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云命令高豳的两个手下:“还不扶你们主子去治伤。”

那两人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声称是,相互搀扶着走到门前,架起主子离去。

院子内恢复了安静,西门云望着两个小小的弱女子,淡淡的开口:“以后当心点。”

他似乎忘了,刚才是谁伤了三个大男人,领着一队兵将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凤阑夜忍不挑眉望过去,这男人竟然没有责怪为难她们,看来是个正直的人。

一个将军,身上竟然没有半分的陋习,看来天运皇朝也差不到哪里去。

身边花萼的声音响起来:“公主,你没事吧。”

这一晚花萼总算认清了自已的主子,虽然她身上的狠毒残忍让她心惊,可是同时她却高兴极了,因为公主不但可以自保,还可以保护她,虽然她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公主一下子琴艺高超,而且还身手极端的了得,不过她好高兴眼前的一切。

“没事,我们进去洗洗睡吧。”

“好,”花萼点头,经过先前的受辱,到刚才的震憾,此刻心情已平复多了,站起了身先关好了院门,回来和凤阑夜一起走进房子,盥洗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花萼早起在收拾院子里的狼籍,地上有斑斑的血迹,空气清新,不远处的锅里焖了白米粥,粥香味飘散出来,很香。

公主还没有起来,昨夜的她一定累坏了,倒底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花萼一边做事一边想,唇角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看到昨儿晚上的公主,她忽然不害怕了,对于未来也不渺茫了,公主真的不一样了?

院门上,碰碰的响声,有人急切的敲门,花萼回过神来,忍不叫了一声:“谁啊?”

这一大早上,不知道是谁如此急切的拍门,花萼愣愣的站起身子,等候着,只听到门外响起清悦焦急的声音:“我,司马雾翦。”

第015拒见

花萼一听是隔壁的邻居,金昌国的三公主司马雾翦,忙走了过去开门。

门一开,司马雾翦好似一道狂风般飙过,直冲进来,身后跟着他的两个丫头,小瞳和小圭,三个人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花萼。

“听说昨儿个那个混蛋过来了?”

花萼挑了一下眉,这公主的消息来得真快啊,昨儿晚上她好像不在院子里,一大早竟然得了消息,不过一听到她们问的话,花萼便想到了昨儿晚上的事,所以心情不是太好,沮丧的开口。

“嗯,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贱男人,真想把他千刀万剐了。”

花萼咬牙切齿的怒骂,一看到她神情,司马雾翦和小瞳小圭便联想些什么,两小丫头立刻围到她的身边,紧张的追问。

“花萼姐姐,没出什么事吧?”

花萼打了一个激灵,清醒了一些,忙收敛自已的烦燥不安的心情,眼下什么事都多留个心眼的好,敌友难明啊?

没想到这条街,竟然让人住得不安宁,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过现在她不担心了,因为公主绝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一个人,想到这,花萼的唇角扯出一抹笑,语气轻松了一些。

“没事,都过去了?昨儿晚上没看到你们,你们去哪了?”

按理说她们仍是质子,不应该离开这里,可是昨儿竟然一夜没回来,这不能不令人生疑。

小瞳一听花萼的话,随意的开口:“我们去?”

不过她的话未说完,便被司马雾翦打断了,她接过小瞳的话:“去我朋友的府上了,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小瞳小圭我们回去吧,本公主累了。”

她说完转首领着两个小丫头离去,花萼看到她狠狠的瞪了刚才多嘴的小瞳一眼,心下有些了然,想必她们有什么私密吧,在这里生活的人都是阴暗的,她又何必理会别人的事,只要不来招惹她们便好,所以眼看着司马雾翦走了出去,忙高声开口:“三公主走好。”

花萼走过去关好了门,便转身往房间走去。

早晨的光晕细腻浅薄,打在床榻上,轻风拂起,那崭新的纱帐晃动起来,上面一簇簇的晚香玉好似活了一般,漂浮在碧海清波之中。

床榻上的人正从小碎花的薄被中钻出小小的脸蛋,柔软俏丽,白晰的肌肤,细长的眉尖儿,长而密的浓密覆盖着漆黑冷寒的眼睛,唇像樱花一样鲜艳,花萼看得入了神,想着昨儿晚上的事,明明是个小小的人儿,却能勇猛无比,不但保护自已还能保护她,想到这,花萼好像看到了希望,总有一日她和公主会回到云凤去,那个鸟语花香,四季如春的地方。

花萼正胡思乱想,床上的人动了一下,陡的睁开眼睛,静幽幽的望着她,好半天没说一句话,倒把花萼唬了一跳,赶紧恭敬的开口。

“公主,怎么了?”

