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几个信得过的,身手好的侍卫,给我在嫡宗侯府盯着,若是侯大将军要去太子府,你就给我拦下,说我有事找他。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不能让他去太子那里。”侯岳叮嘱道,他算过了,贺兰楚石在之其中牵线,也只能是拉进太子和侯君集的关系,侯君集和太子要真正走到一起,还必须面对面坐下来谈。

“是。”小十八应道,然后下了马车,就准备布置去。

接下来几天,侯岳就一直关注着侯君集的情况,他这回可是下定了决心,决不让侯君集往死路上走。

晋王府。

晋王这段时间显然没有心读书,一本战国策,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也没翻动一页。

侯岳也没管这些,自顾自的喝着茶,看着书。

“兕子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这一到冬天,她大多数时侯都躺在病床上,父皇昨天发怒了,太医署的太医如今是人人自危啊。”李冶叹着气道,十四岁的少年,眼神中带着烦闷和不知所措。

“有些事情又岂是人力可为,劝劝你父皇,尽人事,听天命吧。”侯岳道。

“父皇发火,不仅仅是为了兕子,父皇对大哥很失望。”李冶又低着头道,眼睫毛在眼底拉长了一个暗影,让人猜不透眼底的心思。

“这些事情,王爷不必太操心,皇上自然心中有数,你只须以仁孝之心侍侯皇上就行了。”侯岳又道。

“仁孝?在皇上眼里,怕是无能。”李冶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甘和自嘲。

侯岳淡淡的笑了,看来,李冶在两个大哥争斗之中也不是一点想法也没有的。

“不管如何,仁孝在任何时候都是很重要的,它能让人放心,而且,能力是可以陪养的,而仁孝却是天性。”侯岳道。

这时,李冶抬起头,看着息这位师傅,说实在的,李冶有些琢磨不透自己这位侯大人,这两年,侯大人教自己功课总是很随意,甚至对自己的态度也很随意,即不象有些先生那般的战战兢兢,又不象有些先生那么兢兢业业,似乎就是在混似的,可不可否认,这两年自己学到很多东西,不仅仅是学业方向,诸子百家,在这位侯大人眼里是一个整体,对于法制,他可以在儒学里找到解释,而对于儒学,又能找到墨学的相通之处,更重要的是,许多观点,常常听来平淡无奇,可越深思下去,却越觉含义深刻。

“先生是什么意思?”李冶有些按奈不住的问。

“就是字面的意思,仁孝是天性,最为珍贵,而能力是后天,是可以陪养的,对了,听说你舅舅最近身体违和,你有空时也该去看看他,尽尽后辈的一点心意。”侯岳状似很无意的说着,然后继续看自己的书,别说晋王师一职真的是很逍遥,再加上晋王也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而晋王却在那里苦思。

他总觉得侯大人今天的话有些莫测高深。

第二百五十六章 软的不行来硬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软的不行来硬的

长孙无忌前几天受了风寒。这两天头一直昏沉沉的,那心情自然不太好。

前两天大雪刚停,今天却是个艳阳天,阳光映着雪,刺人眼的很,长孙无忌就躺在暖阁的一张软榻上,微闭着眼睛,享受着那一份融雪的沁寒和清新。

一阵风,卷起白雪,扑打的窗格子上。突然,一双手,轻轻的将窗户关上,又有声音道:“这外面阳光虽好,但化雪的天气却更加寒冷,舅舅受了风寒,这窗户可开不得。”

长孙无忌睁开眼睛,才发现晋王李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便支起身子,要起来见礼,却被李冶轻轻按住,当然长孙无忌也只是做个样子。这会儿便顺着李冶手势又重新躺好,一边的使女拿了两个厚垫子过来,让长孙无忌靠着。

这时,又有下人上了茶。

“这天气,喝什么茶?煮点酒吧。”长孙无忌道。天冷的时候,他一向不太喝茶。

那使女应声就要下去,却又被李冶叫住:“把炉子一起搬过来,我来煮酒。”

“这如何使得?”长孙元忌道。

“如何使不得,舅舅身体不适,外甥煮酒本是应当。”说着,李冶又吩咐那使女道:“不要烧春酒,就拿花雕酒,再备些糖和姜片,一起拿来。”

