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辰与风叔也知道那孩子的重要性,因此,只能硬着头皮一起找。

风叔还好,对自家少爷算是尽心尽力,但付子辰不同,他找一会儿,就要抬眼瞪柳陌以一下,那眼神,跟安了针似的,扎得柳陌以浑身难受,痛不欲生。

而此时,张雨终于找到空隙,到了白心的房间。

因与紫花那段私情,他对这千喜坊的格局颇为熟悉,对白心的小院儿位置也算了解,此刻,他悄悄潜入,发现周遭并无看守,有些怀疑。

若是紫花真的暴露了,这里应该被严防死守了才是,为何一点异常都没有?

带着这种疑虑,他推开房门,闪身躲到了房门背后,又在门口盯了许久,也未发现不妥。

第1014章 绝对不能让容棱知道!

莫非,紫花没有暴露?

但那假玉佩又是什么原因?明明根据查探,已经确定了付子言将那玉佩藏到了千喜坊。

难道不在白心这儿?

一边疑问,张雨一边小心的翻箱倒柜,正在此时,走廊外却传来脚步声。

张雨动作一顿,赶紧闪身藏到房梁上。

透过房梁的缝隙,张雨看到房门打开,从外头,进来个浓妆艳抹的女子。

这女子的打扮与普通青楼女子大同小异,但张雨一眼就看得出,此女是个练家子,走路的动作与常人完全不同。

“谁?”女子进来后,先停顿一下,而后敏感询问一声。

张雨没说话,只是又将自己往房梁的阴影处躲了躲。

大概因为没有动静了,下头的女子以为是自己多心,没有再问,而是开始重复张雨之前的动作,四下翻找起来。

没过一会儿,门外又来了一人,对方轻轻敲了敲房门。

里头的女子将门打开,外头,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走进来。

“找到了吗?”那丫鬟模样的女子问。

“没有。”先进来的女子摇头,眉头拧了起来:“应该有暗格,但找不到,你在白心身边也有十来天了,可有发现?”

那丫鬟模样的女子看看四周,突然盯着面前的铜镜道:“我见过白心的贴身婢女紫花,曾围着这铜镜看来看去。”

“紫花?”先进来那女子像是猛地想起什么,突然一愣:“说起来,今日一大早便不见紫花,按理说,今日诗画大会,白心是重角儿,紫花又是她身边第一人,该是全程服侍才是。”

“你怀疑什么?”

“不知道,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什么?”

“让我想想。”

那先进来的女子开始思索,丫鬟模样的女子则没浪费时间,弯腰翻找起来,最后,女子走到梳妆台前面,盯着铜镜,目不转睛:“暗格会不会就在这梳妆台背后?”

“不太可能。”先进来的女子分析:“这梳妆台是实木的,平日若要藏个东西,搬动起来绝不容易,我检查过,这屋子里也没有机关。”

“那会藏在哪儿?”丫鬟模样的女子呢喃一声,又道:“不管在哪儿,赶紧找,找不到就撤,白心快回来了。”

“白心那里不着急。”先进来的女子笑了一下,笑得很开心:“你可知我方才遇见了谁?”

“谁?”

“嫂嫂。”

“你,你是说,柳……”

“就是她。”先进来的女子很得意:“我让嫂嫂对了白心的下联,她此刻正与白心在厢房说话,她答应了我,替我拖延,我们还有时间。”

丫鬟模样的女子突然沉默了。

沉默了很久,才音色怪异的张口:“你让嫂嫂去对白心的对联,我觉得师兄知晓了,他会打死你。”

“是啊。”先进来的女子缓缓抬头,然后字字铿锵:“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而另一头,厢房内。

柳蔚是真不知道自己还得拖多久,才算个头。

她进屋有一会儿了,她对面坐着那位传闻中的青州第一美人,肤若凝脂,眸盈璀璨,不管近看远看,的确都比世间大多女子要倾城不少。

柳蔚盯着对方看了许久,见识完了,就觉得自己也算不枉此行了,一心想走,可答应了芳鹊助其一臂之力,又不好开口直接走。

就在她左右为难时,白心姑娘开口了。

“公子,不喜白心?”

柳蔚端着莹白的酒杯,摇了摇头,客气的回道:“白心姑娘倾国之色,令在下惊艳,何来不喜?”

白心笑了一声,这一笑,为其本就美得不可方物的脸,更增添了一分夺目:“可公子频频看向门口,不正是急于想走的神色?”

