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棱视线一晃,猛地看着柳蔚,反手握住柳蔚的脉门,摸到柳蔚虚弱的脉搏跳动,指尖先是一颤,这才仔细看柳蔚的脸,果然看到她面颊明明冰冷异常,却透着不正常的绯红。

柳蔚握住容棱的指尖,虚虚的道:“性命无忧,不是这个来不及……是……”她话锋一转,拍拍他手背:“将我放下。”

容棱皱眉,明显不愿。

柳蔚坚持:“放下。”

这个时候,不该有任何耽误,必须立刻为她换洗衣衫,包扎伤口,断然,是不能任由她继续躺回这潮湿黏腻的地上。

可柳蔚非要如此,容棱纵是不愿,但到底也将她放下,却用衣衫,为她垫在身下。

柳蔚躺下来,盯着头顶上黑漆漆的一片好半晌,才问:“你可知,我最遗憾的是什么?”

容棱心头一紧。

遗憾他未早点到来?

容棱握紧柳蔚的手,表情透着痛苦,到底出声:“对不起。”

柳蔚错愕一下,苍白的脸上,表情却有些古怪:“这个……也不至于道歉……”

容棱看着柳蔚的眼睛,语气非常柔和,夹杂痛楚:“无论你想如何,先与我回去。”男人温热的手指,抚着她鬓角的发丝,看到她额上还透着血印的伤口,手指,又是一顿,眼中的戾气,再次暴涨。

柳蔚吐了口气,表情有些疲惫:“我说了,来不及了。”

容棱皱紧眉头,柳蔚却不与他废话,直接伸手,虚虚的将手指搭在他腰间的腰带上。

容棱愣了一下,看着她的手。

柳蔚眼神有些委屈,睨着他,喘着气说:“我都这样了……你还打算……让我给你褪衣?”

容棱,楞得有些僵了。

柳蔚并没什么力气,容棱配合的倾身下来,两人面对着面,容棱看着她发白的唇瓣,却见柳蔚已微微把身子倾上一些,一口咬住他的薄唇。

第602章 惆怅难免,不甘难免

容棱只将她小心护着,让她用最少的力气,能最近的靠近自己。

柳蔚将整个身子靠在他怀里,脸上有些许不服,她与容棱虽说早已同床共枕,也早有些肌肤接触,但要说做到底的,却是一次没有。

原本想着,好歹也是多年后的第一次,到底也要慎重点,又是第一次谈恋爱,怎么也要搞点气氛。

但现在,别说气氛了,根本就是被迫为此。

看到容棱出现的那刻,柳蔚心中要说不激动是假的,但柳蔚已经没有力气激动。

体内的热,将柳蔚折磨得苦不堪言。

柳蔚唯一的庆幸的就是,有救了,容棱找来了,容棱找到她了,她获救了。

但心神松懈的结果,就是绷紧神经的那根弦,没有防备的说掉就掉。

然后,柳蔚发现来不及了。

春情散这种东西,抑制的方法有很多,针灸可以,喝药可以,想要驱散,总有招数。

但若是已经兵临城下,千钧一发,那再多的其他抑制法子,都不再有效。

柳蔚清楚的知道,真的来不及了,而柳蔚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满怀期待的“第一次”即将这么随随便便的将就过去了。

惆怅难免,不甘难免,但正经事,还是要做。

发泄似的,在容棱唇上咬了好久,咬破皮了,又为他弄干净,直到尝到男人口中的腥甜,柳蔚才微微后退一些,问道:“你受伤了?”

容棱摸着她的脸,摇头。

他在说谎,就是受伤了,他口中腥甜弥漫,这是方才吐过血的证据。

柳蔚伸手,去摸容棱的手腕,容棱反握住她,柳蔚再反回来,终究,还是容棱妥协,让她把脉。

柳蔚探脉一番,眉头微蹙:“中毒?”

容棱道:“不累性命。”

的确不累及性命,因为从这脉象看来,他出事当时,定然是本能的以内力相挡,卸掉大半毒气。

此刻虽说内力受损,腹内震荡,但的确没有性命之忧。

柳蔚突然想笑,两人天残地缺,一个重伤在身,一个中毒在身,倒是凑了一对。

柳蔚这么想着,竟真的笑了一下,仰头,又吻住他的唇,在他舌尖绕了一圈,方才抵着他鼻端,呢喃道:“幸亏,你这毒,不影响。”

容棱眯了眯眼:“此刻,当真要说这个?”

