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问起救人的人,张姑娘的表姐却是一问三不知,好在当时这事许多人看到,而侯山近年在长安也算得上是有名的青年才俊,倒也有人认识,于是张娘子今天才登门道谢。

第一百八十四章 琐事

第一百八十四章 琐事

小淘陪着张娘子说话。又让珍儿去请侯老四过来,张娘子说要当面谢过,不一会儿珍儿就急急回来,说是四公子病了,发热发的厉害。

小淘连忙过去,那张娘子也跟着,说是肯定是因为救自家女儿受了寒。

进了四公子的屋,侯老四还躺在床上,见小淘和张娘子进来,连忙坐起,却是在埋怨珍儿:“不过是受了点寒气,休息两天便没事了,你大惊小怪做什么。”说着,便咳了几声。

“还说没事呢,瞧这咳的,跟老头儿似的,鼻子堵的说话嗡嗡嗡,都重音了…”珍儿在一边嘀嘀咕咕。

这丫头牙尖嘴利的,平日里四公子就说不过她,何况这时头昏脑沉的,那脸便有些涨红。不悦的道:“你出去。”

珍儿和珠儿。虽然年岁一般大小,但珍儿在情事上却是早开些,不象珠儿般仍是懵懵懂懂的,这四公子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华有才华,性子又好,都说美人招狼,这美男子也招狼,招小母狼,所以府里的丫头们都喜欢往四公子这边跑,珍儿也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想着,今生若能跟了四公子,那也就没了遗憾。

于是这会儿,被四公子一吼,便觉十分委屈,她不是担心四公子的身体吗,怎么就惹恼了他。小淘看了一眼身边的紫衣。珍儿那点心思是瞒不了别人的。

紫衣点点头,然后走到珍儿的身边,拉了她往外走,到了外面才低声的道:“男人总是要面子的,你在这么多人面前顶四公子,四公子能不恼吗?何况还有外人在呢,要是叫人传出去,夫人的丫头都能挤兑自家兄弟,那话可就不好听了,夫人和四公子都是好脾气的人。若是在一般人家里,就算你出发点是好的,但这般顶撞公子,打板子少不掉的。”

珍儿这才伸了舌头:“我没看到外人,不知张娘子跟着一起进来了。”

“还说没看到,没看到你怎么知道那是张娘子。”紫衣瞪着她。

“这不是后来才看到了嘛。”珍儿辩解着,气得紫衣伸手假意去撒她的嘴:“一张煮不烂的鸭子嘴。”

珍儿却是嘻嘻笑的跑开了:“我去厨房熬粥,四公子早饭还没吃呢,加点姜片在里面,气寒气。”

屋里,小淘搭了搭侯老四的额头,确实烫的厉害,便说要去请大夫,可侯四公子死法不愿意,小淘这才醒起,侯家的四公子最怕吃药,而这小子又死要面子,只要人说要请大夫,她就跟你急。

“行,那就睡睡吧,等到下午。小丑丫从药堂回来,让她来给你看看吧。”小淘道。

听了自家三嫂的话,侯山立马苦了脸,小丑丫虽然聪明,自学再加上孙大牛这些日子的教导,冶一般的小感冒是没什么问题的,可这丫头太有钻研精神了,就算是小感冒,她也能整出好几种冶法来,针炙,拔火罐,药浴,一样不少,也是够折腾人的,侯山想着头大,便对小淘道:“别,还是给我请个大夫吧,还有,千万别让小丑丫知道。”

小淘这才暗笑的离开,让侯贵去请大夫,张娘子直说要付医药费,却是光说不练,小淘也不可能真让她付药钱,也没一回事,随后那张娘子就告辞了。

珍儿在后面对紫衣道:“还说什么救命之恩,上门道谢就一张嘴,连点东西都没舍下。”

“就你多嘴,咱们家四公子难道就贪她那点东西不成,即登门道谢。有个心意就成。”紫衣边收着茶盏边道。

小淘送了张娘子出门,便带着紫衣去了茶楼。

对面的秦风菜楼,在经过开始那新鲜期后,人流一下子就锐减了,再加上前段时间,曲茶楼的重新整冶,戏曲和说书的推出,曲园茶楼不但一举收复原来的上坐率,更因为精忠报国的曲子使得上座率更上一层楼。

