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子正是萧将军,看李瑶琴的行为,便知她是打着拖延时间的主意。

因为自认自己做事稳妥,外间亦有自己的人在把守,这李瑶琴如今已是盘中煮熟的鸭子,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也乐得慢慢逗着她玩,好欣赏她最后无人来救愿望破灭时的绝望神情。

萧将军便笑道:“这些男人家的事,你不必知道,你只知道你要为你哥哥赎罪就行了。”说着又向强逼近一步。

李瑶琴慌忙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既然是男人家的事,何必来寻我等女子的晦气?”

萧将军看李瑶琴慌乱的手中簪子都几近拿不住,不由大笑:“你大齐女子果然柔弱无力,听说你们单独与一个男子在一处。便是失了名节,若不嫁给那人,便只好自杀了,你既然不敢死,不如就乖乖从了本将军吧,也是你运气好,便算你先进门,那沈氏只能排在你后面了。”

李瑶琴不由羞愤道:“你休想,我死都不会让你如愿的。”

萧将军也不说话,只笑着又向前走了一步。他已经看出眼前这个女子是个怕死的,看来这次自己确实能人财两得了。

李瑶琴如今已是心急如焚,难道自己今生竟要落得那般屈辱的境地?可是真为了所谓的名节死了。将来谁能为自己证明清白,又有谁能寻到凶手替自己报仇?

这时萧将军没了耐心,打算速战速决,趁李瑶琴分神之际,便扑了过来。李瑶琴一边大叫着救命,一边将簪子扎向萧将军。却不想那萧将军也是身手敏捷的,一把将簪子夺了过去,随手扔到地上,又将李瑶琴一把抱起,扔到床上。

李瑶琴急忙爬起身来。恨恨地看着萧将军凄厉叫道:“你快快退去,否则我今日若是死不了,将来必会让你不得好死。”

萧将军见李瑶琴如此不堪一击。只会说些狠话,他做这种事多了去了,也没见那些女子如何,如今见李瑶琴又是如此,心里便有些索然无味。不过想到要折辱李意书并可得到一笔嫁妆,仍是要扑了上去。

这时。却听外面一人朗声道:“在我大齐境内,还请萧将军自重。”

话音未落,禅门便被一脚踹开,贤王带着林景周快步走进房来,看到李瑶琴虽有些狼狈,却衣衫整洁,不由齐齐松了口气。

萧将军没想到他二人此时会出现在这里,不由吃了惊,再看外面双方打斗,北蛮一方明显落了下风,知道今日不仅事不成,只怕自己也讨不到好,只得遗憾地看了李瑶琴一眼,转过身来笑道:“今日能在此见到贤王爷,真是幸会。我不过是逗着这个小丫头玩罢了,还请贤王爷不要误会。”

贤王冷声说道:“最好是个误会,不然,哼!”

萧将军哈哈大笑道:“当然是个误会。不然真要闹出去,按你们大齐的规矩,我可是要娶这个小丫头的,偏我家中已有正妻,她大小也是伯府小姐,难不成你们还要让她给我做妾不成?”

贤王与林景周不由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真要人不知神不觉地将萧将军等人除去,确实有些难度,而且萧将军作为使臣却死在大齐,说不定到时北蛮与大齐会有战端,贤王军中的拥护者几乎都在北蛮边界驻守,战事一起,他的人怕要折去不少,于他夺位实在是不利。

贤王不由看向李瑶琴,如果她对萧将军不依不饶,他们也实难就此罢手。

李瑶琴看到贤王二人出现,心里不由暗自感谢老天对自己的厚爱,但对于此事如何处理,她也颇有些左右为难:事情闹得大了,她的名节不免受损,若再闹到两国交兵的地步,只怕她也难再活命,可如果把此事当作没发生过,又未免有些没血性,她不得不低头只作惊吓状,只当没听到他们的言语,把事情的话语权交给了贤王。

贤王见李瑶琴默不作声,暗松一口气,对萧将军拱手说道:“这个误会到此为止,希望萧将军在大齐境内安分守己,若再有此类似之事,就不要怪本王手下无情了。”

萧将军哈哈拱手告辞道:“放心,不会再出现这种事的。”说罢走出房去,叫了自己的人离去。

李瑶琴此时才站起身来,走到贤王面前恭身谢道:“多谢王爷相救,才使得小女子幸免于难。”说着眼泪却已滚滚落下,此时却恰好看到贤王脚边躺着的簪子,一弯身便捡了起来,冲着自己脖颈就要刺下去。

