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柳小黎忍无可忍了,带着一肚子火气,凶巴巴的说:“你爹娘不能不要你!他们不要你!我爹也不会要你!”

柳丰看着柳小黎,眼睛一眨,就红了,接着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柳小黎瞧着吓了一跳,一下子很不安,期期艾艾的望着娘亲。

第257章 :怕是会被蒙蔽过去

柳小黎觉得很委屈,娘亲是他一个人的,为什么总是有人想要抢走娘亲?

这几天娘亲总抱着别人家的孩子又哄又抱,自己已经忍了,但眼前这个,竟然还想以后都跟着娘亲!

他才不要,他才不答应,他绝对不会同意!

柳蔚好不容易哄好柳丰,偏头,却瞧见自家儿子很失望的耷拉着脑袋,坐在那儿,小小的背影看起来消沉极了。

柳蔚一下无语,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换来儿子回头一看。

但只看了一眼,柳小黎又转回头去!

然后小黎缩卷起来,抱住自己膝盖,把自己盘成一个球。

柳蔚:“……”

不得不说,她儿子真的不适合这种忧郁的氛围。

没过一会儿,马车停在了柳府门口。

柳蔚戴起早就准备好的竹笠,让长长的布幔遮住自己的容貌,叮嘱小黎让小黎在里头等,

而柳蔚便抱着柳丰,下了马车。

柳丰看那竹笠很新鲜,就撩开,然后把自己的小脑袋也缩进布幔里头,然后天真的望着柳蔚。

柳蔚对柳丰笑笑,小家伙就安心的呆这里头,不出去了。

一个带着竹笠,连容貌都看不清的男子,抱着一个同样看不到绒毛的小孩,敲响了丞相府大门。

家丁很快来开门,恭敬的询问:“尊驾是?”

“在下姓柳,烦请小哥通禀一声,柳先生求见,请府中能做主的,出来一位。”

家丁一脸莫名,但还是应了一声,便进去通报。

这种外客来,又是男客,家丁在府中还有男主子的时候,自然不会去通报内院的,他便去了外院书房。

柳琨今日刚刚回府,正与柳域谈一下时政,听说外头“柳先生”求见。

柳域霍然起身,拉着家丁问:“柳先生?他来了?在哪儿?”

看柳域那急切的摸样,家丁唬了一跳,急忙说道:“门,门口,就在门口。”

柳域二话不说,忙抬脚就去!

柳琨见状便跟上,不解的问:“大哥,柳先生是不是就是那位……”

“是他。”柳域面色沉重:“前些日子我找了不少机会去三王府求见,这位柳先生始终避而不见,有人说他失踪了,有人说他离京了,今日出现,他必带回丰儿消息。”

“那要不要去通知母亲?”柳琨虽然对那传得神乎其神的柳先生并不太在意,但关乎柳丰的消息,还是不可大意。

柳域摆手:“暂且不要。”

若带来的不是好消息,现在告诉母亲,只怕反倒不好。

柳琨看出了柳域的意思,便沉默的不再说话。

如柳蔚猜想的一样,出来的一定是柳域,但柳蔚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有那柳琨。

之前柳琨一直在营里参加什么集训,今个儿倒是回来了。

虽说见过柳先生几次,但对方从未露面,因此柳域一出来,看到那带着竹笠的清瘦男子,便认出是他,走来,拱了拱手:“先生。”

柳蔚对他颔了颔首:“见过侍郎大人。”

柳域道:“先生既已来了,为何不入府一坐,在门外等候,倒是委屈了。”

柳蔚淡淡笑着:“在下还有要事要办,路经相府,便索性先将令府小公子送返。”

方才出来时,柳域就看到柳蔚怀中的孩子,但这孩子看不清容貌,他便不敢揣测,唯恐自己猜错,又造成失望。

但此刻听对方所言,这人真是柳丰?

柳域猛地瞪大眼睛,后面的柳琨也诧然一愣。

柳蔚弄了弄布幔,确保自己不露容颜的情况下,把柳丰的脸露出来,再将柳丰抱起,递向柳域。

柳丰并没丢失多久,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来月,因此容貌并没多少变化。

一看真是小弟,柳域吓了一跳,忙将柳丰抱住,激动的道:“丰儿,真的是丰儿?”

