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时候,巨石后边突然又涌现出四个黑衣人,逐野瞳是以一敌五。

“听闻十三爷骁勇善战,今日就让我等领教一番吧!”

“哼!”逐野瞳轻蔑地看了几人一眼,“就凭你们?还不够格!”

“上!”五个黑衣人同时朝逐野瞳进宫。

逐野瞳嘴角勾起一丝狂野的笑,抱着流苏,轻松地扬起长鞭回击,身影快速飞掠,不因怀里还有个负担而惺了速度,俊庞仍然谈笑风生。

昏迷中的流苏受到相互往来的内力的冲击,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啊…这是在干什么?”

“打架,你看不出来?”逐野瞳一边和怀中的人儿说这话,一边回击五人的攻击。

流苏这才想起,自己在温泉被黑衣人掳走一事。

“五行阵!”突然,那身份不明的黑衣人齐齐喊道,紧接着,流苏便看到那五个人摆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势。

“你…你能行吗?他们五个人!”流苏揪紧逐野瞳的衣裳,担忧地问道。

“放马过来便是!”

“攻击!!”五人齐齐飞起,双掌同时击向逐野瞳,逐野瞳再度一笑,轻快得闪避着那如刀一般的掌风。

可这快速的移动却没有内力的流苏脸色发白,相互来往的内力也让她难受不已。

她咬着唇紧紧抱着逐野瞳,忍着不吭声,可气息却已微喘,沁出不适应的冷汗。

逐野瞳察觉到怀中人儿的不适,于是飞身一掠,长鞭虚晃一招,抱着她离了五个黑衣人一段距离,才停下身影,关心地低头看她——

“流苏,你还好吧。”

流苏摇头,手指紧抓着逐野瞳的衣服,指尖都发白了,嘴唇也是一片紫白,冷汗沁了满额。

逐野瞳皱眉,“你再忍一下。”他说道,用衣袖拭去她脸上的冷汗。

“嗯!快!快点!”她只觉得头好晕,那脖子上的一块也好痒好痒,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那地方流入了血液里面,她忍不住伸手去抓,一抓,却觉得手一片湿濡,一看,一手污泥血。

逐野瞳也看到了她手中的乌黑的鲜血,当下心里一沉!

五个黑衣人互看一眼,抓住机会迅速往前攻击,而且全攻向不懂状态非常不好的流苏。该死!他不能近身,不然会伤到她…

逐野瞳深思,正想拉开距离,对方却早已猜到他的心思,几人缠斗着,不让他把距离拉开。

“唔!”突地,一道掌风袭向流苏,虽然逐野瞳已挡开,可掌风余劲还是扫到她的身上。

流苏紧咬着唇,可鲜血已从嘴角流出。

“流苏!!”逐野瞳见状低喊,一时分心,五人顿时再度联手攻向两人。

危急之际,逐野瞳赶紧护住袁小儿,以背挡住六人同时的攻击,那深沉的掌劲让他闷哼一声,胸口震荡,也让他们往后连退,流苏不意间踩到断崖旁的石头,脚步一空。

“啊…”流苏惊喊。

“流苏!”逐野瞳紧急地赶紧要抓住她。

“逐野瞳!”流苏紧张地看着逐野瞳,抓住他的手,可后方却又传来攻击,让逐野瞳身子一个不稳。

“该死!”逐野瞳凝聚全力,挥鞭攻击,突来的反击让六人反应不及,被长鞭扫中,受伤的受伤,倒地的倒地。

而流苏顿时感觉胸口的瘀血一阵汹涌,身子跟着一软,呕出鲜血。

“流苏!”逐野瞳连忙要抱紧她,然而原本掳走流苏的黑衣人撑着力气,猛力一击——

两人脚下的石头也跟着踩空,双双掉下了悬崖。

【一O七】

“啊…”流苏尖叫着,她只觉得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了,她的身子在迅速的往下坠落。

她的脑海中一片黑——

突然,那黑色的地方缓缓升起一丝光亮,她仿佛看见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

那男人从水中走上来,用剑撑着身子,赤倮着上半身,晶莹的水滴顺着他健硕的胸膛和着血水滚下,挺拔的身形像座精心雕刻的雕塑一样完美,黑色的面具,更给他增添了一分神秘的气息。

突然,黑暗当中,她交握的雪白小手突然被这个身负重伤的男人一把握住了,一股奇异的感觉袭来,这个男人的手掌出奇的宽厚,温暖,有她手掌两倍大。

他却不由分说的,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用剑抵着地,艰难地往山谷的茅草屋中而去,撕裂的伤口让他几欲昏厥,摇摇欲坠…

“流苏…”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啊…”流苏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接着昏了过去。

“现在怎么办?”受伤的黑衣人看向悬崖下面,问道。

那原先虏获流苏黑衣人,说道,“日曜王朝的援兵要到了,我们马上向教主汇报情况!”

