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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它扬了扬唇角,随即命人送来一只笛子。

天空繁花飘落,犹如扬扬洒洒的点点白雪,园中莲池荷叶连片,掀起一层层碧绿色的涟漪,其中,那迎风而绽的莲花多多洁白如雪,犹如一副清逸的水墨画。

而池子旁边那在风中飞扬的秋千上,一袭红衫犹如猎艳怒放的蔷薇,暗煞了周围所有的色彩。

空中,悠扬而惆怅的笛声幽幽的传来,婉转而动人。优美处犹如热恋的恋人在焦耳低语,悲凉处又如独自一人思念之深的低诉…

一曲完毕,她觉得心中隐痛仍旧久久无法散去,眼角都还有些干涩。而它亦是沉默,低头看着手里的笛子,眼底有一丝难以置信,手指险些握不住手里的笛子。

这并不是它本意想要吹的曲子,而且它印象中,根本就不会这首曲子,为何到了唇边,便是这样了?

“这曲子叫什么?”路乐乐小声的问道。

“悠知我心?!”

手里的笛子当即从手里的滑落,掉在草地上,小鸡少爷脸色惨白,像是受到了某种打击。

悠知我心?悠知我心?这个曲名竟然从它嘴里脱口而出,那么的自然,不假思索。

直到很久以后,姬魅夜也无法忘记那个黄昏,路乐乐抱着它在院子里荡着秋千,繁花将他们包围,而他为她吹了一曲——悠知我心?

那一幕,像一个不真实的梦。只是,后来,梦醒了,再也回不去了。

第一百二十章

即便是此时,站在院子门口的泱未然,也不由的立在门口看着园中的一幕——荡着秋千,举目望天的女子,风舞的红裙翩然如火,依偎在她怀中,吹着忧伤曲子的孩子。空中飘落的繁花,扬扬洒洒落在她衣衫上,像及了一幅画卷。而此时,在夕阳之下,旖旎的红色竟然如此的美,刺得眼睛生疼,远远胜过了那昔日的白色。

曲声末了,园中有恢复寂静,路乐乐微微低头打量着怀里酣睡的小鸡少爷,发现它睡着的时候竟然都拧着没,贝齿偶尔咬着唇。轻轻的探出手指摁在它眉心,轻柔的替他舒展开来。

“王爷,马车备好了。”

听到这个声音,路乐乐忙回头,看着远处长身玉立的人,青丝如缕,面容清美,双眸湛蓝清澈,薄唇轻扬,心里当即一动,不由的收回了摸着小鸡少爷的手。

“睡着了。”他慢慢走过来,一阵淡淡的墨竹香幽幽传来,双手握着秋千的蔓藤。

“恩。”那一刻,她注意到他额头还汗水,而领子处依然有点湿润,才知道,他是快马加鞭从十里亭送了溯月之后慌忙的赶回来,衣服也没有来得及换,便直接到了这里,

一时间,突然想起在众人面前,他毫不掩饰的摸着她的脸,说,“乖乖等我,我很快回来。”

灼热在脸上蔓延,路乐乐忙低下头,却感觉他白皙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捋在手中仔细的梳理,动作极其的轻柔,像是在触摸一件易碎的宝贝,而自己却吓得不敢动弹,甚至能感觉到他温柔的气息蓬勃在自己的脖子上。

“今日是每月中,京城最热闹的赶集,长安夜市彻夜开放。而且各地都有杂耍的人到这里,今晚据说龙甲镖局的亲自舞龙。”他的声音向来干净,一如他人一样,而且是湿润润,让人不敢拒绝。

“小鸡少爷睡着了。”她想岔开话题。

“那我让人陪着它,你我换换装束便出去,可以么?”此时,他低下头,深切的望着她,那扇叶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犹如翩翩蝴蝶,会让人怦然心动。

见她不说话,他又探出一只手,放在身前,用俏皮的语气问道,“不知道小姐,要如何才能赏在下一个面子?

