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试图站起来,身子一软差点跌落在地上,她用没有受伤的脚跳回床榻上坐着,皇上这才发现她脚受伤,“你受伤了?让朕看看,伤势如何?”

锦言冷冷一句,“勿劳费心,还未到身首异处的局面。”

皇上被锦言刺了一句,有些不悦,“朕不容许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有任何纠葛,这难道有错吗?”

锦言回过头来,语气冰冷至极,“皇上,燕瑾不是你的女人,如果你一定要是,那么燕瑾的尸体就算是吧。燕瑾与旁的男人也没有任何纠葛,即便有,皇上也不可能揽尽天下女人。”

皇上为之气结,正想发作,看见锦言低垂的眼帘和闪动的睫毛又心软了下来,“朕一定会被你气的发疯。朕的言谈举止哪里还有半分帝皇的样子?朕为你发了疯成了魔,或许都换不来你些许慈悲,你这个女子太过残忍。”

锦言咬牙切齿得说道,“夜已深,皇上还在燕瑾房中恐似不妥,还是请回吧。”

皇上深深看了她几眼,问道,“你一定要这么对朕?不给朕留一丝余地?”

锦言不语,不语是种态度,骄傲而执拗的态度。

皇上走近绣架,将绣架上的绣品抽走,扬扬手,对她说道,“朕将这幅绣品拿走,如果你还想跟母后交差,就来求朕还给你吧。如果让朕等的不耐烦,朕可不敢保证这绣品会不会完好无损得回到你的手中。”

说罢,便拿着绣品离开了,任凭锦言在他身后敢怒不敢言。

锦言的脚休息了一夜并已完好,看着绣架上空荡荡的,才记起那幅流云富贵还在皇上手里,皇上是打定了主意来难为她。

仍旧是焕丽来送的早膳,看她瘦削的面孔似是烦恼无尽,她将食盒放在桌上,临出门的时候,才欲言又止几番挣扎得问道,“是不是有些事需要彻底忘掉才能得到救赎?”

锦言一怔,还是说道,“勿需忘,只需记得事不可为便足矣。”

焕丽若有所思,出门前看了锦言一眼,只是那一眼,是锦言这辈子看到她最后的面容。

到了午间,锦言才听到消息说,焕丽投湖自尽了。

锦言失神得坐在床榻上,回想早上与焕丽的对白,她只是说事情不可为,并没有意思暗示她去自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也是后来,锦言才知道,宫女在后宫自尽已是莫大的罪过,罪可株连九族。太后命人去查焕丽的家,才知道焕丽父母双亡,有一姐姐入宫多年,名为语聆。焕丽正是为语聆报仇而来,只是语聆到底犯了什么罪过,锦言并不知道。

锦言等了一上午,并未听说皇上来永宁宫。她也不清楚皇上会在哪里,怕人起疑自然也不方便去打听,只好出永宁宫,想在半路上等皇上。

日未落西山,已有烟霞满布,那丝丝缕缕的云彩载不走锦言的忧愁。

锦言站在树下,远远看着路的那头,皇上每日都要来永宁宫请安,已是要到晚膳的时候,怕也是快来了吧。

正在思索间,有人在背后拍拍她的肩膀,锦言猛地回头,才发现面前的人竟是云姑。

“云姑,您怎么在这里?”

云姑一脸霜冷,她将锦言拉到一处隐蔽之地,说道,“燕瑾,云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看到锦言脸上的疑惑,她又说,“你我虽然交情不浅,但云姑自认为对你不薄。你能从浣衣房走出来,我不觉得意外,只是现在竟然到了太后跟前当差,却是出乎我的意料。”

“托姑姑的幅,燕瑾不过运气好罢了。”锦言小心翼翼得回答,尽挑些不打紧的说。

“燕瑾,云姑今日找你是为了…”未等云姑说完,远处已有宫人鱼贯而来。

锦言抬头去看,回过头来发现云姑已经顺着宫墙而去。

锦言疑惑,心里却有了不好的预感,看到云姑那神秘吞吐的表情,她知道事情一定不会简单。时间容不得她多想,皇上已经走得近了,再把握不住机会,只怕很难见到他。

可是,正当锦言要出来向皇上请安之时,才发现皇上身边还有一个女人陪同,那人竟是温昭仪。她娇笑嫣然,对这皇上巧目顾兮,似是几多温婉。

锦言忙将身子掩在树后,看他们走得远了,才深深吸一口气,锦言用力绞着手里的帕子,又从树上揪了几朵花,握在手里却忍不住捏碎了。

锦言往永宁宫处回走,姗姗而行,慢而无力。心里似乎有什么伤口撕裂而来,锦言有些后怕,她才发现自己内心的zhan有欲。她告诫自己,那是皇上,那是高高在上的君主,不是她寻求的良人。在后宫,她只是个身份尴尬的宫女,随时都有家灭人亡的可能。

