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波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制面具,然后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倒了一些淡黄色粉末出来,轻轻在银面具上涂抹了一层,然后又取了些水来,用手指轻弹到粉层上,粉末变得湿润而融合在一起,渐渐变得透明,像糊了一层胶质在面具上一样,她拿起面具轻轻吹了几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一层透明的膜撕了下来,赫然是非常完整的一张人皮。

风凌波拿起面皮,示意霍清尘将她爹扶到桌前坐下,然后将面皮贴到了他的脸上,仔仔细细地抹平,粘合,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和一支像笔一样的小木棒,像雕刻一般,在他脸上这里轻划几下那里轻画几下,仿佛替要出嫁的女子梳妆打扮一样事无巨细,大概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就出现在大家面前,而且,还带着一丝病态的,疲倦的表情,与他之前冷漠阴沉判若两人。

“风姐姐好棒!”兮兮终于放开了独孤岸的袖子,欢欣地拍拍手,一脸严肃地称赞道。

霍清尘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好神奇的易容术!

斐墨赞叹道:“三绝庄的妆绝,果然不同凡响。”

“你这么肯定我是三绝庄的?”风凌波暂停了一下,问道。

“黄昏时的暗器、现在的易容术,三绝庄的其中两绝,风姑娘已经让大家大开眼界了,不知何时能有幸让大家目睹另外一绝?”斐墨笑眯眯地用问话来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可是逃命绝学,本姑娘可不会轻易让人看到。”而真实的情况是,她只学了个半吊子……当然这么丢脸的事不能让大家知道。

风凌波又继续扒散他的头发,一边弄一边说道:“这几个人我都可以替他们易容,但是如何把他们带出去,这个有点麻烦,毕竟他们现在都没什么行动能力,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

斐墨微微一笑说道:“这个简单。小风风,这件事交给你了。”

“属下遵命。”玄风领命而去。

独孤岸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在思考,斐墨为什么要插手到这件事情中来。溪云阁一向不管中原武林的是是非非,一直维持独善其身的作派,听闻斐墨更是逍遥自在的性子,每次来中原都只是醉心于山水人文,不涉及江湖事务。这一次,他不但要参加武林大会,甚至还帮着他们查案,这难免让他有些疑惑。

就在风凌波将另外几个人也易好容后,玄风回来了,他轻声回禀道:“阁主,都安排好了。”

斐墨颔首,然后说道:“那人就交给你们了,五天后在殷洲流花客栈会合。”

玄风道:“请阁主放心。”

斐墨笑道:“小风子你办事我当然放心。”

玄云同情地看了看自己的哥哥,还好爹娘当时没让他叫玄风……

玄风冲外面招了招手,瞬间进来几个人,手脚利落地将霍清尘她爹和其他几个黑衣人换上溪云阁的玄色金纹外袍,然后便背了他们起来,向外走去。

霍清尘急忙拦住他们问道:“你们想干吗?”

玄云上前拍了拍霍清尘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们只是先把你爹他们秘密送走,几天以后你还是可以看到他的。”

“真的?”霍清尘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扯住她爹的手,依依不舍。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爹,不想这么快又和他分开。

“如果不放心,你可一同先去。”斐墨淡淡地说道。

霍清尘看了看她爹,又看了看斐墨,挣扎了一下,然后跑过来抱住风凌波和兮兮说道:“风姐姐,兮兮姐姐,我好不容易找到爹,不管他现在怎么样,我都想多陪陪他,多照顾照顾他,所以,可能要暂时和你们分开了。”

风凌波理解她的心情,便柔声说道:“尘尘,你放心去吧,没几天我们就会再见的。”

兮兮凝着张脸一个劲儿地点头。

霍清尘吸吸鼻子,笑着说道:“好。”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对斐墨说了一句:“斐妖怪,谢谢你。”

斐墨浅浅一笑。

霍清尘便跟着溪云阁的人出去了,玄风对斐墨行礼说道:“阁主,那属下先走一步。”正要出门,又被斐墨叫住:“小风风,还是让小云云去吧,几天看不到你,本阁主会不习惯的。”

玄云暗暗有些奇怪阁主干吗又换成他,不过仍是领命去了,留下玄风站在一旁感叹阁主的变幻莫测。记得昨天阁主还说,整天看他在面前晃来晃去,都快看烦了……

阁主的心思啊,还是不要猜的好……

剩下斐墨、玄风、独孤岸、风凌波和兮兮五人在屋内,外加大毛怪鸟一只,雪豹二丫一只,一时有些沉默。

兮兮啃了啃手指头,偷偷望了一眼独孤岸;又啃了啃,再望一眼,一来二去,独孤岸被看烦了,冷冷问道:“什么事?”