“扑哧。”从未见他露出这般搞笑的表情,她由不得笑了出来。

“看来小姐是答应了,那我们即刻就出去。”说着,他高兴的将她拉起来,双眼中琉璃似彩,炫目夺人。

“不换衣服么?”她一惊,已经有侍女上来将小鸡少爷抱走,而他拉住她便冲冲离开,几步就小跑出了院子,手心温热的汗水沾染了她的手背。

“不换了。”他垂眸笑了笑,嘴角有一丝狡黠。

“为何?”

“因为啊,怕你反悔。”说着,他还不忘腾出一只手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的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你得换一件?”

“这有是如何说?”被她扶着上了马车,看着里面那家素色的衣服,她不由的愣住。

看到她面色有些疑惑,他环抱着手臂,挑着眉道,“红色的衣服太好看了,出去会引人注意,我保护起来会很累的。”

她忍俊不禁,也想想这身衣服的确是太招人,也就听从换了一件。而这时,羽见竟然将马车牵走,但见一身素白衣衫的泱未然骑在马上,风姿卓越,笑意然然。

“为何就只有一匹马?”她有些惊愕的问道。

“因为你不会骑马。”话语间,路乐乐就觉得腰间多了一只手,身子当即一轻,然后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怀抱里,而他的手还顺势将她整个人圈住,就如一个小小的牢笼容不得她挣扎。

淡淡的墨香再度传来,她不自然的靠在他怀里,背部有些僵直的贴着他胸膛,隔着衣料,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心跳的节奏。

“其实,这样,心的距离才是最近的。”耳边传来他温和的声音,听起来却有那么一丝无奈的叹息。

王府的门口,家丁都一一退下,也免不了偷偷瞟了一眼骑在马上的两个人儿。

“这是我们第一次这样出来吧。”泱未然轻轻的说道,手里的鞭子扬得非常高,马在身下急促的朝长安最繁华的街道奔去。

远远的,看见繁华的长安街道灯烛通明,有烟花从夜空闪过,亮如流星,七彩斑斓,使得长安街道看起来热闹非凡。

泱未然跃下马,扶着路乐乐的腰肢将她抱了下来,低声道,“前面就是未央街,也是长安最繁华的夜市,人太多,不便骑马。”说着,将马递给随后追上来的羽见,牵着路乐乐的手走了进去。

各式各样的店铺,卖杂货的小摊儿,玉石铺,店家,甚至是青楼,都热闹非凡,更别说此时的街道上,提着灯笼相互追逐的孩子,漫步情侣,如果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更本就不会有丝毫的夸张。

而各家店铺的老板更是盛满了笑容,吆喝着顾客,在加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路乐乐当即就恨不得自己多长一双眼睛,将这些都看个透。

几个带着面具的小孩子嘻嘻哈哈的冲了过来,泱未然上前一把将路乐乐拉住,道,“小心。”同时,将她紧紧地握住,注意到她没有反感,泱未然脸上的笑容有一丝明显的得意,还干脆手腕一转,两人手指交叉紧紧相扣。

手心紧密相贴,有一团火在指尖燃烧,路乐乐根本就不敢抬头去注意泱未然,唯有将目光头像别处,也注意到了有人刚才那些戴面具的小孩子跑过来的放下,目光也不由的落在那些精致的面具上。

第一百二十一章

“王爷…”

“礼儿,叫我未然。”他笑着打断,毕竟她真的想不起过去,也不必勉强她想去那个熙然哥哥了。

“我还是叫你泱未然吧。”那一声礼儿到底还是像把利刃一样插在了她心头,之前的甜蜜和温暖瞬间凝集成苦涩的药汁,让她恨不得甩开他,小跑着穿过人群,直接奔向那些小摊自顾的挑选东西起来。

