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百果倒抽了一口气,急促促地:“池仁,你不要曲解我…”

“也就是说,干柴烈火还可以有另外的解释?那你倒是解释给我听听。”

江百果的薄唇抿作一条细线。池仁明明没有再欺压下来,她却仍无处可逃,头转向左边,又转向右边,最后,面对池仁,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她发了狠:“我没有另外的解释。不瞒你说,我也想就这么把你拖下水,一了百了。”

“但我不想。”池仁用右手,反手覆盖住了交叉在他颈后的江百果的双手,“百果,我不是卑鄙小人,我也不想一了百了,我答应你等到我回去后的那个礼拜一,我会说到做到。但前提是,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我看看你,抱抱你,握你的手,甚至做到更多,这不会把我们烧死的。”

“什么叫…做到更多?”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江百果的问句不是问句,而是邀请。

池仁俯下身,薄唇落在江百果的唇角。他尝到了她服下的退烧药的味道,甜到发苦。

而江百果要的却比“更多”更多。她放肆地向池仁偏过头去,要命中靶心,这样六环,甚至五环的成绩,令她欲壑难填。

而池仁却拨开了江百果仍交叉在他颈后的双手,直接站直了身。他破天荒地有些惶惶失措,踱了两步,五指按在眉心上似笑非笑,低低地慨叹:“啊…好像真能烧死人的…”

玻璃窗外沙沙作响,江百果转过头去,看天色大亮,细雨绵绵。她也是自找的,惹火了池仁,他拽上她同归于尽,末了,怀里空荡荡的难耐,但好在,心头却充盈得满满当当,一不小心,打了个哈欠。

“好好睡一觉,我在外面等你。”池仁走出了江百果的病房。

第88章,新人VS旧人

第088章,新人vs旧人

不同于水泥森林焦头烂额的忙,雷尼尔山早上六点的忙,是生机勃勃的忙。即便那制片主任又消瘦了一圈,那策划小姐也不得不接受了素面朝天,他们在池仁的眼中,仍是热力四射。

又或许无关地点,全凭“主观”,当下哪怕是人人喊打的四害,万一和池仁狭路相逢,他也一定会放它们一条生路。

在江百果的病房外,制片主任喜气洋洋,说那背包客耳闻了池仁和江百果的光荣事迹,这会儿虽尚未松口,但也八九不离十了。池仁苦笑:这事儿要是就这么迎刃而解,那江百果算不算是拿性命当了赌注,对他鼎力相助?

池仁对制片主任点点头,没说什么诸如跟进,一举拿下等等的废话,反倒是担心吵到江百果,又对他嘘了一声。制片主任愁眉苦脸,他这都快要对池仁咬耳朵了,再嘘下去,莫非要用唇语?

策划小姐掂了掂江百果在池仁心中的分量,八卦地向病房内探头探脑:“头儿,这位怎么说也是沈龙传媒的救星了,我得当面谢谢她。”

池仁横跨一步,挡住策划小姐的目光:“等她好了的。”

策划小姐对制片主任酸溜溜地:“你是走了什么运?有幸一睹了她的真容。

制片主任绞尽脑汁:“她拿了行李来去匆匆,真容长什么样儿来着…”

策划小姐倒吸一口寒气,暗暗跺了制片主任一脚,当着池仁的面,说江百果平淡无奇,这厮是不是耿直得过分了。好在,池仁像是大人大量:“会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五天后,江百果终于被批准下地活动,而这个批准还是双重的,在医生签了字之后,她还要得到池仁的首肯。她不再庸人自扰地拒池仁于千里之外,每走一步,都笑盈盈地询问他:“我就走到窗口,可以吗?”

等走到了窗口,她又问他:“那我总得再回到床上吧?”

