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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居进入12月,依然草木葱翠,伴随着一阵阵寒风拂过,草木也开始了最无助的飘摇,室内隔音效果很好,若是站在庭院内,势必会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呜咽声,定是像足了最凝滞的叹息。

傅寒声有情绪,萧潇知道,但她有她的坚持,除了在唐家花过外公的钱之外,萧潇只花过萧靖轩和萧暮雨的钱,甚至连唐瑛的钱也没花过,她跟傅寒声夫妻关系走到现阶段,早已是失控的局面,没必要再乱上加乱。

此时,傅寒声想的是,原来这就是区别:萧暮雨给她交学费,她视为理所当然;一旦到了他这里,所有的合理全都变成了不合理,她的身体虽然顺从他,但在亲疏观念里,他终究还是被她视成了外人。

他本该生气的,但又心知这气来得有些冲动,几月夫妻生活,任他掏心掏肺,又怎抵得过将近二十年青梅竹马?这道理,他懂,但心气顺不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从不谈“爱”这个字,因为太过虚无缥缈,他是一个商人,多是把握现实以内的东西,只有先近身侧,才能谈精神层面的东西,否则一切都是缪谈。

他吁了一口气,也压下了那些不该暴露而出的隐晦,他试着说服自己,他妻子自力更生,这是好事,比起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女子,不知强了多少倍,他该欣慰,该欣慰…

他这么想着,嘴角又哪能不重获笑容,就算不想笑,也要做给妻子看,这气他一人受也就罢了,没必要再把怒气尽数发给她。

他抬起眼睛,淡淡的看着萧潇:“你来。”他伸出了手,这是示好,同时也说明,他已平复情绪,打算跟她和善对话。

萧潇抿唇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的眸子不过两秒,又缓缓离开,绕过办公桌,走到了他的面前。

傅寒声坐着没动,他抓住她的手,手劲起先很轻,但却一寸寸加重,过了半天,他说:“听话,这钱你自己收着,你给我,占地方不说,私底下也花不出去,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听语气,是一副好先生的语气,萧潇言语间也柔和了许多,问他:“怎么花不出去?”

“这钱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吧?你让我用什么心思来花这些钱?”

他声音十分轻柔,却喜怒不明,萧潇只觉得那双眸子因为太过漆黑,反倒有一种不可捉摸的侵蚀力。所谓侵蚀,也是不能深入挑衅的隐晦。

从头到尾,他都没问过她这钱是从哪来的,其实何需问,先前周毅派人暗中跟着她,那段时间她频繁出入交易厅,他又怎会不知。

萧潇扫了一眼那五万块钱,这

tang些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顿饭钱,他若不放在眼里,也是难免的,但…

她把手抽出来,拿出三万块钱放在一旁,对傅寒声道:“这三万日常开销暂且不谈,先来说说我的学费吧!当初我借了你两万,说好要还的,我不能食言。”她说着,拿着两万块钱走到他面前,然后递给他:“这两万块钱你先收着。”

傅寒声的眸色微沉,他不看那钱,只上扬了话锋:“那叫借?那是我给你的,身为丈夫,我给我太太交学费怎么了?”

见妻子低头不作声,他又开始想是不是自己的语气太重了?他可没有对她发火的意思,微微皱着眉,声调尽量转向平和,他甚至笑了笑:“若是被下人知道了,你让他们私底下怎么议论我?苛刻,还是小气?”

言罢,语调间竟隐隐有了叹息意。

萧潇拿着钱,心里亦是很为难。从出生到现在,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人借钱,外公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教导她,做人要讲诚信,信誉度是第一。她当初借傅寒声的钱,曾对他说过,自己赚钱后会还钱给他。这话是她讲的,自是要遵守,可他不收,也不要,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萧潇为难道:“这钱你不收,我心里不踏实。”

傅寒声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这声“嗯”究竟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转动椅子回到办公桌前,拾起金笔,翻开文件,在先前审阅完的文件后利落的签下他的名字,随后把文件夹丢在了一旁,拿起新一份文件审阅时,他终于开了口,语气可谓是平淡至极:“这钱,我若是收了,你不怕你先生寝食难安,早生白发?”

