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跟着你走。”窦子涵口中应道,步子也向西边挪动了几步。

裴十九公子关注的焦点一直在窦子涵的身上,那个陌生人一出现在窦子涵的身边,刚开始,他也不曾注意,因为两人都刻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可接着,他就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了,可他并没有立刻贸然上前,打算再看看,如果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他好英雄救美。

但下一刻,裴十九公子的眼睛就睁圆了,有点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发生了何事呢?原来他看中的那位姑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将刚跟在她身边的那个陌生男人给摔倒在地了,根本就没有给他出场的机会。

且说窦子涵这边,虽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挟持了,但这点状况还是难不倒她的,她只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将计就计,最后想了想,在摸不清对手实力之前,还是不要随意冒险的好,既然不想将计就计,那就解决了这个想挟持她的人吧!

打定了主意,她以很迅捷的速度伸出一只胳膊肘,顶向对方的胃部,这个地方受到攻击,一般人都会习惯性地身子向后靠去,这一向后,对方的匕首自然就向后移了几分,不可能伤到她的腰。

这陌生男人本就没把窦子涵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放在眼里,从一开始,他就犯了轻敌的错误,结果窦子涵一发难,他就直觉得向后一靠,结果下一刻,就被这个姑娘给摔倒在大街上了!

说实话,这陌生的男人懵了,现在的状况根本不符合他们原本的设想呀,再加上,他笨就是不能伤害这位姑娘的,按照原计划,不是那边的那位公子出手的吗?怎么变成了这位姑娘,不过好在,他已经将计划的那一步做了,既然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难道还要躺在大街上找死吗?

想到这里,他一个鲤鱼打挺,一把推开围上来的人群中的一个小姑娘,东钻西钻,就不见了人影。

“说,你是什么人,拿着匕首想干什么?”窦子涵喝道。她将这陌生的男人摔倒在地之后,想着要怎样处置这个人,只是这么一想,她的头突然发晕起来,坏了!难道她也轻敌了,也中了对方的招?这么一想,就向躺在地上的这人看去。

结果这一看,先是对上对方滴溜溜乱转的眼睛,然后就见对方一个鲤鱼打挺,逃之夭夭了,就算她想追,身上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到了这个时候,她再不明白,自己中了招,那就是傻瓜了,可对方给自己使了这么一招,目的是什么呢?莫非还有后招?

她觉得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不清楚了,想开口对旁边的路人说几句什么?但就是没力气说出声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钻进来两个姑娘,跑到她的身旁,一个拉住她的手道:“姑娘,奴婢可找到您了!”

窦子涵此时的神智已经有些迷盟,费力地睁着眼看向对她说话的丫鬟打扮的人,这姑娘是谁呀!她不认识她呀,干吗要叫自己姑娘?

另外一个姑娘此时也拉着她的手道:“姑娘,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奴婢马上带您回府!”

旁边围观的人群都傻傻地看着这一幕,先前,窦子涵将那陌生男人摔倒在地,本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此时,又冒出来了两个丫鬟来,众人看到窦子涵斌没有出声反驳,就以为这两个丫鬟是窦子涵的丫鬟,并没有怀疑这两人的身份,然后就看到,其中一个瘦小的丫鬟竟然背起了自己的主子,出了人群。

裴十九公子站在原地傻傻地站了片刻,才想起什么来,那位姑娘怎么会突然发病呢?他既然遇见了,怎不能去帮忙呢?也顺便从那两个丫鬟的口中探知那位姑娘是那一府上的姑娘。

自从几年前,长房大嫂成为裴家的当家主母后,重新修改了家规,其中有一条就是,从裴家这一代起,子孙的婚嫁不再局限于出身高低贵贱,而在于人品是否良善,只要对方出身清白,人品高洁,就有机会嫁进裴家成为裴家子孙的正妻。