柳琨也忙上前:“是丰儿,真的是丰儿。”

柳丰窝在柳域的怀里,表情有些呆呆的,迟疑一下,却没叫柳域,而是望着柳蔚。

柳蔚柔声道:“这是你大哥。”

柳丰年纪小,以前在柳府时便最多的是被几个贴身丫鬟小厮伺候,见得最多的,就是那几张熟面孔。

而家中其他哥哥姐姐,他却几乎不怎么见,吕氏对他保护过度,除了自己与柳城,就是柳瑶也不太能见着柳丰。

柳域这个成年男子,更是算在一起,从小到大也没与弟弟如何亲厚过。

柳丰现在记忆已经有些不足,眼下又认不太出柳域,还被柳域抱得这样紧,一下子慌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伸手对着柳蔚,哭着喊道。

柳蔚也很惊讶,柳蔚以为柳丰哪怕认不清人,但至少会有点感觉,不想他竟这么排斥。

柳域也手足无措。

柳丰一直挣扎,而柳域本就是文人,手臂不怎么有力,一个孩子这样翻腾,他险些将柳丰摔着。

危急时刻,柳蔚和柳琨同时出手。

柳蔚拉住柳丰的双手,柳琨拖住柳丰的屁股,两人对视一眼,柳琨动作一重,将柳丰抢过来,抱住。

柳蔚只好收回手,但柳丰却不肯,柳域这样软言细语他都不肯,柳琨这样凶巴巴的他更不肯,顿时就大哭起来。

柳蔚无法,只好道:“先把孩子给我。”

柳琨却不肯,反倒言语怀疑的道:“我之前听说,先生开棺验尸,将所有丢了孩子的人家,都闹腾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那些下葬的孩子,并非本人,先生还称之,这是一种易容术?”

“只是易容术之说,太过玄乎,在下不知信好还是不信好,但先生既然知道,定然也是深谙此道,那先生说以前的孩子被易容过,在下是否可以怀疑,我怀中这个丰儿,也并非本人?”

柳蔚蹙起眉。

柳蔚跟柳琨接触不多,回府之后,满打满算也就见面过一次,之后便再无瓜葛。

柳蔚却不知,这人还是个有毛病的。

柳蔚收回手,淡淡的看着柳琨。

柳域也看向柳琨,柳域心中却只在意还哭个不停的柳丰,便想将柳丰接过去。

谁知柳琨竟也不给,反倒说:“大哥,丰儿是我们的弟弟,怎会不亲我们,却亲一个外人?这孩子到底是谁,现在还说不清,大哥心软,怕是会被蒙蔽过去,这孩子我先抱着为好。”

柳域皱眉:“丰儿在哭。”

第258章 :藏头露尾

“就是这才古怪,若他真是丰儿,此刻是回家了,怎还会哭得这般伤心?”

柳蔚:“……”

这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柳琨这是怀疑她不知哪儿弄来个孩子,假装是柳丰,糊弄相府?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吃饱了撑的?

柳蔚嗤笑一声,没说话。

柳域却看了柳蔚一会儿,突然问道:“不知先生可否揭开竹笠,以真颜相见?”

柳蔚寒下眸子,冷声说:“不能。”

“若是正大光明,问心无愧,先生如此藏头露尾做什么?”柳琨立刻道。

而后柳琨又说:“况且,归还丰儿这样大的事,为何容都尉不一道前来,我看这分明就是内有古怪!”

柳琨说的斩钉截铁。

柳蔚按了按发疼的眉心,道:“容都尉送十六王爷进宫了,抽不得空,两位若不信这是令弟,便将令弟给我。”

柳蔚说着,伸手去要。

柳丰已经哭得脸都红了,还不住的打嗝。

柳琨劲道大,平日舞刀弄枪习惯了,哪里会抱孩子,他把柳丰抱得很不舒服,柳丰便只能哭得更厉害。

柳蔚忍不住心疼,说到底,柳丰实际上也算柳蔚的堂弟,况且柳丰和柳令还长得像。

柳琨见柳蔚心急的要孩子,以为被自己戳穿了,想带着孩子离开,毁尸灭迹。

柳琨当然不会给!

反倒冷声道:“藏头露尾,鼠辈行迹,要孩子,可以,竹笠摘了!”