茶楼是更赚钱了,不过小淘知道独财难发,这时候,她要么找一棵大树做合伙人,要么急流勇退,趁着现在正赚钱的时机,将茶楼转出,还能得个好价钱。

对于东家欲将茶楼转出去,来财,将四几个心里有数的,来管事倒不太担心,他是多年的老管事,这方面经验丰富,找个好事不难,再说了。他岁数也大了,这几年在茶楼里也赚了不少钱,正该在家里含贻弄孙,倒是蒋四和青菊,心里有些不安,不过,小淘也跟他们说过了,她这回回柳城,就打算在柳城开一家茶楼,如果蒋四和青菊原意跟着的话,到时。茶楼还交给他们管理。

蒋四原是个孤儿,没家没业,青菊原本就是李二送给侯家的四歌女之一,在长安也是无根之浮萍,两人一合计,就打算跟着侯三娘子去柳城。

小淘坐了一会儿,又叮嘱来管事和蒋平注意些,最近秦风茶楼那边的动作越来直大了,昨晚上,曲园茶楼的后院就差点起火,虽说没有证据,但小淘估计着,秦风茶楼脱不了干系。

回到曲园,远远的,小淘便看自家门口不远处有一女子在那里走来走去的。

“这位姑娘,你在我家门口走来走去的有何事?”小淘上前问道。

那姑娘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曲园里面,却不曾想,边上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倒是叫小淘这一声问话给吓了一跳,拍着胸脯,好一会儿才定神,听到了小淘的问话,便打量了一下小淘才道:“你可是曲园的侯娘子?”

“正是,不知姑娘是?”小淘问,眼前的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长的很秀丽但不艳,看着很舒服。

那姑娘脸红了红才道:“我是张芸绣,昨日多亏四公子的救命之恩,听我娘说,四公子病了,我去道观救了一道去病符,想送给四公子,以报答四公子的救命之恩。”那姑娘说道。“原来是张姑娘,请屋里坐。”小淘这才明白,原来眼前的姑娘就是张家的姑娘。

“不了,我要回家了。”那张芸绣摇摇头,又将手里的一道去病符递给小淘:“烦请侯娘子交给四公子。”说着。就一扭腰,转身走了。

原来这张姑娘来了好一会儿了,只是听门房的赵伯着小淘不在,而她一个有婚约在身的女子去私会一个年青男子,又怕人言可畏,于是便在这门口等着小淘。

小淘握着手里的去病符,看着张芸绣远去的身影,想着这么个静巧的女子,却是命运多桀,也不知李家二小子还能不能回心转意。

进了屋子,小淘换了件外套,坐在烘火,外面冷的紧,风一直不停的刮着,看样子是要下雪了,小淘心念着,最好不要下大雪,要不然,她今年怕是赶不回柳城了。

又看着手里的去病符,便让紫衣给四公子送过去。

那四公子吃了药,又睡了一觉,便觉身子轻松了不少,这会儿正在屋里看书,这过两天就是听选的日子。

珍儿正在厨房里帮着四公子熬药,这会儿熬好了,便送过来,路上正好碰到紫衣,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去病符,便笑嘻嘻的道:“原来紫衣去武王庙帮四公子求符去了,我可听人说了,这武王庙求的去病符十分灵验。”

紫衣却笑道:“这可不是我求的,是人家张姑娘去求的,巴巴的送来,连门都没进呢。”

听了这话,那珍儿脸色就暗了下来,好一会儿,却是撇撇嘴道:“咱们家姑娘是学医的,姑娘的师傅又是神仙人物,哪用得着这去病符。”

紫衣在一边捂着嘴笑,知道珍儿犯醋劲了,又伸手掐了珍儿一把,然后一本正经的道:“你个小妮子,八字没一撇呢,犯什么醋劲,别说姐姐没有提醒你,咱们这做下人的,要谨记本分,这四娘子的位置,也是你个小丫头能妄想的。就算是四公子看中你,最多也不过一个妾室的份,还是下人。”