那使女应声下去。

不一会儿,炉子,花雕酒,糖,姜片等物品都拿来了。

李冶就挥手让下人们都下去,然后就开始煮起酒来,花雕酒里放了些糖和姜片,然后开始煮酒。坐在那里拿着扇轻轻的扇着炉子,然后同长孙元忌聊着家长。

“为什么要在酒里面放糖和姜片呢?”长孙无忌有些好奇的放着这个外甥,说实话,对于李冶,长孙无忌很少接触,不过,从皇上的嘴里。他知道,皇上对于这个儿子不太满意,总觉得过于懦弱了点,缺了点男儿气慨。

“外甥身子不太好,冬天也老受寒,一受寒了,侯先生就煮这种花雕酒给外甥喝,这种酒最是祛寒温胃,所以,外甥也煮给舅舅喝。”李冶笑道。

清秀的脸带着一种平和的微笑,倒容易让人生起亲近之心。

“哦,侯大人都教你些什么?”长孙无忌随意的问道。

“诗书百家,无所不包,只可惜外甥驽钝,不能领会一二,再就是杂学生活艺术,这方面外甥倒是挺喜欢的。”李冶说着。

这时酒好了,李冶便倒了酒,然后抚了长孙元忌坐好,就着小菜,同长孙无忌对饮了起来。

“哦。杂学生活艺术,这都是些什么?”长孙无忌又问。

“很多啊,比如今天这煮酒就是,还有功夫茶,还有相马,分辩茶叶的等级等等,还有打牌,建身等。”李冶一一的道。

“这个侯大人倒真是异类,对了,听说他的公子,一手棋下的相当不错,想来他自然也教于你了,来,今天我们下两盘,也看看侯大人教你的棋路。”

饮了两杯,长孙无忌觉得整个人从里温和了出来,头也不那么昏昏沉沉了,便来了兴致,招手让下人备了棋具,要同李冶边饮酒边下棋。

李冶听了长孙无忌的话,却是摸了摸鼻子,脸上表情有些怪异。

“怎么?”长孙无忌看着李冶的表情,便觉奇怪。

“我这先生,什么都教我了,唯独没有教我下棋。”李冶笑的一脸开心的道。

“这是为什么?”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见到了侯公子,我才知道,虽然,侯公子棋下的很好。但侯大人,用侯公子的话来说,那就是个臭棋篓子,棋下的极差。所以,侯大人自然不会教外甥了,外甥所会的棋不过是自己的一点兴趣,舅舅有言,外甥自当奉陪,只是舅舅怕是看不到侯大人教的棋路了。”李冶道。

长孙无忌听了也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

外面的使女都一脸好奇,自家老爷可是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于是,一个下午,甥舅俩就在饮酒和下棋间度过,谈也的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直道日西斜时分,李冶才离开。

送李冶离开,长孙无忌便站在暖阁的窗前,看着通红的夕阳。

太子的性情越来越为皇上所不喜,再加上太子又瘸了腿,按皇上如今许多表现来看,承乾的太子之位,怕是做不长了,如今皇上一颗心都偏在了魏王李泰身上,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这便是他最近烦恼的地方。

李泰如今整日跟那些清流混在一起,在长孙无忌看来,这些人都是眼高手底,夸夸其谈之辈,再加上李泰自视甚高,如今隐隐之间,魏王已有自比当年秦王之势,然而在长孙无忌看来,这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李泰上位,并非国之福。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脸色就不由的沉了下来,这泰儿拉笼着朝中清流,又培植自己的势力,而对他们这些当年跟着皇上立下汗马功劳的大臣,是处处提防,平日的言论之间,总有他们这些老臣携功自傲的意思,实在是让人很担心哪。

倒是这冶儿,也许是懦弱了点,但很平和,能接受人言,若是再教导一番,倒是能为皇上分忧的。

转眼就是来年了,正月间,太子的最后一根保位稻草魏征因病去逝,朝中的气氛便突然的诡异了起来。

侯岳管不得朝中的事,只是更加关注侯君集了。

这段时间,他观察着侯君集,发现他最近常常走神,神色也开始越来越不安了,从小十八搜集的消息来看,贺兰楚石这段时间频频在嫡宗侯府出现,有一次还带了纥干承基来,侯岳可以肯定,侯君集现在应该已经倒向太子这一边了,毕竟,他跟魏王是不对盘的。

侯岳觉得事情不能再拖了。

于是,借着请侯君集喝酒的机会就开门见山的道:“大将军最近跟太子走的很近啊。”

听着侯岳的话,侯君集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随即想着,自己跟太子的人走的近也没什么,于是便一脸不悦的道:“太子看得起本将军,本将军又怎么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话是不错,可做为朝中大将,最忌结党。”侯岳淡然的道。

