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帅轻叹口气,凑到她耳边嘀咕几句话。

“真的?”肖梓涵诧异地望向周延,眼神带着意外、遗憾和可惜,哎!

正暗自可惜撮合不成佳偶,门口就传来婆婆的声音,“钟帅,你出来,酒店的经理找你,说你…”

“妈,我知道啦。”钟帅猛地站起来,打断婆婆的话,再对她说,“宝贝,我先出去,你化好妆等我来接你。”

望着钟帅远去的背影,化妆师艳羡地说,“钟太太好福气,钟先生那么疼你。”

肖梓涵笑笑,不说话。心里却乐得开出花儿来。

钟帅再进来时,她已经打扮妥当,宝蓝色的晚礼服配上黑色的皮草,乌亮的黑发盘成简单的髻绾在脑后,除了那对精巧的耳环和手上的钻表,她身上再没有其他装饰,但这样简单地打扮却更凸显她

精致的五官和淡雅的气质。

钟帅翘着嘴,吹了一个口哨,痞气十足,却又做出绅士派头,弯腰欠身,“美丽的钟太太,请!”逗得化妆师捂着嘴呵呵地笑。

肖梓涵挽着钟帅进大厅,虽然之前已无数次幻想今日的场面,可那些只有电视上才能见到的面孔不断出现在她面前时,之前所有的准备都是浮云,她还是紧张啦。幸好她今儿的任务就是笑,跟在钟家人背后,甜甜地叫,“叔叔、阿姨…好。”然后听他们或由衷或违心地赞美。

一圈下来,她脚累得够呛,可最累的是脸,感觉要笑僵了,转身背对众人地时候,她忍不住抱怨,“怎么这么多人?”

钟帅笑着轻握她的手,“这还只是要好的亲朋好友。估计结婚时,人更多。”

不是吧?这还算人少?他们家是想把全北京城的人都请来吗?肖梓涵瞅瞅宾客云集的宴会厅腹诽。

钟帅听她轻叹气,笑着环上她的腰,“来,我带你去见下我们首长。”

“首长好!”即使没穿军装,钟帅还是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呵,在外面就不要客气啦!”男人说。

钟帅笑笑,拉着肖梓涵说,“朱伯伯,这是我媳妇儿,肖梓涵。小涵,这是我老板。”

“朱伯伯!”

朱首长瞪了一眼钟帅,“没正经!”再侧眼注视着肖梓涵,忽而狡黠地笑着,“小涵是吧?你知不知道这小子骗老婆的事迹已经在全军传开啦!”

骗老婆?肖梓涵听得云里雾里,歪着脑袋茫然地望着钟帅。

“哎呀,朱伯伯,嘿嘿,爷爷刚才还念叨你呢,就在那边…”钟帅倏地挡在肖梓涵与首长之间。

朱首长笑着颔首,“好吧,我去看首长!”

可钟帅刚松口气,已经走出两步的朱首长忽然转过身子一本正经地说,“对了,回去叫宣传干事把你用纯净水阴媳妇儿的事儿好好报道报道!”

纯净水?阴她?

肖梓涵斜着眼瞅着佯装镇定的男人,手指戳戳他的胸膛,意味深长地哼哼两声,“说吧,党的政策你是清楚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钟帅只是捉住她的手嘿嘿地笑,“哎呀,你看今天好多人。”

她伸手掐他:“少转移话题,说,纯净水怎么回事?”

他被她掐得龇牙咧嘴,直求饶:“老婆,好疼,掐青了,人家看到会以为你家暴虐夫的!”

“家暴?哼,这主意不错,你要是不老实交待,我晚点去借个键盘给你跪。”

“别呀,人家知道该笑话我啦!”

“少来,快说,你到底阴我什么?”

“真的没有,老婆,你别听朱伯伯胡说,他是唯恐天下不乱,不对,他是羡慕嫉妒恨我找了个漂亮老婆。”

“胡说八道!”她轻捶他的胸膛,佯装嗔怒,“反正你只会骗我,我再也不相信你啦!”

