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谢师傅了。”荆城垣道。

“扶道灭魔是我们应尽的责任,无需多言。这就走吧。”胡阿七摆了摆手,丢下斧头柴火。二话不说的领着几人朝另一个过道走去。要知这胡阿七的确是有些本事的,就凭这‘南毛北马’后人的招牌,也就知道不是啥等闲之辈!他常年在这前面的街头看相算命,每次都很准.时间久了。也就得了个活神仙的名号。可不知道是泄露天机过多还是其他的因素所致,他儿子和老伴没几年就都双双去世了。只就留下他一个孤家寡人摆个摊混口饭来填饱爷孙俩人的肚子。

拐过小街转折点的大铁皮字广告牌,胡阿七的家就可以远远看见了。

前几天雨下的不小,把周围乡镇密集的水气资源全部聚集在了这一块儿,凝结在了瓦片上,顺着屋檐留下,滴滴答答的。音律急乱,恍然如梦。

每隔几秒滴下的小水滴将洼地激起了阵阵眩目的水纹。滋养着攀爬在砖缝里的青苔。

“到了。”胡老停止了脚步,喘了口气。把自己的家指给了荆城垣,江海他们。

顺着他的手指,就看见一处破旧的老宅院歪歪扭扭的坐落在那儿。墙是水泥的,门是铁门。但别误会是防盗门,就是自己找人焊的那种‘铁将军’。岁数看来也不小了,该修的地方没修,不该烂的地方全烂了。就剩下了一副框架,连开关得时候都‘嘎嘎’作响。

老人颤巍巍的在腰上掏出一把钥匙串,找出一把后打开了这扇门。

“进来吧。”老头笑眯眯的说:“别嫌老头子家里脏喔!”

“不会不会,大爷你真把我们当外人了不是?”荆城垣打着哈哈,拽着胡阿七客套的说着。一点也没对这里的肮脏环境表现出厌恶,跟那些娇惯的大户丫头截然不同。

老让把这个动作看在了眼里,心里不由得点头,对她多了一份好感。“就凭这丫头的态度,我也该帮他们一把的!”他暗暗琢磨。

“江海!你怎么不进来啊?”荆城垣回头看见江海仍旧一个人站在宅子外,以为他走神了,便即叫道。可那江海似乎就如钉在地上一般的入了迷,脚步儿就是不动。

难不成是发呆了?荆城垣心道。于是跑过去在江海眼前晃了晃手指。

“没!”江海打掉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还不承认,那你刚干嘛呢,喊你也不吱一声。”荆城垣气恼。

“想问题呢!”

“想什么问题?”荆城垣索性打破沙锅问到底。

江海这次没有搭理,只是抢先两步,一下喊停了继续介绍家里陈设的胡阿七道长:“哟,大师,请留步!”

“小伙子,有啥事不?”胡阿七捋了捋袖口。

“大师,您真是什么北派传人吗?”江海的话语中多了点质疑的成分。

“怎么,不信我老头子啊?”胡阿七有点生气,脸也微微沉了下来。别人这样对自己说话,任谁都不大舒服。

“不是,我的意思是既然您是道术研究者,那为什么还住在这种房子里呀?虽然只粗通些皮毛,但我刚刚看了一番,却也晓得这里的环境无论是位置还是地势,都是风水学上的大凶地啊!”江海对房子瞧了瞧,道。

“哦?小伙子不错,你能看出来啊?”胡阿七捻着小八字须,嘿嘿一笑:“没错,你说得对。这里就是死局!”

