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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北行刚刚一眼看完了纸条, 双目圆睁、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在哆嗦, 手中的纸条和竹管从指尖滑落,掉在了地上。

以萧阮这样弱小的力气,居然将蔺北行拽动了几步, 她正要再拽,蔺北行踉跄着站定了,喉中猛然发出了一声令人恐惧的嘶吼。

陈碑之吓得魂飞魄散, 飞快地扶住了他,一叠声地问:“怎么了?世子你怎么了?”

“快,不能留在这里,”萧阮急出了一身汗来,“把他拖走,云子胡同有我祖母的马车,我送你们出城,这样快一点,迟则有变!”

陈碑之左右为难。

蔺北行显然是看了消息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都失了魂魄,如果按照计划行动,只怕要出意外;可贺平宁的话又言犹在耳,他也不敢过于相信萧阮,深怕酿成大错。

“陈碑之!”萧阮厉声喝道,“你不信我?我要是想害你们世子,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陈碑之一咬牙:“好,我信你,走!”

他豁出去了。

世子的眼光还能差得过那个贺平宁不成?他如此喜欢萧阮,说明萧阮必定有过人之处,也不会是个阴险狡诈的妖女。

他往蔺北行的腋下一挟,跟着萧阮疾步往云子胡同而去。

胡同口,大长公主的马车十分醒目,车盖上雕着一只凤凰,以彰显皇家特殊尊贵的身份,马车这里没什么人,都去里面看花灯猜灯谜了。

萧阮让陈碑之把蔺北行拖上了车,随后,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也上了马车,在车壁上摆弄了几下,果不其然,车榻下面的板打了开来,露出了一个一人见长的空隙来。

周荇宜有这个喜好,喜欢在她坐的马车上安上和别人不一样的机关,从前在江南的时候,萧阮不经意碰触过这个机关,也玩过几次,一直记得很清楚。

耳边有“咯咯”声传来,她转头一看,蔺北行的牙齿在打颤,他的眼神渐渐聚焦,眼底一片赤红。

她大惊失色:“蔺大哥,你千万忍一忍,快点进去,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带出京城,让你回去见你父王!”

“不!”蔺北行握紧了拳头,脑门上青筋暴起,他已经从惊天噩耗中清醒了过来,“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你的心意我领了,我——”

萧阮朝着陈碑之使了一个眼色。

陈碑之硬着头皮一个手刀切在了蔺北行的脖子上,蔺北行应声而倒。

两人将蔺北行塞入了车榻,合上了面板。

“你们本来准备往哪里走?外面有人接应吗?”萧阮急促地问。

“往南门走,贺平宁在归于庄接应。”

“好,你去驾车,往南门走,”萧阮指挥道,“有人拦你,你只管喝骂,说这是大长公主座驾,拦车者死!”

“是!”

马车出了云子胡同,一路朝着南城门疾驰而去。幸好,几乎京城中所有的闲人都去了云亭河边,大街上空旷得很。

萧阮伏在车榻上,反反复复地对着里面的蔺北行念叨:“蔺大哥,你别难过了,暂时在里面委屈一下,千万别出声!”

过了片刻,萧阮从窗口往外一看,巍峨的城墙映入了眼帘,南城门眼看着就要到了。

她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挺起了胸膛。

“开门!”陈碑之一边疾驰一边厉声大喝,“大长公主座驾在此,快开城门!胆敢阻拦者死!”

“停车!”有人在外面喊道,“城门已关,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斩!”

陈碑之充耳不闻,马车朝着城门口冲了过去,只听到几声拔刀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好几个人都惊慌地呼喝了起来:“停车!你居然敢冲撞城门!这是不要命了吗?”

“快,快去请秦校尉过来!”

陈碑之催马强行冲过,阻拦的士兵纷纷往外避让,最后马车“吁”的一声,被逼停在了紧闭的城门前。

士兵们冲了上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有人挑开了车帘,和萧阮打了一个照面,立刻面色一凛,躬身行礼:“萧二姑娘,何事冲撞城门?”

萧阮对这名校尉有点印象,此人是武宁侯家的远亲,和武宁侯世子秦臻应当是堂了两族的兄弟。

“秦大人,”萧阮的面若寒霜,手中扣着一块玉牌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我祖母突发疾病,病情汹汹,我要出城去接那位替我祖母看病的段大夫,快开城门!”

秦校尉有点为难:“萧二姑娘,你这是为难我,城门已闭,非万不得已不能开……”

“住嘴!”萧阮的眼中含泪,疾言厉色,“你这样阻拦,若我祖母有个万一,你就算有一百条命也担待不起,快开城门,陛下那里若要怪罪,有我担着!”

