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想出解毒之法?”锦言说完也自觉是一句废话,如果想出解毒之法还需在这干坐?

“或许我不该答应她如此荒唐的请求。”苏御医脸色沉痛,仿佛忆起那日他与素语的密谈。

“她过于自信了些,因为她总是会按照自己的思维去设想别人的举动。”

“她说,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只要按照她说的做,一切都是滴水不漏,她错了,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而我也疯了,跟着她一切发了疯。”苏御医压抑的怒吼,声音经过喉咙时沙哑不已。

“真的没救了吗?”锦言不甘心,她半是询问半是乞求。

苏御医抬头看着她,眼里泛起几缕血丝,“这毒至阴,如果不是先喝下千年灵芝护体,只怕这会子早已…”他叹息,“枉我身为妙手神医传人,生平解毒无数,可是从未遇见这样棘手的毒,除非找到解药,否则即便我能够配置出解药,也是半年以后了,皇后只怕等不到就…”

解药,解药,锦言不知不觉念着便走出了澄瑞宫,或许是皇上特意吩咐过,所以把守的侍卫并未拦她。

顺着澄瑞宫往南走,不过片刻便到了御花园,锦言靠在凉亭上思绪万千,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惠婕妤的面庞,为什么就不会是她?

“我知道你想要解药救你家主子,只需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将解药给你。”

锦言猛然转身,果然是惠婕妤。

“瑶妃那蠢材,禁不起我一撩拨,就拉着我去澄瑞宫耍威风,正中我下怀。那日是我将毒针刺进皇后的腋下。”惠婕妤姿色平庸,只是清秀之貌,她脸上神情即便是说出这种尖酸刻薄的话来,也是温和的,这种人最为可怕。

“你为什么要谋害皇后?据我所知,皇后与你无冤无仇,平日里也没有来往,而皇后死了,你也不会…”

“你是我说即便皇后死,我也不会有夺宠的机会吗?”惠婕妤笑了起来,“谁说过我是为了夺宠?皇上的宠爱,我不稀罕。”

锦言眉头微蹙,似有不解,眼下不能与她耽搁时间,还是拿到解药为先。

“如果我告诉你,是太后指使我做的,你相信吗?”惠婕妤目光灼灼,看着锦言眼里的诧异笑出声来,“只是将来对簿公堂,今日说过的话我是不会认的。”

锦言疑惑,惠婕妤的出现太过突然,她的说又更令人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

“你信与不信不是我所在意的事,关键是解药在我手里。我算过,即便她服下千年灵芝,也活不过三个时辰了,此毒名为阴阳夺命,毒性至阴,却令人全身发热,最终烧坏五脏六腑而死。”惠婕妤说着,语气平和,仿佛不是在说一种毒药,而是一种补品。

锦言不寒而栗,“暂且不提到底谁是主谋,我现在只想拿到解药救皇后。既然你说太后指使,那么太后会应允你把解药拿出来吗?”

“你问得好,太后自然不允。但是她也不能保证妙手神医的传人会想出解毒对策吧?”惠婕妤说道。

“你要我答应什么事?”

惠婕妤转过身去,许久,声音轻柔却含着一股嗜杀之意,“我要你杀死太后。”

锦言大惊,却强自按下疑惑,说道,“惠婕妤,你未免太过于自信,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救皇后而冒天下之大不韪?”

惠婕妤略迟疑,也有些被问住,是,凭什么呢?

锦言看她如此神情,倒是松口气,最起码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像温昭仪一样来借此要挟自己。想起温昭仪,锦言心里跟扎了一根刺一样,刺得难受。温昭仪不除,迟早是祸害。

锦言想起素语,急切道,“解药你先拿来,苏御医为防人耳目,配药也需要时间掩护。再拖只怕皇后等不了那么久,你的事,我会细细考虑,我以性命担保,不会耍诈欺骗你。”

惠婕妤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将解药递给了锦言,说道,“其实,我没有想杀死她,即便这解药不给你,我还是会通过别的方式送到澄瑞宫。皇后也是个可怜人…”说罢似是听见什么动静匆匆离去。

锦言左右环顾,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怀里揣着解药,也紧忙往回走。

不过没出几步,就被人拦下,是钟离将军。

“钟离将军好雅兴,来御花园闲逛。燕瑾有事要回澄瑞宫,就不与钟离将军闲谈了。”锦言侧开身子欲走。

钟离将军侧步一挡,锦言差点撞进他的怀中,羞得面颊绯红,“钟离将军这是何意?”

