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慌忙退了两步,用手不停得摇摆着,“没有,绿意不敢,绿意知道这也不是小姐愿意看到的局面…”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绿意,我是真的害怕,我喜欢王爷,我要跟他在一起,我进了宫便再无机会了,难道姐姐就不能成全妹妹吗?她明明知道王爷喜欢的人只有我…”锦言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为自己辩解。

“可是绿意听说,今天二小姐那边也收到了王爷的书信…”

锦言蓦然惊心,仔细看着绿意,似是在找寻她说谎的证据,可是绿意的眼神那么坦然,那么平静,她再次陷进了悲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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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闻家惊变

“绿意,这话可不敢有假…”

“这是绿意亲口听二小姐房里的春桃说的,春桃与我交好,不会拿话来骗我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在梅苑,素语也会出现在那里,只是不知道素语红衣素裹而来,是怎样失落而去?夏侯君悦,难道我果真看错了你?

一夜无眠。

吉日,锦言让绿意给自己多施了些粉脂掩盖昨夜的苍白。

锦言亲去素语房中,彼时素语已是高高在上,相见时已有难以逾越的距离,素语屏退了众人,凤冠霞帔,珠光宝气,坐在那里如一座巧夺天工的雕塑。

“我知道你还会来找我的。”素语语气里的肯定让锦言有一霎那的恍惚。

“难道你真的接到了他的书信?”锦言慢吞吞得问出此话,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个自然,你以为你才是唯一的那一个吗?别傻了…”

素语嘴角的嘲讽刺痛了锦言,锦言苦笑,“我不起进宫,不是因为怕死,只是因为对他不舍,早知道是这种局面,还不如我亲自进宫,死了也是命…”

素语走近锦言,眼睛里的恨意昭然,说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只要你喜欢的,我从此以后便有了夺的机会,你说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争斗?”

锦言被素语的杀气吓到,慢慢退了两步,有些话在此刻说来是那么苍白,锦言选择了缄默。

门外已有嬷嬷催时,“皇后娘娘,快上凤辇吧,迟了怕错过吉时…”

素语不再理会锦言,在众人的拥簇下,骄傲得登上了龙辇,闻步青与沈蕊洁跪在凤撵之下,恭送皇后,素语并不理会他们,往人群里巡视了一圈有些失望,锦言知道,她是在找周氏,而周氏怕情感毕露反而露出马脚,所以才没有出现吧。

普天同庆之日,太后昭告天下,鼓乐齐鸣,御林军从太守府一直排到皇宫,百姓站满了大街小巷,脸上亦是嘲讽之色,纷纷议论,这个皇后会不会活过三年。素语神色不变,在凤撵之上,气定神闲,仿佛不知道那个恐怖的传闻。

凤撵过去很久,闻步青与沈蕊洁才敢起身,闻步青脸上俱是忧虑,而沈蕊洁却是有些嫉妒,如果没有那些传闻,如果没有前面死去的三任皇后,任谁的女儿进宫为后都是多么显耀荣彩的事呀。

转眼间,一月过去,已是立春。

宫里很安静,闻步青千方百计托人从后宫打探消息,都只是说,皇后安好,与皇上相敬如宾,闻府在这迷雾之下,也渐渐人声鼎沸起来,有些门第略次的公子也托人上门提亲,要娶闻家庶出的二小姐,也就是锦言现在的身份。

锦言明白,那些人并不是看好闻府出的皇后,而是想趁着这三年之期,为自己谋一个好差使,即便皇后三年薨逝,他们也可以坐享其成。

闻步青看着那些人身上的阿谀,也是唯恐避之不及,豪迈说道,“我闻步青珍爱的女儿,连进宫为后都不舍得,还能叫她去那些虎狼之家?那些人只怕是做梦…”

锦言不可置否,夏侯君悦自此也无书信往来,锦言有了颜洛的话在先,便存了心事,慢慢竟似病了,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来,所以府里发生的事情,锦言竟然全部不知,等到知道的时候,怕是早已埋下祸根了。

明日便是闻步青的寿诞,宫里遣人送来贺礼,说是皇后娘娘的赏赐。闻步青与沈蕊洁跪接赏赐后,沈蕊洁有些无聊得翻弄着赏赐,被后来得知消息的周氏看到,慢腾腾说道,“看来素语在宫里不错,我这个亲娘算是放下心来了。”

沈蕊洁听出话里的刺来,说道,“这才什么时候?你就能看出个究竟来?”

周氏冷眉冷眼,盯着沈蕊洁问道,“你就那么盼着她死?”