珍儿叫紫衣这么一说,神色也黯然了下来,只是一根情丝就牵在四公子身上,这会儿那心里是纠结万分。

傍晚的时候,小丑丫回来了,从背着的包里拿出许多瓶瓶罐罐,那接她的侯贵又从车上拿出许多草药,药杵等东西。

小淘问起,小丑丫说是要制冻疮膏,原来天越来越冷了,许多人的手都冻伤了,孙大牛便想了这招,先教会手下的学徒制冻疮膏,然后在各地派发,免费施药。也算是家庭作业。

而小丑丫的家庭作业就成了曲园的头等大事,家里所有的人都在忙活着。

天刚暗下来,小刀一进曲园的门,就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药味。

“姐,家里谁病了?”小刀问。

“没,是小丑丫这丫头,在制冻疮膏呢,对了赶明天制好后,给你送盒去,让紫娟和行儿用用。”小淘道。

“小丑丫制的,有没有用啊?”小刀怀疑。

“孙真人的方子,你说有没有用啊。”小淘说着,两手不停的在捣着药,一边的紫衣,珍儿,珠儿也没的停,她现在很是怀疑,孙大牛就是看上了曲园这么多免费的劳力,以孙大牛交给侯贵的药草量,单凭小丑丫小胳膊小腿的,那是根本完不成的工作量。

“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小淘问,小刀最近忙的很,哪有时候到这里来晃当荡。

“嘿嘿,还真有事儿,对了,姐,听说你要把茶楼转掉?”小刀坐了下来,拉过小淘手里的药杵。

“怎么,你对茶楼感兴趣?”小淘边甩着酸痛的手边道。

“有这想法,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小刀嘿嘿笑道。

“是紫娟撺掇着你来的吧。”小淘道,小刀一向不管这些个事,小刀没说话,摸着脑袋算是默认了。

“你别想,不是姐不照顾你们,而是那茶楼,你们玩不转,茶楼现在是赚钱,可盯着的人也多,别的不说,就当一个秦风楼茶,你就摆不平,姐真要把茶楼给了你,那是害了你。”小淘道。季爹季娘子回乡时,把家俱作坊留给了小刀,那作坊也不要小刀操心,有季爹的大徒弟管理着,小刀夫妻只要好好的守着那一块,赚的银子就够他们受用的了。

在这点上,嫡宗的窦氏看的远,前阵子侯君集就想接过茶楼,却被窦氏阻止了,窦氏说了,烫手的山芋莫接。

(重感冒中…天气早晚温差大,各位姐妹要注意身体。)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小雪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小雪

接连下了两天小雨。到了这天中午,天就开始下起了雪珠子。

武王庙这一带,最热闹的就属曲园的大碗茶了,冬天了,农事已休,妇人们在家里缝着衣物,张罗着吃的,而男爷们没事就各家窜窜,围在一起赌两个小钱,吃两口小酒,而自从大碗茶开了后,大家又一个好休闲,那就是听书。

一个原来学参军戏的艺人,六爷儿被小淘请来,专门在大碗茶里说书,这时间一长,武王庙一带,六爷算是出名了,连大妈小媳妇们每日里空闲都要相邀去听六爷说书,心里还都奇怪,这六爷儿肚子里怎么就有那么多的故事。

而这只有六爷儿知道。他说的故事都是曲园的东家娘子抄给他的,当然,这故事说多了,自个儿也能编几个,这一来二去的能不多吗。

刚掌灯时分,天还有些灰蒙蒙的亮,雪珠子慢慢的变成一朵朵的小雪花儿,在天空中悠悠的飘荡,坠下,几个半大的孩子从路的一头飞跑着过来,嘴里还嚷着:“下雪了…下雪了…”。

大碗茶的门口今天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一盒盒的冻疮膏,这就是几天辛苦的成果,这大冷天的,小丑丫非要到这里的派发,紫衣,珍儿,珠儿等丫头,嘴里很是埋怨了孙道长一通,都说:“这位神仙好会差使人。”

于是,家里一干人全都出动,到这里来帮着小丑丫送药,小丑丫自然是不乐意的,这是师傅交给弟子的功课,哪有让别人代劳的道理。

可她小胳膊小腿的哪拧的过家里一帮子大人,何况为首的正是自家妈妈,小丑丫当然抗争过。可妈妈很无辜的摊摊手说:“妈妈在家里待着没劲,紫衣她们平日也十分辛苦,趁这天冷没事的时候,妈妈带她们去听听说书的,你分你的药,我们在边上听书,各做各的事。”