从刚才那位姑娘的衣着谈吐来看,应该出身也不会太低,最近自家娘亲不是三天两头就吆喝着要让他成亲吗?要是能娶了这位姑娘为妻,他还是情愿的。

也别怪裴十九公子和窦子涵初见面就想到了结婚这等人生大事,实在是这个时代,对大多数贵族男女来说,爱情产生的最常见方式就是一见钟情,平日里,要守着男女大防‘子多半都关在深宅中,一年出不了几次门,能与男子产生感情才怪的,更何况,与男子产生感情还是一种社会禁忌。男子也是如此,不能随意与一位姑娘产生纠葛,否则,就要对对方的终身负责♀样一来,一见钟情就很正乘,无论是婚前的一见钟情,千方百计地成就姻缘,还是揭开盖头的后的一见钟情,对古代男女婚姻和爱情的美满程度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除了一见钟情外,再一个方式,就是日久生情了,日久生情的在婚前多半都是那些表哥表妹的关系,也不怪这时代近亲联姻之风盛行了。

且说裴十九公子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也忙向窦子涵离去的方向追去,追了一段距离,果然见到了刚才那两个丫鬟,要将窦子涵送到一辆马车上。

他忙上前道:“请问两位姑娘,你家姑娘府上是?”

其中穿黄衣的那位姑娘道:“公子又是何人,我家姑娘已经定亲了。”说完之后,上了马车,就吩咐马车开始前进了。

留下裴十九公子站在原地,茫茫然不知所终,片刻后,才叹息一声,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打算回府了,无奈相见恨晚,佳人已经有主了,没有他的份了。

就在马车离去不久,平西王世子兄妹和崔家兄妹也向这边寻来。

先前,平西王世子和崔兰池两人也算有共同话题,两人一路走,一路闲聊,他们一直误认为三个姑娘以及她们身边的姑娘就跟在身后,结果走着走着就走的远了,等到了一个地方,大家打算停下来歇歇时,平西王世子一回头,却发现不见了窦子涵主仆,当下就发问:“小妹,四表妹,窦家表妹人呢?”

平西王府的小郡主一直被崔四姑娘用话题引着,根本就没有留意跟在身后的窦子涵主仆,再加上听了自家娘亲的话,本就不自觉地排斥着窦子涵,自然是不会关心窦子涵的去向了。闻言,回头看去,果然不见了娘亲所说的那个人。

崔四姑娘其实一直留意窦子涵的去向的,只是当双方的距离拉的原来越远后,她并没有开口提醒,此时窦子涵不见了,她心中正畅快着呢?但面上还是露出惊慌之色道:“世子表哥,大哥,窦家表妹,刚才还不是跟在我们身后吗?怎么不见人了,是不是刚才被人流冲了一下,要不,我们在这里稍等片刻,估计过一会,她就和含笑追过来了。”

平西王世子闻言,还是有些的,毕竟这庙会上什么人都有,万一发生个万一该怎么办?他此时有些懊恼,为何先前没有留意窦家表妹的行踪。今天出门,又没带几个人出来,可这要是在原地等着,心中总是有些不放心。

这时,崔大公子闻言,也皱起了眉头,今晚可是他把人带出来的,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对老祖宗交代,心中又暗恼,这位窦家表妹,还真能给人找事,明知今晚庙会的人多,也不紧跟着大家,现在走散了,街上这么多人,找起一个人来,谈何容易?

崔大公子虽然心中有些不悦,可碍于平西王世子就在当场,只好道:“世子表弟,你陪着郡主妹妹和我家四妹在此等候,表兄回头找找窦家表妹。”

比起亲疏远近来,自然是崔家与窦家表妹更亲近一些,现在由崔大公子去找窦子涵也是理所当然的,平西王世子也不好说什么。

至于崔四姑娘吗?也觉得让自家大哥去找人总比让世子表哥去找的好,自然不会反对,小郡主则无所谓,窦子涵对她来说,就是个讨厌的人,她管她丢不丢呢!

