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已经勾搭上了二爷,并且成功的跟他私奔了,怎知却在半路被二奶奶给抓了回来,浸了猪笼.我小日子好不容易好些,却又成了个鬼,但我不不是一般人,我是苏碧,所以做了鬼,我也是个艳鬼,也能勾引大大把美男前赴后继.

谁知道,我又被那个银发酒瞳的人妖给逼到人类的身体里.我不过随口说了句不愿意,就被卖到了冥界的妓院了.天啊,地啊,妈啊,我的命…你瞧,连我也我迷惘的看着镜中那张丑陋粗鄙的脸,想再死的心也有了.想我前生是如何的貌美如花,而这张最讨厌的脸,现在居然是我的了…

第二十四章 死与不死

房间里,因锦言的抵触,陷入了缄默之中。

那一地的碎片都昭示了后宫的血腥与嗜杀,锦言俯身去清扫碎片,心不在焉得碰触便被尖利的瓷片划破了手指,只不过是片刻间,便被皇上拉起身子,握着手将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许久,锦言也如同痴傻了一般。

“你这手只能碰触锦缎与绣品,碰触杂物已是玷污,朕看了不忍。”

锦言抽回手,不能,她不能相信,这么款款深情的男子,他之于她,仍是殇未朝的天子,不是要寻找的良人。

皇上有些不悦,他从未受到过这般冷遇,想后宫哪一个女子不是欢颜笑语讨他欢心,哪一个敢甩脸子给他看,“你这般对待朕,难道不怕朕将你…”

锦言笑了起来,这是皇上第一次看见锦言笑,她本是出挑的美人,笑起来更是秋眼含波,眉黛弯弯,“你是说我难道不怕你一怒之下将我杀了?”

锦言笑得开怀,这是她进宫以后第一次笑得这么放松而淡然,果然,人将置之死地而后生,当真正面对死亡时,锦言倒觉得不似那般恐怖了,“我说过,在这个后宫,谁也杀不了我,因为我会先杀死自己。与其让别人结束自己的生命,还不如自己来得痛快。”

皇上或许料不到,他面前看起来这般柔弱的女子,身体内确实蕴含着强大的韧劲,说出此等豪言来,不简单,他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纠结,他是君主,怎么被一个女人凌驾于下,他想要取回主动权,便行起了男人最原始的办法。

只不过是几番纠缠,锦言胸前的衣服滑落,锦言并不用手去掩,只是淡淡说道,“皇上,我瞧你没有兴致与一具尸体欢好吧?”

皇上停下手中的动作,恼恨无比得握住双拳,从空中滑落在锦言身上时,却变成了给锦言遮盖好胸前的衣物,“你…朕不信拿你没有办法。”说罢,便恨恨走出房门。

“从今日开始,谁都不能进出此屋,违旨必斩无疑。”皇上口气不善,众人听令纷纷应和。

锦言松了口气,也罢,被关在这里也比在他的身边强。

到了傍晚,有宫女来为锦言送食,那宫女神色有些慌张,虽然极力控制,可是还是有些端倪显现在外,锦言存了疑,却仍不着声色,直到那宫女不小心将碗里的酒菜洒落在地上,锦言才出声,“你无须紧张,晚些时候皇上会与我一同用膳,你将这些酒菜摆好下去便是。”

果然,那宫女手里的食盒滑落在地上,一片狼藉,“这些酒菜已经不洁净,奴婢这就去换些酒菜来。”

锦言站起身来,冷冷看着她,“怎么不洁净?不就是掺了点毒药吗?”

那宫女来不及收拾那些洒落在地上的酒菜,欲夺门而出,开门之即,便看到温昭仪姗姗而来,她笑意盈盈,一甩手就将那名宫女打翻在地,低声喝道,“没用的奴才,还不快滚回惊鸿殿领死?”

那宫女含泪离去,看得出是惊恐之极,不过这会子锦言没空去同情她,她想起赵荣华临死的话,说温昭仪就像是抓人的猫儿,锦言细细打量着温昭仪,她还在笑,眼神也很温柔,锦言心惊,这个女子是多深的心机才历练出来这么个脾性来?