那神情倒象是真的要去听书似的,让小丑丫一时不好拒绝,只得由着自家妈妈。

雪下大了,大碗茶里的火盆烧的更旺,再加上人多,倒是暖融融的。

此时,小丑丫挺着小身板,正正的坐着,很有些小大夫的模样,一双脚踩在火篮子上,烘的暖暖的,在这寒风之中倒是一点也不冷。

一个小少年,跑到桌前,先对小淘行了礼,唤了声:“大姑好。”

小淘一看是卢家的小子卢元厚。便笑道:“你怎么这时还不回家,刚下课吗?”

卢元厚嘿嘿的抓了抓脑袋,田山从一边伸了个小脑袋出来:“元厚今天跑到庙里的神台下去偷听香客的话,被胖庙祝告到康先生那里,教康先生罚抄书呢。”

叫田山这么一说,卢元厚很没面子,气的踩了他一脚,然后道了声:“大姑,我回去了。”看着天已经暗了下来,小淘便问:“有车子吗,要不,我叫家里的车子送送你。”

田山在一旁道:“我家的马车在前面路口等着,元厚跟我一起。”

小淘点点头,又叮嘱路上慢点。田山和卢元厚应着,那田山又转过脸对着正分药的小丑丫道:“福儿,也给我两盒呗,瞧我这手,都冻成馒头了。”田山伸出手,只是他手本为就是胖乎乎的,天冷,有点红,却是分不清到底是胖的,还是冻的。

卢元厚在一边叭的打了一下他的手:“少在这里卖乖,你家里的银钱都成堆了,要药不知道去买啊,这药是分给买不起药的人的。”

“那我买就是。”田山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小碎银。

小丑丫觉得她今儿个在做一件大好事,又是师傅吩咐的功课,因而态度一直是严肃中带点兴奋。这时便拿了一盒药膏,递给田山:“田大哥拿着,银钱不要的。”

田山乐嘻嘻的接过,又躬身朝小淘施了个礼,然后拉着卢元厚就跑。

小淘听着远远两个小子在打闹。

“果然是香的。”田山远远的声音传来。

“就知你小子不安好心,要是让孝宝知道你在想他妹妹,他一准拿板砖拍你。”这是卢元厚的声音。

……

天完全的暗了下来,桌前的药也施的差不多了,而六爷的说书也渐近尾声,这时代可不比后世,晚上,大家都是早早的睡觉,因此,酉时一过,也就相当于后世的晚上7点一过,店里就要关门了。

茶客和听说书的慢慢的散去。这段时间,因为许多寺院里的高僧出来讲禅,那武王庙的庙祝不痛快了,因为佛禅的原因,他这个道教的小庙最近香火少了好多,于是就请六爷儿帮忙,多说说道教的故事,正好。以前小淘和侯岳以前写给六爷儿的故事里面,就有关于修道成仙的,于是今天六爷儿就用上了。

小淘正帮着小丑丫收拾东西,却听两个大爷在道:“这修道信佛的,真有这么大好处,病了不需吃药,还能长命百岁,更有撒豆成兵的本事?”

“这谁说的清呢,我瞧着是瞎说,不过是个故事罢了,哪能当真呢。”别一位中年汉子道。

“这也不一定。总有些好处的,要不然,人家大将军,大柱国的公子怎么可能就去做和尚了呢。”边上一个大爷道。

“也许吧,不过,这些个有权有钱人家的公子不能常理论断,要是我儿子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去做和尚,我非得打断他的狗腿。”先前那汉子接嘴。

“唉…”边上两个大爷摇摇头,想不明白。

几人出了店门,就各自散去。

小淘知道他们嘴里说的大将军,大柱国的公子就是李靖的二子,前天,李二公子自己跑明光寺去剃度了,此后,便没回过家,算是真正做了出家之人。这事在长安传的沸沸扬扬,而最大的受害者却成了张姑娘,说起来,这事根本就不关张姑娘的事,只是李二公子的个人喜好,可总有些好事人喜欢以讹传讹,传到最后,竟然说,李家二公子宁愿出家也不愿娶张家姑娘,说的张家姑娘跟洪水猛兽似的。后来,李夫人出面,收了张家姑娘做义女,这才让一些传言消了下去。