“阿岸,我想睡觉。”兮兮听到独孤岸回应了,赶紧跑到他身边站好,拉住他的袖子,秀气地打了个呵欠。

独孤岸觉得头又有些抽痛,自己好像变成了成鸟,带着一只什么也不会的雏鸟……

“困了就睡。”他无语半天才开口回到。

“不知道怎么睡。”兮兮环顾一下四周,内间可以看到有张床,但是床上已经落满了灰尘,被子也烂成一堆,根本没办法睡。

“嘻嘻,要不要靠着墨哥哥睡?”斐墨墨笑眯眯地提出建议。

风凌波没好气地瞪了斐墨一眼,这厮明显就想占兮兮便宜,不过看兮兮那副粘着独孤岸的样子,不是要跟他睡吧?!

兮兮摇摇头说道:“墨哥哥你也没地方睡。”

斐墨笑意更深道:“墨哥哥不用睡,小嘻嘻睡好就行了,来来来,墨哥哥的怀抱很温暖的。”

兮兮直直地看向他,突然莫名其妙冒出一句:“阿爹最讨厌我跟他睡,我也最讨厌跟阿爹睡。”其实她小时候每次都是去找娘睡的,都是阿爹自作多情,以为她要跟他睡。

饶是斐墨聪明过人,一时也跟不上她这天外飞来一笔的思维跨度,怎么会扯到她爹身上?!

独孤岸淡淡地道:“你不是有二丫吗?”

兮兮看看二丫,然后又问独孤岸道:“那阿岸你怎么睡呀?”她愿意把二丫分享出来哟!

“我不用睡,你去睡吧。”

“那,阿岸,吃这个。”兮兮从怀里掏出用布巾包好的树莓,巴过去递给他。

“我不吃,你吃吧。”

“很好吃。”她固执地将树莓递到他嘴边,略有些冰凉的手指,稍稍碰到了他的唇,他马上狼狈地别开脸,脸上不自觉泛起红晕,粗声粗气地低吼:“拿开。”

正好被风凌波听到他又“凶”兮兮,一阵风似的冲过来维持正义:“独孤孔雀,你干吗对兮兮这么凶?!”

独孤岸一言不发起身往屋子外走去。

“阿岸你去哪里?”兮兮赶紧把树莓塞了一颗到自己嘴里,剩下的又宝贝地放进怀中,然后熟练地准备当小尾巴。

“别跟着我!”独孤岸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几下就不见了。

“阿岸……”兮兮的声音里充满惆怅。只是吃个果子,阿岸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是不是内急?”斐墨天外飞来一笔。玄风汗了,阁主打击起情敌来,还真是……

风凌波左手握拳,重重落在右手掌心:“肯定是!”不然那么气急败坏干吗?肯定是憋坏了……

兮兮点点头定下结论:“阿岸真的好害羞!”

风凌波默了,斐墨玄风同默……

风凌波接着说道:“兮兮,不用管他了,等一下他解决完了就会回来的,风姐姐跟你一起睡吧?”