“什么结党,什么叫结党,走的近一点就是结党了吗?”侯君集有些恼羞成怒。结党可是忌讳的词。

“大将军不要嘴硬,我们是一家人,我说什么不会害你,我只是告诉你,你现在正站在悬崖边上,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你真要找死我也管不着,可你别拉上整个侯氏家族。”侯岳紧盯着侯君集。

侯君集一阵心虚,不由的就侧开了眼。

“岳三哥胡说什么,真是莫名其妙,小弟还有事,先告辞了。”侯君集觉得不能再呆了,就起身告辞。

回到家里,侯君集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他的书房虽有不少的书,但不过是摆样子的,从曲园回来,他的心就是摇摆不定,今天晚上,太子要宴请他,他心里明白,宴请只是一个借口,怕是要大家立血书了。

去,还是不去,若是去的话,他就没有退路了,想着,岳三哥的话,他本来已做了决定的心这会儿又不了,若是不去的话,则必然将太子得罪了,他已经得罪了魏王,若是再得罪太子,异日新皇上位,怕就是他侯家失势之时。

眼看着晚宴的时间就要到了,侯君集心里还是决定不下。

“爹,吃饭了。”外面响起拍门声,说话的是他的三子侯义成。

侯君集开了门出来,看着一脸喜色的儿子站在门边,不由的皱了眉头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爹,今天纥干承基跟我说要转给我一家青楼,一家赌坊各一半的份子,这可是长安城知名的青楼赌坊,当年,这些份子掌握在季侍卫长手上,没想,后来季侍卫长调到洛阳去了,就退出了这些份子,如今纥干承基就打算把份子转让给了孩儿。”侯义成道。

“你哪来的钱接受这些份子?”侯君集狐疑的问。

“不用现钱,份子先转给我,然后用每月的红利抵转份子的钱,半年不到的时间就够了。”侯义成高兴的道。

侯君集没说话了,他知道,这是太子给他的好处,看来今晚这一趟他还是要去,所谓富贵险中求啊,他现今的地位有一大半要得益于当年的玄武门之变,现在太子已经到了退无可退之地,正如同当年玄武门之变的形势。

于是,侯君集道:“晚饭不吃了,我还有事,成儿,你给爹听好了,在爹没有答应前,那青楼和赌坊的份子你暂时不要去接。”

一切要等今晚的宴请结束再说。

于是侯君集就出了家门,骑了马,连侍卫也不带,直朝太子府去。不是他不想带,而是今天事情特殊,还是不带的好。

可在半路上,他却被小十八拦了下来。

“十八侍卫,你这是干什么?”侯君集沉着脸道。

“打扰大将军,在下是来给我家老爷传话的,想请大将军移步。”小十八陪礼道。

“没看我这有事吗?明天我会去找你家老爷的。”侯君集道。

“我家老爷就在那边,只说一句话,不会耽误大将军时间的。”十八再次道。

“神叨叨的,不知干什么?”侯君集嘀咕了句,跟着小十八到了街角转弯处,刚到转弯处,见侯岳正靠在一辆马车边上,正要说话,却突然迎面一阵风过来,夹着一些粉尘,侯君集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最后倒在紧跟在后面的小十八身上。

“快,扶他上马车,我们直接去武功县。”侯岳道,同小十八一起拖了侯君集上马车,然后由小十八驾了马车直朝城外的武功县奔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窦氏遗书

第二百五十七章 窦氏遗书

侯岳和小十八到武功县的时候。已经夜深了。

马车直接驶进了庄子,小淘半夜里被紫衣叫醒,才知侯岳回来了,不由的穿了衣起来,走到厅门口,就看小十八背了个人,侯岳在后面跟着。

“你怎么这么大半夜的赶回来,我还以为你在曲园呢?”小淘上前问道。

“没法子,侯君集那小子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整个侯氏家族跟着他一起玩完,就使了硬手段,把他绑来了。”侯岳恨声道。

“什么?你直接绑了侯君集?”小淘听到侯岳居然把侯君集给绑来了,觉得这世界有些疯狂了。不过细一想,倒觉得这是一招不错的手段。

“老爷,夫人,人已经绑在椅子上了。”这时,小十八从一边的屋子里出来。

“好,你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然后就到这外间来守着,这段时间。你找几个人给我把这屋子守死了。”侯岳道。

“是。”小十八应声,就同紫衣一起下去了。

侯岳和小淘人人进了屋。

小淘看着绑在椅子上的侯君集,转身问侯岳:“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那点心思,我琢磨透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想跟着太子逼宫,别说门儿,窗儿都不给他。”侯岳摇着头道。

