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陛下御驾亲征的缘故,若没有陛下,靖西候再打十年也平不了西疆。”

“话虽这么说,但靖西候这些年也不容易…”

一时间屋里众人便纷纷议论开来,对容昭这个当事人的儿子却视而不见。一时间霍云有些尴尬,但他只不过是睿王府的五品副将,自然不敢在这些一品二品的权贵们跟前说什么,只能尽量把那些人说什么都暗暗地记在心里回去好跟他家王爷汇报。

反观容昭却淡定自若的站在那里,眼神缥缈,只顾着想着自己的心事,对旁边的议论充耳不闻。

“咳咳!咳咳咳…”一声重重的咳嗽声从门外传来,随后一声苍老的笑叹:“哎呀,诸位同僚新年好啊!”

“哎呦,公孙大人新年好!”立刻有人堆着笑脸迎上去抱拳行礼。

“公孙大人新年好!”

“新年好啊公孙宰辅!”

从这此起彼伏的问好拜年声中,容昭知道这个花白胡子年已花甲身着一品紫袍的老头儿便是当朝宰辅公孙铨,贤妃的父亲,肃王的亲外公。

公孙铨在一众权贵的追捧之中目光流转,最后落在人群之外的容昭身上,诧异的问:“咦,这个年轻人是…”

“大人,这就是靖西候容朔的嫡子,容昭。”工部尚书谭佑承忙上前笑道。

“噢!果然是清秀俊逸,风流才俊哪!”公孙铨笑呵呵的打量着容昭,又转头对谭佑承叹道,“真真是一表人才,怪不得安平公主对容公子一见倾心呢。”

“哎呦,是吗?!”谭佑承惊讶的笑起来,那笑声极为爽朗,盖过屋子里十几个人的议论声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容昭的身上。

“哈哈!”人群里忽然爆出一记大笑,成功的转移了众人的视线,但见一个二品紫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到容昭身边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朝着公孙铨一拱手,调侃道:“公孙大人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少年郎争高下么?”

公孙铨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索然笑道:“这大过年的萧大人说什么笑话?老夫再不济也不可能跟一个黄口小儿争什么高下。”

“这话说的是,公孙大人权倾朝野,自然不会把镇守西疆的靖西候放在眼里。”礼部尚书萧正时捻着胡须淡然微笑。

公孙铨神色骤变,冷声道:“萧正时,枉你自诩读书人,却在这里尖酸挑拨,刻薄离间,你却把圣人之训置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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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掐架,嘿嘿…

第六十七回,权贵之间(下)

“哎呀二位大人二位大人!消消气消消气!无非是些小事,这大过年的可别给自己添堵,一会儿陛下就要来了!”一个身穿紫色蟒袍之人忙上前来站在萧正时和公孙铨之间,两边劝说。

容昭悄悄地回头看霍云,霍云凑过来低声说道:“这位便是襄南王。”

原来这就是襄南王。容昭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一眼,长得倒是慈眉善目的,白白胖胖的样子,下巴上几缕胡须。只是那一双笑眯眯的眼睛里闪烁的是精明的目光,稍微有心的人便知道这人是个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角色。

这就是临阳郡主的爹啊!容昭默默地冷笑。

“你就是容昭?”说话间襄南王已经转过身来,笑眯眯的看着容昭,“前几日容晖来府中本王还斥责他,你跟他一样都是自家的孩子,怎么来了也不家去呢?你看看你上次不跟你大哥来家里,这回进京就不方便了吧?昨儿晚上驿馆住着还好吗?”

容昭看着这个人和蔼可亲的对着自己却满嘴胡说八道,便觉得十分好笑,更对这种口是心非之人很是鄙夷,因微笑道:“襄阳王客气了,我不是临阳郡主的孩子,从小到大临阳郡主都恨不得我早死早托生,所以我也不算是你的至亲。这新年第一天王爷很不必演戏演的这么辛苦,难道不怕接下来一年都口是心非劳心劳力吗?”

“你!你简直是不知好歹!你…”襄阳王登时紫涨了脸指着容昭,想要骂些更狠毒的话却又怕旁边的一众人等说闲话,议论他一个长辈跟个毛头小子争吵计较,但若是什么也不说,这火窝在心里也太难受了!

恰在此时,外边‘啪啪啪’响起了鞭子声,众人忙肃整衣冠陆续才能够偏殿里出去。紧接着,远远地传来一声尖细的公鸭嗓:“皇上驾到!”容昭便跟霍云一起排在队列的最末端,随着那些恭候权贵们跪了下去。

华丽的殿堂里数十人齐刷刷的三跪九叩,山呼万岁,一切整齐得威严,连容昭这样的人都忍不住收起心里的玩世不恭,老老实实的跟着磕头山呼。

“众爱卿都平身吧。”皇上携周皇后落座,低头温和的看着大殿里的众人。这些人除了王公侯伯皇室宗族之外便是宰相尚书朝廷的肱股之臣,每个人都不可或缺举足轻重。皇上的目光一一扫过去,最后落在一身月白色锦衣的容昭身上,不由得微微一笑:“那不是靖西候世子吗?难为你这瘦瘦弱弱的样子竟从冀州赶了过来。你姐姐悦妃这几天怎么样啊?”