崔大公子当下就返回去去找窦子涵主仆,可这一路上,他们与窦子涵的距离早就隔了几个街道了,要找人自然不好找。

如果不好找倒也罢了,偏偏还在其中一条街道上碰到了崔大夫人的那位侄女,崔大公子的心上人,他的语嫣表妹。

本来按照原来的计划,崔大公子是打算在今晚找个机会见这位表妹的,结果平西王世子兄妹两的搀和,导致他原本的计划不能实行了。

但此时能遇到心爱的表妹,对他来说,就是意外之喜,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当下,就将寻人的心思少了几分♀样一拖,时间又过去了一些。

且说平西王世子兄妹和崔四姑娘在原地等了足足有两刻钟,还是没有见到崔大公子和窦子涵的身影,平西王世子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最后干脆向两位姑娘道:“小妹,表妹,我们还是一起返回去找找吧!”

“好的,世子表哥!”崔四姑娘见过了这么长时间,自家大哥还是没找到窦子涵,原本她心情是很不错的,但在等人的时候,突然想起,这野丫头将来可是要代替自己嫁到南平侯府去呢?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就遭了,都怪她刚才忘了这一茬,只图一时之快。

一想到这里,崔四姑娘心中也有些慌了,当下也有些站立不安起来,就连和平西小郡主说话时,也有些心不在焉了,此时听到平西王世子的话,岂有不应允的道理。

至于平西王小郡主吗?仍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当下他们几人也开始向回找去。

且说窦子涵被带上了马车,这马车其实也是个障眼法,向前也不过走了不远,就到了那酒楼的后门,然后窦子涵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了李三公子的包厢内。

李三公子看到窦子涵昏迷着,当下就对小四发起了脾气:“不是说不能伤着窦姑娘吗?你们为何把她给弄昏了!你们知不知道,本公子都舍不得将她弄昏,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做本公子都不愿做的事情?”

精瘦汉子闻言,只好低头认错道:“公子,是小的办事不力,谁让公子您看上这么一位不一般的姑娘呢?实在是一般的法子对这位姑娘根本无用呀!”

“公子,我们不能留窦姑娘在此太长时间。”小四见状,只好出声解救精瘦汉子。

李三公子一想,也是呀,此等美好的日子,怎能浪费在不重要的人身上呢,当下手一挥,示意他们都出去。

小四见状,忙拉了那精瘦汉子出了包厢,临走前,还回头望了还在昏迷中的窦子涵一眼,心道:“窦姑娘,遇上我们家公子,您就自求多福吧!”

窦子涵中的那药本就药效不长,这精瘦汉子也是计算过的,当她刚被放到李三公子对面的软榻上时,人就清醒了过来。

刚一睁眼,迎面就对上一张放大的脸,这张脸有些陌生,但也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很像那位李三公子,窦子涵本就记忆力不错,再加上她擅长识别人的面部特征。

这时,她又很快想起在昏迷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难道是这位李三公子算计了她?

只是这人为何此刻对着他露出一副十分亲切的笑容呢?这笑容怎么看起来有些诡异呢?她的脑海中马上冒出了许多关于这位李三公子的种种传言。

“窦姑娘,你醒了,像你这么善良,这么美丽,这么可爱,这么温柔,这么聪慧,这么睿智,这么慈悲,这么宽容的姑娘,一定不会介意本公子在七夕这个美好的日子里采用如此美好的方式与您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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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9,她碰我胸,荷花杀机(必看)

窦子涵再一次领教了李三公子的强大,她被一系列形容词给雷晕了,敢情这李三公子就是一抒情派。每次见了她就要雷她一次。

定定神,她起身坐直了身子,冷起脸来道:“三公子所说的那位姑娘我不认识,至于我吗?非常非常介意您用这种方式与我在七夕这个美好的日子见面!您不觉得您现在的行为很失礼吗?”

