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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暴乱(一)

赵老爷子被抬回府里,可引起轩然大波,所有人都聚到了后院的正房里。

原本要打算回府的赵元绮两口子也留了下来,等请了太医过来看过之后,众人的心才算是放下,只是断了腿,躺在床上养百天就可以了。

“好好的怎么腿还断了?这么大岁数了,还往外面跑,非叫儿孙担心你不可。”赵老太太心疼不已。

冯氏也在旁劝着,“好在人没事,养几个月就行了,母亲也别担心了。”

赵老爷子脸面苍白的躺在床上,“不过是几个难民看到我们的马车,想上来讨些吃食,这才惊了马,又不是什么大事,都散了吧,元绮你们两个趁着天还没有黑也回府吧,晚上街上也不安全,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

冯氏担心女儿,顺着公公的话劝着女儿,“你们也回去吧,你祖父这里有我和你父亲,你们回去后叫人送个信来,眼下这京城都乱了。”

曹植也觉得现在回去安全,又嘱咐赵老爷子好好照顾身子,这才带着赵元绮走了。

冯氏送了女儿上马车后,才又回到了后院,赵老爷子正在叮嘱儿子,“你派人去府上看看,让护卫晚上要沦般值夜,眼下京城也不安全了,我回来的路上看到许多的马车都被难民围上,好在咱们府上的马车看着普通,那些华丽些的还被难民围着行不通呢,怕是要动了手才能再上路。”

“父亲,有一件事情还要和你说一下。”赵玉舒犹豫着要怎么开口。

赵老太太在一旁接过话,“你父亲现在病着,一些小事就不要让他操心了,你去派人去石库门那里看看,别出了什么事。让人觉得咱们丢下一个孙女在那里不管。”

赵老爷子在儿子和妻子之间看了一眼,“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老二想让你搬过来的事。”赵老太太警告的看向儿子,赵玉舒这才点点头。

“你去吧。等过几天方便了,我就回石库门那里。”赵老爷子这才让儿子下去。

赵老太太脸上有了笑模样。“这伤筋动骨要一百天,可不能随便的动地方,这三庙胡同离石库门那里也近,真有什么事不出半个时辰就到了,在说石库门那里住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那条胡同的。”

这话赵老爷子到是认同,也便没有再多说。

赵玉舒出来之后,跟着冯氏商量了几句,这才派了冯氏身边的妍秀过去回话。冯氏特意叮嘱妍秀,“先请二姑娘到府上来,她若不来再告诉她一个人在府上小心事,有什么事就先走,不要在那里硬碰碰。”

如此又嘱咐了一番,妍秀一一应下,这才坐着马车去了石库门那里。

元喜听到祖父受伤了,到是微微一愣,客套的关心了几句,回绝了去二房的邀请。才让人送了妍秀回去,若大的赵府里面突然间就空了起来。

其它几房搬走之后,院子里的下人也都带走了。眼下只有月阁院这边还有几个下人,除了门房和护院,赵府里冷冷清清的。

晚上房里点着灯,绿竹都觉得冷嗖嗖的,“姑娘,要不奴婢把下人都叫进院里来吧,大家凑在一起也安全。”

“不用担心,左右挨着的都是官宦人家,不会有坏人。上次的事也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不然你以为两个难民就那么容易的进来了?”元喜手里的针不停。头也没有抬,“我让你做的小被子可做好了?眼看着天越来越冷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可都备好了。”

“姑娘放心吧。”绿竹把做好的两个小被子拿出来,“姑娘,这比被子薄冬天又盖不了,还有半人大小,能做什么用啊?”