“钟离看见姑娘与惠婕妤密谋许久,惠婕妤又塞给你一样东西匆匆离去,钟离好奇那到底是样什么东西?”不知道他在一旁看了多久,不过锦言料定他并未看仔细。

“钟离将军此话差矣,什么密谋?你没有听清话语,便给惠婕妤和燕瑾定这样的罪名是否不妥?”锦言咄咄逼人。

钟离将军一怔,又说道,“可是,钟离看见她塞给姑娘一样东西,不会有假了吧?”

锦言靠近钟离将军几步,低声说道,“钟离将军,那是后宫女子媚惑皇上促进情欲的药,怎么?钟离将军也要试一试?”

钟离将军没有料想锦言会说出此话来,还在诧异间,锦言“哎哟”一声撞在钟离将军身上,喊道,“钟离将军,请自重。”

钟离将军目瞪口呆,还没回过味来,便听见身后大喝,“钟离,朕开恩留着你这条命,你倒是活够了是吗?”

钟离将军回头看龙颜大怒,他是有口难辩,去找始作俑者,那女子回头望着他狡黠一笑姗姗而去。

第四十四章 惊鸿传喜

锦言并不是仗着皇上几分情意有恃无恐,来捉弄钟离将军,因为她以看出皇上跟钟离将军交情非同寻常,所以也并不担心皇上当真处置钟离将军。

锦言将解药带回了澄瑞宫,并偷偷交给苏御医,苏御医先是惊喜,“皇后性命无忧,臣之幸事。”后又敛起笑容,沉声说道,“想我堂堂妙手神医的传人,要做这等伎俩,实在有负先人教导。”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今日之事虽非光明磊落,也情非得已,况且略施伎俩只为救人,不该心存犹豫。”锦言劝导他,这个苏御医锦言并不清楚来路,心里却委实将他看作自己人。

苏御医问道,“上次解毒,虽说是从温昭仪那里取得解药,可是难保无人生疑,眼下又迅速拿出解药,岂不是更令人…”

“皇后性命堪忧,顾不得谋划周全,先解了毒再想办法弥补。”

苏御医与锦言欲为皇后解毒,兰舟心存疑惑,“既然你拿回了解药,一定就可以是谁下的毒了?”

锦言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知道这件事反而算是自保。”

兰舟冷笑,不屑得说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定是那惠婕妤。”

锦言一惊,却面不改色得“哦”了一声,“怎么断定便是她呢?”

兰舟欲说话,听到素语呻吟了几声便止住了话,说道,“皇后醒了,皇后终于醒了,这可太好了。”

素语果真醒了过来,她身上的红晕慢慢褪去,神智也渐渐清明,瞥见锦言站在跟前并不讶异,看到兰舟满身伤痕,奇道,“你怎么弄成这番模样?”

兰舟期期艾艾,经不住素语的喝问,便将这几日的经过详细对她说了。

素语越听越怒,气血翻腾下,嘴角溢出了一口血,锦言大惊,拿了帕子欲为她拭去,犹豫下又将帕子递给了兰舟。

锦言无声询问苏御医,他答道,“皇后娘娘以身试毒,已是伤身之举,后又中第二种奇毒,身子怎能吃得消?”

素语并不将苏御医的话放在心上,喃喃说道,“皇上并未除掉温昭仪?那是谁趁机下毒杀我?”

