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就我们两个,也不用母后儿臣地了。那太妃也是赶了巧了。将才给你送了信去。她就过来了,看我没睡,就说内务的寻了个昆曲唱地好地名伶来给解解闷,说要与我一气的听,我也不好打发,就干脆听着,想着等你来了,她自也就去了。倒没想给她送了个乖去,占个贴心疼人地名去。”太后说着,端了茶喝了一口。

“姑姑,您放心吧,红妆知道您训我也是没办法的事,侄女啊,省得。”金红妆凑到了太后跟前,亲手给太后捶起肩来。“姑姑啊,您把那东西递给我,恩,是个什么意思啊?”金红妆想着措辞小心的问的,其实她更想问的是她是怎么得到这扳指的。

“还能什么意思?怎么?这你都不懂?”金太后撇了嘴。

金红妆一听,心想这事弄了半天还是没瞒了姑姑去,她着明白着是要自己先交代了。想到这里便停了捶打,准备交代了。那知这一停,太后又数落起来:“怎么?说你不懂还不捶了?你呀,就不叫人省心。那东西给了你,自然是给你提个醒的。这东西明显就不是宫里的物什,你也该留个神。这晌午的,就先是有不安省的宫女鬼祟,后又有人报在西六宫里拣到了这玩意。还是咱们运气好,当时捡到这东西的正是我支出去查那宫女的人,这玩意要是被哪个黑心奴才捡了,吞了,倒腾出去卖了倒好,可要是被发现了,这玩意出落在宫里,哼,我看你怎么办!”

金红妆一停,吓的半死,立刻停了捶打,跪在了太后脚下:“姑姑,姑姑快救我,红妆实在是…”

太后被皇后这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但看到皇后那样子,不由的就怒了,打断了皇后的话,口气重重地说到:“你给我起来!”

金红妆哆嗦着起来了,眼泪在眼眶里转悠,她现在真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得了。

“瞧瞧你,就这点出息,我们金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个经不起事的?不就是个扳指吗?有什么难办的?去查啊!至少要看看谁有可能带进来,而且还是在你们游园子的时候?妃嫔们是跟着你去了,可下等的没资格去的,还是会在这宫里晃的,去查查,若是查到了是哪个还藏着心思的,就正好给除了。若是查出来是个丫头的,也就往主子身上推,懂吗?反正那玩意还是挺贵重的,小丫头有几个能带着?哼,既然落了出来,就正好利用下先把碍事的整整。也好过这玩意日后被发现,宫里冒出个丑事来,你这皇后监察不力,掌宫不严的再给宁妃送个礼!”

金红妆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敢情她姑姑是得到了这东西。而不是知道是她的。好险,差点自己就全交代了。心一放,她就感觉到浑身的凉气了。原来内里的衣裳早湿了。可是,这东西怎么回掉在西六宫呢?明明他带着。带地好好的,如何会…

“好了,这事告诉你,你也就自己个掂量着,这晚上还要宴会的。你也回去安排下休息下,这一晚上也够你折腾地了。哦,对了,那个谧贵人…”

“姑姑,那谧贵人明显在靠向我,帮着我,按说是该说她有些笨的,但是今日宁妃拿话刺她,她不仅没错。还数落了宁妃,更暗示那贱人越矩。后来宁妃拉她,她还给拒了。我倒觉得切不说这丫头是糊涂还是聪明。当枪倒是不错,反正眼下皇上中意他。今日还让她和她哥哥会了盘子话。我看她已经被大家给盯上了,至少那宁妃看她地样子就狠不得收拾了她去。我估摸着萧家的,也会动上一动。”皇后立刻说着自己的心思,她这会是真觉得这丫头拿来用最好了。

太后听了皇后的话,默默不语,再屋里走了两步后,回了身看着皇后:“我问你,抓兔子,是狗厉害还是狼厉害?”

“当然是狼啊!”金红妆一愣回答了。

“那狗咬人疼还是狼要人疼?”

“也该是狼啊,狼可是要吃人的。”

“那是狗好打还是狼好打?”

“狗好驯养,自然是狗。”

“你还是清楚地嘛,那为什么你会把她当枪呢?你就没想过,她就是装成狗的狼,看着帮你抓兔子厉害,可是没了兔子,她饿了,也会咬你,吃了你的啊!”太后说着两眼闪光。

“她是狼?”

