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偏头,目光有些狭促。

柳蔚愣了一下,皱起眉:“你那什么眼神?”

男人一笑,摇摇头,没回答,继续看着前方。

柳蔚却觉得被侮辱了!她手臂推了推男人的胳膊:“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没做声,却移开了一点。

柳蔚又跟上去,继续用手肘碰碰他:“说。”

容棱再次避开她。

柳蔚有些生气了:“不说算了。”话落,直接转身,往旁边的田埂上走去。

刚走了一步,容棱就拉住柳蔚的手腕,把她扯回来:“你脾气越来越大了。”

柳蔚藐着容棱,眯着眼睛。

男人这才道:“你当真相信,凶手只有一人?”

凶手是否是一人,柳蔚也着重查过,虽然从逻辑上面,她更倾向团队作战,否则这么的严谨的计划要靠一个人完成,难度实在太大,并且如果中途出现什么意外,也极有可能露馅,从而导致任务失败。

但若不是一个人,柳蔚却又的确没找到第二个人,或以上的证据。

柳蔚无法用现有的证据证明凶手的人数,但容棱,显然从一开始就没将这视做一人单独作案。

“你的意思是……”柳蔚看着对面被赶到屋外的乡民们:“你觉得,这里面有凶手的同党?”

“你觉得呢?”

柳蔚凝起眉:“你的这个怀疑我赞同,如果有同党的话,我们在作案地点没发现,那就有可能出现在孩子运送途中。你的意思是,同党藏在乡民里,每次凶手偷了孩子,就交给同党带走?”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认为同党是女人的几率比较大,要想在运送途中达到绝对的安全,那女人和老人,就是最好的掩护。不过他们擅长易容术,男人也可以乔装成女人或者老人,范围太大,你这样找,不太可能真的找到。”

“找?”容棱眼中冷意闪过:“我没打算找。”

柳蔚不解的看向他,却在这朦胧的月光下,只瞧见他脸上忽明忽暗的寡淡光线。

男人的容貌很优秀,哪怕柳蔚已经看了无数次,偶尔还是会被容棱惊艳一把。

男人的好看,与女人不同,女人讲究阴柔,男人却讲究刚硬。

容棱是一个刚硬的男人,容棱打过仗,上过战场,统领过手下数十万大军!哪怕现在他只是困在京都,带领一个镇格门,当一个繁华府城里的官员,但他身上的铁血之气,还是会时不时泄露一些。

柳蔚曾经后悔过,自己为什么就莫名其妙被一夜情了呢?还是个自己连容貌都没太看清的男人。

也是后来再见到容棱她才想起来,对了,当时她是觉得,这男人长得真是她的菜,吃一吃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而事实证明,对于一个处来说,她的第一次经历,虽然很累,很疼,但不乏酣畅淋漓的痛快。

此刻,月下的容棱少了白天阳光下的严肃和血气,多了一分与月光相辉映的凉意和淡漠,看起来,竟莫名的……又可口起来。

柳蔚赶紧转过头,暗叹自己前世单身了二十多年,也没饥渴过,为什么来到古代就经不住撩拨了?

柳蔚的异常容棱没发现,只看到她突然撇开头,动作仓促得古怪。

“怎么?”他问了一句。

柳蔚咳了一声,以掩盖自己的不自在,故意淡着声音道:“没事。”

而后转过头,佯装镇定的问道:“你说你没打算找,什么意思?”

容棱细细看了会儿柳蔚的眉眼,却不知是不是错觉,只瞧见她脸颊上那不正常的淡红。

天太黑了,容棱哪怕夜视良好,也看不太清明。

柳蔚却已经催促:“问你呢,说啊。”

容棱这才回神,却没直言,依旧盯着那边被搅得鸡犬不宁的乡民。

柳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突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你不会以为……整个村子的人,都是同党吧?”

容棱低笑一声,没有否认。

柳蔚觉得容棱这个想法太疯狂了,整个小村子少说也是三四十人,要说一个潜逃三年的拐卖团伙,有三四十人的背景,柳蔚也相信,但都在京都,真的有可能?

柳蔚已经初步断定,那些孩子是被运往江南的,要说留在京都的,需有一些后备人员也是正常,但是会这么大范畴吗?

整整一个村庄,这个村庄里有老有少,有好几个孩子,甚至都是五六岁的年纪。

所谓破案,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但这个假设,是不是太大胆了?

柳蔚看向容棱,却见容棱面无表情,眼中晦涩,却透着自信。

难道,真的有可能?