秦校尉迟疑了一瞬,转头问了城门兵几句,正巧,段琪安初三的时候正是从这道门出去的,带着一个药童,说是要出城去采药。

他的心定了定,看了看车盖上的公主府标徵,转头下令:“开城门。”

出了城门,马车继续在空无一人的官道上飞奔。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前面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座小山村,马车渐渐慢了下来。

陈碑之勒住了缰绳,打了一声呼哨,路边的树林里立刻出现了几十个身影,领头的正是贺平宁。

贺平宁倒是愣了一下:“碑之,这马车是谁的?世子呢?”

陈碑之翻身下马,正要上车去接蔺北行,蔺北行从马车上下来了,除了脸色依然惨白,眼底还有血丝,他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眼神森冷地落在了陈碑之的身上。

陈碑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迫不得已,请世子责罚。”

萧阮从车窗中探出头来,颤声道:“蔺大哥,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你赶紧走吧,多留一刻便多一分的风险,此去西南,千里迢迢、前路漫漫,无数凶险等着你,你……你一定要多加保重!”

蔺北行迎视着她的目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都咽了下去。

他的心里有无数的疑惑。

为什么萧阮几乎和他同时知道西南那边的噩耗?

为什么萧阮好像已经察觉到他要离开京城的念头?

为什么萧阮半点都没有惊讶?

然而,就像萧阮所说的一样,他没有时间解惑了,只能把这些疑问都吞进肚子里。

“我……害了你了……你回去之后……要怎么办?”一想到萧阮回去之后要面对的后果,蔺北行的心如刀绞。

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子,为了将他第一时间送出城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诈开了城门,回去后,启元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是有个万一,他将痛悔终生。

“萧二姑娘,不如你跟我们走吧?”陈碑之忽然插话,“你回去太危险了。”

贺平宁的眼神一僵,狠狠地瞪了陈碑之一眼。

萧阮连连摇头,轻笑着道:“那可不行,我的父母家人都在京城,我祖母也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丢下他们离开?再说了,陛下对我很好,就算惩罚我也不会太重,我祖母和祖父都在,会帮我说话,你放心吧。”

“世子,快走吧,”贺平宁连忙劝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蔺北行叫来了另一个名叫李振的心腹,让他带萧阮去归于庄,务必要安顿好萧阮,明日一早将她平安送回京城。“一定要看她进了公主府,确定她无事了,才可慢慢想办法出城回西南,不然,”他一字一顿地道,“提头来见!”

“是。”李振应了一声。

蔺北行翻身上了马,深深地看了萧阮一眼,在心中默念了几声。

轻轻。

等我回来!

然而,这四个字在他喉咙里打了个转,终究没有说出口。

此去西南,前路是遍地荆棘、危机重重,他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更不知归期何时。他已经拖累了萧阮,怎么能再让她浪费大好青春等他归来?

他咬了咬牙,掩去了眼底的涩意,沉声道:“后会有期!”

眨眼之间,几十道身影俨如离弦之箭,瞬息之间没入了夜色中。

萧阮怔怔地盯着那个挺拔的背影看了半晌,脸颊上一阵凉意袭来。抬手一摸,手上湿漉漉的,全是泪水。

她居然哭了。

“蔺大哥,一路顺风。”她哽咽着喃喃地祝福了一句。

一阵寒风刮过,她的声音被吹散了,渐渐消逝在了空气里。

-

蔺北行一路急行,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都攒入了底下的马匹中,眨眼便往南了十数里。贺平宁和陈碑之一左一右,跟在他的后方,贺平宁一边策马,一边追问着到底出了什么事。

“怎么她跟着来了?她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我们要不要改变一下行程,以防有什么变故?”贺平宁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陈碑之终于忍不住了:“姓贺的,你旁的什么都好,怎么就一直盯着萧二姑娘不放?她都这样送世子出城了,还能有什么问题?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贺平宁哼了一声:“比你动不动就被人收买了强。刚才居然还让她跟着一起走,人家娇滴滴的大小姐,能和你们一起亡命吗?我们要是带着她,只怕不到一日就被追兵追到了。”

“我不想和你多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陈碑之不想理他了。

又疾驰了片刻,忽然,贺平宁勒住了缰绳,狐疑地叫了一声:“世子,等一下,有些不太对劲。”

蔺北行的心绪纷杂,又驶出去数十丈远才勒住了缰绳:“什么事?”

大家都停了下来,贺平宁屏息听了片刻,大惊失色:“世子,前面有队伍来了,应当有数百号人!听这马蹄声,应当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话音刚落,马蹄声渐渐清晰了起来,前面已经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出现了。

蔺北行心中一凛,当机立断:“往西走!”