“有何不能?”柳蔚身子一跃,用尽力气,将容棱扑倒地上。

柳蔚则趴在他的身上,下巴抵着他的心口,去扯他的衣衫:“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

柳蔚说完,又顿了一下,道:“也有更糟的。”

容棱看着柳蔚,手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的腰肢,不让她从自己身上掉下。

柳蔚手指一直在他身上逐渐往下:“最遭的,就是你关键时刻不顶用。”

容棱眼神顿时一变,反身,将柳蔚固到身下,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脸,接下来的动作,却又犹豫了。

柳蔚虚弱的勾着唇,揽着他的脖子:“放心,我死不了。”

柳蔚说着,只见容棱依旧不动。

柳蔚知道他担心什么,自己中药,将他留下,再次解药,可两人都知,她眼下的状态,连说句话都要大喘气,方才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这还是全靠容棱一直输送内力到她体内,但饶是如此,她也太过虚弱,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不适宜做过激运动。

可柳蔚却知,自己是真的来不及了。

柳蔚能够克制,能够隐忍,能够不显得那么难受,不过是她靠着仅剩的自制力。

但这点自制力,绝对撑不到回客栈,甚至撑不到大夫为她医治。

柳蔚了解自己的身体,柳蔚知道如何对自己最好,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容棱就在这儿,自己也还有神智,能就此解毒,再好不过。

容棱顾虑颇多,柳蔚却已开始渐渐不听话了。

柳蔚将冰凉的皮肤,在男人身上蹭动,口中,也渐渐急躁起来:“容……容都尉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容棱紧蹙眉宇,柳蔚索性爬起来,将他衣服打开。

“柳蔚。”容棱声音很沉,有些黯哑,语带抑制。

柳蔚力气太小,动作越来越乱,额头汗珠也慢慢浸出,她知道,自己距离彻底失控,已经不远了。

半小时的挥发时间,马上,就要半个时辰了。

柳蔚不理容棱眼中的犹豫,柳蔚就颤抖着手指,捏住此人的喉咙,咬牙切齿的抵着他的耳畔,道:“我要你,我要你……现在……现在……”

容棱瞳孔已经红成一片,血丝蔓延,气息不稳。

他狠狠握住柳蔚纤细的手臂,理智的想让柳蔚冷静,但身躯被不断的摩,女人烧人的话,又在耳边一句一句呢喃。

末了,柳蔚似乎真的慌了,明明是掐着他的脖子,到最后,竟去咬。

柳蔚脸颊在他肩窝蹭动,嘴唇,吻着他的皮肤,又去吻他的喉结,她的动作殷勤又透着错乱。

如此的主动,但凡正常男子,无人还能忍耐。

男人手掌,拂过柳蔚身上每处。

而凡过之境,皆是一片燎原,他那只手,像在点火,将柳蔚原本冰凉的皮肤,烘得尽数焚烈。

柳蔚全身凉沁,有些冷,有些发抖,而容棱,却将她贴住,他的热,驱散了她的寒。

柳蔚心一紧,蓦地睁开了眼睛,头顶的男人,与她对视,容棱轻易看到柳蔚眼中的紧张,唇瓣再次朝她贴下。

似是安抚。

柳蔚终于安心了。

第603章 容棱,竟然是喜欢这种调调的

炙热的空气,撩人又湿润。

柳蔚呼吸很急,面颊绯红。

男人握紧她的手,十指紧扣,再微微倾身,将柳蔚双臂绕住自己脖子,柳蔚虚虚的,将脸埋进他肩窝。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迷蒙潮红的小脸,低头,狠狠含住她的唇瓣,惩罚性的咬上一口。

“容……容棱……”

柳蔚看不清前方,甚至看不清眼前人,只能凭着本能去依靠他,寻找他。

“我在……”男人黯哑的声音,迷离而低沉,他靠近她,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

从最初药效发挥时,自己的迷蒙,焦躁,慌乱,再到现在药效减退,自己逐渐恢复意识和神智,柳蔚能清晰的分辨出,现在发狂的人不是她了,而是这个男人。

柳蔚很想张口说,自己已经累得快晕了,三日没喝水,没吃饭,本就憔悴,内力全失,身上还遍布伤口,这样奄奄一息的状态下,无论此时有多克制,自己都已承受不住。

柳蔚只感觉自己皮肤越来越黏,分不清身上遍布的是血还是汗,但是这个时候,柳蔚才忍不住想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应该很糟糕。

这种时候,已经让她非常不满了,若是自己还丑得看不下去,那更是难以接受。

但凡女子,没有不爱美的。

柳蔚不似寻常女子贪爱容貌,但至少要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可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蓬头垢面,脏乱不堪?

柳蔚咬紧牙关,心里很介意,手指摸了摸脸,直接问:“我……我现在,是否难看?”