“废话!你啊,千万别望了宇文家的根基是什么?你若把她当枪,只会是引狼入室!”太后说着嘴角一扬:“不要以为武家的就比文家的玩不来心计,她在边疆待过,那些斯杀流血的,早就见过,见多了,这心狠还是不狠,那,可就不好说了!”太后的话刚落,就听到外面太监的声音。

“启禀太后,皇上有旨意过来送皇后批复!”

太后看了皇后一眼,抬了下

金红妆立刻出去了,片刻之后她关了门进来到了太后地跟前。

“要你批什么?”

“皇上要把谧贵人晋升成婕妤,从四品!”金红妆说完,就把那金黄的圣旨卷轴给丢到了矮桌上,气呼呼地往边一坐:“还真是让姑姑给说对了,她还真是只狼啊!”

“你没问问太监,皇上怎么想起给她晋升了?这早上才升了,又没侍寝的总有个理由啊?”

“他想封什么就封什么,想升就升,哪里需要理由了?别看我去印印子,他完全就没想过我难堪与否?这倒好,开一次殊荣不够,开两次,开两次不够这还要第三次,还封什么婕妤啊,直接给个妃,一步登天不得了!”

“你怎么不说一朝登后啊!”太后地话音重了下来,瞪了皇后一眼:“你到底知道原因不?”

“前面也没见啊,就是赐了宁妃那贱人去见她爹的时候,顺带说让她也见见她哥,说是开春他要边疆之类地,后面我就走了,也不知道了。”

“这旨你问没问,是不是在众人面前叫拟地?”

“太监说了,就是她们见完之后,皇上突然下的旨,还说要内务地晚上给她送两身合适的衣裳,合适?我看我叫人送妃的吧。”皇后还是不满的念叨着。

“呵呵。”太后突然笑了。

“姑姑!”皇后看着太后笑的那么灿烂,只觉得气闷。

“傻丫头啊!”太后笑着拍了拍皇后的手,一脸笑容的说到:“这丫头就算是狼,这次也要死掉了!”

第二卷 踏宫依妆 第二十八章 局如雾(三)

“什么?”皇后一听就站了起来:“姑姑的意思是…”

“红妆啊,一直以来姑姑都是帮着你衬着你,有什么也帮你都处理了,虽说也给你提着醒儿,可你终是没往心里去。我也念着你毕竟年纪轻,没去专门的说道你,可你自己个怎么也该上个心,跟了这几年,我教的说的,你好好想想都不至于这么糊涂!”金太后说着叹了口气。

“姑姑,红妆以后留心就是了。”皇后也知道她的确是习惯了什么都让这位姑姑来处理的。毕竟她每次做了决定姑姑也总会反驳,久而久之也懒的去想。

“红妆啊,你好好想想:皇上是天子,是一言九顶,是君无戏言。如果他是真的一门心思要封那丫头当婕妤,你觉得他封不了吗?”

“他怎么会封不了?他是皇帝,谁敢违了他的意思啊!”皇后扯着袖口。

“那红妆,你可还记得册封大典上,关于皇后职责里,这有关后宫命妇升降与侍寝的规矩?”

“记得啊,不就是皇后对皇帝属意的后宫女子升降可驳可不准嘛!再就是还要老什子的去安排皇上每日的宠幸。说实话姑姑,我最反感的就是这个了,皇上要宠谁自己召了不就是了,还要我来安排,要是皇上想谁了,过来传个话,我还要改。按的不对了,还成我的错。这还不够,早上还要听敬事的太监来汇报留没留,磬是响了几遍!真不知道那是不是在恶心我!”

“放肆!”太后脸色一沉说到:“若是没这些的话,你哪里还像个皇后!你可搞清楚,皇后是妻。这皇帝是夫,这当夫的纳什么妾到什么位,可是要你这妻同意的。要是没了这些,你以为那些后宫里地女人会上赶着来巴结你?别以为皇后这两个字真就管用!我告诉你。在后宫谁得宠谁就是大的,皇后能和受宠的抗,就是因为她是妻,她是可以驳了皇帝地意的!”

