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钱,验血。本以为立即就知道结果,可却被告知,结果要明天下午才出来。

没办法,很多事情就这样,你越急,它越不急。

不过,也不知道是老天爷开恩还是耍他们,当天晚上肖梓涵就被腹痛闹醒,万恶的姨妈来了!

空欢喜一场,钟帅其实挺失望地,不过看媳妇儿嘤嘤地哭,他赶紧收拾情绪,搂在怀里不停地哄,“傻瓜,哭什么。又不是怀不上,大不了我多努力努力呗!”

肖梓涵瞪着他,抽噎地说,“谁要你努力啊!医生今天说了,要孩子性生活不能太频繁,要挑中排卵期。”

“这医生肯定是夫妻生活不和谐,所以见不得其他女人得到滋润!”钟帅笃定地说。

肖梓涵噗哧笑出来,一拳捶在他胸口,“瞎说。”尔后又忽然想到微微,不禁感慨,“你说怎么想中的中不了,不想怀的又一击即中呢?”

“谁不想怀?”钟帅接口。

肖梓涵自知说漏嘴,刚想转移话题,又蓦得想起当初他说的话,不禁有些气恼地推开他,“你说周延不喜欢女的?”

钟帅惊讶这话题怎么跳跃到周延身上,不过还是老实地点头,“嗯,怎么了?”

“还嗯?”她狠狠地剐他一眼。翻过身,不理他。

钟帅一头雾水地望着生气的肖梓涵,这又怎么了?据他所知,周延是对女人不敢兴趣啊,这个圈里的人都知道,为此,周家二老都快愁死啦。

不对,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要不他媳妇儿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蓦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出,难道?

从不八卦地钟帅第一次生出八卦因子,他俯下.身子,和着被子抱住肖梓涵,轻声问,“老婆,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肖梓涵没有说话,闭着眼睛装睡。

“是不是周延跟微微?”怀中的身子猛地一僵,这下不用她说,答案已经浮出水面!

“真的是?发生什么事?不会是小六把微微睡了吧?不会呀,这小子对女人没兴趣的啊!”他自顾自嘀咕着。

在听到他质疑时,肖梓涵猛地翻过身,生气地说,“什么叫不会?孩子都有了?难不成微微还栽赃他?我告诉你…”

“孩子?你说微微有周延孩子?”钟帅猛地打断她。

肖梓涵自

觉一气之下说漏嘴,赶紧侧过头闭上嘴。可钟帅却执拗地把他掰过来,严肃地说,“小涵,这事儿可是关系着周延乃至周家绝不绝后的问题,你老实说,是不是微微怀孕啦?”

“他们家绝不绝后跟微微有什么关系?”她愠怒地说,“怎么,为了不绝后,就得让微微生下来,然后要孩子不要娘?钟帅,你就是这么想的吗?”

钟帅看她恼火,半解释半哄劝,“哎呀,咱们别为别人的事情吵架,再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她不依不饶地问。

钟帅看她蹙紧眉毛,俨如一只护犊子的母狮,暗叹口气,尝试着跟她讲道理,“老婆,首先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周延也是孩子的父亲,我觉得有权让他知道。”

见肖梓涵要争辩,钟帅忙伸手揽过她,点着她的嘴唇说,“嘘,先听我说完。”

“据我所知,小六对女人不仅仅是心里的不喜欢,甚至是生理上也不行。”

“不行?”肖梓涵扭过头讶异地问。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钟帅轻轻嗓子,脸上出现尴尬的红晕,半晌才鼓足勇气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嗯,就是…”他凑到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肖梓涵的眼睛瞪着一双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真的假的,可是,微微…”

钟帅捣蒜般点点头,一脸同情说,“真的,我们试过,什么样的女人都不行。”

“那男人呢?”她追问。

钟帅扶额,明白她误会了,连解释说,“宝贝他不行,不是你说的那种性取向问题,而是对女人不敢兴趣,所以,你说微微跟他…”

他还没说完肖梓涵就着急地打断她,“钟帅,我相信微微不会骗我,特别是这种事情。”

钟帅安抚地拍拍她的头,坚定地说,“我当然相信。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这是很奇特的一件事儿吗?如果微微是唯一能让小六…那个,ok的人,现在还怀孕啦,你说这不是命中注定?”

