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佑良看了下时间,紧拧着眉头答,“凌晨四点了!“

“他不可能再来了,我们离开!”云影颓然的说,从兴奋激动充满希望的等待,到如今失望落寞颓然的离开,云影的心反而变得出奇的静了。

甄佑良去拉门,门却被反锁了,他知道六爷为了不泄露他们来过的踪迹,所以故意将门锁上,于是,他开始大力的拍打着门,并开始叫,“六爷,开门…”

云影一直盯着门外,见甄佑良大叫了好久都没人来开门,她唇角突然浮出一丝了然的微笑,并轻轻拍了拍甄佑良的肩,自嘲的勾起唇角说,“省点力气,我们被人耍了!”

甄佑良不信,发疯了一般的猛地用手肘捶打着门窗,并大吼,“喂,开门…开门…听见没有?”

“我说的是真的,只怕你找六爷的时候,陆之桥就知道我们来这里了,所以,他们只是演场戏给我们看!”云影冷静分析,犀利的目光如寒芒一样冰冷。

甄佑良气得邪魅的俊脸都变形了,他最讨厌别人耍他,尤其还是在女人面前,于是,他猛地一脚踢在门框上,紧接着又揣了几脚,口中大骂,“好个老六,居然敢耍到本少爷头上来了!”

云影见他如此气愤,便端了茶水过去,轻轻递在他面前,很认真的望着他,安慰道,“消消火,有时候自以为是的聪明反而会被敌人抓住弱点,我不是说你,我是在说我,这件事你没有错,错只错在我们太急进,以至于被对方耍了后还不知道,还陪着别人演戏,真傻!”

甄佑良接过她递来的茶水,猛地灌了好几口,末了,他擦了擦嘴唇,目光里闪过亮亮的光芒,他低头,语气有些颓然的向云影道歉,“对不起,是我太想帮你了,所以才…”

“没事!”云影笑,却是再故作镇定,也掩饰不了此刻内心的失落和挫败感。

等待天亮时,房间里的人都在煎熬着数着时间过,内心有挫败感的不止是甄佑良一人,云影也如此,一向在他人面前很少抽烟的她,竟然站在窗户旁边,闷闷的从甄佑良口袋里掏出烟,接连着一下抽了好几根。

门被夜乐门的服务生打开时,被困在里面的两人都有些疲倦,甄佑良则是发怒了的狮子一般,抓着服务生的衣领就质问六爷的去处,接过服务生支支吾吾的告诉他,六爷昨晚就离开了夜乐门,走前叮嘱了他,天亮打开这厢房的门就行了。

果然是被骗了,甄佑良猛地一拳朝坚硬的石墙捶去,却被云影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已经被骗了,还要伤害自己,何必呢,我们走!”

甄佑良喘了一口气,一路黑着脸和云影离开了夜乐门。

早上还有薄雾,街道的人却是焦急的奔走着,有报童的声音缓缓传进云影耳朵里——

“卖报,卖报,重大消息,昨晚有人劫狱,政府重要证人被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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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红心跳

她这下没有挣扎,而是抬头,目光定定的望着一脸关切的甄佑良,她勾起唇角,反问,“你说不能和他沾上关系,可你刚才也在想办法救李沁,李沁是现在通缉的重犯,你救他,被抓到,你也会惹祸上身!”

“我…”云影一席话,问得甄佑良哑口无言。

他懊恼的放开她,郁闷的嘀咕了一句,“我刚才是顺便的,不是刻意的!”

“不管是顺便还是刻意,你都在救人,所以,你说这个时候,我能置身事外吗?”

“算了算了,我说不过你,我送你去督军府!”甄佑良实在坳不过这个固执的女人,再一次妥协下来。

云影望着他的眼睛,眼波里流淌出一抹清晰的真诚,她莞尔一笑,缓缓说出三个字,“谢谢你!“

两人一前一后朝督军府的方向走去,只是甄佑良看着云影如风一般的脚步,他忍不住自嘲的勾起唇角,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我呀,真是命苦,别人都恨不得自己情敌死,我还偏偏赶着去救他…”

云影听到,便没说话,只是回头望了他一眼。

甄佑良又顺势讨好的说了一句,“我啊,为了你,真是越来越没底线和原则了!”

他话音刚落,云影就接过话来,“我知道,今生无以回报四少的大恩大德,我只有来生再报了!”

