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钟帅嘴上同意,但肖梓涵知道他心里仍然没有放弃这个念头。梅姨收拾书房时会搜出他刻意藏起来的神经干细胞移植的资料,每次治疗时他都要支开他跟孙医生聊上一段时间,对此肖梓涵一律采取无视之。

这天她又陪着钟帅去做治疗,趁着做检查的功夫,孙医生把她叫到一旁,“我昨天看过他的恢复报告,部分神经已经有缺血坏死症状,再这样下去,我怕他的恢复会走进死胡同。”

发现她脸色微白,孙医生吁口气,不忍地说,小涵,我知道你担心手术风险,作为一个专业的医生,我也不能做拍胸脯的事情,但是作为小帅的长辈,我的建议是可以做尝试一次。”

“虽然这项技术还不成熟,也没有确切的依据说移植后就能完全恢复,但是从临床来看,移植的效果还是可观的。而且,通过医疗组的反复讨论和研究,我们一致认为现在虽然已经超过了移植最佳时机,但是小帅的神经还没有全部坏死,疗效应该会很理想。”

“孙叔叔,我知道你是为钟帅好,可是我真的很怕,万一…”肖梓涵顿了顿,强烈的眩晕让她再说不下去。她只觉得冷汗一直从额上冒出来,胃也在搅痛。

她连忙扶住墙,耳旁孙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弱,眼前乱舞的金星却越来越多,然后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黑暗中是兵慌马乱的画面,她挣扎着,混沌着,想睁开眼,可眼皮就像压住了石头一般,重得无法开启。

睡一会儿吧,她对自己说。继而,梦境一片静籁。

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床帘,她呆楞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医院的病房。

“醒了?”钟帅握紧她的手,脸上是焦灼与怜惜。

“我怎么了?”她清清嗓子,刚想支起身子就被他按住。

“别动!”他喉音沙哑,眼里微润,“你刚才晕了过去,医生说你太累了,还有点低血糖!”

“哦,可能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她柔声解释,不希望他把责任都揽上身。

“不需要住院吧?”

钟帅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刚才护士给你抽了血,晚点医生就来。”

他们正说着话,病房门就被推开,孙医生带着两个穿八大褂的女大夫往床前走来。三人往床前一杵,立即遮住了大半光线,眼前的昏暗让肖梓涵心头一滞,她该不会生什么大病了吧?

“醒了?有没有那里不舒服?”孙大夫伏□子,慈祥地问。

那温和的笑容让肖梓涵躁动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她摇摇头,如是说,“还有点头晕,胃也不太舒服。不过最近偶尔也会这样,另外也容易犯困。”

“你上一次例假是什么时候?”女大夫之一忽然问。

察觉到肖梓涵不好意思地望向自己,孙医含笑,自动侧身退出去,把位置让给身后的同事,并把钟帅推出了病房。

肖梓涵尴尬地笑笑,开始仔细地回忆,这一想才发现自己大姨妈竟然晚了快半个月啦。

“好像推迟了。”她说。

“平时准吗?”

肖梓涵点点头,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她带着颤音迟疑地问,“您觉得我怀孕了?”

女大夫点点头,“应该是,孙大夫刚才给你号脉,说你可能有孕,所以叫我们过来看看!”

“号脉?他不是西医?”她惊奇地问。

另一个女医生笑着说,“孙医生可是国医世家,八岁就能背本草纲目啦!”

“哦!”她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难怪之前他总说要中西药结合,不过号脉准吗?不要像上次一样又摆一个乌龙!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女医生莞尔一笑,“去做个尿检就知道了!”

肖梓涵没想到所谓孕检,也就是给她一根早孕试纸,因为怕一根测不准确,她特意向护士多讨了两条。

跟上次不同,这次试纸一放入尿液就集体迅速变成两根深紫色的线。

拿着呈阳性的试纸从卫生间出来,肖梓涵不置信地问医生,“一种试纸会不会不太准?”

女大夫微微一笑,肯定地回答,“不会,恭喜你要做妈妈啦!”

“回家好好休息,你血糖和血压都比较低,要注意营养。50天左右再来做B超。”另一个女大夫叮嘱道。

肖梓涵认真听着医生交待的注意事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话说,孩子这个东西还真是天意,钟帅没出事前,他们辛勤耕耘都没有收货果实,这次算算不过是未出院前她色.诱成功,竟然一击即中。

医生刚出去,钟帅就进来了,见到她特别紧张地问,“宝贝,你没事吧?孙叔说这件事得你亲自告诉我,你不要吓我…也不要瞒我,不管…”

“嘘。”肖梓涵牵起他的手,打断他的语无伦次的话,“我没事,是你要做爸爸啦!”

