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只在一方小天地里呆着,足不出户的时间一长,任谁都会感到浑身没劲。姞月“宅的久了,自然越来越懒洋洋起来,一旦周围安静下来,她就能睡着。

“真是的,明知道自己在哪里都能睡,还不拿个东西盖着。天都凉了,再怎么有太阳晒着也不成啊!小河边摇头边转身回屋去为姞月找小被子。

没一盏茶功夫,小河就单手提着被子出了屋,却见姞月身上已搭了一件外衣,原本顶着躺椅边儿的头也被人拨正,此刻换了舒服姿势,正是一副睡得越发香甜的样子。

“……呃……小河硬是忍住了惊讶,无声地瞪着那个冲自己微微笑着的人。

对方朝她摆了摆手,小到几乎没声地说:“你去忙你的,我在这里就行。

小河咽下一口口水,视线在姞月和来者身上转悠了好几圈,最后还是狠了心点点头,又想了想,将被子送回了屋。待她再次出来的时候,那个坐在姞月身边的人已拿了她刚才看的书津津有味地研究起来了。

小河颇挣扎了一下,选择相信朝中重臣的人品。反正他们都在院子里,光天化日的,那个人应该不会对姞月怎么样——她如此想着,便大为放心,自己进屋去休息了。

姞月本就是因无聊才睡着的,所以没过多久她就自己醒了过来。

一手揉眼一手撑身,顺便还打了个小哈欠,姞月糯糯地问道:“小河,同福还没来呀……

她身边的人见她这副大梦初醒的样子,感到很新奇,笑意满满地在脸上漾着,逗她道:“什么同福?在这里坐了半天,除了我就没有别人来。

“啊哈……啊?姞月一个哈欠没打完,就被这人的声音给吓着了,“苏清?

苏清放低手里的书,惬意地倚在了廊柱上:“是我。

姞月神奇般地一下子就清醒了大半,一蹦老高地从躺椅上跳起,退离到距苏清三步之外的安全地带,“你想干什么?

苏清无辜地摊开双手:“我在看书呀!

“看书用得着贴这么近吗?姞月凌空比划着她刚才所在的位置与苏清所坐地方的距离,“你不去你自己的屋子里看书,好好的却跑我这里来?居心不良!

苏清道:“你说我居心不良也罢,反正我确实是想对你居心不良来着——可是你不给我机会让我居心不良,我又该如何居心不良?

这一串的废话让姞月差点儿没当场摔椅子:这个人!不过转眼功夫,他怎么又变成唐僧了?!

就算姞月对小河说过她好像是喜欢上了苏清,但一见到这个可恶的家伙,她也完全将那什么女子在喜欢人面前的所谓的“害羞情结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的她,脑中似乎只有一个念头:拿来一柄足够大的扫把,彻底扫除掉这个会移动的巨型祸害。反正自己从来都不是会无缘无故害羞的人,脸红什么的,就让它去见鬼吧!

“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姞月憋了半天,终于将那股冲动憋了回去,她还没兴趣犯下“谋害朝廷命官的大罪,她的一条小命留着,还准备要反穿越回家去呢!

苏清笑问道:“这话问得好奇怪,我为什么不敢?

姞月抽气:天底下果然还是有这种脸皮厚得用针扎都扎不透的人啊!几天前,究竟是谁在那个跟鬼住的院子似的地方强吻了本姑娘?难道他想耍赖皮不成?

“懒得跟你计较!不走的话,就别怪我等会儿用水瓢把你砸出去。姞月一眼瞅见水桶边靠立着的瓢子,于是出言警告着苏清。

苏清啧啧有声:“你还是刚睡醒的时候最可爱。

“……走还是不走?姞月几步窜到桃树边,冷静地抄起了勺子。回身,直臂,犹落着点点水滴的瓢子便停在了苏清那有些翘起的鼻尖儿前。

“走也行,可你也得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吧?少了外衣,你让我怎么出你的院门?要是被人看见了我就这样的打扮,从你屋里出去……苏清退了退身,点到为止地微笑,同时还怕姞月不了解他的意思,伸手指了指她的上身。

姞月低头一看,正见那白色的衣服裹在自己身上。

“给你!姞月像是晚了半步就会烧手似的,匆忙扔了瓢子又扒下衣服,粗粗地团成一团就甩给了苏清。

接了被大力抛掷过来的那团东西,苏清悠哉地披上外衣:“记住啊,我已经回来了,而且从现在开始也已经结束了查案。如果再被我抓到你和别有用心的外人见面,尤其是那个男人……

姞月一梗脖子:“什么男人不男人的,你管不着!