“有备无患,你总该听过这句话吧,做好了就把那些棉衣一起包起来。”元喜想了想,“这几天你看着去厨房拿些盐装一罐子。”

绿竹抬起头,“姑娘,咱们是不是又要偷着走啊。”

“或许吧。”元喜也不说出来。

绿竹却是一喜,“奴婢知道了。”

似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自己在那里偷着乐。

元喜咬断手里的线,把棉袜子递给绿竹,“许久不做了,以前在西北的时候,娘拉着我给将士们做,我却一直觉得麻烦,总是找借口躲开,现在想想那时候才是幸福的,有父母在身边。”

“姑娘放心,只要夫人得到了钟小将军的信,一定会回来的,夫人才舍不得姑娘受委屈。”绿竹信誓旦旦的回道。

“我到不希望母亲现在回来。”元喜也不理会绿竹疑惑的目光,“天色不早了,把东西收拾一下,你也上床来歇着吧。”

打杀了人之后,元喜便不敢一个人在屋里睡。

虽没有说出来,绿竹却也感受到了,也不推辞,把东西都包好,就上了床,屋里的烛火却一直点着,直到后半夜燃尽。

西北那边,一个月之前,钟毅终于回到了边关,直接就去了赵府,把在京中所见之事都禀报给了莫氏,莫氏一听女儿遭受这样的待遇,整个人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大夫过来一诊才发现是有身孕了,赵玉珩紧锁着眉头,得了信也从大营里赶了回来。

莫氏一醒来就哭着把赵玉珩大骂一顿,“我手蕊里捧着养大的女儿,你非要送到京城里去让人遭贱,现在你满意了?好在我的喜姐是个命大的,不然早就被那些个黑心的给折腾没了,赵玉珩我告诉你,你孝敬老人我不管,可不能愚孝,这些年来你父母也没有说把喜姐接回去,现在要说亲了才说着想念孙女把人接回来,又跟我保证说会好好照顾喜姐给她找一门好的亲事,现在呢?让喜姐成了满京城的笑柄,她性子单纯,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你现在没话说了吧?我不管,马上让人准备马车,我现在就回京城去把喜姐接回来。”

“怡巧,你现在有身孕,千万不能激动,你的感受我明白,我这心里比你还难受呢,那是我的亲人我的家人,却这样对待喜姐,难道我不比你更难受?”赵玉珩坐在床边,安抚着妻子,“喜姐到底是他们的孙女,又是赵府的姑娘,父亲那边也不会让他们做的太过,你现在有身孕不能动,等胎相稳了再回去也不晚。”

“赵玉珩,你现在还能坐得住?我告诉你,宁愿这胎就这样没了,我也要回去把喜姐接回来,你也不用劝我,我现在就让人去收拾东西。”随后就叫了身边的丫头过来,“待书,去收拾一下东西,让人准备马车,带着干粮,咱们明日就去京城接喜姐。”

待书脆声的应下退了出去。

这都是莫氏从娘家带来的丫头,最是了解莫氏,知道她做了决定的事情,就没有改变的余地。

赵玉珩知道劝不住妻子,只能顺从,又叫了身边的顿青过来,“你去挑四十个侍卫过来,带着护送夫人回京城接大小姐,我把夫人就交给你了,你可以护好夫人。”

顿青跟在赵玉珩身边十几年,是赵玉珩的左膀右臂,抱拳道,“爷放心,属下一定安全护送夫人接大小姐回来。”

莫氏脸上才有了笑模样,“你也别怪我,这些年来咱们两个子嗣单薄,好不容易有了喜姐,她又带来了渊哥,打有了喜姐之后,老爷的前程也越来越好,要我说喜姐就是咱们家的福星,她是什么样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性子单纯,哪里会算计人,更是直肠子,京城里那是什么地方?内宅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当初我就不同意,可那是老爷的家人,这才放下心来,却不成想喜姐受了这样的罪,只要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像有刀在剐。”