凤阑夜神色未动,只淡淡的询问:“你没事吧。”

“没事,公主放心好了,奴婢什么事都没有。”

虽然想起来心里很难过,但是现在她的心中有了希望,因为这种希望,以前觉得生不如死的难堪,现在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嗯。”

凤阑夜没再说什么,掀了薄被起身,花萼立刻上前侍候她,静谧的空间里,只有衣袂窸窣之声,几不可闻的呼吸,这种情况,花萼已经习惯了,公主自从撞柱,性情便和从前大不相同,大部分的时间都很少说话,她似乎更喜欢沉静在遐想中。

“刚才是谁过来了?”

忽然凤阑夜开口,先前睡得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谁说话来着。

花萼拉了她坐在铜镜打理头发,一边禀报事情:“是隔壁院子里的三公主,刚才来探望我们怎么样了?听说没什么事便又回去了?”

花萼说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着镜中的主子,清艳冷绝,芙渠初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儿的表情,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轻撩鬓边滑落的发丝,见花萼不说话,奇怪的开口:“怎么了?”

“她们昨儿一夜没回来。”

花萼念叨了一句便不再说什么,凤阑夜心下了然,在这种地方生活,人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所以该保持着什么样的距离,该做什么样的事,心下都要有分寸,她是知道的。

两个人刚收拾完,准备用早膳。

院门又响了起来,凤阑夜蹙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闪过。

她不以为自已在这里认识多少熟悉的人,除了司马雾翦外还有谁这么不知趣,一大早跑过来?侧首吩咐了花萼/

“去看看是谁?没必要的人让他走吧。”

“是,公主。”

花萼领命,转身走了出去,凤阑夜自顾起身,去用早膳。

她并不是千娇百贵的公主,什么事都可以自已动手。

很快准备了早膳,一碗白米粥,一碟酱花菜,一碟花生米,正吃得有滋有味。

花萼领着一人从门外走进来,因为对着光,所以她没看清来人是谁,直到花萼往旁边一让遮住了光,凤阑夜才看清来的是何人?

三皇子南宫燮的贴身侍卫,正面无表情冷冷的开口:“我们主子要见你?”

凤阑夜不紧不慢的继续吃自已的早饭,愣是没吭一声,侍卫宁景的脸色愈来愈难看,眼瞳闪烁着火花,似乎要发怒了。

他的神情吓不到凤阑夜,不过却吓到了花萼,赶紧小声的嘀咕:“公主?”

凤阑夜的一碗白米粥已吃完了,才缓缓开口。

“你们主子要见我,所以呢?”

这话问得宁景一愣,什么所以啊,他们主子要见她,自然是她该跟着他去见主子了,什么叫所以呢?这女人就是一脸的欠抽,明明只是个屁大的孩子,还是个亡国的奴隶,可是却夺了主子的心爱之物,还一脸的理所当然,现在主子要见她,竟然还问所以?

宁景面色一沉,不客气的发作起来。

“什么所以,现在马上起来跟我去见我们家主子,我们主子在茶楼里候着你呢?”

他就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见这丫头,一个亡国的奴隶,虽说琴弹得不错,可也犯不着如此高看她,竟然要在茶楼里请她喝茶,最气人的是这丫头竟然一脸的不在状况之内,还很高调,似乎不愿意理会他们似的。

“看来阁下是忘了,我们仍是亡国奴,没有命令是不准私自离开的,所以还请回复你们家主子,就说不能赴约,不便之处敬请见谅。”

“你什么意思?”

宁景眼睛睁圆,虽然上头有令亡国奴不准私自离开奴街,但最近这禁令已松懈很多,而且是他们主子要见她,谁敢说话啊,他就不信这女人会不知,既然知而不为,只有一个原因,她是不想见他们主子,宁景一想到这,脸都青了。

“没想到堂堂皇子的身边,竟然有这么一个愚蠢的侍卫,还真是让人无语。”

凤阑夜轻的低喃,似乎很困惑。

她的话音一落,嗖的一声,刀光闪过,受到羞辱的宁景已拔出腰间的佩刀,眨眼架在了凤阑夜的肩上,怒喝:“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说我愚蠢,看我不一剑结果了你?”

