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毁损?女儿家的肌肤更是要百倍爱惜才是~”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说教,把诚恳装了满眼。

不敢相信,这么无耻的话竟会出自那个霸道的毒舌男,且如此义正辞严,仿佛那个罪魁祸首不是他?

庄然不敢置信地瞪了他半天,终于憋出一个字:“滚!”

“遵命!”慕容铎的表情在瞬间起了变化,唇角上扬,勾出一抹浅笑,目光幽深,象月下静湖,波纹轻扬,细碎闪烁。

庄然还来不及意会,腰间已极快地缠上了一只手,只轻轻一带,已撞入一具温暖的胸膛,随着他一起滚落地面。

“然然~”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带着流沙的质感,在她耳边缓缓流淌。

庄然刹时心跳失速,偏了头避开他的碰触,直着喉咙吼:“我,我让你滚呀~”

可惜,结结巴巴的语速,以及遍布红霞的俏脸,不但气势全无,反而令整个人带着不可思议的娇憨。

慕容铎覆在她身上,曲着肘支着自己的身体,居高临下睨着她,慢慢地,一寸一寸压下去,速度极缓,极慢。

庄然被他瞧得好一阵紧张,顿觉口干舌燥,不由自主地伸舌,舔舔了嘴角,刚舔一下又觉不妥,赶紧咬死下唇,慌乱地移开目光,不受他蛊惑。

他心中大悦,牵动嘴角,扬起一抹邪邪的笑容,贴到她耳边轻轻吹气:“娘子,这一滚,还满意吗?还是,你希望滚得更激烈些?”

她一阵心虚气促:“要……”

“要?”他弯眉一笑,果然抱着她再翻滚一圈:“感觉可好?”

“要死了~”她深吸一口气,这时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就要死了?”他戏谑地轻笑,手掌已自衣服的边缘探了进去,顺着身体的曲线贴着肌肤游上来,轻揉慢捻:“这都还没开始呢~”

她轻轻一颤,咬着唇,有些委屈地瞧着他,娇声指控:“你,你欺侮人~”

“是吗?”他眼珠一转,忽地邪邪一笑,握了她的手往身/下某处探去:“不如,换你来欺侮我?”

触手热烫,她吃了一惊,忙不迭地缩回手,惹得他开怀大笑,拽了她的手不放,吓得她尖叫直往他怀里缩:“慕容,别闹了~”

“阿郁!”他眸光一沉,低低地强调。

“阿郁~”她目光迷离,软软地唤。

他心一热,修长的手指探到她的衣襟,慢慢地,极优雅的一颗颗解开盘扣。

她心跳得飞快,五指死死地抓着地毡,垂着眼看着他在自己的身上点火,看着自己在他的手指下如一朵妖艳的花,慢慢地绽开,盛放,幽香满室。

他把手掌轻轻覆上去,她手中的毯子松开。

他在她耳畔低语,声音轻不可闻:“雪儿,我爱你……”

她隐隐似听到什么,张开迷蒙的眸子望去,他却握住她的腰,往她柔软的深处撞去,将她的理智撞得支离破碎,只剩细细的,娇甜的喘息在他的唇齿间回荡……

PS:在留言区叫嚣没有吃到肉的同学,现在满意了没有?

出大事了!

庄然很懊恼,兜了半天圈子,把自己搭进去被折腾得筋疲力尽,最终还是没能从他嘴里问到半句实情。待睁开眼来,又是衾被已冷,枕边人已离去多时。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占主导地位的一直是他,使力气的也是他,为啥她累得眼都睁不开,他却象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样神清气爽?懒

“大小姐,大小姐!”木嫂一路惊嚷着闯了进来:“不好了,出事了!”

庄然一惊,猛地坐直了身体:“出什么事了?”

“不好了,出大事了!”木嫂脸色煞白地瞪着她,声音尖得有些刺耳。

木嫂有功夫且性子沉稳,且本身经历也算得坷坎,因此遇事不慌很有主见,否则慕容铎也不会特地在这种时候特地调了她来服侍庄然。

能令她乱了方寸的,必然真的是大事,难道是慕容铎……

“别慌,慢慢说。”庄然猛地摇了摇头,赶走脑中乱七八糟的联想,取了衣服胡乱套上,可手却止不住地颤了起来,前襟的盘扣扣了几回总也扣不上。

“我,我听说,七,七王爷的人,人头被挂在了伊州城门上……”木嫂哆嗦着,好容易才把话说清楚。

庄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话也利索了起来:“七王爷好好的在伊州城里住着,谁能取他的人头?你别跟着瞎说!”

