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转直下地,曲振文胆小如鼠,连亲力亲为都做不到,一个眼色使下去,让牛头马面代他接过了卡。他像是才学会古人云除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还有一句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适才,江百果的连珠炮都没能轰了他,说来也是,他漫漫十五年的心安理得,又怎会输给她区区几句呵斥?但这张白金卡和她的一句“来日方长”是礼,还是兵,分明是个未知数。

而人类的恐惧,通通源自未知。

二十分钟后,无误沙龙才风平浪静,一轮到池仁,又杀气腾腾。

新任前台傻了眼,心说好端端的怎么就像是在刀口上讨生活似的?

江百果一直在等池仁,阵势拉得那么轰轰烈烈,他不可能不亲自出马,二十分钟,他恐怕是赶了往常四十分钟的路。他扒开无误沙龙的摩肩接踵,终于握住了江百果的手腕,大冷的天,他却一头豆大的汗珠:“以后我在哪,你在哪。”

江百果不满:“怎么不我在哪,你在哪?”

“也行。”池仁痛痛快快。

江百果却话锋一转:“昨晚的事…对不起。”

第147章,躺下来VS慢慢聊

第147章,躺下来vs慢慢聊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池仁不耻下问。尽管冷战之后,作为被道歉的一方,他难免有些沾沾自喜,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千万不要高兴得太早。要知道,江百果可是非同寻常,话里有话,九转十八弯,那可都是常有的事。

可这一次,江百果没有转弯,她甚至当着顾客的面,就对池仁俯首称臣:“昨晚我一定是食物中毒了,才会晕头转向。池仁,你说的对,我听你的,我全听你的。”

顾客是老主顾了,有权耍耍嘴皮子:“百果老师也有这么小绵羊的一面啊。”

江百果四两拨千斤,笑盈盈地咩了一声了事。

“你先忙你的去吧,晚上来接我。”她打发池仁。

池仁却没那么好打发:“不是才说好了形影不离?”

“那是情话,”江百果用剪刀尾巴敲了敲池仁的胸膛,“请分清情话和现实的差别。”

一转身,她回避开顾客:“现实是我们不能被敌人一击鼓就吓破了胆,不能不攻自破,不能因为牢笼里是安全的就把自己关进牢笼。敌人强,我们就要比敌人更强,敌人自由,我们就要比敌人更自由,更风光,更胜券在握。去,该干吗干吗去,这是什么节骨眼?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池先生。”

“我几点来接你?”输给江百果,池仁不难心服口服。

江百果看了看人头攒动,和仍在不住接电话的新任前台:“十一点吧,今天免不了是一场恶战。”

池仁点点头,却言行不一,脚底下生了根似的。

江百果道高一丈:“要再留五分钟吗?那就十一点五分来接我。”

池仁一看反正讨不到什么好处,还不如先苦后甜,也就悻悻然地离开了。江百果的理智,他可谓是又爱又恨,有令他如获至宝,自叹不如的时候,也有让他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一棍打昏她的时候。

但没办法,就是她了。

池仁在离开前,最后回了头,而江百果也仍在目送着他,以至于两个人跟生离死别似的,还气势磅礴地挥了挥手。

结果,时隔不到五个小时,也就是在傍晚时候,池仁就重返了无误沙龙。

说来,这些天大概是池仁十五年来最不思进取的时候了,就像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池仁由拼搏到恹恹,虽是走投无路中没办法的办法,倒也悠哉。从柏瑞地产到沈龙传媒,再到致鑫集团,他是添砖加瓦也好,是从中作梗也罢,无时无刻不是走在钢丝上,这终于可以该开的会不开,该见的人不见,该签的文件也不签,就窝在豪华的办公椅上转着圈圈地消磨时光,最后,借口身体不适,早早又溜了号。

然而,当他重返了无误沙龙,江百果却不在。

她在这一场恶战般的二月初一的高峰时段,擅离职守,即便是新任前台也仅仅是照她说的取消了她这个时段的一打预约,至于她去了哪里,新任前台说“你问我,我问谁”。

池仁又去问了张什,张什更胜一筹:“果子?是有好一会儿没见着了,大便去了吧?”