听出来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这钱的,萧潇对于夫妻相处之道极为陌生,更加不知道日常夫妻有没有借钱,还钱一说。再看傅寒声不理她,该批阅文件就批阅文件,该接电话就接电话,完全视桌上那五万块钱如无物,她故意把钱往他面前推了推,他干脆背过身接着通电话。

也不知道听电话的是博达哪个下属,总之有些倒霉,那火气傅寒声不能对妻子撒,总能对下属撒撒火气吧?公司安排下去的工作,相关负责人竟接连出纰漏,追究问题,一个比一个会找借口,推脱责任,放眼公事和家事,就没一个省心的。

最不省心的,是家里这位,想气死他是吧?

再说那下属也没听力劲,还在为自己的失责战战兢兢的编织着新借口,借口冠冕堂皇,辞藻言真意切,傅寒声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他听,是因为萧潇在这里,不便发火,也不便火气太旺,免得她觉得他是在迁怒她,但傅寒声面对下属的滔滔不绝,实在是没忍住,对手机那端的人厉声道:“你除了会说书,还会干什么?”

下属哑口无言,顿时没了话音。

这边,傅寒声怒火尚未平息,就听书房门口处传来一道轻微的关门声,他皱眉回身,书房里已没有萧潇的身影,再看一眼办公桌…

眉总算是舒展开了,五万块钱被那个小坏蛋给拿走了。算她识相,若是继续赖在这里给他添堵,他直接把她就地给办了。

太坏,实在是太坏了。

周六黄昏,他的火气比较旺

山水居,主卧室。

大床上放着五万块钱,萧潇站着看了一会儿,然后给张婧打电话,在她看来,张婧一家应是一个和睦幸福的大家庭,所以有些事情找张婧问一问还是很保险的,比如说——

“你母亲有时候会不会向你父亲借钱?”

“会啊。”张婧正趴在卧室床上看电视,萧潇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昏昏欲睡,可这么一通电话打过来,张婧也不瞌睡了,抱着玩具熊坐起身接着话茬,继续跟萧潇聊:“我老妈天天伸手向我老爸要钱,一天要八遍,可勤了,我老爸常说她是败家妇。”

“我说的不是要钱,是借钱。”萧潇觉得“要”和“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所以讲清楚会比较好。

张婧嗤笑一声:“都老夫老妻了,还分要钱和借钱吗?再说借钱多伤夫妻感情啊!说说我老妈吧,她每次伸手向我老爸要钱,我老爸哪一次没有嘟囔埋怨过?但给钱的时候却很痛快,老婆花丈夫的钱,除了给他长面儿不说,也能在某一程度上满足他身为一家之主的虚荣心,心里指不定有多乐呢!戛”

“…”张婧父亲乐不乐,萧潇不知道,但她知道,张婧乐了,被她自个儿的语言给说乐了,一个人在手机那端笑得“咯咯”响,萧潇打算等她笑完再说。

终于,张婧止了笑声,大概听手机无声,试探问:“潇潇,你还在听吗?”

一直都在听呢!

萧潇揉着额角道:“我就是想问问,如果你母亲借你父亲的钱,说好要还的,但你父亲不要,这时候你母亲会怎么做?”

“我老爸如果不收我老妈的钱,我老妈只会哈哈大笑,还有…”张婧哼了一下,略带鄙视:“想让我老妈还钱给我老爸,除非天下红雨,反正我是没见过。”

“如果你母亲一定要还呢?”萧潇在想,她是不是问错人了?遇上这么一个话唠女,句句不靠焦点,她也真是心力交瘁了。

张婧:“呃…你可真是难倒我了,你容我好好想象一下我老妈非要还钱的话…”张婧倒也不是敷衍萧潇,她是真的认真想了想,只可惜想象结果令她很挫败,她沮丧道:“想不出来,我老妈是不会还我老爸钱的。还有,为什么一定要还钱呢?夫妻感情不好,还是闹别扭了?”

“…”这下好了,原本是她问张婧,如今反倒变成张婧问她了。

张婧在手机那端“咦”了一声,好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萧潇头疼道:“算了,你当我没问。”

张婧急了:“别啊!我还没回答你的问题呢!夫妻借钱还钱这事我还真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老妈若是觉得亏欠我老爸的话,通常都会外出给他买东西,衣服啊,手表啊,皮带啊…随便什么都可以,当然是刷我老爸的卡,不过效果却是很好的,至少哄得我老爸屁颠屁颠的,碰上心情好的时候,甚至还能上蹿下跳好几日。”

萧潇想,又不是猴子,上蹿下跳什么啊?

