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喜却没有了与祖父解释这些的心情,剑上的血还在。公平?

“不知道祖父怎么还我一个公道?”元喜早就猜到了祖父所说的公道是什么,却想看看他们还能有多厚脸皮。

“这事你不用管,我自会为你主持公道。”赵老爷子站起身来,“你院里的下人都中了迷香,晚上我留两个下人服侍你。”

这是要看住自己?

元喜冷笑,她要出去,谁能拦得住?

目光扫着站在门口的两个婆子,元喜用衣袖擦着剑上的血,眼睛却盯着两个婆子,两个婆子原本还抬头看着。现二姑娘这样的举动,吓得慌乱的低下头。

元喜放下剑,起身找出自己的衣裙,换好后提着剑就到了门口,两婆子抬头。张了张嘴,愣是没敢出声,只看着二姑娘提着剑走了,这才一路快跑的去了赵老太爷那里报信。

梧桐院里,赵老太爷从月阁院回来之后,就关起门跟赵老太太吵了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指骂二丫头,你是不是疯了?想让所有人知道你刻薄晚辈的事情?我到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般疼四房,四房招了人要坏二丫头你都能觉得这不是错,你可真是好啊。”

赵老太太原本就失了面子,现在被老头子一骂,心里也不好受。“我也是被下人鼓动才去的,现在二丫头琛在想我与四房是一伙的,我心里的委屈我跟谁说去?她当下那么多人的面就拿剑指着我身边的下人,我说两句也有错?她眼里若有我这个长辈,怎么不由我做主。到是像怕我委屈了她一般。”

“你要是没有做的有失公道,她又岂会怕你委屈她?看看你平日里做的事情,如今连自己身边的下人都管不好,好在这个家分了,不然再一起过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赵老爷子听到外面下人说二夫人和二老爷来了,才收起脸上的怒火,“让人进来。”

“大半夜的你叫他们来做什么?”赵老太太不满。

赵老爷子横了她一眼,“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睡得着?”

话音刚落,赵玉舒夫妇也进了屋,一脸浓色的坐下。

“二丫头的事情你们也该知道了,老二媳妇,虽然分家的,可府里的事情也都由着你管着,两个外男能从外面进来,那么就说明能进来的不指两个或许更多,危险的却是整个赵府,这事是你疏忽了。”

冯氏自知失职,诚惶诚恐的站起来认错,“儿媳明早就整顿府内的下人。”

“嗯,你也坐下吧,这阵子府里的事太多,都由你一个人忙着。”冯氏这才敢坐下,就听赵老太爷问向二儿子,“这件事情你看着怎么办?四房突然找人来破二丫头的清玉,不可能这么简单。”

“儿子今日碰到国公府的小侯爷,他还跟儿子道喜,见他是从庄府那边过来的,能不能是庄府与二丫头的婚事?”都是在官场上混的,晚上的事情一出,赵玉舒第一个想到了庄府。

赵老爷子捋着胡子,略点点头,“说的有几分道理。”

赵老太太不懂,“庄府与二丫头订婚,又与四房有什么关系?”

冯氏却想明白了,低着头不作声。

就听赵老爷子冷哼,“你整日里在府中连这个都不知道,连我这个不管内宅的都知道,当初五丫头送到家庙是庄府把人接回来的,二丫头身边的丫头一死,庄府马上知道了信,可见是有人报信给庄府,府上与庄府走的近的,也就是四房,现在四房对二丫头出手,我猜得没错的话,是庄丞相有意结亲,庄夫人不愿,才有了晚上的事。”

被赵老爷子这么一解释,赵老太太眼前一亮,“这就对了,不然四房怎么会对二丫头下手。”

说完这句,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四房到底黑了心,要不是四房在中间挑这些事,如今府里哪里会败落成这样?

可让她低头,又觉得放不睛脸。

赵老爷子看着她不作声了,才冷哼道,“平日里你处处针对二丫头,有失偏心,这样的长辈又怎么让人信服?眼下四房是连亲情都不顾,对着二丫头下手,这事除非二丫头咽下这口气,不然等大房回来,你怎么有脸面对大房?还敢说那是你儿子?”