甄佑良听着这话,心里那个噎得慌,只想现在就死了算了,这样马上就到来世了,来世,他倒要迫不及待的看看,她是个怎么回报他的。

“可我要的不是来世,是现世报!”他不悦的勾起唇角,像是个没讨到糖吃的孩子,一脸的郁闷和不解。

云影没说话,只是迫不及待的朝前走着。

快走到督军府时,远远的就看到外面站满了警察,云影脚步一滞,有些疑惑的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甄佑良看到,生怕她被人看见,立即将她拉到一旁。

“现在不能进去了,外面这么多警察,我们还是走?”

“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封督军府吗?”云影望着正在督军府门口徘徊的那几个警察,嘲讽的扬起唇角,眼眸里的光更多是不屑。

甄佑良点头,“应该是!”

“放肆!”云影低斥了一句,甩手要进去,甄佑良立即抱着她的腰,强行将她拉回来,怎么也不肯让她离去。

“我们再等一下!”甄佑良附在她耳边劝慰她。

云影手掌都捏成拳,她也发现自己越来越急躁了,忍不住退了好几步,走到路口的树荫下,强迫自己安静的等待着那些警察的离去。

两人等了许久,甄佑良见她气色不太好,便特意去买了些糕点,云影折腾快一天了,饿得都没有了感觉,此时,心浮气躁的更是什么都吃不下,她懒懒的靠在墙壁上,睁着大大的眼睛,脑袋里的思绪太多,以至于让她太阳穴那块有些生生的扯着痛。

正在云影颓然等待时,耳边传来甄佑良又急又快的声音,“快看…”

云影头猛地偏过去,视线所在之处,督军府的门大开,佣人相继被赶了出来,佣人后面,还有一名长相极为妖媚的女子,虽然穿着素色的裙子,但远远望去,都让人无法忽略她被那黑蓝色衣衫所掩盖住的光芒

云影盯着她,努力思索着她在督军府的上百种可能,她应该不是府里的下人,如果不是,那又该是谁?

甄佑良眼睛厉害,一眼就瞧到雪樱,凭他阅女人无数的经验,这个女人,八成是慕晋霖藏在府里的美人了,只是他忍不住低头看了云影一眼,看她紧蹙的眉心,他忍不住低声戏谑道,“那个,是慕晋霖的几姨太?怎么我感觉你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云影没有听出他戏谑的语气,一颗心都落在正对着那些盘问的警察灿然妩媚笑着的雪樱身上,她没好气的说,“我怎么知道?”

“啧啧,这慕晋霖看来也很风流嘛,这府里倒是藏了不少美人!”甄佑良故意说得很羡慕,惹来云影恨恨的目光,他唇角又多了几分得意之情。

雪樱很显然没有说服那些警察,连同佣人被那些警察一并给押上了车,上车时,她还想挣扎,但看到警察手里的枪,她便乖乖上了车。

警车呼啸而来,经过路口拐角时,甄佑良立即身体一横,将云影揽进自己怀里,并咬着她耳朵,装作耳鬓磨厮的样子,很快就将那些警察糊弄过去。

云影推开督军府的大门,花园里的花草都被踩得凌乱不堪,大厅里的桌椅也是东倒西歪的被撂倒在地上,慕晋霖的书房,文件被扔得满地都是,云影定定的站在他书房门外,眼眶有些潮湿。

她弯身,将那些文件一一拾起来,然后拍掉上面的灰尘,整整齐齐的放在它们原来的位置,她知道,慕晋霖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她要他看到,他的房间好好的,不想让他知道,他被带走后的督军府,是多么悲凉。

甄佑良站书房门口,背对着夕阳,他的眼眸变得无比深邃,两道目光定定的锁着前面忙碌的身影,唇角有些不解的翘起,审视着她,心里弄不明白。

李沁按甄佑良说的话一直朝城南走去,只是一路上都有警察巡视,他只好走走停停,为

了躲避路边的警察而在各条巷子里进进出出,一直到天黑了,他居然还在川州城中,又累又饿,更多的是逃命的惊慌感,让他第一次有种无措的感觉。

偷偷买了几个包子,他蹲在一条周围是废墟的小巷里啃着,突然,眼睛的余光瞟到前方出现一抹身影,正急冲冲向自己走来,他没看清是男女,就急忙将没吃完的包子塞进嘴里,拔腿就朝巷口深处跑去。

躲在一片废墟下,李沁偷偷望去,原来是住家的主妇手里提着菜篮,已经钻进了前面的矮小房屋内,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四下无人,趁着夜色的掩盖,他快步朝街道中心走去。

刚入夜的川州城,行人来去匆匆,李沁一直低着头快步走着,前面的关卡处有警察在巡视,他忍不住将手伸进裤兜里,捏紧了甄佑良给的那块怀表。

只是他还没走近,就有警察手里拿着一张画报正逐个对比着,李沁立即转身,又回头走去,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突然,清脆的一声大喝传来,他身体猛地一震,紧接着,他手臂就被人拉住。

“表弟,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在这里等我,你这是去哪里了?弄得这么脏!”