“我明白,我都明白,怡巧,是我对不起你。”赵玉珩听到妻子的话,心里越发的愧疚,“在西北的这些年里,你看着风光是将军夫人,可过的却是市井小民的日子,哪个官家的小姐能做到这般?甚至给军中的将士缝补衣物,哪个将士家里有困难了,你都紧着那边,自家没有好的你也不计较,能得此妻,是我赵玉珩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放心,我不是糊涂之人,喜姐的事万不能就让她这样受了委屈,总要还她一个公道。”

有了丈夫的话,莫氏的心才好受了些,“大营里事多,你还是回去吧,我这边没事,只是气急攻心,又有了身孕才会晕倒,回京的路上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只管放心,我会告诉邓氏先管着府内的事。”

“不必,你不在府中,那我就住在大营里。”赵玉珩直接拒绝了。

邓氏是赵玉珩的妾侍,当年因为救下赵玉珩又独男寡女在一起,害了邓氏的名声,这才不得已纳为妾事,却是赵玉珩与莫氏心里的一根针,两个人没有深说过,可都不愿去碰那个刺,要不是有一次莫氏不在府中,赵玉珩又喝醉了酒,邓氏仍旧是一个完璧的身子,却也只是那唯一的一次,让邓氏有了身孕生下了大房的庶女赵元娘。

第110章:暴乱(二)

西北那边,莫氏在得到信的第二天就出发了,后院里邓氏看着手中的绣了一半的花样发呆,直到元娘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邓氏是一个娇小的女子,父亲是个秀才,多年不中举,这才歇了心思回到故里办了个私塾,而养家糊口,邓氏上面有个兄长,邓父把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只可惜这些年来儿子中了举人之后,就一直也再无大长近,邓氏进了赵府做妾之后,邓父不同意,只说自己的女儿不能为妾,因此不待见女儿,可平日里又因家里的事来找邓氏帮忙,是个骨子里透着迂腐的人。

“姨娘这是怎么了?”赵元娘来了有一会儿了,见人一直在发呆,这才出声打破安静。

赵元娘一身耦合色的过膝长褂,配着白色的内裙,单一的发髻,上面带着一朵簪花,清纯亮丽,她继承了邓氏的娇弱,与元喜相比,赵元娘是白色的白荷,元喜就是那娇艳的牡丹。

望着眼前的女儿,邓氏的心越发的不好受,“我们二姑娘长的可真好看,若是从夫人的肚子里出生该有多好。”

“姨娘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赵元娘不喜欢听这个,“从哪里出来的不重要,只要我与姨娘好好的就行了。父亲那边与夫人一直琴瑟和鸣,这些年过来了,姨娘也该看开了,眼下夫人走了,父亲又去大营里,府中只剩下咱们,岂不是自在,姨娘为何又闷闷不乐?”

“我怎么能乐得出来,夫人不在了,老爷都不肯留在府里,在别人的眼里,怎么看我?我虽是个姨娘,大小也是个主子,老爷怎么就没有想过我的脸面?”邓氏以为只要与老爷发生了关系,有了孩子,一切就可以改变了,可是没有,只是把老爷推的更远。

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之前,起码还能见到老爷,可是打那件事情之后,老爷见到她就避开,这些年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若不是为了家里的人事去求老爷,她更没有理由去见老爷。

“父亲若不在乎姨娘的脸面,邓家那边有事父亲就不会管,姨娘不要多想了。”赵元娘十四了,还有一年就及笄了,却也看明白了许多。

给人做妾的下场就是像姨娘这样,一个人伤心落泪一辈子,所以她想好了,哪怕嫁的不好,也要做妻不做妾,万不能走姨娘的老路。

京城里,元喜并不知道母亲已经出来一个月了,赵府的人都搬走之后,府里也安静了,到没有乱七八遭的事情发生,到是宫中传出来消息说皇上遇刺了。

元喜就上了心,让绿竹去注意外面都有什么动静,她上一世再嫁入庄府之后,只活到了蝗灾过后,也没有听说过皇上遇刺的事情,却知道后来蕃王起义,京城里大乱,各大世家四处逃散,庄府是从龙之臣,想跑也不能,只能在京城里与皇上一同备战。