没想到对方观察力还不错,柳蔚顿了一下,将自己过于明显的心思收了收,敷衍道:“不过是难得与姑娘这样娇美无双的女子同处一室,颇感紧张,如坐针毡罢了。”

白心半掩着口,笑得娇羞:“公子真爱说笑。”

柳蔚道:“在下从不说笑。”

白心倒了杯酒,身子往前倾了倾,说:“方才那句下联,不知公子是如何想到的?”

“只是随意想想,未料能得姑娘垂青,实乃在下之幸。”

“随意想想?”白心显然不信,以手撑着桌面,做出一副慵懒的模样:“公子随意想想,便能正中白心下怀,可见公子与白心,是真投缘呢。”

柳蔚当然不是随意想的,她看了别人对的下联,就如那拿扇子的公子所言,别人对的,都是气势如虹,字字精辟,与白心那句‘人’的上联相接,不管是大意,禅意,宏意,都到位了。

可白心姑娘就是不满意,这是为何?

柳蔚粗略猜测一下,评估的就是白心的身份。

这里是千喜坊,这里是青楼,白心是千喜坊的头牌,尽管早已不挂牌,但她就是千喜坊的台柱子。

一个青楼女子,哪怕再美,再艳,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尽显其能,也不能否了她就是个青楼女子的事实。

一个日日与男子周旋,所接触的环境,身边的人,都与情、色有关,这样的女子,你与她说人间大义,时局朝律,她听得懂?

就算听得懂,她可感兴趣?

女子对什么感兴趣,无外乎就是情爱,青楼女子最期盼的是什么,不就是个能救自己出火坑,爱自己,重自己的好男子?

柳蔚钻的就是这个空子,猜的也正是白心身为一个千喜坊头牌,期待真爱的心思。

如她所料,白心选了她的下联,并请她上了阁楼。

“公子爱喝酒吗?”白心突然问。

柳蔚看着手里的清酒,点点头:“酒气不太重的,喜欢。”

“我也是。”白心说着,又问:“但有些酒,气味浓,酒劲大,入口辛辣,到喉撕裂,却就是有人喜欢,公子可知道这是为何?”

“大略是爱这刺激。”

“如何能让他不爱?”

“一个人爱喝什么样的酒,是他的本性,外力是不好干预的。”

“可我就想干预呢?”

话到这里,说的已经不是酒了。

借酒喻人。

白心问的,不是如何让一个人不喝重酒,改喝清酒,她问的,是如何让一个心思深重,只爱权位的男子,倦鸟归巢,不贪外物,只钟情她一人。

第1015章 柳蔚的存在就很碍眼了

看来,这位青州第一美人,此时正为情所困啊……

柳蔚没有回答,白心也没有再问。

停顿了片刻后,白心倏地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喝得畅快。

“公子以为,我美吗?”

柳蔚看看白心的容貌,道:“美。”

“多美?”

“世间再难有女子,与尔匹敌。”

白心笑了:“公子真爱说笑,那公子以为,一个女子,足够美,有用吗?”

美,当然有用,世人贪色,多为外界皮囊所困,美人,在很多时候,可是非常占便宜的。

但是光美,肯定是不行的。

“所谓红粉骷髅,白骨皮肉,若一个人心思干净,为人纯善,便是没那么美,想必,也足矣令人倾往。”

白心苦笑:“是啊,多少人没有我美,却过得比我幸福千万倍,所以,是我的容颜错了吗?”她摸着自己的脸,目光有些痴,随即又道:“可我若不美,他怕是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那么,到底我该怎么做才好?”

柳蔚看出白心有些醉了,瞧了眼桌上的酒壶,三个已经空了,想必在她上来之前,这位白心姑娘,已是独自喝了许久的闷酒。

“姑娘钟情谁?”柳蔚问。

白心看着柳蔚,哪怕醉了,却也没大意的什么都说。

摇摇头,白心抓着酒杯晃了晃:“他不准我告诉旁人。”

看来对方身份,非富即贵,恐怕还有些敏感。

“姑娘与他感情可好?”