钟帅看她低下头,语气沉下去,连忙求饶,“别呀,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不过你保证我说了不生气!”

“你先说,我再考虑生不生气!”肖梓涵也不上当。

“那我不说啦!”

“不说算了。”肖梓涵一扭身,说走就走。吓得钟帅连忙搂住她的腰告饶,“我错了,说还不行吗?”

“诶,就是…”他脸露尴尬,半晌才续上话,“就是当初李岩结婚的时候,我喝的白酒其实是矿泉水!”

说完怕她生气,钟帅也连忙补上一句,“老婆,我那时候只是想让你退步,谁晓得…”

“谁晓得我傻乎乎就喝下九杯红酒。”肖梓涵眯着眼说,“微微说得没错,你一直骗我!”

“老婆,我没有,真的就这件事啦。再说,要允许人犯错误,更要允许人改正错误。我自从上次说过不骗你后,就在没有事情瞒着你!”

“哼,我才不信!”

“老婆!”他哀声求饶。

“别叫我,气着呢!”

“那怎样才能不气?要不你罚我,罚我喝白酒…”

“你还敢提白酒?”她瞪着他。

“那要不罚我亲你,或者做点我特别费力,你却特别喜欢的事情?”他不怀好意的说。

“呀!呀!你怎么又掐我?好疼啊!老婆,你罚我就是掐我吗?”

肖梓涵看他鬼哭狼嚎,又气又笑,最后愤愤不岔地说,“想得美,罚先欠着,等我去研究一下虐夫180式再来收拾你。”

钟帅轻笑着把她搂紧怀里,坏坏地揶揄,“老婆,你会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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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宴会结束时肖梓涵累得半死,谈微微喝多了抱着她哭哭嚷嚷,“小涵,你说我是不是特别不讨人喜欢?所以男人都不要我?”

她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不是的,是他们不懂欣赏。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儿,一定会遇到心仪的男人。”

“小涵…”谈微微打着酒嗝,嘟囔着,“我决定了…”话没说完身子一软就扑到在她身上。

力道太猛害她直直地往后仰去,幸好钟帅眼疾手快抱住她,才让她们幸免于与大地亲密接触。

钟帅扶住她,轻扯开一身酒气的谈微微塞进周延怀里,“小六,帮我送她回酒店!”

周延发怵地抱着怀里的女子,狠狠地拧紧眉,不悦地叫唤,“哥…”

“好了,刚才你不打击她,她能喝醉吗?”钟帅止住他的抱怨,言外之意就是,你是罪魁祸首,理该负责。

周延担下罪名,蹙紧眉望着怀里还在嗫喏的女子,叹口气,算了,遇到这女人,算他倒了八辈子霉!

“走吧,小姐!”他架住她,半拖半抱地带离现场。

肖梓涵也喝了些酒,不过她酒量一直不错,此刻只是有些微醺,见着谈微微的样子,她有些难过,又有些庆幸,多好,上天如此厚待她,竟然遇见了钟帅,虽然他现在还不爱自己,但就像他说的,他们还有一辈子,不急!

思及此,她两手圈住他的脖子,娇笑着“老公,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钟帅拉下她的手,包在大掌里,轻笑着说,“过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带着她穿过酒店大堂,再缓步走向住房部的游泳池。

“宝贝,站在这里,我去拿东西!”他抚着她的头发,温柔地嘱咐。

“好!”她颔首。

就在她百无聊赖地等待时,原本漆黑一片的游泳池忽然明亮起来,她眨眨眼,看着这惊奇的变化,还来不及惊讶,就听到一串清脆悦耳的钢琴声传来。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然后捂上了自己的嘴巴。聚光灯下,钟帅优雅地坐在琴凳上,动听的音符在他指尖流泻,心蓦地狂跳,时间的洪流恍惚静止。