柳蔚懒得与柳琨废话,直接抬手,掌中劲风凌厉,横刮而去。

柳琨敏锐的躲开,但动作慢了一寸,再回头时,便看到一缕发丝,从他鬓角掉落。

柳琨眼神一厉,单手提着柳丰,快速袭向柳蔚,另一手直取柳蔚的竹笠。

柳蔚没让柳琨得逞,快速躲开,绕到柳琨背后,想抢回柳丰。

但柳琨毫不怜惜的将柳丰换了只手提,脚踢向柳蔚下盘。

柳蔚看柳丰被如面团似的拿来拿去,眼中终于露出狠意。

这次柳蔚没有留手,一掌直拍柳琨胸口,柳琨当即喉咙一涩,嘴角蔓出一丝血迹。

趁着柳琨吃痛之时,柳蔚快速夺过柳丰,将柳丰抱在怀里,后退数步。

柳琨被打得吐血,眼中噙出血丝,他运起内力,身子一跃,从上而下,正对柳蔚脑袋!

柳蔚抱着柳丰偏开,躲过一击,柳琨再来一击……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厉喝:“住手!”

柳城不知何时站在相府大门下,目光冷厉,表情死硬,不悦的看着正在打斗的两人。

柳琨是被柳城养大,听到父亲的声音,即便不甘,还是收了手,狠狠的瞪了柳蔚一眼,走向柳城。

“父亲……”

“你在干什么?”柳城呵斥道:“在府门口殴斗,你还要不要脸面!”

柳琨低下头,将眼中的桀骜隐藏起来。

柳域此时也走过来,面有愁色,似乎也不知道,此事该怎么解释。

反倒是原本哭得伤心的柳丰,此刻看到柳城,一双水淋淋的眼睛里,渗出光亮。

作为柳城最小的儿子,柳丰可谓受尽了父亲的宠爱,所以,哪怕对很多事不明不白,柳丰却还是记得娘,记得爹。

柳丰此刻显然是认出了柳城,哭都不哭了,只咬着唇,有些局促的望着爹。

柳城本是要出门,刚走出来,就看到外面这场闹剧,他面有不悦,正打算再训责柳域、柳琨两句,眼睛一转,却看到一戴着竹笠的白衣男子,怀中正搂着一个孩童,站在那里。

瞧见那孩童的五官,柳城当即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平日的相爷风范,抬脚就走过去。

“丰……丰儿?”

柳城咽了咽唾沫,声音很艰涩。

柳蔚看柳丰也望着柳城,便主动将孩子递过去。

柳城急忙接过,而在柳城怀中,柳丰也不哭,只是试探性的,捏了捏柳城的胡子。

这小小的动作,却让柳城险些红了眼,丰儿,这就是丰儿,丰儿调皮,总爱捏他的胡子,好几次力道大了,还会拔掉一两根。

柳城从未宠过哪个孩子,年轻的时候,对儿子们都严厉,等到人到中年了,才开始有溺爱孩子的心思。

柳丰是柳城自从出生起就疼惜着长大的,他好一阵子每天去正院,在吕氏房中过夜,就是为了去看柳丰。

柳丰失踪的那日,柳城在柳丰房中枯坐许久,整个人沧桑得不像样子。

而今天,幺子终于回来了。

犹如失而复得的宝贝,柳城控制着没有太过亢奋,却深深的看着柳蔚,声音有些涩然的道:“可是柳先生?”

柳蔚颔首:“见过丞相大人。”

“先生大恩,柳某铭记于心。”以前失踪的孩子没有一家找回来的,找回来的也都是尸体,虽然这位柳先生曾检验,那些尸体都不是本人,但孩子身在何处,还是无人知晓。

如今柳丰活生生的,健健康康的出现在他面前,柳城不是不知感恩图报之人,是这位柳先生救了丰儿。

柳城很确定,若非柳先生,幼儿失踪案不会在短短数月,有如此大的进展,现在更是将柳丰完整的救了回来。

此等大恩,柳府无以为报。

柳琨眼看事态如此,赶紧上前道:“父亲,这孩子还不确定就是丰儿……”

柳域拉了柳琨一下,“闭嘴。”

“大哥……”柳琨不满的皱眉。

柳域沉声:“父亲会认不出丰儿吗?”

柳域之前也是想岔了,或者是自视甚高了,就像柳琨说的,归还孩子这样的大事,容都尉怎会不亲自出面?

甚至之前连风声都没听到一点,就派一个白衣先生,简单的把孩子还回来,这可能吗?

