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已经入夜,天气开始凉了。

一堆火在燃烧着,即便如此,依旧顶不住寒冷。

两人方才又落了水,尤其是流苏,本来就中了毒,虽然逐野瞳将毒血吸了出来,但那也是暂时的,那血毒还在慢慢生成。因此,她的身体感到格外的冷。

添了好多柴火,仍旧觉得浑身瑟瑟发抖。

“好冷啊,怎么会这么冷…”

逐野瞳坐在她的对面,发现她的嘴唇由白变成了紫色。

他站了起来,走到她的旁边,不由分手地蹲了下去,将她一把搂在怀里,用衣袍将她清瘦的身子紧紧包住,一股温暖的感觉夹杂着他霸道的气息朝她涌来。

“…你…”她抬头。

“不想冻死,就不要动!!”他粗声粗气地命令道。

真的好冷好冷,她放弃了挣扎,汲取那一丝丝温暖。

这是第一次,他这么抱着她…

一一0

这是第一次,他这么抱着她,她发冷的身子软软地靠在他宽厚的怀抱中,那清幽干净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息间,他的手不觉收紧了,低头,近距离看着她那张秀丽的小脸——

微微抿紧,略显苍白的嘴唇,翘翘的小鼻头,睫毛好长好长,仿佛一把小扇子遮盖,他抬起手,抚摸着她的秀发。

火光照在两人身上,一圈暖黄色的光将他们包围着,偶尔,火堆噼里啪啦响一两声,逐野瞳腾出一只手,不时添一点柴火。

渐渐的,似乎没有那么冷了,气氛也变得很温馨,这是两人在一起少有的平和的时候。

“流苏…”逐野瞳开口轻轻喊着她的名字。

“嗯?”流苏闭着眼睛,困意袭来。

“你觉得…本王这个人怎么样?”犹豫了一会,逐野瞳才下定决心问道。

“一般。”流苏懒懒的回答道。

“什么?!”逐野瞳一听,心立即坠入悬崖失衡了,然后猛地坐直了,大声吼道,“一般?”

“像本王这样要什么有什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男人,你竟敢说一般?”

流苏被他一吼,睡意顿时又被赶跑了,她睁开眼睛,推了他一把,“你这个人真是的,就这么听不了真话吗?吼这么大声,都被你吓到了。”

“你看看,你给我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叫一般?”逐野瞳指着自己的脸,逼流苏看着他,这脸俊美无双,一双罕见的丹凤眼充满了多情,逐月皇所有的儿子,只有逐野瞳一人有这么一双眼睛。

流苏看着他,看了好久,逐野瞳一双怒眸也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良久,她说道:

“脸还行,我说的是个性,你个性确实很一般。”

“你…你什么判断力?”

“不是吗?脾气坏,霸道,唯我独尊,凶恶,欺负弱小,除了太子,你害怕过谁呀?还记得我刚到十三王爷府的时候,你是怎么欺负我的吗?哼!”比声音大,谁不会?

“本王又不会随便欺负一个女人。”逐野瞳看了看流苏,音量突然变小了,“欺负你开始是想要报仇,谁让你令本王如此丢脸的。本王活了二十四年从未如此丢脸过,后来再欺负是觉得好玩…再后来就觉得…是一种…哎呀,总之就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你啰啰嗦嗦干嘛,还不快点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走出去!”

“…到底是谁不让我睡得啊…”流苏真想再咬他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一口。

但是,想想还是忍了,通过那么多个回合的战争,她早就知道跟他争,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快点睡!睁那么大眼睛,是想继续要跟本王吵架吗?”逐野瞳拍了她一把。

流苏连忙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如果不是实在太冷了,她才不要和这个家伙呆在一起!奇怪,这洞里生着火,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那么冷呢。

闭上眼睛,他拍着她的背,四周终于清静下来,流苏很快就睡着了,和逐野瞳在一起的好处就是,体力消耗大,进入睡眠状态也快一些。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逐野瞳嘴角便浮现一丝笑意,那笑意是种疼宠和溺爱的笑,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心就遗落在这只笨蛋的身上了,糟糕,真糟糕,收不回了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收回来,不但不收回来,还要加大猛力!

