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你,钱拿来!”俊秀少年摊开手,看都不屑去看女孩一眼。
阿樱擦擦眼泪,气愤的在怀里一掏,才发现所有的钱财都被冯婶拿走了,低头沙哑着嗓子道:“你们给的钱都被冯婶拿去了,我…我现在没有钱给你!”
“算了,像你这种贪财之人,又怎会还我?就当给小叫花子了,现在你给本少爷滚开!”不容拒绝的指着门外。
元心怡也在这时进入,看向蹲在地上的元思焉嗤笑:“昨晚她又睡这里了?”
“可不是吗?还把尿都撒屋里了,弄得臭死了!”苏御华厌恶的瞪了地上的小女孩一眼。
阿樱怔住,昨晚这个小女孩就睡这里吗?她都不怕吗?她爹娘呢?不担心吗?不是说能进这学室的人家里都很有钱吗?
闻言元心怡看了阿樱一眼,上前就冲元思焉的小脑袋踹了一下示威,仿佛打的不是元思焉,而是阿樱一样。
“呜呜呜哇哇哇母妃…呜呜呜呜!”元思焉脑袋重重的磕在了石壁上,顿时张嘴大哭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你这个坏人,干嘛老欺负别人!”阿樱见状,直接上前就和元心怡打了起来。
就在元心怡一拳头要把阿樱打倒时,扬起的小拳头却怎么也打不下去,愤恨的转头:“是谁敢管本公主…铭哥哥!”
褚奜铭一把甩开女孩的手臂,搂过阿樱冲所有人阴冷道:“以后谁若敢动她,我不管他是谁,定不饶恕!”
“是吗?那我就动她了,怎么着?”段鸿砚上前轻轻推了阿樱一下。
‘砰!’向来最不爱惹是生非的褚奜铭就那么冷着脸一脚踹向了段鸿砚的腹部,而段鸿砚一个没站稳就那么仓促着摔倒。
苏御华见状,立刻挽起袖子冲兄弟们道:“上!”
阿樱焦急的看着褚奜铭:“别打了,我们走吧!”
褚奜铭不屑的冷笑一声,慢慢将阿樱拉到了元思焉面前,而自己则脚一抬,袍低掀起,后被果断的噎进了腰带中,扬唇道:“来吧!”
见苏御华轮着拳头而来,褚奜铭顿时一个弯腰躲过,而以极为快捷的速度一手抓住另一个人,潇洒的一个侧空翻,落地的瞬间直接猛烈朝那人的腋下踹去。
“哇!好厉害!”
女孩们都站得远远的,其他人也都给五人留下了绝对的空间,想不到这褚奜铭还会武功。
阿樱并没太开心,看着那些曾经也对她好过的几个男孩被打得流鼻血就惊慌道:“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段鸿砚伸手擦掉嘴角的血渍,同样有着不可置信,打了半天,他们倒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而那人却还完好无损,大伙几乎都碰不到他的衣角,快速伸手道:“别打了!”
‘啪!’强劲的脚尖狠辣的踢向苏御华的侧脸,而人就这么被踢飞出去,后砸烂一木桌,同时倒地不起。
见都惊恐的退后才冷哼一声转身抱起阿樱要走。
“她尿裤子里了,我们也带她走吧,好可怜!”阿樱看着元思焉,祈求的望向褚奜铭。
“好!”少年不由分说,上前拉起小女孩,就这么当着众人,抱一个,拉一个的离开了学室。
表情阴郁得好似地狱的判官,着实骇人。
“他娘的,走!回去找人!”苏御华从来就没这么糗过,敢打他们,有他受的。
而段鸿砚却伸手道:“算了,把这里收拾一下,太傅快来了!”
这样,我们就永远都不可能了吧?不过还真没想到褚奜铭武艺会这么高,几招就把他们五个给治服了,看来自己有必要去学武…
后院。
“你别哭了,我也有尿过裤子的,真的,你爹娘呢?”阿樱边给元思焉洗澡边询问。
而褚奜铭则在屋子内翻找着阿樱的衣裙,找出一套最漂亮的放到了门槛上才喊道:“我去前院了!”
“哦去吧!”阿樱转头露齿笑道,后又追问向蹲在木盆内一直垂头不语的小女孩:“你爹娘呢?”
元思焉摇摇头,眼睛已经哭得红肿,楚楚可怜。
“你没有爹娘吗?”怎么会这样啊?
“我父皇从来就没抱过我…他不喜欢我…我母妃!”干涩的泪珠再次滚落,蹂躏着十指抽泣道:“呜呜呜她死了…呜呜呜!”
