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流苏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多海,将手抽了出来,“今天是四爷大婚。”

说着,她转身走出了大堂。

逐冥冽没有追上去,他第一次觉得没有勇气追上去。

他看着她那道清瘦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

“四爷…”多海轻声的,小心翼翼的喊着。

逐冥冽猛地回过头来,那道冰冷的视线,吓得多海后退了好大一步,身子重重地碰在后面的硬木桌子上。

“四爷…我…”

“你就顶着四王妃的头衔,慢慢等死吧!”逐冥冽说着,长袍一甩,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独留多海一个人。

流苏坐在房中,痴痴望着烛火,她那孤零零的影子被倒映在窗户上。

逐冥冽远远地便看到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流苏朝门口看过去,只见逐冥冽站在门口,她连忙站了起来,“四爷…”

“你在怪本王,是吗?”

流苏听了,怔了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自走到外头的院落,说,“你看,今晚的月亮真的很圆。”

逐冥冽走了过去,将身上的外袍解了下来,披在流苏的肩头,流苏一怔,欲要挣脱,逐冥冽却抓紧了她的肩膀。

“本王…要变得更加强大,让任何人都伤不了。”

“流苏,你等着,本王没能让你做到王妃,就让你做皇后。”

“四爷,你还是没有改变主意吗?还是要夺江山吗?”流苏的心,猛然跳动起来。

“是。”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可是…如果这样,会有很多人受伤的。”

“别人不在乎本王是不是受伤,本王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伤。”他说道,语气阴森地令人打颤。

“那…十三爷呢,你也不会放过吗?”

“如果他不归顺本王的话。”

“太子呢?”

“如果他不让出皇位的话。”

流苏的心猛跳起来,逐冥冽已经变成了一头嗜血的狼。

“四爷,我…我并不想要做皇后,这样已经够了…”她再一次试图劝阻他。

“但是,本王要做皇帝!谁也不能阻挡!本王将踏着万人的骨骸,笑看血流成河的战场,而你,将与本王一同享受被万民敬仰,站在权利的最高峰。流苏…今日,本王负了你,明日,本王必当千倍百倍还你!”

“流苏,不要逃,不管你逃到哪里本王都会不计一切代价把你抓回来!”

流苏发现,逐冥冽变得越发阴沉和可怕了,他眼眸之中的戾气越来越盛,越来越令人胆战心惊,这个男人的心里含着巨大的计谋。

他…要颠覆日曜王朝!

【一O三】

四王妃多海入府当日,四王爷将她一人扔下,更没有洞房花烛夜,一入府就被四王爷直接打入了“冷宫”。

多海王妃住在前院紫云苑,距离流苏的熏箩苑有一段距离。

因为四爷的不重视,整个紫云苑冷冷清清的。

“小姐,今天是您新婚第一天,四爷也不见过来,这也…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多海的随身丫鬟惠儿不甘地一边替多海梳理头发一边忍不住抱怨道,“小姐,你在将军府的时候,老爷可是把您捧在手心上呢,怎么成了四王妃反而…”

“惠儿!”多海制止道,“不许说四爷坏话。”

“…知道了,小姐。”

“好了,带上礼物,我们去熏箩苑一趟吧。”

“小姐!你是王妃,按道理应该是那秦流苏来给你请安,怎么反而是你过去见她了…”惠儿气自家小姐的委曲求全,忍不住再次抱怨道。

“惠儿!不许多嘴,再多嘴,就把你赶回将军府去了。”

“知道了…”

当多海领着丫鬟,穿着一身王妃的华贵装束,带着礼物出现在熏箩苑的时候,流苏正和小河在聊着天,看到她,她愣住了。

兰儿和杏白也愣住了,这王妃怎么上熏箩苑来了——

“给王妃请安。”除了小河,众丫鬟都跪了下去。

“不必多礼了,都起来吧。”多海微笑着说道,她不高傲,很亲切和蔼,一点王妃的架子也没有。

“多海,怎么来了?”流苏站了起来,她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她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觉,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突然之间成了逐冥冽正室的人,按道理来说,她流苏的存在已经变得很尴尬了。