“…”萧潇不作声,她想挂电话。

张婧唉声叹气道:“潇潇,你怎么又省略号了?”

“挂了吧!”

张婧轻轻的笑:“那么急干什么?你家住哪儿,我爸今天出门没开车,要不我开车去接你,我们两个顺便一起外出逛逛街?听说万通商厦最近在搞活动,我们两个过去淘几件衣服?”

萧潇出门前,去书房找傅寒声,但那人正在忙,桌子上堆满了文件,靠着椅背,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衬衫,好在室温宜人,所以穿的虽然单薄,却也不打紧。

傅寒声生性警觉,萧潇出现在门口,他怎会不知?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她,但也仅是看着,或许他只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察言观色,接着还钱?

啧,傅寒声神色漠然,移开眸子继续忙公事,不理她,自讨没趣次数多了,总该消停了吧?

萧潇见他这样,也不报告行踪了,关上书房门,回到卧室拿着双肩包,就往楼下走。

萧潇是让高彦开车送她去万通商厦的,她自是不可能让张婧来山水居接她,两人早在电话里就约定了见面地点。

萧潇平时很少逛街,她对南京商城或许还比较熟,但对这座南方大城却是陌生到了极点,这里虽然是她的出生地,但她对这里却是陌生的很。

以前在唐家,一切生活所需自有佣人打点,如今在山水居,曾瑜也会帮她打点周全,但凡日常所需,一样都不少,她自是没有出门购物的必要。

抵达万通商厦,萧潇给张婧打电话,她还在路上,让萧潇先找地方坐着等一会儿。

萧潇让高彦先开车回去,指不定要逛到什么时候,总不能一直让高彦在外等着。高彦哪能放萧潇一人在外面?也为了避免回去后被傅先生责骂,干脆关门下车道:“太太,那边有圆桌,您先去那边坐着等一会儿,我去给您买杯热饮。”

高彦不觉无聊,那就坐在车里等着吧

tang,萧潇也有速战速决的意思,张婧可谓是姗姗来迟。

张婧与萧潇会面的时候,萧潇不仅喝完了一杯热饮,也看了小半本财经杂志,更接到了山水居那人的电话。

她在离开山水居一个多小时后,那人终于发现她“失踪”了。

“跑哪儿去了?”语调如常,又是一副大人跟小孩说话的语气。

“跟张婧有约。”

傅寒声沉吟:“午餐怎么解决?”

已经中午了吗?

萧潇看了看腕表时间,可不是吗?已经中午了。

想了想,萧潇说:“我和张婧四处走走,顺便在外面吃午餐。”

那人沉默了几秒,方才语气平淡道:“我在家。”

“嗯?”萧潇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手机那端,傅寒声站在草坪上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把工作带回家是为了什么?还不是配合她的时间段,多在家里陪陪她,她倒好,和舍友在外面吃午餐对吧?

他弯腰摸了摸阿慈毛茸茸的身体,问萧潇:“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这时,张婧已把车停在路边,大声叫萧潇的名字,萧潇对那端的人道:“张婧在叫我,我挂了。”

通话断的太突然,傅寒声拿着手机又听了听,直到“嘟嘟”声传来,他这才一声不吭的合上手机,再看阿慈正兴奋的围着他的腿直打转,傅先生一脚踢飞训狗小球,阿慈看了一眼正往远处飞落的小球,又仰头看着男主人,似是在察言观色。

傅先生唇角微勾:“看我做什么?玩去。”

阿慈得了特赦令,撒欢一般的朝小球飞落的方向奔去,傅先生看了一会儿,背手回屋,一个人,饭也是要吃的,总不能饿着吧!

对于逛街对象张婧,萧潇保留对她的意见。

张婧对逛街有着萧潇难以理解的专注和痴迷,她能从午后两点一直逛到下午五点左右,中途见萧潇累了,便让萧潇在一旁休息区坐着,她的意思是,她逛完这一层就过来找萧潇。

萧潇决定以后再也不和张婧一起逛街了,她是认真的。

等张婧再回来已是五点半左右了,她收获颇丰,手里提着几个购物袋,再见萧潇,原本泰然处之的某人不知何时手里竟多了一个购物袋,再看标志,张婧“哇”了一声:“男装?潇潇,你给谁买的衣服?还是名牌,多少钱?”