“好。”兮兮点点头,然后招手让大毛过来,大毛几翅膀将地面扇得干干净净,兮兮正要坐下去的时候,独孤岸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抱了一大捆茅草,默默铺到地上,然后对兮兮和风凌波说道:“你们睡这里吧。”然后径自走到一旁坐下闭目养神。

风凌波顿时对他有些改观,他还蛮细心的嘛,终于也知道体贴兮兮了。

兮兮张开双臂扑了过来把他抱个满怀:“阿岸你真好!”被独孤岸熟练地掰了下来,放到茅草铺上坐好,然后又自顾自地闭目休息去了。

风凌波看兮兮还想不死心地扑第二波,赶紧走过去拉住她道:“兮兮,很晚了,明天还要赶路呢,快睡吧。”

兮兮看看独孤岸一副已经睡着的样子,只好死心地叫了二丫过来,然后和风凌波舒舒服服靠着二丫睡了。

斐墨低头浅笑看着兮兮的睡容,若有所思起来。良久,他抬起头看到独孤岸投过来的淡淡视线,扬唇妖饶一笑,并不躲避,反而直直地回视过去,二人对视良久,最终被兮兮的一个翻身打断,转而将视线投到了她身上。

最终会如何,还未可知,不是吗?!

凌云盟

四月春风暖,桃红柳绿,燕语莺啼,正是江南最好时节。

被涤尘江环绕的殷洲城,自古以来便是武林中名门望派的驻扎之地,武林总坛凌云盟亦设于此。清凌凌的涤尘江日夜无声流淌,仿佛涤净了江湖上的血雨腥风,让这个中原武林的核心之所,详和地伫立在麒麟山下,涤尘江畔。

沿江两岸,楼台处处,雕梁画栋,浆声水影,笙歌曼舞,既有丝竹悦耳,亦有酒家飘香,无怪殷洲被称为江南最富庶之地,取其殷实之意,故被命名为“殷”,这一派盛世繁华,的确乃寻常小城难以企及。

麒麟山地处殷洲城东南,文人墨客大多赞其“山峦峻秀﹑风景奇幽”,方数三百里,高险幽深,云飞雾荡,磅礴之势恍若游龙飞天;灵秀之美恰似玉女下凡,被誉为“无双胜境,万山来朝”之山中泰斗。

麒麟山下有一条长长的青石栈道,数百级石阶徐徐而上,于顶部缓缓现出一道玄石牌坊,坊身全部以榫铆拼合,造型肃穆大方,装饰华丽,雕刻着雍容大气的祥云图案,两侧坊柱各刻有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框扶正义,壮志凌云”,横梁上同样题有三个气势磅礴的大字“凌云盟”,很明显出自一人之手,牌坊正下方立着一个偌大的三脚圆鼎,香火冉冉而升。

正是麒麟山的第一门户、中原武林的总坛――凌云盟。

此时,凌云盟后院。

“哥,你不是说岸表哥要来吗?怎么他到现在还没到?”黎宁儿像被点燃的爆竹一样冲进黎湛的房中,气呼呼地质问道。

“宁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哥的房间要记得敲门,你怎么每次都像一头牛一样横冲直闯,女孩子要端庄文静矜持优雅,你说说你哪一点做到了?你这个样子让爹看到了,他得多伤心啊,他心目中乖巧听话的女儿,居然这么粗鲁……”黎湛慢条丝理地把擦好的剑放回墙上挂好,转回身进行他源源不断的第一百零一次劝导。

“停!”黎宁儿受不了地捂住耳朵,大叫道。

“宁儿你总是喜欢这样大呼小叫,你吵到哥哥不要紧,因为哥哥这十六年来已经习惯了,本来你出世的时候,哭声就比寻常孩子响亮,现在你长大了,嗓门比一般姑娘家更大也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吵到别人那就不好了,万一有人正在休息,被你吵醒岂不是非常郁闷……”

“哥你再不闭嘴我就永远不理你!”黎宁儿忍无可忍地大吼出声。

黎湛马上做出一个把嘴巴拉紧的动作,温文儒雅的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他这个妹妹啊,可爱是可爱,就是性子太霸道了……

“岸表哥什么时候到嘛?!”黎宁儿撅着嘴坐到红木椅上,一边揪着辫子一边问道。

结果半天没听到回话。

“哥,你耳朵坏掉还是哑巴啦?人家问你话啦!”她恶狠狠地瞪了黎湛一眼。

黎湛指了指紧抿的嘴,又摇摇头,表示没有大小姐她的指示,他不敢开口。

黎宁儿没好气地翻了个大白眼,说道:“好啦好啦,你可以开口说话啦,讲重点,不许耍宝。”