也怪不得他,他也是忙得四脚朝天。

池仁致电江百果,没来由地,他以为她不管是出于什么,反正不会接,可她却在第一时间就接了。他直截了当,问她去了哪。而她似乎还有闲情逸致,问他怎么不问他的人。“他们是保护你,不是监视你。”池仁这样说道。而这也是为什么他还能心平气和——他的人无声无息,也就代表江百果安然无恙。

“满分。那等我回去再说。”听得出,江百果是当真给池仁打了满分。

此后,池仁在无误沙龙的休息室里坐了整整三个小时,期间,由于无误沙龙人手紧缺,他还打了几次下手,递个毛巾,带个路什么的。张什嘴欠:“池大秘书叫我们怎么敢当啊?”

“你说…”池仁若有所思,“我现在这个年纪,再拜你为师,会不会有点晚了?”

假如没有了曲振文,亦没有了致鑫集团,池仁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何去何从。而万一他一直就这么“胸无大志”了,假如能和江百果经营一家夫妻店,双宿双飞,也未尝不是两全其美。光是这么想想,他都想笑。

张什却认定了其中有诈,小心翼翼地:“你干吗不拜果子为师?她可是青出于蓝而…而不亚于蓝。”

“那我岂不是要叫你一声师爷?”池仁蹙眉,摇了摇头。

而三个小时后,江百果明摆着是酒足饭饱地打道回府,店里仍有几名顾客在不到黄河心不死地等着她,她也就不得不继续将池仁晾在一边。稍后,池仁幽幽地凑到她身后:“我还没吃饭。”

“等我喂呢?”江百果的兴致随着日落月升越来越高涨,像是永无止境似的。

池仁越来越强烈的却是他的好奇心:“至少,先告诉我你去哪了。”

江百果自顾自地下剪如有神:“头等大事,总得坐下来慢慢聊。去,先吃饭去。”

池仁又一次做无谓的抵抗,直到江百果一本正经,却又耐人寻味地对他窃窃私语道:“听话,晚些时候我们也可以躺下来慢慢聊。”于是,他又一次地被挥之即去。

一边吃着中规中矩的卤肉饭,池仁一边剖析着江百果的话外音。躺下来慢慢聊?躺下来?纵然他和江百果有过无次数的“躺下来”,但如此大张旗鼓,如此多此一举地划了重点,尚属首次。如此看来,她刚刚去了哪里,和什么人过了招,以及即将和他谈什么,不可小觑。

但身为一个男人,以及一个忘了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的男人,池仁就算是被曲振文逼进了绝境,该动的情,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动了。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由江百果坚守的她和他之间的最后一步,就在今晚,就在她所说的晚些时候,就在他们纠葛了十五年零一个秋冬的今晚,即将由她跨出。

坚守的是她,跨出的也是她,他认了。

而一幻想她的那副或娇羞,或狂野的模样,他也堪称是插上了幻想的翅膀,停都停不下来,人也随之心头撞鹿。

也怪不得临了临了地,张什又占了他的便宜:“想什么呢徒孙?”

“想着…怎么对师父好一点。”池仁半真半假。

第148章,身体VS大脑

第148章,身体vs大脑

午夜十一点半,池仁和江百果行驶在从无误沙龙回家的途中。

二人心怀鬼胎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却难得怀了大同小异的鬼胎,或者说,是难得不谋而合的“色欲熏心”。江百果仗着小巧玲珑,双腿蜷在座位上,面向池仁,可以说是对他目不转睛。池仁不可能不为所动,时不时就转过头看江百果一眼。

“饿了?”他问她。

“吃的699一位的海鲜自助,真的是扶着墙出来的。”江百果意犹未尽似的。

“怪不得一身腥…不是,一身大海的味道。”池仁找回少得可怜的理智,偷袭了一把,“和谁吃的啊?”