“可是,可是真地驳的了吗?若是没允了。皇上还不气啊!”

“你呀,所以我才说你要真得了解皇上想什么才行!有的时候那是皇上走的样子,你就该知道,找个理儿驳了,面子上是你不允,皇上可心里却高兴,因为你保住了他的面子!可是若是真正是铁了心地意思,就是不合规矩你都要找个规矩允了,这是为皇上分忧。哄皇上高兴!可除此之外,却是皇后掌控的好手段,你可明白?”

“除此之外?允和不允都说了。难道还有晾着吗?”

“你说的晾着是不行的,可是姑姑要告诉你个晾法。那就是做一半和看一半”

“做一半?”

“对啊。比如皇上要升个你不喜欢的,你先猜出皇上的意思。若是皇上做做样子的。你就正好驳了;若是皇上无所谓的,那就随你;若是皇上铁了心的宠,那你就成全。但是只允个旨,然后呢,把品压着,把册封地典礼也压着,那印子牌子的到不到手里,不过是人前挂个名,可什么都没!”

“姑姑的意思是,我让她面子上按皇上地意思升了,可实际上和没升是一样的?”

“对啊。”

“可是,典礼了不起地拖上个半载还不是要准了。”

“傻丫头啊,半年还不够吗?在这宫里,你要是想半年把一个人拉下来,或是弄地不在了,还不容易吗?要是半年都弄不下来,那也就没指望了。”太后忽然就叹起气来。毕竟她当年就没能把皇贵妃,也就是现在的惠丽太妃给弄下来,但是那不一样,毕竟人家是靠儿子落稳了宫廷地脚,不是随便能撼动的。

“那姑姑,看一半呢?”皇后继续请教着。

“看一半,那就是为了自己也要和皇帝对着干!”太后的目光再度闪亮起来,她伸手把那矮桌上的圣旨拿了起来。

“有些人可是一步都不能错的,若是顺了帝王的意思,那些人是会把自己给毁了的。所以,你要记得只看一半!来,我问你,你觉得皇上这个旨意,依着你是准还是不准?”

“姑姑,说实话我是不会准的,虽然说皇上的确是喜欢她,我当初也想着把她当枪的。可是按着规矩她这也太于礼不合了,一日恩宠为贵人倒罢了,下午就成婕妤,六品想一跃就到四品,即便是从四品也是不行的。”

“说的好,这本是一个皇后的确该驳的折子,也的确是你能看到想到的理由!但是,姑姑说的看一半就在这上面:我问你,你觉得皇上这升她的意思是真是假?”

“姑姑这么问…”皇后倒不敢贸然开口了,毕竟她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的。而且在她看来,那个贵人的头衔就足以说明皇上是的确喜欢她的。

“行了,我说给你听吧!”太后一看那皇后迟疑的样子就有些不满地说到:“皇上压根就没想升她!这升的意思是皇上故意说给大臣说给那将军听的,就是要他们知道皇上的一番好意,一番恩宠,好让他们知道皇上正宠着呢,好让他们更卖力更听话!但是,这旨批的下来与否却在你。你也知道,这是坏了规矩的,按规矩你是该否掉不批的。虽说驳的是意正严词是在理的,可这是宫,多少也会让你挂个妒妇的名,但实际上皇上却高兴,因为他本就是买个人情。如果是别人,是宁妃为后,他其实根本不会今天就拟旨,他是怎么也会等两天的。可偏偏你是皇后,他才只好今天当着人前弄的这么明显。你明白了吗?”

“姑姑的意思是,若是那贱人当了皇后,皇上压根不会在今天就升宇文家的?”

“当然!他可是皇上,他那脑子转的快着呢!他一定会过些日子,让这道要升她地旨意拟的不会像今天这么明显。然后在等着被她给驳了。可是你,他和你姑姑我都清楚你那点心眼,肯定是看不见的。所以干脆就今天拟了出来让你能想到这是多么不合规矩然后给驳了去!”

“姑姑,红妆知道自己笨。反正这旨。我也没打算给准了!”皇后说着,就伸手欲从太后手里拿。

“错!你今天啊,还就要给准了!”太后把圣旨一扬说到:“姑姑不是说看一半吗?你就只看到了皇帝对这位谧贵人宠爱地一半,而等着你驳了的那一半可没看到!所以即便是不合规矩,这旨你也要允了!”