苏清眯眼:“是么?

“当然。姞月努力抬高了头,与他对视。

苏清居然只是一笑,嘴唇在姞月睡醒后红扑扑的脸上轻轻地点了点,接着就赶在她发火之前,飘出了院子。

那笑容,怎么瞧怎么猥琐。

苏清刚离开,小河就探出了脑袋:“姞月,苏大人刚才又占你便宜了。这是肯定句。潜台词:怎么不见你反击咧?

闻言,风化了的姞月迅速摆出了战斗精神,怒火冲天地诅咒发誓道:“绝对没有下次!

小河:“……

——敢情姞月前不久要“虐死臭狐狸的誓言,时值今日也还没有进入状态……

苏清心情不错,漫步走在回去的路上。越刍这边的案件虽然并没有调查完,但他已经有了些眉目,剩下的便只是关于带走姞月的问题。

就在苏清盘算着他的骗人计划之时,另一边的庆离却大为惊恐地看向面前的男子。

“什、什么?!你、你你你再、再说一遍?庆离扯着喉咙惊骇地问道。

“再说几遍都无妨——在下要为舍弟求亲。

凌纪面容沉稳,却说出了让庆离在婚前最感到前途一片黑暗的话语。

“那个,能不能……你能不能再多考虑一下?庆离深刻地体会到了如坐针毡的滋味,甚至当着这位客人的面都想夺门而逃。

他是王爷,是越刍当地的藩王。庆离如此想着,尽可能不外漏情绪地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淡定无比的模样。

考虑?是我弟弟想要和姞月姑娘成亲,我为什么要考虑?

凌纪不解,但依然保持沉着的语气说道:“实在是舍弟心仪府上姞月姑娘已久——这点还望王爷明察。虽然在越刍时间不长,且家中只做些小本买卖,但也绝不会亏待了姞月姑娘。另外,现如今王府大办婚礼,如果有在下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请一定说明。越刍一带的店主,在下认识不少,有什么问题也能说得上话。

凌纪没说出口的是,自家弟弟凌绍已经被他强行禁足十天有余了,若非他速战速决地打听到了姞月的多方,并决定要上门提亲,那么凌绍八成又要牵着马到王府这里有伤风化地继续站岗事业。

庆离哈哈地苦笑。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怕苏清把王府拆成八块,才要让他“多加考虑的吧?这种事情,由他堂堂越刍藩王庆离王爷说出来,委实是太掉价了!

“本王再想想,容本王再想想……庆离强撑起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本王再去问问姞月,听听她的意思。她虽是府中账房,但本王也不能罔顾她的意愿啊……

凌纪利落地同意:“可以,还望王爷能尽快给在下一个答复。这门亲事,舍弟恐怕已是盼望多时了,如果能成,在下一定会对王爷感激不尽的。

“……呵呵……庆离扯着笑应酬。

派人送走了凌纪,庆离在心底深叹:人家提亲上了门,又明着说了要去问姞月的意思,这可怎么处理?想拿话拒绝都没理由。怕就怕姞月答应了这个提亲。

对我感激不尽?唉,苏清可是会恨之入骨的啊!

真是!居然在我成亲的时候整出这种事情来,这不明摆着不想让我好过吗?!

庆离忿忿地一掌拍开了一沓火红的描金喜帖。

可这事儿不能不尽早解决,要不然,住在这里的那尊大神就真要跳起来砍人了吧。

问题是,如果第一次就当面拒绝了,那位凌公子会不会因此受到打击?等等,若姞月不拒绝,苏清会不会同样受到打击?