原本想装透明的容昭被点了名,只好闪身出来再次跪下,磕了个头方回道:“多谢陛下关怀,我姐姐的身子尚且虚弱,这阵子天又冷,太医说不宜随意走动,要静养为上。”

皇上听了这话自然心疼,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嗯,她本来就带着伤,路上又遇到劫匪,如今又病了,真是雪上加霜。不过也没什么,等过了年天气转暖,定然会好起来的。”

“承蒙陛下垂爱,姐姐静养些时日必会大好的。”容昭忙又磕了个头,继续说道:“来的时候姐姐一再叮嘱要容昭替她给皇上磕三个头,一来谢皇上垂爱之恩,二来也恭祝皇上和皇后娘娘新年吉祥,万事如意。”说完,他果然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皇上满意的点头微笑,抬手道:“很好!你且起来吧。你小小年纪一个人进宫来替你父亲来向朕和皇后朝贺,又替你姐姐向朕和皇后请安,其孝心忠心可嘉,张万寿,赏。”

张万寿没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喊赏,这新年赏赐一般都在宴会上啊,这宴会还没开始就赏,该赏什么呢?

“嗯?”皇上看张万寿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动,因皱起了眉头。

张万寿被吓得一个激灵,忙躬身应了一声,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宫女太监,心想这会儿赏赐的东西还没拿过来,这究竟要赏什么呢?

还是萧正时有眼色,在张万寿不知道拿什么东西赏给容昭的时候,他回头看了容昭一眼,示意他赶紧的谢恩。容昭也算激灵,收到萧正时的眼色便忙高声喊了一嗓子:“臣叩谢皇上恩赏!”便认真俯身磕头。

“嗯,起来吧。”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看左右一群大臣,笑道:“你们也都别绷着脸了,今天大年初一,咱们君臣同乐。皇后今年可叫人准备了新花样,走吧,入宴!”

容昭跟着众位权贵们从太极殿转往后面的重华殿,出门被冷风一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白磕头谢恩了,合着皇上就喊了一个“赏”字,自己却一个大子儿都没捞着!这也太特么坑人了!大年初一就这么坑人,这一年还想不想好了?!

“容公子?想什么呢?”

正在默默腹诽的容昭吓了一跳,忙抬头看时,正好对上萧正时平静的目光,于是忙拱手道:“萧大人好。”

“嗯。”萧正时挑剔的扫了容昭一眼方轻轻地点了点头,又凑近了容昭跟前小声问:“是不是觉得没拿到赏赐白磕了三个头,心里不舒服?”

“呃,并没有。”容昭矢口否认。

“年轻人,你心里想什么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了。”萧正时冷笑道。

“没…那么明显吧?”容昭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心想自己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怎么可能藏不住这么点小心思呢?

“不知道子霖到底看上了你什么。”萧正时低声嘟囔道。

“子霖?”容昭心想萧老头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年初一忘了吃药了吧?

“睿王表字子霖。你住都住进王府去了,却连这个都不知道?”萧正时微微皱着眉头扫了容昭一眼,眼神中是隐隐的不满。

“哦,原来您说的是睿王。”容昭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萧正时顿时冷下脸来,原本温和儒雅的神色已经不见。

第六十八回,宴中私约

其实萧正时从容昭一进偏殿时就关注这个少年公子了,睿王是他的外甥,睿王府的风吹草动都在萧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容昭在大年夜进睿王府他不可能不知道,尤其是在今天一大早还有睿王的心腹霍云陪同。

可是,这公子哥儿怎么看都跟一张白纸一样,说好听一点是单纯,说不好听了就是不学无术啊!而且这从小在荒蛮之地长大的孩子别说诗书礼仪了,关键时候连台面都上不得!也不知道睿王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居然对这小子这么上心,刚刚霍云还跟自己悄悄地递话儿,说王爷请萧大人多多照顾一下容公子。

照顾?萧正时看着容昭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由得冷笑,这样的人也值得他堂堂礼部尚书萧氏族长去照顾?简直笑话。

容昭看萧正时一脸的不屑,心里自然不高兴,你贵族了不起吗?老子又不欠你的。

萧正时看容昭的傲然的神色脸色自然又难看了几分,傲气是有才华的人才配有的,像这等不学无术之人若是摆出这等神色来就是不可理喻。正在两个人正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时候,原本走在前面的平南王赵烈不知何时转身往回走了两步至萧正时身后,故作诧异的问道:“咦,萧大人跟容公子怎么还站在这里?老夫没打扰到你们吧?”

