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镖行,就得寻一处院子,还得收些镖师。有镇远候温青这个连襟在,要揽生意倒也不是难事。

徐兰香笑道:“借彩妹妹吉言,要是开起来了,到时候再谢彩妹妹。”

徐氏见温彩对母亲、妹妹都好,道:“妹妹院子

里都赏了,旁处也赏吧,我瞧大管家赏…”怎么说到赏,她就觉得心疼呢,这可是银子,就算是温彩赚回来了,那也是钱啊,“大管家、汪管家赏十两,各处管事赏三两,其他人一律赏一两。”

温彩笑道:“嫂嫂,那几个随我去西山县的护院,每人赏三两吧,这一趟生意能成,也亏了他们。”

“好,就听妹妹的。”徐氏少有的爽快。

温青道:“妹妹差钱使了,就与我说一声。”顿了一下,扯着嗓子道:“来人!把汪管家叫来。”

汪管家叫上几个护院抬了一箱子银子出去,照着吩咐打赏府中下人。

徐氏道:“剩下的银子充到账房去,不必再抬回来。”

汪管家应声“是”。

一时间,各房各院的人都到了,府中上下人人欢喜。

温彩在桂堂坐了一阵,领了杜鹃、茉莉回安然阁。

温彩对杜鹃道:“估摸赏钱都发完了,杜鹃,你去把汪管家叫来。”

银翘接过话,“小姐,让奴婢去吧。”

不等温彩说话,银翘飞野似地跑了。

汪管家进了安然阁偏厅,杜鹃斥退左右,站在偏厅门口。

温彩道:“汪大叔,你家与我们兄妹的感情不一般,在你面前我也不瞒你,家里那两台缝衣机是我弄出来的,因着这缝衣机这几日赚了一笔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便全府上下都赏了。”

她掏了二千两银票出来,“一千两是我给汪叔公的,他老了,就让他享享清福,再给家里添几个下人服侍着。另一千两当是我给大宝、忍冬成亲的贺礼,大宝将来有了儿子,也会许一个儿子脱了奴籍,那时候你也像汪叔公这样回乡享清福去,只是如此,我哥哥这府里正是用人之时,还劳你多费些心。嫂嫂对打理内宅、主持中馈上差些,还劳你们这些老人指点、帮衬。”

汪管家接过银票,手微微颤了一下,这在哪家都没有如此打赏下人的,一给就是二千两银子。

温彩微微一笑,“都不是外人,你收下就是,私下里,我视你为长辈,这晚辈孝敬长辈原是应该的。”

汪管家含泪低应了一声,“小姐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另外,女子行商到底不是体面的事…”

“老仆不会乱说的。”

“大宝的婚期订下来了?”

“订了,在十月二十八,夫人给我们一家在北边拨了处院子,近来正拾掇着。”

“这就好。京城店铺上有几个管事是小太太的人,近来一直不大安分,我想把人都换了,你留意一下,看各处可有合适的人选,若是西山县那边的也可以调过来,但西山县的祖业不能抛,那边的管事可来,但前提是让他们举荐可靠的人接手。过几日,西山县店铺上的管事杜华要来,你想法把杜华弄到布庄做管事,这个人比小太太的人可靠。”

汪管家依旧拿着银票,到底是一处生活过十几年的,感情就是深。

“候爷和夫人知道小太太还从那几家铺子拿钱的事,前些天,小太太派人从布庄取了八匹上好的缎子,至今也没结账。”

“我娘在世的时候,没少被她奚落;祖母活着时,也不懂得孝敬,一日侍疾都没做过;她倒好意思来打秋风。你派人到布庄上盯着,我们家的银子可以给身边人花,但是像那等没规矩的,一个子儿也别想沾。”

汪管家应了声“是”,又道:“小姐,我尽快把这几个铺子的管事都换了,我也在留意府里各处的下人,也瞧中了几个,待摸实了就回小姐。

只是…前府大管家哪儿…

说起来这些铺子都是充到公中账房的,盈利也得归账房管,是不是与大管家通过气儿。

照理来说,这前府原是该管店铺、田庄收益的。”

“我也知道这理儿,但我不乐意看大管家仗着是宫里出来的,不把嫂嫂和哥哥放在眼里的样子,若是他当真识趣了,倒可以试着让他管管。只是眼下是换店铺上的管事,那些管事的卖身契又不在我们手里,又不能打又不能卖,最好的法子就是换人。新管事,必须是我们自己的人,只有这样用着才安心。”