柳蔚皱起眉头。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安定。

京都皇城的大殿里,皇上亲自出席了晚宴,那里,灯火通明,推杯换盏,丝竹之声,你来我往。

而京都城郊外的村庄里,黑灯瞎火,人声鼎沸,士兵往来,危机四伏。

同一片月光下,不同的两个世界。

柳蔚站在容棱身边,又等了好一会儿,两名侍卫,才匆匆跑来。

“大人,人已经全部抓获。”

“带走!”

“是。”

侍卫领了命,转身回令。

……

今天周四,下午1点开始月票双倍,投一张算两张,跟大家求一下免费月票!5号开始会有新一轮的加更,大家给力支持,群么么!

第194章 :他抓着她手这么长时间

柳蔚问道:“你要把这些村民都带回去?”

“恩。”

柳蔚皱眉:“用刑?”

容棱看向她:“不是。”

柳蔚松了口气:“确定了身份,你有你的解决方法,我不管,但若是无辜人,希望你不要草菅人命,尤其是那几个孩子。”

容棱捏着她的手腕,手指收紧一些,应道:“不会。”

柳蔚感觉到自己手腕上有一股力道,低头一看,才发现这男人竟然还抓着她的手没放开,方才她心里很乱,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此刻回过神来,柳蔚甩开容棱的手,远离这人两步。

容棱看着他被柳蔚扔开的手掌,面上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涩笑。

他就说,他抓着她手这么长时间,她怎么乐意?

原来,真是忘了。

不过又有什么事,让她分心到,脉门被别人捏在手心也无所察觉?

与此同时,树林内的某一处。

黑色的树影将两道漆黑的人影笼罩,两人被困在其中。

其中一人眼看着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带走,抑制不住的想冲出去,身边的人却拉住他。

“冷静。”

默义此刻无法冷静,他之前中了那不知名的药物,还强行运起轻功,已经受了内伤,此刻他非常虚弱,多走两步已是满头大汗。

默义身边的同伴,低着声音,警告默义:“这些人的背景都是干净的,就算被带进镇格门,也不会有事,你要做的,是藏好你自己。”

“我知道。”默义咬着牙,恨得几乎泣血:“是我太大意了!”

“你的确太大意了。”同伴冷酷的道:“你的身份有所不同,一旦你被捕,哪怕你一个字不说,也会牵连出其他人,我们在京都设下埋伏点很不容易,你这条线,绝不能死。”

默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饮恨的点头:“那我现在立刻回往辽州?”

“不。”同伴道:“你现在哪里也去不了,要从中州下江南,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必定设有镇格门防卫,加上兵部刑部两司辅佐,你暴露得太多,根本逃不掉。”

默义低垂下眉,道歉:“是我不好,我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意外。”

同伴皱起眉,问道:“那个柳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

一提到这个人,默义便咬牙:“一个文弱书生,看似文弱,实则身手诡谲,时男时女。”

“按理说,我的计划不会有误,可他竟然搞出开棺验尸这一套,之后,一切便越发偏离。他不止查出了那些孩子并非本人,甚至通过尸体的来源,锁定了江南以西,我原本还以为是柳府有人见过我,泄露了行踪,不曾想,一切竟是那柳先生凭空推断而出。”

“你这伤,是他所为?”

默义按住胸口,恨恨点头:“那毒我从未遇过。”

同伴捉住默义的手腕,探脉半刻,原本不太在意,可随着探脉越深,他眉头皱得越紧,过了许久,他突然一把扔开默义的手,满脸惊恐,后退半步。

“怎么?”默义不解。

同伴深深的看默义好一会儿,又抬手按住默义脖颈处的脉搏,过了好久,才松开手,垂首摇头:“不,怎么可能?”

“到底怎么了?”

同伴满脸复杂:“你没自己把过脉?”

默义的确还没有,这一路逃亡,好不容易甩掉镇格门侍卫,刚刚松了口气,便被同伴找到,但此时,看同伴的表情,默义迟疑一下,右手摸着左手脉门,探看起来。

案例说,人在受伤的情况下,脉象会很虚弱,若是内伤颇重,还会出现短暂的脉搏暂停。

默义起初并没有摸到自己的脉象,他以为这是常态,便安静的等待了一会儿,可等了足足两息的功夫,依旧没感觉到半丝脉搏跳动。

默义脸上的表情开始崩裂,眼底露出惶恐。

等到又过了一会儿,默义开始手指颤抖,他深吸了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再摸向自己脖颈处。

答案却想同……

没有脉搏,他,竟然没有脉搏。

怎么可能?自己明明还活着,怎么可能没有脉搏。

不会的,这不可能,这,没有理由……

默义难得的开始慌张,他看着同伴,瞧见同伴脸上相同的骇然,突然闭上眼睛,靠在背后的大树上,喃喃自语:“那究竟……是什么毒。”

默义开始绝望,一想到自己即将死了,或者,已经死了,他便控制不住心情,很茫然,也很恐慌。

默义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或许,他该自我了断!

