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书,搁置在地上,被风吹得沙沙翻著页,几个字格外显眼,“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施儿在做什麽?”白雩蹲著身子,乜斜一眼那本书,作势不经意的问著。

施子头也不抬,兑了些水往木盆里,白皙的手上还沾染了一些墨绿色的汁儿,“今儿个想吃青精饭,所以特地做来,顺便也让你们尝尝新鲜。”

白雩大惊,“这树叶子也能拿来做饭吃?”

“现在正当初夏,将青汁入锅煮沸,投米下锅煮饭,熟後饭色青绿,气味清香。是按照道家食疗营养古方,表哥曾说吃了能强筋益颜。”施子说得兴起,拿手蹭著脸,如玉的面庞上,一抹墨绿色轻巧的划过脸颊,只留下两睁得大大的眼睛,说不出的可爱。

白雩一愣,强忍著笑意,低头望著木盆里的被舂成糊状的东西,“…从没听过施子还有表哥。”

“有的,可是後来不知怎的,出去崂山学道了。”

“…”

白雩突然转了话题,“道可道,非常道…施儿喜好《道德经》?不知施儿以後可有打算?去修道、入朝弄个一官半职还是…”

“不不不。”施子眯著眼,眼睛有些润有些痒,拿著手揉著,那脏兮兮的手放肆的在脸上蹭著,一时间白脸被涂抹得和那菜叶子似的,绿油油的,这张“小菜脸”还一本正经的说,“我以後娶个漂亮小媳妇,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成了,升官修道没啥意思。”

白雩寻思,自言自语,“道是这怕有点困难了。”

施子只当没听到,一个人忙活得不亦乐乎。

白雩细致温柔的从怀里掏著帕子,捧著他的脸伸手就给他擦那脏兮兮的树汁,“施儿…我们今日去荡舟游玩吧。”

蒙蒙细雨,青石板湿漉漉的,拱桥上偶尔撑起一油纸伞,一闪而逝,路人皆行色匆匆。

一叶小舟,荡在湖水中央,细雨缠绵,水面溅起涟漪,舟驶得缓缓的。一席欣长的白色身影在轻纱薄雾般的烟雨中,似幻似真。

这个人,光是远远看著,便也让人痴了。

可惜,却是个断袖之人。

施子支起把伞,撑起,为白雩挡住了淅淅细雨,舒展身子,叹一口气,“这不巧,难得你身子好些,出来游玩却又下起了雨。”

“无妨,反正有事要做。”

“咦…”

白雩闻言侧头,疑道,“何事?”

施子扫一眼舟里,神情有些恍惚,“青梓刚还在舟里的,这会儿怎就只有我们二人了?”

舟里空荡荡的,湖面上静悄悄,秀丽的青山,蜿蜒的绿水,却哪儿还有青梓的身影。

不久前他还一人懒洋洋的趴在木舟里,斜著丹凤眼,用手拨著水,嚷著无聊至极,要去岸上耍。

这一回儿,连人都不见了,莫非是…也学了崂山道士那法子,嗖的一声,步行千里?

白雩若有所思,伸手持住了施子的手,手缓缓往下移,挪到他的腰处,“小心晃。”

晃?

谁晃…这不稳稳的麽。

水面溅起水花,蜿蜒的水波纹路。

哗啦啦的一声水响,小舟突然摇得厉害,施子揉揉眼,突然看见水面上腾的显出一条青幽幽的软东西,雾蒙蒙的雨洒在湖面,格外的不真实…

施子半睁著眼想努力看清,可被白雩一抱,只觉执在自己腰身的那只手一紧,四周一转,那山那水都在转,晕忽忽地。握在手中的油纸伞禁不住这折腾,颓然的倒在木舟上,被风吹得滑出半米远,吱的一声清脆声响,格外刺耳。

“小心。”一声极尽暧昧的低吟,从白雩唇中吐出来。

施子惊吓不小,忙推开他。抹一把脸上的水,斜著身子往水面上望。

哪儿还有那软东西的影子,回忆起来那粗大的东西…青幽幽的还带著鳞片,…恍若是蛇?!

咦…

蛇有鳞片?!

小舟不露痕迹的荡了一下,突然施子觉得异状,脚下一沈,低头一看,心口一窒息,差点没翻白眼昏过去,只见一个湿漉漉,白皙修长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水渍就这麽滴在在木舟上,声声震耳,那只苍白的手就这麽牢牢握住了他的脚…

这是…

第六章 浮影前世

小舟不露痕迹的荡了一下,突然施子觉得异状,脚下一沈,低头一看,心口一窒息,差点没翻白眼昏过去,只见一个湿漉漉,白皙修长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水渍就这麽滴在在木舟上,声声震耳,那只苍白的手就这麽牢牢握住了他的脚…

熟悉的眉宇,如秋水的眼波。

这是…

青梓?!