赵老太太被训的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父亲,这事我看咱们还是不要管了。”赵玉舒想了一下,“若不然就报官吧。”

“报官?还不嫌丢人?”赵老爷子是万不同意报官的,“明日你们夫妻去一趟钱市胡同,让老二两口子过来给元喜认错,不管找什么借口,把这事都推到下人身上,总之四房就是真有那个心思,也不能让人看出来。”

赵玉舒不赞同,“二丫头是什么样的心性父亲也看得出来,只是四房连一点亲情都不顾念,父亲还要包庇他们,到底会让知道事情的人寒了心。如今赵府早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了,再有点什么事也不怕被人嘲笑,我看就让二丫头自己决定吧。”

赵老太爷还不等再回决,外面于项就走了进来,见老爷子点头,才当着众人的面回道,“二姑娘提着剑出府了。”

“胡闹,还不快去叫人拦着。”赵老爷子一拍桌子,上面的茶杯也震得直响。

赵玉舒也站起身来,“人怕是去钱市胡同了,让人去那里追。”

跟着于项一起走了出去,“我也去。”

赵老太太现在有话说了,“看吧,你不想事情闹大,人家可不管那些。”

冯氏暗下叹气,换成谁都咽不下这口气,这可是做损的事情,在老太太和老太爷的眼里就成了小事,不知道到底什么事在他们眼里才是大事。

赵老爷子瞪她一眼,起身大步走出了屋,冯氏看了也站起来,“姑母,我也去看看。”

留在这里被赵老太太大牵怒,还不如躲出去。

一时之间赵府的人都被折腾了起来,于项带着护卫一路出了府往钱市胡同走,再说赵元喜出了赵府之后,就一路先去了九弯胡同,半夜里一敲门,显得格外的刺耳。

等了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包易的声音,“谁?”

“是我。”哪怕是两个字,包易也听出是谁,马上就打开了门。

只见赵元喜披着黑色的斗篷,站在外面,细看之下手里还握着把剑,包易让开身让人进来,一边往外望了一眼,才快速的合上门。

“你这是怎么了?”进了屋里,包易才发现她神色不对。

况且这么晚出来,一定是出了事,“是不是赵府的人又为难你了?”

元喜坐下摇摇头,“我没事,只是路过就过来看看,以前也一直没有机会出来。”

她摘掉斗篷上的帽子,头发还散落着,包易就忍不住来了火气,“你看看你连发髻都没有梳,披头散发的出来,还说没事,你这样说谁会相信?还是你看不起小爷,所以不和小爷说?”

这人说来脾气就来,元喜却没有不高兴,反而笑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只是这事却是我自己的事,不能让你们都掺和进来,不然有理的事情也要变成没有理的事,你放心,我不会委屈了自己。李习安怎么样了?”

第一百零二章:滋事(一)

包易见元喜一脸的认真到不好再发脾气,倔起来的脾气也瞬间被安抚下去,再听问起李习安,也就顺着改了话题,“安哥好多了,烧也退了,多谢你了,不然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

连京城里的药铺都长涨价了,他这个从来没有把钱财放在眼里的二世祖,却突然发现他连一副药都买不起,果真离开了家,他什么也做不了,这也让他越发的明白一定要闯出一番的天地来。

“烧退了便好,身子可以慢慢的养,不过我看着外面越来越不安稳,好在这处宅子在穷人住的地方,引不起什么人注意,不过到底还要谨慎些好。这几天有空出去看看哪里有卖马车和马的,买一些回来,真遇到什么大事,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元喜总觉得这辈子什么事都会提前来。

包易有些不懂,不过还是点头应下,看着元喜散发的头发,“不然我帮你把头发梳起来吧。”

元喜听到他这么说微微一愣,在看到他拘谨的样子,心想拒绝他定会让他越发的难堪,左右是梳头,到也没有多想,便应下了,看到包易的神情一松,到觉得她这样的决定是对的。

屋里静悄悄的,烛光下包易手笨拙的帮着元喜梳头,最后只简简单单的弄了一个鬏,包易涨红了脸,“我…我再给你重梳一下吧。”

平日里见下人给自己梳头挺简单的,不知怎么到了自己的手里却怎么也不顺手,弄的松松垮垮。

元喜淡淡一笑,“这样挺好,谢谢你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别告诉房妈妈我来过,省着她担心。”