阿樱在听到‘父皇’二字就呆住了,本来要跪拜的,但见她哭泣就嘟嘴道:“你先别哭了,哎!那个大坏蛋,那种父皇不要就是了,以后你要是不想回宫里,就和我一起睡好了,可不能再睡学室,更不能在里面小解,那些人是很可怕的!”
一个比一个坏。
“我…我忍不住!”元思焉擦擦眼泪,不敢去看对方,显然也知道这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
“忍不住,为什么忍不住?”阿樱不懂了,她都忍的住的,看这女孩,应该和她差不多大吧?
元思焉怯生生的抬眼,见女孩满脸的不解就嗫嚅道:“她们…说…我有病!”
原来是生病了啊,阿樱扬唇道:“那你生的是忍不住的病吗?没关系,病总是会好的,我教你哦,以前我忍不住的时候,就用手把屁屁狠狠的挤在一起,然后走去茅房,这样就不会弄到裤子里了!”
“真的吗?”
或许是同龄人,说的话都几乎一样,所以元思焉很快就放松了警惕,站起身用手狠狠挤着屁屁。
“对对对,就是这样,那我们先洗澡,其实我现在也生病了,现在我给你搓背,等我好了,你再帮我搓背好不好?”轻柔的为女孩搓着后背,不是她不想大力,而是太过使力,背就好痛。
元思焉立刻咧嘴笑着点头:“好!”
“噗哈哈哈你的牙少两颗,怪不得你不笑哈哈哈!”阿樱指着女孩的门牙笑得坐在了地上:“哎哟笑死我了!”
“大人说七岁就会掉牙的,我还有四个月就七岁了,你还没七岁吗?”元思焉将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
“我啊,还有三个月,我也快七岁了,我比你大一个月,以后你叫我姐姐好不好?我好想有个妹妹的!”还是个公主妹妹呢。
元思焉再次咧嘴点头:“好,我叫元思焉,你叫什么?”
“我叫云樱,以后你就叫我姐姐!我保护你!”以后再也不让人在你头上丢蚯蚓了。
“姐姐,我可以一直住这里吗?皇贵妃她老是打我,说我是扫把星,姐姐,什么是扫把星啊?”
阿樱用沾满水的手抓抓后脑,后摇摇头:“我听娘说扫帚星是不吉利的,妹妹你不是扫把星,只要你喜欢,以后就住这里吧!”
元思焉点头如捣蒜:“那你不可以把我送到落月宫去哦,那里全是魔鬼,特别可怕!”
“嗯!等我娘来找我了,我就叫我娘带你一起走!”天真的搓洗着女孩的双腿,看来这公主比她还可怜呢,那这公主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娘和你一样好么?她会不会不要我?也嫌弃我不吉利,又有病?”元思焉担忧的看着阿樱。
宝宝立刻摇头,骄傲的说道:“我娘是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特别乐于助人,她不会不要你的!”
元思焉这才笑开了花,仿佛只要能离开落月宫,就是多么值得开心的事一样。
使馆。
“主子,原因是阿樱被帝月君王藏了起来,至今不曾有消息!”
黑衣人缓缓抬起脸,铜皮面具几乎遮挡住了所有容颜,眼中有着担忧。
可见对于‘阿樱’都是再熟悉不过。
公孙离炎暗自沉思了一下,抿唇笑道:“派人去将阿樱找回来!切莫让她受到伤害,去吧!”
第二卷:虐情 第六十八章 无花也无果
“皇上,云姑娘求见!”
精致的宝椅上,公孙离炎意外的抬头,当看到门口站着的女子后,立刻起身上前笑道:“你来了!进来…”
和煦的笑容在看到云挽香脖颈上的淤青后,慢慢沉下俊脸,大手缓缓抬起,抚摸向那极为显眼的淤青,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是我自己学闭气弄的!”挽香快速撤离,捂着脖子冲男子尴尬的笑笑。
公孙离炎闻言不知该说什么,深吸一口气很是陈恳的看着女孩:“跟我走吧,到了天星国,不管你以前遭遇过什么,是否有女儿,我都会竭尽所能的待你!”
啊?云挽香再次面临这个问题,有些不知怎么回答,当面拒绝总觉得过于伤人,长叹道:“如果我没有救你呢?”
“世界上没有如果。”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呢?
男人的表情过于专注,令云挽香更加尴尬了,摇摇头道:“离炎,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做朋友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总是要给我压力?你明明知道我…无法容纳第二个人的。
公孙离炎垂眸想了一下,后仰头和煦的笑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吗?”那个你永远也忘不掉的人?