李沁回头,看到一张焦急而写满怒意的脸,但那清秀的容颜,似笑非笑的眼睛却让他心一沉,他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小手,忍不住惊呼出声,“玉汐…是你?”

玉汐朝李沁使了个眼色,拉着他的手径直朝前走去,“你说呀,让我怎么说你好,你怎么这么让你表姐不省心呢?哎…这回去,要是你表姐夫知道了,他可一定要惩罚你的!”

玉汐大大咧咧的训斥着,在李沁面前,倒真有几分姐姐的威严,有警察注意到她,却见她是省长夫人而没有在意,只是躬下身体恭敬的鞠躬,李沁很快就被玉汐带出了警察的视线范围之外。

街角的绸缎铺,是玉汐和好友一起张罗着开的,素日都是她在打理,直接将李沁拉到绸缎铺后,玉汐快速让伙计将门关上,暂停营业。

看到李沁脸上沾着黑乎乎的泥巴出现在自己面前,玉汐又是紧张又是想笑,带到绸缎铺的地下货仓内,四下没人,玉汐这才笑出声来,又顺手抬起袖子替李沁擦了擦脸,并打趣道,“李大哥,你这怎么混成这样了?”

李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出了点意外,没办法!”

玉汐拧来毛巾,为他将脸擦了擦,李沁不好意思,黝黑的皮肤开始泛红,当李沁刚毅的脸出现在玉汐视线内时,她的心顿时一阵慌乱,迎着他坚定有神的目光,玉汐捏着毛巾的手都有些微抖,她移开目光,素净的脸颊微微泛过红晕。

“玉汐,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会救我!”李沁真诚的说。

玉汐摇头,有些羞赧的笑,“李大哥太客气了,我见报上有通缉你的消息,便一直在找你,还好,上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被我找到了,这里很安全,你可以放心呆在这里,等风声过了,再出来!”5

李沁听到这一席话,内心莫名泛过一丝暖流,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开始在心里头流转着,他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憨憨的笑了笑,“谢谢你,只是,我不想连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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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

李沁听到这一席话,内心莫名泛过一丝暖流,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开始在心里头流转着,他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憨憨的笑了笑,“谢谢你,只是,我不想连累你!”

“不…李大哥,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没有警察会查到我头上来,你安心呆在这里,我会每天都来看你!”玉汐生怕他要离开,情急只下抓着他的手,不想让他出去以身犯险。

常年被枪和粗粝之物磨得起了深茧的大掌被她柔嫩的小手紧捏着,一股异样的感觉顿时串入身体的四肢百骸内,李沁觉得心跳开始加速,忍不住看了玉汐一眼,她娇羞的脸庞全是期待的神色,他无法拒绝,只好点头,手掌一覆,主动握着她的手,有些用力,他沉沉的说,“谢谢你,玉汐…”

玉汐低下头,羞怯的抽回双手,脸红心跳的不敢看他。

陈孝之早上天刚蒙蒙亮就出门去了驻地,前脚刚出门,就看到警察来了督军府,吓得他连驻地都没去,在督军府外的茶里呆着,硬是挨到天黑时才悄悄从督军府的后面进去。

见到慕晋霖书房内有灯光,他心下窃喜,推门才发现是云影正坐在里面,见到陈孝之,云影喜出望外,“孝之,你没事?”

陈孝之亦是惊喜,他以为这风口浪尖时,她不会回督军府了,没想到她居然还在,“云小姐,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没事,只是我今天刚好出门了,不然我也被警察带走了!”

“原来是这样!真是万幸!”云影揪着的心这才缓解了一些。

正在两人又开始分析着当前的形势时,书房外悄然出现一幕黑影,陈孝之眼睛的余光快速瞟到,还没等云影反应过来,就将云影拉到书柜后面,示意她躲在里面,云影微怔,陈孝之已经走到门口,压低着声音问,“外面是谁?”

“是我,甄佑良!”

陈孝之听到,疑惑的打开书房的门,甄佑良高大的身影快速闪了进来。

云影急切的奔过来,抓着他的手问,“有探到什么消息吗?”