皇上遇刺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在京城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传言出来是三王爷派人指使的,三王爷府已经被禁卫给围了起来,还牵扯了一些大臣出来,一时之间勋贵人家慌恐怖安。

与此同时,随着天气变冷,京城里的难民越来越多,不让进城的难民也起了暴*,听说死了很多的人,都用车往外拉尸体,京城里再也没有往日里的繁荣,像一座死气沉沉的老城,等着它的败落。

绿竹也苦着脸,“姑娘,厨房那边来说,只有些粮和面了,菜一点也没有了。”

“有吃的就已经不错了,让厨房里煮些粥蒸些馒头吧,咸菜总是有的吧?”元喜打量了屋子一眼,只有一些摆设,真有一天有暴民冲进来,也没有什么怕抢的,“问问还有多少粮食了,把面都蒸成馒头,这样的天也坏不了。”

绿竹见姑娘都不在乎吃什么,她自然更不在乎,只是心疼姑娘,却还是让小丫头去厨房告诉了一声,不多时小丫头就过来回府了。

“姑娘,厨房的婆子说,府里的粮食并不多,都让二房带走了,不过二房走的时候交代过,若粮用完了便去二房那边取,怕姑娘一个人在府中,有粮会招来坏人,这才没有留下太多。”

“知道了,让人把面都蒸成馒头吧。”元喜也没有多说。

小丫头这几日服侍下来,见二姑娘是个好说话的,到也没有先前那样怕了,得了吩咐就又去了厨房。

这样又过了几天,听说皇上病重,有大臣要求让三王爷出来主持朝政,这明显是*裸的夺权,庄府和国公府一些从龙之臣自然是不同意,可皇宫里的禁卫守得死死的,他们根本见不到皇上。

提出让三王爷出来主持朝政的第二天,三王爷就被放了出来,而那些原被因三王爷牵扯进牢里的大臣也被放了出来,到是那些从龙之臣被停了职。

这样的变动,在朝中为臣的人不难看得出来,这是要变天了,任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三王爷竟然是狼子野心,

不等从龙之臣想到办法的时候,却传出来皇上病重,隔天就响起了丧钟,京城里一时之间大乱,各勋贵之家却异常的安静。

元喜打开窗子会在榻上,身上裹着斗篷,手里捧着暖炉,想到那个意气风发的李时,不过才登基数月,就香消玉殒,想起上辈子他活的似乎比这个要长久,偏打她从重之后,一切似乎都比上一世来的快。

先皇只有太子李时和三王爷两个儿子,其他的都夭折了,太子李时又没有留下子嗣,继承皇位的自然是三王爷,登基大典没有举行,只说现在举国有难,要节省开支。

其实不过是个借口,只是想快赖的登上皇位置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李时的从龙之臣整日里提心吊胆,只等着新皇拿他们开刀,可让他们诧异的是新皇并没有对他们下手,而且仍旧是重用,偏这样越让那些些从龙之臣觉得这脖子在刀刃边缘走呢。

风光的几个月的庄府,也没有了先前的笑声,黄氏也知道眼下是什么时候,这一天的晚上,庄丞相叫了家里人及二房到屋里商议事情,让心腹守在门外,屋里只留下二房的几口人和自家的三口人。

“眼下朝中看着安稳,可四下里的蕃王却蠢蠢欲动,皇上继位不正,蕃王自然不会信服,太子当皇上时京城遇灾,蕃王就不管不顾,更不要说三王爷这样继位的,我与陈府和李府商议了一下,若真有一天发生内乱,咱们就举家往西北去投靠和硕亲王,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西北,虽没有接触过可他的人很和蔼,更是有君子品性,我们去投奔他,也能护一家大小的安全。”

“古府、聂府、易府、陈府、李亲王府,再加上赵府,加上各府的护卫,一路上也会安全,眼下只是做最坏的打算,若真有一日蕃王攻进京城来,也都有个准备,今日之事万不能传出去,回去后也悄悄的收拾东西,不要让人看出什么。”庄丞相说完这些,只觉得身上的担子越发的重了,“别的府不好说,咱们去西北到是有仰仗,赵府的大房在西北手握重兵,两府连了姻,也是亲家,这回你不在有怨言了吧?”