白心失笑一声:“我屋子遭窃了,他会第一时间赶来看我,但我若病了,他只会送来白银千两,仅此而已。”

这样听来,就有些奇怪了。

遭窃会赶来,应该是担心白心遇险,那他心中应该也很在意白心,可病了又只送来钱银,对其他又不闻不问,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说不定对方真的忙?”柳蔚道了一句。

白心摇头:“他没那么忙,我知道。”

柳蔚沉默了。

白心又喝了杯酒,这杯下肚没过一会儿,她的眼神就开始涣散。

这是真的醉厉害了。

“说起来,公子对出了白心的下联,白心应承,有一谢礼要送,这会儿,该是要送了。”

白心说着,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朝柳蔚走去。

柳蔚就这么看着白心,白心站定在柳蔚面前,缓缓伸出玉脂般的小手,挽住她的脖子。

柳蔚挑了挑眉,一动没动。

白心微微倾身,转了个弯儿,直接坐到柳蔚怀里,将头靠在她肩上。

“公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柳蔚看了眼自己宽大斗篷下的腹部,又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道:“申时三刻。”

“这么晚了。”白心说了一句,又仰起头,看着柳蔚的脸,目光定格在柳蔚的唇上,伸手,去碰了碰:“公子的唇,真软。”

柳蔚拉下她的手,说:“姑娘醉了,不若早些歇息。”

“就这么点酒,还灌不醉我。”白心笑的如靥如花,头慢慢向前,在柳蔚脸颊轻轻印了一下。

柳蔚眉头蹙得更紧了,将人强行拉开:“姑娘真的醉了。”

“公子不要白心的谢礼吗?”白心说着,又强行贴上来,这回不光是搂着柳蔚的脖子。

柳蔚开始打算直接把人劈晕。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房门被人重重推开。

白心动作一顿,直直的盯着房门外,目光深沉。

柳蔚隐隐感觉到什么,回头去看,猛地,便与付子言那张铁青的脸庞相对上了。

付子言一开始的注意力都在白心身上,待再回神时,才看到白心搂着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如今最为恨恼的那位柳司佐。

新仇加旧恨,一向理智的付子言,这会儿开始不理智了。

他走进房内,无视后面胆战心惊的老鸨,看着白心与柳蔚,冷冷的问:“我可是打扰二位雅兴了?”

白心松开柳蔚的脖子,站起身来,一边抚着自己的发髻,一边问:“大人怎么来了?”

付子言眯眼:“不是你遣人知会我,道有重要之事要与我细说?”

白心笑了一下:“大人太忙,白心以为大人最快晚上才会到。”

“所以你便可与你的新客,趁着白日好好逍遥?”

白心不置可否,她走到柳蔚身边,手搭在柳蔚肩上,道:“这位公子对出白心的上联,白心答应给他一个谢礼,只是谢礼罢了,大人无须在意。”

付子言冷哼一声。

柳蔚看出来了,自己这是让白心当枪使了。

揉了揉眉心,柳蔚站起身来,直接就往外面走。

付子言拦住了:“柳大人不想说点什么?”

柳蔚看着他,耸了耸肩:“如付大人所见,在下不过来要一个谢礼,谢礼要到了,也够了。”柳蔚说着,还故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笑得意味深长。

付子言眸子发紧,瞳孔收缩一下。

柳蔚背对着室内,白心看不到柳蔚的动作,但听到柳蔚的话,白心便故意道:“谢礼还未结束,公子无需急着离开。”她说着,看向付子言:“付大人若是也想要白心的谢礼,不妨下楼对上一联,若是对的好,白心自会一视同仁。”

这姑娘在作死,柳蔚是这么觉得的。

想到方才白心朝自己吐的苦水,柳蔚再看旁边的付子言,也只能说一句,冤孽。

一个青楼名妓,纵使美名千里,可要让一个重官世家的嫡长子为其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怎可能?

话本故事里或许可能,但现实中……

柳蔚还知道,付子言已有妻子,虽说这个年代,男子三妻四妾正常,但也鲜少有官宦人家,会把青楼名妓带回家中。

都爱惜羽毛,谁也不会干这么自毁名声的事。

局面一度非常尴尬,付子言似乎也没料到,喝醉的白心,胆子这么肥,他一脸铁青,看着白心,又看着柳蔚。

柳蔚是不想与其有正面冲突的,何况还是为了个女人,但骑虎难下,白心痴情一片,不管那情中有没有掺杂身份地位,黄金珠宝,总之,白心对付子言不依不饶,而作为第三者,柳蔚的存在就很碍眼了。

白心要拿柳蔚气付子言,付子言和柳蔚又有旧仇,三人之间乱七八糟,关键是,柳蔚一个女子,也没真给付子言戴绿帽子,她现在其实有点冤,偏偏又不能喊这个冤。

最后打破房间寂静的,是勇敢的老鸨。

老鸨也怕闹出人命,干笑着叫了一堆姑娘过来,娇滴滴的姑娘上来就把柳蔚围住,往外面带。

柳蔚故意蹙了蹙眉,佯装不悦,脚下却走的比谁都快。

刚走一步,付子言就说话了:“该走的怕不是尊驾。”说完,他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白心的脸当时就僵了。

柳蔚心想,妹子你这是何必呢,玩脱了吧?