“我可没那么说,她毕竟是闻家的人,她如果好,闻家脸面上也好看,只是如果将来出了什么意外,闻家可就天上底下两层天了。”沈蕊洁的话还是不饶人。

周氏不甘任她嘲讽,拉着闻步青说道,“老爷,大寿之日,我要以皇后娘亲的身份示人,否则我岂不是白生养她?”

不光沈蕊洁惊讶,便是闻步青也吓得脸色发白,“这可怎么好?叫人发现其中端倪,我们闻家也是杀头的大罪呀。”

周氏毕竟是下等人出身,此刻早已顾不得大局,说道,“这个我不管,我生的女儿做了皇后,却还是做在妾位,让人轻视,我咽不下这口气,无论如何,明日我也叫众人知道我才是皇后的生母,看谁人敢对我不恭敬?”

说罢,挑衅得看了沈蕊洁一眼,留下瞠目结舌的闻步青离开了。

“老爷,你看吧,低贱女人就是没有头脑,这个女人留着只怕是祸害…”

“闭嘴,如果不是你在里面煽风点火,事情也到不了这一步,你们两个都不叫我省心,可知道我都担着多少风险度日?如果闻家真要败了,也是你们两个的原因。”闻步青额上青筋毕露,多日来的隐忧一旦爆发,惊得沈蕊洁连连后退,说完也是甩袖而去。

沈蕊洁在闻家一向是趾高气扬,从来没有被闻步青呵斥过,这会子吃不消,看到锦言后,便开始哭诉,“都是因为那个贱人,你爹才会如此对我,看吧,我非要弄死这个贱人不可,从此闻家有她没我…”

锦言好言相劝,才把她送回了房间,安顿下来。想不到周氏因为素语进宫,也有了与沈蕊洁分庭抗议的勇气,家里想要些许安宁是不可能了。

当日,闻家人声鼎沸,前来祝贺的人接踵而来,丫鬟小厮忙得引座奉茶,闻步青满面春风,招呼宾客,沈蕊洁端坐在宴席之上,却是惶惶不安。锦言知道她是怕周氏突然出来,酿成什么祸事来,随即拉起她的手,细细劝慰了几句。

沈蕊洁看闻步青倒是一丝忧虑也无,看向自己的神色也温柔了许多,一时脸红,握着的流云富贵牡丹图的手也颤抖了几下,随即喝口茶,缓缓心情。

一个时辰过去,周氏并没有出现,锦言的心也慢慢安稳下来,或许昨日不过是她一时气愤之话,做不得真。

众人狂饮烈酒,对闻步青颇多奉承之词,闻步青似有些酒意,对着身边的沈蕊洁和锦言低声说道,“从此之后,我闻家再无后患…”

锦言有些茫然,瞧沈蕊洁也是迷茫,本以为是闻步青的醉话,便不再理会。

宴会进行到后半场,早已是宾主尽欢,酒残菜凉,颜洛匆忙奔了进去,失魂落魄得大叫着,“老爷,老爷,不好了…”

闻步青醉意盎然,这会似是惊醒,呵斥道,“住嘴,给我下去,如此无礼,岂不是叫人笑话我闻家不懂得管教下人?”

颜洛掩着嘴不敢出声,只是肩膀耸动,不停得呜咽着,锦言把她拉到身边,正想好好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便听见前厅嘈杂,原来宫里有旨意传来,这下宾客皆惊,慌忙跪下来。送旨太监面无表情,看不出冷热,只是锦言便莫名心慌起来,总觉得不会是祥兆。

“皇后口谕,自从我进宫以来,虽一切安顺,却十分挂念亲人,遂召闻素语进宫为伴,聊以胜安。”太监尖利的声音刺破了众人的耳膜,这没来由的旨意叫众人都是茫然。

闻步青失神坐在了地上,“造孽呀,造孽呀…”

沈蕊洁拉着锦言的衣袖不放,“这怎么可能?我不能让锦言进宫,决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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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云泥之别

锦言从地上站起,轻声说道,“我回房收拾下东西,你们且等我一会。”

“慢着,皇后娘娘的口谕,限闻素语即刻进宫,不得有误。”送旨太监说话并不看着锦言,而是仰头看天,那种目中无人的轻狂劲却更叫人退缩,然太监又说道,“姑娘,您还是快些跟我走吧,皇宫之大,还能缺什么呢?”

