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蕾摸着那颗圆球。“要是闺女就踢干妈一脚。”

杨毅也把手贴上去,胎儿真的动了动,两人欣喜大叫。小蛮子推开她们笑道:“俺儿子说了‘给我滚,我是小子。’”

“真能闹…”

“女孩儿有什么不好啊?”时蕾爱不释手地摆弄着丛家她妈买给小小蛮子的小衣小裤,“我喜欢女孩儿。”

“你喜欢也没用。”杨毅泼她冷水,“我老大一点儿辣性儿不敢沾嗷嗷能吃醋,你家将来肯定生个小色狼。”

“去死~人说当妈的酸儿辣女,你瞎白唬个屁。”

“怎么的?”杨毅不服,“光有妈能有小孩儿啊?”

“杨毅你别冒虎气。”丛家笑得腰都快折了。

叮铃一声电子音儿,时蕾看丛家掏出手机,慌忙推走她。“一边儿接去,有辐射。”

杨毅事儿妈地探头去看,小四儿的短信?丛家刻意地背过身儿去不让她看。

“你真欠!”时蕾拉过她。

“你不欠你管我?”她伸手去胳肢人。

小蛮子笑着看她们。“小丫你总也记不住,人时蕾没有痒痒肉。”

“哦,对!”杨毅缩回手不做无用功,瞧不起地说,“不会疼人。”

“你浑身得瑟肉你会疼人!”

“反教了!哈哈,小蛮你瞅她现在是不是越来越像翅膀那流氓,嘴可损了。”

“滚。”像也像不着别人,都是跟这死丫头学的。“几点了?杨毅咱俩去副食买菜回来做饭啊?”

“走吧,小蛮在家等着。”

丛家喊等我会儿我也去,还在不停写短信。

“你在家陪小蛮。”

“你们那么老远上副食干啥?”小蛮子跟她俩走到门口,“就上楼下菜店买去吧,他家啥都有,比副食全。”

“吹牛!”杨毅一边穿外套一边耍贫,“副食有卖肉冻的菜店有啊?”

“有啊,俺家过年就在他家买的冻儿。”

“副食有卖鱼的菜店有啊?”

“有啊,鲤鱼鲫瓜子都有,活的。”

杨毅这个不服气。“副食有庆庆同学楼下菜店有啊?”

“妈呀你真能噎人!”时蕾照她后脑勺拍一巴掌,“人说买菜呢你整个庆庆同学,庆庆他班同学是卖的啊?”

“敢打我!”

小蛮子哭笑两差儿。“你看她俩啊,时蕾你现在手咋这么欠?”

“你看,不是我说吧?”杨毅颇得意,吊在时蕾背上耍无赖,两人打打闹闹地下楼。“小猫,”杨毅问得很严肃,“你要是真有了怎么办?”

“有就养着呗。”翅膀握着遥控器倚在办公桌上,眼睛还盯着电视,“这是打哪个袋呢?”

“中袋呗。”于一横躺在沙发上搭嘴。

“养着?”季风把短信发出去,从电脑后边探出头看翅膀,“不上学啦?”

“那他妈能踢回来吗?”翅膀眯着眼目测角度。

“干啥踢回不来啊?也是一杆缩枪。”

这两个玩物丧志的!季风回头接着看网页。“广州最近流感贼邪忽,你们听说没有,小锹?”

“嗯?你说他这球打还是诺儿?”

“诺…靠,这球能进我吃了他。”妈的,真进了。

“呵呵,搁咱玩不能算。”

“翅膀啊,S市离广州近,你和小猫加点小心!”

“嗯。”他答应得干脆,过一会儿瞅季风问,“什么玩意儿加小心?”

“病毒感冒。”季风很有耐心地回答。

“我头年儿感过冒了。”

“这也不是得过一次就免疫的,网上说都死人了。”

“噢~”于一的注意力也从屏幕上转移,“是不是前两天焦点访谈报的广州那边吃什么东西得瘟疫那事儿?不是澄清是谣传了吗?”

