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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起一切,而不是将枫清鸢的灵魂彻底换回来一说。

是否就证明,她真的是枫清鸢,而顾云依由始至终都是轩辕辰夜的幻象?

那如果想不起来呢?

她不受控制的看向云漠,男子的侧脸被星辰的光芒镀上薄薄的一层银灰,嘴角有轻微的弧度,那样的弧度就好像在告诉你,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一切有他。

【坏心眼】我的纵容,是你的资本1

云漠就是有这种魔力,能够让人轻而易举的信赖依靠。

纵然骨子里嗜血暴戾,总是有狂傲的血液在流动,却也正是筱等人忠贞不二追随的原因。

相信他,只要他想,只要他允诺,就一定会做到。

“那要是…想不起来呢?”星夜下,她迷茫的视线笼在他俊美的面庞上,想不起来怎么办?

最开始对自己深信不疑,以为去到漠北就该将这躯壳物归原主,那么她必死无疑,谁不害怕死亡?

直到慢慢接受,也许…她就是枫清鸢?

身体里有着顾云依对轩辕辰夜的眷恋,还有枫清鸢对云漠的无法拒绝,太混乱了,心就只有那么大,一分为二,对她来说太难。

更何况,他们似乎永远站在敌对。

若是想不起来,不能干脆的结束这么复杂的灵魂,她要沉沦到何时?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捧起她的侧脸,云漠格外温柔,他亦仅仅只是这样喜爱的捧着她,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不再有任何逾越的举动,说,“做你想做的就好。”

他会一如既往的纵容她,守护她,她仍然是改变他的那个女子。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感动了。

眼眶泛热,她知道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他温热的手掌熨贴在她的侧脸上,更像是一种无尽的包容。

就在眼泪快要掉下来的时候,云漠那张沉凝的俊庞倏的一笑,竟有几分邪气,他笑着仿佛在斟酌一般对她说,“其实本王觉得云鸢这名儿确实不错,既随了‘云’姓,又有…”

“你想得真美!凭什么你就认为我一定会与你在一起?”身子往后错开,不让他再碰自己,她精神也恢复了三分。

云漠眼神定了定,语气更加肯定,“除了我身边,你还想去哪里?”

“可你刚才还是说我只需要做我想做的——”

还没说完,他忽然俯身过去凑近她的脸,那距离实在太近了,让她立刻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并且更清晰的看清楚他蕴着威胁的表情。

“我说的一切,都始于我对你的纵容。”没了他,她如何做那些想做的事?更别说方才她轻巧的隐含意。

【坏心眼】我的纵容,是你的资本2

“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就算是去找寻轩辕辰夜我也允许,不过你只有一次机会,若你选了他,便永远失去我。”

永远失去…

为什么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她胸口会陡然窒闷?心头落空得好似害怕异常,不由连望着他的瞳孔都缩了缩…

不能失去他!

小嘴微张,不知该说些什么,云漠的脸色太沉,太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但又总觉得他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她想解释,可要怎么解释?

她连自己的心都没弄清楚,急着表白太在乎他,是不是太武断?

那么…她真的在乎他?很在乎很在乎?

强烈的感觉上…是的。

沉默的呼吸间,她惊动于自己太过诚实的思绪反映。

云漠给她看到的,感受到的,没有任何作假,她的心脏在真实的跳动!

细细看着她被自己说的话所震惊的表情,云漠暗自里却在高兴,到底还是在乎的,且是这样的程度,让他满意。

“你可要想好了。”再开口,话音里已经没有刚才的冰冷了,“云鸢小姐。”他玩味道。

新的称呼,让她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颤颤的眼波盯着他死死看了许久,又不可思议慢慢变为某种切齿愤然的恨意,然后猛的将他推开!

“我讨厌你!”留下话,她落跑。

云漠坐在那颗大石头上,心情瞬间晴朗,讨厌他什么呢?种种心思将她看透?还是把她牵制得太紧?