锦言默默思略,蓦地转过身,跪倒在闻步青与沈蕊洁面前,“爹,娘,孩儿这就去了,二老多保重…”起身离开,率先出了闻府大门。

身后便是闻步青的老泪纵横,沈蕊洁的嚎啕大哭,宾客们面面相觑,仿佛在看一场生离死别。

锦言上了太监的小轿,行至宫门前,轿子突然被拦截停了下来,锦言听见有太监急急上前说道,“钟离将军,这是皇后娘娘手谕。”

“轿子里是何人?”声音威严而又谨慎,出言相问时,一点没有因为是皇后娘娘手谕之事而有所退缩。

“这是皇后娘娘入宫前,在闻府的贴身丫鬟,得太后批示,才得入宫的。”

锦言不知道太监为何如此说话,未等多想,便听到钟离将军说道,“即便是皇后娘娘要的人,本将军要仔细搜查,这是规矩…”

锦言的轿帘蓦得被人掀起,一张俊朗的脸便在眼前,来不及回避,只得低下头,不再与他对视,只是身前的轿帘迟迟未被人放下。

“钟离将军,皇后娘娘还等着奴才带人去交差呢。”

钟离将军细细看了锦言几眼,不甘得放下轿帘,不确定得问道,“她真的只是皇后娘娘的丫鬟?”

“是…”

轿子起行,入了宫门,便在一旁停下,太监掀起轿帘,“姑娘,下来吧,随奴才走吧。”

锦言未曾来过皇宫,这下只见亭台阁宇,大气巍峨,虽极尽奢华又不靡俗,真真就是九阙天宇,这座凝固历史的宫殿不知承载了多少宫廷变迁和人世沧桑。

前面太监急急前行,锦言只能跟在后面疾步跟着,无暇顾及奇树古木意境叠出的景色,匆忙行至皇后所居澄瑞宫,一路上宫女太监众多,看到锦言不是宫装都显出诧异之色,不过只是一瞬便低下头匆匆而去,与几无关之事不能多看多听,想在宫里生存,便要这样。

澄瑞宫是皇后的居所,极为奢华,太监引至宫殿内,有宫女迎来上来,“秦公公,劳烦你了,这是皇后娘娘赏的。”说罢塞给他一锭金子。

那秦公公也不推让,把金子塞到怀里,便说道,“谢过兰舟姑娘,这下总算可以交差了。”

“慢着…”

兰舟喊住秦公公,看了锦言一眼,脸上都是嘲讽与不屑,移步至雕花木架前,上面放满古瓷珍玩,兰舟随手拿起一个花瓶便往地上摔去,这下连秦公公也摸不清头脑,一时愣在那里。

“兰舟姑娘,你这是…”

“皇后娘娘说了,这个丫鬟初来乍到,不懂宫中规矩,打坏宫中珍玩,现发落到浣衣房。秦公公,有劳您了,把这个丫鬟送到浣衣房吧。”

“你好大胆子,竟然如此对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兰舟当然知道,娘娘说过了,不过就是府里的一个丫鬟而已,在这宫中,不受皇后娘娘的抬举,你这个家生的丫鬟,便连次等宫女也不如!”兰舟说完有些得意,锦言这下明白,兰舟是故意为之,不过她敢这么做,便是素语的授意。

“叫她出来,我要见她。”

兰舟不屑得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今时今日,想见皇后娘娘哪有这般容易?皇后正在吃斋念佛,近日不会出祠堂一步。我劝你,识相还是随秦公公去吧,否则明日宫里有没有你这个人就是两说了。”

秦公公看不出其中端倪来,可是也慌了神,拉着锦言离去,路上说道,“姑娘,我不知道你与皇后娘娘到底是何恩怨,眼下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秦公公,皇后娘娘遣你去闻府要人进宫,真的是点名闻素语吗?”

“姑娘,这个还有假?借给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乱说呀。快些去吧,这过了晚膳时辰,只怕浣衣房的管事便不能安排你住处了。”

锦言苦笑,究竟为何,素语与自己虽不和气,但也从不曾如此相待,百思不得其解,随着秦公公到了浣衣房。

浣衣房的管事云姑,斜睨了锦言一眼,不冷不热说道,“这又是哪个宫里的?长得小模样倒是娇俏,怕是那个妃子碍了自己的眼,才送过来的吧?”