她呆呆地杵在原地,听着他弹奏的音乐,那是一首耳熟能详的乐曲,John Michael Montgomery的《I Swear》,让她忍不住

跟着节奏轻哼:

“i see the questions in your eyes 我看见你眼中闪烁着疑问

i know what's weighing on your mind 也听见你心中的忐忑不安

you can be sure i know my part 你可以安心,我很清楚我的脚本

'cause i'll stand beside you through the years 在往后共渡的岁月里

you'll only cry those happy tears 你只会因为喜悦而流泪

and though i make mistakes 即使我偶尔会犯错

i'll never break your heart 也不会让你心碎

and i swear by the moon and the stars in the sky我发誓,当着天上的星星月亮

i'll be there 我会在你左右

i swear like a shadow that's byyour side 我发誓,如同守候你的背影

i'll be there 我会在你左右

for better or worse till death do us part 无论丰腴困厄,至死不渝

i'll love you with every beat of my heart 心跳不息,我对你的爱就无止境

and i swear 我发誓

i'll give you every thing i can 我愿给你一切我所能给的

i'll build your dreams with these two hands 用双手为你筑梦

we'll hang some memories on the walls 将最美好的回忆挂在墙上

and when ( and when ) just the two of us are

there 当你我独处

you won't have to ask if i still care 你不在对我的爱存疑

'cause as the time turns the page 任时光荏苒

my love won't age at all 我的爱永不老去

and i swear by the moon and the stars in the sky我发誓,当着天上的星星月亮

i'll be there, i'll be there 我会在你左右,我会在你左右

i swear like the shadow that's byyour side 我发誓,如同守候你的背影

i'll be there, i'll be there 我会在你左右,我会在你左右

for better or worse 无论丰腴困厄

till death do us part 至死不渝

i'll love you with every beat of my heart 心跳不息,我对你的爱就无止境 and i swear 我发誓

i swear by the moon and stars in the sky我发誓,当着天上的星星月亮

i'll be there, i'll be there 我会在你左右,我会在你左右

i swear like the shadow that's byyour side 我发誓,如同守候你的背影

i'll be there, i'll be there 我会在你左右,我会在你左右

for better or worse 无论丰腴困厄

till death do us part 至死不渝

i'll love you with every beat of my heart心跳不息,我对你的爱就无止境

and i swear,i swear, oh i sw

ear我发誓,我发誓,我发誓..”

一曲完毕,钟帅站起来,缓步走向她,搂着眼睫衔泪的妻子,笑盈盈地说,“钟太太,不知道没有在万众瞩目下弹奏,你能不能满不满意呢?”

“嗯!”她轻笑,却笑得哭出来。没有观众又如何,她愿意做他唯一的观众。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钟帅轻刮她的鼻子,宠溺地揶揄。

看她哭得一塌糊涂,他轻轻拉起她的手,从兜里掏出预备好的戒指,郑重地套上她的无名指,一字一句地说着他的誓言,“老婆,'cause i'll stand beside you through the years,you'll only cry those happy tears,and though i make mistakes,i'll never break your heart ”

够了,这样就够了,即使钟瑶在他心里还有一席之地,但她愿意堵上余生去争取他的爱。

“me too”她覆上他的唇,印上自己的誓言。

36晋江独家发表

Chapter36

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

过了初八,假期将满的钟帅就得赶着部队。

初九的早上,天刚微明,钟帅就醒了。他侧过身子看看床头的闹钟,时间尚早,还能再睡个回笼觉,不过离别在即的惆怅却扰得他了无睡意。

钟帅吁口气,小心翼翼地用手撑起脑袋,静静凝视着熟睡中的小妻子。滑亮如绸的黑发披散在床单上,粉扑扑的脸颊上还有些红晕,娇嫩的唇如花瓣般轻闭着,而那漂亮浓密的眼睫毛犹如两把小扇子覆盖着眼脸,盖住眼袋的青影,雪白的颈子上那几处暧昧的淡紫是他昨晚的“杰作”。