汪管家道:“大管家是个有本事的人,我瞧近来他已有悔意。”

“行,你试试他看,若真是如此,你就与他商量个章程来,对于那些不认真办差的管事,如何处罚,你们商量好了,要让他们和小太太无话可说,更得让理儿占在咱们这边。”

“是。”

“汪大叔下去忙吧。”

汪管家正要出去,突地忆起一件事来,道:“听大宝说,今儿候爷去城南温府了,早前大老爷不想见候爷,倒是二房的红大爷请了候爷过去坐。直到午后,传出消息说冷家相中了二房的紫小姐,大老爷这才见了。

候爷与大老爷说了,挑庶子回祖宅的事。

二老爷倒是挑了二房的二姨娘、赤二爷母子回西山县,怕

是过几日就要启程,赤二爷订的未婚妻是双桥镇钱员外家的小姐,婚期订在冬月初二。”

温彩道:“你叮嘱汪大婶,记得提醒夫人预备礼物,莫失了礼数。”

这个冬天,温家便有好几桩喜事,二房的温赤冬月初二成亲、大房的温翠冬月十八、又有二房的温紫腊月初六出阁。

*

镇远候府上下一片喜气融融,城南温府却是冰火两重天,二房人欢喜鼓舞,温紫看入了冷家老太太和郑氏的眼,双双夸温紫贤惠有度,被定为冷昭的嫡妻,而以美丽自嘘的温彤再次落选了,上次皇子妃落选,现下又落选,一回府就扑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从一开始,温彤就觉得以自己的容貌、才学定是那个必赢的人,再落选,让她如何甘心?如何甘心?

同去的婆子正与温子群、温墨禀奏情况。

今儿一到冷府就被迎到了后花园里,坐陪的是准安王妃冷晓、冷晞姐妹,说了一阵子话,就被唤到了佛堂去。

何氏与董氏则去了佛堂拜会冷家老太太。

冷家老太太、三房太太早已经候着了,还有两个一老一中年的道姑,捧着只签筒要她们姐妹抽签。

温彤、温紫各抽了一签,温紫抽中的是上上签,而温彤则中上签,经中年道姑批签之后,得的是“子孙满堂旺夫家”,偏温彤的是,“姻缘未至花未开”,一句话,她温彤命中注定的人还没有出现。

两个道姑又给她们姐妹相面,只说温紫生得好,是个富贵祥瑞的面相,可温彤虽生得美,却不及温紫。

何氏当时听了那话,气得没立马走人。

郑氏也相中了温紫,与她问了好些话:“你是几月出生的,寻常在家都做什么?”那意思再是明显不过,是瞧中温紫了。

老太太听说温紫是个旺夫家的,也心下欢悦,还赏了温紫一对翡翠手镯,直说:“这是宫里的淑妃娘娘赏的,你戴着玩儿。”

可对温彤就没这么热情,只作没瞧见一般,要不是二房的冷晞有些瞧不下去,拉了温彤在一边说话,打破了些许尴尬,她们母女就更难看。

何氏一瞧这样儿,立时借说“老夫人,我今儿有些胃疼不适,就先带女儿回去了。”

母女俩没用午饭,就乘车归来。

温彤一路上都憋着,只觉道不出的委屈,总算到了家,一到闺阁,扒在床上痛苦起来。

冷家竟相中了温紫。

温紫能与她比么,她的爹早前还是太仆寺卿,可温子林就是个六品官员,而今两位父亲都因为守孝在家。

温彤满是怨气地道:“上回,六妹妹来府里,二房的人就热情非常,哪有这么巧的,说面相,我不如温紫,就是抽签,她得了上上签,我…却只抽了中上签…呜呜…定是六妹妹与她说了什么,否则原处处不如我的,倒处处胜了我…”

何氏心里也闷着,自打温青回京,事事都不顺心,早前还让她三分的董氏,也与她作起对来。

今儿倒好,董氏与冷家三房的小董氏,分明第一次见面,竟好得真成了自家姐妹一般,还在一处说亲热话。

那小董氏更是在一旁推波助澜,附和着两个道姑夸温紫生得有福相,又夸温紫是个有好命的,听听,温紫有福,温彤就没了么。

何氏心里酸楚,可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儿,轻声道:“好了,别再哭了,定是如那道长所讲的,你的姻缘还未到。”