回到房间里,局促而不安,那份隐隐的痛浮上心头。

永宁宫里有宫女来传话,让锦言带着绣品前去呈见太后,锦言心惊,但是却不敢推脱。她跟着宫女进了永宁宫,看见皇上仍在,温昭仪伴着太后跟前,锦言一一请安后,便站在那里不再言语。

皇上倚在靠榻上,看着锦言的目光灼热,看见锦言向自己请安,本想出声阻止,又忍了下来。

温昭仪娇笑一声,说道,“太后,听说燕瑾为您绣了一幅绝妙的绣品,这虽然里太后的寿诞还有些日子,可是臣妾心痒的紧…”

太后也知道温昭仪不过是讨自己欢心,但是自己也想看看那绣品,就随口对锦言说道,“燕瑾,既然温丫头开了口,哀家也就顺她的意,你快去拿那副绣品来,哀家也想瞧瞧到底是什么手艺。”

锦言抬头迅速看了皇上一眼,目露不悦,而皇上却一脸无异,仿佛不清楚锦言的目光所指,反而又笑着跟太后说笑起来。

锦言怕人看出端倪来,只好隐忍着走出永宁宫大殿,心里却憋屈得要命。

在房间走动几圈也想不出除了挑明事实以外的办法,可是挑明了事实,到底会引来什么祸事,锦言是没有办法估测的。

有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而戏谑,“你是在想我吗?”

锦言猛地回转身,却撞到了他的怀中,看到皇上的黑瞳里亮晶晶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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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太后寿诞

锦言面红耳赤,从他怀里挣脱开,戒备得看着她,眼神冷酷而理智,“皇上就这么出来,不怕招来闲言碎语吗?”

皇上朗朗一笑,“朕乃天子,九五之尊,会怕那些流长斐短?”

“皇上固然是不怕的,可是有人会怕。皇上既然这么不顾惜那个人的处境,又何必跟她说什么薄情深意呢?”锦言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皇上一怔,随即敛起笑意,说道,“朕知道你顾虑什么,那些人确实吃人不吐骨头的。朕每每宠幸一个妃子,也会仔细掂量下到底会给她引来多少祸事,越是喜欢倒是越不敢接近得多,真是可悲。”

锦言听他这般说,倒是一时无法应对,他算不算是敞开心扉?

“皇上,燕瑾的绣品,还请皇上赐还燕瑾,否则燕瑾难以交代。”锦言低首说道。

皇上看着锦言微低的头,那白皙的发线直而清晰,她虽然低首却不是因惧怕,只是她做出谦恭的态度来让他止步,皇上叹息,拿出那幅绣品来交还给锦言,说道,“也罢,朕本想拿来吓吓你,没想到却吓到了自己,朕怕你真拿不出这绣品,会被太后责罚。”

锦言依礼谢过皇上,一切都是滴水不漏,让皇上那满溢的情怀无法坦露。

等到皇上先行回到了永宁宫,锦言才带着绣品进了大殿,听见温昭仪问皇上这么久去了哪里,皇上附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让她娇笑不已。

苏姑姑将那幅绣品呈上,果然霎时之间满室无色,那绣品颜色绚丽,做工精细,巧夺天工,太后赞叹不已,“哀家原以为这女红就算是好,也只是比御制的好那么点罢了,哪里想到燕瑾这丫头有这般能耐,竟能跟前朝珍妃争辉。”

“太后过奖了,燕瑾自知有几番能耐。”锦言淡淡说着,抬头间看见温昭仪看着自己,目光里的嫉妒肆无忌惮,她脖间的划痕仍在,淡淡的细细的划痕却昭示了温昭仪的毒辣与决绝。利用不成,便反之践踏。