黄氏的脸微微一热,“老爷若早和我说这些,我又哪里会拦着。”

庄丞相冷哼一声,“妇人之见,和你说你又怎么会相信。”

庄启源却心里不好受,以前都是他高高在上,现在却要去扑奔赵府,想到赵元喜眼里的鄙视和嘲弄,怕到时更看不起他了。

各自散了之后,庄启圣一路的不满,“现在那个赵元喜怕是越发的得意了。”

心里却也不是滋味,这被人众星捧月的日子没有过几天,就要去过仰仗别人护着的日子,心里哪里会舒服,又觉得大伯太过担心,蕃王再厉害,还能攻进京城不成?

此时赵府却似翻了身。

赵老太太一脸的笑意,“风水沦流转,如今也是别人 仰仗着咱们过日子了。”

赵老太爷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仰仗咱们?该是仰仗大房才是吧?只是你莫忘记了,你是怎么对待二丫头的,老大那边岂会与你不离心?”

“离心我也是他娘,他敢不孝就试试看。”赵老太太声音就厉了起来,“我是长辈教训一下孙女难不成还有错?何况老大有今日可不全靠他自己,若不是赵府出去的,他哪里会有今日的风光。”

“哼,老大的一切可是他自己拼来的,这些年来在西北受苦,谁能在西北风吹日晒的吃那个苦?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老大如今也算是熬出头了。”

哪个想坐稳皇位,都会想着拉拢老大,就像现在,三王爷一登基就派人来请赵老太爷起赋为官,就可以看得出来,如今二房也热闹了起来。

赵老太太一脸的荣辱与共的风吹得意,不过在别人注意不到的时候,眼里却闪过一抹慌乱,晚上自己歇下时,叫了采清过来问话。

第111章:被弃(一)

屋里的人都退下去了,只有赵老太太与采清两人。

“给大房的信你都扣下了吧?”采清听到老太太问这个,不知是何意,还是点点头,赵老太太拧着眉,“当初说是给大房送信,我暗下却让你把信扣下,就是不想大房因为二丫头与咱们有隔阂,二丫头让人送到驿站的信你可还留着?”

采清点点头。

这些事情都是老太太私下交代的,不让人知道,所以这事除了她谁也没有告诉。

赵老太太犯起愁来,“眼下要紧的是把二丫头给哄过来,到底她还年小,这样大房那边就不会知道京城事情。”

在大儿子那里也好交代了。

采清不忍心的提醒老太太,“那钟小将军知道了二姑娘的事情,指怕这事也瞒不住,到是咱们去的信里一点也没有提起,只说二姑娘很好,到时大老爷那边问题来,老太太这边不好答复。不过到底是母子,老太太若跟大老爷服个软,大老爷难不成还能一直为难老太太不成?让奴婢来说,老太太也不必担心,到不如大大方方的给大老爷去封信,把二姑娘的事情简单的写一下,大老爷心里不满也不会说老太太,日后老太太只管对二姑娘好,总能让大老爷忘记了过往。俗话说的好,这母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

采荷出了事,赵老太太身边只有采清一个,她向来是看重信任采清的,这番话若是别人说出来,赵老太太必定会恼了,可是采清说出来的,赵老太太到听进去几分,“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可你也都看到了,二丫头的这些事情,让我怎么开口和老大说。”