容棱手指抚上她透着不正常红晕的脸,看着如此残破,又诡异迷人的她,在她耳畔,呢喃道:“你,很美。”

柳蔚不信,盯着他的眼睛,两人靠的极近,她轻易地通过他的瞳眸,看到了自己的模糊倒影。

这一看,她愣住。

自己,竟是这个模样。

头发被冷水湿的贴着脸颊,脸上伤口繁多,不少地方还擦着血花,皮肤上,除了不少被眼前男子留下的印记,更多的,却是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

柳蔚现在的确不算丑,但,这种施虐之感,却太过强烈。

看着容棱越发疯狂的双眼,柳蔚一愣,容棱,竟然是喜欢这种调调的。

……

珍珠窝着小小的身子,守卫一般的站在地窖大门旁。

暗卫们见都尉大人进去太久,本想询问,可刚走近半步,便被黑鸟厉声恐吓:“桀桀桀!”

暗卫只得后退半步。

几人面面相觑,有人知晓这鸟通人性,便张口道:“小珍珠,大人不知在里头出了何事,我们要进去瞧瞧,你莫要生气,乖一些,让开好不……”

“桀桀桀!”呵斥的鸟叫声,越发刺耳。

暗卫捂住耳朵,满脸为难。

这鸟儿是柳大人的爱宠,走哪儿都带着,毅然当做第二个儿子,加之此鸟受伤不久,现在肚皮下面的毛都是秃的,光溜溜的,只留着一排细细密密的线缝伤口,他们是深怕磕着碰着,将这鸟再伤了个好歹,才如此小心翼翼,可这鸟却如此不讲道理。

地窖下面有没有古怪谁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下面一丁点声音没冒出,他们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

但这黑鸟死不相让,竟是让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起来。

就在暗卫们暗自犹豫,是该去林子里抓只雌鸟过来,将珍珠引开好,还是去厨房找些碎肉,将它哄走好时,就听院子外,又传来一声鸟叫:“咕咕咕咕……”

暗卫们满脸崩溃!

一只珍珠还不算,又来了只咕咕!

这小鹰可不是好相与的,那爪子从来不知道收力,看着熟人就一爪子扑过来,没防备的,二话不说就让它挠出一身的血口子。

咕咕来了,珍珠也有底气了,朝着外面就叫唤:“桀桀桀……”

没一会儿,咕咕巨大的身子,就塞进了这乡间小屋。

暗卫们齐齐让开路,离这小鹰越远越好。

咕咕进来,看着珍珠坐在门边仰头叫唤,就问:“咕咕咕?”

珍珠说:“桀桀桀……”

咕咕说:“咕咕?”

珍珠说:“桀桀……”

咕咕说:“咕咕咕咕咕?”

珍珠说:“桀桀桀桀桀……”

然后,两只鸟就这么旁若无人的“交谈”起来。

暗卫们很着急,你们聊天出去聊好吗,这里有急事呢。

最后,两只鸟都没出去,咕咕似乎和珍珠商量好了,直接身子一矮,硕大的身子,就这么坐在门旁边,紧挨着珍珠。

然后,扬起鸟头,恐吓的朝面面相觑的暗卫们威胁:“咕咕咕咕!”

暗卫们齐齐后退三步。

咕咕终于满意了,展开翅膀,给自己啄毛,啄了一会儿,又扭过脑袋,去给珍珠啄,然后,当它尖嘴扎到珍珠嫩嫩的皮肉时,珍珠腾的跳起来,朝它叫唤。

咕咕立马怂了脑袋,小声的辩解:“咕咕……”

似乎在说,自己忘记了珍珠哥哥没有毛了,下次它会小心的,不会伤到哥哥的皮肉了。

但是珍珠已经绝情的不给咕咕机会了,它很生气的扭头挪到一边,不理咕咕。

第604章 再无自由,只能有我

咕咕将整个大身子都趴下来,脑袋往珍珠那边挤。

珍珠转身,用屁股对着它,然后埋着头,小心翼翼的用小嘴,去碰自己剩得没几根的秃毛毛,力图用那几根小毛毛,盖住旁边的皮肉,像是这样,就能掩藏自己没有毛的事实。

咕咕看的很是心酸,狠下心,啄了自己身上几根毛,放到地上,用嘴小心翼翼的推到珍珠面前。

珍珠抖着光了一半的身子,绕了一个圈,避开那些毛,也避开咕咕,自己走到旁边去,还是不理咕咕。

咕咕很伤心,整只鹰都抑郁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暗卫们似找到机会,两三个小心翼翼的挪着步伐,悄悄往门这边走。

鸟兽听觉敏锐,直觉一流。

咕咕顿时瞪大眼睛,犀利的鹰凖一反面对珍珠时的懦弱,突然挺拔起来,朝着暗卫们嘶鸣:“咕咕咕咕咕咕!”