林景周却因早就知李瑶琴是个烈性子,他又不能越过贤王,只在后面默默观察着李瑶琴,见她如此动作,人已快步上前,将簪子一把夺下,劝道:“你何须如此,你若是真死了,岂不是如了那姓萧的心意。”

贤王吃了一惊,也忙忙上前劝说,好一会,李瑶琴才赌誓自己不会再做傻事了,贤王二人这才放下心来。

李瑶琴又道:“那人道,是因为王爷与我哥哥断了他的财路,他才会如此报复,又明确说了下一个对付的人的是沈三小姐,这话我也不好去说给他,还请王爷代为转达,让她今后小心些,不要随意出门。”

贤王本来就为萧将军如此对李瑶琴而不解,听她之言,才知道原来是受了自己等人的池鱼之殃,心里不免有些内疚。

于是便将李意书如何发现太子与北蛮偷着交易,而自己的人又是如何采取措施保住李意书,同时斩断了太子与北蛮人的交易等等诸事简略说了一遍,又对李瑶琴道:“回去后请太医诊治一下,吃点压惊药,只当它是一场噩梦把它忘记了,这事我会处理妥当的。”

李瑶琴乖巧地点头同意了,一时又弄醒几个丫头,严厉嘱咐了一通,这才赶紧回了府,只盼着北蛮的人赶快离去。

倒是贤王却正为告不告诉沈家人而烦恼。

如果告诉了沈家,也算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自此就能与沈家修好,从而将前事一笔勾销。况且小姨子被先奸后娶,给北蛮人做妾,对于他来说,也委实不是个好名声。

但是,贤王却仍是有些忌惮沈秋君的命格,一个人的命格不是那么好改变的,尤其是天命皇后,再加上牝鸡司晨,这样的人还是要防备些的好,如果她真去北蛮做妾,万一命格又变了回来,也只是应验在北蛮罢了。

就在贤王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取舍时,沈秋君却因不知危险将至,仍是如常去了寄名的一处尼姑庵为生日将至酬谢神恩,并祈求来年的平安喜乐。

因为沈夫人有事不得随行,沈秋君一大早就带着家人出了城。

六皇子自然也得了消息,心中暗喜,忙去太子处闲话一番,将当日之事推了个干净,只道自己要去城外游玩一天。

太子自然免不了要对六皇子近段时间的忙碌肯定一番,又表示了一下关心,最后笑道:“最近为了北蛮一事,你也跟着孤受累了,好好出去玩一天,也松散一下。”

六皇子也表现得极为感恩,兄弟二人亲亲热热道了别。

可六皇子又认为沈秋君此去定有事要办,自己早去见不着人也没意思,况且她一到了,自己立马也到了,倒象是时刻离不开老想见她似的,万一现在让她小瞧了自己,那以后自己威严何在,于是在府里磨磨蹭蹭了半日,这才准备出城。

今日与太子的一番虚情假意和为了面子的那一时的磨蹭,便成了六皇子心中的一大悔事,自此但凡与沈秋君有关的事,他再不敢有一丝的懈怠耽搁,大丈夫的颜面问题算得了什么,哪里及得上老婆的重要。

六皇子刚登上马,就有人来报:看到北蛮萧将军也带着人出了城,而且他似是一直派人再沈府晃荡。

六皇子听了,不由咬牙恨道:“你最好不是冲着玉姐姐去的,不然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又急令人召了死士前去,他便带着杨远等人策马飞奔出城而去。

正文 第一六二章 生死搏斗

因为那个尼姑庵是常与沈府走动的,况且沈秋君不只每年生辰会来,平时也会偶来祈福,故与庵中人都是极熟识的,况又是个大施主,庵中早前得了消息,自然安排得妥妥当当,主持又亲自接了出来,陪着说了会话,这才来到殿上叩谢神恩。

一应事情完成后,因庵堂中会有其他的人前来,主持担心会扰了沈秋君的清静,便请沈秋君去禅房颂经祈福。

沈秋君笑道:“师傅且去忙吧,我自己去禅房就可以了,往常都是那处,也迷不了路。我的人也早就去准备了。”