要怪只怪她当时太糊涂。没有留条后路,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采清看出来老太太是悔了。“要说这前面的事,是二姑娘纠缠男子,老太太管着也无可厚非,大老爷那里也怪不到老太太身上,后面的事情却是与老太太无关,都是四房做出来的,老太太自然没有责任,这若是有责任也不过是没有管好府中的事。可老太太年岁大了,府内的事情早就交给了二房,论起来又扯不到老太太的错,老太太还有什么担心的。”

采清的话说得赵老太太眼前一亮,“好好好,说的好,我原本也没有做错,还有什么心虚的,那你现在就给大房写封信,把二姑娘的事情前后都写进去。就按你今天说的写,明天找人送到西北去。”

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赵老太太脸上满是喜色。“你跟在我身边也这么些年来了,眼下该给你找户好人家,只是我身边也没有个当用的,又舍不得你,我如今在二房,你看二老爷怎么样?到不如我做主,你给老二做姨娘,日后还可以在我身边服侍,若给老二生下个一子半女的。也有我疼着。这些年来二房只有两个子女,我疼着侄女。也不好多说,可总不能因为这个而误了赵家的子嗣。”

明明是为自己着想。却说的很正义一般。

想到二夫人,采清打了个冷战,“有好太太疼爱着,奴婢一辈子也不嫁,就在老太太身边服侍。”

不是不想嫁,是不敢嫁为姨娘。

赵老太太却把她的回决当成了害羞,也没有多说,只想着寻个机会跟冯氏把这件事说了,这才歇下。

次日,赵老太太的信并没有送出去,京城又发生了暴乱,这次却不如上次,更有人指说是征讨当今皇上嗜兄,要以维护皇室正统为名而起义的大臣,甚至与蕃王联手。

这下子京城大乱,南方的蕃王造反,京城里的难民趁机四处抢砸,禁卫军和郊外大营的人早就去与蕃王的叛军对抗,京城里的难民根本没有人能压得住,各大世家却沉不住气了,纷纷带着家眷出逃,一时之间满街都是往西北出逃的马车,护着马车的护卫更是只要有难民靠上前来就直接挥剑,一进之间京城的街道上血流成河。

各大世家往外出逃,虽早有准备,却还是太冲忙,特别是赵府,根本没有一点准备,又没有多少护卫,眼看着难民就要冲进府里来,正当这个关头,古言带着护卫赶了过来,将难民赶走,更是让二房马上收拾东西出城,冯氏这时才发现古言身后护着的几辆马车里坐着的正是四房。

赵老爷子的腿还没有好,被人抬到了马车上,“让人去叫三房和五房也收拾东西出城,再让人回老宅接了元喜。”

赵老太太跟着一起上了马车,“把家里的粮都带着,那些摆设就不要了,保命要紧。”

难民见人就抢就杀,听说隔壁院里的人都被杀了,一阵阵的哭声传来,只剩下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冯氏经了先前难民的冲撞,此时也慢慢的冷静下来,让人去收拾东西,一边派了身边的妍秀去曹家,“一定要让大小姐快点,众人约好了在城外的三里坡汇合。”

妍秀郑重的点点头,出府前用包把头发包上,又换了破旧的衣服往曹府而去。

三房那边住的宅子不大,难民到是还没有冲到这里,可四下里的人都在收拾东西外逃,三房自然也没有闲着,高氏让人把值钱的和粮都在了自己坐的马车里,只留下能坐人的地方,把东西收拾好就用了三辆马车,听到外面说舅夫人来了,高氏忙让人进来。

敏氏没有下马车,从帘子探出头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这些虚礼,大姑奶奶也快上车咱们出城吧。”

赵玉然正忙着让护卫把马车里的粮遮好了,“是啊,快上马车吧,父亲那边派来人说到城外的三里坡碰面,咱们也快走吧,别耽误了时辰。眼下拖的时间越久,对咱们越不利。”

高氏也没再多说,叫了抱痕过来,“丫头婆子可都办妥当了?”