他俊秀的脸被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依稀可见脸色苍白如纸,如烟如雾的雨水打在湖面上,荡起涟漪,寒气逼人。他上身撑在船上,那只握著施子脚的手愈发紧了还有些发抖,上好料子的丝绸衣被水浸湿了,裹在他身上,欣长秀美的身形尽现,著实令人人怜爱。

施子心像是被震了一下,怦怦直跳,一时间手足无措。愣站了半晌才呐呐地开了口,“青梓,水里凉…快,快些上来。”

青梓撩起湿漉漉的袖子抹一下脸,颇兴奋的望著站在施子身旁的白雩,挑衅似的媚眼一勾,手一扬,一个东西被抛了上来,砰的击在船上,好大的声响。

那是一个朱红色的小锦囊,上面贴了一张黄色的纸符,船上被雨水弄得很湿有些滑,可是那锦囊却像是不沾水似的,鼓鼓的,黄纸上写的符咒清晰可辨。

白雩俯身将它收在手中,迟疑了片刻,极为小心的揣进了袖袍里。

“我把你要找的寻回来了,这东西颇厉害,差点让我…”这句话的尾音被拖得很长,青梓乜斜一眼立在船上施子,便闭了嘴,此时声音戛然而止,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施子疑惑了,望一眼默不作声的白雩,只见那神仙一般的人手揣在袖袍里摸索著,一脸若有所思。

这是怎麽回事…

这二人一个大清早便要荡舟,另一个不吭声的便潜进寒冷的江里。

著实诡异。

可看这样子,白公子也不会把缘由说与我听。

施子叹一口气,俯身蹲在舟上撑著下巴,两眼望著依旧泡在水中的青梓,那表情这叫一个求知若渴。

青梓大半个身子撑在船上,张了张嘴忍不住了便想继续说,就被白雩用眼神止住了,於是青梓泄了气,百无聊赖的趴在船上,下半个身子浸在水中,湖里的水倒像是被什麽搅动似的,水中哗哗作响。

青色像轻纱般的东西一晃而过,施子一惊,揉著眼睛,结果水中却浑浊极了,不清澈,怕是水里有什麽不干净的东西。

施子蹲下身子,好心的伸出手要来拉青梓上来。

青梓轻笑著,笑意随了眼波流转,他伸手便放了上去,软软的,凉凉的,寒意袭人,“施子,我还是不上来了,怕吓著你。”

无风起浪,一抹青色软物的东西在深水中一闪而逝,湖面上波光粼粼。

“梓儿,别胡来。”

“瞧,表哥让我莫胡来,我还是浸泡在水里得了。”他旋身转,远远的立在水中,望一眼施子,笑得那叫一个勾人,身子往下一沈,水边没了头。

“白公子,你的表弟他…白公子…”施子慌张的起身拉著白雩的袖袍,他探著脖子,往水里瞟,“他怎麽能这样,这…不会出人命麽。”

“不会。”白雩手轻轻放在施子肩上,继而极自然的改为拥著他,“青梓他水性极好。”

“可是,这时节的水极寒,怕他身子熬不住,还是让他上岸吧。”

“施子话也有理,那…只好”白雩停顿了一下,犹豫的说了下一句,“…委屈你了。”

他自顾自的说著,低头望一眼施子,笑得温和,只是环著施子肩的手,微微变换著手的姿势,二指并合,用力在施子颈项处一点,白光芒一闪。

施子瞪大了眼睛,瞳孔有些涣散,身子软软的,渐渐的倒在白雩怀里。

梦里浮生千万绪,醉人独笑他人醒。

梦也,痴也。

前尘往事,莫思量。

朦胧的大雾,尽散不去,满池的荷香诱人沈醉。

雾气缥缈如往事尘烟,触不可及,白茫茫的雾中一席兰湖色身影格外醒目。

一个略显大的兰湖色袍子裹者一个弱小的身躯,这小人儿似乎只有三、五岁,眉清目秀是个小女娃,男式袍子穿在她小小的身上,半截垂在地上,她拖著碍事的袍子走得颇费力气,踉跄的奔过去,没站稳扑抱著在一个壮汉的腿,她脸上脏兮兮的,水汪汪的眼睛泪盈盈,“叔,娘又病了…她在唤你。”

那个男子手执著一条白蛇,听闻後神情有些慌乱,手足无措,想扶起小女孩,却猛然发现手上还抓著一条蛇,忙缩了回去,似乎是用力过度,手中的那条白蛇扭著身子痛苦的在他手上缠绕,翻滚,蛇尾抖著。

“…叔。”小女娃怯怯的拉了拉他的手,“娘刚才打翻了水缸,家里炕上也湿了。”

壮汉应了一声,“我这就去,你娘身子弱,我把它剥了皮,给你娘炖锅蛇肉汤补身子。”

“隔壁的二叔昨夜给娘挖了人参,家里还有七叔前些天在山上打的野味没吃完,娘说了…”小女娃儿偷偷瞄一眼那继续挣扎的白蛇,没底气的说,“娘说以後要做善事积德,不准残害生灵。”

“不昨夜还说想吃蛇的麽…”

“今早娘和我亲自说的。”

“是麽,放了怪可惜的…捉了好一会儿。”

“四叔、五叔他们都在屋里呢,娘就等著你…你还捉蛇…我告诉娘去你不管她死活,光顾著剥蛇。”