第1016章 咬开塞子,咕咚咕咚喝起来

白心也是倔强,眼眶里明明有泪了,却硬是没让眼泪落下来。

老鸨看局面成了这样,只好使唤姑娘们都走,自己则对着柳蔚小声说:“我们家白心就是这个脾性,她与公子投缘,还望公子行行好,多劝劝她。”

柳蔚想说我们不熟,没什么好劝的,但老鸨已经在唉声叹气中走了,出门前还贴心的给关了门。

柳蔚沉默了许久,问:“不去追他?”

白心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伤心得泪流满面:“他果真一点都不在乎我。”

柳蔚真的没干过知心姐姐这种活儿,一下不知道怎么切入,只好沉默。

但白心大概就是等着柳蔚再问,问多了,她就可以再吐吐苦水。

可是柳蔚不问,最后她憋不住了,还是自己说:“上次他来,是我骗他说我房中失窃,这次,我暗示的也是这个,他就只在乎他那两枚玉佩,今日诗画大会,多少才子贵人为我一联费尽心机,百般讨好。我就是想让他来看看,看看我离了他不是活不下去,可他,他竟直接就走了,他究竟把我当什么?”

白心一边说,还一边继续灌酒,喝的非常豪迈,柳蔚拉都拉不住。

最后,醉晕过去了。

睡着的时候,脸上的泪痕还没消。

柳蔚本着人道主义,把人弄到床上,离开。

从走廊里,还能看到一楼的热闹,柳蔚没从正楼梯走,走的偏梯,下去后,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了人群中的付子辰。

柳蔚走过去问:“陌以呢?”

付子辰扬了扬下巴,示意拐角的位置。

柳蔚看过去,就看到自家弟弟正在四处拉着人询问什么,表情焦急。

“怎么了?”

“证人失踪了。”

“……”

柳蔚刚刚才从三角恋中解脱,正身心俱疲,现在又给她这样的消息:“是不是回府衙了,可派人回去看过?”

“看了,没回。”

那边,柳陌以又问了几个人,没问到半点线索,他沮丧的回头正要与付子辰说什么,却一转脑袋,就看到了自家姐姐正站在远处,盯着他看。

他一个激灵,忙避开其视线,继续拉着另一人问。

千喜坊里前前后后不知问了多少人,没人知道纪冰的下落,但风叔从衙门回来,带来的消息又是,纪奉还在,只有纪冰不见了。

柳蔚知道纪冰不会扔下纪奉不管,那他究竟去哪儿了?

是自己躲起来了?还是被人带走了?

如是前者,他为何要躲起来,如是后者,带走他的人是谁?是杀害木家三兄弟的凶手?对方又有什么目的?杀人灭口?

柳蔚有些焦急,她是与岳重茗长得像的,血缘应该远不了多少。

“继续找,再找不到,就把千喜坊给我封了找!”这是柳蔚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柳蔚朝人询问了白心的住处,直接过去。

芳鹊、玉染在千喜坊,这两人与容棱师出同门,在千喜坊又是有任务而来,周遭必然也安插了盯梢,这些人里,或许会有见过纪冰的。

如柳蔚所料,她在白心住处外见到了暗哨,因其隐匿方式,身手动作,与容棱那几个暗卫极其相似,柳蔚猜测他们应该就是芳鹊玉染的人,便没有停顿,直接去敲白心的房门。

今日诗画大会,后院没什么人,白心这个主人家又在厢房内酒醉不醒,她敲白心的门,要不没人开门,要不开门的就是芳鹊她们。

门开了,出来的是丫鬟模样的女子,先是目带警惕。

门外本来严阵以待的暗哨见是认识的,顿时放松下来。

屋里房梁上的张雨,则是叫苦不迭,怎么又来一个,还要来多少个才是个头啊?