甄佑良俊魅的五官背着光线有些忽明忽暗,他抿紧薄唇,扫了陈孝之一眼,云影感觉到他眼眸里的敌意,立即解释,“他是陈医生,是慕晋霖的私人医生!”

“噢…”甄佑良这才了然的点头。

他快步走到书桌前,抓着云影的水杯咕噜着喝了几口,这才细声道,“我有打听到,昨晚被杀掉的几名证人已经被悄悄扔在了乱葬岗。”

陈孝之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颓然,他跌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还没有消息,仲祺被带走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他是否安全!”

云影一听到甄佑良的话,心里就有了想法,不料,甄佑良神色一沉,凝着云影的脸,这才缓缓道出他花重金打探出来的最致命的消息,“云影,还有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云影急切的望着他。

跌坐在沙发上的陈孝之立即站起来,同样期艾的望着甄佑良。

甄佑良扫了两人一眼,这才凝重的说,“我听说,后天就要审判慕晋霖了!”

云影脸色大变,她踉跄着退了一步,心脏开始没规则的抽得痛,甄佑良扳住她的肩膀,关切的问,“你没事?”

“你刚才说的,审判是什么意思?是谁要审判他?为什么要审判他?”云影喃喃的问,平静的眸子此时开始急促的翻涌出混乱的思绪。

甄佑良沉声解释道,“针对前面出现的凶杀案,还有劫狱杀证人的案子,南方政府派人来审判慕晋霖,很有可能被定罪!”

陈孝之一听到甄佑良的话,闷着就准备冲出去,云影瞧见,立即喝住,“孝之,你不能擅自行动!”

陈孝之愣愣的站在门口,他回头,望着云影,无奈的问,“云小姐,你还有办法吗?都这个时候了,我们没有办法了,只能硬拼了!”

“硬拼你拼得过谁?”云影走过来,反问。

陈孝之不说话,只是倔强的将目光投向另一处,云影手搭在他肩上,微微用力,希望他能感受到自己渗透给他的力量与坚定的信念,“还有一天两夜时间,不着急,我有办法!”

云影说完,回头望着甄佑良,微微一笑,很认真的问他,“四少,接下来,你还会和我一起行动吗?”

甄佑良讪讪的抿了抿薄唇,眼眸里闪过一丝倔强的无奈,他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随便,反正我在家也没事,都这样了,我也不能看着你涉险!”

云影点头,笑了笑,回头又望着陈孝之,言简意赅的吩咐道,“孝之,你和我们一起,取三副手套三个口罩来,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

陈孝之早就六神无主,见云影如此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的心没来由的就安稳了不少,于是,他点头,很快折回自己房间取手套去了。

三人一起从后门出了督军府,甄佑良的车停在不远处,上车时,甄佑良忍不住问,“去哪?”

车子发动,云影勾起唇角,眼眸里滑出坚定与隐忍的自信,她微启双唇,淡淡说出三个字,“乱葬岗!”

三个看似不经意的字,却着实将甄佑良和陈孝之骇了一

跳,尤其是甄佑良,他被骇得猛地一脚踩住刹车,坐在车后面的陈孝之和云影差点撞在前面坚硬的车椅上。

“你疯了,那里也是人去的?”甄佑良低声责备,将车停下来,有些愤怒的盯着云影。

“是呀,云小姐,那地方我们去做什么?到处是尸体,会染上很多传染病的!”陈孝之关切的劝慰她。

云影坚定的摇头,“你们不懂,随我去就是了!四少,你要害怕不去,那就将车让给我们,我和孝之去!”

云影将他,甄佑良没办法,只好又重新发动车子。

乱葬岗位于川州郊外的坟场旁边,周围被杂草灌木掩盖,夜色下的那一片土地,阴森森的让人鸡皮疙瘩都被冻结起来,不说环境,光是说出乱葬岗三字,就让人有惊悚的感觉,一些没钱安葬的尸体都被扔在这里,除了这,还有各种在牢里死去的死囚,都被丢在这里。

长年累月,这些尸体在这里腐烂,消失,所以一下车,甄佑良都忍不住双腿开始发软。

“姑奶奶,我们还是回去!这里面好恐怖,我很怕死的,万一传上什么病菌,就太可怕了!”

甄佑良跟在云影身后,颤抖着声音嘀咕着。

云影戴上口罩和手套,扔了一副给甄佑良,还没走近,见他双腿都开始发抖,她眉心紧蹙,沙哑着嗓子问,“活人比死人更可怕,死人只是干瘪瘪的尸体,不像活人,满脑子都是邪恶肮脏的思想,所以,死人没那么可怕!”