变异的畜生默义研制过不少,却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异。

活死人,难道自己成了活死人吗?

“你先冷静。”看出默义眼中的死意,同伴强迫自己镇定,安抚默义:“只是中毒而已,这可能是暂时状况,你先将伤养好,过段时间再看看,你还活着,你要相信你能活着。”

“我还……活着吗?”默义的眼神开始不受控制的涣散。

同伴凝起眉,一重巴掌,扇在默义脸上,恶狠狠的掐住默义的衣领:“清醒,你需要清醒!你还活着,听到没有?我说你能活着,你就能活着!”

脸颊的刺痛,让默义稍稍回神。

默义看着面前的同伴,同伴已经将他拉起,一边往树林的深处走,一边道:“什么也别想,你尽快藏起来,我会通知主子,会有人来救你,你不能死。”

两人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弭于黑暗中。

黑色的一片树影下,两道劲风呼啸而过,尾随着那融入黑暗的身影,暗藏在静谧的月色中。

小黎怀中抱着珍珠,大大的眼珠子,在黑暗中璀璨发亮,他摸摸珍珠的脑袋,小声道:“我们也跟去看看。”

小黎说着,便架起轻功,打算跟去。

可是刚刚一动,身子却被什么东西拉住!

回头一看,就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俊秀脸庞:“去哪儿?”

柳小黎立刻放弃追捕凶手,毫无原则的扑了过去,嘴里唤着:“爹。”

柳蔚把小黎撕开,冷酷的道:“让你跟来,不是让你胡闹的,躲得这么近,被发现怎么办?”

第195章 :一家三口的相处

柳小黎鼓着嘴,小声的说;“被发现就被发现,他们两个很弱的,我一个人就能抓到他们。”

“咚。”柳蔚抬手敲了儿子脑门一下。

柳小黎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捂住头,小嘴一撇,往后面退。

柳蔚不让小黎逃,拧过小黎的后领,把小黎提起来,扔给不远处正站在那里看白戏的玄色男子!

容棱稳稳的将小黎接住。

小黎顺势手脚并用的抱住男人的脖子,害怕的躲进容叔叔怀里。

虽然宠这孩子,但容棱还是在柳蔚不满的视线下,象征性的教训一下:“他们不能抓,要靠他们引出更里头的人。”

小黎急忙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不抓了,不抓了。”

容棱揉揉小黎的头:“乖。”

小黎听话的用脑袋去蹭蹭男人的大掌,温顺的不得了,眼睛却偷偷瞥旁边的娘亲。

柳蔚肩上落着珍珠,她小声的跟珍珠吩咐:“多找点帮手,一定要看紧那两个人,还有他们的蛇和蝙蝠,也要盯紧,不过注意安全。”

“桀。”珍珠乖乖的应下,然后扑扇着翅膀飞起来,在空中时,又长长的啼鸣一声。

顿时,四面八方的树丛里,飞出来无数黑色鸟儿,那些鸟儿成群结队,一连串的排在珍珠身后,朝着树林深处飞去。

柳蔚一转身,就对上一大一小两张脸庞,她面无表情的错开他们,往茅草房方向走去。

容棱抱着小黎跟上,小黎小心翼翼的说:“爹,我刚才其实是开玩笑的,我不会抓他们,我知道他们是鱼饵。”

柳蔚哼了一声,一脸嘲笑,摆明不信!

这个孩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还很笨,除了好养活之外,没有任何优点。

小黎很紧张,望着容棱,求容叔叔救命。

容棱走到柳蔚身边,转移话题:“那些都是乌星?”

柳蔚知道容棱是问方才那些从树丛飞出来的鸟,但乌星是灾鸟,这里可是京郊,怎么可能找到这么多灾鸟?