“可是…”

“皇上不是想卖个人情吗?咱们就偏偏让这个人情变大。你也不用挂妒妇地名,你就让她当这婕妤去,去当这靶子吧,恐怕一过了年,那位将军前脚上路,这位婕妤也就该:要不死,要不守着月亮数日子去吧!放心,皇上不会怪你的,他啊。有苦说不出!“姑姑,你若说准我是可以准,可是你不是想着让张家的先出来吗?你不是说宇文家的根基动不得的吗?”

“我们是动不了。可皇帝动地了啊,再说了是他把她推上去的。你不过是贤良的皇后。考虑到帝王的宠爱,于是先给了婕妤的名。品则压着,等到开了春,有个把月了,再给她,明白吗?到那时,就算他不想动都要动,后宫的争斗总是会牵扯到朝局的。至于张家的…哼,那丫头跑不了。就这几天,等这宇文家的成了靶子,你就把她给我往上推!哀家最讨厌地就是张家这种以为有姿色就能在宫里当红的人!”

“也推?”

“对啊,我们先弄两个当红的出来,一边自己打,还要一边把那些能藏地都给我露出马脚来!哼,一个不激动,二个就想不开,若是出了第三个,这帮女人们哪个还沉的住?还不都要争风吃醋去!”

“啊?姑姑要我推三个?”

“当然,浑水摸鱼,我怎么也要把大家地心都给搅混了。”

“哦,那第三个是谁?”皇后似乎已经没什么心情了。

“韩如烟。”

“她?”

“对,她!她把机会让给了宇文家地就以为藏的住?哼,人家宇文家地可念着她的恩呢,那咱们就让她们好好姐妹情深去!”太后说着把旨意塞进了皇后的手里:“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别太声张,盖了印,先别发,叫内务的最后时段了给送去属于婕妤的品服配饰,到那时候再宣旨,直接叫四品轿子把她给接了到宴会跟前,当场再发旨意。注意,要提醒因为还是不合规矩,这出行着装的按四品来,但是居所下人的先欠着,等到册封了再说,而现在要准备过年的事,这礼只好推到开春后了,明白了吗?”

“哦,红妆记下了。”皇后点点头。

“行了,快去吧,还有,那扳指的事你上点心,回头若是寻不出…那就安排下,落在韩家的头上吧!”

“哦。”皇后点点头。

“瞧你那样,回去也正好打扮下,虽说你是给宁妃了点好看,可晚宴还是把自己打扮的鲜亮点,莫跌了份!去吧,哀家也该休息下了,这一天都尽让人操心去了。”太后说着就坐回了软塌上,皇后也只好告辞了。

皇后走后,太后端着茶眉头微皱,苦笑了一下:“太后这名听起来还真是老了,可是我也不过四十年华,你们还真当我老了吗?哼,这宫里还是我这个过来人最清楚。”

太后自言自语完不久,就有下人在外面询问。太后就准了人进来伺候,不大会功夫,那蓝嬷嬷进来了。

太后摆摆手,一帮子宫女都有眼色的退了,只留了那蓝嬷嬷在殿里陪着。

“办的如何?”太后喝着茶。

“已经没了,奴婢是看着她咽了气的。”

“她那里还翻到什么?”

“都是些破烂玩意。也就先前送来的那个扳指是个好东西。”

“她说没说那玩意是谁给的?”

“没,她就说是进宫前带来的。可主子,奴婢有个想法。”

“什么?”

“你说那扳指会不会是乾…”蓝嬷嬷说了一个字就收了口,等着太后的反应。

“你说是乾儿给她的?不会。我拿到扳指的时候就想过了。乾儿和她这都多久了,几时给过她物什?也就是心里不舒服玩玩罢了。若不是这次被人撞到,我都懒的管,反正是冷宫里的,没人想的起。再说了那扳指可是翡色的,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乾儿可最讨厌红的了,若是他,即便是外面游玩也断不买翡色的扳指,更何况还送给那个贱人。”

“可主子,现在她没了,倒时候王爷来了又去寻她…”

“放心吧,他不会惦记她了,即便知道没了也不会如何的,毕竟我是他娘!这人都那么长时间没想起了,今倒去了,依我看准是有什么事,他心里气。所以我才叫你去查。他哪次不是气到了,才去碰那贱人撒下气的?诶,我叫你去打听的事,打听到了吗?”