这是什么逻辑,甄佑良踌躇不前的站在原地,云影已经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那散发着腐烂味道的草丛里,而陈孝之则紧跟在其后。

甄佑良压了压心底的恐慌,牙一咬,戴上口罩和手套,追了上去。

云影踩着那柔软的泥土,那脚下是什么,她不想去想,一心只想找到那几个被割了舌头的男人,身后,则不时响起甄佑良惊恐的叫声。

陈孝之是学医出声,以前就经常解剖尸体,所以对于这些,他并没有像甄佑良表现的那么惊恐,反而,他不时望着云影,打量着这个无所畏惧的女人,总觉得,她有太多的勇气是他不曾见到的,他没有想到,一个女人会如此胆大,居然能来这个堆满死人的地方。

“云小姐…”陈孝之忍不住叫她。

云影目光犀利的盯着周围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神情无比专注,根本听不到陈孝之叫她。

“云小姐,我们来这里,到底是找谁?”

陈孝之忍不住又迫切的问,云影已经走了好远,偶尔低下身体,翻转着那些毫无生命迹象的生命,陈孝之见她如此认真而严肃,只好咽下心底的疑问,帮着她一起翻转着。

周围气息太恶劣,甄佑良跟在两人身后,已经恶心得一塌糊涂,他最后还是没有追上去,回到自己车里,将车门锁得紧紧的,大口喘息着。

陈孝之突然听到云影的尖叫声,“孝之,快来帮我…”

两天后的上午九点整,这轰动的审判,早已震惊整个川州,市政厅外的马路都被看热闹的民众围得水泄不通,而神情肃穆的警察则是早已拦在路边两侧,警力全部出动,更让这即将到来的审判变得扑朔迷离。

PS:更完了哦,督军大大能不能出来,就看明天了哦,小影,四少,乃们加油啊啊啊!

一定要等我

当慕晋霖出现时,人群中传来长长一声叹息,苏启航和甄书良早早的也挤进了人群里,身体尽量朝前蹭去,当被警车前后包围着的吉普车缓缓驶来时,苏启航微皱起眉头,目光落在车内那面容冷峻的男子身上,只见他神色严肃,目光沉静,仿佛这轰动的审判与他无关一般,唯有偶尔扫向人群中的那双鹰隼的眸子,让人觉得无比犀利。

“原来他就是慕晋霖!”如果直觉没有错的话,那不苟言笑的男子定然就是自己一直想接近但还没等到完美时机接触的慕晋霖了,苏启航低沉的叹谓出声,甄书良朝他挪了两步,低声道,“苏大哥,你的意思是车里那个男人是慕晋霖,可他看来,不像是被审判的对象?”

苏启航闻言笑,“时局复杂,没审判前,他还是慕督军,手握重兵,再想扳倒他的人也会有所忌惮,只有审判完定罪了,那境况可就是完全两样了!”

甄书良点头,看着吉普车朝市政厅的方向驶去,他便掂了掂脚尖,苏启航抬了抬鼻梁上的眼睛,凝望着市政厅法务处的方向,颇为忧心的感叹,“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欲加之罪,哎,只怕慕晋霖这一旦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甄书良回头,看着苏启航忧心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一些他说的含义,不由得心里也为慕晋霖捏了一把汗。

下车时,慕晋霖始终一言不发,他昂首大步朝前走去,身后跟着的警察想靠近又不敢,更别说押解他了,只好尽量将他围在自己范围内,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将慕晋霖以押解的方式送进法庭。

穿过市政厅建设辉煌的大厅,一条长长的走廊蜿蜒通往位于市政厅后方的军务法庭内,走廊都布满了神色严肃的警察,腰间的配枪也是铮铮发亮,冰冷得毫无温度。

慕晋霖随性扫了两边的警察一眼,唇角勾出轻蔑的笑弧,若隐若现。bxzw.

走廊的窗台有阳光倾泻而入,慕晋霖大步迈过,身披满肩的阳光,魁梧的背影因阳光的入侵打在斑驳的墙壁上,依旧给直立于墙壁一侧的警察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而他高大的背影远远望去,那无形的悲壮感与与生俱来的气势相互交融,让人捉摸不透,没有惧意,没有卑微,有的只是那一身清清白白的傲骨,任它如何审判,始终不会压弯这挺直的脊梁。

法庭入口处,守卫在门口的警察见慕晋霖到来,冷漠的推开门,公安厅的邢厅长上前,手里提着亮光闪闪的手铐,他一脸公正的说,“慕督军,上头有令,必须给你戴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