“礼儿,不要乱跑。”泱未然慌忙追上,不料人越来越多,而路乐乐更是回头瞪了他一眼,反而走得更快,一时间人群就将他们两给生生的冲开。

涌来的人群,让路乐乐也惊了一跳,毕竟这是第一次出来,到底还有些恐慌,忙回头看寻着泱未然的方向看去,却听到有人喊道,“舞龙了,舞龙了…”

顷刻间,潮水一样的人群急急忙忙的让出一条道来,那锣鼓震天,群众的喊声也几乎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被分开的路乐乐像潮水中一粒沙子一样被人冲开,而对面的泱未然也被人群挤来挤去,两人越来越远。

她的喊声他听不到,他的呼唤她也听不到,两个人的声音早就湮没在群众的欢呼声和舞龙的锣鼓声中。

唯有焦急的看着对方,看着泱未然一袭白衫,一头青丝,一脸焦急,那清澈的蓝眼眸,那深深的凝望和寻找,担忧,和隐隐的痛楚…那一幕,在路乐乐脑海中一生都挥之不去。

原来,从那个时候,很多东西都已经注定好了。

路乐乐被挤出人群,已经完全辨不到方向,此时也不敢轻易乱动,只希望泱未然能找些找到她。

这一刻,周围的人都沉寂在无比的欢乐中,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当时他父亲给她的名字路乐乐。

可是,面对着别人的快乐,她心里看着泱未然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却是一番难以描述的痛苦和难受——那么一个人绝代芳华,飘逸若仙的男子,就这样远离,生命也慢慢的逝去,就如一朵盛开的白莲提早枯萎。

“泱未然,你不会死的,是不是。”路乐乐被人群挤得慢慢后,眼中一片凄迷,嘴里喃喃自语,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被人群挤到了一处小石阶,只要往后一步,她就会沿着两米高的石阶滚下去。

“来了,来了…”众人又是一片欢呼,看见那最后的几条金色的龙翻卷而来,空中礼花犹如火焰般盛开,没人注意到身后一个女子无助的尖叫。

脚底一空,路乐乐才醒悟到自己就要摔下去,然而,一只冰凉的手突然伸来,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得她下坠的身子停在了半空。

仰起头,是熟悉的白色衣衫,垂落在肩头的墨色头发,还有那张突然显得有些妖艳的红唇,还有掩藏在面具之下的那双湛蓝色的眼瞳。

“未然。”她颤抖的换着这个名字,眼角的迷离化成泪水,反手也扣住了他白玉般的手——那样的冰冷刺骨。

而他湛蓝色的眸子在听到那一声未然之后,突然闪了闪,似有一丝不悦,然而还是那般的深深的凝望着她,眼底写满了担忧,和哀伤。

手臂一用力,她整个人身子又是一轻,落入了他怀里,还没有等他说话,他冰凉的手指已经放在了她唇上,像是在说,不要说话。

“吓到了吗?”他的声音传来,于以往的有些不同,此时在喧闹的人声中听起来竟然有些低沉魅惑。

“没有,我以为你找不到我了。”她挤出一个笑容,不让自己哭出来。

其实自己怎么能哭,泱未然一直知道自己活不过年底,除了面对她路乐乐,对任何人都笑的那番坦然。

而她,只会激怒他吧!内疚和莫名的痛楚再度涌上心头。

“我怎么会找不到你?”他笑了笑,红唇轻扬,眼眸映着火光竟然呈点点金色,再配上这遮住眼睛的白玉面具,看上去格外的妖邪起来,“这一生,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说罢,他抬起手,白玉般漂亮且冰凉的手指轻轻的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去,随即拉住她,十指紧扣,朝舞龙队伍反方向走去,步履有一些急促起来。

抬头看着身边的人,她嘴角也溢出一丝笑意,一抹酡红在脸上燃烧。

这一生,不管你到哪里,我都找到你。

这句话,如果可以,她很想贪婪的刻在自己的心底,如果算的上是承诺,即便是放了蜜糖的毒药,也或许她不会有多少犹豫喝下去吧。

她的手心早就溢出了汗水,然而他的手依旧冰凉,两人就这样紧握着走在人群中,不顾别人的侧面,看着周围的一切。

沉默是两人之间的真正语言,她不知如何开口,而他好像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时不时的低头看着她,朝她微微一笑,即便带着面具,他的笑,都顿时让周遭的一切失去芳华,黯然无光。