“还不到公布答案的时候。”江百果却无懈可击,并闻了闻自己的味道,像是自言自语,“那我回家先洗澡好了。”

就这样,池仁那约等于零的理智又灰飞烟灭了:“可你看起来真的很饿的样子,好像能吃下…一头牛。”

江百果笑出声来,除了动口,还动了手,捏了捏池仁的脸颊:“你是想说,我看起来好像要吃了你吧?”

此后,池仁就几乎没有再看江百果,毕竟,打着超速行驶的擦边球,倘若再三心二意,那可就真是玩儿命了。直到一路顺风地抵达了目的地,池仁熄了火,可二人还没来得及下车,赵大允致电了池仁。

江百果没在客气,一看是赵大允,当即按住了池仁的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百果,你中午才说过,全听我的。”池仁也恨赵大允什么时候打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但事关重大,他不得不坐怀不乱。

“就这一件事,听我的。”江百果坚决,“池仁,你等了十五年了,还在乎这十几个小时吗?”

池仁在接通赵大允的电话后,仍有短暂的迟疑和默默,但最终,他还是对赵大允照搬了江百果的军令如山:“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从楼下到楼上,池仁对江百果一言未发。

对池仁而言,他离他的目标前所未有的接近,尽管早在他青春年少之时,他也有想过一脚油门狠狠地踩下去,将曲振文撞个粉身碎骨一了百了,但那时的他,甚至接近不了那时的他。但今天,以他的决心和财力,想对曲振文手起刀落…绝不是痴人说梦。姑且不论那刀一落,会不会伤了他,乃至江百果,光是胜利在望,也足够他飘飘欲仙的了。

外加上,江百果又对他投了降,万事俱备,连东风都不欠了。

也就怪不得他满脑子的五彩斑斓了。

但事已至此,就算他全身的血液通通涌去了下半身,他也不会识不破,江百果分明留了一手。明天再说?“明天”这东西也是全凭造化,有时不过是明日复明日,一成不变,也有时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至于江百果,她倒是说到做到,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耳闻着那勾魂摄魄的水声,池仁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卫生间的门,像是有透视眼似的,不想放过每一个令人血脉偾张的镜头,同时,也掏出了手机。他一直以为所谓理智和情感的交战,通常是发生在江百果和他之间,想不到,今天却是他自己的理智和自己的情感在进行殊死搏斗。

而池仁并不是致电赵大允,他是打给了他部署在江百果身边的人。

他要食言了,他要小人一把了,无论如何,他要知道当江百果扶着墙走出那家海鲜自助餐厅时,陪在她身边的是何许人也。

可惜,电话尚未接通,江百果就将卫生间的门拉开了一条缝:“池仁!”

池仁匆匆挂断了电话。

“帮我倒杯水来。”江百果这样说道。

池仁的身体比他的大脑更快有所反应,等大脑反应过来江百果这分明是在赤裸裸地诱惑他时,他的身体早就站如松了。帮她倒杯水?开什么玩笑?这别出心裁的借口怕是连小孩子都骗不了吧?池仁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冒烟的绝不是江百果的喉咙,可如此一来,他快要冒烟了倒是真的。

就这样,池仁两手空空的,试探地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这里分明没有浴缸,那么,他们恐怕不能“躺”下来慢慢聊了。

但这么个站法,他倒也不反对。

浴帘后,江百果一丝不挂,却在和池仁面对面后,毫不退缩,一把就将衣冠楚楚的他也拉到了花洒下。池仁身为一个大男人,反倒措手不及,而双手所及之处,处处是江百果火热的肌肤。

重头戏却还在后头。

江百果终于步步为营地来到了这里,心满意足:“我今天去见了孟叔。”

“谁?”池仁的身体和大脑仍是各顾各的。他的视线抵抗着飞流直下,直勾勾地落在江百的胸前,大脑却也在竭尽所能地运转。

“孟叔,孟浣溪的父亲,”江百果被池仁看得有些难耐,索性紧紧贴住他,并锲而不舍地解释着,“我和张什之前的…”

池仁对上了号,打断江百果,视线回到她的脸上:“你见他做什么?”