容都尉救回孩子,柳府自会感恩戴德,结草衔环,这样大的人情,容都尉再是不计名利,也不可能不要。

柳域用自己的思维去揣测这件事,也觉得柳琨的怀疑有道理,而且这位柳先生始终不肯露出真容,的确有些藏头露尾。

因此,柳域便在柳琨动手时,没有及时制止。

但是现在父亲来了,父亲有多疼爱丰儿,全府上下无人不知。

柳域这才反应过来,柳丰这么小,失踪数月,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而他们这些哥哥,平日与弟弟并无什么接触,一时认不出也不奇怪,但是弟弟认得父亲,那就够了。

而且看父亲的表情,显然也是认定了这就是丰儿。

第259章 :你镇格门的內务事

柳域一时很羞愧,自己小人之心,倒是险些狗咬吕洞宾了。

人家好心好意给相府送还孩子,他们却恩将仇报,还与之动起手来。

这么一想,向来书生意气的柳家大少爷,便涩然了。

柳域上前,微微拱手,对柳蔚道:“方才鲁莽,还请先生恕罪。”

柳蔚凉凉的看柳域一眼,又瞟了眼还满脸不甘的柳琨,对柳城道:“既然令郎已经归家,在下便告辞了。”

“此时正是晌午,先生奔波劳累,想必还未用膳,若不嫌弃,先生在相府用些再走?”柳城忙挽留。

柳蔚拒绝,执意离开。

这时,柳丰却叫了一声。

柳蔚停下脚,看向柳丰。

柳丰伸手,要柳蔚抱。

柳蔚看了柳城一眼,柳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柳丰递给柳蔚:“一路相伴,想必先生对丰儿照料有加,丰儿这是舍不得先生。”

柳蔚微笑着,接过柳丰。

柳丰搂住柳蔚的脖子,蹭上去,在柳蔚脸上亲了一口。

柳蔚一愣,低头看这孩子。

柳丰却不好意思了,磨磨蹭蹭的抓抓脸。

柳丰低笑,将孩子还给柳城,再次告辞。

眼看着马车缓慢离开,柳城看着怀中的柳丰,柳丰也看着柳城,半晌,软绵绵的喊了一声:“爹……”

柳城鼻尖一红,搂着柳丰,用胡子蹭着儿子的小脸,舍不得放开。

柳琨还想说什么,走上前,柳丰却身子一颤,捏住柳城的衣服,抽泣一声。

柳城看向柳琨,眼神冷得吓人:“你可知方才,你险些伤了你弟弟?”

柳琨不甘:“父亲,我……”

“自去领五十棍家法!”

“父亲——”柳琨咬牙。

柳域劝道:“父亲,阿琨也是一时情急,丰儿……丰儿也没受伤……”

“你还盼着你弟弟受伤不成?”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柳城冷言:“你也去领三十棍!”

柳域抿唇,低下头,半晌应了声“是”。

柳琨捏紧拳,看着柳丰小小的身影,只觉得眼睛都赤红了。

柳域和柳琨被执行家法一事,府中知道的人很多,但在意的人却没有。

只因,柳丰回府了。

柳城亲自将柳丰抱回府,小少爷脱险归家的消息,顿时传遍整个相府。

吕氏听到消息,手中的账本险些掉落,跄踉的起身,提着裙子便往外面走,后面的丫鬟妈妈跟了一路,惟怕吕氏跑得太快摔着了。

老夫人原本在小佛堂念经,闻言也顾不得其他,拄着拐杖,亲自走向前院。

府中都炸开了,姨娘小姐们,全都出动,等到看到柳丰时,一个个嘴里都念叨着谢天谢地。

而同样的情况,在同一时刻,还有许多家也在上演!

柳蔚离开后,便带着小黎去了镇格门,此时镇格门门口站满了人,一辆辆华贵的马车,更是险些将路都给堵死了。

柳蔚看了看前门,估计进不去了。

便带着儿子从后门进去,一进去,就看到仆人忙来忙去,门内到处都是人,有的是哪家的丫鬟,哪家的小厮,有的是哪家的少爷,甚至还有哪家的夫人都亲自前来了。

因为来的人太杂,倒是逼的镇格门内原本的侍卫士兵,一个个只能避道而行,免得冲撞了哪位富贵大官,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柳蔚走到大厅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哭泣声:“容都尉,我的女儿到底是不是还活着,若是还在,您就叫她出来,算是妾身求求您了。”

柳蔚走进去,便看到容棱一脸不耐的坐在首位,他怀中抱着容耘,而下头,一位娇滴滴的夫人,哭的满面泪痕,若不是正由人搀扶着,只怕已经摔到地上去了。

柳蔚不明所以,问了问旁边的人:“怎么了?”