于此同时,他都会下意识的握紧了她,像是生怕她跑掉。

“你的手好冷哦?”她红着脸问道,想打破两人的僵局。其实她也有点担心,因为每次给泱未然诊断,即便是他伤得再严重,体内的毒素只会让他发热,而不是这种刺骨的寒冷啊。

“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他惊讶的问道,忙松开手,随手拿起旁边一只点着烛火的灯笼,将手心直接放在火苗之上。

“你做什么?”看着那火苗就要烧着他手心,她担忧的一把将他的手扯过来,厉声责备道,“你疯了吗?火苗的温度是最高的,你不怕烧了你的手!”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做什么?”看着那火苗就要烧着他手心,她担忧的一把将他的手扯过来,厉声责备道,“你疯了吗?火苗的温度是最高的,你不怕烧了你的手!”

“我知道啊。”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满是笑意,漂亮的得刺眼,却低声委屈的道,“我想用火苗把手烤暖和,这样,握着你,你就不会嫌弃我冷了。”

“谁说嫌弃你了,我怎么会嫌弃你。”将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她轻轻的揉搓,想要给他温度。

那一刻刚刚被他擦去的泪水,再度不争气的落了出来,心里也当即一软。

他因为害怕她不舒服,竟然将自己的手放在火苗上去烘烤。

一时间,即便是喜欢泱未然有些唐突和不可思议,她也打算说出来。

人生何其短暂,而泱未然何其短暂?

不管是花葬礼欠他的,还是她路乐乐欠他。让他开心走完剩下的半年,都是她必须做的。因为,她真的找不到解毒的方子,而且也深知没有人救得了他。

“我想,我恐怕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他冰凉的手一僵,眼底有一丝不易擦觉的寒意,遽尔反手将她的手紧紧的握住,低哑着声音几乎用质问的语气道,“什么时候?”

手被他捏的有些发疼,路乐乐忍不住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此时辨不清眼神的深邃瞳孔,“或许就是刚才。”

如果说以前觉得喜欢上泱未然,有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议,甚至自己的无法接受。

然而,刚才他那一句今生无论你到了哪里,我都能找到你。还要那用火苗烤手的举动,让她彻底的沦落,甘愿主动喜欢他。

“是的,就是刚才。”她迎着他震惊的目光,认真的说道。

那一霎那,原本他寒意凝聚的眸子瞬间犹如万千金光闪开,璀璨绚丽胜过天空那一闪而过的眼花。而一池寒冰变成了一汪闪着光的清泉,将她紧紧挵住,似有千言万语,到了他红唇边却变成了傻傻的憨笑。

握着她的手几乎在发抖,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低头深深的吻住了她…哪怕身处于人海,哪怕周遭抽气声四起。

这突来的霸道的吻,却是让路乐乐一个激灵。

她没想到一向行事稳重,甚至是被她脱衣服的泱未然此时竟然能做出这番惊人的举动——几乎是当着全京城的人吻她。

然而,感受到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脸皮也不比墙薄的路乐乐也红脸,赶紧推开他,却不想他根本就不打算放。

那一刻,路乐乐不由的问,天啊,这真是泱未然吗?