是的,是的,这才是世俗女子,看到熟人买衣服,先看标志,再问价格,正常,再正常不过了,所以萧潇不理她。

张婧还在扒衣服出来看,先翻看了一眼价格标签,然后摸了摸萧潇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走吧,该回去了。”萧潇说。

“不急,干脆吃完晚饭再回去。”张婧把衣服放回袋子里,语出惊人:“你这衣服是给哪个大叔买的?”

“商务衬衫,还有这颜色…”张婧撇撇嘴:“没点资历,年轻人谁敢穿这么深沉的颜色?除非是上了一定岁数。”

萧潇再次:“…”

接近六点,傅寒声没打电话催萧潇回去,倒是高彦给她打来了电话。

萧潇不知,周六黄昏,傅寒声不催萧潇,却坐在客厅里不时看表,起初还颇有耐心,但随着时间拉长,脸色越来越难看,对着曾瑜道:“给高彦打电话,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回来?”

曾瑜会意点头:“我这就给太太打电话。”

“谁让你给太太打电话了?给高彦打,现在就打。”那人冷冷的丢了一句话给曾瑜,就背手上楼去了。

所以,高彦给萧潇打电话的时候,也不明着催她,而是迟疑道:“太太,快六点了,再晚的话,我怕路上会堵车。”

猝然笑了,他要好好感谢她

路上堵车,高彦原本想抄近道回去,被萧潇阻止了:“不急,等着吧!”

于是这一等,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道路这才畅通运行,等萧潇回到山水居,已经是夜间七点左右了。

回来晚了,她知道。

曾瑜早已守候在客厅里,见萧潇回来,快步迎了上来,轻声提醒道:“太太,先生在家等您,从下午一直等到了现在,前不久刚上楼。窒”

萧潇不作声,提着袋子往楼上走,看他上午那么忙,工作都忙完了吗?要不然怎会有闲情雅致等她回来?

傅寒声不在主卧室,就连书房、媒体室和浴室也不见他的人影,萧潇路过健身房时,见房门在虚掩着,于是推门入内,这个时间段,傅寒声穿着家居服,正在跑步机上跑步,额头都是汗,就连头发也是热汗给浸湿了。

其实,傅寒声每天作息生活很有规律,起床后,通常回去健身房健身,然后洗澡、换衣,吃早餐,或留在山水居,或离开山水居处理公事。

萧潇进来,傅寒声知道,在跑步机上奔跑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很快就又移开眸子,喘着气问:“几点了?戛”

萧潇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七点十五分。”

傅寒声的唇角微微向上勾着:“难得周六和舍友一起约着外出逛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多逛逛?”

萧潇皱眉,他这是在挖苦她,还是在讽刺她呢!

“没什么可逛的。”

傅寒声挑挑眉,终于抬起正眼看着萧潇,没什么可逛,还能逛这么久?他决定不发表意见。

伴随“滴滴”几道按键声响起,跑步速度慢慢的降了下来,傅寒声一边平复心率,一边问萧潇:“没买东西?”

他这话仅是随口问问,对于答案并不关注,萧潇也看出来了,所以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不缺东西。”

傅寒声慢条斯理的点点头,说了不发表意见,所以对于妻子逛街,迟迟晚归一事,他保持沉默。

按下停止键,傅寒声抓起毛巾,擦着汗走下跑步机,兴是灯光缘故,他的眼神异常漆黑,别人运动过后是略显疲惫,他倒好,看起来很精神。

路过萧潇身边时,傅寒声步伐略有停顿,飞快的吻了一下萧潇的脸:“等我五分钟,冲个澡,我们就开饭。”

萧潇瞬间停了呼吸,傅寒声靠近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身旁俨然站着一个大火炉,满身散发着灼人的热气,还夹杂着傅寒声身上的味道,运动出汗后,他身上的薄荷味很浓烈,那是属于他的味道,兜头罩来时,萧潇只有眩晕。

他在跑步机上究竟运动了多长时间?

回到主卧室,浴室里传来水流声,傅寒声正在洗澡,萧潇回书房收拾课件,也就几分钟而已,傅寒声已经隔着虚掩的书房门在叫她了。

萧潇“嗳”了一声,打算整理完再出去,冷不丁那人又在叫她,这次听声音似是扬高了不少,他喊:“潇潇,你出来。”

傅寒声这人不好糊弄,叫两声已是极限,想必萧潇再不出去,他很有可能会直接进来把她提出去。

萧潇只得暂时放下整理一半的课件,走出书房,直接推门进了卧室。

一进卧室,萧潇扫了一眼卧室大床,瞬间就明白傅寒声是什么意思了。

她先前找傅寒声的时候,把男装袋子随手放在了床上,如今袋子还在,但里面的衬衫却出现在傅寒声的手里,他穿着浴袍,松松的系着带子,头发上悬挂着水珠,一滴滴的往下落,也不急着擦头发了,他低头打量衬衫尺码,似是在研究是不是给他买的?