小淘牵着小丑丫,顶着漫天的飞雪回到曲园中,先喝了一碗辣的汤,驱散了一身寒气,正吃着饭,小绿荷跑来,抱着小淘的腿,就嚷着:“妈妈,快讲白雪公主的故事。”

七娘紧紧的跟在后面。笑着对小淘道:“小姑娘耳朵灵的很,这都上床休息了,这一听到东家娘子和二姑娘的声音,就又跑了出来。”

一边的珠儿道:“定是小姑娘要七娘说故事,七娘除了踏摇娘之外可不会别的,这踏摇娘小姑娘却不喜欢听,这才跑出来找夫人。”

“还真叫珠儿说对了,其实我还会几出参军戏的,只是没有伴档,不若,珠儿还给我做搭手吧。”七娘笑道。

“那敢情好,过年的时候,珠儿就和七娘搭一出让大家乐呵乐呵。”小淘笑道。

“我可不会。”珠儿有些扭捏的道。

正闹着,四公子的伴随长兴进来,唤了一边正在收碗的珍儿到外面问道:“珍儿,你今天整理房间的时候可看到公子的那个去病符了吗?”

“看到了…”珍儿道。

“那放在哪儿啊?”永兴一脸焦急的问,四公子在找呢,找的一头是汗。

“这病都好了,还留着那干什么,丢了。”珍儿撇着嘴道。

“啊…我的珍儿姐姐,这怎么能丢呢?你丢哪儿啦?”永兴急的团团转。

“呗,谁是你的姐姐,不就是一个去病符吗,这么急,没丢呢,我好象顺手就塞在花架上。” 珍儿没好气的道。

看那永兴急冲冲的往回走,珍儿气的直跺脚,在那里直嘀咕:“也不知那张姑娘在那去病符上下了什么咒语,愣是将四公子的魂儿都勾走了,拿着那去病符,一刻也不离身。”愣愣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也没回过神来。直到珠儿叫她,这才同紫衣一起下去收拾东西,准备歇息。

小丑丫正巧在门边听到珍儿的话,转头便好奇问道:“这两天,府里的丫头都说四叔中了魔障了,福儿要不要去给四叔把把脉。

小淘乐了,这还需要把脉吗,真要去了,还不把侯老四给囧死,便送小丑丫和小绿荷回房休息,大人的事,小女孩家家的别掺和。

至于侯老四人那点事情,小淘一开始以为是以讹传讹,后来叫来侯老四一问,这小子涨红了一张脸,愣是什么话也不说,最后被小淘逼急,才蹦了一句,说:“就是时常想起救她的情形。”

小淘这才明白,虽然对她来说,英雄救美早是过时的桥段,当对于当事人的双方来说,这却是一难以泯灭的记忆,何况两个少年男女,如今张姑娘又是那样的处境,自然激起了咱们候四公子那一点男儿汉的柔肠。

小淘一开始还在纠结着,这事该怎么处理,如今李家收了张家姑娘做义女,之前的纠葛自然没有了,再观如今侯四公子的心意,怕是看中了这张家姑娘,看来,她还要花点心思打听一下这张家的人,如果,侯四公子真下了决定,等听选结束,回家时,必然要跟玉夫人和侯老爷提,到那时,玉夫人和侯老爷也少不了要问她情况,如今做点功课,有备无患。

第二天,就是侯四公子听选的日子。

一大早,侯山就去了礼部听选,却不料刚到,就看侯选的学子乱哄哄一片,一问原因才知道,原来今年的听选取消了,新皇继位,大行节俭之道,考虑到混吃等死的官员太多,便开始了一拨的裁员,连皇宫中的宫女都在裁。

皇上又以立德,立功,立言为标准,大肆降低或削减爵位,和荣誉品级,当年,李渊打天下时,到处封爵,就连侯老爷都子有一个五品老头的封号,而发展到现在,这些封号却给地方管理带来了不便,李二便大手一挥,撤了。通通以‘老者’代替,取消了这些人在地方上超然的地位。