容昭看见赵烈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因冷笑道:“多谢王爷关心,容昭正在这里向萧大人请教这国宴的礼仪规矩,生怕等会儿在宴席上行差走错坏了规矩惹陛下不高兴呢。”

萧正时跟赵烈本就是政敌,今日大年初一虽然不好翻脸,但也不会给他好脸色,只淡然一笑,问道:“正是呢,王爷特意过来插话,是有何指教么?”

“指教可不敢当,萧氏是数百年的诗礼之家,萧大人担任咱们大齐的礼部尚书乃是实至名归,容公子向萧大人请教礼仪规矩那是再合适不过了。”赵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容昭,“容公子出身武将之家,是应该跟萧大人好好地学习,能得萧大人指点,你必会受益终身。”

容昭听着赵烈的话犹如刮风带蒺藜一般连讽带刺的,心里着实不舒服,正要反唇相讥,萧正时却朝着他一摆手转身挡在他的身前,朝着平南王一拱手,冷笑道:“王爷,礼部掌管的是朝廷的脸面,下官既然在其位必当谋其政,这些事情就不劳王爷您费心了。”

“你…”赵烈被萧正时抢白,正要反驳,萧正时却已经转身拉了容昭大步而去,只留给他一个傲然挺拔的背影。赵烈气得一甩袖子,低声骂道:“真是茅厕里的石头!”

重华殿就在太极殿后面,走过去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殿内一切早就布置妥当,只等君臣入座开宴。

众人的座位次序都是一定的,容昭身为二等侯爵世子在这一群人之中品阶最低,然而他却是代表了靖西候容朔,也不知道萧正时是跟平南王赌气还是怎的,竟把他的座位放在了二等镇南候卫长宁的下手。

卫长景跟萧正时是至交,见萧正时一直维护容昭,便也对这个俊美的公子哥儿多好感,私下跟容昭交谈,语气,态度都十分的温和。

宴会开始,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容昭这样一个小人物坐在这一群权贵之中,即便是扎眼,也不不会占据主话题太久,大臣们一个个都忙着向皇上敬酒祝贺,容昭便躲在卫长宁的下手默默地想着赵沐身体里的毒该如何一步一步的解。

萧正时偶尔看过来一眼,见容昭面色如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就不再在意——毕竟是个少年郎,又是头一次进重华殿参加这样的国宴,只要不出了差错就好了,自然不必出什么风头也别妄想压谁一筹。

肃王赵润和二皇子赵淳以及平南王襄南王等皇族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敬酒,好听的话说了几大车,皇上自然很高兴,喝了不少酒,皇后娘娘时不时的在一旁说两句也引得皇上满意的微笑。

乐师们又换了一支曲子,绯色衣裙的舞姬退下,又有一群蓝色衣裙的舞姬重新上场。容昭被这管弦之声闹得没办法认真思考,便正要找个借口出去透透气,便听身后倒酒的小太监小声的唤自己:“容公子,容公子?”

“嗯?”容昭回头,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太监正勾着腰低着头偷偷地看着自己,因低声问:“有事?”

小太监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无人关注才悄声说道:“安平公主叫奴才传个信儿给公子,说她在重华殿后偏殿等着您呢。”

容昭一怔,心想自己若是就这么偷偷出去见安平公主若是被抓住了会是个什么罪过?

小太监见容昭不说话,越发的着急:“公子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他越是这般说,容昭便越觉得自己不能去见赵湄。

“公子…”小太监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卫长宁微笑着转过头来问容昭:“容公子,我要出去方便一下,你去不去?”

容昭看了一眼小太监瑟缩的肩膀,忙道:“我刚想要出去透透气却又怕迷了路呢。”

“走。”卫长宁说着,便站起身来往后走。

容昭在跟上卫长宁之前又看了小太监一眼,那小太监果然放下酒壶跟旁边的人说了两句话也悄悄地跟了出来。

至重华殿后院,卫长宁见容昭住了脚步,奇怪的问:“容公子,怎么不走了?”

