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着头皮道:“我怕隔墙有耳,想回来再跟你说的。”

他想了想,道:“你这个借口不错。”

我愤怒了:“不是借口!”起码也是一部分原因吧…

他笑眯眯地道:“你忘了,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我垂头:“…”

他继续捏我的脸:“事后想出来的理由,不是借口,难道是证据?”

我彻底丧气了。的确,这个“一部分原因”,确实是我刚刚想出来的…

他道:“你想知道这信里写了什么吗? ”

我抬头,尽量装可怜,就这么瞅着他。

他笑了,低头亲了我一下,印在嘴唇上,我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暗了。然后他说了一句话。

“我就不告诉你。”

把我气了个半死。

事后我找他理论,一身被剥得光溜溜也不适合跳脚。只能拼命拧他的脸。可是他的脸颊瘦削,根本没多少肉给我拧。

我气咻咻地道:“你不能这样,怎么说也是别人给我写的信。”

第一百四十七章:这么逍遥对不对?

他撑了撑眼皮,变了形的脸还让人觉出他的漫不经心和懒洋洋:“那你答应过我什么?不插手是吧?可你是怎么做的?”

我道:“这是两码事。”

他这下连眼皮都不撑了:“哦,那你不给我看,我也不告诉你。公平得很。”

我气得又活过来了,又心虚,最后只赌气翻了个身不理他了。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跑了。我都习惯了,八成又是蹲在哪个角落理他的万机去了。其实到底是生意人,哪有什么绝对的假期。很多事务卢先生没有办法决策,就快马送到他这里来。他每天的工作量都不算少。起码不像是纯粹的渡假。

有一次我睡得两眼惺忪去找他撒娇,他已经泡了一壶茶,在茶香袅袅里坐了,自己去研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腻了两下洒了他的茶,弄湿了大约是挺重要的文件一类的东西。他当时虽然没有不高兴,还跟我嘻嘻哈哈,不过隔天就另外开了一间房,早上起来我就看不到他了。

我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也不理他就是。

自己一个人蹦达下了床,梳了头,漱了口。

下人问我:“要不要请爷过来一起?”

我摇摇头:“不要去搅他的好。待会儿再吩咐人给他送上来吧。”

安玉宁却突然跑进来了,活像有鬼在追他,嘴里直嚷嚷:“饿死了,好啊,娘子,你吃饭也不叫我。可怜为夫我为这个家一大早就起来奔波劳累!”

下人重新准备了双人份的早餐,就退下了。

我问他:“你今天的事情都做完了?”

他道:“没做完也要吃饭啊。娘子,你说我们家虽然不是富可敌国,不过也差不多了。你总不能这么贪心,逼着为夫去拼命吧。”

我恶寒,皱着眉头正想鄙视他,结果他却在桌子底下捏了捏我的手。我张了张嘴,没说话。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却道:“我们家要什么没有,要收买还是要利诱,都得拿出点像样的筹码来才是。娘子你说对不对?”

我眯起了眼睛,他不是在跟我说话。于是我点点头,道:“对。”

他道:“你觉得要拿什么才能收买得了你?”

我想了想,大约是能治好小福眼睛的法子。可是我没说出来。我只道:“千金难买有情郎吧。”我发誓我只是随口说的。

安玉宁一怔,神情便柔和了几分,不再像起初那样似笑非笑总带着些嘲讽算计的神采。他低声道:“总之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这种无聊的游戏,我已经玩够了。回去只说,我安玉宁从来就是个没有良心的人。”

他端起了我面前又热又香的浆茶碗,笑了一声,然后把那个碗,从打开的窗户丢出去了…

我听到一声闷哼,然后是两声东西落地的声音。一声是碗碎裂,一声是什么重物坠落。

我便哒哒哒地跑去看。安玉宁跟在我后面,双手撑着窗户,也跟我一起伸长了脖子。这个姿势正好把我拢在他怀里,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

一街只有起早开始到处晃悠找小摊子吃早饭,然后准备上工的人。路边的小贩守着热气腾腾的摊子。一切都很好很和谐。

如果不是碎在地上的那个碗,我可能都觉得我刚刚是听错了。

安玉宁搂着我的腰把我带回去,一边道:“今天去哪里玩?不如就不出去了,我们就呆在客栈,然后…”

他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我忙道:“不行,又不是在家里,为什么要呆在屋子里。

他附在我耳边道:“你只知道千金难卖有情郎?难道没有听过*宵一刻值千金?现在情郎和*宵都摆在你面前给你,这种鱼与熊掌兼得的好事你要错过?”