对李三公子这种人窦子涵并无好感,她一直觉得这个世上某个时代都有某个时代的规则,正因为这些社会规则的约束,人们相互之间才能维持一种和谐和平衡,可如果一个人肆意妄为,不将这种规则放在眼里,通常都是要伤害到别人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三公子是个很自私的人,他今晚的这个行为,在这个时代的社会规则下是绝对不允许的,就算事情败露了,以他的名声和有恃无恐来说,也是不关痛痒的,而她窦子涵就不成了,就算她再拥有现代意识,可目前的身份是寄人篱下的,没有父母的支撑,兄弟姐妹的爱护,就连一两个好友都无,更别说,就算她向另立门户,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条件。

在这样的社会条件下,不是她懦弱无用,而是她很识时务,一个女人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就像强悍如武则天者,归根结底也是靠自己的男人的身份上位的,更别说,她这昂一个没有强悍的野心和改变时代野心的小法医了。

这是一个属于男人控制的强权社会,她和李三公子的身份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不是平等的,最终她就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试想一下,她今晚被李三公子带走,要是落入有心人的眼中,恐怕明日她又要面临新的流言打击了。她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经受这些?

而且李三公子这种性格她实在欣赏不起来,他今日可以将自己劫持而来,仅仅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那么明天,他是不是为了一点私利,连杀人放火都无所畏惧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畏者往往是最可怕的,正因为无所畏惧,全然不顾忌后果,却不知道有些后果是自己承受不起的。

这原身的娘当年是不是也无畏了那么一次,跟男人私奔了?结果无畏的结果是什么呢?被窦大贵那个凶残的爹关在密室中活活饿死了,她窦子涵难得中彩票式的穿越了一次,不是为了重活一次,再落个悲剧的下场。

李三公子是个危险分子,与他牵扯不清,没准那一天,她就被连累的连骨头都不剩几根了。

所以,此时,她心中虽然满是恼气,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快找出脱身之策。

“姑娘真的介意?没有骗本公子?”李三公子目光灼灼地反问,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一脸白痴的笑。此时,李三公子听了窦子涵的回答,自动忽略了前面一句,他心心念念的在‘介意’两个字上面打转。

“正是,本姑娘很不使唤三公子今晚的失礼行为!”窦子涵被他这种眼神看着,才发现李三公子的眼睛其实是很有特色的,很有神,只是如此看一个异性,不管在那个时代,都是失礼的吧!也罢,与李三公子这样的人讨论失礼的问题,绝对绝对是对牛弹琴,而且不是牛的错,是她的错。

“哦,姑娘,本公子真是太高兴了,您既然介意我今晚的行为,那就说明在姑娘的眼中,我李梦阳已经不是路边那些随随便便的路人了,对不对?毕竟,姑娘绝对不会去介意一个路人的任何行为的,对不对?”李三公子站在她的面前,用一种诡异的难以兄容的但又带了点愉悦的表情说了这句话。

窦子涵闻言,马上觉得头顶有一群乌鸦在呱呱地飞过,是她的理解能力太差了?还是李三公子的理解能力太强悍了,还是他在扮猪吃老虎?可仔细留意观察他的神情,看起来是那样的真诚无伪,看不出一点做作的痕迹。

这反而将窦子涵一下摸不清这位李三公子真正的目的了?

“三公子,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今晚导演这么一出,到底想干什么?”虽然荷花会后,关于李三公子与她的绯闻在京城也传了这么一段日子,可她还是不想把这些事情给牵扯到男女之情上面去。李三公子是个危险人物,远离才是王道。

“不想干什么?就是和姑娘共度这美好的七夕呀,本公子说的都是实话,为何姑娘偏偏不愿意相信呢?如果姑娘觉得说实话有错的话,那以后本公子——本公子就将实话变成假话说出来,好不好?”李三公子一直贪看窦子涵的表情变化,一边讨好地道。