五人拖着受伤的身体离开了现场。

“啪!”花无缺狠狠一个耳光扇在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脸上,“她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本教主千交代万交代如论如何不能伤了她,现在,你们竟将她逼得跳了悬崖!!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百条命也还不起!”

手中扇子猛地挥出去,那五人一一倒地,鲜血流了出来——

“没用的东西!方叔…”

“老奴在!”

“召集人马下崖,务必比逐冥冽和逐尧皇先找到人!”花无缺下令道,他一脸的阴寒,若花纤骨真的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所有计划都会付诸东流。

“什么?!”逐尧皇和逐冥冽双双站了起来,一人威严,一人冷峻,但同样的,脸上都不禁流露出分外心焦的神色。

“流苏主子被人掳走,十三爷追了上去,遭到围攻,待末将等人带兵赶到的时候,十三爷和流苏主子…双双坠入了悬崖!”受伤的冷眉和逐野瞳的贴身护卫左穆跪在两人面前说道。

“速速去找!天亮之前一定要找到。记住,此事!切不可走漏了风声,以免动摇军心!给契丹以可趁之机!”逐尧皇下令道。

逐尧皇心念一转——

此时正待交战之际,竟突然出现这种事,太不正常了。而这些人仿佛知晓流苏的行踪似的…

逐冥冽的眉头紧皱着,一双铁拳紧紧握住!

痛!

浑身像散了架一般。

好痛…

逐野瞳睁开眼睛,才一动,就觉得自己全身骨头好象快碎了似的,痛到不行。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淡黄的月光隐隐折射在地上。

他和流苏双双掉落悬崖,落入湍急的河流,一直被冲了好远…

“流…流苏…”他轻轻拍了拍趴在他身上的流苏,还好,还好她没事,他一颗心总算落下来一半。

方才在落入悬崖的那一刻,他用尽力气,一个翻身,让流苏趴在他的身上,让撞击全由他承受,那些尖锐的石头,也全由他挡着。

流苏的身子除了坠落的过程中被荆棘割破了一些,其他地方没有受到多大伤害。

“流苏…”逐野瞳忍着剧痛,费力地翻过身子,将流苏小心翼翼平放在地上,她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那张好看的薄唇不再扬着笑,清澈的黑眸紧闭着,像是没有呼吸…

而她脖子上那令人触目惊心的浓黑的血块,让他的心猛烈地跳动了几下。

“中毒?!”凭他的经验,从血的颜色来看,流苏必定是中毒了!

但是,就刚才所受到的攻击来说,她不至于会中毒啊,而且,这中毒之处看起来颇为诡异。

他坐了起来,手朝她的衣领伸了过去——

“本王不是要轻薄你…嘶…”说着,他双手一用力,将她衣领撕了开来,顿时随着伤口出现的,还有胸前的一大片雪肌,如瓷玉,如羊脂,泛着晶莹的光泽,白的近乎透明。

还有那若隐若现的樱色肚兜…

逐野瞳看着,怔愣了一下,脸刷的红了。

他猛一甩头,“现在怎么能想这个!”

说着,他又撕下流苏衣裙的一角,将那片污血擦去,只见污血下方,一块黑红的肿块——

“这是怎么回事?!”这肿块看来已经有些时日了,他低下头去,细细一看,“蛇?!”顿时,他的心猛的一跳,被蛇咬了,她中了剧毒!