主持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不妥,便点头宣了佛号,恭送沈秋君主仆离去。

原来沈秋君一行人一到寺里,家丁们因是男子不便进庙,便在外面歇了,雪香则带着丫头去往常住的禅院布置,这时只雪柳陪在沈秋君身边。

主仆二人一边说笑看着景儿,慢慢来到那处幽静的禅院内。

一时院子,就看到禅房门前有两个小尼姑在那里打瞌睡,雪柳不由气道:“这主持倒是个爱拣软柿子捏的主,看小姐和气,她就敢派这样懒的人来伺候小姐。我去教训她们一顿去。”

沈秋君忙拉着雪柳笑道:“算了,她们看着才十来岁的样子,估计是打扫累着了,才偶尔偷个懒,我又不用她们伺候,何苦再吓她们,怪可怜见的。”

雪柳忙笑道:“我也就是叫醒她们,哪里真要难为她们,也免得被她们师傅看到,再受责罚,小姐既然如此说,那我也就不去多这个事了。”

沈秋君听了,啐道:“倒是我拦着你做好事了!”

雪柳嘻嘻笑着上前扶着沈秋君。二人来到禅房,推门进去,却看到雪香并几个丫头在房里睡得东倒西歪的。

雪柳很是惊诧,看着连她们进来都没惊醒了酣睡中的雪香,不由嘲笑道:“我只当雪香姐姐最是老成又机警的一个人,没想到原来她也有今日这般样态。”

沈秋君也觉得奇怪,坐车来时,也没见雪香有多么困倦,这倒也罢了,一个打瞌睡连带着几个小丫头也全都打了瞌睡。真真是件好笑的事情。

沈秋君也没管雪柳上前去摇晃雪香,只径直走到神佛前,正欲开始颂经前的祝祷时。却忽然觉得禅房燃起的香不对劲,并不是常用的檀香,竟有种细细甜甜的味道,心里正纳闷中,却听房门猛然关上了。

不仅沈秋君吃了一惊。刚走到雪香面前的雪柳也被吓了一跳。

沈秋君暗道不好,急忙走到门前使劲推拉房门,果然打不开,再环视房中,发现窗子竟然也是紧闭的。

沈秋君又忙忙走到房中,先是在雪香鼻前试了一下。心下稍松了口气,又急急走到一处窗前试图打开窗户,却仍是不能打开。

雪柳见了心中害怕。一边悄悄解了鞭子,一边紧张是注视着沈秋君。

沈秋君此时已经指着香炉,对雪柳说道:“快把那香熄了。”

雪柳忙走过去,把那一把香扔到地上,用脚使劲将其踩灭。

此时沈秋君已经拿起一个脚踏砸向窗户。却不想那窗棱子却也结实,砸了两下却未破损。待要第三次抡着脚踏时,沈秋君却觉得胳膊软绵绵地没了力气,不由心中大骇。

沈秋君看着窗子上糊的纱布,不由暗骂自己糊涂,只起着跳窗而逃,却没想到那香定不是好香,该先透透气才好,如此想着,便自身上取出匕首来,正欲割了纱布时,却听扑通一声,沈秋君回头看时,却是雪柳摔倒在香炉几案下。

原来方才雪柳只一心将香取下熄了,却不想她在此过程中大口吸了不少,方才又用劲踩踏,越发的让药效加速,她原本是想过去助沈秋君一臂之力的,哪知才一抬脚,身子却不听使唤地向前扑倒。

沈秋君就在这一停顿中,顿时也觉得头有些昏沉,身子便觉得沉重起来,她忙伸手去扶窗前的桌子,却不防眼花竟失了手,也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这时,房门终于打开了,沈秋君努力眯着眼看过去,只见进来的是一个青壮男子。那男子看到房中情况,在向里走去的同时将门又关了起来。

沈秋君已看出此人衣着华贵,却不似是大齐之人,明白自己定是中了他的暗算。

沈秋君心中大恨,脑子却不听使唤地越来越沉,她忙悄悄用匕首在自己腿上划了一刀,疼得她直哆嗦,脑中也随之清醒了很多。

沈秋君不敢起身,也不敢费力去废话,她必须珍惜那借着疼痛才让自己慢慢积聚起力气来,而且此人看着强壮有力,她只能示弱,趁其不备,一击即中才行。

随着那人的慢慢走近,沈秋君忽然想起那年自己也是如此,就这么静静地卑微地诱骗那几人松懈,终于让自己得了机会杀死了三个人,今日不管外面有几人,至少眼前这人,必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去的。