慕容钊身为伊州最高军事指挥官,手中握着十万兵权,被柔然人围在城中长达大半年都相安无事,要取他的性命,岂是那么容易的?虫

“大小姐~”木嫂垂着头,小声嗫嚅:“我还听说,是王爷下令砍了七王爷的头……”

“胡说!”庄然怔了一下,厉声喝道:“这种话也是你说的?”

“我……”木嫂骇了一跳,急忙闭了嘴,但脸上的神情,显然是深以为然的。

“王爷呢?”庄然叹一口气,转而问:“他怎么说?”

“王爷天没亮就带了人马走了,说是去逮兔子……”木嫂嗫嚅着回:“这会子,还没回营呢~”

“这冰天雪地地逮什么兔子呀?”庄然一怔,随即了然,不觉好气又好笑:“亏他想得出来!”

淳亲王昨晚带走五万兵马,两军交战之即,这么大的动静,敌人不可能全不知情。想必晚上怕中计不敢动作,到天亮时还是会派些轻骑去追一追的。

慕容铎料敌先机,带了人去堵——难怪他一直有恃无恐,原来早有腹案。

这么看来,淳亲王回京,只怕真的只是个幌子。

“大小姐,你笑什么?”木嫂疑惑地问。

“没,”庄然忽地想起一事,忙道:“对了,白公子也在营中,你替我查一下,看他现在情况如何?”

她被慕容铎打个措手不及,脑子里一团浆糊,也没心思顾他。这时平静下来,便觉出几分怪异。

他们俩虽算不上朋友,关系也还不错。况且慕容铎这次也算是死里逃生,没道理他回来了,白云遏避不见面吧?

木嫂也算是服侍了慕容铎这么多年,心知他有多霸道专横,想要劝她跟白云遏保持些距离,免得王爷生气,影响了小夫妻的感情,嘴唇动了动,终是改口应道:“是~”

王爷虽然小气,但大小姐的脾气,她更清楚。

她有多在乎白云遏,她心知肚明,这时要她跟白云遏划清界线,恐怕是听不进去的。

好在这是在战时,王爷身边也没那些个挑是拨非的莺莺燕燕,小俩口又是久别重逢,正是蜜里调油的好时候。就算大小姐紧张白公子,只要她闭紧嘴,想来王爷就算听到些风声,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些事,只好等回了京,慢慢再提醒小姐注意了。

本以为左右是军营里,很快便会有消息,谁知木嫂竟是去了许久都不曾返。

庄然再着急,也只好捺住性子等,只是心却越提越高。

到了后半晌,木嫂终于回来,带回来的消息却让庄然大吃一惊:“白公子好几天都不曾回营了,问了好些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说到这里,木嫂略停顿一下,偷偷觑一眼庄然,小声道:“象是……失踪了!”

“岂有此理!”庄然厉声喝道:“我不信!哪有这样的事,一个大活人,又不是物件,好好的,怎会不见了?”

“嗬!”忽地一声朗笑,慕容铎走了进来:“丢了什么宝贝,让你大发脾气呢?”

“慕容~”庄然象看到救命的稻草,急忙冲过去,牵了他的手,刚一开口,已哽了声音。

“这是怎么了?”慕容铎狐疑地瞄一眼木嫂,顺手挽了她的腰,低声调笑:“才半日不见,就这般舍不得了么?”

木嫂识趣地朝他福了一礼,悄悄退了出去。

“云遏失踪了!”庄然红着眼眶,微仰着头,一脸迫切地看着他:“你一定要找到他!”

“还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慕容铎蹙起了眉心,冷淡地道:“他一个大男人,还用得着你操心?”

“话不是这么说!”庄然急了,涨红了脸辩驳:“他是为了我才来的,如今出了事,我怎可不管?”