“唔…好…好难受啊…好难受…”

【一O八】

“唔…好…好难受啊…好难受…”流苏呢喃着,呻***吟着,苏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便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的脸慢慢朝自己贴过来,还有一双手正在摸着她的脖子。

“色…色狼…”她抬起手,啪的一巴掌摔在了那她看不太清楚的脸上的鼻子上。。

“喂!”逐野瞳吓了一大跳,虽然,她力气很轻,但是因为毫无防备,还是手抖了一下。

“色…色狼,滚…滚开…”

“你看清楚,是我!”逐野瞳双手捏住她的脸颊,给她一点痛的刺激,让她清醒过来。

“噢…”流苏呼了一声,这下,才彻底醒了过来,便看到了逐野瞳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逐…逐野瞳…”她这才吁了口气。

“还好你还认得我,要是不认得,本王就不替你治伤了,把你扔在这。”

“你什么时候被蛇咬过?”他问道。

“蛇?”流苏摸了摸脖子上那痒痒的地方,脑中突然一个灵光,“八宝粥!!耶律银露,她上次把我抓去,拿一条小白蛇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后来…回来,太医一直替我定期检查这口子,一直也没发现什么…”

逐野瞳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凝重,小白蛇,那个恶毒的女人用有剧毒的蛇咬了流苏,一时半会检查不出来,到了一定时间,身体受到过大冲击的时候,那毒便会发作,并且在人身体虚弱的时候,那毒便扩散的更加快!

“怎…怎么了…”看到他那神情,流苏的心差点停止了跳动,“我要死了吗?”

“没什么。吓你的,笨蛋…”逐野瞳突然笑了。

“你神经病啊,没事摆出那种好像我要死了一样的脸来做什么…”流苏非常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吓你就是本王活着的乐趣了。你给我闭上眼睛,本王要做一件事…”逐野瞳慢慢朝流苏靠近。

“你…你要干什么啊,啊…不要啊…王八蛋,你想趁机非礼我是不是?滚开啦…”然而,逐野瞳不顾流苏的那无力的踢打,双手按住她的双手,嘴唇喊住她那被蛇咬过的地方。

“唔…逐野瞳,你…你不是人啊,怎么可以…唔…”她感觉到逐野瞳的唇正吮吸着她的脖子,动作很猛,吸的她都痛了,她用力地踢打着,想要将这“色狼”推开,奈何她现在身体很虚,而逐野瞳的力气又很大,她根本没办法挣脱开来。

“噗…”逐野瞳终于离开了她的脖子,猛地吐出一口乌黑的鲜血。

然而,流苏没有看见,自然不知道他是在帮她吸毒。

喘了口气,唇又贴了上去,吮吸那原处。

“…逐野瞳…放开我…”不明真相的流苏见自己手脚无法挣脱开他的钳制,便抬起头,一口咬在逐野瞳的肩头处,“你吮我脖子,我咬你肩膀!松开我…”

“唔!”逐野瞳痛得太阳穴一紧,肩头痛楚袭来。

“放开我…不然咬死你…”流苏咬紧他肩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逐野瞳有苦难言,含着她脖子那里又不能松,否则会前功尽弃,而肩膀处又被流苏咬的痛得咬死!

“色狼,你这色狼…”他他他竟然在用舌头舔她…

“噗…”又吐出了一口血,这一次,鲜血的颜色稍微潜了一点。

见他终于松开了自己,流苏也松开了嘴巴。

好累,她用力地喘着气。

“啊…”还来不及喘完一口气,逐野瞳又扑了上来,还是吮吸着她的脖子。

“呀呀呀…”她挣脱着,这个家伙,竟然有恋脖癖吗?专门吻女人的脖子?

她也不甘示弱,又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逐野瞳加快速度,他怕还没把她的毒血吸干,他自己就被咬死了。

于是,快动作开始了——

他吸她,她就咬他,他停止,她也停止。

他吸,她咬。

他停,她停。

吐出最后一口血,那血的颜色终于变得正常了。

同时,两个人爷都累的气喘吁吁了。

逐野瞳一手将一旁的大石块移动,将那毒血掩盖住了,才坐直了身体,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嘶…”一摸肩膀,疼的要死,“笨蛋,你是够吗?”

“我是狗?那是因为你是狼!竟然趁我受伤之际,强…强吻我…的脖子…”

逐野瞳皱着眉头,站了起来,伸手去解自己衣袍的带子,那脱衣服的动作看起来也是俊帅无敌——

“你你你…你要干嘛?…”流苏见他当着自己的面宽衣解带,连忙伸手捂住了脸。

“唰…”他脱掉外袍,挥起,带起一阵风,然后流苏感到发凉的身体,一阵温暖的感觉。

放下手一看,逐野瞳身上仅穿着被色的内衫,那袍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愣了,原来——

他是要脱衣服给自己御寒,他感觉到她在冷了。

“我说你,你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幻想男人要侮辱你啊…”逐野瞳蹲在她对面,手狠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我哪里?!”她急着辩白。

“你没有刚才捂脸干什么?”