“有乌星,也有其他的鸟,最多的是麻雀和燕子,喜鹊和白头翁。”

容棱一笑:“珍珠朋友不少。”

柳蔚瞟容棱一眼:“珍珠早就称霸京都了,整个京都的家雀野鸟,没有不认识它的。”

容棱:“……”

三人从暗处走到明处,在捉拿了村民后,茅草房附近便支起了火把,屋子里也点上了蜡烛。

柳蔚走进去,慢慢观察。

小黎也从容棱身上下来,跟着娘亲后面帮忙递个东西什么的,态度非常的殷勤。

容棱就在看着这母子二人,同时亦步亦履的跟着。

镇格门的人都在房外等候,毕竟是凶手呆过的地方,柳蔚不想其他人胡乱破坏现场,能同意容棱跟进来,还是看在他是都尉的份上。

“灰尘很多,脚印很少,床上有暗格,但格子里什么都没有,草席湿润,没有睡过的痕迹,这间屋子应该不是凶手的住处,估计是个联络点。”

柳蔚一边走,一边看,时不时用木夹子,夹起一些小东西,再放在小黎准备的袋子里。

等到走到厨房,柳蔚看着地上那明显挪动过的痕迹,笑了:“看来不止是联络点,连地道都有,恐怕运送那些孩子离开,靠的也是这个。”

柳蔚说着,让开一步。

容棱上前,轻易挪开那数十斤的石头灶台,果然看到灶台后面,有个暗门,他拉开,往里面看了一眼。

“等一下。”柳蔚捧来蜡烛,递给容棱,不忘叮嘱道:“小心一点,里面不知会否有什么机关。”

“恩。”容棱轻声应下,走下去。

这个地道很狭窄,几乎没什么光线,而且非常紧憋,又矮又窄,能容纳一个成年女子行走,男子走却格外不易。

那凶手骨骼偏小,所以凶手乔装女子才有七八分像,也因为凶手骨骼小,行走这样的地道便没有阻滞,但容棱就不同,他走进去不过一会儿,便行不动了,再进去,能明显感觉手臂和肩膀被压迫得几乎变形。

容棱无法再进,只得出来,说明情况。

柳蔚闻言,自己拿过蜡烛,打算直接下去。

容棱拉住她:“别冲动,你说过,很可能有机关。”

“放心,我的身手,自保没问题。”

容棱沉声道:“里面很窄,若有危险,你施展不开。”

柳蔚叹了口气:“那总不能什么也不做,里面肯定有很多线索,放弃可惜。”

“我派人来。”容棱说着,便往外走。

柳蔚拉住他:“你叫人来,进去乱走也会破坏现场,放心,我没事的。”柳蔚说着,以示安慰,还拍了拍容棱的手背。

容棱看着她纤细的小手,沉默一下,拿过烛台:“我去。”

柳蔚一愣:“你不是进不去?”

“可以。”他说着,已经再次下去地道。

柳蔚想叫住他,可人已经转瞬淹没于黑暗,柳蔚只好蹲在门口,朝里头探头探脑的看。

柳小黎也走到柳蔚旁边,学她一样蹲着,往里头瞅。

过了一会儿,柳蔚突然听到“咚”的一声,接着地面一阵动荡,她惊了一下,急忙抱住儿子,起身稳住。

外面的侍卫们也发现了,但他们得了令,不准进入茅草房,便只得在门口扬声询问:“大人?大人您还好吗?”

柳蔚眼神复杂的盯着地道入口处,对外面唤了一声:“没事。”

外头得了消息,这才松了口气。

没过一会儿,容棱从地道里出来,他身上全是灰尘,头上还有碎小石块。

从听到那声响,再到感觉到地面震动,柳蔚就猜到,容棱估计在下头干了什么。

最大的可能,就是把地道强行挖开了一些。

柳蔚将小黎放下,低头,便看到男人的手上在流血。

注意到柳蔚的视线,容棱抬起手,随意看了一下,找来一块布,将手掌含糊裹上,便不管了。

柳蔚拧着眉:“什么布都不知道,干净不干净也不知道,你想发炎?”