见此情形,学子们是趁兴而来,败兴而返,许多人都在那里说了,朝廷今后要大行科举制,这举荐听选的路子,怕要慢慢的闭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独孤老太君

第一百八十六章 独孤老太君

这几天侯家老四是痛并快乐着。痛是因为这小伙子本想着听选入了朝后,帮娘亲求一个命妇之名,好衣锦还乡,这样,娘亲在侯家也能抬起头来做人,可偏偏计划赶不上变化,听选取消了,只能等明年参加科举,那样进身的难度就大了好多,侯家老四这会儿心里有些没底,说不得还要头悬梁,锥刺骨的努力一番。

而快乐自然是因为张家姑娘,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天来,那张姑娘的苍白面容就一直在他眼前晃荡,叫他这小心肝都揪的慌。

想到这里侯老四不由的叹气,今儿个好不容易壮了胆,约了张姑娘出来说话,却不曾想,又碰到那冤家对头的朝华郡主,叫她夹枪带棒的一顿说道。把个张姑娘气跑了回家,而他的面子也丢尽了,气得他恨不得学自家小宝哥,拿了板砖拍朝华一顿。

他觉得这朝华郡主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闷闷不乐的回到曲园,侯家老四心里想着,是不是先去幽州驻地找三哥,在三哥手下谋个小差事,这样回家还好看些,于是,这厮就想撺掇着自家三嫂早的点起程,现在已是十一月中了,不早点起程的话,如今又开始飘雪,怕路上来不及。

可没想到了厅上,却看到自家三嫂,在那里横眉毛竖眼睛的。

悄悄的扯了扯珍儿:“我三嫂这是怎么了?”

珍儿也是气得直咬牙的样子:“不知哪些个杀千万的,将咱们曲园唱戏的梁哥儿给打伤了,今儿个曲园的戏没唱成,弄的客人们都在闹,自从梁哥儿唱了那精忠报国后,许多人都是冲着他来咱们曲园的,肯定是对面秦风茶楼干的好事。”

小淘此时肚子里真火冒三丈啊,那秦风茶楼,每天尽使些拉客挖人的小技量就算了,如今,居然动手伤人,他张景之也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若不是有张亮做后盾,他张景之屁也不是。下作手段谁不会啊,杀人放火,截赃陷害,真要使起来,她季小淘也是行家里手。

小淘恨不得去一把火烧了秦风楼,那多爽了,可想想又得把这个念头按下,今天自己烧了他家,明天他家烧了自己家的曲园,似乎还是自己损失大。

真是纠结啊,一边的小绿荷看到自家妈妈气绿的一张脸,也气哼哼的道:“谁惹妈妈生气了,绿荷拍他。”小家伙小小的身子里,气势挺足。

童言童语的,让小淘忍俊不禁,也怪了,自己生的小宝儿小丑丫性子不太象她,倒是这个小绿荷,用侯同学的话说,那性子就是小淘的翻版。

侯老四也来劝:“三嫂。三哥说了,他不在长安,让您万事忍着点儿,把账记着,等他回来再收拾,结账。”

“可你三哥才去幽州,没个三年,回不来,而这秦风茶楼能给我们三年时间吗?我如今相转,都没人敢接手。”小淘有些丧气。

侯老四也皱着眉头,俊秀脸儿一片纠结,一会儿却是一拍掌:“三嫂,我记得三哥临走时说过,若是秦风茶楼太过份,让你去找茶司的刘老茶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玄机啊。”

小淘立马一拍头,一阵埋怨,她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当初侯岳被那张景之挤出茶司,又因为素知张景之贪得无厌的性子,可是留了后手的。

于是连忙吩咐:“去,你去那刘老茶工请来。”想了一会儿又改口:“你别去,让长兴去,不太引人注目。”