“那都指不定是咋回事儿呢,你信电视的?”翅膀回身够着烟,自己点着一根然后整盒抛给于一,“电视上现在除了整点报时是真的就他妈没啥准的。”

“那倒是,”季风靠进椅子里跷起二郎腿,“还是无风不起浪,谁造这谣干啥啊?”

“唔,天气预报还说今儿有雪呢,”于一坐起来点火,向窗外看了一眼,“晌睛晌睛的。”

“气象台那帮吃屎的,就是到点儿该预报了,把手伸窗户外去,”说着向窗子比划一下,“嗯,有风,天儿还不冷,报吧,‘今天夜间到明天白天,晴转多云时有阵雪,东北风转西南风二到八级’。都这么干。”

“去你大爷的。”季风扬着一双浓眉骂道,“跟你说正事没音儿,扯犊子一个顶仨。”

“你有JB毛正事儿?”翅膀轻嗤,“时蕾怀孕?不可能,除非不是我的。”

“靠,让小猫听着这话干死你!”季风幸灾乐祸地诅咒。

“听着怎么地?这个保票我还不敢打可完了!”

“那是,”于一笑起来,“非哥要那么容易给人留种儿现在孩子够办个托儿所了。”

季风笑得身后玻璃都跟着共振。

“哎,二哥,不说现在上大学可以领证吗?”翅膀怂恿于一,“你和小刺儿赶把时髦呗?”

“赶不了。”

“他俩现在领不领证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你和小猫要小孩儿了俺俩就结婚。”

“不,俺俩要不要孩子跟你俩有啥关系?”翅膀纳闷够呛,“那俺俩要这辈子不要小孩儿了还得给我歪叔急个好歹儿的呢!”

于一贼溜溜地笑了。

翅膀眼睛一翻,笑骂:“给他妈你闲的!”

“啥意思?”季风没听懂。

没人给他解释,翅膀看了看手表。“我去接她几个回来吃饭吧。”

“丛家说她们晚上在小蛮子家吃了。”

“明天我就走了不说回来陪我吃。”翅膀哀怨地耸拉着眉毛,偷瞄着季风,“这小老婆不能要了。”

“靠,”季风理直气壮地冷哼,“我还不给!”

“四哥~人家好像也不是你的。”

旁边有人呵呵捡个笑。

“怎么着?”季风瞪着两个铜铃大眼,“我可跟你俩说,我和丛家要成不了,你们全别想好过!”这些人现在就光知道站在丛家那边儿看热闹,没一个帮他的。

好气势!翅膀吹着口哨。“这会儿才知道,早寻思啥来着?脱裤子放屁费那二遍事!”

“你给我滚。”

“我是得滚了啊,”掐了烟搓搓脸,“明天就得走了。”

“我媳妇儿说让你们待到二月二剃了龙头再走。”

“可拉倒吧。”还过了五一呢,“时蕾她们系今天就开始报道了,再说酒吧那儿天天就打电话我咋也不放心。”殿下那损玩意儿趁他不在指不定搞出什么花样来,小大夫哪是他对手。

“再晚两天你俩坐飞机回去得了。”

“不行,让我爹逮着了又得问哪来那些钱。”翅膀想起来就郁闷,“这假期我管家里要钱要的少给他纳闷够呛,一劲儿让琴姐探我口风,以为我跟人出去不花钱,怕人讲究。”

“这我就不讲究你啦?”于一开始翻小肠,“麻将打上两圈了才说没带钱。”

“靠,跟你这手把打麻将还用带钱?”不是他骂人,于一扑克牌是没的说,麻将干得不是一般臭。

“我说真的,老大,”季风盯着网页上那些花边报道犯嘀咕,“你俩到学校后真跟那些广东回来的保持点儿距离,这次流感说是空气传染,别不在不乎的,你要挂了昨天欠我那32块钱不就黄了吗…”

“你放心!”翅膀忌讳地卷着杂志抽过去,“为他妈还你这32块钱爷也得活着。”呸!命真贱!