“主子,这事不好问,日子有点久,谁当值的还在翻,何况那时是不是关了门说话也吃不准。”

“那也要去查,我总觉得有点不对。以前他被撞到了,他不都打发个人去追嘛,等着我去给他收拾。可今倒邪了,他竟自己在后宫里窜,要不是正好被我给撞到,还不定怎么招呢!我瞧着,乾儿像有事瞒我,你还是加紧给我查去。”

“是,主子。”

“恩,成了,叫他们进来伺候我休息会儿,今中午都没睡成,被那老妖精带来的唱曲的给搅和够了喽。”

皇后坐在凤轿里,又急急地回她的安坤宫,的确是有很多事还等着她的安排的。虽说太后是帮她把问题给解决了,安排了,可是她看着自己手里的扳指只觉得心是乱糟糟地。

那翡色的扳指,温润的展现着淡淡地血色,就如同诚挚的

这扳指,怎么会落到西六宫呢?难道是他不小心掉的?可是怎么会呢?上次还在姑姑那里里碰见他,看见他掏出来给自己亮了的,那分明是挂在他脖子上的啊!难道是绳子断了吗?这…哎,姑姑说的轻松,让这东西落到韩家的头上,她怎么会知道,这东西可是自己的心头肉啊!

皇后在轿子里乱着心。她不知道此刻还有一个人看着她远去的轿子叹了口气。

第二卷 踏宫依妆 第二十九章 夜惊心(一)

就在太后与皇后讲述这盖印一事上皇后可以做的手段时,二小姐也同样给紫苏讲了这里面的学问,讲了这宫里大意之下就可以被人设计与陷害的可种手段。

“那照你这么说,我这次是躲不掉了?”紫苏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确是把宫里的斗看的太低,只单单以为自己不要给大家机会抓住错处来寻她的麻烦罢了。

“看运气吧,如果太后没插手,可能有机会,她若插手了,就躲不掉了。”紫谧说着,想起白天看到的一幕,心继续沉着。

“那可怎么办?难道我们只有看着吗?”朵儿担忧的问着,她看向二小姐的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走一步是一步,现在我也不好说。只能想办法去赌帝王对你的心思了。”紫谧说着看向了紫苏。

“对我的心思?”紫苏自嘲般的一笑,眉角都扬了起来:“我记得你不是说帝王无心的吗?怎么会对我有心思?想来也不过是冲着这张脸多看一眼罢了。”

“你能这么想固然好,但是我劝你,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让帝王舍不得你!”紫谧说着咬了唇,似是下了决心一样:“这样吧。你那里的伤她们既然还不知道,晚上你就想办法让她们知道,一定要在皇上面前!但是千万不要明显,如果没把握就宁肯再寻机会。”

“你说大殿上?我不过是有在席后的资格,即便真的批了,一个婕妤也没资格在挂帘处的呀!”紫苏皱了眉,“我即便寻的机会也无法让皇上看见啊!”

“你应该会有机会到殿前,我总觉得太后一定会想让你没有退路。总之。把握机会吧,倘若没机会地话…那就只有等着皇后安排你侍寝来接了。可是那样的话,你也只是会被在体顺那里发现不可侍寝。皇上是看不见的,而你总不能主动说你不可侍寝吧?不行。看来还是必须在大殿里寻机会。”紫谧似乎也愁了起来。

“这个我会想办法。”紫苏忽然接了话:“可是我觉得有个事,才是大麻烦地啊!”

“赵尚书?”

“对,我若出现在挂帘之前,他必认的出我。尽管你说他也许会念着那事,闭口不提。但是。毕竟他女儿在这宫里,恰又视我如敌,我如何可做?难道要去靠赌一份吗?”