“爸爸?”钟帅猛地睁开眼睛,颤抖着问,“你是说你怀孕了?”

“嗯!”她微笑颔首。

看他一副呆滞的表情,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肖梓涵扬起嘴角,在他眼前晃晃手指,唤回他的注意力,“怎么了?傻了吗?”

“小涵,你太棒了!”他抓住她的手指,脸上迅速绽放出狂喜的光彩!

肖梓涵被那份光彩感动得泪盈于睫,又哭又笑着拍掉他的手,娇嗔道,“拜托,是个女人都会生孩子,这也叫棒?”

钟帅不理会她的揶揄,把她的手合在手掌中,再放到唇边,“不,我的小涵是最棒的!”

肖梓涵的怀孕给阴霾重重地钟家注入了新的希望和阳光,由于她有轻微的低血压和低血糖,所以他们坚决驳回了他要继续陪护钟帅的请求。

50多天时,钟帅陪她去医院做B超确定是宫内还是宫外。做B超的是个亲切的女医生,她十分耐心地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小黄豆点给他们看,“这是胚胎,再过几个月,它就会长出小脑袋、小胳膊…”

肖梓涵自小想象力匮乏,所以对于那小点其实没多大感觉,不过她偷偷看钟帅,他已经完全傻了,只晓得盯着屏幕看,那样子仿佛已经从女医生的描述中,全然勾画出小包子的样子,狠不得钻进屏幕里把包子拽出来。

女医生把报告单打出来时,钟帅立即接过来,把报告单拿在手里,跟捧着个宝贝似得,连笑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其实图上只有一个子宫图,还有一个黄豆大小的小点点,不过在他眼里似乎成了小包子的第一张照片。

检查结束,下楼时他们路过新生儿的洗浴室。大大的玻璃房外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家长,个个翘首以盼,都张大眼睛等着护士把自己宝贝收拾好抱出来。

听着此起彼伏的哭声,肖梓涵和钟帅都迈不动腿了,他们就和那些父母一样,兴奋地趴在玻璃上指着里面光屁股的孩子们傻笑。直到耳畔传来粗重的男声,“那个孩子是你们的?”

他们同时回头,老大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我太太刚怀孕。”钟帅紧紧攥着她的手,笑着解释。

男子特理解地笑笑,“呵呵,当初我跟你一样激动。”然后指着护士正在拍爽身粉的宝宝说,“那个是我儿子,八斤半,大胖小子,今天刚一周!”

“长得真好!”肖梓涵由衷的赞美。

“嗯,是挺好的,就是苦了他娘。孩子太大,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男子心疼地说,而后又望着钟帅感慨,“怀孕真的很辛苦的,孕吐、抽经、肚子太大睡不好,脚也会肿起来…看我老婆怀孕,我都觉得她太伟大啦,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太太。”

说完又忽地想到钟帅是残障人士,忙改口说,“找个人好好照顾孕妇。”

回来的路上,肖梓涵忧心忡忡地望着沉默的钟帅,她知道那个男子无心地话又挑起了他敏感的神经。

“钟帅…”她轻声呼唤。

“小涵,让我做手术吧。”他忽然说,然后不等她说出反对的话,他继续说,“我想照顾你和孩子。”

“你现在也行!”

钟帅摇摇头,深深地望着她,“我能带他去滑冰吗?可以教他游泳吗?可以牵着他的手去散步吗?可以抗着他拉着你去爬长城吗?”

“不是的,这些都不重要。”

“那只是你觉得不重要,孩子呢?我呢?”他反问,“让我赌一把,好不好?”

“钟帅,你答应过我的…”她试图用他的承诺来约束他。

钟帅抚着她的头笑得落寞,“是,我答应过你。可是,我真的觉得上天不会对我们那样残忍。”

“你看,如果他要我死,我早就不能苟活,如果他要我彻底绝望,就不会给我们一个孩子,所以…我觉得移植手术是他给我们的机会。”

看出她的犹豫,钟帅继续劝说,“我查过相关病例,移植失败导致死亡的只有万分之几,也就说最坏的结果就是高位截瘫,但即使那样,你也会照顾我,对不对?”

肖梓涵点点头。

“小涵,我们不要错过这次机会,好不好?”