窦子涵觉得面对李三公子这样的人,神仙恐怕也都要犯愁,他说出的话恐怕是真的不能拿常理来推断。也许,暂时就权当真的来看吧!也许,她应该换个策略,不能跟这位李三公子硬碰硬,应该使用其他战术脱身,要不然,胡搅蛮缠到天亮恐怕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到这里,窦子涵的眼神一改先前的冷冽,哀怨了许多道:“三公子,你的这份心意子涵心领了,可我是个姑娘家,是要讲究名声的,你这佯做,分明是要害的我没了名声,公子请给我一把刀子吧。”

“刀子?要刀子干什么?”李三公子一时不能适应窦子涵的表情变化,直觉地问道,

“公子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子涵还是要的,公子将子涵弄到这个地方,外祖母他们找不到我,还以为我出了不幸的事情,那样一来,我还有什么名声活下去呢,还不如一把刀子结果了自己,省的要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

“谁敢乱说,乱说本公子就缝了他们的口。”李三公子看到窦子涵此刻委屈的表情,当下出声安慰道。

窦子涵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这事情不是封不封别人的口的问题,是这位李三公子自己的问题好不好?

“照公子这么说来,缝住他们的口还不够,应该将他们的心也缝住是不是?”

“缝心吗?是有点难,可如果姑娘高兴,本公子一定照办!”

窦子涵被这回答刺激地再也忍不住,唰地一下,从软榻上跳到了地板上,伸手就给李三公子的胸前给了一拳,骂道:“我看应该将你这个脑袋动动手术,再缝起来才好,本姑娘要回家了,不陪你闹了!”说完之后,窦子涵就大摇大摆地向包厢门口走去。

李三公子被窦子涵这一拳给砸晕了,不是说真的把人给砸晕了,是把李三公子的心给砸晕了,这家伙就傻愣愣地站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窦姑娘碰我胸的样子好好可爱幺!沉思在自己的心绪中的李三公子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窦子涵拉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站在门外的小四,看到窦子涵走了出来,也没见自家公子跟出来,一时之间也摸不清自家公子的心思,也不敢随意阻拦,最后想了下,还是道:“窦姑娘,您身边那个叫含笑的丫鬟我们家公子已经帮您找到了,等姑娘稍等片刻,这就送她过来。”

“劳烦了!”含笑找到了吗?那也好,省的自己再去找,不过这李三公子就这么放她走了,就这么容易,要是知道给对方一拳,就能脱身,她何必废话那么多,早就一拳头解决了,这李三公子还真是不可理喻,她有一个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人以后还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会是这位李三公子真的对她动了那种心思吧?窦子涵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婚事,可转眼间,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李三公子这样的人从性格和家世来说,都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

如果嫁给其他人,在相应的社会规则下,对方不管高贵还是卑微,无耻还是善良,她都可以借助社会规则想出应付的办法来,可是对李三公子这种人,无法用社会规则来约束,她不能也不愿意冒这个险,与这样的男人牵扯在一起,今日他可以为了见她一面用手段将她劫持而来,他日,是不是他看到她不顺心,是不是也要用尽手段将她折腾的生不如死,这等无畏者不是她的菜。

“表姑娘,您吓死奴婢了!”含笑被先前劫持她上马车的其中的一个丫鬟带了出来,看到她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含笑,街上人多,相互走散在所难免,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府吧!”窦子涵不想留在这里继续纠缠,要是李三公子醒过神来,又阻拦她回崔家,那就要另费一番口舌了。

“好的,表姑娘。”含笑看了小四一眼,但并没有多问,当下准备和窦子涵离去。

“窦姑娘,这边请。”那丫鬟在前面带路,送她们下了酒楼,到了大街上,此时的京城大街人流仍然如潮。

窦子涵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表姑娘,我们和大少爷,四姑娘,世子郡主她们走散了,现在是我们接着找他们,还是先回崔家?”含笑问道。

“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先回府吧,等他们找上一会,找不到我们,自会派人先送信回去的。”窦子涵想了想,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找下去,何时是个头呀!还是回府安全一些。今晚李三公子折腾了这么一出,她已经没有心思游玩了。

“好的,表姑娘!”