慕容铎越发不悦起来,淡着嗓子道:“抵御外敌乃每个血性男子的职责,就算为国捐躯那也是死得其所!要你担什么责任?”

“他若真的战死沙场,我也无话可说!可现在不明不白地失踪,算怎么回事?”庄然恼了,据理力争:“你身为主帅,有士卒失踪,难道不该过问?如此敷衍塞责,才是真的不负责任!”

PS:我是有多倒霉呀?家里一台台式,一台笔记本,竟然同时故障。。逼不得以,昨日断更,今天跑去买了一台新的笔记本,最近诸事不顺,果然流年不利呀。。。

一群蠢猪

“哦?”慕容铎不怒反笑,不急不慌地踱到长案前盘腿坐下,捞了茶杯在手,轻啜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反问:“那依你,主帅敷衍塞责,该当何罪?”

庄然愣一下,才觉话说得有些重了,忙缓了语气道:“人家哪里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想你帮忙找找云遏罢了!你跟他也是相识一场,若真的不管他死活,回了京对着左相,也不好交待吧?再说了,这在你,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懒

慕容铎斜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瞧她:“这么说,你还是替我着想了?”

“慕容!”庄然心烦意乱,娇喝一声:“这件事,你到底管不管嘛?”

“娘子开了口,能不管吗?”慕容铎笑了,向她勾了勾手指:“不过……”

“不过什么?”庄然板着俏脸过去,冷眼瞪他:“难不成,你还想要贿赂不成?”

“说贿赂太严重了,”慕容铎一本正经,偏了头凑过去:“不过,总得给点甜头吧?”

“甜你的大头鬼!”庄然伸出纤指,用力戳上他的脸:“爱帮不帮,不帮拉倒!我找越漄去!”

“你敢?”长手一伸将她扯到怀里,狠狠地捏着她的肩:“看我怎么修理你?”

“你不讲理!”痛得吸一口凉气,瘪着嘴指控。

“哼!”用力拧她的鼻尖,大言不惭地道:“你第一天认识我?”虫

“人家是真的担心嘛……”她蹙着小脸,弦然若泣。

“他没事,好好地在伊州城里呆着呢~”他终是不忍心,露了口风。

“真的?”庄然惊讶了,瞠大了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不是诳我的吧?”

“信不信随你!”他一阵郁闷,臭着俊颜。

白云遏进城了?庄然心念电转,忽然想起木嫂所说,七王爷的人头被砍下来挂在城门之事,再联想到淳亲王的突然带了五万兵马回京,莫非……

她怂然一惊,猛地抬起头看他,颤了嗓子道:“慕容,七王爷他,真的是……”

嗫嚅了半天,终是没有勇气问他,是否真的下令杀了慕容钊。

慕容铎俊颜黑沉,冷冷地迸出一个字:“是!”

庄然机灵灵打了个寒颤,看着他,半天没有说一个字。

慕容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心中一凉,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慌乱,咬了牙问:“你,可是怕我?”

“怕?”庄然微愕:“干嘛要怕你?”

“你可是觉得我这般对七哥,太过狠辣了些?”他望着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问。

庄然摇头:“你杀他,自然是有理由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毕竟是个王爷,没有圣喻便取了他性命,日后回京,总是个麻烦事。”庄然蹙了眉,忧心冲冲地道:“得想个法子,圆过去才行!”

“呵~”慕容铎忽然眉花眼笑,搂着她不管不顾地就亲了下去。

“唔……庄然好容易推开他:“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傻瓜,我既然敢要他的命,自然就不怕别人说!”慕容铎亲昵地抵着她的鼻尖,惬意地笑。

然然,在担心他呢!怎不教他心花怒放?

“你,还真是乐观~”

“放心,现在谁也没有心思追究七哥的死。”慕容铎冷笑。

京中一团混乱,各人自顾不暇,谁会记得远在边城的两个皇子?

品着他话中深意,庄然不禁对他生出怜惜,轻轻握了他的手。

“呵呵,”慕容铎笑得满足:“放心,我也不是女人,有那功夫去伤春悲秋,不如多想想怎么退敌~”

“对了,”庄然记起木嫂的话,忍不住好奇:“你逮着兔子没有?”