第123章 赚大钱

一侧的婆子见自己服侍的小姐哭得可怜,道:“太太,冷候爷未必就好,你们在佛堂说话,老奴又使了银钱打听。听说冷家大房冷二小姐嫁入安王府就要搬到城南冷府里去,萧彩云与她的丫头都有了身孕,现下已养在城南冷府里头了。冷候爷如今都不会平远候府住,而是住在城南冷府的,正与冷大太太闹着非要娶萧彩云不可,要是冷大太太不同意,她就不娶嫡妻。”

温彤听如此一说,才哭得轻缓了些。

“不是说萧彩云不育么?”

婆子摇头道:“谁说不是呢,可是冷家人请了太医瞧,着实是喜脉,比她丫头的脉像还清晰。”她压低嗓门道,“听冷三太太身边的婆子说,冷候爷与萧彩云在官媒署办了婚书,冷候爷借着婚书和孩子对冷大太太说,要是冷大太太不同意他娶萧彩云为平妻,他就再不回荷花里的候府,这大半月,冷大太太也被吵得不厌其烦,只得应了。只是母子二人说好了,嫡妻未入门,就不许他娶萧彩云进门。可冷家老太太听说后,一百个不乐意。又与冷氏族里打了招呼,不许把萧彩云的名字记入族谱。”

一个有婚书为凭,又在先;一个是父母之命,娶在后。两者瞧起来都是一样的。一个是被家人不认同的妻;一个虽可以列入族谱,许嫁过去就不得夫君宠爱栌。

何氏惊道:“如此一来,萧彩云与温紫谁大谁小?”

婆子答道:“自是二房的三小姐为大,只是…唉,怕是和六小姐一样,嫁过去也是独守空房的,也不知道那萧彩云使了什么法子,竟被冷候爷迷得昏头转向,非她不可。片”

何氏笑着宽慰女儿道:“你瞧瞧,幸好与你没成,你堂姐弄不好就和你六妹妹一个下场。你六妹妹命好,有一个好大哥,彤儿,别伤心,总会觅上一门好亲事的。”

温彤止住了眼泪,她早过了议亲之龄,现在如果相好了,便是随时都可以出嫁的。

一个丫头捧茶水进来,“太太,眼下倒又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且说来听听。”

丫头想了片刻,“奴婢听外头的人说,这个月二十便是秋狩日,到时候武将、重臣、皇子等可携女眷同往,此乃君臣同乐。”

婆子道:“我们家大老爷现下守孝,又未做官,也不能去呀。”

何氏却已经听明白了,面露深色,“大老爷不能去,但大爷会去。”

温青现下是大将军,照着历来的规矩,战事时,各地卫军所赶赴沙场,战争结束后便可再回卫军所。可是今夜,因为皇帝秋狩延后,铁骑军也迟迟未能解散。待铁骑军解散,温青便会上任北路军都督一职。而冷昭手握的飞骑军解散后,他会上任西路军都督。

五城大都督一职依旧是护国公李家的当家人。

丫头又道:“太太,今儿早上你们刚出门,大爷就上门了,要求见大老爷。大老爷因要考究府中几位爷的功课便没见。这会子,大爷还在二老爷书房里说话呢。”

早前害怕因与温青太亲近,连累温彤被冷家人挑剔,不曾想与温青兄妹亲近的温紫并没有落选,如愿以偿被冷家相中。

何氏微微凝眉,“他们二房人怎又凑上来了,近来先是讨好六小姐,这会子又巴结大爷。”

婆子道:“老奴这就去请大爷过来。”

此刻,温青正在二房与温子林父子闲话家常。

温青说了自己来拜见大老爷的原因,温子林道:“你祖母过世有一年半了,现下回想起来还能忆起她对我的教诲。你说得对,我们这房的祖宅不能空着,这房子一空就失了灵气。”

温青态度谦和,“我也是此意,想与父亲商议,看让哪位弟弟回西山县祖宅居住,一来可以帮衬着打理祖田,二来在老家也还有个守祖业的人。”

温红脑子里转了一圈,道:“父亲,不如让赤弟先回西山县,他的未婚妻在双桥镇,前些日子母亲还说得让他回祖宅娶亲呢。”