“我想说过来看看,顺便带了一些礼物,从给你和丫头们。”多海示意惠儿将礼品放在桌上,“这份是给你的,其余的,就分给丫头们吧。”

“谢谢,你费心了。”流苏看着那些贵重的丝绸和首饰,以及送给丫鬟们的胭脂水粉,说道,不愧是大家闺秀呢,做事情很合宜。

“谢王妃赏赐。”

“不必多礼。”

“我不喜欢这种,我不要。”突然,一旁的小河将她手中的胭脂盒还回给了多海,说道。

多海一听,脸上顿时有些尴尬,而惠儿死死瞪了小河一眼。

流苏见状连忙说道,“多海,不好意思,小河是猎户家的孩子,从来没有用过胭脂水粉这些东西,加上刚进府不久,还不太懂礼节。小河,送给你的东西你就收着啊。”流苏转身对小河说道。

小河这才将那精致的小盒子接了过去。

接着,众丫鬟们都退了下去,熏箩苑便只剩下流苏和多海了。

多海拉过流苏的手,说道, “虽然,皇上封我为王妃,但是,你先进门,还替四爷生了孩子,所以日后我该唤你一声姐姐。”

“多海,还是叫名字吧,我…我不习惯这样的称呼。”其实,她不喜欢什么姐姐妹妹的称呼,不管如何,她始终也不愿意沦为逐冥冽众多女人当中的一切。

“为什么呢?你先进门,我唤你一声姐姐,天经地义呀,你切莫因为王妃的身份而有所顾忌,在我心里,你就是姐姐。”多海不解地说道。

“那…那我们就来个不一样的,姐姐妹妹的,称呼起来多么生疏啊,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叫名字吧。”

“好吧,既然这样,就听你的。以后,我们一起好好伺候四爷。”多海说道。

一起伺候逐冥冽?流苏听了,背脊却升起一股凉意,“多海,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你心里不难过吗?”

多海微微笑道,“爱他便是要包容他的一切,往后,我会爱四爷所爱的,四爷所爱的,也是我所爱的,流苏你是四爷的爱,所以,你也是我的爱。”

“可是…”流苏说道,“我所追求的,却是一份唯一的爱,我们心灵契合,彼此信任,彼此都是对方的唯一。”

“彼此都是对方的唯一?你是说,一个人男人,只拥有一个女人吗?”多海听了,好奇地问道,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子的。

“嗯。”流苏点头。

正说着,逐冥冽的身影出现在熏箩苑内,多海见了,连忙站了起来,“臣妾给王妃请安。”

“谁允许你过来的?”见到多海的身影,逐冥冽不悦的说道,原本冰冷的眸子,此刻更见阴森。

“臣妾…臣妾…”

“多…多海是过来看我的。”流苏见状,连忙说道。

“出去,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来这。”

“是。”多海低下头去,抹着眼泪说道,然后走了出去。

“哎…”流苏喊着多海。

逐冥冽却不由分手将她一把搂入怀中,完美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发丝,双手轻拍着她的背,浑身冷傲的气息将她满满包围,用低沉喑哑地语调说道,“本王好想你,想的有点发慌。”

【一O四】

“四…四爷…”流苏欲要挣脱,多海还在呢,他怎么…

“别动,给本王抱一下,今天有点累了。”逐冥冽按捺住她的挣扎,闭上眼睛,抱紧她。

多海凄苦一笑,慢慢离去了。

他是永远也不会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的。

“流苏,本王明日就出兵契丹了,你随本王一路前往吧。”逐冥冽闻着她发间的的幽香,慵懒地说道。

“本王舍不得你,跟本王一起去!让本王可以时时看到你。”