暗卫们吓得接连后退,跌跌撞撞的贴到了墙壁边上,终究不敢再上前了。

乡间小屋里的气氛很微妙。

地面上,数人二鸟,对峙分明,楚河汉界。

地面下,一男一女,缠绵交错,合二为一。

半个时辰后,地窖的大门终于动了。

暗卫们顿时振奋,珍珠和咕咕也挪开了位置。

下一秒,地窖门全部打开,一身整待的容棱,怀中抱着个昏睡的清瘦身影,走了出来。

“大人,”一名暗卫立刻上前,报告眼下情况。

数十暗卫方才一拥而上追捕,却依旧放走了钟自羽、魏俦二人,而其中大半暗卫,现已再去追捕,此刻留在这里未走的,都是贴身伴于容棱身侧的,要护送他安全回城。

容棱简短的听其说了两句,只吩咐全力搜捕。

暗卫应了一声,又看向容棱怀中,被裹得严严实实,一丝不漏的的身影,问道:“大人,柳大人他是否有事……”那人说着,便想上前一步。

却被容棱冷瞥一眼。

那暗卫一愣,不知自己如何惹了容都尉大人不悦,忙低头认罪。

容棱不发一言,只从几人身边走过,护着柳蔚,未让她一丝皮肤暴露于空气,上了马车。

暗卫们面面相觑,心中百般疑问,但都全部咽下。

既然是暗卫,便该懂得规矩,主子的事,看不得,听不得,问不得,这是最最起码的。

马车,颠簸的往城内驾着,咕咕让珍珠坐在它背上,如护卫一般,紧跟马车,在上空盘旋跟随。

暗卫们再次隐藏黑暗,整条官道上,寂静空旷得仿佛半点异样也没有。

柳蔚已经晕了过去,终究是没了意识。

只是容棱为她把了脉,确定她体内药效已全散,此刻昏过去,也只是累着罢了。

他将人小心的托在怀中,动作间,轻易便看到她衣袍内光着的皮肤,眼神微黯,又将那衣袍盖得更加严实,这才松了口气。

若是以前对此人的占有欲,只到九成,到底余了一成的空间,那么经此一事,他想,他的目光,是再难从她身上挪开了。

手指抚摸着女人的脸颊,明明知道她不会回答,他还是说:“知道从今往后,你会如何吗?”

车厢里寂静无声,一片死寂。

“你会,再无自由。”

再无自由,只能有我。

嘴里这般说着,容棱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安定。

比起柳蔚对他的在意,容棱清楚,自己在她身上,跌得更惨,入心更深。

以往,两人虽说在一起,虽说默契十足,同出同进,但容棱一直都少了一份身为柳蔚男人的安全感。

柳蔚崇尚自由,他一直怕,自己捆不住她,终有一日,不知发生何事,她会一走了之,再无踪迹。

按照此人的性格,这种事,她绝对做的出来。

但今日之后,他却是安定了。

这份安定,并非水乳交融后,他笃定了她,而是,他笃定了自己。

柳蔚走又如何,躲又如何,他总有法子,将她找出来,若是还想走,便绑起来,捆起来,总之,哪怕不折手段,上穷碧落,柳蔚,也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半寸。

昏睡中的柳蔚若是知道容棱心中所想,必然会深深反思,自己,真的就这么让他不信任吗?

貌似,她也没做什么红杏出墙的事,怎么就让人,这么笃定她有朝一日会走,会跑?

柳蔚这一睡,便不知今夕何夕。

或许是心里安定了,也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柳蔚睡得非常安稳,再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容棱,不是小黎,却是一张秀丽的女子容貌。

稍稍回神半晌,柳蔚才眨了眨眼睛,唤了眼前女子一声:“云织梦?”