“愿意留下看宅子的,每人五两银子,等这乱过去了,夫人自会回来,若不愿留下的,每人给了十两银子,都打发走了。”

高氏点点头,这才叫了女儿和儿子上马车,高氏和赵玉然坐一辆,赵元晴带着自己身边的丫头和高氏身边的丫头,赵鹤则与高子腾一辆马车,加上敏氏坐的和高府与三房的东西,六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往城外三里坡驶去。

五房赵玉樊打与包氏合离之后,就整日里在府里喝酒与丫头厮混在一起,赵老太太派了人到五房的时候,赵玉樊醉的不醒人世,一些下人知道京城乱了早就跑了,只留下三个妾氏守在府里,看了这样,直接让人收拾了东西,把钱财和粮食装到马车上,又把赵玉樊抬上去,就往城外走。

只有赵府老宅那里,赵老太太派的人半路遇到难民,被打晕根本没有来得急通知到,等众人一路颠簸赶到三里坡碰头的时候,后面的难民看着这些个马车也跟了上来,各世家简单的打个招呼,留下一些护卫在后面拦着难民,前面的众人则连夜赶路,一直到天亮,算着难民追不上来了,众人这才找地方停下来小歇片刻。

一路只顾着逃命,赵府的人也没有注意到少了赵元喜的马车,京城里,元喜还呆在府中,直到有人听到各世家都逃出京去,甚至赵府的四房都走了,独留下二姑娘一个,府里的下人就偷了粮食都逃了。

元喜知道的时候,就是绿竹黑着脸回来,“姑娘,府里就只有咱们两个了。”

见姑娘看自己,绿竹就红了眼圈,“粮食都被偷走了,下人也都跑光了。”

“怕什么,咱们又不是没有粮。”元喜问她,“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奴婢去厨房的时候,只有一个婆子在那里,正在收拾东西要逃,被我撞一了,她说赵府的四房都逃出京了,二姑娘自求多福吧,这个时候谁不顾自己的命,奴婢拦不住她,她就走了。”

“四房人都逃了?”元喜挺惊呀的,她是惊呀这么快,还以为要等着日子呢,“那正好,还不用咱们打扰他们了,不然到时咱们逃了,弄的他们到说咱们这做主子的薄凉,把咱们做的东西都包好,晚上咱们就去房妈妈那里。”

现在京城里乱成这样,房妈妈想打听她的消息也容易,怕是不用他们去,房妈妈就会找来。

果不其然,绿竹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完,房妈妈就来了,和她一同来的还有包易和李习安,三人赶着一量老牛车,这车上面堆完了草,在看三人穿的更是破旧。

元喜迎了出去,“妈妈,粮被人抢了?”

心却沉了下去。

房妈妈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姑娘也被骗了,这是李公子出的主意,说坐着马车反而会引得人注意,到是这牛车拉着草,一看就是穷人,谁会知道草里下面遮着的东西,姑娘放心吧,粮一粒也没有少,都在牛马上呢,咱们不这样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姑娘快收拾一下,咱们也出城吧。”

第112章:被弃(二)

房妈妈吱口没有提赵府其他四房的事,想来也是听说了。

元喜知道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叫绿竹找出旧衣服两人抱上,又把这阵子准备的东西塞到草的下面,头上包着布,脸上和手上挥了灰。

包易笑道,“你到是聪明,连这个都想到了,不然娇滴滴的小姐坐在马车上,一眼就让人觉得不对。”

元喜对着李习安点点头,才看向包易,“看你精神头这么好,我就放心了,你也是和我一样被家人抛弃了吧?”

包易淡淡一笑,“是我没有回府,他们也不能都等着我。”

到是一点也不在意。

元喜扶着房妈妈的手,坐到草上,等众人坐好之后,包易一甩鞭子,牛车才慢慢的动起来,李习安的伤还没有大好,整张脸都惨白如纸,不时的传来一阵轻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