那人也很无奈:“知道姓名的孩子,都尉大人都派人亲自送回各家了,不知道姓名的,便派了人去通知所有丢了孩子的人家过来看看,但是人太多,孩子们怕生,还没放出来,这些人,这不就哭开了。”

柳蔚摸摸鼻子,看容棱面色漆黑,显然已经被烦得受不了了。

柳蔚没心没肺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牵着儿子的手,往外头走。

还没走出门,肩膀便被人捏住,柳蔚转身,正好对上容棱铁青不悦的面色。

柳蔚咧开一个笑:“容都尉。”

容棱眯起眼:“见死不救?”

柳蔚说:“没那么严重,再说这是你镇格门的內务事,我一个外人,不好过问。”

容棱不做声,就这么看着柳蔚。

柳蔚无奈道:“我也帮不上忙……”

见柳蔚软化,容棱直接握住她的手,把她牵到那哭得肝肠寸断的妇人面前,道:“带此人去见孩子。”

那妇人一听要见孩子,顿时来了精神,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伸手就抓住柳蔚的衣服,哀求道:“公子,我的女儿到底是不是还活着?求求公子相告,妾身感激不尽……”

柳蔚尴尬的想扯回自己的袖子,却看到的连那妇人的相公都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容棱在柳蔚耳边道:“这位是都察院崔总督的长子,与其内人。”

也就是说,他们要找的,是崔总督的嫡孙女……

柳蔚瞄了容棱一眼,容棱却已经回到他的位子,正与旁边的齐副将说着什么话。

柳蔚被迫无奈,只得带着崔家两位去了旁边的侧房。

房间里,容矜東还陪着三十几个孩子玩,看到柳小黎和柳蔚来了,就上前打招呼,眼睛却好奇的看着两人身后的一男一女。

“女儿……”年轻妇人瞧见坐在椅子上,正捏着糖葫芦在舔的小女孩,顾不得其他,匆忙跑过去,将其一把抱起。

妇人的相公也紧随其后。

小女孩懵里懵懂的握着糖葫芦,看着两人,眨了眨眼,又看向容矜東。

容矜東眼神询问柳蔚,柳蔚走过去,捏捏小女孩的脸蛋,道:“十七,这是你爹娘,不记得了吗?”

这个小女孩属于现在完全记不得自己名字的,柳蔚给小女孩的编号是十七,这几天也一直这么称呼小女孩。

第260章 :案件告破,皇上召见

小女孩好奇的看了看年轻男女,愣了一下。

柳蔚便道:“令千金像是有些记起你们了。”

那崔公子忙从妻子怀中接过女儿,小心的问道:“记得爹爹了吗?”

小女孩却还是有些不确定:“爹?”

这声爹,叫的崔公子又是一阵揪心。

崔夫人却很黯然:“女儿为何不记得我们?忘记我们了吗?相公,让我抱抱女儿,我要抱抱……”

妇人说着,便激动得打算硬抢。

崔公子怕娘子太粗暴,吓着孩子,赶紧将孩子抱开了一些,崔夫人却不依不饶。

柳蔚无法,只好拦住崔夫人,指了指崔夫人的脸。

崔夫人一愣,这才摸摸自己的脸,再看看窝在崔公子怀里,乖乖顺顺的女儿,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哭得太久,哭花了脸,恐怕会吓到女儿。

崔夫人也顾不得扫面子,忙捏着帕子去洁面。

等到打理好了,崔夫人再看向女儿。认认真真的将两边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面,露出光洁的脸蛋,说:“记起来了吗?记起娘了吗?”

崔夫人眼泪又掉了出来,接过女儿,抱住就再不肯撒手。

一家三口终于团聚。

送走了崔家人,在对方的千恩万谢之下,柳蔚刚要松口气,就见一位神色焦躁的官员,伴着他家夫人,在侍从的陪伴下走来。

“柳先生,都尉大人说,这是右骑将军木大人,他家丢的是个儿子,劳烦您也给找找。”

柳蔚:“……”

柳蔚被容棱使唤,呆在侧房里就没有出去过。

走了一家人,又来一家,忙忙碌碌,一直到夜色降临,才算结束。

等到终于送走最后一户人家,柳蔚看着房间里还坐着三个小孩。

两个男孩,一个女孩,这三人,还没有找到家人。

三个孩子显然也很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