望着一脸期盼的钟帅,肖梓涵抿着唇,终于点了点头。他说得对,也许,这是上天给他们的机会。

56晋江独家发表(大结局)

在肖梓涵和钟帅的劝说下,钟家人也同意了手术方案。

尽管众人一致反对肖梓涵挺着肚子跟着钟帅跑上跑下,可她却执意要陪他走好每一步。幸好,钟宝宝似乎也知道爸爸妈妈在打一场关键的硬仗,所以特别听话地窝在妈妈的肚子里,严格按照时间表生长,不闹不折腾,没让妈妈遭受任何妊娠反应的罪,连妇产科地医生都夸奖,“这孩子还真是乖得很。”

手术前一晚,肖梓涵坚持要陪钟帅度过。因为怕他休息不好,影响第二天的手术,她特意问护士要来一张家属陪护床,可钟帅却更执拗,一定要搂着她睡觉,小小的单人床挤了两个人,只能紧紧贴着才能防止掉下去。他们就这样抱着,相互依偎,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怀孕来,肖梓涵特别容易犯困,头顶如陈年老酒般醉人的呼吸让她昏昏欲睡,正欲会周公时,她依稀听到他说,“小涵…如果…我是说如果…”

连续两个“如果”把她的瞌睡虫驱得一干二净。肖梓涵猛地睁开眼睛,打断他的话,“没有如果,钟帅,我告诉你,此生我只会是你的妻子。”

钟帅静静地凝视着她,眼里有无限深情。他揽她在怀里,抚开她额前的黑发,浅笑地问,“去过阳朔吗?”

肖梓涵摇摇头,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漓江山水很美,张艺谋在阳朔搞了一个山水情景表演,里面有一首民谣很好听。”他柔声说,“我特别喜欢那句歌词。”

“什么歌?你唱给我听呗!”她被勾起好奇心,手指戳戳他的胸膛,缠着他唱出来。

“会吵到其他病人的!”他婉拒。

“怎么会,咱们是单人病房。”她不依不饶,“哦,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唱给我听。”

说完,她煞有介事地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佯装落寞地说,“哎,宝宝,你也想听是不是?可是爸爸好吝啬,都不肯唱给我们听呢!”

钟帅轻扬眉,嘴角溢出一丝笑,连孩子都搬出来啦,他再不唱就太对不起老婆孩子啦。

“好了,我唱!”他轻咬她的手指,笑着告饶。

“来吧!”她侧着身子,支起头,做洗耳恭听状。

钟帅手指轻刮她的鼻子,宠溺地说,“唱得不好可不许笑话我!”

肖梓涵用力地点点头,再认真地抚抚肚子,“宝宝,不许笑话爸爸哦!”

钟帅无奈地摇摇头,清唱起来,“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有树缠藤,青藤若是…”

很具民族特色的一首歌,一问一答,标准的山歌模板。他嗓音醇厚,乐感又好,虽没有配乐,但节奏和音准都把握得很好,听得她很是惬意,直到他唱出最后一句时,肖梓涵蓦地明白了他忽然提起这首歌的含义

——“我两结交订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她咬着唇笑得满脸是泪,“一言为定!”

“傻瓜!”他的嘴唇吻上她的额头、眼睛、再印上她的唇,咸咸的泪水夹杂在唇齿间,诉说他们的专注、眷念和执子之手的承诺。

临进手术室前,钟帅攥紧她的手,用嘴型告诉她,“等我!”

肖梓涵含泪笑笑,学着他,用口型一字一顿地说,“我等你!”

其实,这世上动人的情话绝不仅仅是“我爱你”,还有长相守,一生一世。

在钟帅被推进手术室时,肖梓涵还担忧得无法呼吸,不断祈求天上各路神明保佑他平安无事,可是望见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时她悬宕在心口的大石忽然就放下啦。

她径自找了椅子坐下来,抚着小腹喃喃低语:“宝贝,我们一起等爸爸出来。”

手术已经进行了8个多小时,期间不停有他的战友、亲朋前来,每个人都习惯性地走来安慰她两句,“放心吧,没事的。”她抱以微笑,可放下的心又被提起来。

抬眼看见微微时她有些吃惊,虽然穿着宽松的裙子,可还是遮不住那高翘的肚子。

肖梓涵睨了一眼远远跟在身后的周延,笑着调侃,“他还是把你带来北京啦!”

微微拉起她的手,合在掌心里,“我知道钟帅今天手术,特意过来陪你。”

“我没事儿!”她淡然一笑。

微微长吁口气,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不容置喙地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头,“靠一会儿,你不累,肚子里那个也会累。”

微微的肩并不宽阔,可是头枕上去那刻,肖梓涵紧绷地身体蓦地放松下来,那种感觉就像疲惫不堪的行人找到了栖息地。

“微微,你说他不会有事的,对吧?”她小声地问,语气里有不肯定。

“不会,他知道你和宝宝都在外面。”微微低声说,“再说,他要是敢有事,看我怎么收拾他!”

肖梓涵微微一笑,努努嘴指向斜靠在后方的周延,“我看你把他收拾得挺服帖!”