呼吸就要被掠过,路乐乐实在是忍不住这个突来的太过引人瞩目的浪漫,狠狠的掐醒了身前的人。

他可是带了面具,然而她没有啊,这张脸,还要不要活下去啊。

恼怒的瞪着他,他却依旧一脸邪笑,那比女子还好看的红唇也妖娆得不可思议。

“刚才太美味了,无法控制自己。”他低声的说道。

然而她脸色却不好看,倒想起了那日鬼姬在正王妃说她的鲜血很美味似的。

“快走啦。”她拉着他,几乎是要小跑的离开人群,而他也注意到了她通红的脸,不由的一笑,突然搂住她的腰肢,脚尖清点,宛若清风掠起,溶入那空中绚烂绽开的礼花中。

吵闹喧嚣,还有拥挤的人群突然消失在身后,她紧紧的抱着他不敢睁开眼,直到猜到真实的地面,她才睁开眼。这才发现,他们竟然进了一条悠长的小巷子,而她则被他双臂禁锢背靠在墙上,他则低头瞧着她。

“你刚才说是喜欢我是吗?呵呵。”他又问道,嘴角还有一丝憨笑,面具下,瞳孔色泽诡异,却也漂亮得很。

这样的话题,能勇敢直白的说一次已经很不错了,再让她说出来,除非她这张脸不要了,此时,她也不敢再对上他的眸子,只有低着头回避。

冰凉的手指又一次放在她脸上,冷得让她哆嗦了一下。而那手指则是那番温柔的游走在她眉间,细细勾勒出她的轮廓,最后有停留在她的双唇上。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见你,就像是受到了蛊惑,会忍不住做一些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他叹息一声,指腹摩擦着她的唇角,念念不舍的勾画出她的唇形。

微微掀起眼眸,路乐乐突然发现,此时的他晓得有些苦涩,还有一种异样的熟悉。

身前阴影下压,她感觉到离自己越来越近,带着刺骨的寒意也逼近自己,而他红唇也再度压来。

此时,她也不想大煞风景的问问,泱未然你是不是很冷啊?

不过没等她开口,巷子外面突然传来了羽见焦急的声音,“小小姐,小小姐…”

“真是讨厌啊。”头上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和懊恼,然后抱紧她在耳边地上道,“可别忘了,你欠我一个吻哦。”这口气,既可爱却又不失蛮横霸道。

她正打算取笑,又一度被他抱起,两人的身影落在了拥挤的人群里,耳边的欢呼声再度响起,人群拥挤着他们,像最开始那样又将他们冲开。

“泱未然!”路乐乐大惊,忙要抓住那只冰凉的手,然而人群太快,她又看不见他了。

而这一切,快得不过几秒,甚至就像做梦,缓不过神来的她,楞楞的立在原地…

是不是做梦了,依稀间,她的位置就是刚才摔倒的地方。

“礼儿…”

“礼儿…”泱未然干净而充满焦急的声音传来,路乐乐回头,看到泱未然从前方急急忙忙的跑来,清美的脸上渗满了汗珠儿。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人群依旧拥挤,然而他站在那里却如朗月入怀,仙人落凡,白色的衣衫不沾一点尘埃。那双隔着人群望过来的眸子,清澈明亮,却又柔情缱绻。

而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只西番莲和一只白色面具。

夜风卷来,明明喧闹的街道却突然无比的宁静,路乐乐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和自己的呼吸声。

“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他走上前来,眼瞳绞着她。

她微微一愣。想起他之前说到,无论你在哪啦,我都找得到你,眼底不由的闪过一丝疑惑。

“不过,终究还是让我找到你了。”他艰难一笑,说出这话,也注意到,她的脸上展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那双黑瞳映着天空的烟花美丽无比,然后主动走到他身前,伸手拉住他。

那一刻,泱未然身子一晃,遽尔愣愣的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美丽女子——她手心滚烫,亦握着他滚烫的手,紧紧的。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那熟悉的笑容,然而眼底却包含着他无法理解的深情和温柔,比很多年前她站在十里亭对他说非他此生不嫁时,更浓烈,却也更悲伤更无耐。

“未然。”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他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低头悄然吻着她的发丝,手臂越发的用力,怀里的东西犹如失而复得的宝物,心疼难耐,不忍心放开。

“礼儿。”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唤着这个名字,抬头望着天空那一闪而过的烟花,竟突然害怕此时美好犹如那烟花般短暂。