忽然想起清鸢大婚前夜落跑,被他追上之后,他威胁她什么来着?

她想要的,只有他才能给?

仿佛是这个意思罢…

现在想想,仍旧没怎么变,一手放在身后侧,支着半身,仰望夜空,薄削的唇玩味道,“云鸢…”

男子的深眸浅浅一弯,满天星辉下光华流窜,瞬间轻易的折煞了世间的万物。

云鸢…好似真的很不错。

………

女子回到这几日安歇的寝殿,一路心跳,居然说了她讨厌他的话就跑掉了。

其实她说完就见到云漠眼色里那抹懒散的信息,她讨厌他…才怪。

一屁股坐在软塌上,眉头下意识的皱起,满脸忧愁,“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坏心眼】我的纵容,是你的资本3

虽是纠结得很,可也不知是否因为如此想得太多,整日整日的在问自己到底是谁,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倒是很容易就倒在榻上睡着了。

末了魅姬从暗处走了出来,一边笑一边靠近,说,“真是个傻丫头,哪有那么喜欢和自己过不去的人。”

来到女子跟前,独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只看着她系在腰间的玉佩上,又叹,“啧啧,好端端一宝贝,怎么糟蹋成这样,哀家救你不止一次,就拿这个报答哀家吧。”

说罢偷儿的手就不客气的伸了出去…

“云鎏尊贵的皇太后,原喜欢做小偷么?”就在那只玉手要触到女子身上的玉佩时,云漠的声音在冷殿中煞风景的响起。

魅姬烦不胜烦的变作苦脸,收回手,转身对他不耐道,“如何?哀家看上的,不管是偷是抢是强取豪夺都要!”

都是皇家的人,谁没个唯我独尊的脾气。

云漠冷笑,步步走近,扫了眼趴坐在榻上睡得安稳的人,再看看她腰间有了裂纹的玉佩,那是灵萱给与她的,自他们相识就从不离身,可他给她的夜明珠却去了趟燕璆就没了。

看着看着,眸子里就渗出那么点漫不经心和不爽,魅姬见状,心头有数,“你既不喜欢她戴这个,我拿夜明珠与你换可好?那珠子整个云鎏上下就只有一双,你得其一,先帝又送我其一,你的送给了这傻丫头,被她丢在燕璆,所以而今这天下间只有我有。”

看起来,她就算忘记自己是谁,也一样怕黑,入夜就把所在之处点得灯火通明,她人是他的,那玉佩自然也是他的,用夜明珠去换他不喜欢的物件,他再用来讨好心上人,很划算吖!

身体里留着妖狐的血,就是要狡猾几分。

可魅姬似乎也忘记,云漠身体里,也有那样的血缘。

“不必了,夜深,母后早些安寝吧,不送。”说完利落抱起睡梦中的人,往内殿走去。

魅姬做贼不成,心头好不痛快。

小气!不给就不给!本就中了妖狐媚术的人再带着妖狐的物件,无疑会加深妖力,本来想得起,恐怕带着那玉佩,都要多过一阵子混乱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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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宫殿里,就剩下魅姬一人。

她纷纷不甘的对内殿嚷嚷,要云漠别后悔,等了半响也没个回声,看来是打定主意不搭理她了。

不知是否因为人看上去青春不衰,于是心性也跟着依旧顽劣,这雪山上本来就冷清,她脾气古怪,这些年居于此,宫婢被她遣散不少,好容易才有人陪,却是一个忆不全,一个冷如冰。

这些个小辈,也太小看她这深居简出的混血皇太后。

“不满足哀家心愿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她知道的事情,远比云漠要多得多!

想做件好事都被阻扰,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罢,活该!

………

内殿中,安置好清鸢后,云漠则坐在床边,静静的看她的睡颜,而后视线落在她腰间有裂缝的玉佩上。

能让魅姬看上的东西少之又少,加上她身份特殊,那块玉曾经在地宫引出他母妃的画像,必定是有灵性的。

既是妖狐之物,会不会加深轩辕辰夜施加在清鸢身上的法力?