从去年到今年,他在侯君集身上花多少心思,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花在侯君集上,弄得阎立本那小子说他们兄弟之间有什么古怪,连断袖之说都出来了,把侯岳给郁闷的。

可就这样,这侯君集还是一颗心一路走到黑,若是不关自己的事的话,侯岳倒巴不得他吃点苦,跌一跤,但是如今,他却不得不使用极端手段,都是这该死连坐法害的。

“这是醒药丸,现在要给他闻吗?”小淘从怀里捣出一颗丸,先凑近了鼻子闻闻,一股子沁寒的冲鼻味直冲进鼻子,于是连打了几个喷嚏。

“给我吧,你再去煮一壶酒来。”侯岳接过小淘手上的药丸。

看着小淘出门后,侯岳就把药丸凑到侯君集的鼻子。侯君集的鼻子动了动,打了个喷嚏,然后那眼皮子就开始抖动了,过了一会儿,睁开眼前,看着侯岳,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才突然大叫起来:“好你个侯老三,这是在哪里?你要做什么?”

显然他已经想起之前的事了。

说着,侯君集就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一低头,发现自己叫人给绑成了棕子。

“侯老三,你作死啊,绑架朝廷大将军,你还想不想活了?”侯君集咬着牙狠狠的盯着侯岳,心里怒意涛天,,他一个堂堂武将,居然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给绑了。这阴沟栽的太深了。

“怎么不想活了,我还想长命百岁呢,不想活的是你吧?窜通太子想干什么?再来一次玄武门?”侯岳噼里啪啦的一阵质问。

“你胡说。”侯君集恼羞成怒了。

“我胡说,你摸摸自个儿的心,我是在胡说吗?”侯岳一步不让。

侯君集一时无言了。

这时门被推开了,小淘一手拿着热酒,一手提着一个食盒,到了桌前,打开食盒,里面四碟小菜。中间还有一大砂锅的甜汤。

小淘将菜放好,汤放好,又分别给两人倒好了酒。然后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有话边吃边说。”

“三嫂,我这么绑着怎么吃啊?”侯君集没好气的说着,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他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肚子早就饿了。

“这事,得听你三哥的。”小淘笑着,心里有一阵子舒畅,这阵子,她和侯岳绞尽脑汁的就在琢磨着侯君集的事,不知死多少脑细胞,如今见侯君集吃瘪,那心里总是有些欢乐的。

说着,小淘就离开了屋子,出了门,又将门紧紧的关上,这时,小十八回来了。小淘就叮嘱他小心守着,顽后回了房,等着这两兄弟最终谈判的结果。

侯岳等小淘出去,门关紧后,才转身走到侯君集身后,帮他把绳子公开。

那侯君集见绳子松了就要发难,却没想,两手刚张开一点就动不了,这才注意到,两手还有铁链,两个铁环分别套着两只手腕。

“你从来都是胆大包天的主,我怎么可能不防一防。”

侯岳在边上看着,笑了,就说这小子不会乖乖就犯的,还好,他先把侯君集的手铐了起来,说着,很淡定的坐在侯君集的对面,滋溜的吸了口酒,然后吃了口酱鸭,别说,他到现在也饿着肚子呢。于是又舀了一碗甜汤,先吃点垫个肚子。

侯君集在一边直咬牙。他大将军当惯了,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那从来都是别人吃亏了,可对着这侯老三,侯君集也有一种使不出劲的感觉,他知道,发脾气,摆脸色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试了试手上的铁链,还成,不防碍吃东西。

不管了,先垫了肚子再说。也不管侯岳,直接两个手端了那锅甜汤,就那么喝了起来,也算消解一些腹中的怒气。

好一会儿,放下那砂锅,侯君集又拿桌上的酒,滋溜着一口就干了。

“你把我抓来,不怕我娘子担心吗?”事已至此,侯君集也算放开了。

“若是别人绑了你,弟妹自然是要担心的,不过,是我侯老三就没问题,我在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去跟弟妹说了,你要在我武功县庄子上呆几天。”侯岳笑着。

侯君集又是一阵脸青,好一会儿才转过来气来。他知道,这岳三哥别看表面上和气好说话,但精明的很,从他刚才的话,显然岳三哥将他这段时间,跟太子的事摸的一清二楚,想到这里,侯君集也一阵心惊,这事岳三哥即知道,难保不会还有别人知道。

“太子的谋划,你是如何知道的?”侯君集靠在椅背上,有时,他觉得这岳三哥就是个鬼。

“我不知太子的谋划,但我知道你的谋划,我早跟你说过,我算出侯家面临着一个大难,全族覆灭的大难,而这个大难的关键就是你,再加上这段时间,贺兰楚石跑的太勤了,太子又是如今这个处境,别忘了。我也是从玄武门之时走过来的人,对这方面比较敏感。”侯岳道,吃着小菜。

侯君集抓了抓头发,然后拿了酒壶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喝下。然后道:“一点胜算也没有?”