肖梓涵惊讶地望着他,不置信地问,“你相信命运?”

“以前不信,遇到你就信了。”他认真地说。

诶,肖梓涵红着脸,心话儿,钟团长这是在说甜言蜜语吗?不过被他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周延跟微微是挺有缘分的,以前她曾经想过把他们

凑对,可因为钟帅的话,她就断了这个心思,没想到这两人自个儿勾搭上了。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微微不让我告诉别人。”她黯然伤神。

钟帅手指抚着眉毛思索着,脸上渐渐露出戏谑的光芒,“那咱们就不说只做?”

“什么意思?”她疑惑地问。

“那我们…”钟帅详尽地解释完计划,尔后拍拍她的头,“懂了吗?”

肖梓涵睁着小白兔一样的眼睛瞪着他,良久才战战兢兢地说出,“老公,你好阴险啊!”

“那是,要不能拐到你做老婆?”钟帅自鸣得意地扬起下巴。然后某个傻子又想起了耿耿于怀的“纯净水”事件,自然少不了挨一顿捏掐和讨饶。

临睡前肖梓涵还是忐忑不安,趴在钟帅身上,迟疑地问,“老公,我还是有点担心,这样硬给他们凑堆会不会害了微微?”

正在跟钟家小弟做斗争的团长不动声色地把靠过来的火源挪开些,再说,“所以,咱们才要试探下周延的反应啊!”

“哦,那好吧!”某火源放心地点点头,又往钟团长身边靠过去,手脚并用地搂住他的身子,听着他的心跳声,舒服地睡着了。

然后,苦死团长半夜难眠。

第二天两人各自行动,肖梓涵去医院拿化验单,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上面的阴性还是小小地打击了她,不过幸好她心里惦记着微微的事,所以只难过一下下就过去啦。

钟帅呢,则是以借车之名拉着周延到医院。路上他假装不经意地说起肖梓涵验孕的事情,“哎,你嫂子挺紧张的,要是没中,她负担肯定很重。”

周延握着方向盘笑笑,安慰道,“没事儿,没中就再努力呗,反正你俩还没办婚礼呢,而且你也快回来了,有的是机会。”

钟帅认同地点点头,又装作苦恼地说,“是呀,我也这么说,可她一直跟我叨咕什么和微微说好要结亲家什么的,不懂他们女人的心思!”

钟帅敏锐地发现,在他提到微微时,车子猛地往前冲了一下,他用余光瞄着神色异常的周延,心里有些底了,怕不是一夜情这么简单,小六该是动心思才对。

这不他正想着,周延已经耐不住先开口,“那个,微微怎么样?”

钟帅暗笑,可还是不动声色地说,“不知道啊,没联系。不过

昨儿个你嫂子神神秘秘地接了她一个电话,然后心情就不太好,晚上还给我脸色看,说什么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什么的,骂得我莫名其妙。”

说完他又叹口气,“哎,你说,是不是怀孕的人脾气都不好?”

“呵呵,也许吧。”周延打着哈哈。

钟帅把他的异样看在眼里,也不再吭声。车行至医院时,他老远就看到门口的肖梓涵。他敲敲心神不宁的周延,手一指,“你嫂子在哪儿!”

周延把车停在肖梓涵面前,钟帅下车来,对他眨眨眼睛,轻声说,“有戏,看你的啦!”

肖梓涵紧张地笑笑,由他扶着坐进后排。

“三嫂!”周延主动打招呼。

肖梓涵没好气地瞟他一眼,接着负气地把单子塞到钟帅手里,略失望地说,“没怀,医生说呕吐可能是肠胃炎。”

钟帅哦了声。

周延看夫妻二人气氛凝滞,忙笑呵呵地打圆场,“这种事急不来,三嫂,你看想吃什么,下午我请客。”

肖梓涵冷哼一声,话中有话地讽刺,“是呀,有人一夜风流就能酿成错误,我们想要的却怎么不肯来!”

“老婆,你这话意思是我不中用?”钟帅跨着脸,委屈地问。

肖梓涵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谁说你了,我是为微微…”说到这里她又佯装说漏嘴的样子,把头别向一边,低声嘀咕,“为我朋友心疼。”

可这欲盖弥彰的掩饰反倒是最好的说明,这不,车子呼地急刹车,亏得钟帅稳住她,才没栽出去。

“三嫂,你说微微怎么了?”周延扭过头,焦急地问。

肖梓涵不吭声,伸手拉过安全带,慢条斯理地系上,那样从容的态度更增加了周延的慌乱。

他焦躁地抓抓头发,再上下联想钟帅和肖梓涵的话,一个大胆地想法霍然冒出来,难道?