池仁站在病房的中央,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江百果仍无法活动自如的膝盖,同时,也看着她自寻死路地和他斗智斗勇。

果然,江百果走回到床边,又一指窗口:“哎呀,我好像看见个熟人,我再看一眼。”

池仁白白嘶了一声,没镇住江百果,她仍死皮赖脸:“我真看见熟人了,拜托,最后一次了。”

池仁不紧不慢地走到窗口,逆光而立:“好,你走过来算最后一次,然后我把你抱回到床上。”

江百果几乎捧腹大笑,乖乖坐回了床边。

池仁手机震动,赵大允来电。

江百果一边钻进棉被,一边用余光偷偷打量着池仁。也算是有史可循,池仁手机的震动声,对江百果而言就像个魔咒。昔日,无误沙龙一周年店庆,那恼人的嗡嗡作响就屡屡将他从她的身边带走。甚至,江百果还问过唐茹,有没有觉得电话是池仁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时,唐茹说,她并不这么觉得。她话里话外地说,她才是池仁生命中享有最高优先权的一部分。

但江百果至今仍这么觉得,觉得那嗡嗡作响就像是她和他之间难以言喻的省略号。

池仁才要迈步,没来由地,扫了江百果一眼。她的脸色仍因为刚刚的开怀而红润着,上扬的唇角也还来不及泄气,但双眸却隐隐蒙上了一层惆怅。池仁心头被闷了一棍,说不清道不明她是所为何事,但却下定决心哪里都不去了。

他背靠窗口,接通了赵大允的电话:“喂。”

“池先生,有件事不知道您知不知情…”赵大允顿了一下。

池仁言简意赅:“说。”

“江小姐…我是说江百果小姐的无误沙龙挂了停业装修的牌子,但我查了一下,是涉嫌偷税漏税。”赵大允一如既往,办事得力。

池仁的目光转得急了些,一下子对上了江百果。这十几年来,他明人却做了大把的暗事,也就练就了不动声色的本事,针扎眼皮都不带抖上一抖,今天这一转,却泄露了不少的心事。

江百果看出出了事,挑着眉,无声地询问。

池仁蒙混过关,对江百果宽慰地笑了笑,问赵大允:“确定吗?”

“确定。”

“那是确有其事,还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赵大允笃定地:“恐怕是确有其事。”

池仁定下心神:“把你掌握到的尽快发给我,全部,尽快。”

“是。”赵大允这就要挂断电话。

“等一下,”池仁当着江百果的面,问题问得隐晦,“你怎么会想到查她?”

赵大允对答如流:“想去剪个头发来着,吃了个闭门羹,大概是职业病,不查不行。”

“那想必你也知道她现在在哪。”

“知道,所以我还在想,这事儿没准儿您早就知情了。”

池仁苦笑,像是自言自语:“问题是她一向报喜不报忧。”

池仁挂断电话,这才想到他多少也该向赵大允问问唐茹的状况。但再一转念,他又想赵大允跟了他六年有余,有时候,说同生共死都不为过,他的为人处世没人比赵大允更懂。有多少事,他不说,赵大允自当为他效犬马之劳,说了,反倒画蛇添足。人生能得一知己,池仁不是不感激的。

可惜,一百次里,知己赵大允懂了池仁九十九次,偏偏这一次背道而驰。挂断电话,赵大允怅然若失,所谓“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古人诚不我欺,一向重情重义的池仁这就算是把唐茹抛到了脑后了。

赵大允坐在车子里,而他的车子停在唐茹公寓的楼下。他看了看表,差五分八点了,他知道唐茹在九点有一场答辩,他又是不请自来,打算送她去学校。

无论池仁交不交代,他自认为他不能把唐茹就这么撂在半道儿上。

差两分八点,唐茹下了楼,看到赵大允的车子,强颜欢笑中隐隐点缀着感激涕零。或者,准确地说,唐茹在半小时前就从楼上看到了赵大允的车子,连日来,她也是真的痛彻心扉,面黄肌瘦和黑眼圈画都不用画,对付赵大允就绰绰有余了。

果不其然,赵大允主动道:“唐小姐先安心答辩,其余的事…不急。”