熏箩苑里,弥漫着一股离别的愁绪。

兰儿擦了擦眼泪,对流苏说道,“主子,您是我遇见过的对下人最好的主子,现在…现在您就要随四爷去打战了,奴婢…奴婢真的好舍不得您呀。”

“傻兰儿,我又不是回来了。别哭别哭,我听说那契丹有很多好玩意儿,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好多礼物。”流苏连忙宽慰着兰儿。

“主子,奴婢总认为那打仗都好生危险的,您可一定要好好保重啊,奴婢们每天把这熏箩苑打扫地干干净净的,做好吃等您回来,这是奴婢做的杏花糕,给您带上了。”杏白一边替流苏收拾东西,一边也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好杏白,你真好,我就爱吃你做的杏花糕。”流苏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和这几个丫鬟相处不久,可是大家彼此都有了很深的感情。

一旁的小河拿出一包瓜子,塞到流苏包袱里,对她说道,“主子姐姐,这是我攒钱给你买的,你每天吃一点,不要一次全吃完了,每次吃的时候,就能想起小河来。”

“小河,谢谢。”流苏听了,好感动。

“主子姐姐,我哥前天跟我说,他找到一个心仪的对象了,是十三爷府里洗衣服的花花,可惜花花嫌我哥长得太黑了,没十三爷好看,心里老大不乐意。主子姐姐,你这次回来后,去和花花说一说,白有白的好,黑有黑的好,白的脆弱,黑的耐用。我哥虽然不比十三爷,但也有他的好处。”

“噗嗤…”流苏听了小河的话,忍不住笑了,她说道。“要是十三爷那家伙知道你说他脆弱,他准得脸红脖子粗跟你闹脾气了。哈哈…”其余几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河却没有笑,她严肃地问道——

“主子姐姐,打战是不是和打猎一样,可能会碰上大野兽,把人给吃了,就像我爹娘和大哥,一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呸呸呸…小河,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咱们主子和四爷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会平平安安回来的。”兰儿听了,连忙在地上跺了几脚,说道。

流苏听了,双眸黯淡了一下。

其实,她又何曾没有不安的感觉呢,自从逐冥冽昨晚说今天要出征,她的眼皮就没有停止过跳动,她隐隐有种感觉,此次契丹之行,不会平静。

“娘,我们这次分开,是不是要好久好久?”小绮罗伸手抱着流苏,头埋在她的怀里,不舍地问道。

“不知道呢,可能十天半个月,但是也有可能一年半载…”流苏轻抚着女儿的脸,依依不舍。

“上次你们出巡不带我去,这次去打仗又留下我一个人,不要不要嘛,娘,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小绮罗不禁耍着小性子。

身穿银色战袍的逐冥冽和无崖子立在一旁,看着母女俩依依惜别。

“当然不行啊,打仗呢,又不是过家家,你好好呆在王府里,跟着魏太傅读书写字,回来我要验收哦。”

“…”小绮罗不甘愿极了,每次都不带她,好讨厌哦。

逐冥冽见她不开心,便走了过来,蹲下去,说道,“如果要去,就去吧,本王派兵专门保护就是了。”

“那怎么行?!”流苏听了立即反驳,“四爷,这是打仗,不是儿戏,你不要太惯着她了。”

“你本王都能带,多她一个又何妨。绮罗,你说是不是?”

自从大婚,这绮罗就没有和逐冥冽说过一句话了,此刻听到父王跟自己说话,她也没有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还是没有原谅逐冥冽,看到逐冥冽伸过来的手,也不理,头微微撇过去。

“绮罗!”流苏伸手拍了她屁股一下,她还是不抬头看逐冥冽。

“不去。”绮罗小小声说道。

“罢了。”逐冥冽心中也不免觉得失意。

“总之,你不要任性了,在家里和无崖子哥哥呆在一起,不许欺负他,也不许捉弄魏太傅,要听话,知道吗?”流苏很想在临出发前板着脸交代几句,但是说着说着,声音却开始哽咽,眼眶也红了。