凤阑夜面色不改,她从来不怕死,从前世到今生,不知是她戾世,还是因为无所依恋,面对死亡的时候,她总是那么坦然。

倒是一侧的花萼吓坏了,一步冲过去抱住宁景的大腿尖叫起来。

“别杀我们公主,别杀她。”

凤阑夜扫了一眼花萼,虽然心里有些暖,不过却很无语,这宁景奉命来请她,又怎么会杀她呢?只不过是心里愤怒威吓她罢了,以为她和那些贪生怕死的人一样吗?唇角勾出冷笑。

“我认为你该回复你们主子了,别让他等急了。”

声音很冷,气度雍拥华贵,不卑不亢,直到此刻宁景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真的很狂很傲,就是一个大男人面对架着脖子上的宝剑,都未必有她的坦然镇定,就算他不佩服她都不行,宁景气恨恨的一收宝剑,转身一提脚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厅内,花萼身子软,坐到地上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凤阑夜一脸的莫名妙,望着她……

第016章龙凤吟

花厅内,凤阑夜自顾倒了茶饮用,既不阻止花萼的哭泣,也不加以劝慰。

她知道花萼的心中有阴影,一直以来虽然在她的面前表现正常,可是一个女孩子家遭了那种事,怎么会像没事人一样呢?所以这哭泣倒是一种发泄的途径。

花萼哭了一会儿,果然好多了,抹着眼泪望着坐在厅内喝茶的主子,沙哑着声音开口。

“公主,刚才奴婢吓死了,要是公主发生什么事了,你让奴婢怎么办?”

凤阑夜见她已能很好的控制情绪,才放下了茶杯,扯了一抹清浅的笑。

“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站起身往室内走去,抛下一句:“用点早膳,别让任何人打扰我。”

“嗯,奴婢知道了。”

花萼从地上爬起来,她知道公主要回房间练功了,最近一段时间,她经常在没人的地方练功。

自从公主撞柱以后,很多的行为都透着诡谲,但是幸好有她在,她保护了她,如果昨儿晚上再发生那样的事,她真的没办法活了,幸好逃过了一劫,而且公主看上去好厉害。

花萼想到公主昨儿晚上的狠厉,心情竟没来由的变好,起身收拾了一番,便坐在厅内吃早膳,一边为公主守门。

凤阑夜正在房间内修练玄天心法,初级的玄天心法也有九重递进阶层,而她眼下已修练到第五重,再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便可修练成初级心法,到时候即便不能为所欲为,倒可以自保,一般人想伤她,也不容易。

说起这玄天心法,其实和她有一段渊缘,当日这套秘诀放在藏宝阁中,因为年代久远,又过于神玄了一些,所以师傅他们皆当成是神来之笔,谁也当不得真,只有她因为无事可做,所以没事早晚参详,竟然悟出一套真理,后来师傅用经书上的原文,给她悟了一些,亲眼看着她修练成了心法,才相信原来世间真的有这么奇妙的心法。

凤阑夜修练了一个时辰,方收手,俏丽的脸蛋渗出细密的汗珠子,使得肌肤白晰晶莹,好似被水洗过的一样,带着清润的光泽,出水的芙蓉一般,那双黑眼睛更是璀璨夺目,头顶上缭起细细缕缕的白烟儿,呈现出一片氤氲之气。

门外响起了说话声,凤阑夜未动,轻蹙眉细听。

竟是那去而复返的侍卫,不知道他又过来干什么?凤阑夜一边猜测,一边拿了手边的白绢擦脸上的汗珠子,人已下了地穿上鞋子。

花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主,三皇子过来了。”

凤阑夜拉门的手一顿,停滞了几秒,这三皇子又过来做什么?这种时候,她不想和任何皇室中的人有牵扯,现在的她们还是隐晦一些的好。

不过这三皇子三番两次的过来,只怕她们想低调都不行。

凤阑夜的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却没说什么,一伸手拉开了门,门外站着一脸焦急的花萼,看到公主出来,松了一口气。

“公主?”