江百果稍稍退开一分,开始解池仁衬衫的纽扣:“我和孟叔之前有些恩怨,你可能不知道。那时候他生意做大了,想再上个台阶,就从德国买了一套新型冷烫的设备和配方,但事与愿违,这台阶他非但没上了,反倒还栽了个跟头,这其中,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反倒万事如意,我想,把砸在他手里的那套设备和配方买过来,也算是…”

江百果手抖得紧,说了这大段的废话,纽扣也才解开区区两颗。

池仁索性从头上直接脱下了衬衫:“现在你是在说,你要把他那套草菅人命,伤天害理的设备和配方买过来吗?”

江百果不算太意外:“你早就知道。”

她和他经历了太多,也曾错过了太多,他早就知道了她和孟叔的这等鸡毛蒜皮,也算情理之中。而这样也好,她可以跳过一些中间步骤了。

“为什么?”池仁的大脑比往常迟钝了些,毕竟,在这活色生香的插翅难飞下,他还没有缴械投降,已实属不易。

而再迟钝,他也还是在话音甫落后,无师自通了。就这样,他推开江百果的胶着,退出了花洒的领域,飞快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本要骂江百果一句“你疯了吗”,却在念及她的用心良苦后,心脏被狠狠地攥了一把,改了口:“我…我忘了给你倒水。”

第149章,你我VS不分你我

第149章,你我vs不分你我

池仁不知道江百果和孟叔会面的来龙去脉,但江百果和曲振文交锋的点点滴滴,他虽然没能亲眼所见,但在逐一“拷问”了他的人之后,也不亚于亲眼所见了。所以,江百果给了曲振文一张无误沙龙的白金卡,以及一句来日方长,这,他是通通知道的。

至于江百果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在气急败坏的同时,也百思不得其解。偏偏,不等他不懂就问,当时,江百果先下手为强,她对他说了对不起,她说池仁,我听你的,我全听你的。

池仁仍不懂。但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男人无疑是一条好哄的狗。你夸他一句good boy,他就会摇着尾巴对你团团转。

但当江百果将碎片一一摆在他面前,即便池仁真是一条狗,他也拼凑出了这香喷喷的肉骨头是有毒的了。其一,她对曲振文说来日方长,其二,她不再口口声声高喊着杀人偿命,让他回头是岸,其三,她不容置喙地推迟了他和赵大允的通话,其四,一向是非分明,立场坚定的她,偏偏在这个时候和唯利是图的孟叔握手言和,而或许还有被他忽略了的其五,其六…

那么,江百果对曲振文双手奉上的那一张无误沙龙的白金卡,又怎么会是白金卡?

那分明是一把凶器。

她不但不再高喊着杀人偿命,反倒要亲自动手了。

一时间,池仁打着赤膊,身上的水珠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像一只只小虫在爬,痒得他几乎捧腹大笑。荒唐,荒唐,江百果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而在池仁借口“倒水”落荒而逃之前,江百果力拔山兮气盖世:“站住!”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既然池仁进都进来了,就休想没事儿人似的出去,否则,她又何必居心叵测地,光溜溜地请他进来。倒水?之前他满脑子的活色生香,大摇大摆地两手空空,一扭脸,又见机行事地说遁就遁?这水岂是这么好倒的?便宜岂能反正,正反地都叫他占了去?

江百果从地上拾起池仁的白色衬衫,遮在身前:“百分之二十。”

“继续。”池仁作壁上观似的,倒要看看江百果能将这一出闹剧演到什么份儿上。

江百果关掉了花洒,消灭了嘈杂,顿时,她和池仁复杂的喘息声失去了掩护,原形毕露。“早在孟叔引进的时候,我就做过调查,那套产品二乙醇胺严重超标,长期使用,致癌率高达百分之二十。”她脖子以下有多令人垂涎三尺,脖子以上的那张脸就有多令人敬畏。