如若不然,魅姬怎么会说出让他别后悔这样的话?

长指探到女子软软的腰间,用手指去摸索玉佩上的浮雕,那上面的图腾甚至比斯图还要古老,为什么灵萱要把这个给她?为了保护?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与斯图遗民有了交集之后,他竟然疏忽了没有去追寻这玉的深意。

思绪翻飞,这狐族的事,必须要回漠北之后弄个一清二楚在行。

想罢,漆黑的眸子,微光暗沉,捏着玉的手忽而用力一收!将那玉收入自己囊中,这样东西,还是先由他来保管吧。

至于已经丢了的那颗夜明珠…

清鸢…

许是夜深了,太过安静,便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明明安睡的是他捧在心上的人儿,怎么连他都有错觉,开始想她到底是枫清鸢还是顾云依的问题。

也或者因为这两个女子本就很相似,来自同一个地方,总是给他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感觉,那感觉,又是多容易迷惑人的心智。

连他都如此,更别说她当局者迷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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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惘只限于那半刻就被即刻打消。

他从异样徘徊的情绪里抽离,在心头坚定,无论斯图的长老有没有办法让她想起来,只要能够看到她不再为此事烦恼焦躁,不管她愿意做清鸢,还是顾云依,或者云鸢。

都可以。

既然已经没打算放她离开身边,那就让他成为她心中唯一的明灯,让她依赖,离不开。

如此,何须还要夜明珠?

风凉夜寒,他将她抱于怀中,那小人儿便在睡梦里无意识、却又轻车熟路的用双手缠上他精瘦的腰,脑袋在宽阔并且弹性十足的胸口前噌到最舒服最契合的位置,而后如昔日那般,小嘴吧嗒两下,抿合之后嘴角向上一勾,终是满意。

一连串的举动停止后,倒是云漠有些愣僵了。

蓦然想起她入阡陌邪烈王府的第一夜,他不知何故走进安置她的房间,阴错阳差,她也像今夜这样,反手抱住他,把他当成最舒适的软枕,踏实的睡了整晚,而他就像傻瓜一样,竟然没有动,到天快亮时,才悄悄离去。

此刻人在怀中,睡相安稳,他心头轻轻为之一动…

自知,他因她而改变,她不愿意他轻视自己,他便要做全天下最高贵的人,她不喜欢他嗜血成性,他就让就多半分慈悲之心,可如果没有她,他所做的,所改变的,有什么意义?

“清鸢…”头微放低了些,他在她耳边轻轻唤她的名字。

再不对她唤出这个名字,只怕他自己一不小心,就又要像刚才那样迷失了。

也许在枫清鸢的眼中,他坚毅刚强,是她最安心全意的依赖,殊不知,她是他最柔软的地方,他也会害怕失去。

她是他的清鸢,摇曳的心再定下几分。

“对不起。”

揽住她的双臂不觉收紧,半合的眸子里,暗光沉定,变得决绝。

………

四日后,风雪褪去,封山的积雪系数化尽,云鎏皇太后移驾回皇城阡陌。

随行的自然还有那别扭成了习惯的女子,还有暗自做了决定的邪烈王。

魅姬言:人心万变,一念之间。

若今后她选择的还是逃离,他爱她,是放手,还是心甘情愿做彼此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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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脚下,筱还有绿昭等人早已将洛州郡守派来的几番杀手清理干净,如今这座城池,尽被万灵寺主持大师所代管,原来这些天,云漠的侍从们做了这般了不得的事。

燕璆并无异动从凤凰山脉那端传来,云幻也没有对擅自迁兵据守临江的云铮发难。

大概他也该知道局势有变,算他清醒,还知道内乱闭遭外敌,若真亡国,哪里还有真龙天子一说?