庆离冷汗一冒:总之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姞月点头!

因为苏清受打击的情形,他不敢想象。

咳咳,这个凌家的提亲,真是自己成亲前最大的一个晴天霹雳啊……

第三十五章

黑脸大神

隔天,凌绍一大早就被哥哥踹出了家门。

“既然这么喜欢人家,那还不赶紧去献上你的殷勤?哦,害羞么?没关系,你今天去也不迟。凌纪抱臂站在门口,横向堵在那唯一一个能钻进家门的空隙,如此对凌绍说道。

“可大哥你前天还把我关在家里不许我到处走动的。凌绍小声提出异议。

凌纪眉毛一抬:“你懂什么,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已经提亲,要再不赶紧加把劲,小心前功尽弃。

凌绍其实很想说,本来就没啥“前功。但碍于兄长的黑脸,他还不敢去捋虎须,只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又好似要掩不住兴奋。

挪动了好几次嘴巴,凌绍最后竟说道:“没有马,让我怎么去王府……

凌纪眉毛抬得更高了:“马?凭你那点儿水平,居然还念念不忘地想骑马?不行,这回你必须得自己走着去!

“走……凌绍犯难。这样的话,那中午便需要在外面解决午饭,否则他人还没见到王府的围墙边儿,就又要回头朝家里走了。

“对,就是走,而且你今天中午也不用回家了。等走到之后,想办法邀请你的那位姞月姑娘一起去外面吃饭。记住,要挑安静优雅的地方,别带着人家净往乱糟糟的小酒馆跑!凌纪冷着一张脸,却不着痕迹地传授本领,“还有,记得最好是不要有其他人在场!要好好的对待人家,一定得细心温柔——嘿,我想这些也不用教你,反正你的傻样儿本来就很可观。

凌绍低着头听哥哥的“训话,脚上一点又一点地拨着地上的落叶。

“接着还要说说咱们家的一些情况——当然,你要尽量往好的方面讲,不好的可以暂时先不提,这不算是欺骗的,因为咱们家本身就没发生过不好的事儿……绍弟,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凌纪嘱咐了一大堆,却见本该认真听讲的凌绍不在状态中。

“啊?啊,在听,我在听。凌绍撤离了脚,还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管应声敷衍着,“大哥请继续。

凌纪看他这样,不由得也深深地叹了口气:“绍弟,我这个当哥哥的看得清楚:想让你动情也是很难的啊!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喜欢上那个姞月什么了?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当时似乎才见了两次,难道你对她一见钟情了吗?

“好像是这样……大哥为什么要问?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有理由的吧……凌绍抬头,出声维护自己的感情。

凌纪懒得与心思极度纠结的弟弟废话,直接杀进了主题:“我好不容易才打听清楚了姞月这号人,也为你上门提亲去了。现在不过是让你去跟她多接触接触、增进增进感情,你又做什么摆出这副‘要你命’的样子?

凌绍哼哼啊啊了一会儿,最后说道:“我怕她……

当了这些年的兄弟,凌纪要是再不明白弟弟的顾虑是什么,那就枉为兄长了。他拍了拍凌绍的肩膀,说道:“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那个女人一样的。再说了,当初先被拒绝再被骂得狗血喷头的人是我,你只是被稍稍拖累到了而已,这样你又为什么要担心呢?

“我……

“顶多提亲不成,天下又不是只有那一个女人。凌纪难得柔和地笑了笑,“快去吧!别再耽误时间了。把我说的话都记住,然后,你需要的就是坚强。

凌绍像是一只被赶上架的鸭子,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太阳爬上正中天之前赶到了王府。

战红最近每天都会被她的父亲战老将军撵去王府一次,可她居然不恼,总笑嘻嘻地骑着她那匹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在王府和将军府之间来来往往、穿梭自如。

苏清知道庆离正忙婚礼忙得无暇顾及任何人,所以战红的到访也只能由管家去招待,可管家同样很忙,于是招待未来王妃的任务就落到姞月头上。在有了这层理解的基础上,苏清勉强为好友着想了一回,不再去管战红霸着姞月不放——反正她很快就没空缠着姞月了,忍一时也并非不可。

说起来,他的“大度却没得到任何人的赞扬。

战红评论道:“这只臭狐狸走到哪里都不改本性!