跟于一季风两个喝了点酒,翅膀早早打车回家,车开进东一条路,摸出手机来逗猫,电话一拨过去时蕾就抱怨,杨毅和丛家喝多了晚上要在小蛮子家住,她正要自己坐车回西城呢。翅膀气道:“那你咋不早给我打电话!”出租车调了个头到小蛮子家把人接下来,好个面颊红滟滟的醉美人,他有点惊讶,“你咋能喝成这样?”

“她们俩喝我一个,家家现在可能喝了你不知道。”她出门吹了凉风有点头昏,靠在他怀里晃脑袋,“幸好小小蛮她爹知道杨毅在这儿住没敢回家,要不再加上他死定了我。”

小小蛮是啥东西?翅膀没好气地揉着她太阳穴。“几个死丫头片子喝得酒气熏天不闲丢人?”

开回西城,外面开始飘雪花,时蕾拿脑门儿顶着车玻璃,抹去上面的哈气,扒扒儿地往外看。

翅膀叫司机停车,正掏钱给人家,身边那个见雪疯已经嘻嘻两声推开车门溜了老远。找钱也没顾,他急忙跟下去喊道:“你别跑啊,跑卡了我给你扔大道上不管了。”

她摇晃地停住脚步,缩着手立在道边等他。“快走!”她在原地蹦蹦跳跳,“快走!”路面白天开化到晚上气温一降又冻上了,再落点雪花,滑得跟镜片似的,她闪了一下,被他及时扶住,听她嘟囔:“好么应的怎么又下上雪了?”

“你不就愿意看下雪吗?”他揽着她往家的方向走,这孩子一喝多怎么就跟不是一人儿似的?

“愿意看。”她认真地点头,“回S市就看不着了。”

把她羽绒服上的帽子扣上,翅膀问:“你是不没在家呆够?”

“待够了。”

“要不你跟系里请假晚两天回去?”

“那你呢?”她低头呵手,不戴手套还真挺冷的。

“你不走我还走啥?”他答得顺嘴。

她歪过头来看他的脸。“你肯定话一凉自己就走了。”

“呵呵~”他笑着把她的手握进掌中,对她话里不自觉露出的依恋总是莫名喜悦,“我走我的,你不会后跟着啊?也不是找不着。”

“翅膀?”她弯下腰按着腿说,“翅膀我波楞盖儿疼。”

他绕到前边把她背起来。“我是真得回去,店里边什么样我一天不见着都惦心是回事儿,实在待不下去了。你要不就再在家玩几天等雪停了再回去,我找人在哈尔滨给你订机票。”

“怪磨叽的,”她搂紧他的脖子。“我要跟你一起走。”

30、战马恩仇录

时蕾说你还真会鼓舞士气,翅膀咧嘴低笑,他说我这不是鼓舞什么,我是真想把殿下这风情六家全整黄了。时蕾一惊,他说这话时眼里有吃活人的狠辣。可以说,一家对六家,输了不坷碜,殿下大概到现在还以为翅膀在做垂死挣扎,孰不知他已经开始打风情六家的主意。翅膀说这叫扮猪吃象,“像我为什么要戴眼镜?因为这样比较斯文,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给人撂倒了他趴地下还不相信是我动的手。不管是斗文斗武,如果你能让对手轻视你,这场仗你就赢了一半。”他干什么都有牛逼哄哄的理由,其实根本就是眼镜离不了身儿。

不管怎么说,翅膀这回真是较上劲儿了。殿下也不信奉和平主义,针对针地顶着干,你看我我看你,笑脸里边直磨牙,智商低于120瞅他们俩人,死铁。不对付么,有事没事打还爱往一起够着撩,尤其是殿下,屁大点儿新鲜事也不忘过来显摆一番,柏松到飞石那天,打电话让翅膀来看店里新进的点唱机。翅膀说行啊,正好柏松从广州回来了,我给他也带着见见世面。那边儿一听,“半个月后你们还活着再说吧。”换成了嘟嘟嘟的风音,挂得真快,好像打电话也能传染SARS病毒似的。时蕾给相互大笑的翅膀和柏松就一句评价:“多缺损。”