“嗯。”绮罗使劲点了点头,说道。

“主子,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她的。”这时候,无崖子小朋友站了出来,像个护花使者那样说道。

“嗯,无崖子,就拜托你了。”流苏站起身来,然后,随逐冥冽一块赶往正北门去。

“王爷都要走了,你还不跟他说一句话。”无崖子看着扁着嘴巴,抽着鼻子看着爹娘离去的绮罗,说道。

绮罗抬头看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

“…不关…”

出征仪式开始。

文武百官悉数到了正北门。

逐月皇立于城墙之上,看着下方三个儿子,此次出征,如同六年平定诸侯战役一样,仍旧由逐尧皇、逐冥冽、逐野瞳三人共同出征。

唯一不同的是,这满是男人的世界里,多了一个女人。

【一O五】

逐尧皇没有穿战袍,仍旧只一袭白衣,立于枣红色骏马之上,浑身散发着天生的王者气息,衣袂曼卷,广袖当风,几欲凌空,眸光清冷如冰,澄澈如水,风吹过,白袍飘飘,颠倒了终生。似云淡风轻,又将广厦万千掌握于一手。

逐冥冽和逐野瞳分别立于他左右。

逐冥冽一身银色战袍,精致银盔下,深邃而锐利的冷眸闪过一丝阴佞狠决,抿紧而轮廓分明的嘴唇。浑身散发着冷峻的气息…此次,将是颠覆权位之时。

出征契丹的兵马大元帅逐野瞳一身金色戎装,英武神勇,俊美到可令天地失色,大将军王的气势展露无遗,他只觉得体内热血沸腾,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汇集于沙场之上,金戈铁马,一场鏖战,转眼爆发,得志的男儿在沙场驰骋。耶律银露那女人,竟敢欺负秦流苏,这次,她死定了,必定将她千刀万剐。

在这满是男儿的世界里,流苏的存在显得既突兀却又那么和谐。

她身穿白色的披风,丝绸带子系在脖子处,一头黑发映衬着白雪格外柔美,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她坐于战车之上。

三个男子的目光,或冷傲,或热切,或淡淡然,都不经意间停留在她的身上。

逐月皇抬了抬右手,祭司尖锐的声音划破苍穹:“告天,击鼓——!!”

霍然间,鼓声乍响,浑厚沉着,似惊雷,如礼炮,在天地间滚涌着。

旌旗猎猎,率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挥鞭所指,踏步江山睥睨天下!

面前站着五十万训练有素的大军,映着阳光,盔甲泛着森森寒光,肃杀压迫感迎面而来。

“出发!!”逐野瞳银枪直指苍穹,大声喊道,气势雄浑。

大队人马开始向契丹前进,流苏抬头,那时的天空蔚蓝如洗,没有一点儿云,蓝的让人心醉。

从曜京到达契丹边境需要二十多天的时间,军队前行的前十天都非常顺利,逐尧皇、逐冥冽、逐野瞳一路上讨论作战策略,偶尔对酒当歌,看不出有作战的紧张之感,流苏偶尔入得帐内替他们斟茶或是预备晚间膳食,倒也相安无事。

第十一天,三军驻扎,逐尧皇和逐冥冽在帐中讨论契丹的第一战该如何打,逐野瞳前去慰劳三军将士。

行军路途上,很不方便,流苏都三天没有洗澡了,一驻扎下来之后,她就拿了衣裳拉着冷眉去找可以洗澡的地方。

“好痒哦,我的脖子,都烂了肿了。”流苏一边走着一边抓着脖子,那里有一块红红肿肿的地方。

“主子,待会回了营,请随行的军医看一下吧。”冷眉走在前头,用手中的剑将荆棘草之类的植物拨开。

“这倒不用了,估计是被蚊虫叮咬的,找到地方泡个澡就好了吧。”流苏又摸了摸颈部,那红块块好像越来越大了。

“到了,主子,这里有个池子。”走了一段路,冷眉停下来说道。

“真的!”流苏一听,冲到前面一看,一片小丘陵之上,上面齐人高的草,两人拨开行去,却见一天然温泉落入眼里。

如今日头当空,温泉上也飘着缭绕水气,懒洋洋的水波,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

几只飞鸟,栖息于一旁的灌木之上,热闹的叫个不停,见到有人前来,却也只是惊慌的几个拍飞羽翼,而后继续着它们的谈论。

“哇,太好了,太好了,是温泉呢,还冒着热气。冷眉姐姐,你要先洗吗?”