如果这辈子他逐野瞳不能和秦流苏执手到老,他就出家做和尚去!

低头,看着她睡梦中无意识抿了抿的唇瓣,他喉结顿时动了一动,咽了咽口水,然后,脸慢慢朝她靠近,靠近——

在几乎要碰到她唇的时候,又停住了,他仔仔细细地近距离看着她——

那羊脂一样玉润的肌肤,近乎透明的白,浅浅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脸上。

最后,那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饱含深情,轻轻碰触,然后将她搂的更紧了,用自己的体温为她驱寒。

“好痒…”过了许久,流苏迷迷糊糊中抬起手,去抓那脖子的瘙痒处,逐野瞳连忙握住了她的手。

移开手一看,顿时一惊!心一个颤抖——

那红肿的地方,颜色又在慢慢加深,看来,她中的蛇毒是延续性的,并不能一次性清除,反而一直在滋长中,她中的毒一定不轻!

“流苏,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的,绝不会!再坚持一下,天一亮,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两人靠在一块,慢慢睡了过去。

火光在燃烧着,洞外,几颗星星在广袤的天空眨着眼睛。

“教主,这洞里面有火光!”花无缺领着人下崖找流苏,先逐冥冽一步找到了逐野瞳和流苏所在之处。

【一一一】

花无缺知流苏没有摔死,心中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如果她死了,那王朝的复兴便基本无望了!所有的堂口都会崩溃,纤骨一直是一个旗帜,是一种精神。

“两个人一块抓起来,记住,不许伤她半分半豪,否则,杀无赦!”

“是,教主!”

逐野瞳虽闭着眼睛在睡,但是当那些黑衣人一接近的时候,他便敏锐的感觉到了,猛地睁开眼睛,眉头一吟,手倏地抓紧了身边的剑。

他拍了拍流苏的脸,让她睁开了眼睛,说道,“不能睡了,麻烦来了。待会无论如何都要躲在本王的身后,知道了吗?”

“那些人又追过来了吗?”流苏听了,一颗心都揪紧了。

“是,不过不用怕,有我在。”逐野瞳站了起来,用笃定的眼神看着她。

“知道,我不怕。”流苏看着他严肃无比的神情点了点头。

究竟是什么人?一直对他们穷追不舍?契丹人?不,说话的口音不像。

“没有想到,你们俩的命这么大,从悬崖上掉下来都没有摔死你们,还在这里缠缠绵绵卿卿我我,看起来真是一对逃命鸳鸯啊…”蒙着脸的花无缺站在洞口,说道,他的身后站着数十个亡命死士。

“哼!”逐野瞳不羁地冷哼了一声,将流苏挡在身后,“少废话,手下败将,还敢如此猖獗!”

“上!”花无缺手一挥,数十个蒙面黑衣人齐齐向逐野瞳进攻。

逐野瞳一脸淡然,招招凌厉,毫不留情地攻向那些黑衣人。

这一次,黑衣人又故伎重演,将目标对准流苏,以企图乱逐野瞳的阵脚,他们知道流苏就是他的弱点,他一个人打一百个人都绝对没有问题,只是有了流苏,他必定会分心。

“受死吧…”一个黑衣人飞跳而起,朝流苏袭击——

“飞花踏月…”突然,流苏一个灵活的转身,双手迅速出击,竟然打在了那黑衣人的肩头,黑衣人没有想到流苏会点武功,当即被震退了两步。

流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天啊!她…她真的能打了?!!那花无缺也愣了,纤骨何时会武功了?

逐野瞳见了大吃一惊,一边击退那些人的进攻,一边问道,“你会武功??本王怎么不知道?”