壮汉一激灵,老实巴交的人忙把手一挥,白蛇抛了出去,隐在草丛里不见了。

小女娃站在草丛中看著壮汉匆促离去的背影,笑得颇可爱,她乏累了,蹲下身子扎起垂在地上脏兮兮的半截下摆,胡乱挽著,胡乱倒地,大大咧咧的坐著,自言自语,“若是娘知道她爱吃的蛇羹被我瞎搅和,弄没了,又会掐我了…”

树林里哗哗作响,一阵淅淅簌簌,小女娃儿身子一颤,警觉的立马爬起身子,谁料踩在了冗长的布料上,滚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她呸了一口黄土,摸一把脸,继续爬起身子,脏兮兮的脸上,水汪汪的眼睛注视著前方,那种眼波看起来仿佛马上要哭泣一样。

一声轻笑,

一席穿著青色缎袍的俊俏小少年站在草丛,静静的望著小女娃,稚嫩的脸上笑得开怀,神采却是美极了,这相貌以後一定是个翩翩俊俏公子,他低声道,“多谢搭救,以後…我会报答你的。”

小女娃儿蹲在地上,将弄得皱巴巴的衣料抚平,偏著头望他,鬼灵精怪的模样,“搭救?莫非是哥哥你养的蛇?”

他只是笑,也不作声。

乱花飞,迷人眼。

双目两两遥望,皆无语。

许久许久,久到小女娃儿离去…

俊俏小少年才轻佻的从怀里掏出一条白蛇,蛇懒洋洋的沿著他的肩准备溜走,他笑得淘气,“你还不想报恩,我偏要让你报…修行多无趣啊…喂,我说我正和你说呢,你走什麽啊。”

白蛇通灵气似的,斜乜他一眼,慢条斯理的滑走了。

一道青雾,小少年也没了影儿。

雾气渐浓,弄得让人睁不开眼。

不知哪处的荷花香,隐隐约约,噬人心迷人魂魄。

第七章 遇险

一团白雾久久未见消散…

施子眼皮合着,却睁不开,全身乏力得很,胸口像是被压着什么东西,千斤重,脑子里嗡嗡直响,有迷迷糊糊的,分不清究竟是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满眼的荷花散去消逝后,他才猛然间有了意识,模糊中感觉背像是还安安稳稳的躺靠在软榻上面。

有点奇怪,却又说不出哪儿奇怪…

突然胸口上的力度没了,正当施子舒了一口气,却被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梗住了。施子一时间来不及细想,倒是只觉得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想挣扎,手脚却使不上力气,脸被迫地蹭上了被褥,柔软的料子,清淡的香气…像是在自己的卧房。

那个缠着他的家伙力气很大,缓慢地移动,蜷着他而且在试探地收缩施压着力道,腰被箍得紧紧地,它还在滑动…冰冰凉凉的…很重…

是什么玩意儿?

一声轻笑,带着点情趣和暧昧的意味,传进他的耳里,让他浑身一颤。

这笑声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谁。

只感觉那东西缓慢的滑着…腰间的力道徒然间松了,却顽强且执著地来到了自己的腿间,下摆的料子被抖开掀起…

不,准确地说,

是它钻了进去衣料下…凉飕飕的,滑腻极了,带着试探的意味一路延伸…直到了大腿根部。

痒痒地触感。

刺激却让人害怕到了极点…

这玩意儿就像是蛇…尾巴?!

沉迷在梦中的施子难耐的呻吟出声。

他头埋在被褥间,闭着眼,眉宇蹙着,脸上潮红,呼吸急促。

它,它它…

居然盘住了他的命根子。

顺着他修长的腿,它灵巧的身子蜿蜒而上,缠着…摩挲着,轻微勾着搭上那渐渐被挑逗得膨胀的欲望,柔软的躯体绞着将它牢牢裹住,还不安分地游走着…

很热…

那东西却很凉。

施子眉蹙得更紧了,脸上的红晕不但没消退,也连带着脖颈处也染了桃红…

眼前依旧是一片迷蒙蒙地白雾,看不到尽头…似乎雾消散了就该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了。

他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着,凉飕飕的下身也不知道哪儿传来的力气,腿用力的蹬着柔软滑腻的料子…

却不料,这样更方便了那个家伙。

因为用尽了力气,他腿打得很开,身子再也动弹不了,无力的趴在被褥里。

那东西似乎对他的命根子失了兴趣,

或者说…有什么比这更吸引了它。

灵活地滑动着身子,溜过股间,紧紧蜷住了他的腿。

不…

菊花被撑开了。

施子只觉得脑子里像是炸开了,闪过一道白光…

茫然且恐惧紧紧包围了他。

“不…”细碎不堪的呻吟从嘴里倾泻而出。

它似乎不是很粗,

浅浅的进入,带着点试探与好奇。

冰凉地抵在他那儿,身子滑腻极了,在炙热的腔里逗留了一会儿,退出…又轻微的刺探了进去,又有点往里钻的意味。

施子身子像不由自主地颤栗了起来,那个地方泛着疼痛,还有一点儿,微小难耐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