容棱一愣。

柳蔚走过去,将他的手抓起来,扯开那块脏布料,对小黎摊出手。

小黎赶紧从万能小背包里掏出一卷自制绷带,顺带还有金疮药,递给娘亲,再去水缸里舀了一勺水,一颠一颠的捧过来。

柳蔚撕了一卷自制绷带,沾湿给容棱擦手。

然后再上药,最后绑好。

……

第196章 :别闹

等弄好了,柳蔚低头收拾东西,就听头顶,男人轻笑着道:“一点小伤,犯不着。”

柳蔚懒得理他,将剩下的自制绷带和金疮药丢给小黎,拿起烛台,很快就下了地道。

容棱叫小黎出去跟侍卫们一起,然后他也跟了下去。

地道里前面还算好走,但再走进去,便感觉越发的窄小,不过也在可以行动的范围。

直到地道中间的一段路,那里满地碎石,石壁边上全是模糊的手指印,柳蔚几乎可以想到,容棱方才是怎样将这条路开辟宽的,定是使用手,生生将石头掰开来!

习武之人,捏捏石头多是小事,但这地道的石头,柳蔚一眼就看出,并非普通山石,而是大理石。

坚硬不说,又是一整块,要劈开中间,还不能用力过猛让地道崩塌,这其中不止要靠手力,还要靠手指插进石缝里抠挖。

柳蔚路过的时候,看到好几块石头上,还带着血迹。

柳蔚抿紧唇,表情略显清冷,步伐加快。

可柳蔚刚走两步,身后便有包着绷带的大手抓住她的小手,将她扯了回来。

因为贯力,再因为没有防备,柳蔚额头重重地一撞,直接撞到了男人坚硬的胸膛。

紧密的男子气息索绕在柳蔚鼻息。

柳蔚皱起眉,感到不适,立即想挣脱开,可是容棱却已经放开她,沉声道:“我走前面,你跟着我。”

容棱说罢,搂着柳蔚进行一个转身,将她安全的放到自己身后。

淬不及防的拥抱,让柳蔚很不舒服,等到回过神来,她已只能看到男人宽阔的背脊。

柳蔚故作不快的道:“这里又没有机关。”

容棱看柳蔚一眼,才道:“小心为上。”说着,他牵起她的手,将她一点点的往里面带。

柳蔚看着两人相接的手掌,咬着牙说:“两个男人牵手,你不嫌恶心,我还嫌铬手。”说着,便想甩开他。

男人却加大力道,将她攥紧:“别闹。”

“谁闹了。”柳蔚很不爽,却带了些羞色。

容棱打定了主意,就是要牵着柳蔚走。

最后和柳蔚想的一样,这地道內没有机关,等到顺着地道走进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容棱总算松开柳蔚的手。

柳蔚故意甩了两下,像是要将容棱附在她手上的气息都甩开。

这是一间土胚的屋子,里头非常简陋。

屋子里放了两张床,床上放着被褥。

这第一张床,倒是要比第二张床更有生活气息,第一张床至少能看出是有人睡过的,被子也是用过的,但第二张床上的,却更像是一个遮掩,实则根本没人用过。

柳蔚将床上垫的东西打开,果然看到里面也有暗格,不过同样没有藏着半点东西。

老实说,这个屋子非常破旧,加上光线又不好,柳蔚很难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但柳蔚运气不错,在床褥上,发现了一样东西。

“看。”柳蔚对容棱道:“被子上的花纹。”

容棱走近了些,低头去看,因为只有一盏蜡烛,容棱必须凑得极近了才能看清。

容棱突如其来的靠近,又令柳蔚一阵不舒服,她砸了砸嘴,将蜡烛和被子都丢给他,让他自己看,自己则退开了些。

容棱看柳蔚一眼,没说什么,低头细瞧。

那被子上绣了花纹,也绣了字,但这并不算什么特别,一张被面,外头顶多也就卖几文钱,可这绣纹就有大问题了。

柳蔚道:“你见过有人把上好的云绣,绣在一张一文钱三尺的破布上吗?还有最后落款的那个字,但凡是有造诣的绣娘,都会在自己的刺绣下面,落下属于自己的一个标注。但绣娘是给主子绣东西的,不是哪家的主子都愿意自己的用具上,绣着别人的署名。因此大部分绣娘,会将自己的名字花纹化,藏在绣纹里,比如这上面的两个字,丝丝,虽然扭曲,看不清明,但的确是两个丝字。”

容棱点点头,也认出来了:“所以,这个绣娘,名讳有丝?”

“既然是两个丝字,那此人闺名,怕是就叫丝丝。不过,年纪大的绣娘,是不会用叠字的,哪怕名字就叫丝丝,也顶多署名一个丝字,叠字代表着少女。”

柳蔚提起那张被子,道:“而这个绣娘,肯定没嫁人,并且年纪不超过十六岁。”

“为何是十六?”容棱问。

“因为你们这都歪说上了十八的女人,智商会拔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