秦公公倒是对云姑毕恭毕敬,回道,“这是澄瑞宫的宫女,失手打坏了皇上赐给皇后娘娘的花瓶,才被发落到此间的。”

云姑冷哼一声,“想不到连皇后也是一般模样,宫里容不得俊俏的女子,我倒瞧我这浣衣房里的女子,只怕比当今皇上宠着的妃子都美艳几分。也罢,既然来了,便在这安心住下吧。”

秦公公似是不敢留在这浣衣房,把锦言送下,没几句便离开了。

云姑把锦言安置在一个阴暗的屋子里,昏暗的灯光下,锦言看到里面已经住着四个女子,靠墙的一个女子极为瘦弱,斜斜得靠在榻上。

“这个时辰了,已经过了晚膳,我叫绿屏给你找些吃的来。”

那个女子闻声站起来,一言不发,便走了出去。等她回来时,云姑早已离去,绿屏塞给她几块干饼,便又靠在床榻上不出声了。

“这个时辰了,已经过了晚膳,我叫绿屏给你找些吃的来。”

那个女子闻声站起来,一言不发,便走了出去。等她回来时,云姑早已离去,绿屏塞给她几块干饼,便又靠在床榻上不出声了。

锦言拿着着干饼,食不下咽,不知与她们如何搭话,一时便僵在了那里。突然,角落里传来一声尖利得冷笑,“来了这个地方,有东西吃便不错了,还想要什么锦衣玉食?”

另一个女子走了过来,随手把一床薄被递给了锦言,说道,“云姑既然没有给你安排床铺,我们姐妹也不敢让出床铺来给你,这床棉被你裹在身下御寒吧。也不要怪绿屏,我们浣衣房的人微言轻,即便是还有剩饭,也不会给我们的,御膳房的人最会看碟下菜了。”

那个尖利的声音再度响起,“西楼,你跟她多说什么?想谁来着浣衣房不要吃几日苦头?我来的时候,连这干饼也吃不到的。”

叫西楼的女子叹口气,说道,“烟翠,你少说几句吧,来这浣衣房的女子,谁不是有万般苦楚?姐妹们相互扶持一把吧,这样才能勉强度日,否则死了也比这个强。”

叫烟翠的女子也缄默了,一时之间,这个昏暗的屋子陷入了漆黑当中,烟翠小声说道,“大家别出声,那个恶婆娘又来了。”

屋外有个破锣嗓子大声喊道,“都是些贱骨头,快些熄灯睡觉,明天还要不要早起干活?堆了那么些衣服,难道不用洗了吗?”

等声音远了,烟翠才骂出声来,“恶婆娘,母夜叉,我咒你明天吃饭咽死,走路摔死。”

“烟翠,够了,别生事了?难道你忘了前几日你才让她毒打过?”西楼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响起,别不再有人敢说话了。

锦言茫然站在那里,手里太拖着西楼塞给自己的薄被,实在有些乏了,才拥着薄被靠在墙角不知不觉得睡了过去,一夜之间不知被冻醒了几次。

第七章 万般无奈

锦言被推醒的时候,还是夜雾之间,天未大亮,有些恍惚得站起来,随着烟翠西楼出了屋子,众人齐齐站在晒满了五颜六色的衣服的院子里,云姑坐在台阶上的椅子上面,开始了每日的训话,锦言这才发现,云姑极美,半老徐娘风韵犹在。

“能进的宫来,便是你们的福分。这后宫之地,容不得你们任意妄为,做好手里的事,等年岁到了,便能放你们出宫,否则小命留在了皇宫里,史册也记不得你们的名字。”云姑端起手里的茶抿了一口,便叫众人散了。

昨晚在屋外呵斥众人的便是李嬷嬷,这会子把锦言叫走了,指着角落里的一堆衣服,说道,“上午之前,把衣服都洗完了,否则别想吃饭。”

锦言不做声,咬着嘴唇站在那里不动,她想不通,昨日还好端端在闻家锦衣玉食的女子,这会子便来做皇宫里最低贱的宫女。

“怎么?你还不赶紧的?难道要吃板子才肯听话?”

“李嬷嬷,这里交给我,你先下去吧。”兰姑走了过来,李嬷嬷恭敬得低下头应了一声,恶狠狠得瞪了锦言一眼便走了。

兰姑拉起锦言的话,仔细端详了一眼,啧啧几声,说道,“可惜了这双娇嫩的手!我看你模样俊俏,原本也喜欢的紧,只是因为你是澄瑞宫出来的,皇后娘娘的娘家死了人,心情不好,所以我不能不多‘照顾’你一些,也好叫皇后娘娘舒心些。”

锦言知道这里说的照顾其实是折磨,只是她说皇后娘娘的娘家死了人,这话如何解释?到底是谁死了?

锦言有些紧张,随即抓着云姑的衣袖,问道,“是谁?是谁死了?”