凤阑夜人已走了出去,房间和花厅相连,只几步便看到厅内的客位上端坐着一人,正是昨儿晚上赠琴的三皇子南宫燮,一袭灰白的锦袍,腰系玉蟒带,悬着一件上等的玉佩,足蹋黑色的绣金纹的长靴,双腿交叠,自然随意的坐着,闲雅悠然,看到凤阑夜走了出来,眼里闪过关切。

“听说昨儿晚上出了点事,你们没事吧?”

凤阑夜不自觉的蹙眉,看来这奴街没有半点的秘密,或者该说受太多人关注了,半夜出的事,这一大早已两批人过来关注了,这和自已初来,行事要低调完全不一样。

“没事,多谢三皇子费心了。”

“高豳那个混帐,早就该受教训了,”南宫燮的脸色有些冷,不过望着凤阑夜的时候,却温雅如玉。

凤阑夜不理会他的话,现在她关心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见她所谓何事?

是后悔把琴送给她了,想拿回去,还是另有其事。

如果想那琴,恐怕他是多想了,凤阑夜不动声色的坐在三皇子南宫燮对面的座位上,花萼早手脚伶俐的上了茶水,守在凤阑夜的身侧。

凤阑夜慢长斯理的开口:“不知道三皇子过来所为何事?”

南宫燮品完茶,放下普通的白瓷茶盎,淡淡的染敛轻笑。

柔和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五官秀隽,温润如暖玉,眼里是点点的灼热,上下打量着凤阑夜,慢慢的开口。

“我想请问一下九公主,昨儿晚上公主所弹的琴是什么样的词曲?”

昨儿晚上他回去想了一夜,也没有把那词曲记录下来,这是以往没有过的事。

世人皆知南宫燮痴迷于音律,却不知道他有这方面的天赋,在音律方面可说有很高深的造诣和才情,一般的音色只要他听过一遍都能精准的写下词曲,但昨天所弹的让他无从想起,不知道是自已当时听得太入迷了,还是那词曲奥妙无穷,令人难以掌控,正因为这个,所以他一大早才会令宁景过来请九公主过茶楼赐教,却不想这小丫头竟然有些傲气,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不过南宫燮对于这些俗礼并不在意。

凤阑夜倒是愣住了,本来以为这三皇子过来是后悔了拿琴换曲,没想到竟是为了知道自已所弹的何曲?

其实那曲是她自已没事编篡出来的,根据宋词的韵律,编来没事打发时间的,倒没想过一日被人当了真,一愣之后,脸颊之上倒有些笑意,轻勾唇浅语。

“那曲有名龙凤吟,如果三皇子喜欢,不如我把词赋下来,三皇子可需要?”

“龙凤吟。”

南宫燮念叨一遍,顿觉得满口生香,想起昨儿晚上那琴音的荡气回肠,确实有龙啸凤吟的气势,清亮的眼底闪过热流:“有劳九公主了。”

凤阑夜掉首吩咐了花萼:“有笔墨纸张吗?准备过来。”

“公主稍等一下。”

花萼忙点头,幸好昨儿个买了一套,是小瞳提点她的,本来她还不以为意呢,没想到今天便用到了。

厅内,凤阑夜不在多话,低首把玩着一侧的白玉茶瓷,手中粗劣的质感,可以轻易的让人感受出这是劣等的次品,但是现在的她们有什么资格讲究呢?难得的是三皇子南宫燮不计较,倒是让人意外……

第017章典当首饰

花萼很快取来了笔墨纸张,铺放在桌子上,一边磨墨,一边恭敬的开口:“公主,好了。”

凤阑夜起身走了过去,轻提毛笔,凝眉略一思索,便在纸上霍霍写起字来,神容安定,轻逸如水。

一柱香的功夫,便扔了毛笔,抬手示意花萼,把纸张递给三皇子殿下。

‘清风吟,美人如酒,醉卧东厢月,驽雾驾云,百叶千娇面,断肠遣绻,一叶兰舟载人去,此时情苦……’

南宫燮的目光先是注意到了那一手娟秀的小楷字,然后便是那词,真的是百媚绕口香,朗朗口齿间,余韵缠舌,忍不住脱口而赞/。

“好词曲。”

“能入三皇子的眼便行。”