听他亲口确认,众人当即一惊。

“待我来和诸位详细说说吧。”胡阿七惬意的背着手,走向院子中央。

“由胡同口卡到这里,按风水学上来讲,正好是一个青龙困地局。青龙为水龙,青龙未入海,龙威难发!常年住在这,在财,运上面都不会有任何前途。”

“再看门的前面。”说完他把门一推,又是‘嘎嘎’一声,烟尘散落,揪心样的不舒服。

“门前就是一条笔直的小道。这是典型的长枪煞,长枪穿心。住在这不出个把月,非死即残!”老头说起话来有理有据,把荆城垣江海搞得只有不断点头的份了。

“那……那大师你干嘛还要住在这啊?”荆城垣听他说到这屋子这么背,不由得抽了口冷气,就想把脚步往外挪了。

“两个字!”胡阿七故意卖起了关子。

“什么?”

“便宜,一个月100块钱,节约开支。”胡阿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的处境的确够贫寒的,要是在迁居到市区,那月租上千的屋子就首先是个难以逾越的大问题,更别谈吃饱穿暖了。

“晕……………………”

“那您不怕出意外?这好凶的!”荆城垣听到刚才的分析,一阵后怕。担忧的把目光瞥向胡老。

“我把各种布局都改了,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你们放心的进来就是了。”胡阿七大笑,接着出言安慰道:“小丫头,别怕别怕。”

“额,这我就放心了。”荆城垣拍了拍胸脯,刚又是龙抬不起头,又是长枪穿心的,还真快把她小心肝吓出来了。

“那咱们进去吧。我还给你们看看来着。”胡阿七负着手,转过了身子,和那农村老大爷没啥两样。

“好!”江海一行人这下对老头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大院子外,陡然传出一声声猫叫!!那腔调,如涕如诉,如怨如慕!喵——呜——喵——呜——

宛若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趴在灵位边尖着嗓子哭喊!大家心里顿时的都咯噔了一下。荆城垣更是想看到妖怪一般钻到了胡阿七的背后,瑟瑟发抖,扶着他肩膀一声都不敢吭。

胡阿七是老江湖,自然晓得这不是什么普通的猫了。猫能发出这声音?搞笑!当下他两个眼珠子一瞪,银发飞舞。气势如洪水般铺天盖地袭来。

抬起头望去,还真有一只浑身油黑透亮猫在屋檐上,但没人知道它是怎么上去的,何时上去的。

这猫,它轻盈的停在了屋檐的半中间,蹲了下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们不想理它,它似乎也懒得理他们。可是就在荆城垣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的那一刹那,这猫却扭过头来,冲着自己冷笑。

荆城垣忽然觉着浑身发冷——因为她觉得这眼神不是属于猫的,而是属于……地狱!

“哪里来的孽障!”胡阿七一声大吼,驱逐道。

那猫倒也知趣,毛茸茸的小肉抓几下一点,就失去了踪影。

看那玩意没了踪影。胡阿七对众人扫了一眼,确定没事后,歇了口气道:“进内堂再说。”

这下不用拉了,大家一块儿抢着往里蹭,再也不嫌什么脏乱了。至于外面,呵呵,还是算了吧。谁也不敢保证那恐怖的幽灵会不会随着夕阳的落下而再次写下杀戮的序章。

话说外面是一个光景,里面却又是一个光景。屋子小,但起码三分之一的空间是摆着传说中的法器。

但见一张红漆木的长桌,摆着两盘果品贡酒,桌的两个边角各有一个白色短粗蜡烛。中间直立着一把张开的八仙折扇,嶙峋的扇骨上有字,但因为隔着老远,密密麻麻的看不真切。在扇子的上面还搁着一个巨大的牌位,不是灵牌,也不是长生牌,只是歪歪扭扭的书写着‘黄三太奶奶之仙位’,这八个大字,黄底黑面。虽然有点搞不懂这背后代表着什么。但不可否认,自从进到屋子里,大家身上的那团原本束缚着的紧张气氛顿时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旷神怡的愉悦感。看来这地儿还真是有点灵性的!

“小语,来客人了!”胡阿七把卧室门一开,对里面喊道。他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孙子了,老伴和儿子早死,贼杯具的。

那孩子不大,撑死了十岁吧。和他爷爷一样,很瘦。拿着只圆珠笔跑了出来,看来是在写作业。

“大爷爷,啥事啊?”