越是如此想着,沈秋君心里忽然有种噬血的兴备,敢暗算自己,他就要付出代价。

进来的正是那不死心的萧将军。上次李瑶琴之事,因贤王等人的出现,害得他铩羽而归,更是激起他对贤王的恨意,他料定李瑶琴为了自己的名声,必不会将事情告诉沈秋君的,今日见到沈秋君只带少许家丁丫头们出城,他还一度以为是贤王的计谋,幸好后面侦查的人道贤王今日示出府,他这才放心布置下这一切。

因为知道沈秋君出自将门,据说会些功夫,尤其擅用鞭子,他为了事情顺利,便只得先将那几个丫头放倒,然后在房中燃起了迷魂香,直到确定里面的两个人中了暗算,他才走了进来。

此时看到房中躺倒在地的沈秋君,他心中倒有些懊恼,一个千金小姐能利害到哪里去,挣扎着更有趣味,这样一个活死人样的女子有什么乐趣,还不如李瑶琴呢。

萧将军已经走到沈秋君跟前,看到她明艳的美貌,心中暗喜,传言果然不假,倒真是个绝色的女子,一时又看到沈秋君勉强睁开的双眼,心中懊恼更甚,这样的人儿辣一些才更好呢。

沈秋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萧将军,心里暗暗算计最佳动手时机。

萧将军矮下身子,一手抚着她的脸颊赞叹道:“果是个美人儿,一会爷会好好疼的”,一边做势要揽沈秋君入怀时,沈秋君终于趁此机会滚入他怀中,将匕首狠狠扎到萧将军的心口。

萧将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秋君,沈秋君却又咬了唇重新凝聚起力气,双手握了匕首就转动起来,萧将军不由大吼一声,一拳轮向沈秋君,将她打翻在地上,右手摸起身旁的脚踏就要砸向沈秋君的脑袋,却没想到雪柳此时已悄悄爬了过来,实在没有力气甩出鞭子,见此情景只得扑向前去,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

沈秋君方才的奋力一刺再加上匕首的转动,已然是萧将军的致命伤,此时他不过是强弩之末,最后的反击,被雪柳这一阻挡,身子便向后躺去。

沈秋君被打趴在地上,双唇也已咬破流了血,借着疼痛,她快速在头上拔下簪子,转身恰看到萧将军倒下,便不管不顾地向他咽喉处刺了下去。

雪柳喘息道:“他已经死了。”说着也歪倒在一旁歇息。

沈秋君却知道事情还没结束,低声道:“外面还有人,你不能睡过去。”说罢便去拔萧将军身上的匕首,对付下面的人,还真离不了这把利器。

无奈方才用力过猛,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沈秋君咬了唇,一边又自头上摸下一个簪子来,想了想,使劲插在自己腿上,直疼得她眼泪都掉了下来,却仍是没有力气拔出匕首来。

雪柳在旁看到了,也哆嗦着手取下簪子来,学着沈秋君也将簪子一把插在腿上,借着劲儿取下萧将军脖上的簪子,握在手中,说道:“我们再杀一个就够本了。”

沈秋君艰难笑道:“能多杀一个是一个,雪香她们怕也难活命。”

雪柳闻言点头笑道:“和小姐一块杀敌,真是痛快,来生我还给小姐做丫头。”

沈秋君忙道:“不要说话,攒点力气。”

这时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雪柳忙调转了身子,让视线冲向门口。

这里就听有人快速走向禅房,就在房门被打开的一刹那,沈秋君终于奋力将匕首拔了出来,藏在身侧。

这时那人已经快步走到房中,看到沈秋君正躺倒在血泊之中,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凄厉叫道:“玉姐姐!”

话音未落,人已抢上前去,却又无力地瘫跪在沈秋君面前。

沈秋君此时已经做好了刺过去的准备,听到声音,抬头细看,却是六皇子正青白着脸儿跪在自己面前,不由停了动作,身上的力气也顿时泄了个干净,低声道:“六爷!”

六皇子已经流下眼泪来,口内说道:“谢天谢地,玉姐姐,你还活着。”正要上前抱住沈秋君,却听外面杨远叫道:“爷,小心!”