温家两房人离开西山县太久了,竟忘了,自汪氏没了后,祖宅里就没住人,留下的都是家里的几个老仆。

温青又道:“这次妹妹回西山县,说了汪老管家的事,我特恩赏了汪老管家回乡下颐养天养。待有人回去,汪老管家就得去我的庄子里。”他又担心温子林误会,想了一下道:“若是赤堂弟要回去,我愿意给他一百两银了添补几个下人。”

温家两房的老爷都没在任上,现在是只出不进,日子过得艰难,嫡出子女的日子自是好过的,但对庶子、庶女们来说当真有些拘谨。尤其是二房,六月后连月例都减了三成。

有丫头在外头禀道:“二老爷、大爷,酒宴备好了。”

温子林笑道:“玉堂,吃顿家常便饭吧,难得你二婶都预备好了。”

待大房的婆子来请温青时,他已经坐在了二房的酒席上,哪有吃几口就离开的,只得答道:“告诉大老爷,我用过了饭便过去。”

这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酒席上又有下人来报

tang信,告诉温子林父子道“禀二老爷、大爷,我们家三小姐被冷家老太太、大太太相中了,已合了八字,换了庚帖,连吉日都挑好了,选在腊月初六。”

温子林父子欢喜起来,赏了来报信的下人。

温红小心地留意着温青。

温青道:“你们真要把温紫嫁给冷昭?他绝非良配。”

温子林笑,坦然又不介意地,“这是玉堂对他有成见,我瞧着挺好的,谁人年轻时没干过几件糊涂事。”

温青捧起酒盏,道:“罢了,我能提醒的已经提醒过了,你们不听我也没法子。”

他耐着性子吃完了酒宴,这才到大房温子群书房。

温子群责备地道:“到了家,怎不在我们这儿用午饭,倒跑到二房去了。”

温青没好气,他不想么,“是父亲说要给弟弟们检查功课,我等了许久也不见你,偏有二叔来请,我怎好不去?”

总不能继续干坐着,难道要坐到这个时辰。

要是二房的不来请,他定是早早就离开了。

温青快人快语地道:“我找父亲,是有件事商量。我们这支在西山县的祖宅现下没人居住,妹妹回了西山县,说祖宅冷清得很,长此下去,怕要损得厉害。我想,大房的庶弟们又多,挑一两个庶弟回祖宅住,一来可以照看祖田、祖业,二来也可以让他们用心苦读。”

温子群捻着胡须,对于祖宅、家乡,他也是有感情的,可他出来得早,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了,许多记忆都变得模糊起来。

“我也想了一下,祖田、祖业交给族人不如交给自家人可靠。这些祖田、祖业可是我们这支的,虽说大半给了我,但我交给自己的庶弟照看也最是合理不过。”

何氏带着两个丫头近了书房,手里捧着新鲜的点心。

温青与她见了礼。

何氏笑道:“回了家,怎还到二房用饭。”

“小太太忙着与冷家结亲,怕与我太近毁了好姻缘,如今结不成亲了,倒想到与我说话。”

温青对何氏没有半分好感,尤其听说何氏待温彩不好后,更是厌恶了。

何氏碰了个软钉子,笑道:“大爷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母女可是刚刚才到家的,哪里就知道你来了。”

温青“哦”了一声,“那上回我妹妹回来,你们怎的那般冷淡,别说没有原由,当我们兄妹稀罕那一饭一茶不成。”

何氏被人一刺,就算是董氏,也不曾这样刺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脸色刷地趣青。

温子群轻喝一声“好了”,道:“怎么说话的?她到底是你继母。”

“何为继母?嫡妻身亡而续娶方为继母,她可是我母亲在世时就进门的,一日为平妻,便终身是平妻,族谱上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温青可不惧温子群,他就是这快人快语的性子,谁惹他不痛快,他就让谁不痛快。

他站起身来,“刚才说让一两个庶弟、姨娘回祖宅照看祖业的事父亲大人慢慢思量,你不乐意,二叔那边可是高兴得很。我这就去找二房的二姨娘、赤堂弟,问问他们的意思。”

这原是好事,温子群还跟他摆谱。

温子群不乐意,自有乐意的人去。

他才不要坐在这儿瞧人脸色。

温青起身就走,温子群喝了一声“站住!”

他放缓了脚步,“每次到父亲这儿来,倒像我是来讨债似的,从小到大,父亲便是这等看待我们兄妹的么?”