她的皮肤过于娇嫩,轻轻一碰就会留下印记,从前即使在欲罢不能时,他还是特别注意力道,只是昨晚…那种怎么都要不够的恐慌让他变身为狂暴的野兽,不断预支着分别后的福利,一直把她折腾到后半夜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可奇怪的是,餍足的情绪却如此短暂,放开她的瞬间,他就觉得心和身体的每一处都空空的,说不出该用什么词去形容,那种虚空好像只有抱紧她,进入她,听着她一声声娇媚啜泣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才能填满。

但是钟帅很清楚,这种填补绝不是肉体的满足,也不是肌肤与体温的碰触,更像是他久违的心动、信赖,或许还有爱。

爱?这个自然冒出的词让他有瞬间的惊慌,他不敢相信,经年之后,他还能轻易地爱上一个人。

钟帅不禁低下头凝视着睡颜娇美的妻子,静静思考着对她的感情。

初见她是心动,烟雨朦胧中的那抹蓝,亮而不耀,霍然跌入他的视线,照进他久涩的心;再见她是欣赏,明明是我见犹怜的模样偏偏有着孤傲执拗的气质,冲突矛盾得让他忍不住一探究竟;求婚是冲动,初冬的寒夜,娴静的她与满室茶香融在一起,温暖而舒服,让他忍不住沉醉痴迷,也生出携子之手,生生世世的感觉;婚后是惬意,更是探秘,他终于突破层层雾霾看清她的样子,或贤惠得烧一手好菜,或娇俏得偶尔撒娇卖乖,或妖娆得在他身下一次次绽放,或绝望得说“我只有你”,或坚定地告诉家人“我一定会让钟帅幸福”…这样的女子,的确值得他放下戒备,用心去爱。

望着又往他这边蹭了蹭的小女人,钟帅嘴角噙着无奈的笑,伸手替她掖好后背翘起的棉被,蹙紧的眉峰也渐渐松开来。这丫头是寒性体质,很怕冷可睡觉却十分不踏实。翻来覆去不说还

常常把胳膊伸到被子外。他睡觉一向很沉,刚开始时硬是没闹懂为什么每次醒来摸她的手臂肩膀都跟冰块一样,还以为那是她太寒,尽想着要好好给她补补。后来还是有天他半夜里忽然醒来,才发现她习惯蜷着身子,把被子压在头下,这样不但手臂在外面,连背也是整个露着,当时他既恼火她的坏习惯,又心疼不已。因为据说只有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长期保持这种睡姿。

钟帅一直想帮她纠正这坏毛病,结果没把她掰回来,倒是自己养成了半夜必醒,替她压被角,揽她到怀里取暖的习惯。

习惯?不知道这小女人在自己走后会不会睡不暖?而自己又会不会因为没了人让他压被角而落寞?

钟帅喟叹着摇头,伸出手挑起她的长发绕上指尖,蓦得想起“发妻”这个词来,其实能结发与她,是上天的眷顾。

钟帅用大手摩挲着她的黑发,极尽轻柔,生怕扰了她的好梦,就这样直到撑着的手臂发麻,才小心翼翼的起身,套上衣服到客卧去洗簌。

收拾妥当,他把行李递给来接他的警卫员,放低声音交待,“你先下去,我马上就下来!”说完转身走回房间,打算再看一眼妻子就出门。

钟帅蹑手蹑脚地拧开门把,门轻轻地启开,他刚探入个头就惊奇地发现原本应该熟睡的妻子已经坐起来,虽然拥着被子,可雪白的香肩和半露的丰盈还是撒欢唱着诱惑之歌,看得他小腹蹭蹭冒火。

哎,怎么在她面前自己总是像毛头小伙?

钟帅努力忽略视觉的诱惑,稳步来到床前,大掌轻轻理顺她微乱的头发,讶异地问,“怎么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