一语未了,六皇子却哎呀一声,肩上被狠狠插了一支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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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六三章 北蛮反应

六皇子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雪柳刺出的,看她已经瘫在地上,六皇子也知定是误伤,便又转过头来,关切地问道:“玉姐姐,你有没有受伤?”

沈秋君摇头道:“是我自己弄伤的,不是什么致命伤,你先将窗子打开,这屋里太闷了。”

杨远此时已经走到跟前,闻言忙上前举起小几案便砸向窗子,到底是男子力气大,一下子就将窗户砸了一个大窟窿。

沈秋君贪婪地张大口呼吸着,六皇子忙把沈秋君抱起放在窗前桌上,沈秋君腿上插着的簪子但暴露在六皇子眼前,六皇子心头一痛,又看到沈秋君腿上裙裤已被血水染红,更是心痛地红了眼圈。

沈秋君忙笑道:“不用紧的,只是皮外伤,一会让她们打点水洗去,再上点药止住血就好了。”

杨远走到萧将军跟前,试了试鼻息,又看了萧将军瞪大无神的双眼,对六皇子说道:“他已经死了。”

六皇子听了,便道:“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方泄我心头之恨!”

杨远走到雪柳旁边,半扶半抱地离了萧将军的身边,又忍不住斥道:“你明明正对着房门,难道就没看到是六爷吗?”

雪柳也不吭声,只闭目喘息着。

这时外面的打斗声已经止了,就见周少泽进来报道:“留了两个活口,其他都杀了,咱们的人有受伤的,倒于性命无碍。”

六皇子点头道:“这事一会再说,你快让人打清水来,再准备伤药包扎伤口。”

一时都齐了,六皇子便对沈秋君说道:“玉姐姐,你先忍着点痛,我先给你上药。”

沈秋君点点头。将头转向一边,想了想,又将衣服塞入口内咬住。

六皇子先将沈秋君腿上的刀伤清洁上药包扎好,这才将其腿上的簪子拔出,疼得沈秋君紧咬着衣服全身哆嗦了一下,六皇子的心也跟着一哆嗦,他恨自己当时干嘛要在城里瞎磨蹭。

包扎完毕后,六皇子一边帮着沈秋君擦着冷汗,一边道歉道:“是我不好,我来晚了。害你受了伤。”

沈秋君白着脸强笑道:“不,幸好你来了,不然还不知事情会如何呢。”

六皇子看着屋内血污不堪。便将沈秋君挪到一旁的厢房,又令人去向庵主取件干净的衣衫来。

此时,雪柳的伤口也包扎好了,她伤得不算重,便前来服侍沈秋君。

沈秋君对六皇子说道:“你也赶快让人帮着处理一下伤口吧。再让人去看能不能唤醒我的丫头。”

看着六皇子出去,沈秋君才对雪柳轻嗔道:“方才杨远也没冤枉了你,你明知道是六皇子,还刺了下去。”

雪柳干笑道:“我当然看清是六皇子,只是他那时出现,我怎知他是敌是友?他出现的那样巧。谁知是不是与那人勾结的。其实我本来是要刺他脖颈的,也怕误伤了好人,这才改刺向他的右臂膀。如果他是个歹的。臂膀受了伤,行动不便,小姐与他打斗也能占点上风,如果他是好的,反正也不是什么致使伤。他有的是好药,定不碍事的。”

沈秋君听了雪柳之言。不由怔住了,好像自己对六皇子的信任,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不多时,六皇子便又走过来,沈秋君看他伤口已包扎上了,心里微松一口气。

六皇子笑着对沈秋君说道:“你的丫头们只是中了迷魂香,一会就能醒来,没有性命之忧。这事你不用担心,决不会牵扯到你身上的。我已经命人将尸首远远扔了,等他们寻到也得一两天工夫。不过这事有些跷蹊,我会让人严加审问的。至于这庵中的人,虽惊动了几个,倒不好杀了她们,免得让人看出破绽来。我已命人警告她们必要守口如瓶。”

沈秋君点头道:“这样就很好!不过那人身上的伤口还是要做些手脚,免得被人看到又要胡乱猜测了。”

六皇子嘿嘿干笑了一下,他早就命人动了手脚,就是萧将军亲爹娘来,也未必会认出他来。

等雪香等人醒来,六皇子便命人将车马赶到禅院门前,自己小心地将沈秋君抱上马车,雪香扶着雪柳也随后上了马车。

雪香垂泪自责道:“是婢子无能,着了人家的道,竟害得小姐如此。”