“嫂……”进了房间,芳鹊就想唤柳蔚。

却被柳蔚抬手打断,柳蔚视线在房间搜寻一圈,最后看向房梁某处。

暗处的张雨浑身一凛,一动不敢动。

“嫂……”玉染也想出声。

却被柳蔚再次打断:“身居虎地,却如此大意,让你二人师兄知晓,怕是先就得骂你们一顿。”说完,柳蔚看向房梁,声音带着冰寒之气:“藏头露尾,非君子所为。”

柳蔚说这句话时,手上已絮了内力,身子一闪,已直逼房梁。

而同一时刻,感受到高手内劲的张雨,也迅速闪避,躲开了柳蔚的攻击,稳稳落到了地上。

芳鹊玉染没料到屋内还有人,吃了一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此人活着离开。

两人的杀意很明显,张雨看得很明白,他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但对方三个人,他只有一个,实力悬殊得厉害。

可都到这个地步了,不打也得打。

这么想着,他索性先下手为强。

五指成爪,手腕蓄力,他一个虎扑,便袭了上来,因为知晓柳蔚武艺最好,他动手的时候绕开了柳蔚,奔向玉染。

玉染条件反射的躲开攻击,但对方是男子,力气大,光凭着蛮劲,竟已将她手腕撞青,一片僵麻。

玉染咬了咬牙,眸子一暗,撤下右手,用左手迎上,与张雨拆招。

柳蔚没急着动手。

但芳鹊却站不住,立刻加入殴斗,与玉染二对一。

虽然两人武艺不算高深,但人数压制,不过三十招,张雨已落了下成,他慢慢开始呼吸不稳,最后在被打了一掌后,趁着后退,背靠在梳妆台上,喊了一句:“且慢。”

芳鹊打得过瘾,哪里听他的,一拳就冲上去。

玉染也接了一招锁喉,直奔张雨脖子。

张雨知道小看了二人联手的功力,吃了个大亏,脸色越发难看,一边躲,一边继续道:“都说有个先来后到,本是在下先进这屋,二位是后来者,怎的却这般不讲道理。”

玉染哼了一声:“既是先来,为何不见人,反而鬼鬼祟祟,我看你分明是来者不善!”

话落,顺手抓起桌上的茶杯,朝张雨的眼睛砸去。

张雨赶紧抬手挡住,躲过了眼睛,却又有茶杯砸他胸口。

这回没挡住,杯子在他胸前砸出一团淤青,随即应声落地,碎得七零八落。

巨大声响,将屋里渲染得“热闹无比”,打斗还在继续,但因张雨武艺也不错,芳鹊玉染就是抓不住他,时间越拖越长,眼看着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芳鹊终于朝柳蔚求救。

柳蔚接收到她的目光,趁着张雨疲惫,抬手就是一个擒拿。

张雨想躲,可打了这么久,实在疲惫,手脚稍微慢了那么一拍,就被柳蔚活抓。

知道这次在劫难逃,他猛地推了柳蔚一下,在怀里摸出一个玉瓶,咬开塞子,咕咚咕咚喝起来。

“他是死士!”玉染上前抢那玉瓶。

玉瓶抢到了,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了。

柳蔚回头去看,就看那张雨已倒落在地,眼目涣散,四肢麻痹一般的抖动着。

第1017章 此事,我会告知你们师兄

“服毒了。”

芳鹊说着,拿过那玉瓶,对着瓶口嗅了嗅,嗅出一股苦涩之味:“不是普通的毒药,闻不出是什么药,但看他这样,应当是活不了了。”

说完,还把玉瓶又递给了柳蔚。

三人里头,嫂嫂最为精通药理。

那药瓶一到柳蔚手中,柳蔚都没细闻,就嗅到了一点山毛草的味道。

山毛草是一种带有黏性的麻痹类药物,本身无毒,味涩,外面有售的地方不多。

柳蔚制作麻醉药时,喜欢用其做为原料,她对山毛草很熟悉,因此也知道,在摄取草内药性后,草还剩下什么作用。

山毛草的草根,一般没有人会用,而在将它的草茎,草叶提去后,草根会因为失去了叶茎,逐渐硬化。

那根硬后的山毛草,会蔓延出很重的草毒。

因其药性本身的麻痹作用,这种草毒也会存在麻痹性,且毒毙性强,直冲人脑,能在很短的时间,随时让人终止呼吸。

这草毒妙就妙在,等到毒性挥发后,若用白草,姜片等药汤进行冲泡,毒性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