兰舟拿眼去瞧锦言,素语并将视线落在了锦言身上,锦言无奈,说道,“兰舟,你与苏御医先去给皇后熬些汤药,只是皇后醒来之事,不能透露给任何一个人,拖得一时便是一时。”

等两人出了寝室,素语欲起身下床,身子不支差点摔在地上,锦言扶起她坐在梳妆台前,素语看着镜中憔悴面容,深叹口气,恨道,“没有除掉温昭仪,有人却趁机欲除掉我,到底是谁有这般手段?”

锦言思虑再三,决定说出详情,“惠婕妤。”

素语惊诧,“如果说是瑶妃,我也就信了,怎么可能会是惠婕妤?她资质平庸,与我又无深仇大恨,怎会来要我性命?”

“她直言说是太后指使,并且要我允诺一个条件才肯拿出解药。”看素语定神看着自己,锦言长舒口气,说道,“要我杀死太后。”

素语眉心深锁,面白如纸无丝毫血色,锦言拿起玉梳,为素语轻轻梳理头发,说道,“我也想不明白,她既然受太后指使,又怎会要我杀死太后?除非她根本不是受太后指使,另有图谋。”

“除了苏姑姑,眼下也只有你能接近太后,她当然会来要挟你。如果她并不清楚你我之间的关系,那么她也只是赌一赌你对我的忠心罢了。”

锦言笑道,“可惜我不是第二个兰舟。”

素语抬头略有所思,“兰舟对我实在是忠心,先前我对她有些苛刻了。”

“是忠心,难道不觉得忠心过了吗?”

素语奇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兰舟只不过是做戏?她与惠婕妤不过是串通起来故弄玄虚?”

“你既然说出来了,你难道不是这么认为吗?”

素语半响才说道,“我不能杀了她,在宫里,我需要一个心腹…”

“别再自欺欺人,她不是,你今儿个保住她的性命,只会让她越陷越深,搅得你永无宁日。这几日看来,兰舟确实有些手段,留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这是两人进宫以后,首次心平气和的交谈,锦言的那句我不放心确实也触动了素语。两人相视一笑,仿佛隔阂与不快都随风远去。

素语醒来的消息并未传出去,锦言控制着兰舟的进出,苏御医熬药为素语补身子,谁也不清楚锦言与素语又精心布了一个局,只是不知道走进局中的人到底是谁。

皇上过来的时候,素语仍旧躺在床上,红晕褪去,肌肤欺雪,娇柔动人。

皇上坐在素语的床前,沉声说道,“怎么说你都是朕的皇后,朕先前不该那么对你。朕已经死了三位皇后,朕表面上看似无所谓,其实心里不是个滋味。如今,你也要…”

锦言靠在门口,听见这话,心弦颤动,对呀,怎么说素语都是他的皇后,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素语睫毛颤动,不过皇上并未注意,他缓缓说道,“后宫人心繁杂,朕只想宠爱心思明净的女子,伴朕一生。朕先前看你趾高气扬入主中宫,所以存心疏远你杀杀你的锐气,是朕疏忽了你,才让你遭此厄运,朕好生后悔。”

锦言冷笑,皇上抬眼看见锦言面无悦色走过来,也沉下脸来,虽不忍喝斥她,言语也犀利无情,“朕与皇后说几句心里话,你就这般不屑?”

“皇上,锦言只是笑皇后可悲。生前并未有半句温情,临死也只得到几句敷衍之话。皇上扪心自问,难道说这些话不就是为了减少你的愧疚吗?”

皇上拂袖起身,“朕有何愧疚可言?天下人性命尽在朕的手中,何况皇后之死与朕何关?”

“温昭仪谋害皇后,罪名已实。皇后命在旦夕,你却纵容温昭仪活在世上,岂不是对皇后最大的嘲讽?”锦言咄咄逼人,她不惧。温昭仪不除,她与素语性命也堪忧,所以锦言愿意孤注一掷,即便惹怒皇上也在所不惜。

皇上恨极,“你又来逼朕?”