“我?不…不用了。”冷眉拒绝道。

“那拜托你替我看着,等我洗完了,我再帮你看着…”

看了看四周,流苏带着几分羞涩的脱去外衣,穿着肚兜便下了水。

没有办法了,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对于一个三天没洗澡的人来说,此刻这片温泉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再说了,有那武功在身的冷眉在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刚下水,便感觉水温过烫,过了一会儿,那源源不绝的温暖,便从皮肤开始,一直渗透至心田。

“哇,好舒服哦。”流苏双手掬着水往身上淋去,欢乐地唱起了歌,“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噢噢噢噢…”

惬意的靠在岸边,轻轻的揉搓着身体。

天空,皆是一望无尽的蓝天,白云,那般的透彻,如此的接近,仿佛一个伸手,便能触摸到那漂浮着的云彩。草原、沙漠、天空,皆是那么的广阔。

“什么人?!”突然,冷眉一声厉喝,流苏吓了一跳,赶紧下意识把身体藏入水中,只见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视线当中。

“啊…”流苏尖叫一声。

“主子,穿上!!”冷眉眼疾手快将岸上的衣裳丢给水中的流苏,而后和那蒙面黑衣人打了起来。

但显然,身为逐尧皇身边的人,冷眉也敌不过他。

很快,那黑衣人倏地一声飞起,朝水中的流苏而去。

“啊…救命啊,救命…”

“怎么回事?!”正在营中行走的逐野瞳听到流苏的呼喊,循着声音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只见一道黑影将流苏揽在腋下,往山丘的另外一边飞去了。

【一O六】

“十三爷,流苏主子被掳走了!”冷眉捂住受伤的肩膀。

“站住!”逐野瞳没有丝毫犹豫,跨上一旁的骏马,奔腾而去。

冷眉连忙往太子帐内而去。

“唔,放开我,你是谁?!”流苏用力蹬着脚,见那人仍旧将她夹在腋下,她二话不说,长大嘴巴,狠狠一口要在劫匪的肚子上。

不能被抓走,恐怕这黑衣人是契丹人,抓了她做筹码,那就坏了。

“唔…“那劫匪显然想不到她会来这一招,当即疼的抽搐了。

“…*¥%#%……”(放开我,不然咬死你!)她死死咬紧,不松嘴。

然而,那人却让她咬着,并不松手。

“啊…飞花踏月!”流苏突然想起,逐尧皇教过自己三招,于是预备开始施展她所学的招式。

但是,那黑衣人却抬起手,一掌劈在她的颈部,毕竟只是个初学者,加上又没有怎么练习,面对的又是个高手,流苏顿时眼前一黑,脑袋一歪,顿时晕了过去。

“驾…驾…”身后,逐野瞳追了上来,黑衣人回头一看,当即加快了脚步。

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深渊了,看起来像一个悬崖。

“大胆劫匪,敢在本王面前掳人,不要命了!”逐野瞳眼见已经到那悬崖边了,在骏马之上飞身而起,手中鞭子甩了出去,一把缠住了流苏的腰,再一个用力,黑衣人被迫松了手,流苏一个抛起,最后稳稳当当落入逐野瞳的怀里。

逐野瞳看了怀中的人儿一眼,她衣衫凌乱,雪白的颈子落在了外头,想起方才她就这样被那该死的黑衣人搂在腋下,顿时,他满腔怒火而起。

将流苏纳入怀里,他朝那黑衣人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