贺平宁焦灼地道:“太危险了,世子,你领着人往西走,我带几个人把他们引开,再来追你们。”

蔺北行沉吟了一瞬,点头答应:“好,万一失散,我在祁州等你一日,你千万小心。”

“是。”

贺平宁往前走了两步,猛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叮嘱:“世子,你千万改变一下行程!这拨军队来得蹊跷,只怕和那萧阮有关。她一定是先装好人来骗取你的信任,然后等你罪证确凿了,便反手从背后捅你一刀,这几百号人来势汹汹,一定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你千万要提防!”

“不可能!”蔺北行断然道。

没有时间再争论了。

两拨人各自分开,一拨往西,一拨往北,各自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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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萧阮在归于庄呆了一晚, 模模糊糊地眯了一觉, 凌晨卯时便醒了过来。

推门出去一看,李振早早地就在门口守着了, 双眼通红, 看起来好像一夜没睡。

庄子不大,有几个专门负责清洁的下人, 早膳已经备好,都是些乡里人自己做的野菜小食, 若不是心事重重,倒也很合萧阮的口味。

城门马上就要开了, 李振套好了马车, 将萧阮请了出来, 萧阮站在门口, 下意识地朝着西南方向看了一眼:天空灰蒙蒙的,远处的景色都笼罩在一层阴翳下, 模模糊糊。

这好像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的心“突突”狂跳了两下。

来时疾奔, 去时缓缓。

马车到了城门口,天已经大亮了,城门口进城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 两队士兵一内一外虎视眈眈地检视着进城的百姓。

萧阮示意李振将马车驶到了中间的门口, 有将官模样的人出来了,仔细地查验了一下她的身份,恭谨地将她请进了城门。

萧阮想起了什么,从马车中探出头来问了一句:“秦校尉呢?”

将官躬身答道:“回萧二姑娘, 昨夜宫里来的急令封了城门,只许进不许出,秦校尉被带走问话还没回来,末将暂代城门校尉一职。”

萧阮的心一沉。

和她猜想的一样,启元帝昨晚收到西南线报之后,便迅速地封锁了四道城门。

还好走得快,只是连累了这位秦校尉了。

她道了谢,马车继续往前驶去。从南门到公主府有一段距离,会途经靖安王府,快到王府的巷子口时,萧阮掀起了车窗帘子瞟了一眼,只见整座王府已经被羽林军围了起来,看起来戒备森严,羽林军中郎将秦城正疾言厉色地朝着几个脸熟的御前带刀侍卫说话。

深夜定下撤藩,封锁城门,软禁蔺北行。

启元帝的动作看起来比前世还要快、决心比前世还要大。

这一刹那,原本信心满满的萧阮有些担心了起来,也不知道蔺北行这一世能不能逃脱启元帝的围追堵截,顺利回归西南。

到了公主府,萧阮下了马车,和李振道了别。

不知怎么的,公主府看起来冷冷清清的,除了门童和几个守门的侍卫,庭院里空无一人。萧阮心里纳闷,快步到了前厅,猛地一下呆住了。

前厅的院子里,满满当当的跪了一地的人,从侍卫队的杨泽冲到她房里伺候的丫鬟嬷嬷,全都伏在地上。

“你还知道回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森然响起。

萧阮定睛一看,启元帝正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上,满面怒容地看着她;他的身旁一左一右,左边站着周荇宜,右边站着萧钊,两人都面带忧色。

萧阮定了定神,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前厅,在启元帝面前跪了下来:“陛下,都是我的错,他们都不知道我做的事情,还请陛下宽仁为怀,不要迁怒他们。”

云珛飞快地将前厅的门关了起来。

“哐啷”一声,一只茶盏摔在了她的面前,瓷片碎了一地。

“你还有脸为他们求情?”启元帝气怒交加,“萧阮,你是皇姑和太傅的孙女,朕向来把你视为女儿一般,对你处处照应,可你,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夜闯城门将蔺北行送出京城,你可知道你犯下了什么重罪吗?”

萧阮伏在了地上叩了个头:“陛下,臣女夜闯城门,的确有错,但不知道那蔺北行是犯了什么错,让陛下如此大动干戈要将他软禁在京城?”

“你——”启元帝怒极反笑,“萧阮,你如此聪慧,朕不相信你会看不清楚,纵虎归山、后患无穷,那蔺北行心思深沉缜密、武艺高强、狠绝果断,比起靖安王有过之而无不及。西南向来就是大乾长治久安的心腹大患,此次靖安王将死,蔺北行又被困京城,撤藩易如反掌,现在,这个最佳时机都被你毁了!”