“刚学会不久,太子教了我三招三式防身!”流苏依旧沉浸在自己打退了一个高手的震惊当中。

“大哥教你功夫?”逐野瞳听了,当下微愣,他知道大哥多年孑然一身,且从不轻易与女子接近,若有必要,也是保持远远距离,除了冷眉那女扮男装的,他身边没有出现过任何女子。

但是,他竟然会授以流苏武功,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逐野瞳心中掠过一丝掺杂着不悦的情绪。

“摆阵!四面八方!”

原来逐野瞳身边这个女人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数十个黑衣人顿时齐齐飞身而起,朝逐野瞳和流苏出拳,洞内突然火光冲天。

“啊…”流苏只是个初学者,方才那第一招也只是情急之中使出来的,现在突然十几个人攻过来,她自然很快就乱了手脚。

“过来!”逐野瞳伸手拉住流苏的肩膀,将她往怀里一带,恰在此时,她脖子上挂着的红色绳子突然断了,那带在身上的玉佩顿时掉了下来…落在逐野瞳的脚边。

逐野瞳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这块玉佩…这块玉佩不是?

而花无缺眼见那玉佩掉了出来,也大吃一惊,他一跃而起,想将这玉佩抢回来,然而,逐野瞳先一步将玉佩捡了起来,放在手心细看,他整个人猛然一颤。

“啊…你…你发什么呆啊,快点出手啊…”流苏见他突然停了下来,连忙呼喊着。

“砰…”花无缺瞅准逐野瞳发愣的时机,一掌拍在他的肩上,逐野瞳后退了好几步,反应过来之后,一个回旋,又将花无缺打退了。

逐野瞳手中仍旧抓紧了那块玉佩,他心中受到了深深的,强烈的刺激。

流苏的身上,竟然戴着这块玉佩,他的脑袋方才被重重得敲了一记,这是他活了二十四年以来,受到的最大最大的打击。

他彻底爆发!

突然飞升而起,一个旋转,数十个黑衣人被他凌厉的剑锋所伤,大多数摔倒在地。

整个洞内,风起云涌一般。

流苏呆住了,他怎么突然这么猛?!

花无缺见状,大惊,虽然在云破关的时候亲眼见过逐野瞳那凌厉的招式,却也没有想过仅仅一道剑气就能伤到二十来个人!

“撤!”自知再拼下去恐怕身份会被曝光,花无缺下令道…

【一一二】

逐野瞳没有追上去了,他拿着那块玉佩,望着颤声问道——

“这玉佩,是你的?”

“应…应该是…”流苏看着逐野瞳的神情,她的声音也颤抖着的,难道,真的如她所想,这块玉佩是…

天啊,她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这么说来,六年前一开始就是个巨大的错误?

“什么叫应该是?你在耍本王是不是?这不是你的,这是你偷的,亦或是你捡的?”逐野瞳握紧她的双肩,仍旧充满期待地问道。

“不是偷的,也不是捡的,我…来到这里,它就在我的身上了…”

逐野瞳看着她,看着她,许久许久没有说话。

而流苏的一颗心,也悬到了半空中。

虽然,她是那样猜想的,可是逐野瞳没有说出来,她…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走!跟本王走!”突然,逐野瞳一把拉过流苏的手,往洞外跑去。

“要去哪里?!”流苏颤声问道。

“我不做十三王爷了,我们离开这里,去塞外牧马放羊,放开这里的一切!”逐野瞳急切地说道。

他从未如此慌张,如此无措过。

此时此刻,他只想把她带走,那么就不用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了。

“十三爷,到底怎么了?真的是吗?我以前看着四爷的玉佩,一直觉得有些奇怪,那时又看见了你的玉佩,我…”

“不是!”逐野瞳大吼一声。

流苏怔住了!