可他也并非全然坐以待毙,就连魅姬都没料到,云幻会在雪山上行宫中的侍卫中动手脚,派人监视自己,看来云皇对有养育之恩的太后,都没有那么相信呢。

而他派人刺杀清鸢这件事,即便云漠之后什么也没说,恐怕也是暗自记下了。

看似安宁,已到了该回漠北的时候。

………

吴月关。

秋狂言站在几十丈高、建在山脉上的城墙上,放眼向南望去,虽已来到此处多天,可每每站在这处,内心都会有说不出的震撼。

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关,整座城就像是嵌在巍巍山脉的中段,城的左右两端,峭壁悬崖,是最难跨越,最艰险的屏障。

北方有君临之气,南方有人杰地灵,西塞呢?仿佛只有寸草不生的干涸土地,贫穷的百姓,和四季都会遭到侵袭的沙暴。

站在这里吐息,就连身体都是清爽的。

这就是亲王与封王之间的区别么?

自上次阡陌之乱,而今云流炎已死,云铮率领精兵退守临江,唯有他,明知道带着自己的大军迁至此地,不但抗了圣意,更被作为送死的先锋,燕璆一旦与云鎏开战,他必定是最先死的那个!

可他还是来了。

为了向云漠证明他的衷心。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啊…”清晨的关内,薄雾弥漫,鸟语花香,秋狂言心中谋算着,而口中叹得却又是另一番惬意的话。

“王上。”身边的心腹见他如此,更加忧虑,“眼下虽燕璆并未异动,可是太安静…”

海上要起风暴时,也会有一段波澜无惊的安宁。

秋狂言狭长的眼轻轻一眯,“不急。”他只是在等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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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十日都在向北而行。

虽有马车坐,可天天颠簸,也叫人觉得有些吃不消。

天气越发寒冷,已经进入云鎏的北方,再不见那些秀致的山山水水,放眼望去是空旷辽阔的平原,丘陵起伏,视线尽头的天空和黄土连成一线。

前几天还在途中遇上了一场沙暴,找不到躲避的地方,马儿跑丢了三匹,连马车顶盖都差点被掀开。

不禁让那女子想,漠北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偶时从车窗向外望去,一些景致却又说不出的熟悉,尤其是每当看到天边的垂云,还有大漠交接的地方,她都会情不自禁,怔怔出神,觉得那里有什么在吸引她,她忘记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又是行了一整天,韩秋儿告诉她,很快就要到废都,那是斯图的废城,现在的斯图遗民大多住在地底,经过了那里,要不了多久便会到漠北的中心——夏都。

“小姐,只怕今日要回了夏都才休息,先喝点水吧。”车中,初露把打开的水袋递给女子。

自他们下了雪山后,云漠也不再喊她顾云依了,做下人的,时时留心着主子的脸色行事,如何喊都不对,干脆只称呼她做‘小姐’,从了那个礼数。

看着车窗外黄沙落日景色的人儿看了水袋一眼,又摇了摇头,就要到夏都了,总觉得心有些不安。

韩秋儿见她似乎没什么精神,便道,“小姐是在担心记忆之事?”

“你觉得我是枫清鸢?”换做二十多天前,这话必定是有敌意的,而今女子这般问,倒真有谦虚求教的意思了。

韩秋儿半分迷茫和停顿都没有,笑着说,“不是觉得,你本来就是,属下很清楚。”

他们都很清楚,只是当局者迷。

“那么…”她双手交叠着放在窗边,下巴垫在手背身上,仍旧看向外面,说,“就算我是,假使斯图的长老没有办法破解辰夜的法术,怎么办呢?”

她的心里,会不会一直都住着两个人?

听她言,韩秋儿和初露对望了眼,原来她一直担心的是这样,倒叫人不好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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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属下失言。”默了会儿,初露忽然说,“这不也证明小姐心里是有主上的吗,不然主上为何最近总是玩笑,叫小姐云鸢,小姐也没反驳?”

“初露!”韩秋儿忙呵斥住她,丢了她一记狠厉的眼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