于是侯老四把长兴叫了过来,小淘吩咐报一通,长兴就匆匆的出门了。

长兴走后,小淘又去医馆看了梁哥儿。

“还好送来的早,要不然,他就算小命保住。也要残了,谁下的手啊,这么狠,报案了没有啊?”孙大牛在一边庆幸的道,一边问。

“报是报了,可怕是没什么用,到时候肯定是丢下两个顶罪的结案了事。”一边是张家,一边是侯家,衙门里的人两边都得罪不起,最后肯定不了了之。

小淘倒是十分的好奇,那刘老茶工手里到底抓了张景之什么把柄。想着长兴去讲刘老茶工,估计这会儿该回曲园了,小淘便叮嘱梁哥儿好好养伤,家里的一切自有曲园的人照应。

又匆匆回到曲园,却不想,一进门,就看到那朝华郡主带着她那帮女护卫在砸侯老四屋子里的东西,家里的护卫和家丁将家人紧紧护在屋子里,但显然顾岂朝华郡主的身份,不敢对她动手。人郡里却没见侯老四。

见此情形,小淘的头都炸了,因为张景之的原因,肚子里憋的气还没消。这朝华郡主,一个小屁孩,居然也嚣张的这个程度,当她曲园是什么了,谁都能来家里砸,不由的便冲着家里的护卫道:“我养你们吃干饭的啊,别人都欺到头上,还由着人闹,真是岂有此理,把闹事的都抓起来,还真当我侯家好欺负啊。”小淘叉着腰。实在是气坏了。

护卫们叫东家娘子说的一阵脸红,本来也窝火,这会儿便拼上了劲,两伙人立马就拼上了,曲园的护卫都是侯岳一手训练的,而朝华郡主的侍卫虽都是女侍卫,但那独孤家是习武世家,就算是女侍卫,那本事一点也不比家里的男侍卫差,本事也着实了得,于是两伙人打的不相上下,热闹非凡,只是朝华带的护卫人数毕竟要少些,一会儿就落了下风。

那朝华郡主倒是起劲了,在外围拍手给自己的侍卫鼓劲儿,在她的眼里这不过是一场嬉戏比闹。

此时一开始被困在屋里的侯老四冲了出来,手里还举着一只花瓶,他早就气红了眼,见到朝华郡主,便拿着花瓶朝郡主头上砸,嘴里还嚷着:“我叫你砸。”

朝华郡主一下子愣子,叫那花瓶砸了个正着,立时额上流出鲜血,把一干人都吓的住手了。

小淘一拍额头,觉得天上一群乌鸦飞过,本来一手好牌,她是不怕独孤家的,可这一下却叫侯老四这一板砖给拍成差牌,全弄乱了。

只得飞快的让人去请孙真人,然后命人把朝华扶进屋里,不管是曲园的护卫,还是朝华带来的护卫,这会儿大家都行动一致。

而朝华郡主,却是反应慢了半拍,她被砸了一下,本来是很生气的,没想看到侯山鼻青脸肿的样子。俊秀的小白脸变成了猪头,很解气,便哈哈的大笑起来,不计较了,转头准备继续看着比斗,却不料大家都停了手,便嚷着:“怎么了?怎么不打了?”随后感到额头凉凉的,手一摸,摸了一手的血,却是哇的一叫,叫自己的血给吓晕了。

不一会儿,孙真人带着小丑丫回来了,小丑丫也是一脸的着急,就怕自家妈妈妹妹给伤到了,进了家门,看到妈妈和妹妹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那花瓶比较小,伤口不大,只是却在郡主的额上割了一道口子,也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痕,要是真把人家漂亮的郡主给破了相,那咱们的侯老四怕是要以身相许了。小淘想着。

孙真人处理后,留下小丑丫就先告辞了,医馆里事多呢。

等孙真人一走,朝华郡主的女侍卫就立马将朝华郡主围住,不准曲园的人近身。那领头的女侍卫很是牛那啥的一挥手:“啥也别说,等独孤家的人到了再说话。”原来已经有女侍卫回独孤家报信了。

小淘将一幅大难临头样的侯山叫到一边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朝华郡主怎么好端端的跑我们家来闹事。”

侯山低垂着头:“她又跑我们这里来踢球,我躲她,她就拦我,我说了句唯女子于小人难养,她就气的拿棍子打我,我就骂了她句泼妇,她就说泼给我看,就带着人把我堵在屋里,砸我的东西了。”说到这里侯山又抬起头,有些誓死如归的道:“三嫂,这事你别管,是我打伤了她,一会儿独孤家来人,我跟他们走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

“当个头…”小淘瞪了他一眼:“你给我好好到书房里面壁去,独孤家的人来自有我招呼,今儿个这事,独孤家上不得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