而这“其余的事”,自当是指池仁和江百果双双被蒙在鼓里的事,从十万火急,到三天的期限,再到赵大允的这一句“不急”,唐茹可谓是步步为营。

“谢谢你,赵大哥。”唐茹幽幽地面向车窗外。要她缴械投降,总要等她再会会江百果再说。更何况,即便她无力回天,在她的背后,还有那个人为她保驾护航。

第89章,我在开车VS你在吃醋

第089章,我在开车vs你在吃醋

翌日,江百果被医生批准出院,却又毫无悬念地,被池仁挡了下来。池仁几乎是无理取闹,把那“德艺双馨”的医生堵在墙角,问假如江百果就这么贸贸然地出院,万一病情有所反复…

医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不敢拍着胸脯夸下海口。毕竟,在过去的六天里,当这个叫做江百果的患者的体温从三十六度五,上升到三十六度八时,这个叫做池仁的患者家属就会把这归结为“病情有所反复”,从而,对他围追堵截…

好在这时,病床上的江百果发了话:“池仁,我定了后天回国的机票。”

池仁一怔:“我怎么不知道。”

江百果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就在刚刚。”

池仁转回头接着拿医生撒气,好在,这次用的是中文,恨恨地:“还不够你添乱的。”

医生一头雾水,可怜兮兮地用目光向江百果求救。江百果胸有成竹地对他眨了眨眼睛,转而对池仁含情脉脉:“所以,明天我就要回西雅图了,那么今天,你能不能带我去‘天堂’转一转?”

天堂,雷尼尔山最闻名于世的景区之一。顾名思义,那里是人人心驰神往的领土,也是每一位游客不能不踏上的圣地,却可怜江百果,在和这里结下了死里逃生和相爱恨晚的不解之缘后,仍有和那里失之交臂的可能。

“不行。”池仁铁面无私,“你要卧床静养。”

江百果也不多言,背对着池仁躺了下去,一动不动。而就在医生濒临绝望的同时,江百果却在默默计数,一,二,三…而当她数到五时,池仁站到了她的身后:“这件事我听你的,但接下来你一切行动要听我指挥。成交吗?”

江百果翻身坐到床边:“成交。”

当真是一切都不一样了。昔日,她看不透他,大事小事都是一半对一半的概率,成败与否,全凭撞大运。如今,她给他五秒钟的时间,他多一秒也不敢拖延。

“过来。”江百果对池仁勾勾手指。

怎么说也是投降的一方,池仁闷闷不乐地上前一步。

江百果伸开双臂,环抱住他:“不准我走路的话,要背要抱,今天我全凭你发落。”

池仁一颗心当即化下来,忍着笑意揉了揉江百果的后脑:“你别后悔。”

那医生在一旁看戏似的,入了神,直到江百果又对他使了使眼色,他这才溜之大吉。

连日来,沈龙传媒的纪录片拍摄,有了那背包客的配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池仁除了和那背包客推心置腹地交流了几句,便大撒把了。在交流中,那背包客仍是大自然的使者,高高在上,而池仁化身虔诚的信徒,他坦言说所谓“旅行的真谛”,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那背包客就一句话:“你知道就好。”

但就事论事,池仁的虔诚和超乎想象并不重要,届时,这一部由沈龙传媒出品的纪录片仍会散发着形形色色的赞助商的铜臭味,重要的是,大家会盆满钵满。对此,池仁不赞同,更不反对,作为一个生意人,金钱无疑是他的标杆。尤其是,当他的对手更是一个站在金字塔塔尖的生意人,他总不能说我们来一场骑马射箭,一决高下。

总之,当制片主任和策划小姐等人纷纷全力以赴,池仁却“游手好闲”地驾车载着江百果驶向了“天堂”。

“你对沈龙传媒还是尽心尽力的。”江百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煞风景地来了这么一句。

江百果从游客中心租赁来的橙色滑雪服报废了,池仁帮她赔了钱,又给她买了这件崭新的墨绿色的,还有一条黑色的冲锋裤。他说他知道她喜欢素色,还说她不必为了他而穿鲜艳的颜色,尽管她穿鲜艳的颜色也别有一番滋味,但她自在才是第一位的。

池仁扫了江百果一眼,直接拆穿她:“你还在好奇我和吴总的关系。怪不得,我说介绍你和我的同事认识,你一直拒绝。怎么?你还为你和吴总留了条后路?你上次说…你和他吃了一顿饭,吃了什么?”