这天,战红依然进了王府就扎进姞月的小院子,陪着不能随便乱跑、只能等人支账的姞月谈天说地。眼看着正午就到了,外面催了好几次,说是要让小河去拿饭,小河置若罔闻。

过了没多久——

“姞月姑娘?一个嗓音很是耳熟的丫头在门外喊了声,打断了姞月与战红关于“男人可恶这一话题的讨论。

小河正听得起兴,却也注意到了时间不早,还以为这个敲门的丫头是提醒自己一起去端饭的。她开了门,“原来是雀儿呀!找我去端饭的?等等哈,再一会儿就好。

被称作“雀儿的丫头笑着推了她一把:“谁找你来着!我是来找姞月姑娘的。说着,她将头凑进屋门,对屋里同战红并排而坐的姞月道:“前院那边让我给您说一声:凌家二少爷现在正候着您,说是想请您出去吃顿午饭。

听了雀儿的话,姞月先摸不到头脑地愣了愣:“凌家二少爷?不过她很快就想起庆离了昨晚悄悄透漏出的事情,“知道了。麻烦雀儿你再去前院带个话,请他稍等片刻,我换件衣服马上出去。

雀儿应了声好,前脚刚走,坐姞月身边的战红就摸着下巴出神:“凌家二少爷……难不成是那天的那个呆子凌?

小河笑道:“这正好,原来战姑娘也认为他是呆子!

战红看着姞月,点头再点头,“虽然我很舍不得——但那呆子确实比狐狸强,最起码你能制服得了呆子却制服不了狐狸……嗯,你去吧,晚饭我们也不等你回来吃了。

然后,不等姞月有所反应,战红就换了个与她霸道气质完全不符的哀怨表情,直直扑进她的怀里,蹭来蹭去地假哭:“呜呜呜,我舍不得,我果然还是舍不得!死呆子!死狐狸!呜呜呜,为啥都来和我抢人?

姞月面无波澜,也不去扒开战红的手,只冷静无比地对小河说:“我们要不要去请王爷来陪战红姑娘吃饭?不过……听说王爷最近因为太忙,以至于连脾气都大增不少,主院的那群小厮丫头们统统都不敢靠近书房半步。

战红立即跟挨烫了似的放开手,“呜呜呜,我只是关心你嘛!说着,她又小心地瞅了眼姞月,发现她似笑非笑的,根本就是在逗自己玩,“啊呀呀!连你也学坏了么?

“什么学坏不学坏的。姞月好笑地看向她不断变化着表情的脸,“王爷因什么生气,你最清楚,我也不多说。

战红端正了面容:“哼哼,想禁止我骑马?下辈子吧!可惜她的严肃还没坚持多久,转眼间,就又换上了挤眉弄眼的表情,一手环住姞月的右胳膊,毛茸茸的脑袋贴在她的肩头,“那两个人你到底喜欢谁呀?我事先声明,我更希望你能选呆子凌。

姞月叹道:“我何尝不想喜欢凌绍那种老实人!实话跟你说吧,昨天王爷都告诉我了,凌绍的兄长已经替凌绍向我求亲。王爷来问我的想法——可除了拒绝,我又能如何?感情的事……唉,即使不愿意同那家伙斗心眼,我还是要先认一下栽的。

“呀?战红拔了脑袋,惊讶地叫了声,“那你就这么认输了啊?可恶,这样不行!看我,我还在准备着怎么送给庆离那混蛋一个永世难忘的婚礼呢,你哪能能比我还早认输?

“认输?姞月眯眼,居然也颇有苏清的风采,“我是说我认栽一次,可没说我就认输。虽然不同意亲事,但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和凌绍是交定朋友了。苏清……管他去死!