“…”我特鄙夷地看着他,他还可以再不要脸一点。

最终,我们当然没有一直呆在屋子里不出去。他带我骑马到震泽边郊看人家酿酒。

宽阔的场地,巨大的酒缸,毫不在意地光着膀子的壮汉。还有刺目的阳光,和浓郁的酒香。辛辣的味道总是会盖过其他香型的味道。但是风一吹,又有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酒香。

我佩服安玉宁,的确会找乐子。见识了这么大的阵仗,的确是很满足。后来我们两个又跑到后面去看人家的后勤工作。

我觉得这些酒糟可以废物利用,于是建议酒坊的老板和城里谁家合计合计,让他们来收酒糟回去做饼做丸子什么的。

老板是个朴实的中年人,见了我们就笑,道是:“这个我们倒是没有想过,只是有些工人会把酒糟拿回去自家用,但每天还是倒掉许多。夫人这倒是个好主意。”

我眉开眼笑,得了表扬觉得很得意。

老板又道:“买我们酒的最大东家就是刘家,他家里的客栈酒家,还有他家府上,都是要许多酒的。不如哪天就去问问他们,要不要从我们这里买酒糟做饼子做丸子给下人吃。”

我点点头,道:“这样最好了。”小家小户的小贩也是可以合作的,但是有个大客户总是好的。

安玉宁突然道:“怎么刘府定酒很多吗? ”

老板道:“确实,他们家对下人都挺不错的,经常买酒回去请下人喝。还有他家产业的工人,也常常得酒喝。”

安玉宁便不说话了,若有所思。

我抬头看他:“怎么?”

他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对了你不是要酿女儿红?今天学到多少?”

我一下惊呼,对啊正好趁现在学学私家酿酒法。于是我暂时就把什么都忘了,冲到前面去找酿细酒的师父学习。

一整天下来就学了个皮毛,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可以回家再研究。

酒坊的老板很热情好客,不过一天的功夫就跟我们两个不明闯入者混的贼熟,还留了我们下来吃晚饭。我欲推辞,可是安玉宁却之不恭,于是我也就没有意见了。

吃过晚饭,我们两个慢悠悠地往回晃,天都已经要黑了。

他问我:“你不是想买太湖石?明天带你去看看吧。”

我道:“好啊。是不是要回去了?”

他眯着眼,笑了一笑,趁着路上无人就捏着我的脸欲行非礼,被我一巴掌拍开。他只得遗憾地道:“亲一下又没什么了不起的。对,我们要回去了。再过个两三天,差不多就能把事情解决了。”

我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道:“好啊。”

他停下不走了,就看着我。我睁着有些困倦的眼睛,瞅了他一会儿,然后笑着伸手讨抱抱。他也笑,连抱带撑地把我背起来,鄙视我:“懒猪。”

我懒洋洋地趴在他背上,声音细细的:“随你怎么说。”

他笑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一本正经地道:“你什么时候给我再生个儿子?”

我愣住,怎么好端端地说起这个了。

他道:“在我三十岁之前,你再给我生个儿子怎么样?”

我偏头想了想:“那万一我生了七八个全是女儿怎么办?”

他似乎笑了一声,道:“那就继续生。”

“如果就是生不出来呢?”

他就说了一句特别彪悍的话:“没事儿,你就只管生,我养着。”

最终我还是笑了,捏了他一下:“没个正经。”

过了一会儿,我又轻声道:“放心吧,你三十岁之前我一定再给你生一个。是不是儿子我不敢保证就是。”

他笑道:“没关系,生孩子不在乎结果,重在过程。”

再来我就趴在他背上睡着了,似乎还流了口水…

后来那一天,我们都呆在客栈里没出去,他一直一个人忙忙碌碌,我也懒得管他,自己趴在一边玩。

到了傍晚的时候,窗户外的烟霞绚烂得简直像一把蛮火。烧得那样灿烂,好像整个太阳都破碎开来,流出来的汁液全都染到了云彩上,染成的一片一片,把整个天空都烧得通红通红,那种热情好像可以永远不变。

这就好像是那个时候,我从他怀里醒过来,看到的那漫天绚烂。

他还是在我身边。没有什么成追忆,也没有要用来触景伤情的。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身边,和我一起看这一把蛮火,以及烟火下升平的人群。他突然低声道:“小韵,你觉得,人在这世上,最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一怔,只摇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失去的。”

他笑的声音很低沉:“比如?”

我想了很久很久,在漫天烟霞里红了脸,抬头看他:“比如你,比如小福。”

他的表情很柔和,揉了火一般,淡淡的光彩,然后他伸手摸我的脸:“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我忍不住道:“你今天有些奇怪,怎么了吗? ”

他伸手搂住我,靠在窗台上:“我曾经跟人借了很大一个人情。恐怕是我这一辈子也还不完的,但是现在我要背弃我以前的承诺。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特别无信,然后看不起我?”