“人算不如天算,皇上最终还是找到了你,闻家的祸事也即将来临。你不是说,你会选择自己死吗?如今,可是怕了?”温昭仪的眼睛里精光一闪,但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为了闻家,让我死去不是不可以,只是这般死法,我接受不了。”锦言不愿意让人毒死,因为这不是自己走向奈何桥的那种情愿。

“都是一死,我怕你下不了决心,来帮你一把,你应该感谢我才是。”温昭仪将手里的银簪往酒菜里戳了一下,银簪已成乌色。

“何必说的那么好听,你只不过是为了你自己,你没有料到,我这么快便失去了利用价值吧?”锦言在言语上不想输给了她。

温昭仪掩嘴笑出声来,“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既然你不肯吃这些酒菜,那么我再给你指一条路,皇上来时,你拿着这把匕首,死在他的面前,让他亲眼看到你的死。否则,后果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丽贵人之死,是你一手操纵,赵荣华的死也与脱不了干系,你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吗?”

“宫里死两个人并不打紧,可是连澄瑞宫之主,都能偷龙转凤,你说这不是惊天动地的事情吗?相比起来,谁轻谁重,你不觉得该好好衡量下吗?”温昭仪的笑慢慢隐了去,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就这么递给了锦言的胸前。

那泛着杀气的匕首,在灯光下耀眼生辉,触手冰凉,寒意直彻心底,锦言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把匕首,或许只有当锦言握住了匕首,温昭仪才能给予她时间思考后路,任人宰割从来不是闻家女的作风,素语的主动出击与自己的坚守信则,都只不过是不同的方式,共同的信念。

手里的匕首冷意沁人,却比不上温昭仪眼睛里的冰凉刺骨,这个世界上有种人,可以杀人于无形,那便是温昭仪眼睛的杀气,可是她忘记了面前站着的是闻锦言,一个不输的女子,以放弃作为放手的理由。

“你快些走吧,皇上发现了你在这里,你难道会落了好?”锦言背转身。

温昭仪轻声笑道,“这个无须你操心,皇上但凡宠我一分,就不会拿我怎么样,你即便是皇上的新欢,死在他的面前,他伤心之余还少不了我这旧爱的抚慰之情呢。”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传来,门被推开来,是澄瑞宫的兰舟,“皇后懿旨,温昭仪张扬跋扈轻狂骄躁,自今日起闭门一月不得出宫门,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温昭仪脸色突变,可是皇后之命她也不敢不从,只好恨恨应道,“谢皇后懿旨。”

温昭仪从地上起来,兰舟并不出手相扶,这叫温昭仪更加愤恨,出言便不逊,“皇后那阵风管起惊鸿殿的事情了?我自当禀明太后,让太后有所定夺。”

兰舟并不看她几眼,神情略显傲慢,“昭仪娘娘自管去,皇后管理后宫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即便是到了太后眼跟前,只怕也占理。所以,昭仪娘娘还是不要去自讨没趣的好。”

这句话兰舟算是说的相当重,温昭仪果然脸色涨红,她自恃被皇上宠爱一分,在宫里也算是个体面的人,这下子被一个宫女奚落,当然咽不下这口气,“有趣也罢,无趣也罢,这个情理我也会去争争,你一个宫女哪有身份对这件事情加以品评,你既然做了主子交办奴才的事情,便请回吧。这惊鸿殿还不稀罕招待一个奴才。”

兰舟眯起眼睛,倒也不以为意,把脸又往上抬一抬,刻薄说道,“昭仪娘娘这样身份的人,何苦跟我这奴才置气呢。兰舟虽然是个奴才,可是也要看在哪个宫里当差了,在澄瑞宫那是奴才的福气,在这惊鸿殿嘛,那就是低贱了。”一席话将温昭仪说得七窍生烟,锦言先前恨温昭仪的逼迫,所以这会恨不得为兰舟的话拍掌叫好了。

未等温昭仪缓过一口气来,兰舟又走近了锦言,说道,“你是好命,皇后召你进澄瑞宫当差,这就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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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澄瑞宫恨

未等温昭仪缓过一口气来,兰舟又走近了锦言,说道,“你是好命,皇后召你进澄瑞宫当差,这就跟我走吧?”

锦言仿佛有些不知所措,她虽然见到兰舟时便料到,兰舟之行与素语有关,可是亲口听她说要去澄瑞宫,还是有些犹豫,娘亲杀死了周氏,自己该怎么面对素语?