“宁儿,哥哥什么时候耍宝了,哥哥一直都很严肃的……好了好了,你别再瞪了,小心眼珠子掉下来……岸五天前飞鸽传书说已经到了清水村了,应该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就能到殷洲了,这下你满意了吧?”黎湛无可奈何地摸了摸妹妹的头。

由于娘去世得早,爹又一直在忙武林中的事情,妹妹基本上是被他带大的,几乎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宠成现在这个小霸王的性子,哎呀,可操碎他这个做兄长的一颗翡翠白玉心……

“你不要弄乱人家的头发啦,人家早上梳了好久!我要去大门口等岸表哥!”黎宁儿一把拍掉黎湛的手,冲他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蹦蹦跳跳地往大门口去了。

“这丫头从一个月前得知岸要来就兴奋成这样,每天都要过来问上十几遍,明明知道岸还在路上,还天天跑到大门口去望,果然少女情怀总是诗吗?难道是女人的执念?唔,岸这家伙要倒霉了,被宁儿缠上会很惨很惨,希望他到时候能扛住,不过岸这家伙从小就冷冰冰的,不会把宁儿冻坏吧?应该不会吧,好歹他也是我和宁儿的表哥,应该会比对外人亲切一些吧?话说这家伙不至于这么慢吧,这么几天的路程至于走这么久吗,以他的脚程应该早就到了呀,难道他遇到危险了?不会不会,他武功这么高,谁吃撑了去跟找他麻烦,那不是成心找死吗……”黎湛再次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不能自拔,碎碎念的功力显然又更上一层楼。

独孤岸斐墨一行人到了殷洲之后,先是去了那流花客栈与霍清尘玄云他们汇合。两天之前,霍召云(霍清尘的爹)药效本已解开,玄云曾试着解开他的穴道,无奈他解穴后第一件事就是举拳攻击自己的女儿,还好玄云眼疾手快将霍清尘扯止怀中护住,不然丝毫不会武功的她极有可能受伤。

“那后来呢?”风凌波问道。

“后来玄云哥就把我爹的穴道又点住了,一直到现在。我爹他现在,根本就不记得我……”霍清尘吸吸鼻子,失落地回道。

“唉,尘尘你别着急,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凌云盟,见到武林盟主之后,说不定他有办法治好你爹呢。”风凌波赶紧安慰道。

“真的?那我们赶快去吧!”霍清尘双眼闪现亮光,拉着风凌波的手就要往外冲。

“你着什么急?等阁主一起去。”玄云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扯了回来。

“斐妖怪真是太臭美了,换个衣服要那么久吗?”霍清尘受不了的大叫,被玄云轻瞪一眼,她只好撇了撇嘴不说话了。她可不是怕他哦,只不过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还人情罢了。

独孤岸再度不着痕迹地看了楼上一眼,兮兮那会儿说热想洗澡,斐墨也说要洗澡更衣,结果两个人到现在没一个下来,都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风凌波问出了他的心声:“怎么兮兮也到现在还没好?”霍清尘摇摇头。

正说着,斐墨和兮兮一前一后从楼道处出现,正一级一级走下楼。独孤岸一眼看到斐墨牵着兮兮的手,有些冷然地眯了眯眼。

洗完澡后,兮兮的小脸上透着一股健康的红晕,虽然还是木木的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却不再呆呆的,而洋溢着少女可爱的气息。她边走边问斐墨:“墨哥哥,这件衣服好紧,我可以把带子扯掉吗?”

斐墨让玄风给她准备了一套新裙子,有着很漂亮的天空一样的颜色,她从来没穿过这么复杂的衣服,结果不怎么会穿,带子绑得松松垮垮的,还是斐墨过来帮她系好的。穿好之后发现不太会走路,裙子太长,她刚刚差点被绊倒,然后墨哥哥说牵着他就不会摔了,果然现在走得好稳!

斐墨眼角的余光看到独孤岸投过来的视线,佯装着没听见兮兮说什么似的,把头偏向她的脸问道:“什么?”

兮兮只好又说了一遍。

“不行哦小嘻嘻,没有带子衣服会松开的。不过你可以稍微弄松一点点,要不要墨哥哥帮忙?”