“陛下,敢问靖安王反了吗?蔺北行反了吗?”萧阮抬起头迎视着他的目光。

启元帝怔了一下,冷冷地道:“等他们反了就晚了。你一介女流之辈,根本不懂什么叫防患于未然。”

“陛下,臣女不明白,为什么你就是觉得蔺北行会反呢?”萧阮恳切地问,“他天生就是将才,却被困在京城这么多年,现在他的父王被西戎王暗算,他身为人子、身为人臣,一要替父复仇,二要收复被异族侵略的土地,急着要回西南无可厚非,陛下为什么非要将他的翅膀折断呢?这不是太让人寒心了吗?”

启元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是在指责朕心胸狭隘,没有容人的雅量吗?”

“不,陛下,臣女只是认为,蔺北行天生就是将才,大乾需要这样的将才,才能震慑住西戎、北狄、新罗那一帮子虎视眈眈、存有异心的外族人,留下他、收服他,大乾才能长治久安,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启元帝盯着她看了片刻,缓缓地道:“很好,照你这么说,朕还得谢谢你,为朕和大乾留下了和这位将才转圜的余地。”

萧阮重新伏在了地上:“陛下,臣女和那蔺北行相处近一年,此人心怀赤诚,不会是忘恩负义之辈。更何况,他遣人找到了神医救了祖母、狩猎时从熊掌中救下了四殿下,还在新罗王子面前扬我国威,还望陛下看在他这些许小功的份上,放他平安回归西南。”

启元帝的脸色阴沉,好半天才道:“你这是在说,朕如果不放他回西南,那就是忘恩负义之辈吗?”

“臣女不敢。”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没什么不敢的!”启元帝厉声道。

萧钊慌忙跪下求情:“陛下,此时不能全怪阮儿。是臣将军机泄露给了她,才酿成了这场大错,请陛下责罚臣吧。”

周荇宜也跟着跪了下来:“陛下,阮儿是我一手带大,会如此胆大妄为,都是我的错,请陛下责罚我。”

“不,陛下,这都是臣女一个人的错,和祖母祖父都没有关系,他们都被我蒙在鼓里,”萧阮急了,“要杀要剐臣女没有半点怨言,只求陛下不要迁怒他人!”

启元帝盯着萧阮看了半晌,轻吐了一口浊气:“我杀了你,你也不会服气,对不对?”

萧阮迟疑了片刻,坦然道:“是。”

启元帝的嘴角微微上扬,忽然笑了:“阮儿啊阮儿,你以为你把他送出京城,他就能平安回到西南了吗?”

萧阮悚然一惊。

“这小子的确有点本事,骗了我这么多年,让我一直以为他只不过是个爱寻衅挑事的无脑小儿,”启元帝轻哼了一声,“只可惜,他的命不好,刚刚两个时辰前,朕得到军报,有人领军从沣州回来述职,刚好在南杏山口碰上了蔺北行一行人,叛逃的队伍被打散了,他正在全力追缉蔺北行中,想必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萧阮的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

“你知道回来述职的人是谁吗?”启元帝淡淡地问。

萧阮咬着唇,摇了摇头。

“是你的二叔萧涵,”启元帝怜悯地看着她,“阮儿,你一心送走蔺北行,想要施恩于他,只怕到了最后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有落得半分好处,还要被蔺北行怀疑,你和你二叔设了套让他背上叛逃的罪名,让朕彻底下了撤藩的决定。”

萧阮沉默了片刻,轻声道:“陛下,臣女不信。”

“不信?”启元帝反问,“你是不信你二叔拿得下蔺北行,还是不信蔺北行会怀疑你?”

“都不信。”萧阮的神情平静,“臣女相信的是,蔺北行日后会是平定西南的有功之臣,只要陛下报之以信赖,他也必定会是匡扶社稷的国之栋梁。”

启元帝一时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起身走到了萧阮面前,绕着她来来回回踱了几圈。

“好,很好。”他咬着牙道,“萧阮,若是一着不慎,蔺北行得了西南后生了反心,大乾的江山说不定会被一分为二,到时候你祖母身为周家子孙,再也没有面目去地底下见皇祖父了,你祖父身为大乾重臣,也绝无面目去见他辅佐的历任君王,而你,将成为大乾的千古罪人,你可明白?”

萧阮的身子颤了一下。

这几句话重如千钧,她忽然感到了一丝后怕。

她努力想要化解蔺北行和皇家的恩怨,可若是她看错了蔺北行,蔺北行真的反了,那对大乾不啻于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朕不杀你,也不剐你,既然你如此信他,那就让朕拭目以待,”启元帝冷冷地道,“看那蔺北行有没有可能逃脱你二叔的追捕,看蔺北行能不能扫平西南,看蔺北行他到底有没有天生反骨,看你和朕,到底是谁错了!”

萧阮定了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