温昭仪是了解其中隐情的,现下也只是淡淡一笑,说她是抓人的狸猫,也本没有错,温昭仪拂了一下乱发,强自镇定道,“兰舟,我与你素日无怨无仇,原本也不至于言语有所冲突,今日之事我也不与你计较,听我一句话,澄瑞宫当差也不过是三年而已,每三年,一任皇后薨逝,澄瑞宫上下一等无一不是陪葬,你难道愿意三年后如她们一般,被活活埋掉吗?”

她看兰舟神色一动,便继续说了下去,“兰舟,我瞧你是个聪明人,别一时听了澄瑞宫那位的甜言蜜语被蒙蔽,得罪了这后宫众妃,到那一日被拖去陪葬的时候,连一个出面为你求情的也没有。”

兰舟神色一怔,仿佛有些感动,走到温昭仪面前,低下头去微微一福身行礼,“谢昭仪娘娘关爱。可是在这后宫,兰舟根本不知道可以依仗谁。”

温昭仪面有得意,感觉自己笼络了兰舟,不禁笑道,“兰舟,这个你无须担心,我自会为你做主。”

兰舟已经行完礼,站起身,抬起头来,面上却都是嘲弄之色,“昭仪娘娘,兰舟劝您以后还是不要把话说的太满了,就凭你一个昭仪,自顾都无暇,还能护谁周全?等你熬上了贵妃之位,兰舟再来求您吧。”

说罢,兰舟便拉起锦言往外走,锦言看温昭仪气的早已上气不接下气,觉得痛快极了,她一方面为兰舟对素语的忠心高兴,一方面又有些悲凉起来,怪不得温昭仪欲登上贵妃之位,在这后宫无身份,连一个宫女的尖酸也是招架不住的。

可是这番随着兰舟去澄瑞宫,又不知道会面对什么,素语早已不是在闻家唯唯诺诺的庶女,她是殇未朝的皇后,澄瑞宫之主。而自己,是那个杀死她娘亲的人的女儿,虽是姐妹,却情何以堪?

澄瑞宫果然不同于其它宫,带着一种瑰丽与幽静,带着一股热血与落寞,让锦言环视几圈后便失了神,素语在这里生活,或许不过是三年,三年后,素语也将会是一堆嶙峋白骨一地热血残骸吗?

锦言打了个冷颤,这春风吹在身上,怎么还叫人这般寒冷?

锦言终于见到了素语,此刻的她华衣锦服,珠光宝气,举手投足间已是皇后的风范,坐在澄瑞宫主位上,自是一种威严,屏退了众人,朱唇轻启,款款道来,“没有想到,我们姐妹也能以这种方式相见?”

“素语,你今日荣宠一时,我自然是为你高兴的。”锦言说的是心里话。

素语却不屑道,那眼神里的冷漠让锦言不由得心寒,“你也说只不过是一时,这一时有多久?三载而已。”

锦言知道自己失言,便不再接话,或许是脸上的回避之情让素语更加恼怒。

素语站起身来,衣裙拖曳,姗姗而至锦言身旁,在她耳边低语,“但是你不要窃喜,我荣华只享三年,我却让你连三年也活不到,而且还是受尽折磨而死。”

素语的眼神愤恨,她恨锦言,恨这个面对自己这个皇后还能无一丝惊惧的女人,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对自己丝毫无恐惧的女人,那便是锦言,素语感觉自己在锦言眼中,永远都只是庶女,那个唯唯诺诺,与娘亲悲悲切切的庶女,素语想彻底翻倒这一切,她要践踏锦言的尊严,让锦言在自己膝下求饶,彻底放弃那副嫡女高贵的神情。

锦言不忍看素语眼中痛恨之极的眼泪,于是说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们毕竟是姐妹…”

“你与锦王在梅花树下两情相依时,何曾想过我一分?”素语逼问。

锦言唏嘘,“素语,这不公平,我有想到过你,只是我那时以为他爱我,所以我也自私的没有放手,因为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如今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不是吗?”

素语无法抑制的大笑起来,笑声不无轻狂,“闻锦言,自小到大,这是我唯一胜你的事情,夏侯君悦喜欢的人是我,是我闻素语。”

亲耳从素语口中得知此事,还是让锦言有些接受不了,落寞与悲痛还是以无可抵挡的架势袭击了她,可是她不想示弱,把头低下,任眼中迅速释出的泪滴滑落在地上,仰起头时,妆容仍然素洁,满目含笑,“果然,果然如我料想那般。他喜欢你,却又来接近我,不知是为何?”