四目相对,惊慌失措。

“流苏!”逐野瞳突然一把将流苏紧紧抱在怀里,用着好大好大的力气。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进她的身体里面去。

“十三爷…”流苏颤抖着,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这块玉佩呼吸不过来,还是被逐野瞳抱的太紧了而呼吸不过来。

“流苏,跟我走,我们马上走!一刻也不要停留了!我不要你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绮罗…绮罗怎么办?”她只觉得快要昏厥过去了。

“要去哪里?!”正在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

流苏猛地一颤,逐野瞳也怔住了——

回头,只见逐冥冽如突如降临的地狱魔者,眸中的冷,好似两把利剑,看着这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四哥…”逐野瞳的声音仍旧是颤抖的。

“十三弟,你辛苦了,大哥在兵营等着,回吧。”逐冥冽冷冷地说道,方才他们相拥在一起,说着要一起走的话,他只觉得浑身的怒意到了顶点。

“四哥,流苏她…我们…”逐野瞳手中紧拽着玉佩。

“十三!!你还有没有将四哥放在眼里,天下人都知,流苏是你四哥我的女人,你现在竟然要带着她私奔,这成何体统?”

“四爷,我们没有要私奔…”流苏见逐冥冽的眼睛都红了,她颤抖着声音说道。

“走!回营!!”逐冥冽战袍一甩,转过身去,跨上战马,飞驰而去。

那空气中,依旧留下他独有的冷漠和…愤怒…

逐野瞳和流苏面面相对。

逐尧皇立于天地之间,凌然的气势,飘逸的白衣,连周遭的空气都因为他的存在而散发着一种颠倒众生的气息。

他,如神。

当逐冥冽,逐野瞳回来了,他看到走在他们身后的流苏时,嘴角露出浅笑,淡淡说道,“回来了就好。”

“参见太子!”逐冥冽和逐野瞳齐齐单膝跪下,逐野瞳眼睛紧盯着他的大哥,似乎想要看破些什么,又看着还在他手心的玉佩,仍旧处于震惊之中。

流苏也跟着跪了下去,然而,她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小心!!”三人同时喊道,逐冥冽和逐野瞳同时将流苏抱住了,逐尧皇生生将手和脚步收了回来。

“快叫大夫,流苏中了间歇性发作的蛇毒!是耶律银露那女人下的毒手!”

“中毒?!”逐冥冽和逐尧皇同时看向流苏的脖子,只见那里一个深红色肿块。

三人的心,顿时凝重无比,拳头缓缓握起。

“传令下去,即刻启程!快马加鞭,五日内必定要达到契丹边境,活捉耶律银露!”逐尧皇深知,这毒是耶律银露刻意留下的,她早已经想到了以此作为筹码!

睡了好些个时辰,流苏终于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便看到那张面具般的脸尽在咫尺,他表情分外凝重——

“四爷…”他这么看着她多久了?

“醒了。”他低沉着声音问道。罗念将已经熬好的药,端了过来,逐冥冽接过,递到流苏手里,“把药喝了。”带着命令的味道,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嗯。”流苏将腰端起,往嘴里灌去,“唔…好苦好苦啊…”才喝一口,就苦的喝不下去了,含在嘴里的那一口还差点吐了出来,那苦涩的味道好似一把刀子,割着她的喉咙。

“苦也要喝。”逐冥冽不容置疑说道。

“太苦了,我可以等一会再喝吗?”流苏带着商量的语气问道,这么苦,也没个甜点什么的,真的好难下咽啊,她想待会请冷眉拿一点糕点过来。

“大夫交代了,要趁热喝,喝不下?”

逐冥冽看着她,然后,突然把碗端了过来,仰头将那碗药一口全喝进了嘴巴里,接着一把将流苏拉了过来,堵住她的嘴巴,试图撬开她的唇,将药喂这样喂下去。

【一一三】

“唔…”流苏愣了,连忙伸手去推他,“唔,咳咳咳…”那药汁顺着她的唇流入口中,她开口咳嗽,逐冥冽便趁机将口中剩余的药水全部灌进了她的喉咙里。

“明白了没有?本王的命令最好不要忤逆,你若忤逆,本王总有办法达到目的。流苏,跟在本王本王身边这么久了,还没有学乖吗?”他抬手,轻触着她那个被小蛇咬过的口子,虽然知道逐野瞳是为了替她吸毒,才那样对她,可是,他心中仍旧如波涛般汹涌。

他无法忍受他的女人被任何男人接近!