太后赏给了锦言许多饰物,锦言谢了恩,便被苏姑姑带了下去领赏。转过身来,感觉自己身后炙热的目光,烧的自己后背竟有些痛。

太后寿诞那日,永宁宫前夜便忙个不停,寿宴摆在了御花园,四处张灯结彩,锦缎裹树,热闹非凡。

锦言待在自己房间里,这样的场合她是不能参加的,而且她也不想去,她需要的是无人关注。想必素语这会子也在,自己去了只不过是让她添堵。

苏姑姑兴冲冲得推开房门,喊道,“燕瑾,快些跟我去御花园。你的绣品大家是赞不绝口,都吵着要看看是出自何人之手。太后也颇为得意,让我唤你过去,也算是露露脸。”

锦言苦不堪言,只好跟着苏姑姑去御花园,盛况出乎她的意料,后宫妃嫔,还有三品以上官员都到场。皇上与太后坐在主位,素语稍侧,看见锦言姗姗而来,都是神情各异。

“回禀太后,燕瑾被带到,燕瑾还傻愣着做什么,快些给太后谢恩说些吉祥话,兴许太后高兴了,还会多赏些呢。”苏姑姑扯了锦言一把。

锦言正要向太后行礼,突然看见官员里坐着父亲闻步青,眼睛一酸差点落泪,而闻步青也是有些难以抑制得悲痛,张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锦言向太后行了礼,却吱吱唔唔说不出什么吉祥话来,太后觉得索然无味,也就挥手叫她站在一旁没再理会。她抬眼看见皇上,正略带思索得看着盯着自己,而素语却是冷眉冷眼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果然,这别出心裁的寿诞是依锦言的主意所做。各位官员呈上来的寿礼,太后只捡了一样喜欢的玉观音,又挑了几件精致的赏给了嫔妃,便把其余的放在条桌上,让各官员竞价买走。

皇上在太后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后,太后笑吟吟得吩咐苏姑姑去传话,将这些银两拿去建善堂做善事。那些大臣们却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明知是掏了两遍银子,却还要恭维太后慈悲心肠。

素语冷笑一声,说道,“太后,您这寿诞真是别出心裁,真是高明呀,臣妾佩服。”

太后一听脸上变了颜色,喝道,“皇后,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嘲讽哀家吗?”

“臣妾不敢,臣妾不过是由衷之言。”素语不被不吭,她那态度却更加激怒了太后。

只是碍于嫔妃和大臣们在场,才勉强忍了下来。

正在这时,有宫人禀报,说有边疆急件,锦言为之一震。

众人都敛下心神,生怕边疆突发急变。太后看有书信一封,便命苏姑姑读信。苏姑姑略略扫了几眼,脸色有些不安,还是露出笑颜说道,“太后,锦亲王从边疆派人给您送来一支千年灵芝,恭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并且还说,太后寿诞之时,不能不能在您跟前承欢膝下,实属不孝。”说罢,看看太后的脸色,又说道,“太后,锦亲王那么大老远送来千年灵芝,也是难为他了。”

太后阴郁着脸,点点头,“告诉锦亲王,他的心意哀家领了,让他不需要惦记哀家。边关那么僻远的地方,也让人好好照看着他的身子。”

谁都能听出这是多少敷衍的话,可是谁都不能去说破。素语冷冷笑着,不再言语了。她知道,那只母狐狸偶尔刺刺她是可以,如果当真惹恼了她,自己怕还是难以招架。

锦言看着父亲,他苍老了许多,此刻便不停地一杯杯饮者酒,无奈而悲伤,锦言知道父亲挂念自己,想必能亲眼看见自己也是欣慰不少,不知道他是否后悔,如果同是进宫,还不如让她当初做了皇后。如今,落到这个不能言明身份却又尴尬的处境,可如何是好?

锦言很像劝父亲不要再喝,饮酒伤身,可是她却不敢靠近。

“闻大人,今儿个看起来可是满脸愁云呀,太后寿诞之日,您又是皇后的父亲皇上的岳丈,实属不该呀。”群臣里有声音高起。

闻步青微怔,强颜欢笑,嘴唇抖动间已是老泪纵横。锦言看了心酸,可是素语看在眼里,却是犹如针刺般难受,这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闻锦言,叫她如何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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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素语中毒