素语眼角有一丝邪恶闪过,不怀好意得说道,“那是我叫他那么做的,我故意叫他接近你,故意让你喜欢上他,然后让你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你难道以为他真的会喜欢你吗?闻锦言,你太自傲了,你也该好好认清一下自己。你容貌姣好,我又何曾输于你一分?”

锦言的心如同跌入谷底冰窖,强自欢颜也掩饰不了那种悲切,原来都是设计好的,难道夏侯君悦眼中的爱慕也是伪装,难道那次雪夜的守候也是虚情?锦言不想再继续想下去,心里好痛,痛的呼吸也咝咝难以为继,只觉得要窒息了一样。

素语还在笑,她笑得那么开怀,仿佛一百年未曾笑过一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闻锦言,你是不是觉得很讽刺,你为了那个人放弃了进宫,而那一切只不过都是我刻意设计的,如今这殇未朝的后宫属于我闻素语了。”

锦言咬住嘴唇,可是她的唇角也是不可自制的抽动,她的情绪现在高涨到了极点,可是却寻不到一个发泄的出路,唇角有血溢出,她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痛。

终于,素语停止了笑,因为她已笑得无力,脸上又重新恢复了那种冷漠,在锦言耳边问道,“你后悔了吗?”

锦言不语,身形颤抖间,已有无限的情绪泄露。

素语冷哼一声,“你怎么可能不会后悔?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向来不是你闻锦言的甘愿,我现在为一国之后,而你却只是一个小宫女,在这繁杂的后宫争斗中,还不知哪一刻便成了牺牲品,”素语的声音越来越恶毒,她的眼神似乎能将锦言杀死。

“你既然这么恨我,何不将我一刀杀了,岂不痛快?”

素语作惊呼状,脸上含笑,说道,“你是我的亲妹妹呀,我怎么可能一刀将你杀了?”素语绕到锦言的另一侧,低声吼道,“杀了你最容易不过了,可是怎能解我心头之恨?我要将你留在身边,慢慢折磨你,直到你将这高贵的淑女的面具丢到一边,让你觉得自己低贱无比,这才是我的目的。”

第二十六章 秋千架下

或许是素语的话太过于残酷,或许是这春日里的寒意未减,锦言禁不住浑身发冷,她在抬起头来,望着素语,这个昔日曾在闻府默默嫉恨自己的姐姐,觉得这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一夜间变成陌路。

“素语,你现在好可怕。”

素语一声长笑,这澄瑞宫是她的天下,在这宫内的笑,自是畅快狂傲,这是锦言在闻府从未听过的笑声,“闻锦言,不要装得这么天真。我如果不为己绸缪,或许早已死在这皇宫了。你以为我身为皇后能有多少权势?你以为我闻家能有多少凭仗?”

她缓缓移步,那一地拖曳的长裙妩媚,转过脸来却是一抹如白纸的毫无血色,“我凭仗的便是我自己,告诉你,这皇宫的人都有秘密,太后有,皇上有,连同每一个妃子都有,只有你掌握了这些人的秘密,你才能挟制她们,才能在后宫存活下去。”

锦言有些不忿,她厌恶素语的自以为是,她何尝没有为素语担心过,她何尝不为娘亲

的过失愧疚过?所以她说道,“当你掌握了别人的秘密,别人就会忌惮你,反而恨你入骨,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那时是福是祸还说不定呢。”

说完,锦言便后悔了。

可是令锦言吃惊的是,素语并不以为意,她把兰舟叫了进来,说道,“兰舟,本宫将燕瑾交给你了,你可要好生对待她,别忘了,她可是本宫的家生奴才,好好调教她,让本宫也看看你兰舟的手段。”

兰舟福身,抬起头来是一脸得意,“娘娘放心吧,兰舟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栽培。”

兰舟站起身来,看着旁边木然的锦言,有些得意,家生的丫鬟又能怎么样?还能比得上我这澄瑞宫的大宫女吗?她上前抓起锦言的头发,便要往外拖着锦言离开,锦言面朝着素语,就那么看着她,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即便是她头皮让兰舟抓得生生作痛,她也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她眼睛里的神采依旧,只是却少了些什么,让人琢磨不透,而坐在椅榻上的素语,脸色顿时晦暗下来,起身时椅榻上扶手上落下的指痕触目惊心。