“天色这么晚。还是我送你吧。”包易一脸的严肃,“现在外面很乱,你一个女子在外面也不安全,我送你。”

“不用。你留下吧,这宅子更需要你。”元喜冰冷的心终找到了点温暖,“放心吧,我没事,明日我便让绿竹给来给你们送信。”

包易见她坚持,不免有些失落,可想到她把这宅子交给自己,又精神起来,送了人回来还坐在屋里发呆,直到一阵轻咳才让他回过神来。

“安哥。你怎么醒了?”包易站了起来,把人扶到椅子上,“你才刚退烧,身子经不起折腾,怎么能下床?”

那身后上的伤口直到现在天气冷了。才止住了血水,包易想着安哥愣是一声也没有叫,心下越发的佩服。

“给人梳完头还坐在这里发什么呆?难不成舍不得?”李习安面色惨白,说完就是一阵猛咳 ,喘了一会儿才自嘲道,“我这身子也就这样了,放心吧。死不了。”

包易被他打趣,脸烫了起来,“我看她散着头发,才帮她弄弄,毕竟咱们现在是住在她租的宅子上,对了。她说让咱们买些马车备用着,难不成她打算也出京城?她是赵府的姑娘,难不成是赵府的人要走了?”

李习安不以为意,“适逢乱世,各家自然各自的打算。到是你一直陪我在这里,真不回去了?”

“不回去。”包易回答的干脆。

李习安淡淡一笑,“你这又是何苦,我是寄养在你们家,他们怎么对我都无所谓,你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待你却是真心,你就这样一直不露面,他们岂不是担心?我知道你一心为我报不平,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公平之事?更何况那是你的亲人,你也不要为我再与他们治气了,回去吧,得了空再过来看我也不是不可以。”

包易不为所动,“安哥,你也不必劝我,直到今日我才发现离开了家人,我什么也不是,既然这般,我越发的不能回去,岂不是让他们看轻了我?待我建功立业之日,再回去也不晚。”

见劝不动他,李习安也不在多说,两人这才一起回后面的厢房去休息。

黑暗下却各怀心思,包易担心着赵元喜回没回到府上,李习安的脑子里一直是那穿着黑色斗篷消失在黑夜里的背影,打一有人敲门他就听到了,只是一直在外面站着,没有进来打扰二人,包易许没有发现,他却看得清楚,那露在衣袖外一角的白色亵衣袖上带着血色,夜色下敢独行的女子,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钱市胡同那里,程氏和赵玉尉两人正阴着脸,坐在屋里一声也不吭,而地中间跪着的正是被送来的采荷,人垂着头,一声也不吭。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你是要把我逼上绝路是不是?”赵老太太婆的人都走了,赵玉尉才发起彪来,“程氏,你好大的胆子,敢凶杀人的勾当你都敢做,还明晃晃的利用爷的名声,你能耐啊。现在好了,事情败露了,你说怎么办吧?你不会真以为人就这样送来了就完事了?你个蠢货,这是你自己干下的事,你自己去想办法。”

赵玉尉甩袖就要走,程氏硬着头皮叫住人,“老爷,这事妾身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要叫了塞青过来问问。”

一边对娟红打眼色,“去叫塞青过来,我到也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让她去干这种事了?她这不是诬陷主子吗?”

这是要牺牲塞青,还自己清白。

娟红心下一沉,明白了程氏的意思,应声退下去找塞青,后院里,塞青坐在房里发呆,娟红进来时,她才回过头看去,“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早晚罢了。”

娟红心酸,“塞青,这都是咱们的命,谁叫咱们是奴才呢,连生死都不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老子养都在程底,我这条命也是程家的,今日就当还给了夫人,若还能侥幸留下一口气,那是老天垂怜,若就这样去了,那也是我命薄,怨不得旁人。”

娟红听得就落下泪来。

塞青却站起来身来,双手理了一下发髻,又扯了扯衣袖上的皱子,才笑道,“走吧,莫让夫人等急了。”