“三嫂。是不是微微她…她有孩子啦?”周延的声音隐隐露出颤抖,早没有平日的从容不迫。

肖梓涵视线微微扫过他,既不肯定也不否地,只是玩味地问,“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其实这样的回答已经印证了周延的猜测,他的心咯噔一下,脑子瞬间空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给我她的电话,行吗?”

那话里的哀求意味让肖梓涵的心蓦得柔软,可为了微微她还是端着不咸不淡地架子,一口回绝,“不行!”

“老婆!”钟帅适时出来调节僵持的气氛。

肖梓涵望着周延眼底蕴藏的怒气,也开始认同钟帅的话,微微对他而言是特殊的。她长叹口气,悠悠地点拨某个急躁无奈地男人,“我告诉了你电话又怎样,微微她已经做了决定,你以为一个电话就能改变吗?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处理好了。”

这话就像一盆兜头冷水浇得周延心拔凉拔凉了,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处理?她想怎么处理?”

你说呢?”她反问。

钟帅在一旁看着脸色苍白的周延,连忙碰碰她的手,示意她适可而止,嘴上也替兄弟讨饶,“老婆,这不是小事儿,你就把电话给他吧,周延也有权做主。”

原本她不该背叛微微的,可是她私心里也希望撮合他们,于是乖乖拿出电话递给钟帅。

周延一把从钟帅手里抢过手机,找到谈微微的名字,就着肖梓涵的电话就打过去,电话接通,他报上了自己名字,可不知道微微说了什么,只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就听到他咆哮地低吼,“谈微微,你要是敢拿掉孩子,我跟你没玩!”

chapter48

见周延满脸怒气,钟帅叹口气,从他手里拿回肖梓涵的电话递还给媳妇儿,再冷静地提议,“小六,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买张机票去把她绑回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被惊天消息震得魂飞魄散的周延立即打电话给秘书,定下北京飞C市的机票。

挂掉电话,周延歉意地望着钟帅,“哥,我不送你们回家啦,我直接去机场。”

“去吧。加把劲。”钟帅说完,睨了一眼身边的女人,“你嫂子其实挺舍不得跟微微分开的,你讨来更好!”

肖梓涵递给他一记白眼,不过还是好心地告知了微微家和单位的地址,并反复交待,“微微吃软不吃硬,你千万不要硬来。”

周延沉默地颔首,启动车子,准备直奔机场。

“周延”肖梓涵突然叫住他,“如果你只是想要孩子,那请你不要去啦!”

周延静静地盯着方向盘,良久才吐出霸语,“大人孩子我都要。”

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肖梓涵靠在钟帅怀里忧心忡忡,“老公,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害了微微?”

钟帅搂紧她,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轻声却坚定地回答,“不会,小六值得托付终身!”说完又亲亲她的头发,安慰道,“放心吧,我觉得小六是喜欢微微的!”

肖梓涵看看天,默默祈祷,但愿一切如意。

只是,如意甚难。周延到C市非但没有把微微绑回来,还把自己赔进去,扔下公司的事情,直接在C市安营扎寨。肖梓涵想问个究竟,却被钟帅阻止,“别瞎操心,让他们折腾呗!”

肖梓涵始终担心着两人的状况,直到好几天过去也没个动静,她渐渐放心下来,谁不想那边安生,钟帅这边又整出点问题来,临去青岛培训前他突然被急招回部队,参与护航任务。

老太太知道后不高兴地怨念,“不是说要调回来了吗,怎么还要去出任务?要不跟领导商量下,换个人去?”

“我说你活回去了吧?军令如山都不懂?”钟淮山板着脸喝斥夫人,又严肃地对孙子说,“赶紧回去,要保证完成任务。”

临行当天,肖梓涵坚持要送他去机场。办好登机手续,钟帅牵着她的手轻声交待,“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给我发短信,我看到会回复你。”

“等你看到短信,黄花菜都凉了!”