锦言转身,“皇上大可不必理会锦言之语。”

“好,好,好,朕今日血洗后宫,你可满意?”皇上气极,咬着牙冷笑。

皇上喝道,“李朝海,”李朝海从外间走进来,“温昭仪谋害皇后,罪不容诛,她父乃朝廷功臣,暂不追究其教女不善之责任。你传朕的旨意…”

李朝海大惊失色,逾步往前,对皇上说道,“皇上,老奴刚才得到消息,为温昭仪把脉的御医说,昭仪娘娘有喜了。”

皇上眉梢挑动,似惊似喜,“此言可真?”

“御医说喜脉明显,怕是怀了龙种已经两个多月了。”

第四十五章 姐妹情深

卧在床上的素语身子明显颤抖了下,锦言紧忙走过去挡在身前。也难怪,皇上子嗣无多,乍听闻温昭仪有喜自是喜不胜收。

李朝海试探问道,“皇上,那是否将惊鸿殿外的侍卫撤去,传御医为昭仪娘娘把脉安胎?”

“这个自然,传朕旨意,让御膳房专门给静容做清淡的菜式,还有,再给惊鸿殿遣几个伶俐的宫女。”皇上兴冲冲说道。

素语伸手扯了下锦言,锦言当即明白素语的意思,转过身来,面朝着素语,凄凄说道,“皇上,今日一别奈何生死,等你从惊鸿殿回来,怕就只能看到燕瑾与皇后的尸体了。”

皇上微愠,心下挣扎,说道,“你是不是非要朕处死温昭仪才甘心?”

“燕瑾只想为皇后争一个公道,温昭仪犯下滔天罪孽,难道怀了龙胎就能将一切抹消吗?皇上子嗣未出,皇后已然薨逝,这难道就是殇未朝的惊天喜讯吗?”锦言悲切说道,她那质问的语气彻人心骨。

皇上并不是没有丝毫动摇,可是骨血之情难以湮灭,“朕难道要处死怀着自己骨血的女人?虎毒不食子,朕岂不是要做天下人耻笑怒骂的恶人?”

锦言本不是绝情之人,也不忍温昭仪腹中骨血消亡,思索再三说道,“皇后不是无情之人,自然也不会逼迫皇上做无情之人,只是事出理所应有担当,燕瑾认为温昭仪居心叵测,如若一味抬举,只会害了她,难保她不再去害别人。所以,她应当入冷宫,从此惊鸿殿应如冷宫。”

皇上眼里的温情淡淡散去,冷冷说道,“朕没有料到你是这么狠心的女子。”

锦言知道,皇上对自己的情意覆水难收,强自说道,“燕瑾希望皇上以此惩戒后宫。”她本意不过是,将温昭仪困在惊鸿殿内,封锁一切消息,如此这般,也算是一个对策了。

皇上深深看了锦言几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出,那背影冷漠而又孤寂,那种决然刺痛了锦言,锦言知道自己错过了,永远的错过了。她不悔,她没有理由后悔。

素语起身,说道,“想不到那贱人怀了身孕,棋差一着。我失了先机,再下手只怕难了。太后和皇上肯定会多加防护。”

锦言劝道,“她怀了皇上的骨血,我们杀了她,只会损了阴德。只要她不出惊鸿殿,与人无来往,还是先饶了她吧。眼下兰舟和惠婕妤的事,才是燃眉之急。”

“兰舟知晓我与苏御医的交易,留她不得。”素语眼睛里精光一闪。

“此刻杀她不得,一旦杀了她,惠婕妤那边一定会有妄动,我们不清楚此事是否当真与太后无关,牵扯到了永宁宫也是棘手。”锦言细细分析,素语微微颔首,觉得有十分道理。

澄瑞宫至今封锁消息,皇后一直未醒,果然,有按捺不住的人,来澄瑞宫旁刺探。被素语派出去的人抓了个正着,绕过大殿拖到寝室里看,只不过是个小太监,看见皇后苍白而寒烈的神情,瑟缩请安。

素语慢条斯理得问道,“说吧,你是哪个宫的?”

那太监本想装作无辜,可是经不住皇后斥骂几句,便吓得将什么也交代了,出乎锦言的意料,他竟是瑶仙殿的太监。素语与锦言相望一眼,各自思索。

锦言出声喝问,“说,瑶妃要你来澄瑞宫打探什么?”