“来客人了,打招呼啊。”

“叔叔阿姨好。”小孩也不胆怯,甜甜的叫道。

“你也好!”荆城垣看到这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进去继续写作业吧。待会有事别出来。爷爷办正经事!”

“我懂。”孩子一副小大人样,点了点头。然后就去进去了。

“孩子真可爱!”荆城垣发自内心的笑道。

“不过现在还没放假吧?他怎么在家里啊?老先生也要看住他学习啊!”

“这……”胡阿七没说话。

“怎么,有难言之隐吗?”

“不是……他没上过学。”老头苦涩的说。

“啊?老先生,现在学习是为了孩子的未来着想啊!您可不能有旧思想喔。”荆城垣道。

“你说的,我晓得。但吃饭才刚好,哪有钱给孩子作学费啊!”胡阿七有些儿无奈。

“您怎么不早说啊!”荆城垣赶忙从包里拿出皮夹,拿出所有的红大头钞票,一张都没落下就直接塞给了老头:“这点,您拿着。每月我会再寄学费给孩子的。以后这孩子上学,我负责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啊?”老头连连退了过去。

只是荆城垣是直性子,拿出去的东西不可能再收回去,怎么着也往老人手上推。

“老先生,就拿着吧。您也是为我们帮忙啊!对吧?这点钱对我们不算什么,您要是不拿,我们倒内疚了。”江海在一边劝导了起来。

架不住几个人的热情,胡阿七只得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不说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孩子,都是好人呀!我替小语感谢你们。”

“我们马家从来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接下了雇主的钱,就代表愿意干这趟子事了。哪怕是拼了命,也要完成的!”老头眼睛罩着一层雾气,看来有些感动。斩钉截铁的说。

“为了几位,老夫今天就把这把骨头豁出去了。”他紧紧捏了捏裤腰带,那是粗布做的。边角的横搭上绣着一个朱砂色的大“马”字。

-------------------------------------------------------------------第三十九章 开坛做法

屋子里,江海坐在椅子上把他们的经过和那个**咒怨的历史详细的告诉了胡阿七。!

胡阿七不断的点头,也不断的摇头,有时还皱了皱眉,半晌才砸吧砸吧嘴道:“据我所知,一般鬼留在一个地方就那么几个原因,一是生前有遗愿未了,或被人害死的,不甘心也叫死不瞑目,有怨气不肯去投胎,留在原地想报仇,或完成遗愿。除此之外,另一种便叫做横死,也就是你们眼中的非正常死亡。例如车祸,或荒山里被分尸的,游泳溺水等等不提…这种横死的灵体因为怨气极重的缘故,所以不能立马投胎,必须找一个替死鬼才能投胎轮回。因此它必须得在原地再害死一个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的地方死人,或发生大车祸了,以后那地方就经常出事的原因。因为他们要一个接一个的找替死鬼,然后才能投胎。”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一个人怀着强大的执念而死,他不愿意投胎,再加上没有高僧道士给予其必要的超度来化解怨气,这么老循环下去,阴气怨气越积越重,越聚越深。到了一定程度,就导致了咒怨的爆发。”

“原来是这样啊!”几个人终于明白了缘由。

“还好你们遇到了我,我们马家便是他们的克星!”胡阿七冷笑了声。

说完他便卷起袖子,也不多支吾那些不中用废话。洗手,鞠躬,点燃了插在香炉里的三十六柱香,一根不多,一根不少。然后对着仙位拜了三拜,迈起踏魁罡步后再开丁字步,将三滴从活鸡的鸡冠上割下的血溅在了一个小碟子里,一切就绪后,甩开两张请神符打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词:“天门开,地门开。祖师爷仙传花字,闻吾是教。神兵火急如律令!”只见那两张神符立马冒烟,成两团烈火熊熊燃起。