十指相握,他的手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冷,反而比她还热。两人抬头对视,都抿嘴一笑,眉间亦都又掩饰不住的喜悦,甚至就连嘈杂的喧闹声都好听了起来。

这是不是所谓的幸福?手里紧紧的拿住一株西番莲,这种花并不生在在长安这一带大多在南疆以南或者西域那边盛产。

泱未然说,在西域西番莲代表爱情,亦代表高贵圣洁和无私。

说此话的时候他们正骑在马上,而她依偎在怀里,手里捧着那一束西番莲,还带着他给她买的面具。

他说,这一生,唯有她才适合这种花,这也是第一次,他想送出这株花。

天空皓月皎洁,将大地都镀上了一层暖色的银辉,一匹枣红色的马沿着大路缓缓前行。

马上的人青丝如缕,缀着银光,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像一汪映着蓝天的清泉,清美的容颜带着一种病态的美,而他怀中的女子一头乌黑的头发散落肩头,脸上又灿烂的笑容,不时的回头对着他羞涩的一笑,眼神也是极其认真的听着他说关于西番莲在南疆故事和寓意。

西番莲在南疆有被称作是圣女或者公主之花,在千年前,这些西番莲开满了整个南疆,到处可见漂亮的花朵以及闻到淡淡的芬芳,那个时候南疆也被外界称为花之国。

南疆历史来,曾开出一种七色西番莲,花瓣犹如水晶般透明,夜晚在月光之下,会发出漂亮的光泽,犹如一盏盏照亮南疆的夜光灯。

然而,这种西番莲却在不久之后突然凋零,随之的其他的西番莲也几乎是一夜死亡,从此,南疆边再也没有西番莲,却而代之的遍地盛开的意味着死亡的红莲和彼岸花。

“那一年,南疆发生一件非常大的事情,南域一直对南疆虎视眈眈想占为己有——于是爆发了一场疆域之战,不过这一战南疆胜利了,而西番莲灭绝了。然而南疆史册上却没有提到只字。”此时,泱未然脸上突然露出一种悲哀和凝重且又肃穆的神色,“不过,三年前我去南域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本民间药铺,上面刚好提到了可以做药引的西番莲,也顺带提到了南疆西番莲灭绝的一个传说,和那一场战争。字语间提到了那场战场一直是南域站了上方,一路北上,就要攻破南疆的地界。”

“然而突然有一天,南疆的公主带着她的人亲自出战,跟随她的还有一位手持玉笛的绝色少年。公主手里执着一把金色的弓,手里却没有箭,然而指尖松开,所有的南域士兵都看到一束强大的金光从她指尖飞出,众人都被那强大的弹出十米之远。而那少年就坐在公主身边,吹起了笛子,煞那间战场有成了魔音之地——最后南域大败并签订了千年不得入侵南疆的协议。而南域皇帝更是被南疆公主在战场上的风姿打动,并于一年后以献出十个城池前去求婚。”

“只是,那位公主已然死去,甚至连她的名字皇上都没有问道。而也是那一年,南疆的西番莲彻底的灭绝了。”

“可是,如此大的事情,南域民间都有记载,然而南疆却片字不提,了了几句结束了这场历史。而把更多笔墨放在了战争之后发生的一场内乱——南疆最圣洁的公主之花,已然凋零,不复盛开。”

他垂下眸子,轻吻着她的发丝,那番的迷恋和痛苦,眼神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矛盾和挣扎,“我多想让那西番莲重新为你盛开啊。”

很多年后,路乐乐站在圣湖之上,看着南疆那遍地盛开的西番莲时,第二次想起泱未然说的这句话时,再深思这话中之意时,面色突然苍白,犹如五雷红顶,随即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没有顾任何形象的痛哭出声。

多年后的她才了解到为何泱未然会对她提到那个故事,也为何有挣扎又矛盾的神情看着她。

也为何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多年后的她才了解到为何泱未然会对她提到那个故事,也为何有挣扎又矛盾的神情看着她。

也为何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若即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