塞青越是这样,娟红越看不下去,拉住塞青的手,“你只管咬死了不承认,采荷一人之言也不能让人信服,这样夫人那里也不会担心这样的恶名,老爷有私心,也不会将事情揽到自家的身上,最好的结果就是这事不了了之,而你大不了被夫人发落到庄子上去。”

塞青见她处处为自己着想,笑着宽慰她,“放心吧,我又不傻,没有证据的事,不会承认。”

两人这才一路出了后院,去了前厅,刚到那里还不等进去,就听到下人来报说二老爷来了,赵玉尉忙迎了出去,不过刚出花厅,赵玉舒已经到了门口。

“二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赵玉尉问的心虚。

“二丫头呢?”赵玉舒直接大步的进了花厅,扫了一周找不到人才问。

赵玉尉一愣,“二丫头没有来啊,可是出了什么事?”

“二伯快坐吧。”程氏也忙上前见礼。

赵玉舒冷哼一声,到也坐了下来才开口道,“二丫头提了剑出府了,以为她到这里来了,看来是我们太担心了。”

一听到二丫头提着剑出来的,程氏就觉得浑身一冷,“不知道二丫头走多久了?是不是还在路上?”

“比我们先走的,一路上我们都注意了,没有二丫头的身影,以为到了你们府上,现在看来怕是去了别处。”赵玉舒说起这个,再看得程氏就忍不住火大,“四弟妹,都是自己家人,何苦下这么狠毒的手,买凶杀人那可是死罪。”

程氏哎哟一声,就哭了起来,“二伯来的正好,可要为我做主啊,就是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种事情啊,现在我还是一头的雾水呢,正找身边的丫头问话呢,若是二伯不信,正好也一起听听。”

也不等赵玉舒回话,程氏就对外面喊着,“塞青来了吗?来了就把人带进来。”

娟红这才带着塞青进来,见过礼之后,塞青就跪到了地上,程氏冷哼,“你到是知罪,不问你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夫人,奴婢冤枉,奴婢与二姑娘无冤无仇,为何要对二姑娘下手?况且今日奴婢也没有回过府上,又怎么会与采荷碰面?奴婢不过是个下人,说话微乎其微,只求夫人还奴婢一个清白。”塞青连磕三个头,直直的挺起身板来。

她这副样子,到让人不疑有他。

程氏暗松了口气,果真是自己带出来的丫头,知道要怎么做,只要咬死不承认,采荷咬着不放也没有用,即使众人怀疑他们四房,可没有证据也只能不了了之。

一旁的赵玉尉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赵玉舒则冷着脸,他又不是几岁的孩童,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咬到四房?到底孰是孰非,各自心里最明白。

采荷一听这是把罪都推到她的身上,冷冷一笑,“塞青,你也不用不承认,今日你回府上在后门找的我,府上可有小丫头作证呢,你当时看着四下里没有人,却不知我早就怕你反咬一口,去见你的时候,就带了一个小丫头,那丫头正是老太太院里的人,到时只管把人叫来一问便知你说没说谎。”

第一百零二章:滋事(二)

采荷的话一落,引得赵玉舒到多看了她一眼,到底这丫头还有几分脑子,若不然真自己去见塞青,今日岂不是被算计了?

赵玉尉的脸色不好,狠狠的瞪了程氏一眼。

程氏的脸色也变了,怒喝道,“塞青,采荷都说了有人证,你还不说实话,若你招了,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我到可以留你家人在府内,不然就你这种歹毒之人,你的死罪难逃,就是你家人也难逃其咎。”

程氏的话让塞青寒了心,知道夫人这是让她认下罪来,更是拿她的家人做要挟。

看着这一幕,赵玉舒只觉得像吞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难怪四房会有恃无恐,这是根本什么也不怕,“四弟,今日这事若换到五丫头身上,你怎么做?”

“这…自然是要听父亲的决断,虽是四房的事,却也是整个赵府的事。”赵玉尉明显感觉到他这样回答的时候,换来了二哥嘲弄的目光。

可难道让他说要弄个明白?那不是将自己房中扯了进去?