“怎么,想吃兔子肉了?”慕容铎跟她装糊涂。

“不说拉倒,德性!”看他的表情也知道,肯定是占了大便宜了!

“我的好娘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等着看好戏吧~”慕容铎抱住了她,踌躇满志地道。

*******

“他不但杀了慕容钊,还杀了拓跋诜?”听到这个消息,百里晗终于面色大变。

怪不得在这个节骨眼,慕容铎还敢让淳亲王带着五万精兵入京勤王!原来,他早有预谋,派朗四和喻二潜入城中,杀了慕容钊夺回兵权。

特地挑了这个时间把人头挂出来,目的无非是警告拓跋明州,伊州已然易主!他不但手中握着二十万兵马,更与城中呈夹角,遥相呼应!把拓跋明州夹在了中间,令他腹背受敌,首尾不得兼顾!

是以,他收到自己传递的消息,明知道淳亲王领兵驰援京中,却只敢观望,不敢预设埋伏!

这么说来,慕容铎交给淳亲王的木匣,必然是慕容钊与拓跋诜暗通款曲的证据了!而这等机密文件,他不及时销毁,反而落到慕容铎的手中,丢了性命怪得谁来!

“他不知怎地,查到了七王爷与拓跋将军秘密会面的地点和时间……”简平说着话,抬起袖子,不停地抹汗。

“没用的东西,什么大事需要他亲自出面与人会谈?还闹得走漏消息,简直是死有余辜!”百里晗悖然大怒。

最可恨的是,拓跋诜一死,拓跋明州必然对自己生了疑心——搞不好,认定慕容铎与自己合演了一出苦肉计!想要诳他四十万大军葬身于此!

“哟嗬……”营外忽地鼓噪了起来。

百里晗面容一沉,简平不等他发话,立刻出去,片刻后匆匆回帐,垂了手禀报:“靖王全歼了柔然三千轻骑,缴获了三千良驹,将士们正在欢呼庆祝……”

“猪,一群蠢猪!”教他设伏不设,派三千人来,不是送死是什么?

这笔账,迟早要算!

接下来的日子,慕容铎每天早出晚归,依托有利地形,带着将士们神出鬼没,与拓跋明州进行了数次小规模的战斗。

庄然虽与他同住一个帐篷,却几乎碰不到面。他每晚都是在她入梦之后匆匆来去,有时小睡一二个时辰,有时仅进来看她一眼就走。懒

她无法从他的嘴里听到战争的进展,却能看到送到军医处的伤员日益增多。能从伤员的表情里,感觉到大家高昂的情绪。让她明白,这一仗,慕容铎又胜利了。

木嫂每天跟着她,寸步不离。并不妨碍她做事,只在她忙得晕头转向时,便会适时地上前,送茶送水送饭,最迟戌时末会上前强制性带她回帐休息。

这一日庄然照例被木嫂押送回帐,却意外地发现,大帐内灯火通明,慕容铎,百里晗,喻守信,杨溪等几位主将都在。

自慕容铎成主帅以来,从没在帐中召开过会议,害她几乎产生错觉,这只是他们的寝帐,而不是中军大帐。

“小妹,辛苦了~“喻守信正对着帐门,率先看到她,呲牙一笑,冻得乌青的嘴唇竟裂开一道血口,向外渗着血丝。

“门边风大,傻站着干嘛?快进来~”慕容铎转过头,冲她蹙眉。

“你们,议事呢?”庄然有些尴尬,站在帐下,心生犹豫:“我,我到外面走走好了~”说着话,她急急撩开帘子往外走。虫

“好了,大家不必再争,就这么定了。“慕容铎简洁地做了结论,三步并做两步追出来:“然然!”

庄然并未走远,听到叫声,停下来小声抱怨:“今晚月色不错,风也不大,走走也是不错的,你出来做什么,赶紧回去!”

“嗬~”慕容铎揽着她的肩,取笑:“长本事了,指挥起我来了?”

音量不高,却刚好让鱼贯自帐中出来的众人听到,各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喻小五胆子最肥,大声嘲笑:“得了,王爷就别逞强了吧!回头不定跪多久呢!”

庄然噘着嘴,恨恨地道:“我看呀,等仗打完,赶紧给你找个五嫂治着,看你还敢不敢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