她嗔怨着想抽回手,没料到他忽然用力,没有让她逃开。

他手上力气很大,脸上有深深的歉意,“对不起,不过这次回来应该就可以到北京啦!”

“姑且相信。”知道挣不开,肖梓涵索性用更大地力气,握得比他还要紧,“答应我,小心照顾自己…”

肖梓涵不敢再说下去,这次任务跟以往他参与的那些演习不同,昨晚她偷偷用手机搜索了相关新闻,虽然都是夸赞我军英勇,可枪炮无眼,谁知道新闻背后倒下多少英勇的士兵呢?

钟帅看她眼眶微红,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轻松笑着,“傻瓜,别瞎想。”

肖梓涵被看穿心意,慌忙别开脸,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眼底的润湿。

两个人就这么紧握着手,四周都是告别的人,耳边充斥着告别的话,可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别着头,抿着唇,撑着笑,把所有担心都压在心底最深处。直到钟帅进入安检,压抑已久地泪水才彻底模糊视线。

厚厚的磨砂玻璃墙阻隔了登机口和大厅,安检口后的事物什么都看不见,可她还是泪眼朦胧地杵在那里,听到短信响起,她才回过神来,拿起来一看,“傻瓜,快回去。我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原来他和自己一样,都有千里眼。

肖梓涵扬起唇角,发出,“我等你!”然后转身离开。

她低着头往升降梯方向走去,快走到时意外看到钟瑶的身影。她蓦得想起钟帅也说那日是在机场与钟瑶相遇的,思及此,她忽然笑起来,真不知是钟瑶太喜欢跑机场,还是机场的确是一个适合偶遇的佳地?

钟瑶见到她时也是一愣,随即走上来,微笑又紧张地问,“能谈谈吗?”

肖梓涵一挑眉,不咸不淡地问,“谈什么?”

“你不用这样防备我的,我只是想跟你随便聊聊!”钟瑶轻嘲道。

肖梓涵看出她是有意使用激将法,不过她没有兴趣打蛇随棍上。

“钟小姐是吧?”她语气梳离,“我觉得不管是以我们的身份还是交情都没有闲聊的必要。”

“如果是聊钟帅呢?”钟瑶反问。

肖梓涵微微皱起眉头,她从来都不太喜欢咄咄逼人的女子,之前几次接触,她以为钟瑶不是,对她还抱有一份怜惜,可现在看清对方眼底地戾气时,她开始明白

人但凡想要太多,欲望就会迷蒙双眼。

再抬起头来时肖梓涵脸上已经没有了微笑。她冷冷地说,“我不太想聊!”

“难道你不好奇我跟他的过去吗?”钟瑶不死心地问。

肖梓涵笑起来,轻声说,“让你失望了,你们的过去我没有兴趣,而他的现在和未来,你怕是没有资本聊。”她的声音很轻,却句句击中要害。

“你误会了,我…”

“钟小姐,我误会与否不重要,我想我们不会有机会成为朋友。”肖梓涵猛打断她的解释,礼貌地说,“对不起,我先走啦!”

去停车场的路上,肖梓涵想起刚才见前女友的狗血桥段不禁莞尔,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云淡风轻地本事,不惧不乱,把ex痛击得说不出话来。

坐在车上,得意洋洋地肖梓涵禁不住想给身为男主的钟团长发一条短信炫耀下,短信编好时她又摁了删除。

有什么意思呢?不必为一个不相干地人坏了心情。

之后的日子其实跟钟帅每一次任务时没区别,发出的短信多石沉大海,不过她依旧不厌其烦地发着家长里短,不同地是每一条后都会加一句“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唯一的不同就是从来不看新闻的肖梓涵开始关注各大门户网站,虽然明知现在的新闻经过过滤后没几条能看,她还是日日刷新,留意海上的一举一动。

钟帅起初还能一周来一次电话,但进入公海后,他已经快一个月没给他打电话啦!

肖梓涵为此坐立不安,加上近几日电视上不时播报某国商船被劫,发生火拼的新闻,她更是提心吊胆,每晚抱着电话生怕漏掉他的来电或短信。

周六回钟宅,老太太看她眼底厚厚的黑眼圈和一脸疲惫,拉着她的手心疼地说,“别太担心,你要照顾好自己!”

钟老爷的安慰带着浓郁的老革命人特色,“我军战争都不畏惧,还能怕几个小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