锦言被兰舟拉进了房间,便迅速松了手,脸上那种跋扈的表情也敛了去,扔给锦言一把木梳,便不在理她,自顾自绞了帕子洗脸睡下了。

锦言在另一张床榻上也歇了下来,好累,浑身筋骨欲断,此番来到澄瑞宫,也不比在皇上跟前轻松,素语对她的恨未减,这番只是让兰舟折磨自己,将来再玩出什么花样来也不可知。

次日,兰舟命锦言将澄瑞宫的庭院都打扫一遍,否则不予吃饭。

锦言拿起扫帚便去打扫,在闻家并未吃苦的她,不一会手心便磨出来血泡,打扫至澄瑞宫的花园,锦言看见两棵大树之间架起了秋千,记起在闻家,娘亲也给她扎起过秋千架,锦言也曾在上面迎风含笑过。锦言不自觉得便坐了上去,手里的血泡有些刺痛,可是心里还是安然的,只好爹娘安好,受苦便是值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锦言身后一声断喝,“蠢材,这是你能坐的地方吗?”

锦言吃惊之下,回身去看,不防被人从秋千架上拉了下来,跌落在地,摔得生痛,有一双锦履踩在她的手前,锦言抬头看,正是素语,她慢慢蹲下来,在锦言耳边低语,“你还记得吗?在闻家的后花园里,也有这么一个秋千架,我总会躲在树后面偷偷看你,那时你穿的是粉红的纱裙,被风一吹,好看极了。可是我不敢坐在那个秋千架上,你玩过的东西,大娘即便是将它扔了,也不肯给我玩。有一天,我看花园里没人,便悄悄坐上去,秋千架果然好玩,一荡一荡可以看见好远,不过不幸的是被大娘看见了,她很生气,让人用柳条抽我的腿,我娘要护我,也被抽得浑身是伤。爹看见了,也只是将大娘拉走,并没有关心我们母女的伤势,你知道吗?我好恨,我恨这个家,我恨家里每一个人。”

素语越说越激动,她眼睛里因为恨而熠熠发光,因恨而生动起来,“所以,那晚,我忍着痛,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刀,到后院将秋千架上的绳索慢慢割断了些…”

锦言忆起来,确实有一次当自己坐上秋千之时,没荡多大会,便从秋千上摔了下来,正碰在地上的尖石之上顿时昏了过去。想来自己幼年几次的受伤,都是与素语有关。锦言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被兰舟一把按在地上,喝道,“就这么趴着,娘娘还蹲着身子,你哪里有越过娘娘的理?”

素语站起身来,走到秋千架旁,坐上去,懒洋洋得靠在一旁绳索上,兰舟正要去推,素语说道,“你让开,叫她来。”

锦言咬牙从地上爬起,站在秋千架旁,素语就这般居高临下得看着她,锦言出手缓缓推起秋千来,她根本没有发觉,自己手里的力道越来越大,素语也荡得越来越高。

锦言拼了气力,倚在树上喘息着,素语慢慢从秋千上下来,说道,“竟然有你为我推秋千的一幕,我做梦都会笑出声。”

锦言羞愤不堪,她也曾是个骄傲的女子,“如果此生如此这般,我宁愿死。”

素语迅速回道,“你尽管死,今日你死,明日我就赐闻步青沈蕊洁一盏鸠酒。”

锦言落泪,她知道素语自当做的出。素语从她身边经过,脸上不无嘲讽之色,今时今日,在这澄瑞宫内,锦言不过是素语的玩偶一般。

兰舟推了锦言一把,说道,“给我继续扫净澄瑞宫,否则今晚休想入睡。”

锦言重新拿出扫帚来,手上的血泡早已被秋千架上的绳索磨破,痛的麻木。澄瑞宫的宫女并不理会锦言,或许在她们眼中,锦言只不过是今日在明日无的人,谁会多费一分心思去理会她?

一日过去,锦言终将澄瑞宫扫净,分到锦言手里的吃食不过是两块干饼,不过锦言犹是饿极了,所以还是艰难咬在嘴里慢慢咀嚼吞咽。

三更时分,兰舟从素语那边回来,拉着锦言就走。锦言也不问是去那里,便跟在她的后面急匆匆得去了。

哪里想到,是皇上驾临澄瑞宫,他一月里也不过是来一两次,今日不是初一不是十五,谁也未料到他便来了。

“皇后,朕要的人呢?”

锦言踏进大殿之时,听到的便是这句中气十足的话,她知道皇上又是为寻自己而来。

素语不言,她的唇角始终挂着一丝笑,那丝笑拒人于千里之外,“臣妾未明白皇上所要何人?”