谈微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得了,他不来招我气,就阿弥陀佛啦!”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微微拍拍她的手,喟叹,“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我看你挺累的,眯一会儿吧!”

肖梓涵点点头,闻着她洗发水的清香,缓缓闭上眼睛。似乎是心有灵犀,在手术灯熄灭的同时,肖梓涵蓦地睁开眼睛。

手术室的门霍地打开,主刀的医生摘掉口罩走了过来,“手术非常成功!”

简简单单地六个字让门外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钟帅被直接推进了ICU,肖梓涵拽着孙医生,苦苦哀求,“孙叔叔,我想进去陪他。”

孙大夫有些为难,最后还是陈院长给了特赦令,准许她术后6小时进入加护病房。

肖梓涵坐在病床前,凝视着仍在昏睡的钟帅,安静的病房里只有监测仪发出地滴答声,窗外橘黄的灯光透过玻璃洒进病房,她俯下头,靠近他身边,屏气凝神,听着他徐缓的呼吸。

手术过后,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浓密纤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双唇因为长时间缺水已有些微龟裂。她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拂上他的唇,还有那俊朗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那样认真、那样慎重,仿佛只有真实的触感才能确认他的安然无恙、确认他没有抛下她。

“感谢上苍!”她双手合十,嗫喏低语。

隐忍的泪水终于涌上眼眶,她吸吸鼻子,伸出小手,紧握着他的大手,然後靠在他耳边,用最小的声音说,“等你好了,要抱着我回家。”

“还要做康复训练…”耳畔传来微弱的男声。

肖梓涵兴奋地抬起头,迎上那双盈满爱意的黑眸,嘴角扬起坚定而幸福地微笑,“不急,我们还有一辈子!”

End

小包子番外

我的名字叫钟肖睿,不过奶奶和太奶奶都叫我小宝。看到我的名字你就该猜到我娘的姓了吧?没错,我娘姓肖,美女一枚,虽然周子星总说他妈妈漂亮,可是我私下问过其他小朋友,他们都说还是我妈妈更好看,就连老师们都会说,“睿睿的妈妈很漂亮啊!”

当然我爹长得也还行,不过跟我比差了点。你们别以为我吹牛,凡是见过我的人都说“还真是把爹妈最好的都遗传啦!”你们想想,1+1总大于1吧?

除掉长相,我爹还有很多不如我,比如他比我还怕我妈!

电视说妻奴,你要是不懂,来看看我爹就明白了。

宠老婆没错,可是像他这样,对我妈百依百顺的宠法真的不太恰当,你们见过那个当爹的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老婆,而忽视活泼可爱的儿子的吗?我有时候都怀疑,如果我娘说屁是香的,他都会搂着她点头称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书上说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关于拜倒在我娘石榴裙下的问题,我爹曾正儿八经地告诉我,他对我娘好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爱她!那天他拍着我脑袋,假装深沉地说,“儿子,你现在还小,长大了就懂什么是爱啦。”

拜托,我有什么不懂,前几天还有女生向我表白,说爱我呢!爱不就是把她的巧克力分给我吃,把她喜欢的动漫送给我吗?

说到底还是我爹木用,对我娘太过溺爱、太狗腿。

我爹第二个不如我就是小气。我在小天使幼儿园是出了名的大方,特别是对女生,很有绅士风度。不像他,总是吃秦叔叔的飞醋,还特别表里不如一。我明明听见他跟我妈说,“没事儿,老婆,我还能不信你吗?”可是我妈刚出门,他就咬牙切齿地抱怨,“你说他怎么还不结婚呢?”有好几次还借我的名义,谎称我在哭着找妈妈,把她骗回来。其实我可想申诉,我真的不是像他那样离开我娘一分钟都会坐立不安啦,我早断奶了啊!

哦,说到奶,我忽然想起来,我爹还特别贪吃,欺负我小孩子,跟我抢我娘的奶。他以为我不知道,哼,其实我都看着记着呢!

哎,儿不嫌父差,虽然他有诸多不足,但我还是很爱他的,甚至演讲题目都是《我最爱的爸爸》,我特别爱他一身军装,还有那腰上疤,爷爷告诉我他有可能成为共和国最年轻的将军,能成为他的儿子,真的很自豪。

关于我对我爹复杂的情绪,我娘用两字总结,“傲娇!”

我知道她用错词语了,明明是骄傲,可我没敢指出。因为那时我不太招老爹喜欢,我不明白他为啥总是用那样哀怨地眼神看着我,后来我按照周叔叔的意见不再腻歪在我娘床上后,他才终于不会吼我,叫我去“老实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