“你们在仙位前跪下,然后把这个系在额头上!记住,在脑袋后面打活结。”胡阿七打开桌子下的老旧抽屉,从中扯出四跟光鲜红布带,在满是老茧的手上掸了掸,就丢给了江海他们。

“好的。”几个人唯唯是诺,尽都照做了。

见几人系好了带子,胡阿七转身舀乐一碗清水,将那碗水加在放鸡血的碟子里,然后对着碟子念上一阵子唧唧歪歪的咒语,便让江海,荆城垣等四人把水一人一口的分着喝下去,似乎在他的手里,这碗稀松平常的井水就能驱邪伏妖了一般,这也是中国道教的神秘文化使然,至今在湘西大山那里,依旧有村落过着巫师为尊的群居生活,甚至他们的某些家传术法,连享誉海外的科学家们都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疾!”随着他屈指成剑,对那把竖立的折扇一拍之际。原本没事的荆城垣顿时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有片极薄极锐的刀片在脑神经间肆意游走,剧烈的痛楚使她不得不弯下身子,双手成爪,拼命的抓着额头。四下而望,其他人亦复如此。

“别动!”胡阿七眉头一皱,提醒道。听到这话,荆城垣他们即使是痛,也只得先忍着了。

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头上系着的红布条自动脱落了下来,头顶门一阵黑气升腾,转眼不见。

“好了,你们起来吧。”胡阿七点了点头,背着手说。

“这样就好了?”

“这才是开始罢了!不要着急。”他微微喘了口气,接口道:“刚请黄大仙给你们封了身,去了邪气。”

“要彻底除掉缠住你们的妖鬼,并不只是这么简单的!待我来引它现身!”胡阿七捏了捏小胡子。

他话没说完,原本敞开的门忽然吱丫一声响,接着‘呯’的一声关上了。冰冷刺骨的气息如水流般倾斜进来。

胡阿七一个踉跄,只觉得脑门儿轰的一声炸开,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全部都立了起来。一股冰冷的惧意顺着背脊飞速的蔓延到腰部。他本能的操起一把桃木剑紧紧攥在了手中,摆起个魁星踢斗的架势,警惕的盯着门口。

安静得出奇,只有他们五个人得心跳声。

“嘭————————”

“嘭——”

半明半暗的屋子里,只有那白烛上的火焰不安的跳动着。而贴在土墙上的一整排符咒不约而同的泛出了蓝幽幽的荧光,街灯样的整齐有序。就像孤坟里的鬼火,朦胧而又不可捉摸。

但见胡阿七斜提着一米多长,半指厚度的桃木剑,嘴巴飞快的上下相接,叽里咕噜的念叨着生涩的词汇。

蓦然,他微闭的双眼刷的一下尽皆圆睁了开来,特别是那只患了白内障的眼球,不见瞳孔,只见一沓沓白色的粘膜,半夜要是出了门不吓死就个人才怪。

“日光不进,邪祟聚生,于我等不利,赶快去开门!”说完他推了江海一个踉跄,用焦切得口吻命令道。看来这回确实到了生死关头了,不由得他不急。

江海也知道重要性,赶紧半跑半爬的摸到了屋子的木门把手,一个劲的往里拉。

“错了,错了。是往外推,往外推!”胡阿七一拍大腿,暗自捏了把汗。

“好,好。”江海尴尬的回应,接着抡了抡胳膊就往门上撞。可惜这门却偏不听人的话,这会儿就像是被人在外面上上下下打了三道插销似地,锁得死死的。这架势,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弄开。

“让我来!”原本缩在后面的荆城垣这会倒不知是从哪生出来了勇气,但见她三步并作两步的抢了过去,搡开了江海,深呼吸过后就直接抛出了一个强劲的回旋踢。

“哐!”纷飞的木屑伴着脆生生的木质门板脱钮而出。这荆城垣不愧是黑带,一脚就踹开了,只不过连着门边的江海也一起踹到了院子里。

荆城垣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江海,脸蛋当即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捂着嘴道:“你——你没事吧?”