太后寿宴结束,众人一一散去,或神情阴霾,或酒醉踉跄。

一切都如浮云掠过,或许寿宴年年如此,即便是今年有不一样的地方,那也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锦言因为在太后的寿宴上并未出彩,甚至言谈举止显得有些木讷,所以这几日太后并没有理会她,仿佛是忘了永宁宫还有她这么一个人。

锦言倒似有些庆幸,不过内心深处也是藏着些许寂寞。每日给她送膳的换成了一个年纪略大的姑姑,闷葫芦一样不出一声。锦言也懒得去理会她,每日闲散得坐在窗前看着宁泊湖发呆。

这一日,有宫人传话,要锦言前去永宁宫。锦言进了永宁宫大殿,发现太后并不在,只有皇上一个人靠在椅榻上,手里还握着一本经书,看见锦言进来淡淡一笑。

锦言眉黛微蹙,皇上彷佛明白锦言所想,说道,“朕来给母后请安时,路上却被树枝划破了衣服,宫里那些绣工手艺粗浅,母后便让你来给朕缝补,你可以愿意?”

“燕瑾遵从太后的吩咐。”锦言的声音并无波澜,又说道,“皇上,燕瑾这就回去拿针线盒,请皇上稍待。”

“不用了,这里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朕的袍子上需要用的金线,你那里只怕也没有。”皇上或许是感觉到锦言的疏远,所以内心不悦。

“请皇上请袍子脱下来,锦言好…”

皇上冷冷打断她,“不必了,就这样缝吧。”

看到皇上的脸阴沉下来,锦言不敢再出声顶撞,只好拿起针线盒来,找出与皇上衣服相近颜色的丝线,穿针后靠近皇上,锦言一看便已明白,龙袍上破损之处是人所损坏。那破洞是在皇上肩头的位置,锦言站着他的身边,开始缝补,因为怕伤者皇上龙体,所以便慢了些。

皇上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手中的经书,只是许久也未翻过这一页。锦言缝下最后一针,低下头去咬断丝线,两人靠得极近,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锦言咬断线头站起身来,没有发现皇上深深叹息,握着经书的手用力紧了紧,他压抑的感情仿佛随时可以倾泻而来。

“皇上,龙袍已经缝补好了,如果没有别的吩咐,锦言先退下去了。”

皇上无奈,“你在朕面前不必拘束,朕还是喜欢你轻灵傲气的样子。”

就在这时,太后从寝室走出来,锦言给太后请了安,太后仿佛没有感觉到皇上与锦言的异样的气场存在,闲闲淡淡与锦言说了几句,便让退下了。

锦言离开时,看见苏姑姑慌张从外面进来,嘴里嚷嚷着,“太后,大事不妙,澄瑞宫出事了。”

锦言走得远了,她不敢停留。只是那句澄瑞宫让她乱了分寸,难道素语出事了?

宫里人多嘴杂,锦言还是知道了素语中毒生死未卜的消息。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所谓三年之期,难道这就是素语的浩劫吗?素语进宫不过数月,怎么可能这么快?

彼时,澄瑞宫内,皇上亲临,喝问兰舟,“皇后为什么会中毒?”

兰舟跪在地上,哭啼不已,“皇上,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娘娘这几日礼佛吃斋,菜式清淡,奴婢都尝过了,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奴婢也会中毒的。”

“这几日澄瑞宫可有人来过?”

兰舟欲言又止,看皇上脸上挂霜般神情,期期艾艾得说道,“娘娘吃斋念佛,一向与人少往来,今儿个温昭仪却来了,说是知道娘娘吃斋,特地亲手做了香菊素鸡粥给娘娘,娘娘也不过是当着温昭仪的面尝了几口,温昭仪走了后,娘娘就昏了过去了。”

皇上听过温昭仪的名字,脸上更是不悦,这后宫之争向来是永无停止的,喝道,“兰舟,朕如果从你嘴里听出一句不实之词,先斩了你。”

兰舟瑟缩得伏在地上,声音颤抖,“皇上,奴婢不敢…”

“她一个小小的昭仪,怎敢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朕要彻查此事,你好好侍候皇后,她醒了,马上让人来禀报。”皇上拂袖而去。他刚才去看过皇后,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睡着的模样,沉静而安详,没有了眼睛里的精明和算计,她看起来倒似轻柔了许多。

但是为什么看见她,心里又会浮现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呢?皇上想不明白,那明明只是一个宫女,自己却如情窦初开的少年般对她魂牵梦萦。