“夫人,是奴婢做的。奴婢恨二姑娘,若不是二姑娘,赵府也不会败落,奴婢到外面也不会被别人嘲弄,以往出去听奴婢是赵府的人,所有人都羡慕奴婢,可现今奴婢说是赵府的人,都会被人嘲弄,奴婢这才动了心思,利用夫人之名求到采荷那里,只想着虽没有了二姑娘,赵府又可以回到以前,今日事情败落,奴婢甘愿受罚。”塞青知道在不开口认罪不行了。

“好,你既然认罪,那我也不能容你,只是这事毕竟是你所为,也要到老太太那边说个清楚。”程氏松了口气,侧身看向赵玉舒,“正好二伯也在此。不若带了这个丫头去老太太那里,毕竟这丫头是四房的人,若在我们这边留着,让外人看着到显着是我们合计的。今日二伯先将人带走,明日我们再过府上到老太太那里请罪。”

程氏说的大气凛然,赵玉尉都快抬不起头了。

赵玉舒淡淡的扫了程氏一眼,“也好,那明日弟妹就亲自与老太太说去吧。”

又叫了外面的小厮进来,当着众人的面吩咐,“拿绳子把这丫头的嘴勒上,再把她绑好,也省着她引咎自尽,人既然交到了咱们的手里。自然不能出事。”

这话臊的赵玉尉夫妻都红了脸,赵玉尉更是起身作揖,“府中管教不严,出了这等恶奴,让二哥费心了。”

赵玉舒直直的盯着他。“老四,这费不费心到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的心可不能长歪了,二丫头不是外人,不是不相干的人,那是你的亲侄女,大哥的亲女儿。我记得小的时候你在外面把人的头打破了。是大哥帮你了的头,回到府里更是当着父亲的面自己把错都揽下来了,为此父亲罚大哥跪了三天的祠堂,那时已是深秋,大哥为此落下了腿疼的毛病,只要天气一冷就双腿刺骨的疼。这病一直养了四五年才养回来。将心比心,大哥没有求你回报过,如今大哥远在西北,把女儿送到父母身边尽孝,咱们却没有照顾好二丫头。岂不是惭愧?就是自己的良心一辈子也不会安。我如今辞官,正是因为我看到自己犯过的错,不想再错下去,世间还有什么大过亲情的?”

说起小时候的事情,赵玉尉的鼻了一酸,自成年之后,大哥又远去边关,各自成亲,兄弟之间联系的少,也越走越远,竟让他忘记了过去的事情,眼下被二哥扯出来,才发觉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二伯,都是我不好,没有管好身边的下人,差点害了二丫头,明日我就去找二丫头赔理认错去。”程氏见了忙打岔。

她可不能让二伯的话引得他们夫妻之间生了间隙。

赵玉舒打眼看过去,“四弟妹放心,我说这些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告诉四弟,这世间最珍贵的是亲情,打段了骨头连着筋,若真连亲情都失去了,将来也只会成为孤家寡人。”

被戳破心思,程氏的脸一热,皮笑肉不笑道,“二伯说的我们都记下了,定不会忘记。”

直到赵玉舒带着人走了,赵玉尉再也没有开过口,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沉思,程氏心提了起来,让娟红带着屋里的下人都退下去,才小心翼翼的靠上前去。

“老爷,我身知道你小的时候受过大伯的照顾,可那是大伯该做的,他是兄长,今日之事也不是咱们有意的,我知道老爷心里不舒服,不过日后寻了机会咱们好好弥补一下二丫头便是了,大伯那里若真心疼爱老爷,也不会怪罪老爷,岂不是更好?”

程氏的话一落,赵玉尉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就是让你这等恶妇给弄坏了。你还有脸提起大哥?你看看打二丫头回来,你们母女都做了什么?陷我于不义,做为人妻都该设身处地的为夫君着想,你到是好,只会添麻烦,我娶你这样有何用,到不如不娶。”

“老爷只知道怪我,连老爷自己还算计二丫头的粮食呢,要说起来我与二丫头没有血源关系,算计她到也说得过去,老爷呢?现在说什么亲情了。”程氏还担心着明日去赵府的事,见老爷只知道怨她,心里越发的委屈,“要怪就怪二丫头自己,谁让她去招惹庄府,若不是如此,庄府又怎么会拿捏住我,让我去这等恶人,老爷以为我愿意做那恶人不成?二丫头好坏又与我不有一点关系,我何苦操这个心,还弄的自己一身的错。”

