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拿大衣的肖梓涵手一滞,哎,她就知道钟团长没有这么好打发!

去樱之花的路上遇到两车刮擦,一辆奥迪TT越实线超车,后面的小铃木没来得及刹车,侧面撞上了TT的屁股。本是件责任明确的交通事故,可TT的车主似乎仗着自己是好车有点蛮不讲理,就这样好好的两个车道硬是被得水泄不通,不一会儿喇叭声、咒骂声、抱怨声混在一起,怨声载道可硬是没人肯下来调节,交警也迟迟未到。

肖梓涵怕微微等得心急,拿起电话打给她,“亲爱的,东环大道上堵住了,你到了先进去吧。”

“这点上也堵车?”

“哎,别提了,遇到两山货…”肖梓涵正跟微微讲着这边的情况,驾驶座上的钟帅却突然松开安全带下了车迳自往事故现场走去。她一看慌了神,生怕他多管闲事,惹祸上身,连电话都没挂就锁了车门跟过去。

钟帅步子大,她走到时正看到他在敲TT的车窗。

“你车上保险了吗?”钟帅一脸严肃地问。

TT男点点头。

“那你打电话报险,然后把车挪到边上去,等保险公司来解决!”短短几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命令,有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TT男听钟帅的口音料定他是外地人,语带不屑,“凭什么是我叫,她撞了我屁股!我这车是新车!”

“这里是实线,不能变更车道。”他单手扶着车顶,俯□子,紧迫地盯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唇上挂着浅浅的笑,可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TT男似乎还没见过如此冷厉的视线,又碍于面子不想示弱,于是伸手摁上电动车窗,他本想让钟帅知难而退,谁知钟帅却把手臂生生地横在那里,就是不肯动。

肖梓涵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玻璃把他的手夹得变了形才被迫降下来,既心疼有恼怒,憋在那里半天才低低地骂出一句:“笨蛋!”

TT男没想到对方如此硬气,再看钟帅一副冷若冰霜的酷样,像是再多一秒就要把自己撕碎了,也不敢再顾及面子里子的问题,赶紧拿出手机叫了保险公司,然后乖乖地把车挪到路边等待理赔。

开铃木的小姑娘是个新手,刚才正苦恼遇见个蛮不讲理的,这会儿遇着一个大帅哥挺身而粗,见义解围,顿时眼睛冒出无数粉红的泡泡,对着钟帅又是鞠躬,又是感谢,最后还羞羞涩涩地拉着钟帅, “帅哥,不建议留个电话吧,我车修好请你吃饭!”

肖梓涵莞尔一笑,倪了一眼面露不耐的钟帅,转身往车上走,刚走出两步手臂就被人拉住,转头一看正是笑嘻嘻的钟帅。

“老婆,你腿有伤,我扶你!”

她含笑不语,任由他十指相扣,佯装若无其事地问,“手臂没事吧?”

“老婆你心疼我?”钟帅嬉皮笑脸环上她的纤腰。

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拉开车门。上车时看到铃木女孩还眼巴巴的望着他们,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酸溜溜地说,“钟团长这出英雄救美演得是真好!”

正在打火的钟帅蓦得拉起手刹,趁着前车启动的空档勾过她的脖子印上她的唇,“老婆,我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色狼!” 肖梓涵推开她,故意用力的揩揩嘴。

“我只对你一个人色!”钟帅温柔一笑,踩下油门,车一溜烟滑出去!

到酒店时谈微微已经坐包厢里了,见着钟帅牵着她进来,挤眉眨眼,笑得一脸暧昧。

肖梓涵懒得理她径自坐下来,“点菜了吗?”

“点了,你看看。”微微把菜单递给她。

肖梓涵一看菜品立即明白,微微真的是好姐妹啊,电话里说要大宰钟帅一顿,可点的都是家常菜,她扬手叫来服务员,“再加一个象拔蚌的刺身。”

刚递出菜单,钟帅又加了一句,“有没有鸽子汤?”

“黄芪炖乳鸽行吗?”服务员问。

“那就来一个!”钟帅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

趁着上菜的间隙,肖梓涵给他们做了介绍,钟帅听完只是淡淡地点头,可谈微微向来是不认生的主,加上对她是真心爱护,所以颇有几分见妹夫的味道。

“钟团长可算让我明白啥叫兵贵神速,才见面三次就把我好妹妹拐走了!”谈微微呷口茶,不缓不慢地说。

钟帅闻言睨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肖梓涵,薄唇轻扬,“哪里,兵法上讲求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两女人一琢磨这话,感情钟团长的意思是还嫌速度不够快?