“今晚上,我一直在大街上找你们,回府见了老祖宗或者府中的任何人都这样回答,听清了没有?”

“奴婢明白!”含笑虽然对今晚到底出了何事不甚清楚,她和表姑娘被人流冲散之后,她就四处寻找表姑娘,结果下一刻,就被一位姑娘挡住了去路,说是自家表姑娘在不远处的那座酒楼等自己。

她原本还是心中怀疑的,后来听到对方形容的一点都不错,这才信了。果然,到了到了酒楼内,等了一会,就见到了表姑娘。

只是酒楼里的其他人都是什么人呢?为何要帮助她们主仆?虽然心中疑问,但她知道不该问的就要忍住,只要表姑娘没事,其他的也轮不到她这个当丫鬟的来管,至于表姑娘的叮嘱,她也是明白表姑娘的用意的。

小四派人安全送走了窦子涵,又派人留意她们的安全,直到她们回崔家为止,安排好这一切,他才进了自家公子的包厢,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公子西施捧心的样子。

“公子,您胸口不舒服吗?”小四看着李三公子这幅样子,满心的狐疑,刚才他站在包厢外边,虽然对窦子涵和李三公子的谈话也听了一些,但他并不知道窦子涵在临走时,竟然给李三公子胸口给了一拳。

“小四,你知道吗?这地方是窦姑娘碰过的,窦姑娘碰过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吗?窦姑娘刚才用她的纤纤玉手碰了我的胸,这次可是她主动的呢!”李三公子还陶醉在窦子涵刚才打他一拳的英姿上。面对小四,自然要开口炫耀一番,特别是在窦子涵主动这个词上,更要着力强调。

“窦姑娘主动的?”小四有些狐疑地围着自家公子有左向右转了一圈,有从右向左转了一圈,他可想像不出窦姑娘会碰自家公子的胸的场景,难不成窦姑娘对自家公子使用了美人计,这才脱身的?

“当然是主动的,咦,窦姑娘人呢?”李三公子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窦子涵已经不在包厢内了。

小四对着屋顶翻了一个白眼,有些无奈地道:“公子,窦姑娘人已经走了!”

“走了?走了也没关系,反正今晚,本公子已经知道窦姑娘对本公子也是有意思的,等我身上的伤再养上两天,就一定催促祖母去崔家帮我提亲,看来,公子我将窦姑娘的绣鞋藏在这个地方是绝对没有错的,这不,她不就碰了我这里吗?”

李三公子说完话,从怀中摸出窦子涵的那只绣鞋来,这鞋子本来就藏在她的胸口处,刚才还被窦子涵捶打了一拳。

且说平西王世子带着小郡主还有崔四姑娘,以及崔四姑娘的贴身丫鬟和小郡主的两个侍女也开始原路返回,走着走着,小郡主突然喊出声来:“大哥,崔家表哥在那边,那个姑娘是谁呀!”

平西王世子闻言,和崔四姑娘的目光唰地一下都投向了那边,崔四姑娘自然人的出语嫣表姐来,当下解说道:“郡主表妹,那位姑娘乃是我的舅家表姐,没想到给大哥遇上了1”

平西小郡主闻言,倒也无所谓,反正这要是崔家的亲戚,与她没有什么大的关系。

倒是平西王世子的脸就沉了下来,心中也有了几分不悦,崔家表哥不是说要去寻找窦家表妹的吗?如今却在这里与另外一位姑娘闲聊,分明是不把窦家表妹的安危放在心上。

他想起今个出门的时候,祖母对他的一番暗示,示意他一定要照顾好窦家表妹,如今人都给弄丢了,这回去之后,如何对祖母交代?