“死不了……”江海没好气的回了句,堪堪的直起腰坐了起来。一个大男人,连个木头门都弄不开,还要靠女人帮忙。帮就帮了吧!还连人带门给人踢出去了…………唉……人生呐……没混头了。别说,他妈的胸口可真痛啊!痛归痛,但可不能露出来,不然就更丢人了。想到这,他挤出了一个哭像的笑脸。对荆城垣树起了个大拇指。

“嘘!别出声!”里面的胡阿七对几个人道,看来他有了新发现。

众人立马止住了交谈,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宅子马上就安静得像荒郊野岭,风从窗缝里渗进来,吹得窗台上搁着的报纸“悉悉索索”得乱响,有几分像郊外野地里草叶在夜风里的响动。

‘喵——呜——喵——呜’猫!是猫叫声!刚才屋檐上的那只猫,又来了!

荆城垣原地打了一个哆嗦,向后一靠,眼看脚就要挨上墙,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却抢先一步挡在了她跟墙之间!

她不可思议的低下头。

在她的视角里,那只不久前的黑猫正蹲在她的脚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还有嘴里一条血红色的舌头。它抖抖脖子,伸出爪子,又在地上划了划,笃笃、笃笃……接着发出一声怪叫扑向了荆城垣。

“丫头闪开!”胡阿七一个爆吼,就抽出桃木剑刺了过来,荆城垣毕竟练过武术,听到了提示,立刻从门口往院子里窜。躲避着那个煞星。

“嗖、嗖嗖、嗖嗖嗖——”满屋子响起刀剑破空之声,有股热热的气体在荆城垣身边不住地盘旋飞舞。她并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偷偷睁开眼,黑猫正在惊惶躲避着一个人的剑光。不仅仅是剑光,每次桃木剑舞动时,另有一道黄色光芒在空气中上倏忽闪耀。

黑猫瞅准机会,突然扭腰,向门外蹿去,万分灵巧。

门敞开着,黑猫一跃而出,在门口消失,随即响起它的大声嚎叫,声音凄惨,划破小街的沉静。

“丫头,你还好吧?”胡阿七对荆城垣问道,那柄桃木剑还在手上,煞是威武。

“我还好,那只猫呢?”荆城垣惊魂未定,黑猫扑下来那一瞬间的恐怖情景,让她几乎吓晕过去。曾经自诩胆大包天的她,此后或许再不敢夸口了。

“放心,那畜生已经走了,回屋里吧——”

“哎呦,我的天哪!老先生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荆城垣忍不住抱怨道。

“那到底是什么变得啊?为什么老是缠着我们?”

“老先生?老先生?”

胡阿七没答话,而是停住了脚步。尽管他穿着破旧的道袍,可是从他弓腰缩背的背影可以感觉出,此时胡阿七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都是绷得死死的!

“难,难不成又来了?……”荆城垣看气氛又不对了,她吓得这会真哭了。

阴冷的空气就像冰似的在这个时候凝固了,只有小青瓦上落下的水声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

江海拦在了荆城垣身前,花蕊和徐宁宁紧张的抱在了一块。紧张沉闷的空气令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牙齿打颤,嗑得嗑嗑地轻响……

此时的屋子里黑乎乎的,香案后面的墙壁旮旯显得格外的僵硬,尤其是表面糊的报纸满是水痕,一圈圈,一片片的。慢慢的汇聚出一张张女人的面孔。数不清的人脸布满墙壁,犹如一张大团圆的合照。接着竟栩栩如生的开始动了起来!

-------------------------------------------------------------------第四十章 胡阿七之死

“老先生?老先生?”

胡阿七没答话,而是停住了脚步。,尽管他穿着破旧的道袍,可是从他弓腰缩背的背影可以感觉出,此时胡阿七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都是绷得死死的!