沈秋君拉着她的手叹道:“你不必如此,我明白你的心。”

看到雪香仍是郁郁,一副怕被人抛弃的可怜模样,沈秋君又道:“你是个好的,不要总觉得亏欠了我,当年是我让你母亲放开手的,我当时整个身子已经抛出了车外,你母亲实难将我拉回车上的,我已看到路的两边都是软地,我练武身子敏捷,顶多擦破点皮,于性命无碍,而你当时若是落在地上,是会被马车碾过性命不保的。”

雪香听了却更加心酸难耐,如果不是自己胆小,受惊竟然发了烧,母亲也不会因为要照顾自己而误了与小姐的会合。

沈秋君也只当她因此次没能出力救自己而心中愧疚,便由着她哭一场,免得总是郁结在心。

马车直接驶到二门上,沈夫人已经得了信,知道六皇子也随着一同来到沈府,对于六皇子这种行径,沈夫人实在是被磨的没了办法。

这时雪香已经下了车,悄悄走到沈夫人跟前,说道:“小姐在庵里受了伤,不易走动。”

沈夫人大惊,知道必有缘故,拿眼狠命瞪了一下六皇子,忙命人抬了轿子接进去,又严令下人,不准她们胡乱传话。

等将女儿安顿好了,沈夫人不善地看了一眼六皇子,问女儿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秋君还未答话,辛先生已经来了,沈夫人忙令他看视伤口,沈秋君便笑道:“母亲先在外间略坐坐,请六爷把事情讲给母亲听吧。”

六皇子知道沈秋君是怕沈夫人看到她的伤口难过,故要将沈夫人引了出去,便只得陪着沈夫人来到外间,将事情大略说了一遍。

沈夫人没想到女儿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直吓得面如土色,又疑惑道:“秋儿一个姑娘家,如何会招惹到那人,况且自北蛮使者进京,秋儿这还是第一次出门呢,可看他们的架式倒似是有预谋的一般。”

一时又对六皇子说道:“你把那两个人交给沈府,定要审问个明白。”

六皇子却从沈夫人眼中看出她对自己的不信任,不过也难怪,谁让自己出现的那样凑巧,且带了大批的人过去,他哂笑道:“若说审问人,恐怕府里没有我的经验多,还是我来审问的好,那两个也是个硬骨头,已经生生折断了他们的胳膊手指,就连脚指头都剁了几个去,还是一字不吐呢。”

沈夫人打了个寒噤,倒不好再开口要他将人交出来了。

这时辛先生已经走出来,沈夫人忙迎上前去询问情况。

辛先生说道:“伤口早就是清洁上了药,早就止了血。药是极好的伤药,只是易留下疤痕,等完全好了,我再配些药膏涂抹些时日,看能否将疤痕消去一二。我一会再帮小姐煎些药来,一来有助于伤口愈合,二来也压压惊。”

沈夫人笑道:“有劳辛先生了。”

辛先生忙道:“应该的。”说罢,便告辞离去了。

沈夫人走进屋去,看着女儿伤心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沈秋君忙笑着劝慰母亲,又对六皇子道:“六爷也早点回去吧。”

六皇子想了想,自己在此也没什么用处,不能替沈秋君减一分疼痛,倒不如先将事情弄明白,也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于是便点头告辞而去。

夜间,沈侯父子得知情况后,也忙忙来看望沈秋君,又听沈秋君大体说了一遍情况,也觉得此事不是一般的见色起意,定是预谋已久的,只希望六皇子早早问出话来。

沈侯倒不觉得此事与六皇子有关,身为男人,对于六皇子的那点小心思,沈侯也了解一二,以六皇子的脾性,他万万做不出送自己心爱的人给别的男人轻薄,只为了捞得那点感恩之情。

北蛮使者团到了第二日一早才觉得事情不对劲。

萧将军夜不归宿,却连个口信都不曾着人来送,算起来一天一夜都没个音信,北蛮众人都觉得必是出了事了。

北蛮太子心里倒是有点谱儿,前次萧将军在李瑶琴事上载了跟头,对于沈氏便势在必得,却不知沈家武将出身,定是比李家要难缠的多,但萧将军也不是吃素的,定不轻易就束手就擒的。

北蛮太子便命人前去听探沈小姐昨天可是出了门,又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