“嗯!”苦涩的点头。
“看得出他很在乎你,否则也不会阻止你离去,坐!”转身走到宝椅上伸手揉着眉心,一脸的苦恼,情愿在这里和众多妃子分享一个男人也不跟我走吗?
挽香落座后便问道:“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至于元玉泽是否在乎她,只有她自己知道,他的在乎无非就是想从她身上得到某些事情的结果,与大家所说的在乎是不一样的,而且…她无法去习惯如此阴晴不定的人。
所以…就这样吧。
“你说可以,就可以!”男人大度的笑笑。
“我…我想你…帮我把阿樱找到…然后再想办法…保住绣珍房那些人的安全…我…想离开!”
然后永远也不再踏足。
男人打开折扇边轻轻的挥动,边沉思,长叹道:“你确定要离开?你不是很爱他吗?”
“我爱的不是他,是我曾经的洛儿,现在他完全像变了个人,变得不可理喻,让人害怕!”默默的垂头,她不是铜墙铁壁,承受不了那么多的痛苦,如今有机会离开,那么她不想错失。
“好!阿樱我会帮你找到,至于绣珍房的人,我会想办法向元玉泽全部要来,反正他不是说别的宫女都可以吗?”
见女人表情过于沉重,公孙离炎也不知要如何安慰,想不到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改变心意,第一次见一个人会将一份爱维持如此之长,着实让人羡慕。
她的这份爱,只是单纯的爱,里面不参杂任何东西,他相信,即便有一天,元玉泽整个人瘫痪,生活无法自理时,她还会无怨无悔的照顾他走到最后。
爱,帝王最缺乏的东西,也是不敢去想的东西,虽然天下无数女人爱慕,无非就是看重了这名利地位,如果有一天,毁容了,落魄了,那么她们就会转身离去。
如此也让帝王们不敢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更害怕有一天会落魄,没有一丝的安全感。
这个女人,在他仅仅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时,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
还记得那一天,在落云山下遭遇伏击,背后中箭,不得不逃到山中,直到虚脱,才无法动弹的倒在了血泊中,以为生命已经到尽头,然而一个仙女却突然出现,将他背到了山洞内,拔箭,疗伤…
忙碌了整整一夜,才有好转,那一刻出奇的安心,至今伤疤还在,仿佛还存留着女子吸毒时,嘴唇的温度,寻寻觅觅二十多年,以为找到了自己该走的路。
而对方却断然拒绝了他的求亲,一直以为只要可以不辞疲惫的付出,总会看到回报,原来不是。
总是在想,如果她的心里如果没有住着那个人,如今是否早已成了他的皇后?早就儿女双全?
云挽香见男人正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别扭的起身道:“那挽香就先谢过您了,告辞!”
“嗯!”我的心永远都会停留在最初,不会改变,等你哪天想来了,它随时为你打开。
失魂落魄的散步在定华门内,脑中全是公孙离炎所说的话,如果我没有救你,那么你就不会说这些话了,换个话说,当初救你的是别的女孩,那么你现在应该是在对着她来说这番话吧?
如果说因为救了一个快死的人,那么就能得到他的爱,那这种爱也太不真实了。
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别的地方是值得他来爱的,没样貌,没才华,没身份,没地位…
啊!要离开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段凤羽,如果只按照姐姐的角度,我很喜欢你这个弟妹,我看到了你对皇上的好。
苗温娇,并非是你曾经对我不好,所以不认同你,而是你的爱不是爱,而是征服,是欲念,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会终日想着做皇后,你的爱和柳若云是一样的。
不过既然洛儿爱你,那就希望你也好好的爱他,像十年前一样,那种单纯的爱。
洛儿,虽然你对我很不好,但是我不会怪你,因为你是洛儿,希望我走了后,你能恢复成从前,好好打理帝月国,我会祝福你的。
至于元玉锦…
多久没去看望那个人了呢…
望着明朗的晴空,突然发现在这一瞬间,空气都变得清新,湛蓝的苍穹也美得好似海洋。
“你要走了吗?”
五个字令挽香脸上的笑容逝去,慌忙转身,后赶紧欠身:“见过蒋太医!”天!他怎么知道她要走了?
蒋博文抿唇苦笑着上前扶起女孩,见她却即时退开才彻底明白,这一生确实没有机会了,想要改变一个人心意谈何容易?
“聊聊?”不管有没有结果,我都想试一试,否则这一生我不知要如何度过。
聊?挽香不知道他要和她聊什么,这是元玉泽的人,刚才又猜到了她的心思,如果聊下去,会不会弄巧成拙?