“咳咳…”流苏捂住嘴巴,看着他,眼中噙着泪水。

“为了避免日后再发生意外,从今晚起,你要时时刻刻跟在本王身边。”

“时时的意思是?”流苏小心翼翼问道。

“你不必和冷眉一个帐篷了,你同本王睡一个帐篷,让本王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你。”逐冥冽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四爷,这…这不好吧。”

“有何不好?你是本王的女人,全军上下都知道,还需要遮掩?”他仍旧介怀于她与逐野瞳相拥一事。

“我…我是说啊,全军若只有你一个人的帐篷里面有女人,这势必会让军心不稳定的啊…”流苏连忙想着理由。

逐冥冽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说道,“如果你不在本王的帐篷里,本王的心也会不稳定的,本王的心若不稳定,所有人的心,都会不稳定,流苏。”

“…”她无可辩驳

“如果你想逃,本王有的是办法,想想你是怎么喝下这碗药的吧,我的流苏。”逐冥冽冷峻的声音让她明白自己没有辩解的余地了。

总之,他的命令休想抗拒,如果她硬要抗拒,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还是想想如何应对和他住一个帐篷的事吧。

“不要再让本王看见你和任何男人有越逾的接触,否则…本王会毁了他!”他说着,手慢慢的抚摸着她的脸,眼睛看着她的眼睛。

“我…我…”

“好了。”逐冥冽说着,放开了她,站了起来,”本王要出去巡视了,知道你这个小脑袋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都会想着怎么同本王作战,本王一早已经吩咐火头营炖好了补脑的汤。”

果然,火头营的火夫端着一大碗汤走了进来——

“主子,这是四爷特意吩咐奴才熬的补脑汤!”

“…四爷!”流苏狠狠捶了一把木榻。

“好了,你一边喝汤一边补脑一边想计策,本王出去了。”说着,逐冥冽站起了身,罗念将帐篷帘子掀起,他走了出去。

“啊…”流苏大叫一声,将矮榻上的枕头用力丢了出去。

“记住,不要不听话,本王喜欢听话的女人。”逐冥冽突然又进来,一把接住了流苏扔出去的枕头,说道。

怎么办?逐野瞳的反应似乎已经验证了她对那块玉佩的想法,如果逐冥冽继续这样下去,后果…

流苏想着,站了起来,朝帐篷外走去。

逐尧皇帐内,他凝神看着眼前的地图,手指在上面画着,冷眉站在一旁根据他的指示,做着记录。

“她的病情如何了?”他突然停了下来,问道。

“回殿下,如您所说,大夫检查了,也说要从下毒之人的手中才能拿到解药,解药便是那条小白蛇。”

“主子,殿下在里面,暂时不能进去!”突然,帐篷外侍卫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不好意思,我是想找一下冷眉姐姐,既然她现在没空,那我在外面等着好了。”

接着,流苏的声音传来过来,她想到了一个不和逐冥冽睡一间帐篷的方法,但是需要冷眉的配合,所以,她到处找她,最后知道她在逐尧皇的帐篷里,便找了过来。

逐尧皇手下一个停顿。

“要请她进来吗?”冷眉问道。

“不必了。”逐尧皇屏气,说道。

“这里是契丹兵营所在地,粮草必定是储存在此处,据说契丹王有个习惯,他没有固定的寝宫,喜欢和军中将士睡在一起,这一点,难以掌握一些…”

冷眉偷偷抬头,看着逐尧皇,他依旧一副淡淡然的样子,笃定地在地图上做着各种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