“对了,小涵,钟团长是哪里人?”谈微微放下茶杯笑盈盈地望着肖梓涵。

其实谈微微是知道肖梓涵不清楚钟帅家里情况,这么故意一问是诚心让钟帅难堪。闪婚不要紧,可人不能昏啊,哪有结婚三四个月了还不知道对方家底的?

钟帅见肖梓涵被问呆了,连忙在桌下牵起她的手,安抚地紧了紧。“我是北京人,家里就我一个孩子,父母健在。”

“那你父母都是干嘛的?”微微不依不饶。

钟帅有些迟疑,过了半晌才回答,“他们还没退休,还在上班。”

见微微还要开口,肖梓涵连忙在桌下踢了她一脚,示意她适可而止。微微吃痛地白了她一眼,嘟囔着:“见色忘义!”

钟帅把她们的小动作看在眼底,知道肖梓涵是维护他,心里升起丝丝甜意。

饭菜上桌,钟帅舀了一碗鸽子汤给她,“这个好,你多喝点,象拔蚌就不要吃了?”

“为什么?”

“你有伤,生冷的不能吃。”他冷冷地宣布。

看着那盘鲜嫩越转越远,肖梓涵口水都馋出来了。想她好不容易出血本点个好吃的,他还不让她吃。

她郁结地瞪着罪魁祸首,忽而坏坏一笑,“那你也不能吃,你也有伤!”

“我?”

“对呀,早上你英雄救美时不是被玻璃夹伤了吗?”她瞎掰扯。

“又没出血!”钟帅掀起袖子,果然一点痕迹都没有。

可肖姑娘表示没看见,“我不管,反正我不能吃你也不能吃!”

钟帅知道她是胡搅蛮缠,叹口气,“行,我不吃!那鸽子肉你也吃点,对伤口愈合好。”

谈微微坐在一边安静地看他们,露出货真价实的微笑,看来,小涵这次算是遇到个真心对她的人了。

一顿饭吃得融洽,出来时钟帅去结账,微微挽着她等在大堂,看着远处挺拔的身姿,由衷地感慨,“小涵,我觉得他不错,对你挺好的!”

“嗯,是蛮好的!”想到吃饭时他处处关照,肖梓涵忍不住嘴角上扬。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带回家,还有他家你总要去吧,别整得跟私奔一样!”

“让我想想!我是怕我爸妈…你知道的…”她扶额,说不出的头疼!

“没事儿,我看你家钟团长够霸气,镇得住你爹妈!”微微看着阔步走来的钟帅。

肖梓涵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许是部队待久了的原因,这男人身上有一种霸气,不怒自威,天生的王者气质!

或许真可以带回去镇镇他爹妈!

拜见岳父岳母

钟帅结完帐出来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两位小姐,接下来去哪里?”

“我可不愿意再做你们的电灯泡。” 谈微微扫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笑嘻嘻地往停车场去。

“老婆,那咱们现在去哪里?”

肖梓涵本想说随便,可脱口而出的却是,“要不去见见我爸妈吧!”

“好!”钟帅爽快地答应。

钟帅说这是第一次上门拜见岳父岳母,所以专门兜到商场买了两瓶茅台、两条软中华和几大盒补品。

见他兴致盎然,肖梓涵突然生出退意,她是真怕市侩的父母会让钟帅难堪,所以临上车时还在犹豫,“钟帅,要不还是算了。”

钟帅帮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笑盈盈地揶揄,“怎么了?我这个新姑爷都不怕,瞧你怕成那样!”

“不是…我爸妈…”她搜肠刮肚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父母,最后只得干巴巴地说出,“他们不太好相处!”

“我知道啊!”他握着她的手,启动车子。

“你知道?”

“上次给你打电话的是你妈吧?能这样骂女儿的,不多见!”他语调极平淡,听不出半点嘲讽。

对呀,她怎么忘了,上次在车里他可是把母亲与自己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老婆,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与父母只要做到相互尊重就好,他们尊重儿女,那咱们也敬重他们,你说呢?”他晓之以理,表明态度。

肖梓涵领悟地颔首,其实所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简直就是狗屁,想她父母绝非一枝独秀,只是太多的人和她一样,被社会道德舆论绑架,一忍再忍,养虎为伥。

不过她怕依着父母掉钱眼里的性子,待会儿指不定说出多恶心的话来,还是先给钟帅打预防针为好,“老公,待会儿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好不好?如果太难听,咱们就走。”

钟帅紧握她发凉的小手,“放心吧,我有数!”