凤阑夜轻声应和了一句,便不再看三皇子南宫燮,缓缓的起身,那动作摆明了是送客。

宁景的脸再次的难看了,这丫头真是让人无比的恼恨,每回给你一个天大的惊讶,然后便是欠抽得让人狂吐血的神情,啊啊,宁景在心里用力的吐气,偏偏有气不能发,因为他没忘了来时主子的警告,如果再敢给他生事,以后就不必跟着他了。

南宫燮不是无趣的人,自然知道凤阑夜的意思,而且他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了,便起身告辞。

凤阑夜满意的叮咛花萼:“送三皇子出去。”

“是,公主。”

花萼福了一下身子,送南宫燮出去。

南宫燮走到门前竟停了下来,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派人去南宫府通知我。”

花萼一听赶紧道谢,在这里有个靠山总归是好的,一迭连声的开口。

“谢谢三皇子了,谢谢三皇子。”

宁景对于花萼的感谢不以为意,倒是掉头去看小丫头凤阑夜的神情,却见她毫无表情,他真的无语了。

不过三皇子南宫燮却不以为意,附和着花萼的话:“我和九公主是朋友,朋友有难自当出力帮忙。”

说完便领着宁景走了出去,花萼送他们出去。

屋子里凤阑夜眯起了眼瞳,光线沉淀在阴暗的瞳仁中,脸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朋友吗?南宫燮这个人倒真是值得一交的朋友,不过处在她们这样的位置上,若是和三皇子走得近了,只怕为他带来的未必是好事。

凤阑夜想起了大船上的一幕,楚王南宫烈的话响在耳边。

只要你潜伏在别的皇子身边,随时注意他们的动向,如果完成这个任务,我就会放了你的那些族人。

先不论那些族人的命和她无关,首先是这莫需有的名义她无法接受,如果潜在别的皇子身边,她就和那些十恶不赦的奸细,叛徒没什么差别,她真的要成为那样鄙卑无耻的人吗?只为楚王殿下救了她吗?

凤阑夜正想得入神,花萼走了进来。

“公主,想什么呢?”

凤阑夜回过神来,眼下还是别想那么长远的事了,想想如何在这奴街生存立足才是真的。

第一要有银子,第二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到她们。

“花萼,你们买东西,都到什么地方去买啊?”

按照规矩,她们这些人是不得远离奴街范围的,但昨夜逛了一圈,她没发现有什么店面,有的只是一些地摊,货担。

“隔壁有一条街道,什么东西都有,那些天运皇朝的官兵并不阻止我们出去,公主别担心了,不过听小瞳说,这天运皇朝贵贱之分很重要,皇宫附近住着的都是皇亲国戚,然后靠近皇城附近,几条繁华的街道也都是朝中大员的府邸,那些地方都是贵族的地盘,像我们这些身份低下的是不能去哪里的,我们在这里或者附近的街道走动是没事的,这些地方本就是贫民区,下等人待的地方。”

花萼说完,一脸的无奈,眼下她们的处境还真不怎么好。

“公主,你要买什么东西吗?奴婢帮你去买好了。”

凤阑夜没说什么,淡淡的挑眉询问:“有没有药房?”

“这倒是有,不过都是一些价格低兼的药,名贵药在这里禁止贩卖,而且店家也不会进,卖不出去。”

“嗯,我知道了。”

凤阑夜点首表示自已知道了,她买药是想进做一些毒丸防身,只要有药就行,虽没有珍贵大毒的药材,但研制一些防身之药还是可行的,不过银子该从何处来呢?

“花萼,我不是还剩一点首饰吗?拿出去当了,我有用。”

花萼失声叫了起来:“公主,那怎么行?”

公主一点行头都没有了,就剩那么两样首饰了,若再当了,以后出去戴什么呢?虽然是亡国奴,可好歹是一国的公主,怎能一点东西都没有呢?

“好了,我不喜欢戴那些东西,当了就当了,该有的时候自然会有的,凡事不用强求。”

凤阑夜本来就不喜欢戴那些精致华丽的首饰,她记得好像有一枝凤钗,虽不是价值连城,不过也非凡物,只怕要当些银子的,一来可以度些日子,二来,正派上用场,何乐而不为。

“公主,可是那凤钗是皇后娘娘送给公主的礼物,公主真要当了吗?”

“嗯,去办吧。”

凤阑夜已不理会花萼,自顾转身走进里间看书去了,身后的花萼无奈,只得跟着她走进房间,取出那少得可怜的几样首饰,用布包了起来,拿出去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