又把庄府送来的信说了一遍,“庄丞相想定下二丫头,庄夫人不同意,这才让我动手,我只想着吓下二丫头,到时让老太太撞破二丫头房内有男子,这事一传开,庄府自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二丫头好好的,等真正嫁人那天,男方知道她还是完璧之身,自然会待她好,哪成想二丫头是个心狠手辣的,竟把人杀了,又用剑直指向老太太,这才让采荷露出了马脚。”

这些程氏在府里人送采荷来的时候,就塞了银子暗下打听了,特别是听到二丫头一剑砍掉对方头的时候,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还是吓了一身的冷汗。

赵玉尉冷笑,“你也不用在这里狡辩给自己找借口,两个男子跑到闺房之中,不要说身子破没破,日后想嫁人却难了,咱们赵府这样的人家,又哪里会容下这样的女儿,自然是送到家庙里去,你也不要说你不知道你不懂。程氏,我今儿个也放一句话给你,这件事情我不会管,就是二丫头拿了剑来砍你,我也不会拦一下,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去。庄府既然能使动你,你大可以去求了庄府帮你出头,我到要看看庄府会不会认下这件事情。”

“老爷不用担心,就是大伯那边真找来,我一个人担着,也万不会扯到老爷身上去。”程氏坐在那里抹起泪来。

“你也不用哭,我还有帐要跟你算呢,勇哥也是我的儿子,你竟然让他日日吃粥,还让人给他拿剩饭剩菜给他,我告诉你,让这府里的下人没有得吃,也得可着勇哥来,那才几岁的孩子?你竟下得了狠心,平日里你处处刁难田氏,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想着你是妻,留些情面给你,若你真自己不要脸面,也不要怪我。”赵玉尉原本是不想说这事,只想着寻个机会到厨房那里点几句罢了,可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在顾忌程氏的感受。

程氏脸色变了变,“这几日刚搬过来,连我这边都是粥,厨房又没有弄好,就是想做菜也没有地方,就是今日古言来府里做客,菜都是上午就开始做,响午才端上来的,现在什么世道老爷也该知道,不要说菜,就是粮食有都已经是难得了。我到是想给大家都弄大鱼大肉的,可也得有东西下锅啊。若老爷不满意,只管拿了东西让田氏自己做去,也省着在这里说我刻薄他们母子两个。”

赵玉尉看穿了程氏是没理也能辩驳出三分理的性子,此时见她还有理,越发的看不上她,“我到不知府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也好,我就单独拿了东西让田氏那边自己开灶,你别说我帮着妾打你的脸,这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程氏刚刚不过是气话,见老爷真的不给自己留脸面,瞬间气得胸口直疼,“打不打脸面,平日里老爷一直偏向着田氏母子,这府里的下人可都看着呢,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老爷想怎么做只管做去,就是把这府要折了,到时只管告诉我们母子三人一声便可,让我们起码有个准备。”

这说的就是气话了。

夫妻二人正在这里吵着,外面娟红的声音插了进来,“老爷,门房的过来递话,说二姑娘来了。”

娟红的话让两人忘记了争吵,赵玉尉更是本能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望向门口。

第一百零三章:小产(一)

程氏更是大惊失色,“门房可看清楚了?”

这才想起来门还关着,“进来回话。”

娟红应声才推了开门进来,“回夫人,门房的人一打开门,二姑娘就闯了进来,手里拿着剑,根本靠不上前,这才让人急急的过来禀报,这时只怕二姑娘正在来正屋的路上。”

人怕是要到了。

程氏一拍桌子,“真是能耐了,还直接闯进来了,我到要看看她真敢拿剑杀人不成?”

到底是在自己的府里,程氏的底气足,“让人去大少爷和姑娘那里守着,默让她给吓到了,若是遇到人二姑娘,直接带到我这里来。”

“不必劳烦别人,侄女是不请自来。”程氏的话音一落,另一道声音应声而起,披着黑色斗篷的元喜也大步的走了进来。

站在花厅中间,目光直视向上面坐着的赵玉尉夫妇,“四婶子是料定我会来吧?那也好,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我今晚上来做什么,四婶子心里清楚,我也想听听四婶子怎么解释,或者 说直接给我一个 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