“哦,不用了,谢谢墨哥哥,我自己会。”说着用力扯了扯带子,果然拉松一些之后就没有刚刚那么勒人了。

“哇,兮兮姐姐你好美哦!”霍清尘赞叹道。风凌波也狂奔过来抱着兮兮左看右看,顺便把她扯离危险人物,看他都占了多久便宜了!

“嗯,谢谢尘尘,衣服是墨哥哥给我的。”兮兮挠挠脸,任由风凌波把她转左转右地各个角度都展示了一圈。

“斐妖怪眼光不错嘛!”霍清尘羡慕地说道。玄云听了,暗暗把兮兮这件衣裳的款式记了下来。

“怎么样独孤孔雀?兮兮这样漂亮吧?”风凌波得意地把兮兮推到独孤岸面前,等哪天她给兮兮梳个漂亮的发式,再上一点点淡妆,哼,保证让他看呆!

“弄好了就走吧。”独孤岸浅浅地瞟了兮兮一眼便冷冷地说道,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客栈。

“什么态度嘛这只死孔雀?!”风凌波暴跳如雷,这个男人太不友好了!!

兮兮动手开始解衣服的带子,被斐墨急忙制住,这丫头也不看看地方,客栈人来人往的,被看到怎么办?

“兮兮你干吗?”发完火的风凌波转头看到兮兮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赶紧抓住她的手问道。

“阿岸不喜欢我穿成这样,我要换掉。”兮兮一板一眼地说道。

“怎么会呢?小嘻嘻这样很好看,没有人会不喜欢的。”斐墨低头帮她整理好腰间刚刚扯松的带子,抬头微笑地鼓励道。

“阿岸都不看,他不高兴。”兮兮指出明显的事实,他看一眼就受不了地走掉了。

“那是因为嘻嘻太可爱,他有些不好意思。”斐墨第一次帮情敌说起好话来。

“哦……”兮兮这才恍然大悟,木木的小脸点了又点:“阿岸真是太害羞了!”

“你们走不走?”独孤岸骑着马出现在客栈门口,冷厉如剑一般的目光射了过来。

“阿岸,我要跟你坐!”兮兮冲过去抱住独孤岸的腿就开始往马身上爬,她决定了,要跟阿岸多多相处,让阿岸早些习惯,这样他才不会动不动就不好意思。

“你干什么你?!”独孤岸扯开她的手,她又巴了上来,眼睛固执地盯着他的马鞍,双手双脚并用地往上攀爬。

独孤岸的马开始有些躁动,他只好把她扯上马按坐在身前。照她这样乱扯,马儿一定会受不了地挣扎,很容易伤到她。

“现在满意了?”独孤岸有些凶恶地问道。

兮兮眨眨眼,然后识相地转过头招呼大家:“风姐姐,墨哥哥,走啦!大毛二丫,跟上!”

斐墨静静看着独孤岸的背影,嘴角的微笑始终轻扬。

“斐妖怪,你要加把劲儿啊!”霍清尘经过他的身旁,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就坐上玄云准备好的马车,陪她爹去了。

斐墨挑挑眉,一个漂亮的跃身,跨到了马上,悠然而去。

刁蛮表妹

“好高!”兮兮仰起头来,看着凌云盟高高的石阶,呆愣愣地张着小嘴。由于她正坐在独孤岸身前,头仰得老高,整个人都靠到他怀中了,偏偏她神经粗壮得完全只顾着感叹!独孤岸有些不自在地撇开了头,她的身上传来少女的馨香,头发拂过他的下巴,柔柔的,痒痒的……

“呱!”大毛也被这麒麟山的气势吸引了,迫不急待地一飞冲天,探险去也。

独孤岸回过神,从马上跃了下来,然后伸出手,示意兮兮将手递给他,没想到兮兮直接双手大张从马上跳了下来,生生扑进他的怀中。他心中一骇,怕她摔倒,不自觉地将她抱紧,恶狠狠地瞪着她。

黎宁儿鼓着腮帮子坐在牌坊下等了好久,都没看到独孤岸的身影。她无数次探起身子看啊望啊,山还是那座山,路还是那条路,就是没有人。她无聊地抠着牌坊上雕的花鸟虫鱼,心里既期待着他的到来,又焦急着他为什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