万一不注意话被套出来,还走得了吗?
男人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扬唇道:“放心,我是不会阻止你走的!”如果我们没有可能,那我希望你走,走得越远越好,后宫真的不适合你。
“真的吗?”挽香惊喜的仰头,这人原来这么好的。
“我从来不骗你!走吧。”转身带领着女人穿过一条条长廊,最后停留在了御药房后山的石桌前:“坐!”
云挽香内心十分紧张,这里四下无人,心里很是不安,应该不会出事吧?
不是她小人之心,实在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见她很是拘谨,蒋博文就无奈的摇摇头:“你不用防着我,即便是全天下都背叛你,我也不会!”
“我没!”见他一副明了的样子就放松了下来,双手抵在石桌上,什么意思?好像和这人没交际吧?何来的这番话?
空中烈日好似一个大火球,烘烤着大地,而这好无人烟的树林内,四周除了鸟儿的高歌便是树木被轻风吹得沙沙作响声,春去夏来,四周一片翠绿,配合着风儿,几乎感受不到闷热。
雪白的阳光自树木缝隙中照射而下,令汉白玉石桌上印满松针细小的雪点。
就连四张玉石椅子都可见甚是名贵。
谁会在这里弄这么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倒是会享受。
地面干净得不像话,可见有人会时常来清扫。
算是一个乘凉和欣赏风景的绝佳之地。
大略的看了一眼环境后才注视向对岸,这才发现对方的目光始终都没离开过她,没有再紧张,而是不解的道:“为何你每次都用这种眼神来看我?我可不觉得自己有比庄雨美!”
“你比她美!”而且是无数倍,在他心里,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超过雨欣的。
是。是吗?某女顿时心儿狂跳,后又牵强的笑着抬头道:“这…话我自己都不信!”这夸人夸过头了吧?
蒋博文笑而不语的自怀中掏出日记本道:“你看看这个!”
浅绿色日记本照片四周是印着校园风的卡通人物,背面,一个窈窕的卡通女孩挽着一个卡通男孩慢步在校园内,四周春暖花香,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天!”挽香盯着册子上的那张照片看傻了眼,后快速拿过,近了看,更加诧异了:“这不是我吗?”
她什么时候穿过这么羞人的服饰?且头发什么时候有那么短过?一直都是在腰际的,还有背景好美哦,那是什么花?居然都开到空中去了?
不过这画像上的人物倒是比现在的自己还要漂亮,笑得那么灿烂,好似烈日下都永远笑口常开的向日葵。
除了十年前自己有笑得这般开心过,后来有吗?
看她只关心照片,蒋博文嘴角再次出现了苦涩,这本日记本你曾经用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不是吗?
当挽香翻开第一页后,看着那些密密麻麻,却不识得的字体,心骤然间传来一阵刺痛,小手颤抖着摸向一个个字迹,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蒋博文见她蹙眉,就紧张万分的倾身上前,期待的望着女孩。
都说人是对前世存有一种奇特的记忆,一旦开启,就会有些感触的,这也就是为何许多人突然去到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却感觉曾经有去过一样,那么的熟悉,那是因为他前世有去过。
且那个地方绝对在前世是给他留下过深刻回忆的地方。
“我好像…好像见过这个册子!”在哪里见过呢?为何想不起来?迅速翻到第二页,第三页…忽然收手,秀眉几乎都拧成了一团,最后一页在…在…
六十九章…呼吸急促的翻到六十九章。
“天啊!”
先不说这写的是什么字体,就说这用的笔墨,就是她这辈子从未见过的,可…真的是在六十九章,快速合并送了回去,逃避似的摆手道:“你别给我看了!”
好可怕,怎么会这样?
蒋博文瞅着石桌上的日记本,就这么扔了吗?曾经你是最宝贝它的,日记本里记载的人,是不是也被你如此扔掉了?
“其实我并非帝月国的人,可以说…我是来自未来世界的,或许这样说你无法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挽香微微张口,瞠目结舌,未来世界?这也太扯了吧?
“是真的!”蒋博文见她过于惊讶就继续哀伤道:“这张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明,挽香,你觉得在这个世界里,有谁能有如此高超的画工吗?而且你有穿过这种衣服吗?亦或许你有剪过披肩发吗?”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也是来自未来世界的?”挽香越听越恐惧,不是的,她不是未来世界的,她是帝月国的人,在云府长大。
蒋博文此刻表情极为认真,安抚道:“你先听我说,你确实不是穿越来的,你是投胎转世到这里的,在你的前世,你本是一个咖啡店的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