崔大公子本来打算与自己的语嫣表妹聊上几句后,就接着找人,但被心爱的女子缠住,又舍不得马上就离开,时间就这么被耽搁掉了。

这时,看到返回来的世子兄妹,和自家妹妹,也有点不好意思↓要出声解释,却被平西王世子压住了话头:“兰池表哥既然遇到了自家表妹,那就劳烦你照顾我家小妹,至于窦家表妹,本世子亲自去找。”

崔兰池闻言,就知道平西王世子生气了,正要开口解释,却见平西王世子就要向人群中钻去,忙开口道:“世子表弟,还是我们一起找吧,要不然,一会又走散了,就不好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路上的行人私语道:“刚才那位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不是好端端的吗?怎么突然就发病了?”

“这我怎么知道,这些千金姑娘们平日里有个头痛脑热都是柄,人家吃的起药,我们吃的起吗?”

平西王世子一行虽然将这几句话听到了耳中,但却没有将那位姑娘跟窦子涵联系起来。

他们又继续往回找。

几人走了这么长的路,也有点累了,小郡主当下就不愿意找了,开口道:“大哥,我想回府了,一个那么大的人了,还能丢掉不成?”

“乖,我们再找找。”平西王世子安慰自家妹妹。

崔四姑娘这时心中也有些懊恼,觉得要不是自己图一时之快,也不会忘了大事,要是这野丫头真的丢了,那自己的婚事怎么办?不过看到,平西王世子对那个野丫头那么关心,她心中向外冒的全是酸水。

“表弟表妹,依我看,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个事,不如我们回府后,多派几个人出来找如何?”

崔兰池冷静下来,也觉得这么找下去不是个事,还是回府多派几个人出来寻找比较靠谱,当下建言道。

平西王世子一听,也觉得现在只好如此了,只要人没事,走的丢了总会找到的,怕的是,万一人发生点什么事,那就麻烦了。

对这位窦家表妹,他是真心多了几分关心的。

当下几人就决定先去马车停放的地方走去,却在一个街道的拐弯处碰到了窦子涵主仆。

双方见面,都松了一口气,平西王世子几人打量了窦子涵一番,看她的样子好像也没出什么意外的事情来,也就放下了心。

“子涵表妹,你去了哪里,我们四处找你,都没找到,正准备回府多派几个人出来寻找呢?”崔四姑娘首先发问。

“不好意思,让两位表哥,还有表姐,郡主表妹的了,街上的人太多了,我和含笑被冲散了,也是四处在寻找你们呢,总算找到了。”窦子涵也出声解释道。

“时间不早了,也逛的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府了。”由于窦子涵的失踪,也破坏了其他人的心情,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崔兰池觉得是应该回去了。至于窦子涵给出的理由,也没引来其他人的怀疑,就算有怀疑,也没有什么根据。

可是世上的事情往往都是充满种种巧合的,就在他们一行准备回到放置马车的地方的路上,却碰到了那位对窦子涵一见钟情的裴十九公子。

别的路人倒也罢了,可这位裴十九公子偏偏是先前留意过窦子涵的,想要将他糊弄过去,难度系数不小。

他迎面遇上窦子涵一行,目光汪在窦子涵的身上就不动了,心道,这位姑娘不是刚才病了,被自家丫鬟带走了吗?怎么此时又会出现在这里?还与崔家的人和平西王世子走在一起?

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为何穿着打扮都是一模一样?

这些世家的交往圈就那么大,更何况,裴家仙逝的老祖宗就是崔家的老姑奶奶,按照辈分来说的是,崔老祖宗虽然在崔家被称为老祖宗,可她的辈分其实和裴老夫人的辈分一样,她是裴家老祖宗娘家的侄媳。

所以,裴十九公子跟崔大公子还是平西王世子都是认识的。相比较其他七姓之家的没落来说,裴家这几年声势可是越来越壮了,尤其到了裴亦涵这一代,原本是个克妻的,却没有想到二十岁高龄成亲的他却娶了一位奇女子。现在裴家有他们夫妻二人,东唐没有人敢小瞧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