翅膀缺德的事儿多了,丁凌有一次跟他在约好的健身房等殿下,满屋子练跆拳道的嗷嗷叫场,翅膀听得直搓耳朵。有个教练以为这俩个眼镜男是来运动的,过来搭话,还演示性地拿着脚耙让他们试试。翅膀研究地看他故意露在道服外边结实的肉块:“踢人不好吧?”别给他踢急眼了再张罗学员给他和小大夫撂在这儿。人那教练很热情地说:“你踢。踢,没事,练习一下,教一下你怎么发力?”翅膀还在推说不好,眼一瞥看到刚进门的殿下,“那我踢啦?”往后退了退,一个垫步起跳喂耙,咔一脚把那扎稳马步的教练踹出去三四米远。殿下远远看着这边儿都不知道动了。那哥们儿爬起来,灰头土脸地问:“你是专业的吧?”“不不,”翅膀笑得贼谦虚,万分抱歉地拉起他,“就是爱好。”你妈逼的,再跟我装!晚上回来在酒吧吹:“个逼样的教我发力!非爷和二哥江边踢沙袋那会儿他还在家当院儿发力撒尿呢。”把人听得直想暴锉他一顿。他踢没踢过沙袋时蕾不知道,拿活人当沙袋练她倒是见过好几次。高二有一次开市运会时不怎么呜嗷跟人对上了,时蕾反应慢半拍儿,等找到事发点看过去,那快仗已经打完了。翅膀和季风一边一个从桌子上蹦下来,谁被揍了她都没找着,单是看翅膀手里那根儿不知打哪淘腾着接力棒,那人揍挨得轻不了。他们几个手都黑,以翅膀最甚,骂人揭短,打人打脸,不抄家伙不上场。不过来到S市后圆滑多了,用杨毅的话说是“专会在背后放冷箭”,他那人溜精,知道在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儿怎么作都吃不了亏,出来还是挺长心眼儿的。

翅膀真不知道时蕾心里能这么夸他,要不说啥不会当着她的面直溜姓敬的…但也说不准,火太旺,根本压不住。现在想想,于一的怀疑有道理,他有的时候干了什么,事后想起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说起来这事儿跟风情六家那同性恋也脱不了关系。

殿下当初执拗地想要飞石,有个最大的原因也是它极佳的地理位置。飞石是距S大南门最近的一个店面,S大的校园保安换班都在飞石门口进行。翅膀接手后去掉了外墙上略显冷峻的铁艺设计,改为特色原木架,别致又亲和力十足,一改长发哥的意识流,走起雅俗与共的大众路线。最让殿下恨得咬碎钢牙的是门口画蛇添足的那几只布艺沙发,憨头憨脑低矮不起眼儿配上滑稽的小圆桌,以大棵绿色热带植物隔成自然分区,没半点美感可言,偏偏沙发上那些厚厚的明黄色抱垫让人一路过就想直接窝进去歇脚。这几张桌儿一摆,眼看着从校门出来的学生被截走大半,殿下特纳闷翅膀是怎么说服城建那伙人同意他在门口加座位的。问是肯定问不来的,气得他没事儿就去偷他两个垫子报复。

这天翅膀又上门抓贼,贼和脏物都没在,不知道躲到风情哪家去了,走了三个店也没搜到,却意外地看见时蕾,在昏暗的灯光下。身边还有一男的,两个人都脚步摇晃,没看出来是谁醉了谁扶谁,姿态亲密得让他指关节咔咔响。那男的是敬敏航。

今儿下午她来电话说她们主席同意她辞职,晚上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学生干部请她算是吃顿散伙饭,当时可没说有这家伙。有就有呗,他是能不让她去还是能怎么着啊?心不虚她遮掩什么啊?