江百果扭过身,手臂闲闲地搭在靠背上,几乎是正对着驾驶中的池仁:“鉴于我们吃的是道地的法国菜,所以,不应该说是吃了一顿饭,应该说是共进了一次晚餐。”

池仁目不斜视:“你这是在崇洋媚外吗?”

“国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江百果伸手,摸了摸池仁的鬓角。

池仁躲开:“我在开车。”

“你在吃醋。”江百果纠正道。

池仁否认地轻笑一声:“说真的,吴总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选,身家清白,事业又蒸蒸日上,最难得的是为人谦逊,从不树敌。”

“但是?”江百果循循善诱。

池仁中了计,眉飞色舞:“但是,头脑未免还是简单了些,看事情只看眼前,拐个弯就是盲区。托你的福,还暴露了无所不用其极的阴暗面,和小人得志的嘴脸。还有,你不觉得他五年之内就会谢顶吗?”

“觉得。”江百果郑重地点了点头,“鉴于我的职业,这点我比你清楚。”

池仁一脚刹车踩下去,如梦初醒。

拿对方的外表大做文章,他这是自掘坟墓了。

池仁按下车窗,让风带着冰川的味道汩汩地灌进来,沁人心脾。他重新缓缓发动了车子:“头脑简单的是我。江百果,你说的对,我在吃醋。我要说的是,吴煜就是个凡夫俗子,没有金玉其表,还败絮其中,假如要给他打分的话,六十五分,不能再多了。”

江百果又伸了手,这一次的目标不是池仁的鬓角,她直接捏了他的脸:“吴煜的心意花了他四千块,而你的心意,三言两语我就收到了,啧啧,你赚大了。”

池仁逃开江百果的手,转过头,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久地看了看她。她得意洋洋的笑不收敛,也不张狂,明眸皓齿的刚刚好,更难得的是,总是没有血色的双唇今天却不点而红。这一次,换池仁伸手,绕到江百果的脑后,拆掉了她的橡皮筋。江百果甩了甩头,过了肩的头发迎风张牙舞爪,这近乎“飞扬跋扈”的样子,是池仁最喜欢的她的样子。

可他却害她近乎唯唯诺诺了太久,到如今才让她反败为胜。

江百果出了最后一招:“吴煜说,还有一家餐厅他一定要带我去,是哪里来着?摩洛哥?对,说是摩洛哥炖菜。”

池仁老老实实地接招:“我和吴总没有过节,对沈龙传媒和具象影业的战略合作也举双手赞同。我的目标是致鑫集团,和我有深仇大恨的人,是致鑫集团的董事长。”

接着,池仁拽了一把江百果搭在靠背上的手臂,害她失去了重心,跌向了他。她低低地惊呼出声,双手撑在了他的腿上。车速平稳,池仁双手紧握方向盘,上扬的薄唇凑到江百果的耳边,像是要把一字一句直接送到她心里:“你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所以,就让吴总的摩洛哥炖菜见鬼去吧。”

第90章,舒服VS舒不舒服

第090章,舒服vs舒不舒服

池仁的措辞虽咄咄逼人,但整个人却笑盈盈的,毕竟,江百果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似乎也是他最喜欢的她的样子。又或者,喜欢上一个人,无非就是喜欢上了她所有的,光怪陆离的样子。

明知道她是在气他,也明知道她和吴煜将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但既然她为他设下陷阱,他钻进去就是了。