“这才对!战红满意地颔首。

姞月昂头自得:“这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制定的最佳计划!总之一定要把苏清踩在脚底!

小河远远地飘过一句话:“不是我打击你,你还差很多。

姞月:“小河,你尽管看着。

战红:“我支持你,努力吧!

迈出府门、打了招呼、说明来意,这一切都还算顺利,只是姞月低估了凌绍的决心与意志。

因此,当姞月以最婉转的语气说明了自己短期内还不想考虑婚事的时候,凌绍只低头了一会儿,便又抬头,很诚恳地说道:“虽然早就知道会被拒绝,但我不会逃开。姑娘现在还没想以后的事情,那么我能等着。

姞月见他这般坚持,只觉得奇怪,所以按捺不住地问道:“凌公子,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我究竟是哪里吸引了你呢?我们总共见面不过五次,一见钟情的话,也说不过去——毕竟论起长相来,战红姑娘比我强百倍,公子都没对她产生好感,那就不应该会青睐于我的。

半天内被不同的人问到了同一个问题,凌绍埋头苦想未果,便又拿出了应对兄长的说辞:“这个需要理由?可我没有理由,就是喜欢上了啊……

听过这话,姞月心中不甜是不可能的,可她还是能控制得住。她脸上稍红了红,咳嗽了一声,说道:“不管怎么样,喜欢上一个人是要有原因的。似凌公子这般语焉不详……真的是难以让人相信。

哪知凌绍竟认真了:“姞月,我确实是喜欢你的,也许我的表达不够好,让你感觉不到,可我就是心里有说不出来……我每天都想见你,每天都愿意等在王府门口,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我可能还要继续在外等着见你一面……

“不需要等,你来找我,让门房传达一声就行。姞月连忙想方设法地要打消掉凌绍的这个念头。他跟木头块儿似的等在王府外,那她还要不要在越刍这里做人了?尤其是府中还有只狐狸坐镇……想想就恐怖!

凌绍老实地说道:“都听你的。

姞月闻言愣了好半天,方笑叹道:“不管你以后娶了谁,这种话都会宠坏她的。

“听自己喜欢人的话,难道也是错的?对喜欢的人,不都该言听计从的吗?凌绍不解地问道。

“不是,如果对方说的不正确就不能听……不对!是什么都不能随便听……还不是,应该要有所保留地听从……啊!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姞月抓头,觉得现在的情况越来越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这算什么?一男一女的站在街上,讨论喜欢不喜欢的问题,真是太怪异了!

一个苏清一个凌绍,为什么一碰到这两个人,自己就会失常呢?

无言地捋着头发梢,姞月跟着凌绍在府门外一起“罚站。

“姑娘刚才说,就算拒绝了婚事,我们现在也还可以先当着朋友?凌绍的思维不知是怎么进行的,忽然又问了这么一句。

姞月忙说道:“只要你不介意。

凌绍道:“我当然不会介意了……嗯,那么,我们现在能一起去吃顿饭吗?大哥说一定要请姞月吃饭的,即使她先回答了提亲的事情,但这顿饭却还是要吃的吧?

“……好。

姞月艰难地点了点头,纳闷地跟在凌绍身后,心里想着下午要早早回府。中午用餐这会儿,向来无人找她支账,而下午就不好说了。往往午休时间一过,找她要什么的人都有。同时,她还在心中存了个疑问:吃饭,他居然又给硬生生地扯回了吃饭上!为什么同他说话就会抓不住重点呢?

其实这种问题的出现,并不是姞月的缘故,而是凌绍的毛病。他总习惯边思考边说话,但别人弄不清他在想什么,听上去更像是凌绍在话题跳跃。

相信如果凌纪在他身边,绝对会一巴掌打在这个笨蛋弟弟头上,好让他彻底醒悟一番:人家都摇头不要嫁给你了,你还献什么殷勤?!

姞月算准了时间,吃过饭又拜托凌绍领着她到了家小铺子买了些点心,想要带回去给小河尝尝。一直听她在说那个点心很好,却一直没机会吃到,这次可算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