锦言虽然极力克制自己的急切,还是让云姑讶异不已,云姑慢慢说道,“昨日闻家太守大寿,前厅宾主尽欢之时,闻家小妾周氏死于非命,听知情人说,倒是有可能是闻家正室沈氏所做。沈氏一向容不得周氏,女儿进了宫后,更加飞扬跋扈,逼死小妾也在情理之中。”

锦言的脸色潮红,昨夜受冷现在身子发热,又听到云姑所言,昏倒在地上。

等醒来之时,已是黄昏,锦言身子还是极热,绿屏端来一碗汤药,放在锦言身边就不再做声,转身走开。

西楼叹口气,端起药说道,“她身子这般弱,自己可怎么服药?你们都不管她,难道真的看她死在这里吗?”

锦言本不想喝药,但是却不忍拂她好意,强撑着身子做了起来,自己端过碗来,一口气喝了下去,苦得皱起眉头,吸了两口凉气,说道,“难为你的好。”

云姑推门进来,挥挥后,西楼绿屏等人齐齐退了出去。

“我真是看走了眼,原本我以为不过是皇后看你貌美,留你在身边会夺了皇上的宠爱,现在才发现不是那么简单。”

“云姑这话怎么说…”

“在浣衣房,但凡宫女生病,都是要隔离在外任其自生自灭,你这病来得急,如果不救治,只怕不过三日便会死了。上面得了消息却传下话来,要为你医治,这我还能看不出端倪来?你先好生养着,上面既然不叫你死,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担不了这层干系…”云姑说罢便离开了。

西楼等人从屋外走进来,看了锦言几眼,便各自睡下了。

锦言现在躺在床榻之上,原本住在这床榻的人被云姑安排去了别的房间。回想这一日,还是有些不真实,周氏竟然死了,传言还是娘亲所为,这怎么可能?可是想起宴席之间,娘亲的忧虑与不安,锦言也觉得有可能便是娘亲所做,怪不得素语会召自己进宫,设计自己成了澄瑞宫的宫女,后又被发落为换衣房来。

锦言知道素语认为自己娘亲杀死了她的娘亲,才会恨自己入骨,不叫自己病死,不过是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这是一场后宫虐杀的游戏,而自己便要服从这潜规则,不透漏任何人自己的身份,否则自己是必死无疑。锦言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不敢落下一滴眼泪,因为这才是游戏的开始。

因为身子弱,云姑便没有安排锦言去做事,锦言能够起身下地后,便开始在浣衣房走来走去。锦言细看这些女子,或许是过于劳累,脸上都带有一些疲惫,只是年少青春,都是大好年华的女子。

晚间,烟翠气急败坏闯进了屋子,大声怒骂,“一个贵人而已,欺人太甚,这衣服送来时,本已经是破了,现下却偏说是我给洗坏了。还不是看我在她身边时,被皇上多看了几眼,这才寻个由头将我送到这里来,永无出头之日。”说罢便把一件湖绿衫子扔在了地上。

那衫子质地优良,正好落在锦言脚下,锦言瞧着颜色讨喜,便弯腰从地上捡起来,果然衣角处有一个小洞,锦言似是自言自语得说道,“这件衫子夏天才穿得到,没理由这会子拿来洗呀?”

烟翠气不过,也忘记了锦言是新来的,便说道,“可不是嘛,浣衣房有规矩,洗坏了主子们的衣服,轻则杖责,重便处死。丽贵人说这是皇上赏给她的,坏了拿我问罪,明白着要置我于死地。”

锦言仔细看了那个破洞,心生一计,坐在床榻上,问道,“给我拿些针线来,我帮你补救。”

烟翠有些诧异,可是这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便去衣橱里找出针线来,锦言找来找去没有找到红线,便挽起白线,咬破手指,滴血染色,惊得烟翠失声。

飞针走线,一个时辰过去,在烟翠的忐忑中,锦言已经把破洞之处绣成一艘小舟,与衣裙之上的湖色山光相映成趣,是锦上添花之佳作。烟翠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然后拍手称赞,“真是美极了。没有想到你竟有这般本事,以前倒是小瞧你了。”

锦言浅浅一笑,娘亲的女红她深得真传,这个小舟不在话下。

锦言刚才专心致志得做女红,如今有些乏了,便不再说话,烟翠给她倒了一杯茶,有些羞赧得说道,“昨日是我怠慢了你,如今你这番帮我,我对你自是非常感激,这杯茶微薄,却是我实实在在的心意。”

锦言接过茶,喝了一口,轻声说道,“区区小事,你无须放在心上。”

说话间,西楼和绿屏都回来了,像是疲惫不堪,西楼看着烟翠拿着湖绿衫子得在呆,便夺来细细看了看,却没有说话,便各自梳洗睡下了。

第八章 兰若轩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