“没有。”侯岳很干脆的道,反正他就神棍装到底了。

“那你就应该阻止太子。”侯君集道。

侯岳自嘲的笑了:“我怎么阻止,我可是一点证据也没有,难道要我嘴上去跟太子说,你别去对付魏王,也别想再学当年的秦王,我算出来了,你此举必败,那样,太子能饶过我吗?说不准,就是一个妖言惑众的大帽子,别忘了,我这么长时间花在你身上,苦口婆心的,你可曾有丝毫停手之意,若不是此刻我硬抓了你,怕是今晚,你们就要歃血为盟了吧,何况,今天这个时候,我抓了你,使得你失约了,若是太子有一点点警剔之心,就应该放弃这一谋划,否则,人自要找死,那天都耐何不得,何况是我一介小小凡人。就算是我现在在跟你说,可你真的全信了吗?我看未必。”侯岳苦笑的道。

侯君集又一次无语了,抬头望着天花板,是的,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自己仍然有些不甘心,虽然一直以来,他都信岳三哥的断言,但天命这东西本就虚无缥缈,老天也有闭眼睡觉的时候不是,焉知就不能改天命。

“还有这个,你看看吧。”侯岳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侯君集。

侯君集狐疑的接过一看,没想到居然是母亲大人的遗书,不由的惊讶道:“你怎么会有我母亲大人的遗书?”

“窦夫人眼光长远着呢,她怕你的胆大妄为会害了你,也知你不会听我的,所以她临死前,把这封遗书给了小淘,我想你母亲大人的命令你不能违吧,不管是你心里信服也好,不信服也罢,你都得听我的,这次,你就告个病假吧,在我这里休养一段时间,离开朝中的纷纷扰扰。”侯岳算是帮侯君集做决定了。

唐以孝冶天下,就算以侯君集之胆大,他也不敢违背母命,很是有些不甘的道:“如今我还有什么话说,就依你了。”说着,又扬了扬手上的铁链。

侯岳从怀里掏了钥匙丢给侯君集,让他自个儿开。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他不怕侯君集反悔,这屋子的周围,有小十八带着侍卫看守,侯君集武勇,小十八也不是吃素的,他逃不出去。

回到屋里,侯岳见小淘还在等着他,便道:“怎么还不睡啊?”

“我能睡得着吗?”小淘道,然后又问:“怎么样?”

“有窦氏的遗书,不怕他不从,只是这回,我算是把他彻底得罪了,今后还得小心他的报复。”

“我看不一定,虽说太子之事,侯君集算是退出了,但他这之前跟太子有来往还是逃不掉的,怕也要受到一点牵连,他的日子不会太好过,而你是晋王师,一旦晋王成了太子,侯君集说不准还要来巴结你这个晋王师呢。”小淘琢磨着道。

“能这样就最好了,只是如今我们硬生生的把侯君集给拦下,会引起什么蝴蝶效应就说不好了,到那时,就不在你我的预测之内。”侯岳有些担心的道。

“也是…”小淘点点头。

“算了,不管他了,睡吧。”侯岳道。

两夫妻睡下,一夜无话。

第二百五十八章 该来的终归来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该来的终归来了

转眼就是三月中。

呆在武功县侯氏田庄的侯君集。就如同一只困兽,他不停在的屋里走来走去。远离朝堂,远离权势,让他的心有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他得不到外界一丝一毫的消息,这让他有一种睁眼瞎的感觉。想到这里,不由的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

就在这时,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侯岳拿着酒壶,带着棋盘进来。

“老子哪里时间跟你下棋,这里我不待了,我要回长安。”侯君集的情绪有些失控。

侯岳不理他,自顾自的摆酒,摆棋,然后道:“你这时候回去干什么?一切等尘埃落定在说,来,下棋。”

“什么尘埃落定?”侯君集觉得侯老三话里有话,便狐疑的转过身,坐在侯老三面前。

“齐王反了,李世绩奉命平叛。”侯岳轻描淡写的道,拿了一个棋子落在棋盘中间。