他是傅寒声,不管是公事,还是在日常生活里都是一个智者,对于很多事情向来是一目了然,仅一眼,他就知道是给他买的,但总要听妻子亲口证实才肯罢休。

一件衬衫而已,他势必要沉住气。

听到身后传来很细微的脚步声,傅寒声回头,他的小妻子宛如最古典的花朵,绽放在灯光最耀眼处,这朵花常年盛开却不见凋谢,更不会随着光阴打磨遗失魅力,她是淡漠清冷的东方神韵,凝眸望去便已震撼,他震撼。

他看着她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启话锋,有些不动声色了:“和我衬衫尺码一样?”

萧潇看着他,也不知从何说起,截至目前为之,她一共给三个男人买过衬衫,分别是:萧靖轩、萧暮雨,还有现如今的傅寒声。

三人衬衫价格里,傅寒声最贵,也让她一度很纠结,不似父亲和暮雨,常年累月生活在一起,彼此间都太熟悉了,所以不管买什么颜色都是可以的,他们也不挑剔,但傅寒声不一样,挑选衣服,随便不得。

萧潇这般矜持,虽然没有任何动作语言,但却胜过了万千言语。

傅寒声忽然明白了,心也落定了,嘴角隐有笑意,被他克制住了:“有关于我的衬衫尺码,潇潇知道?”

“知道。”萧

tang潇静静地说:“我去商场之前,有去你的更衣室,翻看了一下你的衬衫尺码,所以我知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这么晚才着家,却道是有情可原,早知道就不催了。

“你呀…”傅寒声只说了两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猝然间笑了起来。

他这么一笑,仿佛灰色天空,忽然间被晨曦阳光瞬间点亮,阴霾消散的同时,春意乍然苏醒;仿佛春风吹过花圃,应季五彩斑斓映入眼帘,悄然间定格在瞳孔最深处…

该怎么形容他的笑容呢?

多年来,他很少微笑,纵使每次微笑,自始至终也总是淡淡的,或冷嘲,或讽刺,或轻视,或残忍,但这一次,有一种叫“笑容”的种子,它在漆黑的浓墨里开了花。

都说女子微笑,可倾城,也可祸国,又怎知男子微笑亦是,男色惑人,足以触人心弦。

就因这一件衬衫,他可以不计较她购买衬衫的初衷,管她是不是借着衬衫名义还钱,管她使着什么坏心思,总之是有心了。

“试试。”他去更衣室里,嘴角的笑容一直都在,走了几步,头也没回,对萧潇道:“拿条干毛巾进来。”

是的,傅寒声的头发还在滴水。

萧潇拿了一条干毛巾走进更衣室,那是一扇古典镂空屏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傅寒声在换衣服,萧潇低着头,不再上前了。

他似是看到了她,在里面叫她:“潇潇——”

萧潇近前,刚把毛巾递过去,手腕处就一紧,因为那股力道,身体更是被带进了一具温暖的身体里。进来了,方才获知他在骗她,他根本就没有换衣服,她给他买的衬衫依然挂在一旁,而他甚至还穿着之前的那件浴袍。

他是故意引她进来的,将她禁锢在他和橱柜之间,温存的摩挲着她白皙的颈,沙哑着声音道:“我该怎么感谢你?”

萧潇有些乱了,他不是刚运动完,就不觉得累吗?

萧潇有心惹他生气,若是恼了,说不定她也能抽身而退,她是这么打算的,所以言语间溢满了故意:“你不肯收钱,买件衣服还你,也是应该的。”

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傅寒声不仅没生气,反倒是低笑出声,温热的气息烫着她的颈,有一下没一下的啃咬着,萧潇身子麻了,他一定要这么热情吗?

傅寒声静静的注视着她,柔声道:“打着买衣服的名义来还钱,你让我怎么对你生气?”

见故意激怒他无效,萧潇异常窘迫,他的手指已伸进她的衣服下摆,指尖上的热度令她隐隐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