“难,难不成又来了?……”荆城垣看气氛又不对了,她吓得这会真哭了。

阴冷的空气就像冰似的在这个时候凝固了,只有小青瓦上落下的水声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

江海拦在了荆城垣身前,花蕊和徐宁宁紧张的抱在了一块。紧张沉闷的空气令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牙齿打颤,嗑得嗑嗑地轻响……

此时的屋子里黑乎乎的,香案后面的墙壁旮旯显得格外的僵硬,尤其是表面糊的报纸满是水痕,一圈圈,一片片的。慢慢的汇聚出一张张女人的面孔。数不清的人脸布满墙壁,犹如一张大合照。接着竟栩栩如生的开始动了起来!

速度快得几乎在眨眼之间……

“出大事了!原来这许多鬼脸才是主角,刚才那只猫,只不过是它来的预兆!”胡阿七一拍脑袋瓜子,心里大骂自己糊涂。

“你们,你们先退回去,快!”话还没完,他就挨着地下一个小滚,抢到了香案前,拿起那半碟子还没用完的鸡血就泼到墙上。

“糍啦!”被泼到的几个女人脸立刻扭曲了起来,变得模糊不清。就像被硫酸浇到了一样,被烧得孔孔洞洞的。

“妖孽!北派马家传人在此,还容不得你放肆!”

胡阿七退了一步,从腰间解下一个藤条,嘴角哼哼冷笑。但见那把藤条软绵绵的却很劲道,不然也不可能围在腰上。要说这东西,可不是随便就能做的。这在北派有个学名叫“藤鞭。”据说还跟那元始天尊赐给姜子牙得打神鞭有点渊源。鬼喜槐而惧桃柳,这鞭身就是用三月杨柳的嫩枝缠上未开花的桃木树皮而成。又在盛满符水的大盐缸里跑了七七四十九天,韧性十足,打起来猎猎作响。可以说是专为恶鬼量身定做的法宝!

“呛!”他甩起一个鞭花,就看那藤鞭就跟长了眼睛似地打向墙中间最大的女人面孔。那就是咒怨本体!

那张脸还真对这东西有所顾忌的,它极力的往土墙里面缩,周边跟她连在一起的其他女人面孔也一起向中间汇聚。整面墙上开始留下了一道道脓血。就跟渔网一样纵横交错。黑色的,发出腥臭味.

“啪!”它缩得快,藤鞭比它更快!这会早已准确无误的抽在了那张碎陶瓷样的脸上,打出了一道红色的血痕。

咯咯咯咯————————

那张碎脸张起弯曲至极的血色红唇咬牙切齿的笑着,呻吟着,嘶哑的闷叫着……

狂风卷起,果品贡酒都被掀到了到了桌子底下,咣当噼啪的全都摔了个稀巴烂。

“害人的恶鬼,老夫今天就把你彻底封印!”胡阿七一扭道袍,走了个驱邪罡的步法,丢下鞭子。右手快速结印,用身上的阳气快速掐了一把正阳剑拿在手上,众人可不知道他在干嘛,因为这只是有一定道行的人才能看见的。待正阳剑在手后,胡阿七立刻用力把剑捅向那女鬼还在挣扎的面孔,可是,当正阳剑刺入之后,没有想象的惊天动地,那张脸只是左右摇曳,接着他又刺了第二剑,鬼脸还是被刺得猛烈摇晃,并没被彻底打散。等到了第七剑,那张脸陡然化成一阵雾气,慢慢脱离了墙壁,只留下墙角的一地血污。

“除了!”望着江海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胡阿七勉强笑了笑,然后精疲力竭的拿起茶杯就要喝水。

一边喝水一边剧烈的喘息,一把老骨头了,今天真是差点给整死了。

他后怕的咽了咽唾沫。

就在这时,玻璃杯咔嚓一下裂了开来!丝丝裂纹爬满了杯子,从他手中滑落!紧接着,窗外一个白色的人头擦过,长发飘飘,看不到脸。发出啧啧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