正埋着头绣香囊的云织梦闻言抬了抬眼,嘴角一撇,哼了一声。

柳蔚捂着吃痛的额角,想坐起来。

云织梦却道:“是我就不会乱动。”

柳蔚一愣,不知其意,撑着手臂,要起身,却顿时感觉全身一麻,手臂一个跄踉,直接摔回了床上。

这一摔,后背疼得火辣辣的烧人。

云织梦用一种“我就知道会如此”的微妙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柳蔚,不置一词。

柳蔚却蹙着眉,问道:“我这是……”

云织梦开口:“是不是很惊讶?是不是觉得,哪怕内力还未恢复,身子尚且虚弱,也不至于,全身连一丝力气也没有?更甚者,手脚酸麻,后背剧痛,明明你身上所有的伤里,后背算是最完整的,此刻却疼的最是钻心,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

柳蔚呐呐的看着云织梦,点头。

云织梦冷笑一声,一手砸在柳蔚床褥上,满脸冷意:“都惨得只剩下壳了,还不忘逍遥快活,后背,你说后背怎么了?什么粗糙烂地就敢光着身子在上面蹭,不磨掉一层皮,算对得起你了!还有,你们竟然敢荒唐到如斯地步,你再感受一下,还有哪儿不对!”

柳蔚认真感受一下,刚想问这是为什么,又猛地想起什么,顿时脸色一白。

容棱,真真实实,没有他说得那般温柔……

第605章 公子,您当真不能下地

瞧着柳蔚脸色发白,云织梦脸上的冷意,消减了两分,终于缓下语气:“算了,现下你便好生歇着,身上的伤都给你处理妥帖了,别乱动乱碰,否则我可不会再给你换。”

柳蔚躺回床上,身子不舒服的挪动一下,刚一动,全是便酸疼得受不了,挪一下都感觉不是自己的身体了。

柳蔚暗暗咬牙,问云织梦:“我睡了多久?”

云织梦低头,一边将那香囊再撩上几针,把口子缝好,一边头也没抬的道:“一天一夜。”

柳蔚手掌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那如此算来,自己是四天没吃过东西了。

将最后一个针脚儿缝上,云织梦将那香囊丢给柳蔚,也不说什么,便起身,往外面走。

房门开了又关。

柳蔚想说什么,但想到自己身子如何,云织梦一清二楚,又有些尴尬,只得眼睁睁看着人离开。

房门阖上后,柳蔚才拿起那香囊,放在鼻尖嗅了嗅,嗅到满满药草香,这香囊里放的,不是干花,竟都是安神静心的药材。

遭遇此等大事,云织梦,许是也担心柳蔚心有郁结,会寝食不安,所以才备了这个。

将那香囊放进枕头底下,柳蔚面色柔和下来。

这时,房门又打开了,小妞端着一碗清粥,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小妞轻手轻脚的,动作很慢,像是怕惊扰了房中之人。

待看到柳蔚正一脸淡然的看着自己,小妞忙站直了身子,快步过去,将手中清粥放下,一过去,便殷切的问:“公子可算是醒了,您……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柳蔚摇摇头,眼睛却盯着那被放在小案上的粥碗。

小妞见了,机灵的端起来,走到柳蔚跟前:“云姑娘说公子醒了,许是该饿了,公子,吃些东西吧,这粥是我自己熬的,特别软,特别淡,您是可以吃的,不会伤胃。”

数日未吃东西,加之重伤在身,切记不可吃硬食、重食。

柳蔚本就饿了,闻言笑笑,撑着身子,打算坐起来。

小妞忙将粥碗放下,过来扶柳蔚。

柳蔚艰难的半坐起来,小妞又拿了软垫给靠着,等姿势妥当了,那粥的热度也恰好。

柳蔚没动手,是小妞一勺一勺的喂到柳蔚嘴里。

柳蔚不吃时还不觉得,越吃便越饿,等到一碗粥吃完,柳蔚想说还未所觉,只觉得肚子里,还是空落落的。

“再去盛碗。”柳蔚道。

小妞看了柳蔚一眼,将粥碗放下,严肃的道:“不行了,公子现在身子孱弱,一餐只能吃这样一碗,多了对胃不好,这是云姑娘说的。”

柳蔚道:“无事,你按我说的去。”

小妞却很坚持:“三公子说,一切听云姑娘吩咐。”

柳蔚皱皱眉:“容棱?”提到容棱,柳蔚又想起自己现在这副动都不敢动的摸样是谁害的。

柳蔚便问:“三公子人呢?”

“三公子抓贼人去了。”

钟自羽吗?原来昨日容棱并未抓到钟自羽,也是,那人如此狡猾多变,又怎是那般容易被抓到的。

想到这里,柳蔚又问:“为何你容公子,要叮嘱你听云姑娘吩咐?”

小妞抓抓脑袋,摇摇头。

柳蔚皱了皱眉,又问:“我不见的这几日,可出过什么事?”

小妞不知柳蔚说的出事是什么事,想了想,就回答道:“那位姑娘走了,算吗?”

“哪位姑娘?”

“就是乱叫公子是姐姐的那位姑娘。”小妞也不会形容,就比比脸,说:“长得很漂亮的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