尽管如此,到家门口时肖梓涵仍不敢进去,最后还是钟帅摁下门铃。

来开门的是吴美芬,见着他们明显一惊,再看看他们手里提着的东西,大概明白钟帅的身份,可嘴上仍不咸不淡,“怎么回来也不打个招呼,你爸不在,你们先去楼上待会儿,我还有点事。”

肖梓涵听着会客室传来洗麻将的声音暗笑,的确有事,对于母亲来说,砌长城可是大事。

她兀自拿出拖鞋给钟帅换上,然后大大方方地牵着他的手上楼,路过会客室时连视线都没偏一下。

众人见她领着个男人回来,又很亲密的样子,一八卦的老女人就嚷嚷,“哟,美芬,这是小涵男朋友吧?”说完挤眉眨眼地望着其余几人。

肖母坐下来没好气地说,“什么男朋友,现在的孩子心气儿高,背着我们把证都领了!

“啥?小涵又结婚了啊?哦哟,美芬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女人呀只要是长得漂亮就有的是人要,你们家女儿长得水灵,又是名牌大学生,工作又好,离过婚怕啥,你看这不就给你领个女婿回来。”牌友A拔尖的嗓子就像被人勒住脖子的母鸡。

牌友B也连忙附和,“就是,何况她手头还有这么大套房子,几百万的股票,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肖母呵呵地干笑着,当初肖梓涵跟万里结婚她可是没少在这群女人面前炫耀,可后来说离婚就离婚,让她丢尽面子,但对外他们却是统一口径,说万家自知理亏分了房子和股票作为补偿。

牌友C最见不惯吴美芬从前仗着女婿有钱就飞扬跋扈,于是冷嘲热讽道,“我说美芬啊,你这新女婿是干嘛的?小涵现在手里有的是钱,指不定人家有别的企图呢!”

其他人一听也连连附和。

肖母也有隐隐担忧,但仍然自我安慰道,“是个当兵的,小涵跟他结婚的时候部队都来了人政审,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对了,是个团长。”

“团长?团长工资可高得很。我侄女找了个连长说是一个月工资有五六千。团长比连长大好几级,至少上万了吧。还有据说转业后就是处级干部!”牌友B略知转业政策,忙接过话来。

肖母不懂啥是处级干部,可又不好意思问,于是装作苦恼的样子说,“处级干部才多大点!”

“哦哟,美芬我说你的心不要太大了,你楼下市建设局的张局长就是处级干部,局长你都嫌小,还想你家小涵嫁给市长不成!”

这么一类比,吴美芬心里有数了。楼下的张局长可是上下班有专车接送,逢年过节上门送礼的人踏破门槛,就连她家的保姆都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自家女婿要是转业后跟他一样大,就算没有万里有钱,可有权啊,这社会有钱的还腆着脸巴结有权的呢!

看来,小涵挑男人的眼光还真不错,这个女婿得好好款待。

心里正美着,吴美芬才想起家里没菜,新姑爷第一次上门,那能让人笑话。于是忙散了牌局,并给在外面鬼混的肖父打电话,“你死哪里去了?你女儿带女婿回来了,快去菜市场买点菜回来。”

肖父正在按摩,嘟囔着,“随便吃点得了,不行就外面吃,让他们付钱!”

“外面吃个屁,你给我赶快去。我跟你说…”她噼里啪啦把刚才牌友的话转述一遍。

“你要是不想加生活费和要彩礼,你就别回来!”吴美芬撂下狠话。

打完电话,她穿好衣服去楼下水果超市,还专挑贵的买,卖水果的跟她认识,一边称秤一边调侃,“吴姐今天大出血啊?”

“对呀,新姑爷来了,人家一个团长,不好的东西怎么拿得出手哦!”她装作抱怨,实则是炫耀。

上楼后她麻利地洗干净水果站在楼梯口喊,“小涵啊,快把钟帅带下来吃点水果,你爸爸去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

正坐在书房翻老照片的肖梓涵听到母亲如此温柔的声音脑子直冒黑线,磨磨唧唧半天才拉着钟帅下楼。见母亲对钟帅又是泡茶,又是削水果,心里直嘀咕,她妈这演的是那出啊?

“钟帅啊,小涵这丫头不像话,跟你把结婚证都扯了才来跟我们说,也没提前把你领回来吃吃饭啥的。”肖母把削好的香梨递给钟帅。

“是我不好,本来早就该来拜访你们,这不团里不好请假,上个月又刚好出任务!”钟帅接过香梨塞到肖梓涵手里,示意她先吃。

肖母见状只好又削一个,“那是,你是团长嘛,肯定事情比较多!对了,你手下有多少人啊?”