“你说地也对,我能判断的出的是,今夜他见你,不会认,但是若日后你影响到他的话,他站出来我们就白费心思了!哎,是我大意。我没想到你已经见过他的爹娘,若我知道地话,就该在进宫前把这挡子事先给平了!”紫谧的手握了起来。那样子配合着话语,虽不说是一副冷酷的模样。但却让紫苏有些心悸的感觉。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让她装病。咱们不去还不行吗?”朵儿也觉得是个大麻烦。

“不行,必须去!装病是躲不掉的。只有拼一把,让姓韩的替你,而你也要让皇上想要保你才行,只有这样咱们才有机会!”紫谧立刻否定。她很清楚太后一定是安排好了的,这次她要不是不赌下,那就真是坐以待毙了。

“但是那赵尚书…”朵儿正说着,二小姐就对紫苏说到:“现在情况危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叫赵尚书没机会看到你才行!”

“没机会?”紫苏一愣,随即说到:“怎么可能?除非…”

“看来你想到了。”紫谧点点头。

“…”紫苏咬着唇,没有接话。

“只要他不在,就没这些顾虑的。你没的选择。”紫谧说着拉起了紫苏地手,“我知你难,但是若不如此,别说你会出事,我们全部都要死,欺君之罪可是满门抄斩!”

紫苏一抖,终是点了头:“好,好吧。”

“别觉得难过!毕竟他们也对不起你不是吗?在你家被烧之后,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的,可是却没见他们有寻你啊。紫苏,你不觉得他们所谓的好,也不过是看在你父当年地救命之恩罢了。如今他们可早就在迎娶公主之后,将你抛之脑后…”

“别说了!我知道!”紫苏打断了紫谧的话,深吸了一口气问到:“他地事情我自会办好地。可是,我现在把这伤让帝王察觉还有用吗?”

“有用!”紫谧肯定的说到:“你别忘了,少爷他…可也在这宴会上!”

昭华院里这边商议着如何将自己地祸寻出去,而其后大约五十米左右的含露院里,一主一仆的也正在嘀咕着。

“小姐,莲子还是吃不准。我和那朵儿倒是遇上说过几次话,听她讲过些大漠那边的事。可是每每,我试探着问她主子的事,她总是说做下人的不能议论主子,就岔了话,我也实在不好追问。”

“哎,别说你吃不准,我也吃不准。我一直有注意她的言行举止,尽管是时有马虎,但是有的时候还是会有些不太合矩的动作。我猜她是装的,但是观其神色,却见她有所思,我便认定她该是的确没受到很严厉的家教,而且有时会目光迷离,像来到算是个没太重心思的人。可是今次她这死缠着我,把我拖出来的举动倒叫我拿捏不准起来。若是真无心机倒罢了,可是我又怎敢随意轻信?”韩如烟皱着眉,她一只手轻轻的拖着另一只手,那手上还隐约可见起红。

“那小姐防着不就是了,何必这一日都神念着,终是不安呢?”莲子不解的说着。

“你是想我继续不理视继续装吗?你想的太过简单了。今日我推了几次,她却一幅热情之样,被我推却,一目哀伤,那些话语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却是在那两人面前。现在即便我推,也会被那两人认为我是心机满腹而有深藏不露的。如此的话,我岂不是白非心机?但是我若接了这份情…她是真心的话还好,只会对我有好处,可是她若存了心思,难保我不是那砧板上的肉!”

“有这么凶险?小姐你昨夜回来不是说她忽然变美,定是深藏之人的吗?干嘛又吃不准了呢?”

“还不是因为这杯茶?我溅上一点都红了疼的,可她却无事。虽说她换衣裳换的久了点,可是我却拿捏不准她到底是真的烫倒忍了,还是根本没烫倒啊!”

莲子一听,也无话的点点头,手去端桌上的茶却猛然抬头。

“小姐!不对!”

“怎么不对?还这么大声!”韩如烟不解的回了身看向莲子。

“小姐啊,你光想这些了,可没想过那杯茶的热度!”莲子说着就捧起了桌子上的茶:“小姐,你说她是端来敬你的。那茶后来倒的时候还是烫到了你的手,可见那水温是颇热的。虽说这会是冬季,但是谁会喝那么滚的茶呢?而且烫倒了都不出声,您不觉得不对吗?”

第二卷 踏宫依妆 第三十章 夜惊心(二)

韩如烟闻言立刻说到:“对啊!我怎么没去想这个,光去想着她这么缠我什么意思,却忘了这水的温度!”