【一O九】

“…那是因为…噢…不说了…”流苏摸着自己被他吮吸过的地方,撇过头去!虽然她也咬的他不轻,但是等她身体恢复了,她还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只色狼一顿,让他为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以为…”逐野瞳开口,却不禁愣了…

她的衣襟还是微微敞开着,衣襟上一根红色的带子,想来那挂着一块玉佩,那樱色的肚兜也还隐隐露出一角,虽然什么也没有看到,但那雪肌…

他又摸了摸刚刚替她吸过血的嘴唇,一种苏苏麻麻的感觉停留在唇上,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

突然,他只觉得鼻孔一阵热。

“你…你流鼻血了。”流苏见了,忘记被他强吻脖子的事情,惊慌地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是不是刚才摔下来…受了重伤??”

逐野瞳低头,伸手一摸鼻子,果真手上沾了血迹。

他连忙转过身去,将鼻血擦掉了——

丢脸死了!

“你…你没事吧。”流苏在他身后,喊道。

“咳…没…噢…有…有事…没事!”

“到底有事还是没事?”流苏皱着眉,听着他有些语无伦次地回到。

“都说了没事?还问什么问!本王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吃的。”逐野瞳忍着那还在疼痛的身体,起身沿着洞口走了出去。

方才他们是掉入了河里,所以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也没有摔死,又被湍急的河流冲到了这处不知名的地方。

现在要走出去,得费一番力气,而要等太子或是四哥找来,也还要一点时间。

走出来一看,逐野瞳才发现,这里算是别有洞天,仙气袅袅,精致很不错,还能听到虫鸣鸟叫,闻得到花香。

如果…

逐野瞳回头,看里面的流苏,她正披着他的衣袍,靠在石头上休息。

不用理那些俗事了,能和里面那个笨蛋呆在这里一辈子,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只是…

他身为日曜王朝的十三王爷,想要抛却那些,又谈何容易。

悬崖底下。

一身银色战袍,散发着阴寒的光芒,冰眸警觉地观察着周围,身后的将士亦在找寻。

“四爷,这里有血迹…”一个将士突然发现了什么。

逐冥冽闻声几步跨了过去,只见一块褐色的石头上,有好几滴浓黑的鲜血。

“沿着这条河往下游找!”

兵营之中。

帐内。

军中不可一时无将,逐野瞳意外坠崖,兵马大元帅消失。

而逐冥冽自当要去找自己的女人,这军中非逐尧皇坐镇不可。

冷眉处理了肩头的伤,坐在帐内。

第一回,她明显感觉到那背手而立的太子殿下那颇不平静的内心,他此刻心潮暗涌,那不由自主紧收的拳头亦泄露了此刻他的情绪。

这太少见了,无论何时,太子殿下逐尧皇总能运筹帷幄于天下,云淡风轻,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似乎,他永远那么冷静,那么笃定。

但此刻,他不安了。

“殿下,你放心,十三爷武功高强定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流苏主子,四爷也领兵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逐尧皇猛地转过身来,几步走到案前…

双手一挥,厉声喝道——

“小宝,薛澜!”

“属下在!”说话间,平日隐匿在不易为人察觉之处的一老一少的两个将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流苏两次被人掳走,这不是巧合,其中必有什么玄机,你们两人负责,务必将此次袭击流苏的黑衣人查个水落石出。本太子决不允许有任何威胁到她安慰的因素存在!”

“是,属下遵命!”小宝和薛澜领命,退了下去。

“殿下,已经隐藏不了您的情感了么?”冷眉在一旁,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逐尧皇听了,心中猛然一颤。

他…他方才泄露了他那隐藏在心里最深处的情感?

“殿下方才已经在除冷眉之外的人面前强烈表现出对她的情感了。”冷眉依旧说道。

逐尧皇手缓缓抬起,探入怀中,将那樱花钗取了出来,放在掌心,看着。

而后,手慢慢握紧,将那樱花钗包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