皇上不悦,面上的那丝温和顿时化为乌有,“别用对付母后的法子来对付朕,告诉你,朕可以册封你,照样可以废了你。”

澄瑞宫上下齐齐伏地,吓得心惊胆战,素语倒是镇定,端着茶盏未漏一滴,轻描淡写得说道,“皇上果真能废了臣妾,那就请下旨吧。”

皇上果然吃不住劲,喝道,“哼,别说你这么身家出身,即便是将军王侯之女又能怎么样?母后懿旨册封你,倒是真看走了眼,没有想到你是这么个刁钻的女子。”

素语将手中茶盏一放,冷笑,“刁钻又怎么样?总比不上恶毒凶残,杀人不眨眼吧?”

皇上气结,将素语身边的茶盏抓起扔在地上,喝道,“贱人,你少在朕面前狂妄,别忘了朕是九五之尊,朕就算不废了你,也会让你在这后宫寸步难行。”

第二十七章 殷染白瓷

皇上的愤怒不是没有缘由的,想三任皇后谁不是对自己诚惶诚恐?

这个出身平平的皇后凭着什么可以张狂?难道是因为锦亲王?想起夏侯君悦来,皇上脸上的阴霾又多一分。

锦言适时来到大殿,皇上看见她安好无恙时,眼睛闪亮起来,而素语却是眯着眼睛,精光一闪,让锦言不由心寒。

“你安好便足矣。”

仿佛是有许多话要说,可是皇上掂量许久,也只不过是吐露这一句而已。

锦言跪拜皇上,只是淡淡说了句,“皇上金安。”便不再说话。

素语重新端坐在凤椅上,兰舟早已换上了热茶,素语只不过抿了一口,便将茶盏扔在地上,骂道,“蠢奴才,这么热的茶,想烫死我吗?奴才便是奴才,永远成不了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兰舟并不申辩,即便那茶水她试过水温,恰恰合口并不过热。她去收拾地上的碎片,被素语一脚踢开,“这大殿之上,也不是只有你这一个奴才,抢着去做什么?难道你以为捡个碎片,便能立功?”

锦言深叹口气,这话里的意思便是要自己去收拾那一地碎片,无可奈何,她只不过是宫女,理当她去做的。锦言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瓷片,不防素语走过来,一脚踩在她落在瓷片的手上,片刻间有血流出,殷红染了白白瓷片。

皇上喝骂一声,即刻去扶起锦言,握着锦言受伤的手,呵护道,“朕说过,你这手,只可触胭脂抚锦缎,这些俗物,怎能让你去做?”

锦言未及抽回手,便听到素语冷笑,“想不到我们薄情寡义的皇上,也有深情的一面,今日可真叫我大开眼界。更想不到,我这澄瑞宫里的一个区区宫女,便有这样的殊遇。”

皇上回过身子,捏起素语的下巴,凛冽的目光逼视着她,“如果朕的皇后连一点也想不到,那么往后倒真是会让你更大开眼界了。”

锦言细细看去,素语虽然强装出大无畏,可是还是有些惧色的,她不自觉的用手搭上皇上的手腕,试图挣脱,可是皇上却越来越用力,直到锦言出声唤了声,“皇上。”

皇上松开素语的时候,锦言看到素语下巴已是一片青紫,他果然用了力道。

素语抚着下巴,呼吸不匀,看起来也似受到了惊吓。皇上不屑得看了她一眼,并不再理会她。

他走进锦言身边,挽起她的那只受伤的手,轻轻说道,“跟朕走吧。”

素语这会再次冷笑出声,笑道,“她不会跟你走的,因为她是我的奴才。生是我的奴才,死了也只配做奴才的鬼。”

锦言闭上眼睛,她无须看素语,也知道素语的眼神,定是那般欲吃人的恨意。

皇上瞪了素语一眼,看着锦言,似是放下帝王身段好言相劝道,“跟朕走,朕定不会负你。”

素语走到皇上身后,声音尖利,又幸灾乐祸般说道,“我已经说过了,她不会跟你走,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皇上回手便是朝向素语一掌,只不过是瞬间,她的嘴角已经泛出血丝来,可是令锦言奇怪的是,素语脸上原本的那抹怯懦与惧色都已不在,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越是受到挫折越是毫无惧色,在闻府顶撞沈蕊洁时,何尝不是这般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