“那小姐,现在是不是可以这么想?”莲子分析着:“她是故意想借着茶来烫伤你,却不想弄到自己身上,为怕出纰漏给忍了?”

“不,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我倒觉得她有可能是真的只想和我做个姐妹!”韩如烟看到莲子的惊讶马上说到:“你想下,假若她要想烫伤我,断不会是她自己来做,因为那是很蠢的做法,她还不至于那么蠢;而她如果是想做戏给她们看的话,那些话语已经足够,更没必要去把自己给烫了,毕竟这宫里,流言话语就能把人给淹了;现在就说这茶,咱们是南方人自然不是那么滚的茶,可我听她讲过大漠的雪,按她北方的习惯,这滚茶也是有的。”

“小姐,你的意思那就是个意外?”莲子不解的说着:“可是她…”

“可是那茶水是滚烫的烫伤了我的手,而她却不吭声,所以你觉得奇怪,我也觉得奇怪,可是咱们都糊涂了。她不吭声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烫伤了忍了,一种是没烫到。今日看她的神情,应该是后一种。但即便如此,她那份关心的样子,就足以让我感动。而如果是前一种,那我就更觉得难得了。冬日衣厚,虽不会伤的多严重,但是那皮肉的痛还是会有的。可她确忍了,你说是为何?”韩如烟微笑着问着莲子。

“难道是怕你难堪?”

“不是难堪,是怕我没了机会侍寝!她可是贵人了,若她伤了。无论是否敬茶与我,只会让我获个伤体的罪名,而太后和皇后她们也必然会下手借此机会让我没资格侍寝。然后等到开春选秀再进来新人。我也就会被遗忘,只有在这院里孤死。”

“啊?不就烫了一下嘛!”

“烫了一下?你忘了晓娘提过。当时有位伺候太后梳发的司梳,赶上太后她心情不好,指了落发说是她梳断地,就要了那丫头的命了吗?别看她是贵人没那么金贵,可宫里谁受宠。谁就是这个。”韩如烟比了比自己的大拇指,叹了口气道:“还好,还好啊!”

“还说好呢,要我说本就是小姐你非说不当出头地,故意让了出去,要说昨夜你没让的话,那贵人还不就是你地了!你不也就金贵了?”莲子不高兴地说着:“明明张家的,都是头了,都不知道小姐你是怕什么?”

“我哪里想的到会封出个贵人啊?再说了。我看我还是在过年的时候出来的好,即不抢眼,也不注目。争个封号之后,立刻就有新人出来遮着挡着。我藏在后面见机行事不好吗?”韩如烟说着笑了。“何况,现在这个时候。贵人这身份是看着金贵了,被几个女人先拿出来撒气,也不见得就是好了。所以我才想躲她啊,不就怕是将来连累到我吗?宫里虽说都是姐姐妹妹地叫着,可当真不能亲近了去,不然一不小心被连累了,找谁说理去?更别指着落难了,姐妹会拉一把的,不推你下去就不错了。所以啊,姐妹?拉倒吧。”

昭华院里这会只有紫苏一个人。紫谧和朵儿都已经去找她要的东西去了。

当二小姐说要让赵尚书看不到她,她就想到了两个办法,但是她却不想如此。其实当二小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二小姐眼里的杀机。但是即便二小姐有功夫也不可能跑到前朝去杀人。可是若不如此,等待她们的将是更可怕的结果。所以在紫谧的一句满门抄斩之下,紫苏妥协了。

罢了!不是说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吗?何必还守着那点良心?更何况二小姐说的没错,他们地确是负了我。即便皇命不可违,但是的确也没见他们寻过自己。

下了觉得的紫苏,向她们两人交代了要地东西,让她们去找了。她的两个办法,一个是叫他暂时不能视物,一个是让他昏倒。但这两个办法却都会要了赵尚书地命去。

她虽不知道当年赵尚书到底是什么病,但是就那日见其面容灰白之色,身形单薄,更注意到他地鼻眼周围挂着淡青之色,而唇间却泛着潮红,她便清楚赵尚书的身子骨地确不怎么地。大约是一场大病掏空了身子,身子虚弱过度,又一直靠着参物补些精气,可是这样时间长了,那身体就属于湿热却还带着虚寒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