第一百四十八章:原来有这么一段过往

我捏住他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低笑着摇摇头:“就实话给你说了吧。当年,我刚得知我母亲的事情,一直郁郁寡欢,一个人流落到这太湖边。当时身上连一个铜子儿都没有,后来遇到了刘家的大公子。”

我的心一紧:“然后他借你钱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道:“不是这么简单。刘家有很多江湖上的关系,自然也就有很多江湖上的恩怨。那个时候,我流落到太湖,和刘大公子意气相交。他这个人豪气得很,很爽朗,值得交。我就是那个时候下定决心,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到时候与他这样的人并肩畅游,也是一件快事。”

我想了想,道:“所以你没有一直萎靡不振,而是重新振作起来了?”

他含笑点了点头,眼神却又有些伤感:“当时我年纪小,刘大公子年长我整整十岁。那番豪云风流,到底是让我羡慕。我也不忍心就这么一直让自己堕落下去。后来有一次我们同游太湖,结果遇上了刘家的仇家…”

他说到这里便顿了一顿,伸手轻轻抚摸我的手掌内部,半晌,才道:“刘大公子本来是可以走的,后来为了救我,才被人乱箭射死。后来刘员外把我从死人堆里挖了出来,把我一身的血洗干净。我在刘家修养了半个月,就回了阳溪。刘家的生意做得大,起初是为了报恩,我给他们卖命。后来…”

“后来?”

他笑了,道:“后来,我见了你。你那个时候还小。可我看着你,突然就觉得我也该有点自己的什么东西,老是为别人活着,为了恨,为了报恩,都不值得。所以慢慢地我和刘家就很少再来往,于是我就走到了今天。”

我有点想不通,又好像有点明白,只紧紧抓着他的袖子:“所以你和刘家有这么一段过往?那刘家的小姐知道吗?她…”

他捏紧了我的手:“我虽然和刘家生疏了,可是却并没有断绝来往。玉婉霜在我身边呆过几年。”

我明白了,豌豆和刘家也很熟悉。

可我又不明白了,难道这里头和女公子有关系?

我摸索着他手掌的纹路:“那…”

他叹了一声,道:“刘家人要我娶女公子,而你退为副室。你说我怎么能答应?同时他们手上还把着我在震泽一代的势力。这里是个宝地,土地肥沃,地产丰饶。若是失了这一块,我可得损失惨重。同样他们要我与他家的小姐联姻,也不仅仅是为了他家的小姐。”

“又是政治联姻?”

刘家虽然是震泽一霸,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安玉宁做正室也勉强相配。可是安玉宁已经有正妻,要安玉宁将正妻贬为副室,说实话,他们家还不够格。别说他们家,以安玉宁现在的身份,就是朝廷大吏的女儿也不能,除非是皇亲国戚。他们能提出这个条件,所因的不过是刘大公子与安玉宁的那一段过往罢了。

安玉宁低声道:“我顶讨厌这个东西。”

我点了头,不说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又道:“我却一直记得刘大公子。”

的确,他这样重情重义的人,会难忘也难免。

半晌,他轻轻地笑了一声,道:“不过要我顺了他们的意,却是不能的。刘大公子为了救我而死,这个恩情的确重如泰山。可是我却不能为了报恩而做负心之人。撇开我的私心不说,你是我的糟糠,又已经为我生女。”

他的声音隐隐提高了一些:“再说,当年在襄阳,我那样四面楚歌,你身怀六甲却依然不离不弃。我现在地位稳固,生活安逸,又岂委屈了我的糟糠之妻?”

我还是默。话不要说得这么好听,什么四面楚歌,什么身怀六甲不离不弃。我一直以来都是依赖他的保护,这一点从来也没有变过。

他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道:“好吧,那我们来说说私心。我就是没有出息,我就是只要儿女私情,什么报恩什么宏图大业,我都不要行不行?”

事实证明我还是一样没用,经历了这么多事到现在还是只会哭,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可是人家会说要我通情达理一点,要吞得了委屈,做副室就做副室。成全了你的情义,也成全了你的大业。”

其实我很委屈。我知道他可以不在乎什么大业,可是欠刘家的那份人情却始终会难以释怀。可是我怎么办?我好端端的一个正妻,说的好听一点是沦为副室,说白了就是被休了,成了妾。那我要怎么办?见鬼的懂事都去死吧。

我还是哭:“你说什么不离不弃…”

我可以忍受四面楚歌,被长困闺中。可是却绝对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还做到什么不离不弃。

他久久不语。半晌,终于还是抱了我,低声道:“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呢?”