她没在开玩笑。

“再继续啊。”池仁挑了挑眉,他给她说话的权利,哪怕她是胡言乱语。

江百果却有条有理:“池仁,我们把这一切都结束了吧。十五年了,我们一辈子还能有几个十五年?是该为自己而活了。从今天开始,曲振文不再是曲振文,甚至不再是一个人,他不过就是一块阻挡我们迎接未来的绊脚石。等踢开了他,你放下你妈,我也放下我爸,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们重头来过。”

池仁心不在焉,毕竟,江百果所言,不正是他要做的?不正是他和赵大允在密谋的?这就像是他分明对这道题烂熟于心了,她却仍喋喋不休。于是,池仁又对江百果动了歪脑筋,她从头到脚仅一件透湿的白色衬衫挡在身前,脸孔是红的,嘴唇却微微泛着白,脚下湿滑,十趾时不时下意识地蜷缩一下。

池仁喉头一紧,又注意到江百果因为关掉花洒后的室温骤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伸手,打开了浴霸的开关。

顿时,江百果像是站在聚光灯下:“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我有百分之二十的几率送曲振文去死。我们赌这一把,无论输赢,就这一把。”

“我明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池仁的歪脑筋又无疾而终。

身为一个男人,他像是被一盆盆冷水、热水轮番地泼下来,他真怕他命不久矣。

“池仁,你那是杀人。”江百果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扯着池仁的裤腰,将他拉向自己,“但我不是,我是生产、销售伪劣产品,运气好的好,或许用钱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退一万步说,运气不好,大不了坐几年牢。”

“你开什么玩笑?”池仁佳人在怀,仍怒发冲冠,“全世界是连我在内都死绝了吗?你让我拿你去冒险?”

江百果扔掉了阻挡在她和池仁中间的那一件白色衬衫,双手勾住了池仁的脖子:“我以为我们不分你我。”

而这,也就是江百果无论是要躺下来慢慢聊,还是要池仁给她倒杯水来的目的了。她这并非是美人计,是她终于要她和他再也不分你我。

池仁左躲右闪着江百果不管不顾的吻,双手推她哪里都推不动,总是不由自主地游走,最后,不得不狠狠背在身后。他斩钉截铁:“江百果,我说不行就不行,这种歪门邪道你以后想都不要想。”

江百果逮不到池仁的嘴,索性悉悉率率地解他的裤子:“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说来听听。但前提是,别把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扯进来,包括赵大允,也包括那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人。你最无权的,就是拿他们冒险,破坏他们的人生,改写他们的命运,否则,你和曲振文的心安理得又有什么分别?”

至此,也不知道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了,池仁死守着裤子,却顾此失彼,一下子被江百果用嘴堵住了嘴。

这下好了,他也不妨学学江百果理智和情感的两手抓了。情感让他稍稍一用力,就将江百果轧在了墙壁上,她不是要吻他吗?他就给她吻,他就给她狂风骤雨般的吻,在这令人窒息的闷热中,大概两个人互通有无,氧气也算物尽其用。

而理智又令他寸步不让:“那就让我来,无论如何,你给我靠边站。”

江百果仰着头,被明晃晃的浴霸照得睁不开眼睛,隔着一层眼皮,整个世界被镀上花花绿绿的光晕。她喘得不像话:“我不跟你计较这个,到时候你要替我坐牢,你就去,我等你出来就是了。我说我们不分你我…我说到做到。”

“别说得好像我答应你了一样,我没答应,我还没答应。”池仁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那可是你的无误沙龙,江百果,你的理智呢?”

江百果整个人像是着了火,在池仁身上一寸寸遍寻着沁凉,可他根本和她一样滚烫。她说:“我下半辈子的理智通通用在今天了。池仁,我知道,我们能用百分之二十的几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赢得百分之九十九的胜利,和百分之百的解脱。”

“别说了…”池仁的理智消失殆尽,“你让我想想。”

在池仁的攻城略地中,江百果忘我地沦陷,也就停止了她煞风景的滔滔不绝。但她知道,在这从没有十全十美的险恶中,她却可以给她这一次的选择打下九十九分的高分。曲振文的十恶不赦,用不着她替天行道,但她和池仁的未来,除了靠他们自己,谁也靠不着。

这一次,她发了狠地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