容昭心想你去上茅厕我要是跟着你一起岂不是漏了大馅儿?于是微笑道:“侯爷,我就在这里等你。”

卫长宁自然不知道其中缘故,便点头道:“你别乱走,再往后面是各宫娘娘和王妃们宴会的地方,外臣若是闯进去可是失了国体。”

“多谢侯爷提点。”容昭忙躬身答应了一声,又无奈的笑道,“容昭就在这里站一会儿,大殿里人太多,酒味太浓,只闻着也醉了。”

“那好,你在这里略站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卫长宁笑了笑,转身自去方便。

容昭伸手拉了拉身上的斗篷,尚未来得及打量这重华殿后院的盆景,便听见身后一声轻快而娇软的笑声:“容公子!你终于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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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回,行宫失火

容昭转身看着一身大红锦衣的安平公主欢快的跑到近前,便拱手轻轻一揖:“公主新年好。”

“容公子新年好。”赵湄满意的笑着抬了抬手,“公子请起。”

“谢公主。”容昭直起身来看了看左右,又无奈的叹道:“公主私下相邀自然是容昭之幸,只是怕被王公大臣们瞧见了又要说闲话了。公主金枝玉叶自然不怕什么,容昭不过无名小卒之辈,到时候怕是有的苦头吃了。”

“谁敢给你苦头吃我就回了父皇收拾他。”赵湄满不在乎的说道。

容昭无语轻笑,心想听说赵湄的生母谨嫔娘娘是胸大无脑之辈,如今看来她真是深得其母真传。

“你昨天为何不去二皇兄府上,反而去了三皇兄那里?三皇兄病着呢,他府上冷清的很,这大年夜的你去他府上定然也没什么乐子可寻的。”

容昭忙解释道:“我昨天赶了一天的路,今儿一早四更天又要起床梳洗整装,所以只想好好睡一觉。睿王府清静,正好可以休息。再说,睿王之前跟随皇上西征我们在西凉的时候也一起吃过两次饭,二皇子却是从未谋面,怎么好意思在大年夜去打扰?所以昨天没听从公主的安排,还请公主体谅容昭的难处。”

“这也没什么,我不过是跟二皇兄比较熟,所以才想到邀请你去他府上罢了。”赵湄说着,又指了指旁边廊檐下,“咱们去那里坐着说话吧。”

容昭刚要找借口拒绝,却见一个太监急匆匆的从前面跑了进来跟二人擦肩而过也顾不得行礼,直奔前殿去了,容昭看他那样子十分慌张便断定是出了大事儿,于是忙道:“公主,看样子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快回去吧。我也得回去了。”

“好吧,等会儿宴席结束了你别忙着走啊,我找你有话说。”赵湄又叮嘱道。

“结束之后看情况吧。”容昭说着,已经先一步回前殿去。

此时大殿里的歌舞已经停了,满屋子的大臣们都沉着脸默不作声,皇上的脸色更如黑云压顶。

容昭一进来就引起众人的注意,大家都纷纷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冀州行宫出事了。”萧正时小声说道。

“什么?”容昭大惊失色,“出什么事?”

“刚有人来报信说昨天晚上小太监们在碧梧书斋的院子里放爆竹不小心发生了火灾。”萧正时说道。

“我姐姐呢?她怎么样?!”容昭忙问。

“来报信的人刚说他们来的时候火还没扑灭,悦妃娘娘也没救出来呢…”萧正时沉声说道。

容昭听了这话转身就往外跑,什么礼仪规矩都顾不上了。

“嗳,你…”萧正时想要拦住他,却也只是伸了伸手便没再说下去。

“你!”皇上抬手指着张万寿,“带上人立刻去西长京!霍云,你立刻跟上容昭!”

“是。”张万寿忙躬身领命,抱着佛尘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霍云更是不用说,容昭现如今跟他家王爷的性命关联在一起,就算皇上不下旨他也必须一路追着容昭去冀州。

一直一言不发愁容满面的皇后终于款款起身后退两步跪下去请罪:“这大年初一居然出了这等事,西长京那些当值的奴才们也太不称职了。都是臣妾失职,请陛下降罪。”

“这事怪不到你的头上,倒是西长京的那些奴才真真该死!放爆竹也能把碧梧书斋给烧了!简直匪夷所思!他们还能干什么?还能干什么?!”皇上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

“今儿是大年初一,陛下千万别生气了!臣妾这就动身去西长京,亲自发落那些奴才们!”皇后又道。

“你去有什么用?!”皇上泄气的靠在椅背上,看了看一屋子的王公侯伯,不耐烦的挥挥手,“都散了吧!”

众臣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一起磕头退了出去。

原本喧哗热闹的重华殿一下子冷清下来,皇上一个人靠在龙榻上揉着眉心生闷气,皇后立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父皇!父皇!”赵湄从外边闯了进来,跑到皇上跟前焦急的问:“听说西长京的碧梧书斋起火了,是真的吗?”

皇后皱眉道:“安平!你父皇正为这事儿焦虑呢,你就不要再添乱了,赶紧的退下。”

“父皇,我要去西长京!”赵湄不理会皇后的话,只上前去拉住了皇上的衣袖,“我替你去看看悦妃娘娘。”

皇上抬头看着赵湄,半晌方缓缓地说道:“也好,你替朕去看看也好。”

“那臣妾这就去叫人安排随行的人员和车马。”皇后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