了,倒也不以为意,乐得借此空闲看向外面,悄悄打量沈秋君。

可随着沈秋君慢慢走近,李瑶琴不由怔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般地使劲眨巴了一下。

怪不得她在园子里总寻不到沈秋君,她是按着前世的习惯,只一心寻那一袭素淡身影,哪里会想到沈秋君今日竟打扮得真如世家小姐一般富贵靓丽。

沈秋君明明属于长相明艳的,可总爱一身素色,头上也少有金饰,弄得后院侍妾们怨声载道的。

王妃都穿着如此朴素了,她们哪里敢比过王妃去,自然是麻衣木簪,比寻常富户都不如。

为此不仅每年为贤王府省下不少的银钱,而且还因为在沈秋君的带领下,贤王府十年如一日地如此俭朴,为贤王赢得不少赞誉。

莫非是上辈子过得太苦,重活一次,便想过来了,不再为了虚名苛待自己了?

此时沈秋君正与程秀梅笑盈盈地携手进来,每人头上都簪了海棠花,东道主齐夫人笑道:“我们园子里的海棠花能得她姐妹二人的垂青,也算是花开其所了!”

李瑶琴则看着沈秋君与程秀梅共进退的姐妹情深,心里越发的不解了。

据她所知,沈秋君与二嫂程秀梅的关系不算太融洽,具体来说,是程秀梅看不上沈秋君,真没想到沈秋君重活一次,竟也能作小伏低,知道取悦于人了。

程夫人拉着女儿嗔道:“就知道疯跑疯玩,小心让人笑话,白带坏了你妹妹。”

沈秋君忙笑道:“您可是冤枉我们了,我们只是坐在花荫下说了会话罢了,哪里乱跑了。”

沈夫人听了,笑道:“这么说来,你们这是不想服侍我们,躲清闲去了,今日也给你们认识一位李家妹妹,看人家是如何孝顺乖巧的。”

众人听了,便知是说的李瑶琴,不由都看向了她,李瑶琴忙回过神来,站起身腼腆地笑道:“瑶琴见过两位姐姐。”

程秀梅见竟是园子见过的那女子,便没有多大热情去认识,只远远客套地笑了笑,还了个礼。

倒是沈秋君笑着迎上去,拉着李瑶琴的手,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