那小太监吓得脸都黄了,说道,“瑶妃娘娘让奴才来打探下皇后娘娘是否醒过来,别的可什么也没说呀。”

素语奇道,“奇了怪了,你家主子今儿个怎么这么关心起本宫的事情?”

那小太监想了想,说道,“今儿个,惠婕妤娘娘来找瑶妃娘娘,两个人在屋里闲聊了好半天,突然瑶妃便派奴才来澄瑞宫刺探。”

原来瑶妃又被人当矛用了,素语一字一句对那小太监说道,“本宫也不为难你,你回去就说本宫并未醒来,澄瑞宫里传来宫女的哭声。你如果不听本宫的话,本宫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小太监吓得七荤八素离开,一个劲应诺不会吐露真言。

锦言疑惑,还是有些不确定,“她会来吗?”

素语信心满满,脸上神情傲慢且不屑,“你且等着吧,她会来,她一定会来,不能确定我生死,只怕她比我们还着急。”

两个时辰过去,已是傍晚。

有人拿了太后手谕,进了澄瑞宫,正是惠婕妤,她代太后探望中毒的皇后,无人阻拦,及至皇后寝殿。

兰舟听见来人是惠婕妤,便神色异动,不停地绞着手里帕子,似苦不堪言。

素语说道,“既然有人来了,本宫还是躺下装死比较好些。”

惠婕妤进到寝殿,看见素语仍旧躺在皇上毫无生息,兰舟靠在床榻前神情惶然,而锦言却直刺刺得盯着自己。

惠婕妤走近锦言,急道,“我给你的解药呢?为什么不给皇后服下?”

锦言轻描淡写得说道,“你下毒不就是为了要她的性命吗?”

惠婕妤吱吱唔唔,看了兰舟一眼,低声答道,“不是,我不是要皇后的性命,我有我的苦衷…”

兰舟轻声“咳”了声,惠婕妤便住了嘴,不再说话。

素语从床上坐起来,眯着眼睛看着兰舟,意味深长得说道,“兰舟,想不到你倒是有几分手段,先前是我小瞧你了。”

彷佛见到鬼魂一般惊吓,惠婕妤失声叫了出来,“原来你早就醒过来了。”

素语冷笑,“这有什么大惊小怪?果真本宫死了,澄瑞宫上下一干众人能瞒得了多久?”

惠妃有些惊恐,“我就知道我是惹火*,也罢,这总归是命,我命里该有的劫数。你可以处死我,但是我请求你不要再牵连任何人。”

兰舟扑在地上,抱着素语的腿哀求,“不,皇后娘娘,都是兰舟的错,兰舟愿意以死谢罪,惠婕妤心地良纯,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素语一脚踢开兰舟,断喝道,“你们两个这是在本宫面前演戏吗?就算是要演戏,那也不能搭上本宫的性命吧?”

惠婕妤也跪倒在地,神情坦然,长舒一口气,说道,“皇后娘娘,我们姐妹俩与你无怨,与太后却有愁。本想借此机会陷害太后,可是却被您轻易识破。”

锦言惊道,“原来你们是亲姐妹?”

兰舟凄然答道,“不错,当年姐姐进宫,一直不得圣宠,兰舟担心姐姐在宫内活得不如意,私瞒身份做了宫女也进了宫。哪里想到,太后知晓了此事,要姐姐做一个选择。要么处死我,要么绝生育一生不得子嗣。”

说到这里,兰舟泪水禁不住滑落,“姐姐为了保住兰舟的命,喝了太后送来的汤药…”突然,她咬牙切齿说道,“兰舟心里怎能不恨?姐姐劝兰舟放弃报仇,可是兰舟做不到。”

说罢,姐妹两个相抱痛哭。

锦言与素语相视,心底都是触动,惠婕妤和兰舟情深似海,而锦言与素语漠然相对,谁能相信房间里,此刻有两对姐妹?

第四十六章 谁言生死

锦言默默思量,与素语相视,两人迅速将视线分开,只不过是那一瞬,都明了对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