两天过去,素语还是未醒,太医们素手无策,配不出良方,连皇上也发怒了,说养了一群废物,将宫里人的性命交付给他们,还不如交付给江湖郎中来得痛快。

锦言按捺不住,去求太后,“恳请太后让燕瑾回澄瑞宫,燕瑾是皇后的家生丫鬟,去伺候着也知己些。”

太后颔首,“是这个道理,家生的丫鬟贴心些,你去吧,好生伺候着。皇后出身平平,心地却未必纯良,可眼下中了毒,咱们也不能委屈了她。”

锦言路过惊鸿殿,发现有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她暗自诧异温昭仪那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难道与赵荣华合谋丽贵人之事事发?

锦言又回了澄瑞宫,彼时她已经是太后遣过来的人,身份已不是当日可语,所以众人对她都存了三分客气。连兰舟见到她也出声打了招呼,又接着绞帕子给素语净面。

素语已经昏迷了两天,滴水未进,面色如纸,那微弱的呼吸似是随时会停止。

锦言从兰舟手里接过帕子来,给素语净手,握住素语的手时锦言心绪潮动,她与素语自幼一起长大,两人却从未拉过手,连言语都是淡淡。锦言心里难过,泪珠滚落下来,偷偷拭去,问道,“皇后为什么会中毒?”

看兰舟不回答,便说道,“难道这事跟温昭仪有关?”

兰舟撅撅嘴,恨道,“那个女人当真是蛇蝎心肠,想把娘娘毒死,她就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吗?她做梦都别想。皇上如果真宠她,也不至于让她只做一个小小的昭仪了。”

“那赶快让御医为皇后医治呀,难道当真是群医无策吗?”锦言急道。

兰舟叉起腰,指着外面的大殿说道,“你去瞧瞧,那些御医商量了两天都没有定论,等他们商量出对策来,只怕娘娘早已…”说着便哽咽起来。

锦言沉不住气,走到大殿上,左右环顾下,众位御医都是沉声叹气不住摇头,偶尔有几个在一起商讨的也是满面愁容。

可是唯独在窗前,坐着一个年轻的御医,手握一卷医书,心气平和,伸手去端起茶盏,发觉茶凉了,吩咐大殿上的宫女换盏热茶来。锦言看得出,这御医与别的御医不同,因为他有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皇后中毒将死,他凭了什么自信?

第四十章 难以负重

锦言未及多想,澄瑞宫外熙熙攘攘来了人。

只听见有人说道,“瑶妃娘娘,婕妤娘娘,皇上吩咐过,皇后未醒之前,任何人不得入内。”

“混账东西,皇上拦得是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本宫与惠婕妤是那种人吗?再敢啰嗦,小心撕烂你的嘴。”有些粗哑的声音,正是瑶妃。

惠婕妤声音低柔,说道,“算了,皇上既然说了不让人进,那咱们便等皇后娘娘醒了再来探望吧。”

瑶妃阴阳怪气得说道,“惠婕妤这话差矣。皇后此番中了毒,能不能救活还是两说呢,现在不来探望,难道非要等她死了再来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惠婕妤不再坚持,便跟着瑶妃后面走了进来。

大殿上的御医纷纷向两人请安,瑶妃颐气指使得问道,“听说皇后的毒,你们都解不了?”

“臣等无能…”

“是够无能的,”这些御医都是在后宫多年,哪里受得了瑶妃这呛白?老脸挂不住,胡子都跟着颤抖。

瑶妃看了一眼年轻御医,笑道,“苏御医,他们解不了毒本宫暂且相信,可是你说解不了,本宫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妙手神医的长孙,你说解不了,那么天下人还有谁能解皇后的毒?她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苏御医不卑不吭,说道,“娘娘此话差矣,这毒下官虽然解不了,可是皇后娘娘洪福齐天,想必吉人自有天相,自己就醒过来呢?”

瑶妃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苏御医,径直进了寝室。惠婕妤跟着走了进去。

瑶妃看见锦言站在床前守着素语,有些惊讶,冷嘲热讽得说道,“这不是太后身前伺候的人吗?眼下怎么回了澄瑞宫?是不是想伺候旧主子,留个忠心的名声,再去媚惑皇上呀?”

锦言深呼一口气,说道,“燕瑾从来没有那想法。燕瑾回澄瑞宫也是太后的旨意,请瑶妃不要妄自揣测太后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