变态店主把个变态酒吧装得跟妓院似的,木质楼梯两侧悬着水蓝嫩粉的薄纱,打着褶皱卷着波浪,他的女人就在这么如梦如幻的气氛里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他咋发现这女的现在见酒可亲了呢,一喝就喝成这样,人家都不喝,就你敞亮,就你能喝!喝多了什么人不好找,怎么就非得和这装逼犯俩人贴得跟一个人似的!翅膀这边炉火中烧,拳头捏了又松开,又捏上,牙根奇痒,脑袋兀地被软乎乎砸了一下,殿下抱着飞石的垫子没安好心地说:“刚才店员告诉我时蕾来了哦,自己家酒吧没去带同学来照顾我…”剩下的话在看到翅膀化石状面部表情后自动收音儿。沿着他的目光看向二楼,嗬,搂得还挺紧。在这间情色主题的火木吧,再怎么热辣的行为殿下看都不会多看一眼,问题是抱在一起的那对男女,在楼梯口还蛮危险的,不小心折下来怎么办?时蕾胆子也真大…身边温度以每秒二十度的速度上升——“阿非!”现在才来谈他店里的装修有多贵肯定阻止不了这人惹事了!完了!他的荷兰雪纺!

吃完饭他们张罗要来火木吧,时蕾不想跟来,要让翅膀知道还得了。可是大伙都正在兴头上,说什么也要来这个味道暧昧的酒吧坐坐再走,一坐就是两个来小时,还没有收队的意思。时蕾装醉了要撤,人类统统反对,金日说大家本来就是特地为你聚到一起的,你走了太说不过去。她只好硬着头皮留下来撑场面。敬敏航坐在对面,酒越喝越快,她心里的不安也慢慢加大。又过半小时,偷偷跟徐诗谣说真的醉了不回去不行。徐诗谣说话放人,其它人也没好说什么,敬敏航说我送你。时蕾心说要不是因为你我还不用这么急着走呢,肯定不能让他送啊,可争了半天也没谢绝得掉。结果两人才走过几个座位来到楼梯口,他就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时蕾慌忙扶住他,趁机说:“你喝这么多还是别送了,我就回飞石下楼走几步就到了。”都这样了还当什么护花使者,别到地儿她还得找人给他送回来。

“我想跟你单独待一会儿。”他搭着她的肩,手指触到丝样顺滑的长发,心动得不可抑制。

时蕾闻言脸色儿都变了。“不行。”她推着他,“你快回去吧,他们还等着你呢。”扭头想喊张扬把人带回去。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为什么你一定要逃开?”他将另一只手臂也圈上来抱住她,“时蕾,我喜欢你。好辛苦啊…”

声音是怪异的低哑,抬头看他,眼角湿湿的赫然有泪。“敬敏航你喝多了。”除了杨毅之外她真的没见过别人有这种说哭就哭的本事,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下意识地伸手替他擦泪。手被按住,他的脸缓缓贴近。

“阿非!”

挺熟悉的嗓音,时蕾一怔,不对,这名字更熟。身侧风声呼啸,眼前缭乱,敬敏航忽地被扯开,指间还夹着她一缕长发,头皮被揪疼,她痛呼一声跟着倾过身去。

“你给我滚!”翅膀低吼,拨开挡在面前的时蕾,在沸点上的拳头与敬敏航的脸亲密接触,他闷哼地跌了出去。翅膀现在的大脑除了打死这个王八蛋什么指令都没下,所以敬敏航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落地,他的左手又伸了过来,揪住他的衣领,右手炮拳送上,快速卸力,收回,又是一拳,落点相同。

论起拳头,翅膀和于一都比不过小四,那小子拳实力大,盯住谁要是一拳卯下去够人家缓半拉小时。于一是专挑软肋攻,撂倒了就上脚,完全照死里踹,属于很会打架那伙儿的。翅膀深懂用手打人手也疼的道理,所以很少跟人家肌肤相贴,总能就近找到武器,但这并不代表他空手就没有威胁,恰恰相反,关久了的老虎一旦出笼才猛不可挡。何况有狂怒助拳,这会儿告诉他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实在晚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