而江百果在大获全胜后,有些怔忡。

和池仁的恋爱…假如这可以被称之为恋爱了的话,和以往的大有不同。先抛开她不能将他说拿下,就拿下,还要等到回国后的星期一再做定夺不说,光是有关他的“未知”,至今尚数不胜数。

以往,她总要了解了那些男人,再谈喜不喜欢。

对池仁,她却颠倒乾坤,先喜欢上了,再去对他的那些“未知”忧心忡忡,总有了些为时已晚的调调。

在沈龙传媒和具象影业之上,又冒出了一个致鑫集团,用江百果自己的话说,她的头脑都用在了歪门邪道上,当初连学习都跟不上,如今一时间又怎么消化得了这等勾心斗角。但致鑫集团江百果是知道的,用她外行人的说话,那是地产界的老大,而假如一定要和那老大攀亲道故的话,她的无误沙龙所在的商厦,囫囵个儿就都是人家的。

但在江百果和池仁提及的致鑫集团的董事长之间,无疑,还要间隔着无数的阶级。毕竟,江百果充其量能接触到的,所谓商厦的招商部经理,恐怕连人家的虾兵蟹将都算不上。

但池仁却说,和他有深仇大恨的人,就是那老大的老大。

他疯了吗?却又不像。

果然,池仁说她帮不上他,不是在客气的。他要做的,远远逾越了她的能力。

那么,或许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也远不止左一个唐茹,右一个吴煜…

与此同时,池仁亦有些怔忡。

讨江百果的欢心自然是他义不容辞的,但就这么将“致鑫集团”四个字脱口而出,这到底是不是对的,又算不算言多必失,他一时间并没有把握。

和那个人的不共戴天之仇,赵大允是他这边唯一的自己人,对历任的“真命天女”,甚至对唐茹,他都从未松一松牙关。而对江百果…这甚至不是第一次了,就在他此行的前一晚,就在“秘密基地”,他甚至还对江百果提及了十四年前的往事,若不是当时被江百果厉声厉色地喊了停,他恐怕会将那历历在目的往事向她和盘托出也说不定…

对她,就这么不设防吗?

池仁暗自苦笑,万一,她是被什么人派到他身边的奸细,他恐怕死到临头了,还在帮人家磨刀霍霍。

可似乎真的逃不开母亲姚曼安的那句话,无论是福是祸,他总会遇到一个有别于她人的她,而或许,江百果的有别于她人,不过是因为他对她另眼相待,而且,怕是早就开始了…

“你这样很舒服吗?”车速失去了些许平稳,池仁垂眸,看了江百果一眼。

话一出口,池仁几乎也要对自己另眼相待了,这与其说是异国他乡,还不如说是天高皇帝远,叫人无法无天。

江百果没急着动弹,双手仍撑在池仁的腿上,看他不止一眼,反问道:“你不舒服吗?”

他和她都是成年人了,对自己的过往,更是谁都没在隐瞒。她不知道他有过多少的女人,但起码知道,不在少数。他也不知道她有过多少的男人,但也起码知道,他绝不会是她的第一个。平心而论,不是不在乎的,但那些走过的弯路,远没有眼前人来得重要。

总之,眼前人江百果的指尖有多威胁着池仁最至关重要的部位,对此,两个人谁也没在装腔作势。

池仁将左手搭到了车窗外,喉结滚动了一下:“现在还算舒服,但再这么下去…就不一定了。”

江百果爽朗地笑出声来,在池仁的大腿上耐人寻味地拍了两下,就坐直了身。而那两下的力道并不轻,丝毫没有火上浇油的嫌疑,反倒像是说“sorry,帮不了你,你好自为之。”池仁无奈地挠了挠额角,掂量着他丧权辱国的趋势会不会太猛烈了些,他会不会…也太由着她的性子了?

他猛地一转方向盘,靠边停了车。

江百果随着惯性向前一冲,一股莫须有的电流从脚底直冲额头,但她除了稍稍向她这一侧的车门靠了靠,也没暴露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