温子群脸色难看,怎的温青能与温子林说一块,偏与他说不到一处,每次说不了几句,他生气,温青也生气。

“这件事容我好好想想,待我想好了就回你。”

“父亲慢慢想,我去找赤堂弟。”

温子群急了,“温黧也是你弟弟,你让温赤回祖宅照看你的东西,就不能让温黧去?”

“我没说不让温黧回祖宅。”

何氏却笑了起来:“原是父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儿地说。”又温声宽慰了温子群几句。

温青只觉得有些怪,对,是何氏的笑很怪。

何氏道:“听说十月二十日是秋狩,到时候大爷要随驾同行吧?”

温青应了一声。

何氏道:“大\奶奶有了身子,怕是不成的,六小姐么…”温彩的名声已经坏了,一个和离的女人,“要不你带上四小姐。”

带温彤?

何氏那什么意思,也在心里说他妹妹名声不好?这一切还不拜温子群所赐,从相亲到成亲就只得三四天的时间,任谁一想都有可疑处,偏他们还上赶着的嫁温彩,不顾温彩没及笄。如今害人的是他们,倒有理由怪温彩名声不好吃了。

温青神色一凝,“这随驾狩猎,同往的女眷多是会骑马、箭术的,四妹妹她…会么?”

温子群一看他那样,分明就是不想带温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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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冷家相中温紫的事,一听何氏问秋狩,立时想到那些皇子可都会去,还有京城世家大族的公子也都会去,能去的都是最优秀的公子,说不准就能觅上一个如意郎君。

温青道:“我家里,要带妹妹和我三姨妹同往,这几日她们俩都在后花园练骑马射箭呢,四妹妹要去,让她也学着些,到时候可别丢了我们温家的脸面。”

这话,是他答应了。

何氏连连应是。

温子群则道:“你听他的,以前我也曾随驾秋狩过,那同行的女眷里头,可有好些年轻的奶奶不懂武功。”

温青冷声道:“随你们,近了跟前,我着人来通知你们。父亲和小太太忙着,我去二房找赤堂弟。”

不等他去找,刚出大房,正巧遇到二房的二姨娘与温赤母子二人寻来。

温青笑:“我正想寻赤堂弟呢。”

温赤面露感激,温府虽大,却经不住家里人多,住得很是拥挤要是回了祖宅倒也自在,“大哥已经与我说了大堂哥的意思。”

温青道:“你明白就好,且与二叔再商议商议,定下动身日子便来与我说一声,你要成亲了,又要回乡,这礼都是要添的。对了,祖宅那边的下人老了,我允了他们回乡养老,回头我给你银钱,你回了祖宅再给自己添补几个得力的下人使唤。”

“多谢大堂哥。”

温青伸手拍了温赤的后背,“我得回去了。有事就来府里找我,都是一个祖父的孙子,怎的你们一个个都如此见外。唉…”

温青的背影,高大魁梧,温氏族里的人都说,温青是所有孙子里长得最像温老太爷的一个,就连性子都像,最是个急燥、火爆的。

二姨娘道:“我便与你说,你应该与你大堂哥亲近,可你就是胆小得不敢亲近。”

“别说我不敢亲近,大房的爷们也不敢…”

他们不由得忆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他们回族中,温青便与族里的几个孩子联手整他们,花样百出,整得他们一个个都怕了,打,他们是打不过的。

回头,他们要告状,还被汪氏斥责,“你们大哥最是个懂事的,就是性子急燥些随了你们祖父…”待汪氏多说几句,言辞间全是对温青的维护,他们一个个都不敢告状。

因告状的事,当年温红和温玄两个都挨过打。

嫡子都被打了,他们庶子更不敢招认。

如今彼此都大了,小时候的阴影还在,见到温青,他们依旧有些害怕。

温青正出二门,却见温子群备了家轿准备出门。

温子群喊了一声“玉堂”,问道:“上回我让你给你七姨娘拾掇一处院子出来,你都拾掇好了?”

“有什么事,待秋狩之后再说。”

“那我秋狩后就把你七姨娘送到镇远候府安顿。”

温子群就当温青应了。

他上次提过一回后,就把这事搁下了,直到刚才七姨娘大着肚子来找他,又说她失眠、夜里睡不安寝的事,说院子里太吵等等。

温子群被七姨娘一提,方才忆起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