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可是你若是…难道你能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吗?你心里必定还是难过的对不对?”

就算他保全了我,可是他怎么放下刘大公子的救命之恩。这必定成为他一生的负担。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你不了解刘大公子。”

我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他。

他轻声道:“当初他救我,我一直耿耿于怀,可是他若是还活着,必定是坦坦荡荡。挟恩要挟,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我苦笑。他这个借口倒是找得好。

他道:“我是说真的。他若是知道我为了他而背弃了糟糠之妻,必定是不会高兴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与他交好?又为什么会这么多年一直记挂在心上?难道真是为了所谓的救命之恩?”

我稍微平静了一些,挨在他怀里不说话。

他轻轻地摸我的头发,低声道:“不管别人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听就是了。我顶头疼你这个喜欢自作聪明的毛病,所以我才让你不要管这件事了。”

我想,的确是。就像刚才,我哭成那样。其实也是因为我觉得安玉宁会与心不安,愧疚一生。若是有人跑到我面前来搬弄是非,那我肯定会七想八想。

他继续安抚我:“这么说吧,我是不会答应刘家的。虽然刘大公子对我有恩,我扪心自问就是拿了我一条命来还也不够。可是却不能用这种事情来交换。刘大公子之恩我不能弃,难道夫妻情义我就可以不顾吗?这说的是大道理。”

“至于私情”,他靠上来,轻轻地亲吻我带泪的双唇,声音轻得像呢喃,“这一辈子,我就只想要你。我不想要你受一星半点的委屈,也决计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便抬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于大于私,我都只想要你一个。什么大义什么人情。不管我这一辈子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必须跟我在一起。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这才是我想说的话。”

我在他手心里闭上了眼。那蛮火一般的光芒也在眼中逝去。

抵死缠绵间我抓住了他的肩膀。他的手便从我腿上滑上来,搂住了我的腰身,紧紧抱住。我们两个都没有动,只这么纠缠着紧紧抱在一起。天边的烟霞一点一点地逝去,喘息间看到夜幕在他眼中慢慢升起。

永远不要背弃我。你是我在这异世唯一的依靠。也其实是唯一的,牵挂。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动作又渐渐开始,隐隐有些狂肆的迹象。我在喘息中不能自我,双腿被他架在肩上,他整个人都压下来,将我整个打开好叫我去容纳他。

我们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疯过,勉强也算是老夫老妻,又原本就熟识,相处上一向是非常自然。即使赌气闹别扭也是很坦然的姿态。像这样好像是街边艳遇一般的炽热自我生产过后却几乎没有了。

他不停地把我翻过来叠过去,简直把我当成一把折叠椅。痛不痛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完全注意不到了。上一刻是趴在褥子上,双手终于撑不住瘫了下去,连人也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被抱着翻过来,紧紧搂在怀里亲吻。

后来折腾到桌边,我一脚踢翻了一张凳子,竟然还伸手去抓,被他一把按住,又打破了桌子上茶壶。不知道怎么在他手臂上割了好长一道口子,就流出血来。他的动作顿住。

我喘息着回头去看他,只看到他的眼睛在烛火里抽了抽,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没说话。也没动。

我爬过去,抱住他的胳膊,在那个伤口上轻轻地舔了一下。他手上的肌肉明显的收缩了一下。

“还想要?”他的声音带着低低的笑意,气息却有些不稳。

我不满地在他身下轻轻磨蹭,mimi叫得好像一只猫:“我本来睡着了…是你把我闹醒的…”

他便不废话了,手臂抓住了我,直接把我转了过来让我坐在桌上。

我忍不住低声道:“你小心别踩到碎片。”

第一百四十九章:如狼似虎??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废话,该罚。”

我也笑了,有些疲惫,但是不想停。张开手要抱抱。他便抱住我,把我托起来。

他果然实践诺言,把我折腾得半死不活。可是乱七八糟地睡了一会儿,我竟又醒了过来。也不知道是累傻了还是不够累,就是睡不着。还把他推起来,闹着要喝水。他也睡得一塌糊涂,摸索着下了床去给我倒水,结果一脚踩到碎片,才想起来水壶被我打破了。

点了蜡烛,我们两个都有些发愣。幸好他的脚没有弄伤。只是手上那道口子忘了包,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都已经凝固在手腕上。

然后他先笑了,亲昵地捏我的鼻子:“想不到你的胃口这么大。以前装的多无辜多可怜,弄得我心疼得要命。”

我自己也有点脸红,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