钟帅笑嘻嘻地咬一口梨,“阿姨,我们有规定,部队建制番号都不能对外泄露,就是老婆也不行!”

“哎呀,你看我,你是解放军嘛,肯定要保密的。”肖母一脸假笑,尔后忽然佯装愠怒,“你跟小涵证都领了,怎么还叫我阿姨!”

钟帅一听,立即从善如流,“妈!”

脆生生地叫唤让肖梓涵冷不丁打个激灵,这家伙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正聊着玄关处传来响动,肖母站起来,“估计你爸爸回来了!”说完就去门口接过肖父手中的菜。

钟帅见肖父进了客厅便站起来打招呼,“爸,你回来了?”

肖父一愣,被肖母在背后拍了一掌,“怎么,女婿叫你呢,傻了啊?”

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看老婆对新女婿这态度应该是相上眼,于是肖父也礼貌地对着钟帅点点头,“来了呀,先坐着,我去帮你妈做饭,晚上尝尝我和你妈的手艺!”

肖梓涵看着走进厨房的父母,再看看沙发上一派悠闲自得的钟帅,迷惑了,这都是那跟哪儿啊?怎么完全超出她剧本的设计?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父母的态度真有丈母娘见女婿越见越欢喜的味道。钟帅更是客气有礼,倒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完全不在状态,由着钟帅不许她吃螃蟹和虾,乖乖喝下排骨汤。

吃完饭,肖母破天荒要他们留宿,肖梓涵不肯,就怕呆久了会出幺蛾子,死活拖着钟帅要走。肖母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勉强,拍着钟帅的背,满是慈祥,“明天再来妈妈这儿吃饭!”

钟帅笑不吭声,拿眼睛瞅着她,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媳妇你说来就来,不来咱就不来。

肖梓涵不想钟帅与父母有太多交涉,淡淡说了句,“看情况!”

出了小区,钟帅见她窝在位子上呈发懵状态,便戳了戳他,“怎么了?不舒服?”

她摇摇头,直勾勾地望着钟帅,“莫非真如微微所说,你气场强大,把我妈震住了,她竟然没难为你!”

钟帅笑着揉揉她的脑袋,“你这话听着怎么像巴不得他们把我往死里整?”

“没有,我就是觉着奇怪!哎,算了,反正以后我们少来!”她系好安全带,下定决心要跟父母保持距离。

这边肖梓涵奇怪,那边肖父对老婆的态度也是一头雾水,“我说你怎么没提生活费的事情?”

肖母正在收拾饭桌,听了这话白他一眼,“你懂个屁,他现在都跟小涵结婚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倒是刚才我叫你问他要手机,你问来没?”

肖父一听这个就郁闷。刚才趁着女儿被吴美芬叫到厨房帮忙的时机,他凑到钟帅身边,“哎呀,你老丈母娘叫我把你手机记下来,你长年在外面,小涵一个人在家,万一有个什么事情也好给你打电话。”

他自认说得在情在理,正准备掏手机记号码,不料钟帅特严肃地说,“爸,我还真没手机号码,现在这号码是太空号,到C市才买的,回去就得扔了。我们师部有规定,团级干部不允许用私人电话,梓涵找我是也打团里的专线,再转给我!”

肖父没当过兵,身边有当兵的也没谁跟钟帅一个级别,被他这么认真严肃的一忽悠立即相信,可还不死心,“那你们专线多少?”

钟帅目不斜视地望着肖父,“专线也不好随便打,必须报备才行。这样吧,爸你把你手机号码给我,我回团里就打个报告,把你们号码报备进去,以后你们打给我,团里才会给转。”

肖父听他言之凿凿,只得把自己和吴美芬的电话都写在纸片上塞给钟帅。

吴美芬听完肖父的解释,直骂他笨,“你好歹把现在用的号码要过来啊,至少这几天能找到他啊!”

“找他做什么,你不是说来日方长!”肖父没好气的说。

“我说你笨还不承认,生活费来日方长,可是聘礼的事情总要现在说吧。婚礼办不办我管不着,可聘礼是不能少,我这么大个闺女难不成白给他钟家?”

肖父被顶得烦,一嗓子吼回去,“你聪明干嘛不自己去问,支我去问!”

“算了,指望你,黄花菜都凉了。你明早去买只鸽子,我炖了给小涵送过去,小涵腿不是摔了吗。”肖母自认为在很多事上,那死鬼跟她没法比。

临睡前肖母又想起这事儿,推了推已经迷糊的丈夫,“我看他穿戴还蛮洋气的,不晓得家里条件好不?”

肖父正有睡意,不耐烦地嘟囔,“你下午在家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